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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11-07 22:5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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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奇人持碼資料大全軍刀。一個人游蕩的時候拿了一把砍刀,也是竭力控制自己,從來沒有表露過殺氣?,F在的這把刀明顯是軍隊中的款式,無論刀柄,刀頭,吞口,護手都和王風以前用的大同小異,熟悉中帶著親切。手一觸摸刀柄,就已經有些狂亂的想法涌出,不自覺的想要血腥。手中的刀也仿佛感染了魔性,微微的顫抖著。直到王風極力控制,才靜了下來。王風明白,并不是自己手中的刀怎么樣,而是自己一接觸到刀,就會勾起自己一直深深埋在心底的殺戮的欲望,自己的心中有殺意,籍著手中的刀引發了出來。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按照若漢狂化的方法,王風自己氣息小心的分了點,稍微刺激了一下后腦部分,頓時,殺意仿佛被無限放大了,只想見到血光。還好,分出去的真氣不多,還能保持自己的想法。外面應該有個叫做試金的魔獸可以用來平息自己的殺意,王風提刀做勢,走到了外面空場。能看到對面的一條小路。估計自己如果能在魔獸的攻擊下走到那里,應該就算可以通過了。所以毫不遲疑,向前走去。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窺視自己,但看不到影像。顧不了那么多了,舉步向前走去。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明顯。遠在后面的斯諾等人也都能感覺到王風爆發的驚天殺氣。頭皮一陣發麻,族長忍不住喃喃道:“他究竟是什么人?”琳達也被王風的殺氣嚇了一跳,心下不停祈禱:“萬能的神啊,千萬不要讓他出什么事情?!泵孔咭徊?,王風殺意就加強一分,估計前面不管出現什么,都會遭到王風瘋狂的攻擊。此時的他,竟有些類似狂戰士的瘋狂,阻我路者,遇佛殺佛,遇魔殺魔。不過,王風并沒有象若漢那樣,連敵友都不能分辨,只是現在的他,突然很享受這樣的感覺,甚至期望前面能有個什么強大的魔獸出現讓自己發泄一下。不知道什么原因,王風一直走到了小路的盡頭,也沒有什么東西出現,順利的走到了頭。一腔殺意無法宣泄,王風忍不住向天長嘯,嘯聲高昂,恍若龍吟一般,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長嘯過后,王風揮刀向空處一掄,一股刀氣發出,嗤嗤作響,刀氣所過之處,石頭,木塊,泥土,碰到的物事全被這一刀分成了兩半,地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手中的刀已經承受不住王風的功力,“喀嚓”一聲,碎成了幾段??︵曷暦路饐净亓送躏L的自我意識,看著地上的碎刀,王風自己嘆了口氣,丟開了沒有刀身的刀柄,向前方望去。心下暗自琢磨,自己的殺意加上從若漢那里學來的狂化,竟讓自己的功力突然提高了兩倍有余,還好自己還能分清敵我,看來這樣的事情不能常做,同時告誡自己,在不能控制自己的殺意之前,絕不再亂用狂化這招。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白鹁吹目腿?,請進來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什么人,僅靠殺氣,就能讓試金嚇的不敢出手的?!蓖躏L循聲向前,轉過一個山口,看到一片平地,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煉爐,角落里是一個矮人風格的茅屋。遠處的矮人族長和斯諾若漢等人好像也得到了通知,開始向這邊走過來。等到大家合到一處,才一起進入小茅屋。矮人的東西很精致,就是房屋的大小有點小,王風琳達還好,若漢就只能蹲著了。進到茅屋中,王風終于看到了聲音的主人——一個胡子比斯諾合他父親加起來都長的年老矮人。矮人的毛發太多,看不出臉上的皺紋,但光聽聲音,就知道他的年紀很大了??窗俗彘L和斯諾恭恭敬敬的樣子,大家都知道,這個年老的矮人就是矮人族中的兵器鑄造大師卡特。大師很客氣的讓大家坐下,然后感嘆了一聲,說道:“從來沒有人在兩天之內從谷口進到我的茅屋里來,這位小兄弟卻是第一個,連我都不得不佩服?!蓖躏L對長者還是很客氣的,忙道:“不敢,誤打誤撞進來的,不敢當大師謬贊?!贝髱熃又鴨柕溃骸靶⌒值苋绾畏Q呼?”王風趕忙報名。雖然大家心里都有一個問題,但大師沒有開口,其他人也不敢說話。大師接下來卻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王風,聽你的名字,好像不是周圍幾個國家的人???”王風點頭道:“如大師所料,我不過是個漂泊的浪子,隨遇而安,談不上是哪里人?!贝髱燑c點頭,終于問了一個大家都想問的問題:“你為什么在那個武器庫里只選了那把很平常的刀?可是那里沒有什么入眼的東西?”大家聽到了感興趣的話題,個個都豎起了耳朵。王風道:“大師太謙虛了,那個武器庫如此龐大,怎會沒有入眼的東西。最靠近門邊的那里就有幾把好刀。一把是那柄銹跡斑斑的大刀,雖然年代久遠,疏于打理,但從銹跡上就能看出,是把絕頂的好刀,周圍雖然有些明晃晃的刀,但掩蓋不住刀中發出的威猛之氣。不過那把刀太大了,不適合我。所以沒有選?!贝髱熉牶蛭⑽Ⅻc頭。族長也露出了驚奇的神色?!斑€有一把,斜放在一堆連鞘的刀中,別的刀都很華麗,唯有那一把沒有什么修飾,鞘也很平常,但我發現那把刀的刀鞘居然是用的夾的方式而不是一般的插的方式,這樣的做法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刀太鋒利了,所以刀鞘都不能承受,可見也是把好刀。不過,刀的形狀和我的刀路不同,所以沒有選?!边@回連斯諾都有點想不通了,明明看到了好東西,為什么不用?!捌渌谋魑覜]有看,只看了看刀,也沒有多看。但目前對我來說,用不用兵器并沒有什么大的區別,所以就隨便選一把了?!蓖躏L很老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大師迷著眼睛想了一會,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很長時間沒有開過殺戒了?”一語中的,王風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來,眼前這個大師太不簡單了。老老實實的,王風答道:“是,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毙哪恐羞@個大師的形象也越來越高深起來了。大師點點頭,說道:“這就對了,連試金面對你的時候都不敢動手,可見你的殺意已經開始有些不能控制了?!蓖躏L心中的這個大師已經由開始的鑄造兵器的大師變成了一個內外兼修,爐火純青的一個大高手了。他竟然能從自己的一些簡單的表現中發現別人無法發覺的內涵?!爱斈悴荒芸刂谱约旱臍⒁鈺r,接下來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只要一碰到自己熟悉的兵器,就會忍不住想要使用,當殺意越來越濃的話,你只要拿起武器,就想殺人,這已經成了你的習慣了,長期的壓抑得不到疏導,很容易出大亂子的?!逼鋵嵈髱熕f的,王風已經自己感覺到了,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有時候確實是很有殺人的沖動,不過,憑著過人的意志,硬生生地把這種殺意掩藏,實在是很辛苦。所以,一碰到兵器,不自覺地就把壓抑的沖動釋放了出來,加上狂化的實驗,導致連魔獸都不敢動了。大師接著說道:“如果再這樣壓抑下去,很快你就會變成一個嗜血瘋狂的狂人了?!闭f到這里,王風還不怎么樣,琳達已經坐不住了,搶聲問道:“那,那可怎么辦呀?”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王風聽到后面,心中卻是一寬??磥碜约簭目駪鹗磕抢飳W來的東西還真是不能多用,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嗜血狂魔了,這還不被那些正義人士以除魔衛道的名義消滅呀。這招狂化還真是厲害,連大師這樣的人都能感覺到危險了。但大師也是一番好意,提醒自己可能遇到的危機,所以王風也很感激。對大師能夠一眼看穿自己壓抑多年的殺意還是很佩服。大師看著王鳳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面色大變,也是心中暗暗點頭,這個小伙子談論自己的生死切身問題,面不改色,著實難得。很肯定的給了王風一個結論:“目前的你不應該使用任何兵器。在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殺意時,不要接觸任何的武器,否則只會讓你的殺氣越來越盛,長此以往,就會很危險了?!北娙说难酃舛纪蛄送躏L,王風微微一笑,說道:“我沒有問題,而且,目前來說,我需要的武器還沒有造出來?!北娙瞬唤?,而王風說話的口氣讓矮人族的幾個人都有些不服。整個大陸最好的工匠都在這里,全大陸最好的兵器都在這里,難道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嗎?莫非王風想要的武器是神器嗎?王風在大家各自不同的眼神中把左手手臂上的包袱解了下來,包袱是王風用獸皮緊緊包裹的,大家都知道這個包裹,但并不知道包裹里的內容??粗躏L慎重其事的樣子,熟悉王風的人都知道包裹里的東西的重要。從來沒見過王風如此對待過任何東西,連神器“疾風”弓也不例外,隨手就可以丟棄或者送人,但對這個包裹如此重視,還是頭一回見著。包裹終于解開了,在琳達和若漢看來,王風不過是拿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的鐵塊。但在矮人們看來,王風不次于拿出了一件可以媲美天下所有財富的至寶。大師竟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從王風手上接過極地寒鐵,仔細的端詳起來。矮人族長和斯諾也圍了過來,一言不發,三個人六只眼直勾勾的看著大師手上的金屬塊。琳達和若漢到現在都不明白,王風拿出的這么個黑乎乎的東西有什么了不起,竟然連矮人族的鑄造大師都能激動成這個樣子?大師突然大喊一聲:“斯諾,幫我把爐火架起來;族長,你去準備工具,我們試試看,能不能鍛造?!眱蓚€人,一個族長,一個族長的繼承人,絲毫不介意大師命令式的口吻,飛快的動手,不一會,就把該準備的工具準備齊全,連爐火也燒了起來。斯諾在一旁賣力的拉著風箱,火爐中的火苗直竄了上去,發出呼呼的聲音。大師熟捻的扔了幾個黑塊在爐火中,爐火顯得更旺了。直到冒出的火苗漸漸的變成了白色,大師才開始動作,若漢已經很識趣的幫助斯諾一起拉風箱了,不過他巨大的身體只能蹲在地上。好在斯諾回來后沒有了禁止,這點體力活還不放在話下。王風的極地寒鐵被夾著送到了火苗上,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鐵夾已經慢慢的變紅了,而極地寒鐵還是一副黑乎乎的樣子,沒有半點變化。大師冷冷的看著,又從旁邊的一堆東西中挑了幾塊金黃的東西扔到了火中,火焰立刻變成了詭異的金黃色,熱浪散開來,周圍的溫度立刻變得燙熱無比。寒鐵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大師又換了幾種東西,最后連鐵夾都熔化了,寒鐵還是沒有什么反應,大師才頹然的收手。斯諾和若漢這一陣拉風箱,仿佛比和敵人劇烈搏斗都累,呼哧呼哧喘個不停。大師好一陣沒有說話,王風也呆呆的看著他。雖然來的時候充滿了希望,但眼前的情景卻和以前自己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樣,對極地寒鐵束手無策。不過,失望的次數多了,王風倒也看的開了,反正自己并不是非得需要這個東西不可,實在不行,大不了自己不動手,和以前并沒有什么不同。大師默默的站了好久,族長和斯諾也沒有說話,畢竟他們也是識貨的人。王風拿出的極地寒鐵質地之硬,濃度之純不是一般的金屬能比的上的。只是這樣的寶貝竟然沒有辦法熔煉,兩個人都大為遺憾。不過看大師的樣子,好像還有什么其他的辦法,所以也不去打擾,靜靜的等著。終于,大師開口了:“這塊金屬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塊材料,但用普通的方法無法熔煉打造,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試試看?!蓖躏L見事有可為,心中一振,連忙問道:“什么方法?”“有兩種方法可以試試。一是找一個火系魔法禁咒法師,讓他用傳說中的禁咒‘焚天滅地’來試試能不能熔化這塊金屬。如果不行的話,就只有一個傳說中的方法可以了?!蓖躏L急切的問道:“什么方法?”大師緩緩道:“如果你能碰到傳說中的鳳凰,用它的血液浸透這塊金屬,就可以熔煉了,不過,鳳凰本就難求,想要它的血就更是難上加難,你也不用報那么大的希望?!鳖D了頓,接著說道:“我現在知道你為什么選那把普通的刀了,有這樣的兵器做希望,其他什么兵器也看不進眼里了?!鄙钌顕@了口氣,望著遠方再也不說話了。第二十八章狂化王風從來沒有在大家面前殺過人,而且在和大家組隊的時候就已經說過,自己不殺人。這點琳達知道的很清楚,但她并不知道王風是在刻意的壓抑自己的殺意。若漢卻是對王風能有一個能讓矮人族的鑄造大師都束手無策的東西感到驕傲不已,如果不是琳達拉著,若漢就要跑去奚落斯諾了。琳達此時心中只是不停的在擔心,老大究竟怎樣才能從變成狂人的危險中出來,因此見眾人都沒有說話,自己怯生生的走到大師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師,請問怎樣老大才不會變成嗜血的狂人?”大師抬頭看了看焦急的琳達,笑道:“小精靈,不要著急,只要你們的老大從現在開始不要去亂動兵器,一般不會有什么大事的,你還信不過你們老大嗎?”斯諾和王風正在把極地寒鐵從爐火上取下來,沒有注意這邊。琳達看了看那邊,又問道:“大師,你從來沒見過我們老大,連我們都沒有見過老大殺人,你怎么知道他在壓抑殺意呢?”大師笑道:“你難道從來沒有注意過嗎?現在的人類貴族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騎士精神,個個有事沒事身上帶把劍作為武器也好,裝飾也好,弄的現在大部分的人都有樣學樣,個個都把劍作為自己的隨身武器。不過,劍這個東西,單打獨斗的時候,充充場面,表演一下還是可以的,但真是到了戰陣之中,卻并不是最好的選擇?!薄皠Φ膽靡话阋酝拼虨橹?,但在戰場上,即使大規模的騎兵作戰,佩劍的攻擊力也不能和戰斧相比。但戰斧的使用需要極強的膂力,遠遠不及刀的使用那么方便,所以,真正在戰場上的刀光血影中活下來的人,都喜歡用刀。如果說劍是功力和身份的表征的話,刀,才是真正的殺人的兵器?!薄澳銈兝洗笃饺找膊灰娛褂檬裁幢?,但一挑選就用的是刀,看你們平日不自覺的露出的軍隊作風,很容易知道他過去的生活。加上他今天突然殺機暴漲,可見是忍了許久需要發泄?!甭犃舜髱煹脑?,琳達終于明白了,接著又問道:“為什么非得要火系禁咒或者鳳凰的血才能煉刀呢?”大師這回神色凝重的道:“你們老大帶的金屬不是普通的鋼鐵,我這邊竭盡全力也不能熔化,如果想要把它做成兵器的話,只能用更烈的火才能做到?;鹣档慕涫侨肆δ軌蜻_到的極限了。如果這樣還不行,就只能借助傳說中五百年涅槃一次,浴火重生的神鳥鳳凰的血液才能把它煉化了。不過……難??!”有多難大師并沒有說,但琳達自己知道禁咒法師在這個世界的分量,如果禁咒法師都做不到的話,那么神鳥就更加難于上青天了。不過,總算,對老大的擔心放下了許多。以王風的耳力,這邊的談話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對琳達的關心王風也很感激,但更進一步的想法,王風卻從來沒有過,畢竟,兩個人并不是同一種族,而且,在王風心中,還有著回去的念頭??偹阒懒诉@次煉鑄的結果,失望多了也不在乎,收拾完后,和大師等人坐著,又討論了一些在鍛造方面的東西。王風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包括百迭法在內的方法和矮人們互相交流了一下。矮人大師也用自己幾百年的鍛造技巧相和,賓主談的極是融洽。大師也好久沒有遇上如此談的來的朋友,而且對各種兵器的使用上還有著更深一層次的認知。雖然大師作為鍛造師對各種兵器的使用和了解都有一定的造詣,但還是比不上刀山血海中闖出來的王風,就大家使用的武器,隨手拈來,使用方法,攻擊特點,防御用途,致命缺點,講的頭頭是道,和大師在某方面的理論互相結合,兩個人都覺得獲益菲淺,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這一通聊下來,斯諾已經去武器庫搬了好多次兵器,反正王風和大師是見什么武器說什么武器,三句話不離本行。周圍幾個人也聽的津津有味,深覺不枉此行。王風說到的都是從戰場上得來得寶貴經驗,大師則是更加從兵器的本質出發,雙方印證,讓旁聽的眾人也都得了不少甜頭。終于大師感覺到有些累的時候,大家才發現居然過了整整三天,期間斯諾已經給大家準備過數次飲食,都因為兩個人說話的內容太精彩,反倒沒有注意過。兩個人聊完后,若漢、斯諾、琳達都沒有休息,直接在大師居住的茅屋外找了個地方慢慢消化這幾天聽到的東西,大師畢竟上了年紀,客套了幾句,開始睡覺,族長陪著王風慢慢講一些大陸形式,各部族和國家的實力分析等。族長在陪著大家連續幾天后仍能慢慢的和王風講這些東西,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矮人們已經把王風等人看作朋友,對朋友的招待矮人們是決不會吝嗇好酒的,接下來的幾天,除了琳達是個女的,大家都比較照顧,王風內力雄厚,可以把酒氣逼出體外,若漢整天的生活就是喝酒、宿醉、再喝酒、再宿醉,直到離開很久,提到酒字若漢都會莫名其妙的發昏。再好的朋友也有分離的時候,接受矮人款待幾天后,王風等人終于提出了離開。隨后,又是一通盛大的告別酒。臨行的時候,大師送了若漢一把全新打造的斧頭,本來要送琳達一把弓的,看了現在琳達用的從黑虎團搶來的黑弓,大師不再多事,但也沒有說什么。正好原來的預備龍騎兵們駐扎在不遠的魔獸森林中,因此,王風離開矮人后,直接就向這個地方奔去。矮人斯諾本來也要和大家一起游歷,被卡特大師強留了下來,可能要著重培養一下小矮人。斯諾只好眼巴巴看著王風等人離開?,F在的隊伍變成了三個人,隊伍看起來有些單薄。纖細美麗的精靈,體格勻稱的王風,和魁梧高大的若漢,三個人并排走著,加上白雪矯健的身影,卻有些說不出的協調。魔獸森林并不是這個森林正式的名字,只是這邊的人通俗的叫法,它真正的名字叫做“獸鄉”。接受王風調派來到這里駐扎的預備龍騎兵們表現出了極大的合作,并在此證明了龍騎兵預備役訓練的卓著成效。小小的駐地被經營的鐵桶般滴水不漏。平日的作息更是如軍隊般嚴謹,每個人都保持著和在煉龍窟相同的生活方式,嚴格的按照時間休息,訓練,一絲不茍。王風三人到來時,哈林已經歸隊,作為年紀最大的隊員,被大家公推為隊長。在哈林歸隊之前,先到的人員已經利用現成的東西,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堡壘,可供幾十人駐扎生活。哈林歸隊后,慢慢的建立了一些堡壘的外圍設施,并安排專用的人手各司其職,整個小堡壘現在看著牢固異常。當然,不論是獸鄉也好還是魔獸森林也罷,這個名稱不是白來的,剛到此地,就受到了一堆也可以說是一群的魔獸熱情的“招呼”,好在隊員們個個訓練有素,配合默契,面對這些不是很強大的魔獸,絲毫沒有人受傷。當天晚上大家有了充足的食物。知道此地的危險,大家以最快的速度伐木打樁,做了各臨時的住所。其間擋住了無數撥魔獸的瘋狂攻擊。好在都是低級魔獸,應付起來不是很吃力,而且大家都是至少能制服一頭龍的高手,安全的在魔獸環繞下度過了第一晚。每時每刻都有遭受攻擊的危險,這樣的訓練比在煉龍窟更加能快速的提高個人的潛能。哈林回來后,立刻發現了這個情況,所以,在完善自己的駐地后,每天都有一個小隊十個人被派出去清除周圍的魔獸,一方面查看地形,另一方面當作日常訓練。幾十個人輪流倒換,周圍的魔獸也殺了不少,甚至在森林中開了一條小路出來。幾十個龍騎兵的預備隊員因為不能順利成為龍騎兵而惱火,這森林里數不勝數的可憐魔獸已經成了大家發泄的對象,短短十幾天,營地周圍橫尸無數。不過也引來了更多的魔獸,變的殺不勝殺,而且尸體越來越多的話,周圍的味道也不好。在這樣的壓力下,大家開始了有計劃的殺戮,并把尸體扔到了相對較遠的地方,在那里,自然有別的魔獸會清理這些尸體。這樣一來,營地附近的魔獸慢慢的少了起來,即便有些不長眼的沖了進來,也馬上會被巡邏的人員清理掉。而日常訓練的隊員們每次都要離開營地很遠才開始殺戮,所以,當王風等人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什么魔獸來騷擾了。三個人的到來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早在王風讓他們到這里駐扎的時候就給他們說過,很快會來這里和他們會合。不過,他們三個出現的方式卻讓這些龍騎兵們大吃一驚。完全不似龍騎兵們剛來的時候那么小心翼翼,雖然營地在獸鄉的深處,但三個人加上一頭狼如同閑庭信步般輕輕松松走來,周圍連一個魔獸都沒有。難道是獸鄉的魔獸轉了性,或者是這幾十天的殺戮嚇破了膽?否則這么多的魔獸為什么會沒有攻擊他們幾個呢?魔獸們都消失了嗎?顯然沒有,開始只是幾個不長眼的魔獸試圖闖進龍騎兵的營地,被幾個警戒的人員消滅了。不過,看它們慌張的樣子,好像在躲避什么。隨后幾個負責警戒的龍騎兵發現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直壓過來,久經訓練的他們立刻知道這是殺氣,而且是極為霸道的殺氣,怪不得魔獸們要瘋狂逃跑呢。其他的龍騎兵也被驚動了,紛紛出來,個個手持兵器,戒備周圍,尋找殺氣的來源。遠遠就看到了三人一狼,從外面慢慢靠近了營地。哈林從身影中認出了王風等人,吩咐大家不要緊張,遠遠的迎了上去。哈林知道若漢是狂戰士,現在的若漢明顯是狂化后的樣子,遠遠就可以感覺到若漢滔天的殺意。不過奇怪的是,若漢并沒有對任何魔獸和身邊的人出手,只是那么保持著這種狂化的狀態。這是哈林所不能了解的一種狀態,狂戰士居然沒有攻擊任何人??囱矍暗臉幼?,魔獸們都是被若漢的殺氣嚇的東奔西跑。一時間,若漢心中的有些常識被顛覆的無影無蹤,這還是狂戰士嗎?哈林忍不住心中暗暗羨慕起若漢來了,狂戰士天生就有這種嗜殺的本能,所以能在狂化的狀態下達到這種氣勢。而自己這邊的龍騎兵們就不行,雖然最近對魔獸們展開了無情的殺戮,行動間已經隱隱有些肅殺的氣氛了,但還是不能達到像若漢這樣的霸道和凌厲??粗齻€人輕松的走到了營地,這幾天奮力殺魔獸的龍騎兵們又是慚愧,又是驚訝。個個都是聰慧的人,否則也不會被選入龍騎兵的行列,馬上他們就明白若漢這樣和王風脫不了干系。其實王風他們應該早幾天到的。出發后不久,琳達就越想越覺得不安,總覺得王風實在是太危險,雖然王風已經表達過自己沒有事情,但琳達并不放心,一路上思前想后,不得安寧。終于忍不住,琳達把自己的擔憂對王風表達了出來。王風雖然自己并不是很在意,但對琳達的關心王風還是心存感激的??此龘某蛇@個樣子,王風也是不忍,于是輕聲的勸慰了她幾句,叫她不要擔心。誰知琳達聽完后竟然眼圈一紅,掉下淚來了,這下王風可抓瞎了。從小到大,王風還沒怎么和女孩子打過交道,更不用說流淚的女精靈了。面對千軍萬馬王風也沒有皺過眉頭,精靈的眼淚卻讓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只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若漢。誰知若漢比他還不如,呆呆的站在那里,正在奇怪的看著琳達,好像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女人哭似的??磥碜约喝堑牡溨荒茏约簛斫鉀Q,沒有辦法,只好把自己當時輕微狂化的事情給琳達講了一遍,并不斷給琳達表示那會殺氣不受控制完全是因為狂化的結果,琳達這才慢慢的轉憂為喜。臉上的表情變的如此之快,連王風都看的想笑。不過,美麗精靈的小臉這時候顯的是那么可愛,輕輕地,王風伸出手,慢慢的撫摸了一下面前的俏臉。琳達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突然的轉身跑了開去,活象一個受驚的兔子。王風轉頭看若漢,發現若漢也在看著王風,同時眼睛里一道佩服的神情。直到晚上停歇的時候,琳達才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轉過來又問王風:“老大,你怎么會狂化呢?難道你也是狂戰士?”若漢也接口:“我也正想問呢,老大?”王風看了看,把自己那天根據若漢的經脈運行方法做實驗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后靜靜的等著兩個聽完以后目瞪口呆的人清醒過來。琳達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結結巴巴的問:“老大,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狂化呀?”王風點點頭,道:“理論上,是的。但是實際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自由的操控自己的真氣改變原有的運行路線。而且這種方法只是強行的把自己陷入瘋狂的境地中,身體上并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和若漢他們天生的那種體質不同,他們狂化后攻擊力能成倍的增長。不過我們那里有句俗話,叫‘好漢怕賴漢,賴漢怕死漢’,意識瘋狂后,就有了一種不怕死的氣勢,自然比別人要看起來厲害一些了?!绷者_若有所悟的點點頭。若漢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老大,你狂化后還能忍住自己不殺戮身邊的人嗎?”自古以來,狂戰士一直是單兵作戰能力僅次于龍騎兵的兵種,但由于狂化后的六親不認,也一直被當作最沒有用處的兵種。一隊狂戰士只能當作普通的小卒,根本不敢叫他們狂化,而且誰也無法保證他們會偶爾被激怒,把自己身邊的人殺個干干凈凈。在大陸上,狂戰士一族廣被欺凌,就是因為他們根本無法形成集團戰斗力??粗躏L居然能學到狂化的招數,而且成功的把自己的情緒控制住,若漢按捺不住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王風自己對自己的真氣還能夠收發自如,所以控制刺激真氣的量和度也比較能夠掌握,但是對于若漢這種天生的體質卻沒有把握,所以一直沒有和若漢說?,F在若漢問起,王風也不藏私,把自己能做到的說了一遍,但還是反復告誡若漢,不能輕易試驗。不過,王風的勸慰好像沒有起到作用,若漢一直到王風說完后,才站起身來,走到王風對面,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王風說道:“老大,我們狂戰士一族因為不能合作作戰,千百年來在大陸上一直抬不起頭來,如今終于有個機會能夠改變這種情況,不管有多危險,我都要試試,哪怕是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請老大成全?!闭f完,又是一個響頭磕了下去。琳達看著若漢,也同情的說道:“老大,你就幫幫若漢吧!”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企求的看著王風。王風看看他倆,搖了搖頭,他很了解若漢的性格,這是個死性子的人,只要他決定了什么,估計都不會輕易的改變。只好輕聲說道:“起來吧,那就這幾天我們試一下吧,有我在,也許能及時救治一下?!蓖躏L的方法對自己簡單,但對若漢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刂普鏆獾牧亢痛碳し炔蛔?,不能狂化,只是把若漢憋成了一個氣呼呼的人;但量一過或者刺激幅度一大,馬上就變成和以前一個樣子,雙目血紅,六親不認。琳達又再次的頻繁見識了王風的強??窕蟮娜魸h還來不及有所動作,王風只輕輕的一揮手,若漢立刻毫無知覺的暈倒。名震天下的狂戰士和一個溫順的嬰兒一般,毫無反抗能力。全虧了若漢修習過王風教的內功心法,暈倒后很快解除狂化,休息一會就可以繼續練習。若漢真不愧是個武學的天才,可能因為心思單純的原因吧,不去多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專心一致,失敗多次以后,這個極難控制的坎被他在短短兩天之內跨越,十次之內已經能有六七次保持清醒了。所差的就是熟練的問題了?!扒逍选钡目窕目駪鹗?,琳達心里好笑的同時,

                        人趕到了一絲不解。但在凌九天鄭重解釋下,眾人都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聽從凌九天的命令,紛紛離開時間之域,趕到飛域之城,疏散飛域之城弟子。飛出時間之域,景風立即招出飛行真靈器金舟,乘坐金舟,急速飛向連綿雪山的中心,向當年神泉噴涌的地方趕去。一個多月過后,景風控制神舟出現在了延綿雪山上空,看到白雪皚皚的雪山風景,景風不由得祈禱起來,祈禱自己取混沌神水之行順利。按照腦海中的記憶,景風飛到了當年神泉噴涌的地方,不過當景風把腦中靈魂之力迸發出來,向地下延伸時,景風發現地下并沒有混沌氣息的存在,這讓景風焦急起來?!半y道混沌神水不可再生?被我全部收取后,就再也不存在了?”景風喃喃自語道?!拔?!”為了確定地下是否還存在混沌神水,景風祭出了祖神器木魂,凌空橫刀一劈,一道暗屬性極限刀芒插向了地面,劈開了雪山層面,直接延伸到了萬米之下。劈開了雪山地層,景風終身躍下,一路下滑,落到了雪山深處,當年混沌神水出現的地方。不過當景風落到當年混沌神水出現過的地方時,苦惱了起來,因為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沒有感覺到一絲混沌氣息的出現,原先的混沌神水潭也變得干涸起來?!霸趺磿@樣,萬年時光過去了,怎么沒有一絲混沌神水生成?這可怎么辦才好!沒有混沌神水縛束,時間神木根本沒有愈合的可能!”景風眉頭緊皺的喃喃自語道。為了找到雪山底部的混沌神水,景風手持木魂,在雪山底部挖掘了起來,但挖掘了一個多星期,都沒有發現一絲混沌神水存在,這樣景風焦急萬分?!半y道混沌神水不會再生?”景風最后放棄了挖掘,站在原地,一臉無奈的自語道?!霸谀牟拍苷业交煦缟袼??”景風不斷思索道?!皩α?,虛獨空間!當初虛獨空間是由時間神木,元素神木,碧晶磐天木三大神木吸收混沌神水孕育而出的,說不定在虛獨空間中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景風靈機一閃道?!班А钡囊宦?,景風心意一動,進到了虛獨境中心,站在了虛獨空間下?!跋M摢毧臻g中可以有我想要的混沌神水!”景風喃喃自語道,話畢,景風飛進了內部遼闊的虛獨空間中。一進入到虛獨空間,景風立即盤膝漂浮在虛獨空間遼闊的星空中,運用水元素法則,感悟虛獨空間內混沌神水的氣息。但虛獨空間內部極其遼闊,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經過三個多月延伸,都沒有感覺到一絲混沌神水的氣息?!半y道時間之域真的沒救了嗎?”景風不甘的默念道。就在景風一籌莫展時,突然,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終于觸碰到了虛獨空間邊緣范圍,而這虛獨空間邊緣范圍,景風驚喜的感覺到了當初三大神木吸收,未煉化的混沌神水的氣息?!盎煦缟袼?,虛獨空間果然還有當初三大奇木所吸收的混沌神水!”景風激動地自語道,身形一閃,爭分奪秒,急速的向虛獨空間邊緣方向飛去。三個月后,景風終于飛到了虛獨空間邊緣,感覺到虛獨空間邊緣漂浮著零星的混沌神水。只是如今的混沌神水乃是霧狀,景風還需要運用水元素法則進行凝固收容?!拔?!”景風把腦中的靈魂之力完全迸發出來,運用水元素法則,不斷地收縮霧狀混沌神水。經過景風一個月的努力,虛獨空間邊緣的霧狀混沌神水全部收縮在了景風身前?!跋M@些混沌神水可以修復時間神木!”景風收容了五升左右的混沌神水,自語道。終于得到混沌神水,景風掐算了一下時間,如今已經過去了將近九個月,離凌九天最大限度支撐還有兩個多月時間。為了盡快趕回飛域之城,景風沒有猶豫,心意一動,離開了虛獨境,和祖神器木魂人器合一,直直沖出了雪山底端巖層,招出金舟,急速的向飛域之界趕去。此時時間之域中心的凌九天已經感覺到有些虛脫,時間倒流法則生成的力量越來越強,時間神木裂開的痕跡越來越大,凌九天不斷在心中祈禱景風速速趕回來。不過感覺到時間神木樹干內的裂痕越來越多,凌九天對修復時間神木并不抱有任何希望,但飛域之城,時間之域是自己一手建立創造的,凌九天決定拼到最后一刻,絕不輕易放棄。十個多月過后,凌九天已經服下了所有生之極元,腦中的靈魂之力大量流失,神志已經有所恍惚,就在這時,一張大手按在了凌九天身后,有力的對凌九天道:“凌界主你辛苦了,其他交給我吧!我一定會修復時間神木,鎮住時間之域的!”“景風,你回來了!”在景風簡單療傷恢復下,凌九天清醒過來,心中一喜道?!傲杞缰?,你好好調息!其他交給我了!希望我們福緣深厚,可以渡過這個難關!”話畢,景風把收容的五升左右的混沌神水全部在虛獨境中傳了出來,灑到了不斷碎裂的時間神木下。當混沌神水觸碰到裂開的時間神木時,瞬間被時間神木所吸收,時間神木樹干裂開的深痕奇跡般緩慢愈合?!肮苡?!真的管用!”景風驚喜的說道?!熬帮L,你找來的這是什么?怎么會有如此神奇的效果,連裂開的時間神木都可以瞬間修復!”凌九天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一目,驚嘆道?!斑@是混沌神水,蘊含混沌之力!”景風激動地說道?!盎煦缟袼?,原來如此,看來我時間之域有救了!”凌九天終于露出笑意道。一個月后,在混沌神水修補下,時間神木終于完全愈合,煥發了新的生命力,而且吸收了大量的混沌神水,時間神木蘊含的時間力量更強了。凌九天以時間神木為陣基,終于臨時震住了時間之域中心蘊含的時間倒流力量,解除了時間之域的自爆危機。不過由于飛域之界的圣靈器時間之劍不在,凌九天也僅僅震住了時間之域一萬年,一萬年之后,還需再次鎮壓。第734章血僵再現解除了時間之域危機,景風和凌九天回到了飛域宮給眾人報喜,在聽到危機已經解除,眾人懸著的心終于輕松下來,遣散的飛域之界弟子聽到消息,也陸續返回了飛域之城?!皵√?,你受苦了!都是因為我連累你了!”凌九天看到被解救出來,傷痕累累的孤獨敗天,歉意的說道?!傲杞缰?,這與你無關!是那風黯野心太大!”孤獨敗天搖了搖頭道?!鞍?!我沒想到風黯竟然如此大膽,敢公然聯合天蒙家族對你們動手!也怪我當年心慈手軟,看出風黯野心勃勃,沒有及早想辦法制止!”凌九天嘆息一聲,一臉愧疚道?!翱磥砦艺娴牟皇且粋€好界主,不適合再做飛域之界界主之位,現在我決定,正式把飛域之界界主之位讓給景風!以后景風就是我飛域之界新界主了!”凌九天順水推舟道?!傲杞缰?!這……”聽到凌九天的決定,孤獨敗天有些吃驚道?!皵√?,我想景風的實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飛域之界由景風來領導,一定會迅速發展!而我如今準備和慕晴雙宿雙飛,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發展飛域之界!我希望你能配合好景風,把我飛域之界發揚光大!”凌九天緊緊握住一臉幸福的司鴻慕晴的小手道?!皩α藬√?,我忘了告訴你,不單單我,慕晴也把司鴻家族圣主之位讓給了景風!”凌九天露出一絲幸福笑意道?!凹热涣杞缰髂阋呀浻袣w隱之心,我也不勉強了!”聽到景風一肩數職,成為了景銘城、飛域之界、司鴻家族域主,想到三大家族聯合在一起實力,孤獨敗天隱約覺得凌九天這個決定是對的?!熬帮L,飛域之界、司鴻家族就拜托給你了!希望我們這次能渡過這場浩劫,還神之界永遠的寧靜!”凌九天輕松道?!傲杞缰髂惴判?,只要我們齊心,就一定可以渡過這場浩劫!我有信心!”景風深吸一口氣道?!安贿^凌界主,我最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請你在飛域之界多留一段時日!等我回來!”景風請求道、“景風,你要去哪?”凌九天眉頭一皺詢問道?!叭ヒ粋€很重要的地方!不過那個地方我現在還不方便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景風露出一絲歉意笑意道?!澳呛冒?,那我們在飛域之界等你!我就再幫你整合一下飛域之界,等待你回來!”凌九天點頭道?!疤忑R兄、谷南兄、夜云,冥霸、你們返回玄宇家族、司鴻家族和景銘城部署一下,等我的消息!我想在天蒙洪鯤沒有出現前,天蒙家族是不會再主動發起攻擊了!”景風分析說道?!昂?!景風,一切小心!”玄宇天齊點頭道?!昂昧?,為了節約時間,我就不在飛域之城久待了!雷蘊,你隨我去吧!諸位保重!”景風突然站起辭別道?!昂鸷?!景風,有什么事這么急?不能帶我一起去嗎?”看到景風交代完后,就要匆匆離開,五爪大吼一聲,抗議道?!拔遄?,如今你已經是妖域妖皇,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了!不過五爪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等我回來之時,也是和天蒙家族、雷家正式決戰之日!”景風拍了拍強烈抗議的五爪肩膀道?!昂鸷?!景風,這可是你說的!等你回來,我要好好教訓一下天蒙家族和雷家!”五爪大吼一聲,囂張的說道?!昂昧酥T位,我和雷蘊走了!”話畢,景風和雷蘊離開了飛域宮,招出金舟,向神罰之海方向飛去。天蒙家族在得知飛域之界重新被凌九天奪回,天蒙家族四位圣神全部身死的消息后,和景風所想一樣,并沒有發動大軍攻擊飛域之界,依然緊閉幾大城池,等待天蒙洪鯤出關。景風控制金舟飛行了兩個多月時間,來到了無邊無際,閃爍著狂雷的神罰之海上空,看著神罰之海海面閃爍的電光,景風收起了金舟,和雷蘊一起,扎進了神罰之海內?!熬帮L,你回到冥族是要和冥族商議重新崛起的事情嗎?”雷蘊詢問道?!岸?!如今我已經有足夠能力抗衡天蒙家族和雷家了!雖然有天蒙洪鯤這個潛在威脅存在,但我想只要齊心,天蒙洪鯤這個潛在威脅還是可以解決的!只要冥族崛起,我們聯手掃平了天蒙家族和雷家,我就不信天蒙洪鯤可以殺光我們所有的人!”景風胸有成竹道?!暗帮L,你有沒有想到天蒙洪鯤在我們攻擊天蒙家族的時候,會突然出現阻止我們!”雷蘊擔憂道?!袄滋N,我攻擊天蒙家族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天蒙洪鯤,只要天蒙洪鯤沒達到祖神境界,我們就有希望殺死他!”景風說出自己的計劃道?!拔颐靼琢司帮L,你是想逼出天蒙洪鯤,在我們可控制的范圍內殺死他!”雷蘊明白了景風的意思到?!岸?!”景風點了點頭道?!安贿^我心中一直有一種感覺,雷家隱藏了一個巨大的陰謀!”景風眉頭緊皺道?!熬帮L,你為什么這么說?”雷蘊不解的問道?!耙晕覍准业牧私?,雷家的實力不應該如此!”景風解釋道?!澳蔷帮L你感覺雷家會有什么陰謀存在?”雷蘊不解的問道?!拔乙膊恢?,只是一個感覺!”景風搖了搖頭道?!案杏X!”以雷蘊對景風的了解,雷蘊還是很相信景風的感覺,心中也出現了一絲不安。景風和雷蘊一邊閑聊,一邊在神罰之海內穿行,穿行了半個多月時間,深入到神罰之海中半部,漸漸接近神罰之眼時,突然,曾經神罰之海霸主雷蘊感覺到神罰之海中心大量的金屬性力量很有軌跡的向一處地方匯集而去,停下了身形?!霸趺戳死滋N,出什么事了?”看到雷蘊突然停住了身形,景風不解的問道?!熬帮L,我感覺到神罰之海內有異象出現?”雷蘊直視著遠方道?!爱愊??是什么異象?”景風警惕的問道?!拔腋杏X有大量的金屬性力量緩緩匯集到一處!”雷蘊說道?!敖饘傩粤α繀R集到一處?走雷蘊,我們去看看,看看是誰在神罰之海內倒的鬼,應該不是冥族高手所為!”景風提議道?!班о?!”景風和雷蘊化作兩道殘影,向金屬性力量匯集的地方飛去,漸漸的,景風和雷蘊感覺到神罰之海內的金屬性力量越來越強,閃爍閃電的威力越來越大?!坝腥藖砹??”景風和雷蘊同時感覺到有三股強大的氣息出現,而且這三股氣息景風感覺到很熟悉,和雷蘊稍稍放慢了速度?!澳銈兪鞘裁慈?,速速給我離開,這里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一名雙眼空洞,身上充滿濃濃血雷氣息的男子嘶啞的呵斥道?!把?!沒想到在這里竟然會遇到血僵!我想血翼孤鴻應該就在里面吧!”景風露出一絲冰冷笑意道?!澳銈兟牭經]有,速速離去!”血僵并沒有理會景風質問,嘶啞的呵斥道?!凹热荒銈儾徽f,那我就自己去找血翼孤鴻!正好幫天齊兄把速度圣靈器飛羽之翼奪回來!”景風釋放出強大的氣勢,祭出了降龍木和絕陣珠道?!澳銈冞@是找死?”三名實力強大的血僵看到景風竟然不懼自己的威脅,身上血氣變得更加濃烈,聯手發出一道腐蝕力極強的血雷,劈向了景風?!熬帮L,他們三個小嘍啰交給我了!”雖然三名血僵發出的血雷威力極大,但這三名守門血僵只有玄級神王實力,雷蘊搶先一步,釋放出凝聚了二百倍力量的七色混沌雷,擊散了匯合血雷,直接把三名血僵擊退?!班秽?!”三名血僵一陣吃疼,不住的大吼,腐爛的身體流出了腥臭的膿血?!胺烙ν姷穆??那你們試試可以接住我第二輪攻擊嗎?”雷蘊一臉輕松道,祭出了傳承真靈器金槍?!班侧侧?!”雷蘊暴喝一聲,整個身子突然一頓,一股狂礡的七色混沌雷鉆出了雷蘊手中的金槍,像三條蛟龍,直接洞穿了沒有一絲反映的三名血僵的胸口?!班剜剜?!”三聲,三名血僵瞬間爆開了身體,整個海域空間充滿了粘稠的液體?!把┚谷辉俅纬霈F,證明神罰之海中的異象和他們有關!雷蘊,我們小心一些,血翼孤鴻可能在前面不遠處的鴻溝內!而且里面應該存在未知危險!”景風謹慎的說道?!胺判陌删帮L,你我聯合,在神罰之海,我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們走吧!”曾經神罰之海霸主雷蘊信心滿滿的說道。話畢,景風驅散了海域中形成的粘液,和雷蘊一起向不遠處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內飛去。第735章血翼孤鴻“竟然還有禁制!”景風看到深不見底的鴻溝入口處閃爍著大量,攻擊力極強的七色混沌雷,眉頭一皺道?!捌?!”景風把靈魂之力滲透進雷屬性攻擊陣法中,依靠絕陣珠輕易找到了雷屬性攻擊陣法的陣心,大喝一聲,依靠玄級圣神靈魂之力,破除了禁制?!熬帮L,以你對陣法的造詣,我想整個神之界超過你的人不多!”雷蘊看到景風輕輕松松就破除了讓自己不敢大意的攻擊禁制,贊賞道?!斑@都是師傅煉制絕陣珠的功勞!絕陣珠蘊含萬千陣法,除了一些縛束心智的奇陣,絕陣珠都可以輕松破除!”景風解釋道?!敖^陣珠,蘊含萬千陣法,原來如此!”雷蘊點頭道。飛進深不見底的鴻溝,景風和雷蘊一路下探,突然,景風和雷蘊感覺到鴻溝深處飛出數十名血僵氣息,祭出了各自的傳承真靈器,沖了下去?!袄滋N,這些血僵是我的了,你可不要再搶了!”景風露出一絲笑意,搶先一步飛到了雷蘊身前道?!盎煦缌餍腔?!”景風大喝一聲,整個身體化作一片火云,一顆顆燃燒著七色混沌火的流星砸向了鴻溝深處?!班剜剜?!”受到景風凝聚了二百倍力量的流星攻擊,在鴻溝中飛出的血僵猝不及防,全部被一顆顆密集的流星洞穿了胸口,身體瞬間被七色混沌火所融化?!熬帮L,你又搶我的生意?”雷蘊看到景風輕輕松松結束戰斗,露出一絲笑意道、“雷蘊,一會少不了你的!我有一種感覺,鴻溝下面應該隱藏著實力更加強大的敵人!”景風感覺道?!熬帮L,沒想到你竟然能找到這里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也許是天意所為!不過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這里!”血翼孤鴻的聲音突然傳擋在鴻溝內?!把砉馒?!”景風眉頭一皺,謹慎起來。雖然景風如今的實力吸收六源珠的力量遠遠不是血翼孤鴻所能抵抗的,但是血翼孤鴻擁有神之界第一速度圣靈器飛羽之翼,在速度方面,景風遠遠不及?!稗Z轟轟!”一聲聲雷鳴爆裂聲在鴻溝內傳出,景風和雷蘊感覺到在鴻溝深處,傳出一股毀滅性的雷屬性力量,而在鴻溝的頂端,同樣傳來這股強大的力量,兩股強大的力量一對碰把景風和雷蘊直接擠壓到了中間?!熬帮L你們死去吧!”血翼孤鴻撕心裂肺般大吼道?!稗Z轟轟!”兩股恐怖的雷屬性力量瘋狂的攻擊著中間的景風和雷蘊,隨著攻擊越來越猛烈,景風和雷蘊感覺到有些吃力?!袄滋N,我們用域來抵擋!”景風傳音給苦苦抵抗的雷蘊道?!昂?!”雷蘊點了點頭,和景風同時迸發了域,三重域和雷蘊釋放的空間域同時出現在鴻溝深處,抵抗著擠壓而來的狂雷沖擊?!班剜剜?!”一道道狂雷瘋狂的攻擊著景風釋放最外面的三重域,好在三重域蘊含暗屬性力量,大幅吞噬了狂雷的力量,一時間,兩面擠壓而來的狂雷奈何不了景風和雷蘊?!袄滋N,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在神罰之海中,金屬性力量是無邊無盡的!我們一定要在想辦法離開這里!”景風傳音給雷蘊道?!熬帮L,我在祖神七行界領悟了金屬型法則,你先用三重域抵擋擠壓而來的狂雷攻擊,我用金屬型法則尋找這股力量本源所在,只要能找到本源,我們就能一舉破除狂雷!”雷蘊傳音道、“好,我幫你抵擋!”景風點頭傳音道。雷蘊收回了釋放的空間域,運用金屬型法則,盤膝開始尋找起來。但是由于有景風釋放的三重域阻隔,雷蘊之感悟到一絲金屬性力量,并不斷向下延伸,為了更好的感悟到鴻溝內雷源所在,雷蘊給景風傳音交代了一番,身形一動,飛出了三重域,沐浴在鴻溝狂暴的狂雷中,尋找起雷源?!稗Z轟轟!”只有一件極品真靈器戰衣的雷蘊瞬間被大量的狂雷所吞噬,好在雷蘊乃是神罰之海孕育而生的,被大量的狂雷入體,受到的傷害并不大?!袄滋N,一切靠你了!”景風感覺到雷蘊并無大礙,放下心來,為了讓雷蘊更好的尋找雷源,景風提升了三重域的范圍,硬生生覆蓋了整個鴻溝上半部,阻隔住了上半部鴻溝的攻擊,減輕了雷蘊的壓力?!熬帮L,沒想到你的實力提升這么快,不過你覺得有我在,你有機會嗎?”血翼孤鴻感覺到鴻溝內的情況,聲音再次傳出,景風感覺到血翼孤鴻的氣息正飛向雷蘊,心中一驚,顧不上釋放三重域,手持降龍木,身形一閃擋在了雷蘊身前,接下了血翼孤鴻的偷襲?!把砉馒?,今天你在劫難逃!我必殺你!”景風充滿霸氣的說道。聽到景風的聲音,血翼孤鴻心中不由得一顫,對景風謹慎起來。但血翼孤鴻掌握了雷源,鴻溝內的雷源對血翼孤鴻影響有限,而景風不得不招出暗屬性光暈,抵擋無盡狂雷的攻擊?!班?!”的一聲,血翼孤鴻融進了無盡的狂雷,化作一道血光,向景風發起了攻擊。由于血翼孤鴻的速度太快,景風一時反應不及,被血翼孤鴻一掌印在了胸口,身體重重的撞到了鴻溝上?!熬帮L,你就這點實力也敢口出狂言,我看今天是你的末日到了!”一擊傷到景風,血翼孤鴻心中大喜,狂妄的說道?!笆芩腊?!”血翼孤鴻大喝一聲,身形一閃飛到了景風面前,發出了一道凝聚了二百倍力量的血雷,轟向了景風,想要把景風轟成碎片。但是當血翼孤鴻看到景風眼中寒意時,心中再次慌亂起來,景風吸收了六源珠的力量,瞬間達到了接近于玄級圣神的實力,一股狂礡的混沌之力鉆出體內,一把綠色戰刀擋在了景風胸口?!稗Z”的一聲,血翼孤鴻被景風釋放的混沌之力震退,而血翼孤鴻發出的凝聚血雷全部被祖神器木魂硬硬擋住?!把砉馒?,今天我們就看看誰生誰死!”景風手持木魂,沖向了血翼孤鴻,和血翼孤鴻激戰了起來。面對木魂咄咄逼人的攻擊,血翼孤鴻不敢硬接,只能依靠速度和景風糾纏,一時間,整個鴻溝內全都是血翼孤鴻變化的身影,而景風又要抵御大量狂雷的攻擊,漸漸吃力起來。就在景風和血翼孤鴻僵持時,雷蘊突然消失在無盡的狂雷中,感覺到雷蘊消失的身影,景風心中一驚,一刀逼退血翼孤鴻,向鴻溝下方沉去?!熬帮L,你還想逃嗎?”血翼孤鴻大吼一聲,整個身子化作一道血光雷劍,直插向了景風的后背?!班А钡囊宦?,一直沒有劈出極限刀芒的景風突然感覺到血翼孤鴻發出的攻擊已經接近自己,連忙扭體,揮舞木魂攻擊?!拔屐`圣素斬!”五道極限刀芒驚空而出,劈開一道道擠壓而來的狂雷,劈向了化作一道血光雷劍的血翼孤鴻?!班病钡囊宦?,感覺到五靈圣素斬釋放的毀滅性力量不是自己可以抵抗的,血翼孤鴻連忙閃避。但五靈圣素斬的威力極大,血翼孤鴻剛剛又一時大意,忽略了景風的攻擊力,離景風的距離太近,閃避時,五道極限刀芒已經近身?!班邸钡囊宦?,血翼孤鴻被五道極限刀芒震傷了身體,噴出一口膿血,和雷蘊一樣,消失在了深不見底的鴻溝中?!袄滋N!你在哪?”感覺不到雷蘊的氣息,景風慌亂起來,不斷下沉,尋找雷蘊的蹤跡。下潛了一萬多米,狂雷的威力越來越大,為了找到雷蘊,景風頂著狂雷繼續下潛。就在景風有些慌亂時,景風終于感覺到了雷蘊的氣息,此時雷蘊正在鴻溝底部一處角落上,不斷的凝聚力量,手中的金屬性極強的金槍閃爍著耀眼的電光?!班А钡囊宦?,凝聚足力量后,雷蘊射出了手中的金槍,傳承真靈器金槍好似一條雷龍,射到了雷蘊身前不遠處的一面雷光石上?!班?!”的一聲,雷光石應聲破碎,鴻溝內擠壓的狂雷漸漸消失?!袄滋N,你沒事吧!你剛剛嚇死我了!”攻擊狂雷消失,景風飛到了氣喘吁吁,有些虛弱的雷蘊身邊,關心的問道?!拔沂巧窳P之海霸主,在神罰之海我怎么會有事!只是有些虛脫罷了!”雷蘊露出一絲笑意道?!袄滋N,我給你護法,你速速療傷,然后我們進去看看,看看那個黑洞中到底有什么?”景風遞給雷蘊一團生之極元道?!昂?!”雷蘊點了點頭,接過生之極元服下,開始盤膝療傷起來。第736章斬殺血翼孤鴻,重奪飛羽之翼一個多時辰過后,雷蘊恢復了傷勢,和景風一起,向鴻溝底端的神秘黑洞內走去?!斑@黑洞內到底有什么,怎么會神罰之海內的金屬性力量大量涌進了里面!”景風喃喃自語道?!熬帮L,我在這山洞中感覺到了一股很強大的雷屬性匯集力量存在,如果這股雷屬性力量爆炸,我想神罰之海三分之一都會波及到!”雷蘊眉頭緊皺的說道?!斑@山洞內竟有如此狂暴的力量存在,那我們一定要小心一些,血翼孤鴻應該就在里面,以防血翼孤鴻喪心病狂,引爆了這股強大的力量和我們同歸于盡!”景風謹慎道?!岸?!”雷蘊點了點頭,依靠自己對神罰之海的息息相連,和景風一起走進了黑暗山洞中?!班秽?!”剛剛踏進黑暗山洞,景風雷蘊聽到通道山洞內傳出了數十股強大的爆吼聲,連忙退出了狹窄的山洞洞口?!熬帮L,今天我要撕裂了你!”已經不成人形,變的扭曲的血翼孤鴻狂暴的怒吼道,扭曲的身體不斷腫出一個個大包?!熬帮L,他好像服下了某種邪惡的東西發生異變了!”雷蘊警惕的說道?!岸?!血翼孤鴻,為了殺我,你竟然如此作踐自己,與其你如此痛苦,我就行行好,幫你解除痛苦吧!”話畢,景風手持木魂,沖向了異變的血翼孤鴻?!袄滋N,血翼孤鴻交給我,你去阻截血翼孤鴻身后的那些異變高手!”景風傳音給雷蘊道?!熬帮L,你自己小心!”雷蘊提醒道,并化作一道七色混沌雷,沖向了數十名蘊含極強雷屬性力量的變異高手,激戰了起來。血翼孤鴻發生了異變,自身的實力,速度直線上升,景風感覺到眼前出現了一道道急速閃動的殘影,一道道血光環繞著攻擊著自己。有暗屬性光暈護體,血翼孤鴻一時傷不到景風,但血翼孤鴻速度太快,景風把握不準血翼孤鴻,沒有輕易劈出木魂極限刀芒,祭出了絕陣珠,想要依靠絕陣珠布陣縛束血翼孤鴻?!拔宋?!”景風一邊閃避血翼孤鴻的攻擊,一邊依靠靈魂之力布陣,很快,一道縛束大陣出現在了鴻溝底部,一股股縛束力量纏繞向了血翼孤鴻?!熬帮L,你實在太天真了!飛羽之翼有破除一切縛束的能力,區區一個縛束大陣能奈我何!”血翼孤鴻大笑一聲,不屑道、“給我破!”血翼孤鴻大吼一聲,身后的飛羽之翼發出一道白光,直接破除了景風所布縛束大陣、不過景風看到自己所布大陣被破時,并不沮喪,反而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皶r間倒流!”景風大喝一聲,突然運轉了時間倒流法則,血翼孤鴻身體左右的空間時間流速立即逆轉起來,血翼孤鴻的速度隨之下降?!把砉馒?,我想飛羽之翼破除縛束也有一段時間間隔吧!”景風手持祖神器木魂飛到了被時間倒流法則縛束住的血翼孤鴻身前,冰冷的問道?!笆切钐忑R告訴你的?”血翼孤鴻感到一絲不妙,怒吼道?!安诲e,飛羽之翼乃是魔族繼位者之物!天齊兄自然比你了解飛羽之翼,我來之前,天齊兄就已經把飛羽之翼的秘密告訴我了!”景風冰冷的說道?!艾F在,你可以覺悟、解脫了!”景風大吼一聲,手持木魂,橫刀一劈,一道極限暗屬性刀芒劃破空間,直接劈到了被時間倒流法則縛束住的血翼孤鴻身體上,“噗”的一聲,血翼孤鴻噴出一口膿血,半邊身子硬生生被木魂極限刀芒劈了下來。不過當血翼孤鴻被劈下半邊身子時,一道道血光在血翼孤鴻身體內涌出,血翼孤鴻的身體再次發生異變,被劈下的身體漸漸長出腐肉?!帮w僵!血翼孤鴻,沒想到對你自己也能下得了狠心!竟然服下萬惡之物!”景風搖了搖頭道?!班秽?!”血翼孤鴻激發了最后的禁制,變成了實力強大的飛僵,腦中的意識漸漸模糊,沖著景風不住的怒吼?!翱磥斫裉熘荒茏屇阈紊皲螠缌?!”景風緊握木魂道?!班А钡囊宦?,景風和血翼孤鴻同時啟動了身形,兩股強大的力量在空中對撞到了一起。由于血翼孤鴻漸漸失去了意識,飛羽之翼的作用漸漸被淡化,景風依靠靈隱飄振幅的速度漸漸可以跟上血翼孤鴻變成飛僵之后的速度?!昂?!”面對防御力、攻擊力提升數倍的血翼孤鴻,景風吸收了六源珠的力量,振幅了自身的實力,和血翼孤鴻硬碰起攻擊來,漸漸壓制住異變的血翼孤鴻。景風之所以沒有使用木魂一刀斃敵,乃是因為景風感覺到飛羽之翼受到木魂暗屬性極限刀芒攻擊,已經有些損壞,不敢再輕易使用木魂斬劈血翼孤鴻?!班?!”血翼孤鴻面對和自己硬碰,想要重傷自己景風,憤怒了,大嘴一張,噴出一道粘稠的血柱,化作一道利劍,刺向了景風?!班?!”的一聲,景風收起了木魂,祭出了降龍木,揮出一道凝聚了二百倍力量的綠色棍芒,阻攔住血劍、就在綠色棍芒和血劍對撞的一瞬間,景風身形突然消失,閃避到了想要連續攻擊的血翼孤鴻身后,景風手中的降龍木突然變大,伸展著枝條,牢牢縛束住了瘋狂的血翼孤鴻?!叭ニ腊?!”景風大喝一聲,手中的絕陣珠發出七顆暗屬性流星,全部射到了血翼孤鴻掙扎的,早已不成人形的僵尸頭上,爆開了血翼孤鴻大頭。血翼孤鴻頭顱一爆開,血翼孤鴻竟然沒有立即死去,掙脫開降龍木枝條縛束,散發著濃濃血氣,沖向了景風?!安缓?,自爆!”感覺到血翼孤鴻身體內鉆出的血氣,景風心中一驚,沖向了血翼孤鴻,再次使用時間倒流法則,逆轉了血翼孤鴻身體周圍的時間流速,一拳轟進了血翼孤鴻的腹中,抓住了血翼孤鴻體內神

                        ,最多就是砸爛了學院的一些窗戶,一些沒人保護的路燈了。在查出蒼月瞳的禁咒來自圖書館的地下六層,圣夜學院的高層也無可奈何,而七夜拿出紫雪兒做擋箭牌(精靈族的圣靈每告訴一個精靈王禁咒后,也會把一個相反的禁咒告訴大神官,以免精靈王在做出不利于精靈族的事時,有人可以阻止),說是紫雪兒告訴他的。而在克麗羅婭導師的努力和紫雪兒的身份下,圣夜學院高層最后只得不了而了,不過,還是罰了蒼月瞳和七夜狠狠一筆錢。因為他們二人的比試,使得學院內不少男生寢室破的不成樣子(當時圣夜學院里面的男學員打的都是英雄救美的主意,所以女生寢室那邊有無數的英雄幫她們擋住冰雹,而相對的,無人防守的男生寢室就被冰雹打成了馬蜂窩),因為破壞太多,學院里面人手不夠用,來不及修好窗戶,不少人被初春的夜風吹得感冒。不過七夜和蒼月瞳并沒有付錢,因為蒼月瞳只不過裝做可憐在圣夜學院的辦公樓前裝哭一下,那些感冒和寢室受害的學員們,都收回了賠款申請。一場禁咒大火拼,喔,不應該是禁咒大火拼,算是禁咒橫掃圣夜學院吧,使得眾魔法部的學員再次認識到廚師藝術社的社長七夜的魔法實力(能夠讓圣夜學院的魔法天才蒼月瞳使出她都不能掌握的禁咒,可以想像那個逼她使出禁咒的七夜是多么的厲害),在這件事產生的威信之下,廚師藝術社的社團等級再次高升,變成圣夜學院內的三大社團之一;而原本在圣夜學院內名例三大社團,并且排在一級社團的圣夜貴族社,因為實力沒有圣夜廚師藝術社強,再加上一見到圣夜廚師藝術社的社長七夜就嚇的閃得遠遠的(七夜對他們露出的笑,就好似上回帶女影者去給他們送禮的時候一模一樣,而那種笑,在圣夜貴族社里被稱之為惡魔的微笑??上攵?,七夜在他們心目中已經和惡魔一樣,他們怎么還敢和七夜碰面),在圣夜學院的社團評估中,被評為了二級社團?!捌咭?,來,今天比試一下?!痹谑ヒ箯N師藝術社的地下活動場地內,傳出蒼月瞳的聲音?!安灰?,饒了我吧?!逼咭苟愕阶涎﹥旱暮竺?,出言求饒。此時紫雪兒已經知道蒼月瞳對七夜只是魔法上的對手,所以,對于蒼月瞳加入廚師藝術社并沒有異議,并且和蒼月瞳結交給很好的姐妹,而七夜的異議在蒼月瞳那欲淚的面容下,給他生生的吞回肚里。但是,當蒼月瞳從蒂斯小姐那里學來各種魔法應用技巧后,七夜就開始后悔為什么不阻止蒼月瞳入社?;盍_足的蒼月瞳利用蒂斯小姐的名義,再加上紫雪兒這個好姐妹的幫忙,七夜是想逃都逃不了。這不,雖然七夜躲到了紫雪兒后面,但是,還是給紫雪兒從后面抓出來,送給蒼月瞳?!敖o他留一口氣就行了?!弊涎﹥汉艽蠓降膶ιn月瞳說道?!爸x謝姐姐了,我一定會留一口氣給他的?!鄙n月瞳對紫雪兒道謝,同時,對被送上前來的七夜露出笑容?!安灰?,我不去呀?!逼咭蛊疵鼟暝胩用?,但是,當紫雪兒和蒼月瞳二人緊緊盯著他時,七夜再也不敢多動一下,認命的跟著蒼月瞳走進地下活動場地專門開辟出來為蒼月瞳使用的魔法試驗室。因為怕蒼月瞳再度使用大型魔法,七夜特別和社團中的小隊長們商量為她訂做出來的。不過,七夜失算了,就算是一個小小的試驗室,但是在蒼月瞳學會控制魔法的威力后,一個小火球都把七夜打的半死,并且,對外面不會有任何影響。第六十四章出賣“蒂斯小姐,你不是說了,只要我學會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就教我亡靈魔法的?”“那也要看你的天份才行,不是你說行就是行的?!薄拔业奶旆莺芎醚?,剛才不是給你看了我使的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了,一切都做的很好呀,教我了?!薄白龅淖龅牟诲e,但是,暫時還不能教你?!钡偎剐〗隳樕细‖F猶豫不決的表情?!盀槭裁??蒂斯小姐!”七夜幾乎想在地下室里跪下唱征服了?!澳阒朗裁唇凶鐾鲮`魔法嗎?”蒂斯小姐沉思了一會?!暗偎剐〗?,每次你來都和我說個不停,我怎么不會知道什么叫亡靈魔法?不就是利用亡者的魔法?!逼咭箍煲蟮偎剐〗懔?,他今天可是興高采烈的來向蒂斯小姐報告的,準備要蒂斯小姐教他亡靈魔法?!巴鲮`魔法就是因為是利用亡者的魔法,所以,在世間,并不被人認可,并且你也知道,如果你學了亡靈魔法的話,只要被人們知道,不論是誰,都不會放過你,就算你并沒有做過十惡不赦的事。亡靈魔法是決對不會被人們承認的,因為亡靈魔法是被稱為打擾了亡者睡眠的魔法?!钡偎剐〗忝媛峨y色,她并不準備這么早就教七夜亡靈魔法,原本她準備在再過上幾年,最好是七夜畢業前的那一年再教七夜的,但是,七夜竟然能這么快的掌握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要知道,當年就算是上位者,也是經過一年的苦修后,才能掌握光明和黑暗的。而七夜被蒂斯小姐認定為上位者,在她眼中,七夜卻真的是太厲害了?!暗偎剐〗?,可不可以給我點時間?”七夜聽完蒂斯小姐的話后,然后再回想從書上看到有關亡靈法師的那一切,果然就是像蒂斯小姐所說的那樣。亡靈法師使用的魔法就是驅使亡者的魔法,雖然亡靈魔法并不是全都是驅使亡者,但是,在世間,亡者是不可冒犯的,打擾亡者的休眠的亡靈法師,當然是最罪不可恕的?!拔艺f這些話,就是要讓你好好想想,你在這里慢慢想,等你想好后,再告訴我?!钡偎剐〗阍缇椭榔咭箷胍幌碌牧?,因為如果想都不想一下,那七夜就真的是一個沒腦子的笨人了。蒂斯小姐拿起一杯紅色的月光葡萄酒,透明的高腳杯,慢慢的在她的二指間搖晃,酒的醇香開始在房中飄蕩。當蒂斯小姐喝下第三杯月光葡萄酒后,七夜終于抬起他那一直低下的頭?!拔?,要學?!逼咭拐f的好像很簡單,但是蒂斯小姐并不認為簡單,決定學一種可能會帶來危險的魔法,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罢娴囊??要知道,你可能不會得到人們的認可,并且,還會成為梵天大陸上所有人追逐的目標,現在有不少人正等著再出現一個亡靈法師,讓他們成為英雄,而你,就有可能會成為他們成為英雄的踏板?!钡偎剐〗阍俅未驌羝咭?,她不想七夜在這短短時間內做出的決定,而后悔一生?!叭绻艺f不學,你會不會真的不教我?”七夜突然說出一句很奇怪的話來?!安粫?,我一定會要你學會的?!钡偎剐〗阆肓讼?,說了出來?!盀槭裁??”七夜只是隨口問了一聲,沒想到蒂斯小姐竟然真的答應他了?!澳憬衲甓啻罅??”蒂斯小姐沒有回答,而是改為問七夜的年齡?!拔医衲晔?,怎么?”七夜對蒂斯小姐問他的年齡感到有點驚愕?!皼]什么,本來我是準備晚點再教你的,不過,你竟然要學,我也只有教你了?!钡偎剐〗阕龀鲆粋€無奈的事情,好像是七夜逼著她的?!艾F在就教最好了?!逼咭挂宦牭偎剐〗銣蕚浣塘?,馬上興奮起來。要知道,亡靈魔法已經失傳近千年,而他現在就要學習這已經失傳千年的亡靈魔法,真的是想一想都興奮?!皩α?,蒂斯小姐,你教過蒼月瞳沒有?”七夜怕蒼月瞳已經學了亡靈魔法,到時,他可能會被她招喚出來的亡靈送進地獄吧?!皼]有,除了你以外,我也不會再教其他人?!钡偎剐〗愕脑?,把七夜從地獄送上天堂?!昂昧?,你現在看看這本書,記住,只準看第一頁,看完后,再告訴我,你的感覺,然后我會告訴你怎么學,千萬不要一次看下去?!钡偎剐〗闶种谐霈F一本血紅色的書?!昂?,我一定會慢慢看的?!逼咭垢杏X不爽,明明要教自己了,卻又不準看的太快。但是當七夜接過書,翻開第一頁就被書上的內容深深的吸引住,開始沉醉在里面,當他順手要翻開第二頁時,蒂斯小姐的手輕輕按住?!斑@,只是順手,順手?!逼咭瓜肫鹱约簞偛耪f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奥齺?,亡靈雖然是一刻就變成的,但是要成為控制亡靈的法師,卻不是一刻變成的?!钡偎剐〗銕推咭购仙蠒?,她要開始慢慢的教授七夜,有關亡靈魔法的一切?!八固亓?,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或者,我真的是太想你了?!碑斊咭闺x去后,蒂斯小姐舉著酒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叭绻也唤趟?,我相信,他也無法渡過二十歲的大關,這不是我愿看到的,也不會是你所想見到的,是不是,斯特林?”蒂斯小姐對著空氣做出一個碰杯的動作?!半m然他學會了亡靈魔法,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和你一樣,是一個偉大的亡靈圣者,而不會是邪惡的亡靈法師,和那些為了騙得你的亡靈魔法的法師不同,我相信,因為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你,他可能是這個世上僅存的上位者了,雖然我不知道他來自那里,但是我相信,上位者一族終于走到了盡頭,世界的盡頭?!睖I水,從佩安蒂斯的眼中落下。這一刻,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亡靈法師蒂斯女伯爵,也不是那個魔導師終結者,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精靈,一個為了愛人而落淚的精靈,僅此而已。當夜幕籠罩圣夜學院時,夢幻餐廳卻是燈火輝煌。前不久,經過蒼月瞳的大掃蕩,廚師藝術社男生的寢室全都因為沒人保護,變成了不能住人的地方,無奈下,那怕夢幻餐廳曾經是個不能住人的地方,所有男社員也只有在這里住下,他們相信,就算有鬼也沒什么可怕的,他們人這么多,還怕那沒見過的鬼。在七夜的請求下,也在蒂斯小姐因為有了個蒼月瞳要教的情況下,蒂斯小姐每天晚上只在午夜后才會連接到夢幻餐廳,而那時,所有的社員都累的累著了,七夜可不會讓他們白白睡在夢幻餐廳的,他可是要他們徹底把夢幻餐廳好好的清洗了一回。而在住過那一回后,所有的社員都不怎么怕夢幻餐廳了,七夜也趁此機會,讓夢幻餐廳推出了一個夜宵時間。不過,夜宵時間也只到晚上十一點,到時間后,所有的社員還是會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七夜對晚上睡夢幻餐廳的都要收以費用,所以,那些男社員都回房了,他們可不想把錢發在討好美女之外,而女社員,根本就沒有一個敢在夢幻餐廳里過夜的?!把┨?,來,看我最近學的?!逼咭拐泻粞┨刎悹?。由于夢幻餐廳里面燈火輝煌,所以相對的,在廚師藝術社的地下活動場地里就是靜的發慌,不過好在有二個正副社長躲在這里面,不然,鬼影都見不到一個?!袄洗?,又學了什么新招,這么久見你學了不少,但是就是不見你學到招喚亡靈的魔法?!毖┨刎悹枌ζ咭箤W習亡靈魔法很感興趣,但是,蒂斯小姐說了,只教七夜一人,七夜卻不準教別的人?!敖裉炀褪峭嬉徽徐劈c的給你看看?!逼咭孤兜煤芨吲d,他今天從蒂斯小姐那里回來后(蒂斯小姐每天下午都定為了七夜的學習時間,所以,她的睡覺時間也變成了晚上到午夜時分),就一直笑個不停?!袄洗?,你拿這些魚骨頭出來做什么?”雪特貝爾看七夜把餐廳里面吃完的魚骨頭從他帶來的布袋中拿了出來?!爱斎皇墙o你看炫招了?!逼咭构首魃衩氐难┨刎悹柕??!袄洗?,這么久你都說搞炫招給我看,但是那一次搞成功過?好幾招差點失控,如果我不是閃得快,不知道會被你的魔法變成什么樣子呢?!毖┨刎悹枌τ谄咭鼓切┱袛狄呀泧樑铝??!敖裉觳煌?,不要多說了,注意看?!逼咭古d奮的把魚骨頭放在地上,把雪特貝爾的抱怨打斷?!皞ゴ蟮内そ缰?,借用你那無敵的死亡之力,賜予亡者復生之力,你最忠誠的仆人在此向你請求—*%¥#¥%……”七夜后面念出的咒語,雪特貝爾聽得糊里糊涂的,他可不知道亡靈魔法中的咒語這么難,真搞不明白七夜是怎么學會念的。當七夜念完咒語后,一道黑白相間的光芒從他身上浮起,然后落在地上的那一堆魚骨上?!爸āā钡厣系聂~骨頭吸收黑白之光后,發出陣陣怪叫聲。突然,魚骨頭就站了起來,好像想游動,但是,它并不在水中,只能在地上跳動?!袄洗?,你真的學會亡靈魔法了?”雪特貝爾看得雙眼發直?!澳钱斎?,也不想想,我可是你老大?!逼咭沟靡獾闹笓]起魚骨頭來,不過魚骨頭雖然聽他的命令,但是,卻還是只能在地上彈來彈去?!袄洗?,什么時候教教我?”雪特貝爾看的羨慕不已?!皼]辦法,你也知道,蒼月瞳都不能學,只有我才有資格,你呀,別做夢了?!逼咭沟靡獾男α顺鰜??!昂昧?,下回帶點別的骨頭來,這魚骨頭太沒勁了?!笨粗~骨頭在地上彈來彈去的,七夜感覺無趣,后悔挑了些小魚骨頭過來?!袄洗?,就走?不管了?”雪特貝爾看七夜走到門口,不管地上那魚骨頭?!爱斎涣?,等到明天早上這魚骨頭就會變成魚骨頭了,難道我現在還帶出去,讓人看這個活蹦亂跑的骨頭呀??禳c走了,馬上就要打烊了?!逼咭狗催^頭來,對雪特貝爾說道?!昂玫?,老大,我就來?!毖┨刎悹柧o跟著七夜跑了出去,然后把門關上。就在七夜和雪特貝爾走后,地下活動場地的一個房間內,伸出一個腦袋。在廚師藝術社中,并不是所有的社員都要在夢幻餐廳里面做事,就比如七夜新收入社的蒼月瞳,而除了蒼月瞳外,還有一個社員是不用在夢幻餐廳做事的,他就是納巴斯。雖然夢幻餐廳晚上很忙,但是納巴斯入社的時候,七夜就把他分配到修鞋這一行當,而修鞋當然是在社團的地下活動場地中進行了,總不會讓一個修鞋的跑到夢幻餐廳那邊修鞋吧。納巴斯看見整個地下活動場所沒人后,才敢從他的修鞋室里出來??粗厣媳膩肀娜サ聂~骨頭,納巴斯半天不敢靠近。等到他確定沒有危險的時候,納巴斯才一把抓住入進他的口袋,然后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圣夜歷285年,在那一年,月夜國內的軍部和圣夜學院進行的權力之爭,引起一件重大事件,而那件重大事件的結果,是造成整個梵天大陸風云變幻的契子?!翱禳c,快點,再不快點,晚點就把你送到上面去掛著?!毖┨刎悹栆环雌匠5睦潇o,對上面掛彩旗的社員大聲叫道?!把┨?,不要那么急吧,不就是一些導師過來?!逼咭乖谝慌詣竦窖┨刎悹??!袄洗?,你不知道武斗部舉行的宴會會有軍部的將軍們來嗎?如果到時沒搞好,他們可難說話呀?!毖┨刎悹栔钡闹笓]著社員們?!拔?,上面的,給我聽好,如果不快點,晚點就到后面湖里去。還有,快點做,做不好的,一律踢出社?!逼咭孤犙┨刎悹栒f完后,比雪特貝爾還要著急。如果宴會搞好了,到時,以后碰到那些將軍也好說話了?!翱禳c,快點跟我來。亞歷,你帶人去把我的廚具拿出來,擺在中間;當然是正中間了,到時我要表演呀。什么?一個月一次?上個星期表演過了?去,快點,什么話,今天表演好了,以后我們社團能再升一個臺階,快點去?!逼咭购薏坏民R上就表演他的廚藝?!皝砣?,這邊人手不夠,快點來點人幫我拿食物?!边_加特捧著一大羅筐的食物,帶著一小隊人出現在七夜面前?!白龅暮玫脑?,后天放假,全社去山上野餐?!逼咭乖谝贿吔o全體社員打氣?!翱禳c,不要擋著了,快點做?!薄安灰驹谀沁叢粍?,做事了,快一點了?!薄拔?,拿不起用魔法呀,不要慢慢拿?!痹谄咭拐f出全社一起去野餐后,所有的男社員不由幻想起,在明媚的陽光下,和社團的美女們一起在山頂上野餐,那真是幸福,真是,真是,不快點做就沒有呀?!袄洗?,還是你的話管用?!毖┨刎悹柨幢娙颂崞鸶蓜抛鍪?,不由佩服道?!澳钱斎?,也不看看,我可是你老大?!逼咭沟靡獾倪€沒笑出來,馬上發現一個社員拿的食物快要掉了,立刻沖上去幫他扶住?!霸趺床恍⌒狞c?搞砸了,要你好看?!逼咭贡粐樍艘淮筇?,不由出聲恐嚇?!吧玳L,不能怪我呀,這都怪這鞋子,左邊快要脫了?!北黄咭箍謬樀纳鐔T,馬上解釋?!靶硬皇悄愕??你的鞋,出了事當然找你?!逼咭共挪还芩男??!吧玳L,是那個補鞋的不在了,我的鞋才這個樣子呀?!甭牭狡咭沟脑?,社員二手牢牢抓住食物?!把a鞋的?我們社幾時有個補鞋的了?”七夜一聽,奇怪的問道?!袄洗?,就是你上回收入社的那個魔法部社員呀?!背喙栐谝慌越涍^,聽到了,馬上告訴七夜?!班?。達加特,納巴斯人呢?他怎么不在了?怎么回事?”七夜叫住捧著食物的達加特?!吧玳L,他這幾天都沒來社團,我那有空去管他呀,現在事忙的忙死了?!边_加特這時正捧著一大堆土豆?!澳闳グ??!逼咭箵]手叫達加特快去做事。如果是平常,七夜可能會注意一下納巴斯,但是,在現在這么忙的情況下,七夜準備宴會舉行后再去找一下納巴納。當黃昏來臨時,夢幻餐廳內的全體社員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做好了,只等著武斗部的眾導師和軍部的將軍們過來?!霸趺次覀儗W院里宴會,那些將軍們會過來?”“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學院的地位?那些將軍基本上都是我們學院里出去的,現在學院里舉行宴會,當然要過來捧捧場了?!薄班?,那我們等下表現好點,最好給那些將軍看上,以后到他下面做事時,也好升官?!薄澳钱斎?,要不然你當我們站這么直等他們做什么呀?!薄拔?,那邊那幾個,不要說話了,再說話,給我到后面準備洗碗去?!逼咭孤牭阶鲇e的社員中有喧雜聲,不由訓斥道。幾個說話的社員,馬上閉上嘴,筆挺的站在那一動不動。七夜看著自己社團的社員們精神的樣子,露出得意的神色。這些是他的社員,他的手下,他來圣夜學院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走到這一步。就在七夜想事的時候,傳來快迅小跑而發出的靴子敲擊地面的聲音。近百人的月夜國軍人成四小隊向夢幻餐廳跑過來。帶頭的是一個高瘦的將官,身上穿的是月夜國軍隊的團長制服,而跟著他的部隊,全都是月夜國正規軍制服?!皝砹?,準備好,一起叫歡迎?!逼咭挂娢涠凡康膶焸兌歼€沒來的,而軍部的將軍們就到了,暗想這些將軍們還真是心急。當隊伍跑到夢幻餐廳門口時,這些正規軍成半月形,把夢幻餐廳門口圍住?!霸趺磳④妭冞€沒來嗎?”七夜見這些正規軍來了半天,也不見有將軍過來,不由出言相問?!澳銈兩绲纳玳L在嗎?”穿著軍團長制服的軍官走上前,厲聲道?!拔揖褪?,有什么事嗎?”七夜有點奇怪,一個宴會,找他這個社長做什么?!澳憔褪瞧咭??”軍官雙眼瞇成一線,打量著七夜?!笆茄?,有什么事?怎么將軍們還不到?”七夜被軍官看的有點心寒,對遲遲不見的將軍們感覺有點不對勁?!皝砣?,抓下七夜?!鄙碇妶F長制服的軍官一揮手,從他身的沖出四個正規軍人,把七夜牢牢抓住。第六十五章離別“你們這是做什么?”七夜雖然很想反抗,但是,這些軍人是月夜國的正規軍?!笆ヒ箤W院廚師藝術社社長七夜,已經正式被定為一級罪犯,現奉大將軍之令,捉拿歸案?!避姽購膽阎心贸鲆粡埣?,對想要上前的眾社員們念道。正當眾社員不知道如何是好時,紫雪兒從里面沖了出來?!捌咭狗噶耸裁醋??竟然被列入一級罪犯?”紫雪兒急切的問道?!皩Σ黄?,紫大祭司,這不是我決定的,這是上面的命令?!避姽賹ψ涎﹥罕硎厩敢?。紫雪兒是大神宮索拉姆家的長女,并且是未來的大神宮,在月夜國上層的貴族基本上都認識紫雪兒。大祭司是對未繼位大神宮前的繼承者的尊稱?!暗降资鞘裁词??竟然會把你也叫來?!币粋€透露出無限威嚴的聲音從夢幻餐廳里面傳出來?!澳恪笨匆娧┨刎悹枏膲艋貌蛷d內走出來,軍官當場傻了眼?!罢f,為什么?!毖┨刎悹柲樕下冻鰵鈵乐??!皩傧驴死?,參見七王子殿下?!避姽倏死饭虻乖诘?,周圍的正規軍也一同跪下,包括那四名抓住七夜的正規軍人。聽到軍官克拉姆的稱呼,在場的所有社員都大吃一驚。沒想到,他們的副社長雪特貝爾竟然是月夜國的七王子。最吃驚的還是七夜,他二眼睜的大大的,仔細的打量著雪特,他無法想像他的小弟竟然會是月夜國的七王子?!敖裉烊绻悴徽f個原因出來,不要想我會放過你?!毖┨刎悹枌姽倏死贩懦龊菰拋??!皥蟾嫫咄踝?,罪犯七夜,是梵天大陸上最為重要的亡靈法師,現已經被大將軍定罪?!避姽倏死凡桓姨ь^。在月夜國,任何人都不得對精靈皇族不敬,如惹不敬著,就等同反叛之罪。聽到克拉姆的話后,雪特貝爾和七夜迅速相望一眼。七夜學習亡靈魔法之事,整個學院就是蒂斯小姐和雪特貝爾二人知道,怎么會讓遠離圣夜學院的大將軍知道?!按髮④娪惺裁醋C據來證明他是亡靈法師?”雪特貝爾不相信有人能拿出證據來?!扒皫滋煊幸粋€圣夜學員帶去罪犯七夜身為亡靈法師的罪證,大將軍過目后,才下達這個命令的?!笨死冯m然貴為月夜國的軍團長,但是,在身為月夜國的七王子雪特貝爾面前,他是有問必答,不敢有絲毫隱瞞。雪特貝爾和七夜二人聞言一震,臉色變得慘白。雪特貝爾想起前幾天,七夜和他在社團的地下活動場地時,用來試驗亡靈魔法的魚骨頭。當雪特貝爾看向七夜時,七夜也正好想到那一次把魚骨頭丟到那里沒有管,而第二天去時,發現魚骨頭不見了,還當是被社員們打掃干凈了??磥?,那個魚骨頭就是七夜亡靈法師的罪證了?!艾F在還沒有正式經過元老院的定罪,七夜還不能說是亡靈法師,我命令放開他?!毖┨刎悹枦Q定先救七夜再說?!捌咄踝拥钕?,這不是我能做主的,這是大將軍親自下令捉拿的,如果我不能帶他回去定罪,屬下很難辦?!笨死番F在很為難,他可是帶著大將軍的手諭過來的,如果把不把七夜帶回去,他可不好到大將軍那里交差?!半y道,大將軍命令比我的話還重要?”雪特貝爾全身散發出權威之氣?!皩傧虏桓??!笨死纺歉翼斪惭┨刎悹?,一揮手,四個抓住七夜正規軍人立時松開七夜?!皼]想到你會是七王子,你隱瞞的真是好呀。我要不要叫上一聲,七王子殿下?”揮了揮手臂后,七夜走到雪特貝爾面前小聲道?!袄洗?,快走,晚點一定還會有人來,到時我可能不能幫你擋住?!毖┨刎悹栆残÷暤母嬖V七夜,他雖然貴為月夜國的七王子,但是,他并不為精靈王所喜,在眾王子當中,他的權力是最小的,不過,好在克拉姆并不是朝中大臣,以他的身份還不敢和雪特貝爾對抗?!耙磺薪唤o你了?!逼咭估涎﹥鹤哌M夢幻餐廳,同時,所有社員都站在原地不動,因為雪特貝爾用眼神封殺了幾個想要跟著走進去的社員?!霸趺椿厥??是不是真的?”一進夢幻餐廳后,紫雪兒馬上問七夜?!叭绻钦娴?,你會討厭我嗎?”七夜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他準備和紫雪兒把話挑明?!拔?,我——我不知道?!弊涎﹥焊杏X自己的心好亂,一時之間發生這么多事,她還不能接受?!澳忝愕男?,告訴我,你喜歡我嗎?”七夜望著紫雪兒,說出他許久之前就想說的話?!拔蚁矚g?!弊涎﹥嚎粗咭?,過了半晌,終于回答七夜?!盀槭裁次乙郧安桓覇柲?,現在,太晚了。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喜歡你,雪兒,從你到我身邊時,我就喜歡上你了?!逼咭刮兆∽涎﹥旱氖?,深情的對紫雪兒說出他的真心?!翱熳?,走吧?!弊涎﹥焊杏X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她才和七夜正式面對二人之間的感情,為什么要在這個七夜不得不逃離的時候說出自己的真的話?!跋嘈盼?,我一定會再回來的,一定?!逼咭挂矎娙套刃牡耐纯?。他也很無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得不走,在蒂斯小姐教他亡靈魔法時,每一次都會告訴他如果暴露出亡靈法師的身份,會遇到怎么樣的事?!耙欢ú灰浳?,一定?!弊涎﹥洪]上雙眼,淚水從她眼角滑落。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七夜,而在這個時候,她才了解自己的心情?!熬退阄宜懒?,我也不會忘記你,來世,我也要記得你?!逼咭箍粗涎﹥簽樗鴾I的模樣,心疼的緊緊摟住紫雪兒。他此時恨不得把紫雪兒的模樣深深的刻在心底?!安粶收f那樣的話。這是我家世代相傳的紫玉,你帶上它?!弊涎﹥簭纳砩辖庀聢A形的古玉,放到七夜的手上?!拔?,我沒有什么東西,不過我房間里還有幾件衣服,你看到它們,就當看到我?!逼咭共恢浪褪裁春??!坝浀?,有空一定回來?!弊涎﹥翰恢朗窃撔€是該哭好?!拔移咭箤μ彀l誓,一定會回來的?!逼咭剐奶鄣膶阎械淖涎﹥盒牡??!斑€不走,快點,有好幾個軍人去報信了?!鄙n月瞳從門外進來,對依依不舍的二人急道?!拔易吡?,記得幫我和大家說再見,還有莉莉安,一定要記得?!逼咭棺旖窃僖淮温冻鏊翘赜械奈⑿??!胺判?,我知道?!弊涎﹥好鎸χ咭?,閉上了雙眼?!拔易吡??!逼咭箍粗]上眼的紫雪兒,輕輕吐出告別話語?!霸僖?!”七夜對在一旁的蒼月瞳揮手告別。雖然他有些不喜歡蒼月瞳天天找他比試,但是,經過蒼月瞳之手,他才能更快的掌握魔法?!霸僖?!”蒼月瞳見七夜這個每次被她打得慘慘的對手要走了,不由為自己將來少了一個練習對象而可惜。在蒼月瞳說完后,七夜拿出魔法水晶,打開異元門,進入蒂斯小姐的地下室?!耙吡??”蒂斯小姐見到七夜,非常的平靜?!澳懿蛔邌??”七夜苦笑道?!斑@本手記是我近年來的魔法心得,上面記載了我的一些普通魔法的使用,后面就是亡靈魔法?!钡偎剐〗阒榔咭惯M來想要什么,拿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手記本來?!爸x謝蒂斯小姐,如果有機會回來,我一定會來再找你學習魔法的?!逼咭菇舆^書后,說出心底的話來。雖然七夜被蒂斯小姐所教的亡靈魔法而要逃亡,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恨教他亡靈魔法的蒂斯小姐,因為他從蒂斯小姐那里感覺到的,只有溫暖的關切之意?!澳阋ツ??我送你過去?!钡偎剐〗憧粗咭褂远沟臉幼?,問道?!安皇?,蒂斯小姐,能不能讓我在這里用一下魔法?”七夜有點為難的樣子,對蒂斯小姐說道?!昂?,等等?!钡偎剐〗愦饝?。七夜再一次聽蒂斯小姐念完古怪的咒語,感覺地下室內的魔法元素再度回復到自己能接觸的狀態。前幾次七夜在地下室時要使用魔法時,都是蒂斯小姐念出一長串的古怪咒語后,才能使用。當時,七夜就奇怪了;以蒂斯小姐那魔導師的實力,那還有魔法要念咒的,而要解開地下室里的魔法封鎖,卻要念出一大串的咒語。不過七夜并沒有管太多,而是在能控制魔法元素后,馬上在空中劃出一個六芒星魔法陣?!把资?!炎叔!”當魔法陣吸收飄浮在空中的魔法元素后,發出一道白光,形成一個空間般的東西,七夜就對著里面叫了起來?!耙挂?,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我正在睡覺?!毖资宓穆曇魝髁诉^來,不過,帶著疲憊不堪的樣子?!耙挂??”蒂斯小姐聽到七夜的稱呼,不由抿嘴而笑?!把资?,有急事,炎叔?!逼咭箤Φ偎剐〗阈Φ臉幼痈械揭魂嚐o奈,他原本不想用這個魔法陣的,但是,如果用傳送文件的魔法陣,他怕一時說不清?!笆裁词??”炎叔的聲

                        識景風,當景風和若靈到來時,天道宗守陣弟子連忙施禮,把景風和若靈領進了黑暗沼澤,來到了天道宗大殿內。天道宗大殿內?!熬帮L,如今天之界發生了很多大事,你終于出現了!這些年你去哪了?”天龍上人看到景風前來,詢問道?!盎胤A祖師,當年我被聚寶宗神人打傷,突然弒仙洞出現,把我吸到了其中!在弒仙洞中困了十幾年,最近才剛剛闖出弒仙洞!”景風把自己這十幾年經歷講給天龍上人以及天道宗的前輩聽,聽到景風竟然可以無恙的離開魔界第一大兇地弒仙洞,天道宗的前輩都會景風佩服起來?!皩α?,此次景風前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景風已經把紅衣老嫗帶來了,只是這紅衣老嫗不幸重傷,請凌雨師叔看看,這紅衣老嫗是紅玉嗎?如果師叔確認紅衣老嫗就是紅玉,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紅玉恢復過來!”說著,景風心意一動,把重傷一直昏迷的紅衣老嫗在虛獨境中傳了出來??吹匠舐募t衣老嫗躺在大殿上,凌雨真人一個起身,來到紅衣老嫗的身邊,仔細看起了紅衣老嫗來??戳舜蠹s一炷香的時間,凌雨真人用她顫抖的玉手,輕輕撥開了紅衣老嫗的血肉模糊的左胸口,清晰地看到紅衣老嫗的左胸口真的有一塊紅色玉狀胎記,看到眼前一幕,凌雨真人眼中的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緊緊抱著昏迷不醒的紅衣老嫗哭了起來?!坝駜?,這是誰干的,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你怎么會這么慘!玉兒?。?!”凌雨真人哭泣著說道??吹搅栌暾嫒艘呀洿_認了紅衣老嫗的身份就是失蹤的紅玉,景風也感到了一陣陣眩暈,連忙來到凌雨真人身邊說道:“凌雨師叔,你放心,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一定把紅玉復原的!請你相信我!”“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當年那樣對待玉兒!玉兒也不會不辭而別,玉兒也不會變成這樣!如今玉兒都這樣了,哪還有什么辦法復原??!”凌雨真人絕望的說道?!傲栌陰熓?,請你一定相信我,我曾經說過,如果紅玉出現什么意外,我一定陪命給你,請師叔你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把紅玉原生生還給你!”景風保證道?!傲栌?,紅玉變成這個樣子我們都很傷心,但你還是相信景風吧,我相信景風一定有辦法把紅玉復原!”天龍上人走過來說道?!笆前×栌?,如果景風沒有辦法,我想天之界沒有人可以讓紅玉復原了!你就給景風一段時間吧!”凌云真人也勸阻道?!昂?!景風,我就把玉兒交給你,希望你能遵守承諾!”凌雨真人深吸一口氣道?!胺判陌闪栌陰熓?,我會說到做到的!”景風堅定的說道。第288章重塑肉身虛獨境中。景風靜靜地看著紅玉躺在虛獨境一個靈氣十分充足的山洞中冥思,冥思該怎樣把紅玉復原,讓變成紅衣老嫗的紅玉恢復過來!這時,金翅大鵬、火鳳、灰翼窮奇走了過來,金翅大鵬說到:“主人,紅玉是被聚寶宗的神人使用邪惡手法,強行在體內灌輸進一種可以增加實力的毒蟲,才會變成這樣。如今紅玉體內的毒蟲已經完全滲透進紅玉的五臟六腑,想要讓紅玉恢復過來,只有把封印紅玉靈魂的禁制破除,然后重塑紅玉的肉身!”“解除紅玉靈魂中的禁制不難,但要想重塑紅玉的肉身,恢復紅玉因燃燒元嬰,變得萎靡的仙嬰卻很困難!”景風無奈地說道?!爸魅?,你怎么忘了我們當初在聚寶宗換得的重生木了,重生木連肉身盡毀的神人都可復原,別說紅玉如今的肉身了。如果重生木和紅玉融合的好,紅玉說不定會因禍得福,破立后生!”火鳳含笑說道?!皩Π?,我怎么把重生木給忘了!有了重生木,紅玉就有救了!”景風激動的說道?!办`兒,金翅、火鳳、牛頭,你們在外面等我,我來救治紅玉,我想紅玉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復原!”想到了救治紅玉的方法,景風松了一口氣,欣喜的說道?!帮L哥!我在外面等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讓紅玉姐姐恢復如初的,到那時,我們三人永遠不分開!”若靈乖巧的說道?!爸x謝你!靈兒!”景風感激一笑道。四人離開山洞后,景風輕輕走到了昏迷過去的紅玉身邊,仔細看了一眼紅玉布滿皺紋,丑陋的臉龐道:“玉兒,我一定會把你恢復過來,我們三個永遠不再分開,你一定要堅持住??!”聽到景風真情流露,紅玉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了,嘴角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迎合著景風??吹郊t玉嘴角流出的笑容,景風感覺自己充滿了信心,小心翼翼的釋放出靈魂之力,滲入到了紅玉的腦中,破解著封印紅玉靈魂的禁制。由于景風的靈魂境界已經達到一級天神的境界,經過景風小心翼翼的破解,封印紅玉靈魂的禁制終于松動了,抓住這一缺口,景風猛地振幅了一倍靈魂之力,一下把封印紅玉靈魂的禁制全部化解,恢復了紅玉的記憶。此時景風并沒有著急收回滲入到紅玉腦中的靈魂之力,因為景風發現,由于紅玉被聚寶宗神人強行貫體增功,雖然紅玉因為體內的毒蟲支撐,達到了六級仙帝的實力,但腦中的靈魂境界卻只有三級仙帝的境界,每當紅玉強行運功時,靈魂之力就會遭到重傷,所以景風把自己對空間的領悟印在了紅玉的腦中,慢慢幫紅玉恢復著虛弱的靈魂之力,提升著紅玉的靈魂境界。五天過后,景風已經穩定住了紅玉的靈魂,并幫紅玉把靈魂境界提升到了四級仙帝的境界??吹降谝徊揭呀洺晒?,景風松了一口氣,并沒有急著重塑紅玉的肉身,而是默默盤膝恢復起消耗的靈魂之力,調整狀態,準備以最佳的狀態重塑紅玉的肉身。一個多時辰過后,景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中閃出一道精光,把自身的狀態調整到最佳,來到了紅玉所躺的石床邊,對紅玉說道:“玉兒,堅持住,這是你的最后一關,只要你能挺住,你就可以復原!只要你恢復如初,我發誓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自語完后,景風把重生木拿了出來,由于這棵重生木太大,重塑若靈肉身只用三分之一就夠,但景風為了穩妥起見,截下了一半,放在手中,準備給紅玉重塑肉身。景風使用玄沌之力,小心翼翼的把紅玉嚴重受損的肉身一點點剔除,但剔除了一半肉身時,突然,一只只十分惡心的蟲子鉆出了紅玉身體,景風知道就是這些蟲子把紅玉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刂菩缰?,把紅玉體內鉆出的蟲子全部絞碎。五個多時辰過后,紅玉的肉體全部被剔除,體內惡心的毒蟲也全被景風使用玄沌之力全部絞殺,只留下紅玉殘存的經脈以及萎靡的五臟六腑和仙嬰??吹角捌诠ぷ饕呀涀鐾?,景風沒有停歇,深吸了一口氣,在重生木中渡入一股玄沌之力,激發了重生木蘊含的重生力量,罩住了紅玉的經脈、仙嬰。三個多時辰過后,紅玉的經脈、仙嬰在吸收了重生木的重生力量,漸漸長出了一絲絲細肉。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過,紅玉的經脈元嬰在吸收了大量的重生木力量后,長出的細肉已經連在了一起,形成了紅玉的大體形態。而紅玉的萎靡的仙嬰,嚴重受損的經脈也重新煥發了活力??吹街厣疽呀浐图t玉融合了大半,紅玉的肉身重新長了出來,景風心中一喜,控制重生木繼續和景風的肉體相融合。十八天過后,紅玉在吸收了重生木大部分力量后,肉體已經重塑成功,就連體內的經脈也因為重生木的功效,變得堅韌起來。但此時的景風卻發現重生木功效只發揮了八成功效,沒有停手,繼續在重生木中渡入玄沌之力,讓重生木的重生力量和紅玉相融合。由于紅玉的身體已經飽和,再次吸收重生木的力量,紅玉體內的仙嬰表面竟然出現了一股充沛的木屬性靈氣,有了這股靈氣,紅玉的修煉速度得到了大幅的提高。又強行灌輸了三天,景風發現紅玉的身體、仙嬰已經再也吸收不了一分重生木的力量,緩緩收回了渡入重生木內的玄沌之力。經過重生木的塑體,紅玉的修為不降反漲,和靈魂境界一樣,達到了四級仙帝的境界??吹郊t玉恢復如初,躺在石床上的完美的身體,潔白的皮膚,美麗的容顏,景風不覺心中一蕩,情不自禁的吻了紅玉緊閉的秀唇一口,然后招出一股玄沌之力,化成一件長被,蓋住了紅玉完美的身體,激動的說道:“紅玉,你終于又回來了,我以后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永遠不會!”就在景風喃喃自語時,紅玉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一直緊閉的大眼?!坝駜?,你終于醒來!”看到紅玉醒了,景風一個健步來到紅玉的石床邊,緊緊握住紅玉潔白如玉的小手,欣喜的說道?!熬帮L!”看到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景風,而自己的小手被景風的大手緊緊握住,紅玉美麗的臉龐一紅,就想抽回被景風緊緊握住的手。剛一動,紅玉的臉更紅了,因為紅玉發現身上什么都沒穿,只蓋著一層薄被,連忙心意一動,使用仙靈力變化出一身紅衣長裙。因為景風太激動,并沒有發現紅玉的窘像,握住紅玉的手越來越用力,紅玉試了三次都沒有把自己的手在景風大手中抽出,紅著臉輕呼了一聲道:“景風,你把我的手握疼了!”但此時景風眼中都是眼前壁人美麗的臉龐,景風只覺以前自己真的很傻,竟然封閉了對紅玉的感情,并沒有聽到紅玉的輕呼聲。紅玉一連輕呼了三聲,景風才有了反應,臉龐也紅了起來道:“對不起玉兒,我太高興了,剛才沒聽到!”聽到景風竟然叫自己玉兒,紅玉心中不由得一蕩,但想到景風已經有了若靈,紅玉剛剛打開的心結又封閉了起來道:“景風,請你自重,你是有妻子的人了,我們這樣對你的妻子若靈不公平!”說完,紅玉狠狠地抽回了被景風緊握的玉手。聽到紅玉對自己的態度忽然間直轉,景風知道紅玉還在怪自己,就想解釋,這時,紅玉繼續說道:“景風,什么也不要說了,再說下去對誰都不好!我現在想出去了!”看到紅玉的態度,景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嘆息一聲說道:“好吧!我們出去吧!我想凌雨師叔見到你會很高興的!”話畢,景風跟著一臉寒霜的紅玉走出了山洞??吹骄帮L和恢復容貌的紅玉走了出來,若靈、火鳳等人心中一喜,連忙上前問候,看到這么多人關系自己,紅玉冰冷的神情也融化了?!凹t玉姐姐,太好了,你終于恢復容貌了,以后我們三個永遠不分開!”若靈興奮的說道?!拔覀內齻€?”紅玉眉頭一皺,不解的說道?!班??風哥沒有給你說嗎?就是你我風哥??!”若靈看了一眼景風,看到景風有些尷尬的表情,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若靈你放心,我心已死,不會跟你搶景風了!我以后只想留在師傅身邊,安心修煉,其他事情,不會再想了!”紅玉深吸一口氣道?!凹t玉姐姐,我想和你談談,我們走走,談談心吧!”若靈挽住紅玉的胳膊說道?!班牛?!那好吧!”本想拒絕的紅玉看到若靈真摯的眼神,點了點頭,和若靈一起,向虛獨林走去。而若靈臨走前,沖著景風露出了一絲笑意,讓有些焦急的景風放心?!爸魅?,你就放心吧!若靈一定會開導通紅玉的!你就不要焦急了,耐心等待吧!”看到景風焦急的神色,火鳳一臉笑意的說道?!翱?!我出去走走,你們就不要跟來了!”看到火鳳三人臉上的笑容,景風更加尷尬了,臉龐一下子紅了,干咳一聲,逃離了山洞口。一個多時辰過后,若靈挽著有些臉紅的紅玉走出了虛獨林,遠遠看到二人走了出來,景風一個閃身,來到了二人身前,連忙問道:“靈兒,你們聊得怎么樣了!”“哼!便宜你了!我已經幫你打開紅玉姐姐的心結,留不留得住紅玉姐姐,你看你自己了!”若靈輕哼一聲,調皮的說道?!爸x謝你靈兒!”景風聽到若靈所說,松了一口氣道?!澳銈兒煤昧牧陌?!我去找火鳳!”若靈沖著景風露出一絲笑意,然后就離開了?!凹t玉,你想好了嗎?我不知道你和靈兒都說了些什么!但我在這里可以向你保證,我對你是真心的,以前是我不對,忽視了你的感受,以后不會了,我會和對靈兒一樣對你,請你相信我!留在我身邊吧!”景風真摯的說道。聽到景風的真情流露,紅玉露出了一絲迷人的微笑道:“風哥,你什么都不要說了,以前是我不對,我們都不要再提了,我們向前看……我答應你!”聽到紅玉終于答應自己了,景風心中一喜,上前一把把紅玉抱起,說道:“玉兒,以后我們三個永遠不分開,我會對你們好的!”“嗯!我相信你!”紅玉依偎在景風懷中,幸福的說道。第289章回冥界天道宗大殿。正在焦急等待景風消息的凌雨真人以及天道宗的前輩看到景風、若靈、紅玉一起出現在天道宗的大殿外,一顆揪著的心終于輕松下來。凌雨真人看到紅玉真的恢復了容貌,連忙上前,一把摟過紅玉,留下了激動的眼淚?!皫煾?,徒兒讓你擔心了!請師父原諒!”此時紅玉也留下了激動的淚水,緊緊摟住凌雨真人道?!吧岛⒆?,恢復過來就好!以后就不要走了,留在師傅身邊吧!”凌雨真人激動的說道?!斑@??!”聽到凌雨真人的挽留,紅玉看了一眼景風,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了!“怎么了玉兒,你還要走嗎?”聽出紅玉的猶豫聲,凌雨真人問道?!傲栌陰熓?,玉兒已經答應和我在一起。不過師叔你放心,我不會再讓玉兒受一點傷害了!請你成全!”景風保證道?!笆沁@樣嗎玉兒!”凌雨真人看著紅玉道?!班?!我已經答應和風哥,若靈在一起了!請師父成全!”紅玉紅的臉龐,點頭道?!吧岛⒆?,只要你幸福就好!”凌雨真人撫摸著紅玉的秀發道?!熬帮L,我就把紅玉交給你了,你以后可不要欺負玉兒,不然我可不會饒了你!”凌雨真人提醒道?!胺判陌闪栌陰熓?,我會給靈兒和玉兒幸福的,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她們受到一點傷害!”景風保證道?!昂?!我相信你!”凌雨真人露出難得笑意道。景風、若靈陪著紅玉在天道宗住了三天,由于天之界一直動蕩不安,景風也不敢在天道宗過多停留,向天龍上人稟報了一聲,和若靈、紅玉一起離開了天道宗,趕到了滅光宮。此時滅光魔帝等人經過二十多天的商議,基本確定了全體收縮,全力抵御仙界來襲的計劃。至于更好的計劃,眾人也想了不少,但在五名四級神人面前,眾人知道再好的計劃,都沒有用,有的時候實力決定一切。就在眾人焦慮不安,感到無奈時,景風三人來到了滅光宮?!熬帮L,你終于回來了!咦?紅玉你也復原了!真是一個困境中的好消息??!”滅光魔帝說道?!霸栏?,如今情況怎么樣!聚寶宗又來襲了嗎?”景風詢問道?!皼]有!不過仙界最近一直蠢蠢欲動,很可能會發起大規模的攻擊,所以我們大家商量的結果就是全力收縮,抵御仙界來襲的計劃!”滅光魔帝說道?!霸栏?,我想聚寶宗的神人應該不會向你們發起攻擊,因為他們的計劃不是統一天之界,而是另有所圖!如今整個仙界已經被他們所掌控,我想他們五人二十年內應該不會對魔界發起進攻,所以我們只要防御焚天和玄通的勢力高手就行!”景風分析道?!帮L兒,你真的這么肯定聚寶宗的神人不會立即向我們發起攻擊?”東方仙帝雨稠不解的問道?!班?!因為聚寶宗神人下界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而那個東西如今在我手中,只是他們不知道!我想仙界被他們掌控,聚寶宗的五位神人一定會先尋找這樣東西,我想只要我們不侵擾他們,聚寶宗的五位神人是不會立即攻擊我們的!”景風點頭分析道?!熬帮L,聚寶宗下界神人是沖著你手中的木魂而來的吧?”龍皇問道?!安诲e,正是木魂!聚寶宗知道木魂在我手中的只有三級神人鬼龍,不過他已經被我殺了!”景風點頭道?!澳蔷帮L,我們現在該怎么做呢?”滅光魔帝問道?!霸栏?,我現在想去一趟冥界,你們還是按計劃全力收縮,按兵不動,等待焚天、玄通他們下一步行動!”景風說道?!熬帮L,你去冥界做什么!”東方仙帝雨稠不解的問道?!案竿?、岳父,我也不瞞你們,我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冥界的繼位者,如今我已經在弒仙洞取得冥界的圣器綠芒珠,只要我把綠芒珠帶回冥界,讓綠芒珠歸位,就可壓住冥界內狂暴的冥靈氣,讓冥界的實力迅速增長。我想只要冥族再次崛起,我們集合冥界的力量,就可扭轉局勢?!本帮L把自己的身份計劃說了出來?!熬帮L,你真的越來越讓我佩服了!你這個計劃可行,是要我們超級高手數量增加,一起攻擊,就是神人也要退居三分!”龍皇聽到景風的計劃,點頭道?!案竿?、岳父、龍皇、塵煙仙帝,魔界就交給你們了!我想即日就趕往冥界,盡快讓綠芒珠歸位,讓冥界崛起恢復實力!”景風說道?!昂?!景風你就放心吧,這里有我們,不會有事的!”滅光魔帝說道?!案竿?、岳父、龍皇、塵煙仙帝,那我們走了,你們多保重!”說完,景風三人急匆匆的離開了滅光殿,通過星際傳送陣趕往了冥魂之海。半個多月后,景風、若靈、紅玉來到了茫茫無邊的冥魂之海外,看到不斷流動,充滿危機的冥魂之海,想到當初自己初到冥魂之海時的情景,感嘆了起來?!帮L哥,怎么了,怎么嘆開氣了!”看到景風的表情,紅玉關心的問道?!皼]事!我只是想到第一次來冥魂之海的情景了。這冥魂之海處處充滿了危機,只有在冥魂之海的中心玄冥島上才有進到冥界的傳送陣,你們還是進到虛獨境中吧,這讓也我放心一些!”景風關心的說道?!班?,風哥你自己小心一些!”若靈和紅玉點頭道,進到了虛獨境中。沒有了顧慮,景風祭出黑色土靈盾,闖進了危機四伏的冥魂之海,由于景風來過一次冥魂之海,加上如今景風已經今非昔比,所以景風輕車熟路,很快就穿過不斷殺來冥魂,來到了冥魂之海的中心玄冥島上。通過玄冥島上的傳送陣,景風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冥界??吹交疑奶炜?,刮來的狂風,以及狂暴不穩的冥靈氣,景風喃喃自語道:“就讓你們在多存在一會,等綠芒珠歸位之后,你們都會消失!”拿出天晶,使用傳送陣,景風終于來到了冥王城。由于景風曾經在冥界做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所以冥帝星上有不少人認識景風,看到景風再次出現在冥帝星,冥界高手感到了一絲激動,連忙通知冥皇宮中的冥帝烏冥。得知景風萬年之后再次出現在冥王城,冥帝烏冥心中一喜,連忙帶領冥族高手來到冥王城迎接景風?!斑??冥帝來了!”冥帝烏冥一進到冥王城,景風立即感知到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一會功夫,冥帝烏冥帶著八名冥界高手,急匆匆的趕來,看到冥帝烏冥的身影,景風立即迎了上去?!熬帮L,見到你太好了!萬年之后你終于又回到冥界了,不知你找到弒仙洞,取回綠芒珠了嗎?”冥帝烏冥急迫的問道?!摆さ?,你先不要急,我們先回你的冥皇宮,我會把我這萬年時間發生的事,以及天之界的變化告訴你!”景風說道?!昂煤?!是我唐突了,走我們回宮!”說著,冥帝烏冥帶著景風回到了冥皇宮。冥王城,冥皇宮內?!熬帮L,不知你這萬年內有收獲嗎?”冥帝烏冥著急的問道?!靶∽硬回撢さ鬯?,已經尋回了綠芒珠,冥帝你看看這是你們冥界的圣器綠芒珠嗎?”說著景風心意一動,把綠芒珠祭了出來。由于綠芒珠和降龍木融合在一起,蛻變成兩顆綠芒珠,景風一時也不敢肯定這顆蛻變之后,被五顆本源靈珠排斥的綠色靈珠是否就是冥界的綠芒珠??吹骄帮L手中散發著陣陣綠氣的綠色靈珠,冥帝烏冥等冥界高手都是心中一喜,激動的冥帝烏冥連忙上前道:“景風,這顆綠珠就是我們冥界丟失的圣器綠芒珠,沒想到你真的把綠芒珠找回來了!我們冥界有救了,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冥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既然這顆綠竹就是你們冥界的圣器綠芒珠,那我就把它還給你!讓綠芒珠歸位!”景風強行解除了自己和綠芒珠之間的血契,把綠芒珠遞給了冥帝烏冥?!肮?!綠芒珠,我們冥界有救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冥界就可以重新崛起,回歸天之界了!”冥帝烏冥興奮的大笑道?!皩α粟さ?,不知道金蠶還好嗎?如今他進化成功了嗎?”想到一直在冥極洞修煉的金蠶王,景風詢問道?!熬帮L,金蠶如今可不得了,不但蛻變成六翅,而且實力竟然超越了金蠶皇,乃是如今我們冥界第一高手!”冥帝烏冥一臉笑意的說道?!罢娴膯?,金蠶竟然超越金蠶皇了!”景風震驚的說道?!班?,這是金蠶皇說的。金蠶的本體不但是金蠶王,而且是冰絲金蠶王。當金蠶蛻變成六翅后,他體內的金絲就蛻變成了金色冰絲。金蠶射出的金絲不但可以纏人,而且散發的寒氣還可以延緩對戰之人的速度,如今整個冥界都沒有人是金蠶的對手了!”冥帝烏冥把金蠶王的情況告訴了景風?!摆さ?,不知金蠶現在在哪,我很想見他一面!”景風詢問道?!叭缃窠鹦Q正隨金蠶皇趕往了兇獸森林。前段時間,兇獸森林出現了一片深陷沼澤,他們去一看究竟去了!我這就派人去通知他們,讓他們回來!”冥帝烏冥說道?!摆さ?,還是先讓綠芒珠歸位吧,等綠芒珠歸位后,我想親自去找他們,給他們一個驚喜!”景風說道?!昂煤?!我這就讓綠芒珠歸位!”話畢,冥帝烏冥帶著景風和眾人,來到了冥皇宮后殿的樞紐處。第290章綠芒歸位冥皇宮后殿的樞紐處。景風跟著冥帝烏冥來到了冥皇宮后殿的大陣中心,看到冥皇宮后殿的一個六芒星形狀大陣早已停止了運轉,一絲絲灰塵布滿了整個大陣內?!摆さ?,這大陣很久沒有運轉了吧!”景風問道?!笆前?,自從綠芒珠丟失,就沒有一樣異寶可以運轉動這個冥絕陣,沒有可以鎮壓住狂暴冥靈氣的冥絕陣,整個冥界才會出現如今的情況!”冥帝烏冥無奈的說道?!耙簿褪钦f只有綠芒珠才能運轉這個冥絕陣了!”景風聽到冥帝烏冥所說,為這顆綠芒珠擔心起來,害怕一分為二的綠芒珠遠轉不起冥絕陣,那自己就是冥界的罪人了?!岸?!不過這次景風你把綠芒珠帶回來了,有了綠芒珠,就可再次齊動冥絕陣,我們冥界也可重現生機,我這就讓綠芒珠歸位,讓我冥界第一大陣運轉起來,鎮壓住冥界狂暴的冥靈氣!恢復冥界的穩定!”說著,冥帝烏冥拿著綠芒珠,走到了冥絕陣六芒陣心,輕輕把綠芒珠放到了陣心中。綠芒珠放到冥絕陣陣心的一瞬間,冥絕陣立即有了反應,一道道綠氣在綠芒珠中鉆出,出現在冥絕陣內,把冥絕陣內布滿的灰塵吹凈,緩緩的飄了出來,而冥絕陣吸收了綠芒珠的力量后,漸漸亮了起來。隨著綠芒珠中的綠氣越冒越多,冥絕陣越來越亮,“轟”的一聲,冥絕陣運轉了起來,綠芒珠內的綠氣瘋狂的涌了出來,融進了空氣內??吹竭@顆綠芒珠可以運轉冥絕陣,景風一顆揪著的心輕松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運轉的冥絕陣。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綠芒珠中鉆出的綠色木屬性靈氣越來越多,因為降龍木的原因,這些綠色木屬性靈氣中竟然摻雜這一絲絲紫色的靈氣。五十日過后,當綠芒珠和冥絕陣完全融合,散發的綠色木屬性靈氣完全融進整個冥界空間內時,漸漸壓住了整個冥界內狂暴的冥靈氣,使得冥界的冥靈氣充滿了木屬性靈氣,就連冥界的天空也從最初的灰色變成了天藍色,整個冥界煥發了新的生命契機?;蛘咝扌?,或者游蕩,或者捕獵、或者比試的冥界族人感到冥界內發生的巨變,都感到了一絲驚詫。隨著冥界完全轉變,煥發了生機,散布在冥界各個位置的冥界高手歡欣雀躍,大量的涌到了冥王星。站在冥皇宮外,看著湛藍的天空,大量涌進冥王城的冥界高手,冥帝烏冥大聲宣布,景風把綠芒珠帶了回來,冥界重新煥發了活力。聽著冥帝宣布,冥界族人歡喜的吶喊起來,整個冥王星的高手都被感染,歡慶了起來。冥帝烏冥看到眼前的一幕,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中,靜靜的體會了起來。而冥皇宮內的高手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激動不已,閉上了眼睛,體會著自己的夢想終于實現的感覺!看到舉族歡慶的場面,景風也不由得被感染,激動了起來。如此轟動的場面,整個冥界歡慶了一百多天,才漸漸平息了下來,而在這期間,景風向冥帝烏冥通稟了一聲,趕去了兇獸森林找金蠶。黑淵星,兇獸森林外。由于兇獸森林危險程度并非很高,以若靈和紅玉的實力完全可以自保,景風心意一動,把若靈和紅玉在虛獨境中傳了出來,三人一起闖進了兇獸森林中?!办`兒、玉兒,當年我來這兇獸森林中,因為一直六頭延維,結識了我在冥界唯一的兄弟孤寒,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走著兇獸森林的山間小路上,聽著一聲聲古怪的鳥叫,景風把當年闖進兇獸森林發生的事講給若靈和紅玉聽了?!帮L哥,你說這兇獸森林充滿了危機,曾有是三級上級神獸狂變血龍的老巢!我怎么感覺這兇獸森林很寂靜,很漂亮??!并不像有危機存在樣子!”看著一朵朵爭奇斗艷的花朵,一棵棵高達千米,挺拔茂密的奇木,若靈并沒有感覺到兇獸森林充滿了危機,不解的說道?!笆前【帮L!我也挺喜歡兇獸森林中的環境!要是沒有一切廝殺,我們三人隱居在此,那該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紅玉暢想起來?!办`兒、玉兒,會有這么一天的!”景風輕輕摟過一對璧人,溫柔的說道?!帮L哥!你看好漂亮的鳥??!”說著,若靈掙脫出景風的懷抱,一個飛身,飛到了一棵巨木之上,想要捉下長著五彩羽毛的小鳥??墒沁@只五彩羽毛小鳥十分靈活,看到若靈抓向自己,呼扇著翅膀,閃開了若靈,向兇獸森林深處逃去??吹轿宀市▲B竟然躲開了自己,若靈一蹬巨木,緊追五彩小鳥而去?!办`兒,快回來!”看到若靈竟然為了追一只普通的五彩小鳥,飛進了危機四伏的兇獸森林,景風害怕若靈有危險,大喊一聲,和紅玉一起緊追若靈而出?!鞍?!”就在這時,兇獸森林中傳出了若靈一聲尖叫,景風和紅玉心中一驚,連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急速的飛到了若靈的身邊,看到一只只五彩斑斕的巨大毒蛇圍住了嘶聲尖叫的若靈?!办`兒,你沒事吧!”看到花容失色的若靈,景風關心的問道?!帮L哥,我沒事,你趕快把這些毒蛇驅走!我好討厭這些蛇!”若靈緊皺著眉頭說道?!昂?!我這就把這些討厭的毒蛇驅走!”說完,景風迸發了靈魂之力,大喝一聲,一道道融合了景風靈魂之力的聲波四散出去。團團圍住若靈,準備進攻的上萬條毒蛇聽到景風發出的聲波,全都感到了渾身難受,驚恐的掉頭就跑。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叢林內就變得空空如也,一條毒蛇都沒有了?!办`兒,以后要聽話,不可自己亂跑知道嗎?越是安靜的地方,越可能存在危機,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景風輕輕敲了若靈腦門一下,提醒道?!拔抑懒孙L哥!”若靈輕輕吐了一下香舌道。就在這時,叢林中突然傳出一聲高宏的聲音,“是誰在兇獸森林內,還不報上名來!”聽到這道聲音,景風心中一喜,知道說話的就是金蠶皇,連忙回應道:“金蠶皇,我是景風,我回來了!”說著,景風牽著若靈和紅玉的玉手,向金蠶皇所在位置飛去?!罢娴氖悄憔帮L!”看到景風牽著兩個璧人飛來,金蠶皇心中一喜

                        現意外,這些天麟都必須仔細考慮。天空,雪花飛起,淡淡的寒氣隨風而至,夾著細細的低吟,像是某種呼喚,正述說著什么事情。不知何時,天麟自沉思中驚醒,抬頭看了一眼四周,嘴角泛起了一股笑意。這時,夏建國還在嘗試,根本無心在意天麟,因此他可以毫無顧忌,施展他的神秘法訣。如此時機,天麟自然不會錯失,當下心念一轉,身體便逐漸轉淡,朝著那透明的結界飛去。很快,天麟靠近了那層結界,淡化的身體就像影子一般,正慢慢滲透結界。不一會兒,天麟一半的身體已經穿越結界,只需片刻光陰,他就能完全進去??删驮谶@時,冰山附近光芒一閃,同時出現兩道身影,齊聲喝道:“回來,不可進去!”聲音悅耳動聽,卻帶著幾分焦急,似乎這開口之人知道某些事情。只是她們是誰,又為何來此?聽到有人喝止,天麟心神一震,朝內擠壓的身體頓時一緩,隨即被那層結界彈飛。凌空翻轉,天麟穩住身體,扭頭朝四周一看,頓時笑容滿面,高興的道:“牡丹、玫瑰,怎么是你們?”輕哼一聲,兩女同時扭過頭去,顯然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天麟見此,眼珠一轉,身體一閃而逝,眨眼就出現在玫瑰身旁,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拉著她橫移數丈,來到牡丹身邊,迅速將欲要閃避的牡丹抓緊?!八墒?,不然我可翻臉?!碑惪谕?,兩女扭頭瞪著中間的天麟,隨后又立馬回頭,輕哼一聲。天麟抓緊兩女不放,笑道:“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當然不能厚此薄彼。況且,剛剛你們又一起開口提醒我,說明你們都十分關心我的安慰,我自然應該好好感謝你們?!彼{牡丹哼道:“休要花言巧語,誰關心你了?!奔t玫瑰道:“你敢胡說,我就撕了你的嘴?!碧祺牍纸械溃骸斑@么狠啊。那我雙手不空,豈不是要遭殃了?!奔t玫瑰瞪著他,叱道:“你真以為我是在與你說笑?”天麟笑容一僵,問道:“玫瑰,你真舍得撕了我的嘴?”紅玫瑰氣道:“不信你試試?!碧祺氲溃骸八毫宋业淖?,以后就沒人逗你開心,你不覺得惋惜?”紅玫瑰個性好強,見天麟喋喋不休,怒道:“你……”天麟見玫瑰吃軟不吃硬,忙道:“好,不說了。你可不要生氣。不然變老了,被牡丹比下去了,那可劃不來?!奔t玫瑰聞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頭不再理會。天麟見此,目光移到藍牡丹臉上,笑道:“牡丹,你們怎會來此?”藍牡丹喝道:“說話小心點,我就是我,不是我們。你再這樣放肆,今后我就不再理你?!碧祺胗行┖闷?,這兩個女子美艷絕世,何以見面就像仇敵?呵呵而笑,天麟一邊思考,一邊回應道:“好,我注意就是。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卻又不敢問你?!彼{牡丹似乎明白他想問什么,冷冷的道:“不敢問就別問,免得傷感情?!碧祺胄Φ溃骸奥犇氵@話,你一定十分關心我,不然何來感情二字?!蹦档ひ汇?,罵道:“鬼精靈,就會咬文嚼字,當心哪天我翻臉,把你拒之千里?!碧祺牒俸傩Φ溃骸澳阏f這話,就絕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彼{牡丹哼道:“會不會要看你的表現而定?,F在廢話說了一大堆,你還不速速松手,真要惹我翻臉不成?”天麟有些遲疑,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紅玫瑰,對牡丹道:“牡丹玫瑰爭奇斗艷,你急著要我松手,是不是怕被玫瑰比下去了?”藍牡丹不屑道:“這么明顯的激將法,你不覺得太幼稚了?”天麟笑道:“有時候,簡單一點的方法最為有效。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以前有什么恩怨,但我看得出,你們相互排斥、暗中較勁,都想把對方給壓下去。既然如此,你們又為何逃避,何不光明正大的比較一下?!奔t玫瑰哼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何來光明正大?”天麟道:“玫瑰所言不假,一千個人有一千種看法,要想真正分辨出輸贏,的確不是那么簡單。只是你們都想的太復雜,考慮的因素太多了,所以一直僵持不下?!彼{牡丹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天麟笑道:“我們這個世界有一句古話,女為悅己者容。意思是說,女子為欣賞喜歡自己的人而打扮!通過這句話,我們可以知道,一個人不用在意太多人的目光,只要她喜歡的人說她好,那就足夠了。由此可見,你們之間的比較,不在于外人怎么看,而在于那個你們最在意之人,他的看法?!彼{牡丹聽了不說話,臉上泛起了一絲復雜的神情,將目光移到了紅玫瑰臉上。同一時間,紅玫瑰也扭頭看著藍牡丹,彼此眼神交匯,隱約透露出某種不為人知的含義。這一剎那,天麟的一番話,似乎給了她們很大的啟發。只是僅憑這段話,能改變她們以往積壓在心底的那股成見嗎?察覺到兩女的異樣,天麟臉上泛起了微笑,輕吟道:“紅玫瑰,藍牡丹,一左一右伴身邊。傲芳華,斗嬌顏,群花叢中宿命緣。嘿嘿,美滿!”兩女聞言,先是愕然,隨即色變,眼神奇怪的看著天麟,似怒非怒,令人難以明白。片刻,紅玫瑰回過神來,身體微光一閃,眨眼就從天麟的手中抽身,出現在數丈之外。藍牡丹見狀,也施展相似之術,擺脫了天麟的束縛,出現在另一邊。笑容一呆,天麟撓撓頭,有些無奈的道:“看樣子艷麗的花朵不好摘?!奔t玫瑰瞪著他,冷漠道:“嚴肅一點,你再這樣,我立馬離開?!碧祺肱阈Φ溃骸昂?,不開玩笑,我們談正事。剛剛你們阻止我進入那層結界,不知道是為何?”紅玫瑰看了藍牡丹一眼,哼道:“你告訴他?!彼{牡丹遲疑了一下,似乎想反駁兩句,但隨即忍下了。同一時間,夏建國來到天麟身邊,詢問道:“天麟,她們是誰?”原來,夏建國在天麟抓住二女之際,就發現了她們。只是礙于當時的情況,他不便靠近,所以直到此刻,才找到時機上前。天麟含笑介紹道:“一身火紅的是玫瑰,一身蔚藍的是牡丹。這位出自天邪宗,名叫夏建國,大家以后多多關照?!毕慕▏行@訝,但卻禮貌的朝二女點頭。誰想二女理都不理他,冷傲的看著天麟,似乎無視他的存在。天麟見狀,對夏建國道:“她們生性這樣,你莫要見怪?,F在你先退到一旁,我問一問有關這植物的情況?!毕慕▏行┥鷼?,但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言后退數丈,留意著三人的情況。天麟親切一笑,移身來到那層結界附近,淡然道:“好了,開始吧?!彼{牡丹看了天麟一眼,皺眉道:“你就肯定我會告訴你嗎?”天麟眼珠一轉,笑道:“你若不肯告訴我,之前又何必提醒我呢?”藍牡丹哼道:“那可能只是我一時興起,不足以為依據?!碧祺肫娈愐恍?,凝視著她淡藍色的眼睛,輕聲道:“是不是覺得遇上我之后,你身上很多耀眼的光環,都被我的光芒所掩蓋,這讓你覺得很不舒暢?”藍牡丹眼神一變,仔細的思考著天麟的話,心中不免自問,真的是這個原因嗎?數丈外,紅玫瑰也在想,或許真是因為天麟太聰明,壓制了她們的氣焰,才使得她們在潛意識里對天麟有某種排斥感。當然,這是因為她們之前太過自負,太過驕傲,在遇上古靈精怪的天麟后,雙方短兵相接,差距就逐漸顯現。見藍牡丹不說話,天麟大致明白她的感受,輕笑道:“其實換個位置,你會對身外的一切有新的發現?!彼{牡丹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或許你說得對,人是該時常轉變自己的位置,以便看得更遠?,F在,我就談一談眼前之事,你覺得這東西是什么呢?”天麟見她說到正題,頓時來了興趣,回道:“最初,我覺得它像一株紅花,隨后又覺得它像是妖怪??山浤氵@樣一問,我發現它兩者都不是,那它到底是什么呢?”藍牡丹白了他一眼,笑罵道:“油嘴滑舌,早知道就不與你交朋友了?!碧祺牒呛切Φ溃骸罢f這話,表示你對我很滿意,對吧?”藍牡丹見說不過他,也不與他計較,指著那神秘植物,正色道:“此物來自五色天域,名為紅云五彩蘭,是五色神王的先鋒戰艦。就外表看,它很像一株花,莖為五枝,高度一般??勺屑氂^察,它又有著妖獸的特征,身體可以活動,讓人難以分辨?!钡谌挛宀手靥祺腩H為驚訝,質問道:“紅云五彩蘭?五色天域的先鋒戰艦?這都是些什么玩意,為何會出現這?”藍牡丹神色復雜,沉聲道:“紅云五彩蘭是五色神王的三大法寶之一,有無形無色的結界防御,一般人根本無法穿越。此物神奇無比,號稱最強防御,是五色神王征戰沙場的無敵利器,有著紅云死神花的別稱。每次這東西現身,就說明有災難降臨?!碧祺肽樕Ⅲ@,指著紅云五彩蘭問道:“那五朵紅云之上的五道虛幻身影,代表什么意思?”藍牡丹看了紅玫瑰一眼,輕聲道:“你說還是我說?”紅玫瑰遲疑了一下,輕聲道:“你打算告訴他?”藍牡丹猶豫道:“以他那滑頭的個性,你覺得不告訴他行嗎?”紅玫瑰不說話,以沉默回答。天麟覺得奇怪,追問道:“話都說了一半,你們還隱藏什么?”藍牡丹看著他,語氣怪異的道:“我們所隱藏的東西,關系到你的未來。你知道得越少,危險就越小?!碧祺氤聊税肷?,淡然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身在冰原,你們以為我就能避得開嗎?”藍牡丹幽幽一嘆,無奈的道:“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只是我要提醒你,一旦你知道這個秘密,你就將面對死亡,你要是把秘密告訴其他人,其他人也難逃死亡?!奔t玫瑰插嘴道:“天麟,不知道為好。你知道了也不能講,何必冒這個險?”天麟有些不服,反駁道:“你們不也知道,何以活得好好的?”紅玫瑰搖頭道:“你錯了,我們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我們一直在反抗,一直在與五色神王作對,隨時隨地面臨他的追殺。我們來到這個世界,除了阻止他們以外,另一個目的其實是逃難?!碧祺氲溃骸凹热贿@樣,你更應該告訴我,讓我與你們一起對付五色神王?!彼{牡丹輕嘆道:“天麟,你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的可怕。一旦你了解他的實力后,那時一切都太晚了。就拿眼前這紅云五彩蘭來講,它是五色神王自己煉制的一門法器,看似艷麗奪目,可外人一旦穿透結界進入其內,就會成為他的傀儡,被他所控制。這樣,外力無法侵入,就無法將其毀滅,因此它無敵于世,誰也奈何不了它?!碧祺氪蟾畜@訝,疑惑道:“這話是真的?”藍牡丹道:“不信你問紅玫瑰,她會給你回答?!碧祺肱ゎ^朝紅玫瑰看去,發現她微微點頭,神情嚴肅。知道此話不假,天麟繼續道:“就算是這樣,你們悄悄將秘密告訴我,誰又會知道?”藍牡丹嘆道:“你太小看這紅云五彩蘭了,它雖是一門法器,卻有著敏銳之極的心靈感應。任何凝視它的生命體,只要知道它的秘密,它就能感應得到。除非你永遠避著它,不然它早晚會知道?!碧祺朐铰犜叫?,好奇之心也越強。這樣聞所未聞的事情既然遇上,他豈能不弄個明白?“牡丹,你告訴我,這玩意究竟有什么玄妙,我真要見識一下?!彼{牡丹問道:“你不后悔?”天麟正色道:“遇上是注定,遇不上是運氣。就好比我遇上你們一樣,若非有前因,今日我又如何會了解這些事?!彼{牡丹微微點頭,輕吟道:“既然你非要知道,我就告訴你。不過希望你記住我的警告,不要告訴其他人?!碧祺氲溃骸胺判?,我不會拿身邊朋友的性命開玩笑?!彼{牡丹稍稍放心,指著紅云五彩蘭道:“此物之所以名為五彩蘭,是因為那五朵紅云之上的虛幻身影。當真實的人物代替虛影,紅云就會發生色彩的轉變。一旦五人齊聚,這株看似花兒一樣的法器,就會呈現出五種不同的色彩?!碧祺胧煮@奇,追問道:“還有呢?”藍牡丹道:“接下來的話,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我會直接傳入你的腦海,只有你一人能聽到?!碧祺氲溃骸昂?,你說了算,我沒有意見?!彼{牡丹看了紅玫瑰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隨即藍牡丹施展出不知名的奇術,將聲音化為一股意識,隔空輸入天麟的大腦。是時,天麟腦海中響起了藍牡丹的聲音?!凹t云五彩蘭是五色神王的必殺令,它出現在冰原,說明五色神王不久之后就會出現。屆時,五色天域的大軍將進入人間,開始新一輪的侵略之戰。至于紅云之上的五道虛幻身影,那代表五色神王手下的五大勢力,與之前你所見到的五色圓環內的五毒,其實是相對應的。當五股勢力全部進入人間,這個紅云五彩蘭就會變得五彩斑斕。那時候,五股勢力各自歸位,人間就會陷入無底深淵。眼下,要阻止五色天域一統人間,就必須阻止神王的五大勢力進入紅云五彩蘭?!甭犃诉@番話,天麟震驚之余又有些失望,追問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秘密,不能告訴外人的事情?”藍牡丹搖頭道:“剛剛的一段,只是簡單的一個概要,真正的關鍵在于紅云五彩蘭煉制的過程,以及它獨特的隱秘。我與紅玫瑰商議了一下,有些東西告訴你也無益,所以選擇性的告訴了你一些事情?!碧祺胗行┎粣?,目光移到紅玫瑰臉上,質問道:“為什么不全部告訴我?”紅玫瑰看著他,輕哼道:“不告訴你,是不想你送死?!碧祺牒鹊溃骸澳悴灰】慈??!奔t玫瑰奇異一笑,問道:“生氣了?”天麟哼道:“我氣你對我不說實話,看不起我?!奔t玫瑰笑罵道:“好心為你著想,你還不領情?!碧祺氩粣偟溃骸拔乙乐朗虑樵?,而不是你們善意的推諉?!奔t玫瑰見他真的生氣,稍稍沉吟了片刻,輕聲道:“既然你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只是你要如何感謝我呢?”天麟一愣,隨即臉泛笑意,高興的道:“這個簡單,我幫你們消滅五色神王,然后一輩子保護你們,讓你們無憂無慮?!奔t玫瑰瞪了他一眼,罵道:“想得美,你當我們什么人?”天麟嘿嘿笑道:“當然是美麗的女人,難不成你們還是男人?”見他一臉邪笑,紅玫瑰又氣又急,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扭過頭去。藍牡丹表情怪異,對于頑皮的天麟生出了幾分莫名的親切?!昂昧?,天麟,你再說那樣的話,她會生氣?!碧祺肼勓砸恍?,沖牡丹眨眨眼睛,隨即移身來到玫瑰身邊,柔聲道:“玫瑰,看著我,我給你變個戲法?!奔t玫瑰沒好氣的道:“你有什么好看的,我才難得理你?!痹掚m如此,紅玫瑰依舊回過頭來看著天麟。見她回頭,天麟沒有變什么戲法,而是做了一個鬼臉,頓時逗笑了紅玫瑰?!邦B皮鬼,下次再敢頂撞我,我絕不理你?!碧祺牒?,哄了幾句,隨后道:“關于紅云五彩蘭,它最大的特點在哪里?”紅玫瑰臉色一正,看了天麟好一會兒,才以特殊之法回答了天麟這個問題?!斑@個法器是五色神王為他手下五大將軍量身而定,蘊含著五種不同屬性的力量,分別代表著五毒,即五色天域的五大勢力。當五毒之一進入紅云五彩蘭,那虛幻的身影就有一道會變成實體,色彩也會自動浮現。當五毒全部入內,紅云五彩蘭就會變成五色齊聚,開啟五彩法界。屆時,紅云五彩蘭的實力攀升至極限,相當于五大神將力量總和的十倍,幾乎所向無敵?!甭牭竭@,天麟臉色驚變,駭然道:“就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而言,其實力已然驚人之際。若是集五人之力再翻十倍,誰能抵擋他們的攻擊?”紅玫瑰沉聲道:“這就是五色神王戰無不勝的奧秘所在?!碧祺肟酀粐@,神情低落的道:“你繼續吧?!奔t玫瑰微微點頭,悅耳的聲音在天麟的腦海中回蕩?!爱敵?,五色神王在煉制紅云五彩蘭時,曾以自己的一道元神為法器之本,吸納五色天域的五種靈氣,經過三百六十年的修煉,才煉制成功。此法器一成,就有極強的自我意識,任何進入防御結界的生靈,都會被五色神王那道元神所控制,逐漸成為他的傀儡,對他忠貞不二。同時,由于法器本身就是五色神王的元神,先天就具備極強的防御力,能最大限度的發揮五大神將的實力,從而達到無堅不摧。另外,就我們的經驗了解,位于紅云五彩蘭上正中位置的那人,便是五大神將的首領,也是最為強大,最有實力之人?!碧祺肽樕幊?,在聽完這番話后,心情更是凝重,對于五色天域的強大,又有了新的了解。第三十四章一番情意紅玫瑰看出他的擔心,繼續傳音道:“紅云五彩蘭有很多神奇之處,其中值得注意的有三點。第一,防御與攻擊性,第二,侵蝕性,第三,感應力。前兩點你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就說一說這第三點。關于感應力,我其實也解釋不明白,只是大致推測,與五色神王的元神有關。就我判斷,紅云五彩蘭不僅僅是一樣法器,它也是五色神王的一只眼睛,能通過元神之間的交流,將信息反饋回去,從而了解更多的事情?!甭犕赀@些,天麟腦海中突然泛起了一些疑問,讓他覺得有很多地方不對勁。第一,五色神王有如此強大的實力,紅玫瑰與藍牡丹如何與之對敵?第二,紅云五彩蘭如此神奇,為何不一開始就出現,反而先派來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二人?第三,紅云五彩蘭出現在這里,是為了等待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還是為了另有目的,或是為了示威,特意炫耀自己?諸如此等問題,天麟腦海中有一大堆,這讓他忍不住開口詢問?!懊倒?,我有一些疑問想問你?!奔t玫瑰搖頭道:“我知道你心中有疑問,但有些事情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碧祺雴柕溃骸澳壳盀橹?,你能告訴我的有哪些?”紅玫瑰沉吟了片刻,輕聲道:“我能告訴你的就一點,想法將此物毀滅。若毀滅不了,就設法阻止五毒進入其內?!碧祺朦c頭回應,目光移到藍牡丹身上,問道:“牡丹,你不說點什么嗎?”藍牡丹瞪了他一眼,叮囑道:“天麟你記住,此物來無蹤去無影。眼下它在這里,可眨眼之后,它就可能消失,因此很難防御?!碧祺塍@異道:“有沒有什么辦法,能鎖定它的蹤跡?”藍牡丹遲疑了一下,揮手道:“你過來,我送你一樣東西?!碧祺胍幌?,飛身而至,好奇的問道:“什么東西?”藍牡丹伸手入懷,取出一朵藍色的玉質牡丹花,放在天麟手心,叮囑道:“記得收好,切不可遺失。它能感應紅云五彩蘭的氣息,以及五色天域中修為較高之人的蹤跡?!碧祺氚淹嬷种械哪档せ?,驚奇道:“這么神奇?那我可得好好保存?!奔t玫瑰見此,驚呼道:“藍牡丹,你瘋了?”淡然一笑,藍牡丹道:“何必如此,換了是你,不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紅玫瑰不語,思索著她的話,自己真會那樣嗎?她無法回答自己。天麟覺得不對,追問道:“牡丹,玫瑰她那話是什么意思?”藍牡丹笑道:“沒什么,她只是覺得意外而已?!碧祺肟闯鏊圆粚?,當即移身來到紅玫瑰身邊,詢問道:“玫瑰,你告訴我,你為何那般驚異?”紅玫瑰看看他,又看看數丈外的藍牡丹,神情顯得有些猶豫。天麟見此,又問了一遍,目光鎖定她淡藍色的眼睛。察覺到天麟的心意,紅玫瑰輕聲道:“我與她各有一樣法器,那是我們耗盡心血修煉而成,能提前感應到敵人的氣息,從而做出選擇,躲過災劫。眼下,她把牡丹送給你,就等于失去了預防敵人的能力?!碧祺肼勓砸惑@,迅速返回藍牡丹身邊,眼神復雜的道:“為什么對我這樣好?你讓我如何承受你的這份好意?!彼{牡丹淡雅道:“天麟,我送你隨身法器,賦予你某些特殊能力,同時也給你帶來了危機。這對你而言,不一定是好事,因此你用不著感激?!碧祺氲溃骸澳阌貌恢医杩?,我能感應到你心中對我的好意?!彼{牡丹輕笑道:“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報答我呢?”天麟一愣,想不到她如此直接,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片刻,天麟回過神來,嚴肅道:“我暫時沒有想到好的方式,但我向你保證,我會盡全力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彼{牡丹臉上笑容隱去,質問道:“就為了一朵花?”天麟鄭重道:“還有一片情?!彼{牡丹不語,凝視了天麟好一陣,點頭道:“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希望能如你所愿?!碧祺肼勓月冻隽诵︻?,伸手握緊藍牡丹的手,叮囑道:“記住你的話,永遠不要忘記?!彼{牡丹笑笑,看了一眼數丈外的紅玫瑰,神色奇異的道:“那邊,還有一樣東西等著給你,快過去?!碧祺肼斆鳠o比,一聽此言就明白了含義,當下沖藍牡丹笑笑,隨即移身來到紅玫瑰身側??粗祺氲谋秤?,藍牡丹突然有種不舍,輕輕揮了揮手,身體就眨眼消失。這一刻,藍牡丹沒有告別,選擇了無聲而去,是為成全紅玫瑰,還是不想面對自己的心?天麟由于角度的關系,并沒有察覺到牡丹的離去,而是眼神含笑的看著紅玫瑰,柔聲詢問:“玫瑰,是不是想告訴我一些事情?”瞪了天麟一眼,紅玫瑰有些討厭他的聰明,板著臉道:“沒什么事,我就告訴你一聲,我要離去?!碧祺胍贿吜粢庵纳袂?,一邊笑道:“就這么簡單?沒別的事?”紅玫瑰不喜歡他這語氣,輕哼一聲轉身就走,卻被天麟一把抓住?!皠e生氣,大度一些?!奔t玫瑰喝道:“要大度,找你的牡丹去?!碧祺胍汇?,隨即便恢復了平靜,柔聲道:“不要老拿自己與別人比,那樣只會為難自己。在我眼里,你與牡丹地位相等,并不因為她送我東西,就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奔t玫瑰臉色稍好,哼道:“花言巧語,鬼才信你?!敝浪⑽凑嬲鷼?,天麟笑道:“好了,不說這些。我們說點別的事情。剛剛牡丹告訴我……”“牡丹已經離去?!贝蛩闾祺氲脑?,紅玫瑰神情有些怪異,仔細的留意著天麟的反應。聞言一愣,天麟回頭看去,果然發現藍牡丹已經不見,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失落的表情。紅玫瑰心頭嘆息,不明白自己為何在意?!八吡?,我也該離去。這東西給你,喜歡就收著,不喜歡就隨手丟棄?!闭f話間,紅玫瑰的身體自動破碎,眨眼就化為了塵埃?!懊倒?!”雙手揮舞,天麟試圖留住玫瑰,可惜已經太遲。低頭,天麟看著手心,那里有一朵鮮紅的玫瑰花,正閃爍著光輝。用力握緊,天麟抬頭看著天際,沉聲道:“玫瑰、牡丹,你們放心,我會以另一種方式去回報你們?!眱纱蜗嘤?,兩女與他之間的關系飛速拉近,這是巧合,還是天意?夏建國見兩女離去,飛身來到天麟身側,輕聲道:“恭喜你?!碧祺牖仡^看著他的眼睛,淡然道:“你不太贊同我的行為,覺得我有負新月?”夏建國避開眼睛,不置可否的道:“每個人有他自己的處事方式,我不是你,所以無權干涉,也不好評論?!碧祺氩徽Z,看了看紅云五彩蘭,隨即轉身離去。夏建國緊追而至,問道:“你就這樣回去?”天麟道:“這里的事情已有結論,沒必要再浪費精力?!毕慕▏燥@遲疑,似乎還有疑問,可天麟已經遠去,他只得迅速追去。迎風而立,凝望遠方。遼闊的冰原白雪茫茫。站在冰山頂上,楚文新神色平常,像是在看雪,又似在遠望,令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周杰站立一旁,神色迷茫,輕聲道:“楚少俠,我們一路走來毫無收獲,你就不覺得失望?”奇異一笑,楚文新道:“周大俠多慮了。眼下的情況并非不好,只是不明了。真的發現異常,到時候可能情況比現在更糟?!敝芙艿溃骸斑@個我知道,可畢竟我們是來探聽消息的,若兩手空空,又怎好意思回去復命呢?”楚文新回身看著他,又看看一旁的薛峰、古易天、譚青牛,笑問道:“你們有什么看法?”薛峰道:“我覺得等待不是辦法,應該四處尋找?!惫乓滋斓溃骸按说鼐嚯x騰龍谷不足百里,應該算是比較關鍵的區域。任何意圖對冰原三派,或是騰龍谷不利之人,都會選擇這一區域作為進退路線,而不會繞道外圍浪費時間。眼下,我們居高而立環視四方,雖是守株待兔,卻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方法?!弊T青牛道:“我贊同易天的看法?!背男滦Φ溃骸爸艽髠b與薛少俠覺得如何?”周杰訕訕道:“古少俠見解獨特,我是心服口服?!钡谌逭驴谏嘀疇幯Ψ逄谷坏溃骸拔覜]意見,他的考慮比我周道?!背男碌溃骸叭绱?,我們就暫時在這守株待兔。若午時都沒有收獲,我們就換個方法?!敝芙?、薛峰沒有意見,一行五人便臨峰而立,留意著四方的情況。風,呼呼長嘯,雪,片片落下。靜立山頂的五人一動不動,只一會兒就成雪人了。不知何時,天空的雪花漸漸大了。這時候,風雪中傳來陣陣異嘯,正迅速朝這邊飛來。楚文新感覺到這一情況,傳音叮囑其余四人莫要聲張,并讓周杰與薛峰暗自施展玄冰之術,在五人身外凝聚起厚厚的冰雪,以掩飾五人的行藏。眨眼,異嘯臨近,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直射楚文新五人所在的方向。仔細看,這兩道身影頗為古怪,前面一人雙手粗長雙腿細短,身體肥大,背生三翅,竟是那御風天王三翼圣使。后面一人身體矮胖,手握長槍,正是那魔鷹門的禿天翁。眼下,只見禿天翁身體光化,瞬間超越了御風天王三翼圣使,將其攔下。停止前沖,御風天王三翼圣使怒視著禿天翁,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樣?”禿天翁冷酷道:“我的要求很簡單,滾回你域外去,這里有我魔鷹門在,就不容你風神派插手?!庇L天王三翼圣使怒道:“不要狂妄,本圣使一再忍讓,是不想與你糾纏,而非怕你。真的撕破臉皮,你魔鷹門還不夠瞧?!倍d天翁喝道:“閉嘴。當年幽幻羽仙受傷被本門所救,他不思感恩圖報,反而盜走本門的風神訣,在域外創立風神一派。如此卑鄙無恥之徒,還敢在本門面前耀武揚威,簡直是……”御風天王三翼圣使吼道:“胡說八道!當年本派師祖被人暗算,路經你魔鷹門,你們表面上熱情款待,暗中卻下毒暗算,欲奪取風神訣,結果被我師祖發現,雙方當時翻臉。事后,你們為了掩蓋罪行,不惜編造謊言,說風神訣出自你魔鷹門,這簡直無恥之極?!倍d天翁氣極,怒道:“胡說,休要詆毀本門聲譽?!庇L天王三翼圣使哼道:“公道自在人心。當年到底是誰誣陷誰,你我心里清楚?,F在我無心與你糾纏,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到域外找我師祖?!币娝?,禿天翁喝止道:“慢著,你這次前來冰原為了什么?”御風天王三翼圣使反問道:“你又為了什么?”禿天翁眼神陰冷,哼道:“你是誠心逼我出手?”御風天王三翼圣使冷傲道:“逼你又如何?你不是一直想見識一下,本派的風神訣嗎?”禿天翁臉色微變,恨聲道:“幾百年過后,我的確想見識一下,看你風神一派有什么長進。來吧,就在這里,我們一較高低?!庇L天王三翼圣使雙眼微瞇,沉聲道:“不后悔?”禿天翁大笑道:“后悔?真是荒謬?!庇L天王三翼圣使道:“魔鷹門派你來,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天翼一族。然而一年前你任務失敗,此次卷土重來,我若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沖著騰龍谷中的某樣東西而來?!倍d天翁聞言色變,眼神凌厲的看著他,陰冷道:“禍從口出,你是誠心不想活了?!庇L天王三翼圣使不屑道:“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真的動起手來,你奈何不了我。再者,我說這話只是提醒你,我的存在并不會妨礙你,因此目前你用不著把精力浪費在我身上?!倍d天翁沉默一下,冷哼道:“我要是執意不肯呢?”御風天王三翼圣使道:“那我只能奉陪到底

                        激烈的交戰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檔,雙方都從對方的視野里消失了。?;⒖吭诤谑洗⒉欢?。其實幾次交鋒都是電光石火,真正動手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半袋煙,可是?;缀趵勖摿诵?。打仗不是平日里舞刀弄槍,明明是同樣的招式,在戰場上使出來就要耗盡渾身的力氣。沙萬青倒下以后,?;⒑痛鞫Y庭對付了最后一波攻擊。他顫抖的雙臂甚至不能平平地把長槍刺出去,看著眼前血色的皮甲和冷冷的刀光,他知道自己完蛋了。然而倒下的居然是赤旅,腹中還帶著折斷的長槍,到現在?;⒁膊荒芑叵肫疬@是怎么發生的。當時只要對方再上來一個人,再多一個人,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當然,?;⒁矝]有力氣去想。?;⒕湍敲醋?,喘息著。沙萬青的身體正在旁邊慢慢冷卻,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交鋒過后的極度疲憊全面占據了他的身心。打仗原來是這樣的。既沒有想像中的激烈,也來不及感受血腥。刀光劍影下面,身體是在依據本能行動。?;⒂幸环N可笑的虛幻感,就好像自己站在半空中觀看著另一個自己與赤旅廝殺,而那個旁觀的自己完全關閉了心靈。?;]有打過仗,但是他打過架,而且經常打架。十三歲,?;⒕烷_始長個子,足足比同年的孩子高了一個頭。他不識字,自然不知道“橫行鄉里”是什么意思,但是鄉親們就有深刻的體會。楊萬村附近十里八鄉,人人都聽說過“拳頭最大的?;ⅰ?。對于這點,很難有個客觀的評價,不過每個挨拳的人都會覺得那只在眼前驟然放大的拳頭實在是大!?;⒑芟矚g這種感覺,拳頭砸在人臉上那種沉悶中帶著清脆的聲響讓他渾身的毛孔都吱吱歡叫。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很難打到人,而尋找些雞毛蒜皮的借口去打人足以消耗一半的快感。楊萬村最德高望重的老者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他說:和鎮衡玉那里有種特別適合?;⒌幕顑?,那邊的人最喜歡看人打架,喜歡到了要出錢雇人打架的程度。這對?;⒌拇_是不小的誘惑——打架居然還有錢拿!?;ⅠR上離開了楊萬村,這使那位老者越發德高望重。但是?;⒉]有到達他的目的地,才走到青石,他就發現用拳頭換飯吃要比在楊萬村打架難得多。在一家燒餅鋪子門口,鼻青臉腫的?;⒈凰膫€同樣鼻青臉腫的城守按倒在地上,那個頭目模樣的城守看了?;⒑靡魂囎?,刀子一樣的目光緩和了下來。他指著自己的軍服問?;ⅲ骸跋氩幌肽缅X打架?”那個頭目倒不是拿?;㈤_涮,不過?;⒁矊嵲诿?,才穿上軍服就把伙頭給打了?;镱^階級不高,卻是軍中最有勢力的那種兵。沒過幾天,?;⒕蛠淼窖嘧硬﹫蟮?,緊接著就被戴禮庭扔到了干涸的溪溝里。被扔了三次以后,?;⒉幌朐俅蛄?。打架和被打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后者實在沒有什么快感可言。而且他漸漸發現,原來不打架,也還有很多又不無聊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像沙萬青一樣,?;⒁灿X得燕子博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只是有一點點可惜,即使是釣魚捉蟹的快感,也和打人臉有所不同,似乎總是少點什么。直到突襲燈塔中那三個赤旅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原來打仗是比打架更刺激更過癮的事情。然而和打架一樣,敵眾我寡的打仗一點都不刺激。準確地說,那比打架糟糕得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有一點點失誤就會送掉性命。這讓他全身都緊張起來,即使是最有效的刺殺也沒能令他體會到一丁點的快感,他已經神游物外了。這時他能體會到的是另一種東西,或許可以稱作責任。?;]有力氣多想,他只知道,如果赤旅從他的眼前沖了過去,博上的弟兄就完了。責任感與快感完全不同,即使?;F在渾身都輕飄飄的,心里卻很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這個感覺,但這感覺在心中盤桓不去。戴禮庭又下來了,扛著老大一只油桶?!霸谔羁幽?!”戴禮庭指著黑石的后面對?;⒄f。?;⒁材茈[約聽見兵刃敲擊地面石子的聲音,但他根本不想理會:“填唄!填完了再打就是?!贝鞫Y庭放下油桶,又聽了一陣子,臉色很不好看。赤旅沒有工具,只能用刀劍掘地,效率肯定很低,但是他們一直在干。大隊的赤旅已經轉去南暮山麓,黑石后面頂多就是十來個兵士。主攻方向已經換了,這些赤旅還是主動而努力地準備著下一次攻擊?!安┥弦彩??!贝鞫Y庭陰沉著臉說,“那些赤旅都去砍樹了。人影都看不見,光聽見砍樹的砰砰聲?!薄鞍??”?;]聽懂?!八麄円鷺蚰??!贝鞫Y庭解釋,“我是說,那么點人都能各自為戰,不用等上面的命令……這些赤旅實在很厲害?!背嗦靡坏骄桶l動攻擊是對的,地形不利,他們不該給城守任何反應的機會。惟一的問題只是城守們的堅韌超過了赤旅的想像。赤旅一擊失手,馬上轉換方式準備再戰,不愧是天下強兵,單這份應變就不是青石六軍中任何一支可以比擬的。戴禮庭不知道這兩個月的仗到底是怎么打下來的,要按他的認知,青石早該知敗了?!皡柡€不是被咱們干掉了?”?;⒉恍嫉卣f,“再來還是一樣死?!逼鋵嵥痛鞫Y庭想的一樣,等到赤旅準備好了,只怕城守們再也頂不住這一波攻勢。他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是:“無非一起死?!睅状闻c死亡擦肩而過,現在這個詞僅僅是一個詞而已,不再具有原來的威力?!皠e守了?!贝鞫Y庭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指了指腳邊的油桶,“把這個點起來,他們一樣過不來,再上去幫我扛兩桶下來?!焙;⒌菚r一愣:“你用了這個,航燈怎么辦?”燕子博的鯨脂只能用來點航燈,規矩幾十年下來都沒破過,何況存油本來不多了,如果用來放火阻敵,不知道還有多少夠點燈的。戴禮庭苦笑不語。他和谷生榮、羅麻子已經搬了十來桶鯨脂到溝邊上,除去運到山路上的幾桶,庫房里剩下來的也就夠燒三五天??梢浅嗦霉ド蟻?,還談三五天以后的事情做什么?這些鯨脂就是能多擋住赤旅一刻也是好的。?;⒁慌念^:“我是糊涂了?!碧ь^正色跟戴禮庭說,“火準備好,可我人還是呆在這里?!彼位问种械牟杰婂?,“還有三支箭,一把刀。庭哥,你只管去幫爛疙瘩他們守博上,我頂到最后一刻再放火,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贝鞫Y庭見他神色鄭重,也不多勸,微微沉吟一下,說:“?;?,我在上面看著兩頭,不叫你一個人扛著?!焙;Ⅻc點頭。戴禮庭轉身要去扛那幾桶鯨脂,忽然聽見?;⒄f:“庭哥,你說爛疙瘩說的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霧漸漸薄了,這是近黃昏的標志。燕子博的海霧在第一顆星星升起來的時候一定會徹底消散。沒有了海霧的遮蔽,城守們的機會更加渺茫,援兵到底會不會來呢?這個問題人人都想了無數遍,可是誰也不肯問出來。即使是蘭子詠,心中也在打鼓。上燕子博快三個月了,跟扶風營都沒有聯系。青石戰事吃緊,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惦記著南暮山上的那支小部隊。趁著戰事暫歇,蘭子詠又去吹了一遍霧笛。他是吹給城守們聽的。?;仰L脂倒在地上,險些把自己都滑了一跤。他把燈芯也鋪開,罵罵咧咧地說:“這下子連使刀都要當心?!彼а弁送?,戴禮庭果然手持弓箭坐在博邊??伤睦锴宄?,如果赤旅真沖了上來,他沒有什么時間退上去,沒到戴禮庭面前就會被赤旅射死。命運既定,他也安心,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死法。他蹲下來拍拍沙萬青的肩膀:“我陪著你怎么樣?還得給我煮螃蟹吃?!闭f著嘿嘿傻笑。才笑了一聲,就聽見戴禮庭怒喝:“頭頂!”開弓放箭,不料博上風大,距離遠了就失了準頭,“?!钡囊宦曒p響,在黑石上濺起一?;鸹?。?;⒁惶ь^,黑壓壓落下一個影子,正好砸在他身上。黑石兩面都內傾,他和戴禮庭都沒有想到赤旅竟然能在這樣的巨石上搭了人梯爬上來。兩個人都倒在鯨脂里。那赤旅顯然沒想到滿地是油,慌忙間沒掙起來。?;⒎词忠患?,那支弩箭從赤旅的嘴里穿進去,射進了他自己大腿,痛得他悶哼了一聲。再睜開眼,轉角處也沖出個赤旅來,?;⒉换挪幻蹌渝髾C,那么近的距離,就是海燕也射中了。他拋下弩,看見戴禮庭正沖下來,手中弓弦響動,頭頂又掉下個黑影,正好落在他身邊,肩頭是半截箭羽毛。?;⑼蝗粊砹伺d致,一拳砸在那赤旅的鼻子上,登時砸出兩條黑血來。長笑聲里,他看見沖到面前來的赤旅滿臉驚恐地盯著他左手的火石?!班?,?;⒋蛄艘幌禄鹗?。霧終于散去了。山路上的大火比溝里的旺,鯨脂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對面殺聲如潮,赤旅抬著一個長長的木筏子沖了過來?!胺偶?,放箭!”羅麻子大聲呼喝,躲在門板后面奮力開弓?!笆翘碛桶?!”谷生榮取笑他,拔腿往溝邊沖。三張弓能射出多少箭?赤旅的弓箭比城守們的密集多了。門板在博上顯得突兀,幾十名弓箭手列了一排,朝著門板亂射。好在博上風大,一多半的箭矢都被吹歪了。饒是如此,門板上還是“篤篤”聲不斷。羅麻子貼著門板,不時探出身子去放上一箭,瞄也不瞄。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風勢,也只有亂射。戴禮庭卻跳出門板的遮掩,挺直身軀,射得有模有樣。蘭子詠吃了一驚:“副尉!副尉!”戴禮庭理也不理,已經有弓箭手注意到了谷生榮,他要吸引盡可能多的注意。蘭子詠會意,也從門板另一邊站了出來。第一桶油在木筏子搭上溝沿的時候傾倒下去。已經黯淡了的火焰頓時竄高了一大截。這一下谷生榮成了眾矢之的,再也沒有弓箭手理會戴禮庭、蘭子詠。谷生榮的動作出人意料的敏捷,在箭雨里成功推下第二個油桶,只是在跑向第三個油桶的時候呆了一呆,火光掩映下,能看見他背上多了一條細細的影子。戴禮庭的雙臂已經腫了,再也拉不動弓弦,他看到谷生榮身上的那種細細的影子越來越多,眼睛忽然一熱——他已經想不起上次是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感覺了?!俺返綗羲锶??!贝鞫Y庭嘶啞著喉嚨說。依舊沒有赤旅的弓箭手射擊逃向燈塔的城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谷生榮身上。他已經推下了第三個油桶,正在踉踉蹌蹌地走向第四個。戴禮庭用腰刀別住燈塔的門板。他知道這是徒勞,但總要做個樣子。羅麻子呆滯地趴在二層的窗前,眺望著夜色中的滁潦海。蘭子詠輕輕拍擊著從航燈機關里盤繞出來的蟒狀霧笛,他背著身子,看不見臉上的表情。援兵還沒有來,現在已經太晚。他俯下身去,奮力吹響霧笛,低沉悲愴的角聲在海上回蕩?!坝写?!”羅麻子突然站直了身子,他轉過頭來再說,聲音就平和了許多,“有船來!”像是回應他的話,從敞開的塔頂傳進來幾聲斷斷續續的螺號,這是夜航船在對霧笛致謝?!疤m子詠,”戴禮庭說,“你的扶風營到底來是不來?”他終于問出這句話,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博上燈 尾聲又是捕蟹的季節,燕子博外的海面上來來去去的都是蟹船。大猛咀上炊煙裊裊,許多的蟹船都要在這里打尖休息,讓這原本空空蕩蕩的廢村忽然變得生機勃勃了。捕蟹人們也許不知道,大猛咀的人都去哪里了?也許,他們根本就不關心——都是櫛風沐雨的海上男兒,誰沒有看過生死變遷?天色將晚,博尖上的燈亮了起來。不是博上那座白塔,是博下新修的燈塔,形制與博上的燈塔頗為相似,但使的是北邙晶鑲嵌的燈頭,比原來不知道亮了多少倍。燕子博這一帶的海霧多,原來的燈塔位置太高,海船常??床灰?。重建青石這幾年,壞水河的水路徹底打通,燈塔的重要性也就益發突出,這第二座燈塔也迅速建了起來。守塔人不是青石的城守——重建后的青石已經不再是“宛州十城”之一,當然也就不再擁有自己的城守。但他們過的日子與當年的城守并沒有什么不同,一樣住在那幾間破舊的草屋里,一樣在巴掌大的菜園里種菜養雞,甚至一樣劃著一條舊舢板去捕魚撈蟹。不過,他們不再每天爬上高高的燕子博去點燃航燈。他們劃著船去,去那座建在礁石上面的新燈塔。燕子博上的燈塔,和廢棄的營房一樣被他們徹底遺忘了。也許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高高的燕子博上還有一座燈塔,他們來去都是海路,甚至不曾走過南暮山那漫長而美麗的山道,只有在到達和離開的時候,才會看見那座白石的燈塔吧?燕子博上的風聲呼嘯,燈塔的木門腐朽洞開,躲在里面的白海燕被沉重的腳步聲驚動了,撲啦啦從門洞里飛出來,好大的一片白影。獨臂的中年人喃喃地自語:“這便不認識了么?嚇成這個樣子?!彼磉叺纳倌旰闷娴貑枺骸按鞔笫?,這些海燕原本認得你么?”戴禮庭愣了愣,白海燕不過是三五年的壽命,住在燈塔里的這些,也不知道還有幾只是當年窩在崖邊草叢里的小燕子。他自嘲地嘆了口氣說:“就算本來認得,少了一只手,也認不得了?!鄙倌険u頭笑道:“未必就是戴大叔模樣不同,只怕是住了豪闊的房子就看不起人了?!彼哪昙o不大,聲音清朗,這一句話里卻頗有風霜的意味。戴禮庭深深凝視了少年一眼:“那也沒有什么不妥,是不是?”原來這個少年是宗繼武的胞弟宗思青,當年在淮安的商學里讀書,逃過青石大劫。不過家破人亡,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舊友故朋也多變了臉色,這幾年從一個富家子變成路護里的馬夫,自然是頗有經歷。燕子博七名城守,活下來的就戴禮庭一個,也只有宗繼武還有這么一個親人,意外相逢之下,戴禮庭總覺得自己對他負有責任。這時候聽他慨嘆,只怕他意氣不平鉆了牛角尖。宗思青微微點頭,伸出手去摸那腐朽的門框,半晌才說:“是沒有什么不妥。便是扶風營來得晚了,也沒有什么不妥,這是各自的計量??!指著別人總是不行的?!毖嘧硬┮粦?,他早聽戴禮庭講了許多遍了。戴禮庭苦笑道:“也說不上晚,只是……終于沒有什么用處!”宗思青默然不語。確實來得不晚,赤旅進山的消息早已傳進了南暮山,扶風營沒等霧笛召喚就及時向離青石最近的燕子博靠攏,幾乎和回頭的赤旅同時趕到燕子博。不過赤旅人數眾多,扶風營又辨不清博上情形,遲遲不敢發動。一直到海霧散去城守們退入燈塔,扶風營才在赤旅背后突擊,一舉消滅赤旅大部。這幾個時辰的待機,便是城守們的性命和戴禮庭身上七處傷口和一條斷臂的代價。然而,博上的燈是一直亮著的。這就是戴禮庭說“來得不算晚”的緣由——這一戰,為的不就是博上燈么?但是航燈不滅,又能如何?燮軍沒有再次攻擊燈塔,倒是后方改變了主意。第三批來自淮安的糧船在壞水河口掉頭南返,那時候,燕子博上的燈火還是亮的。那時候,守在博上的戴禮庭和扶風營戰士們是如何絕望地大聲嘶吼,就好像船上的人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心里清楚,青石陷落了,因為別人總是不可以指望的??赡切┤?,那些他們以為可以依靠的人是怎么樣變成“別人”的呢?戴禮庭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知道的是,和他一起守在燕子博的這些弟兄,也可以變成不能指望的“別人”。但是他們沒有,一個都沒有。這就夠了!戴禮庭默默地用單手打開食盒,取出一壺酒來。山路顛簸,一壺酒灑出來快一半。他掂了掂剩下的一半,遞給宗思青。宗思青鄭重地把酒壺舉過頭頂,一杯一杯地斟滿,灑在白石的塔基上。灑過七杯,他轉向深溝的方向,又灑了一杯,那是給宗繼武的。博上的風這樣大,他的心里卻是火熱一片。他知道戴禮庭為什么帶他到這里來,并不僅僅是為了祭奠他的兄長和那些與宗繼武一起戰斗的人。戴禮庭想讓他明白的,他都明白,但只有在這個地方,那些道理才變得這樣的振聾發聵:即使這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公和背棄,也還是有著這樣的一些人,他們也許平凡而渺小,卻始終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用生命實踐著他們的使命。只要相信這一點,他就能很好地活下去,比淮安天啟那些錦衣玉食的人活得更真實更痛快!相信這一點的人,還有很多。思園筆談·燈塔現在所能看見的最古老的燈塔在寧州。這是理所當然的,羽人才是航海的先驅者。其實那不能叫做燈塔,只不過是壘石的火坑而已,只有在不好的天氣里才會點上一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想一想,除去他們對于星辰的感知不算,羽人的海船上常常有著血統高貴的翼民,他們只要伸展開白色巨大的羽翼,就能飛翔在天空上面。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來導航呢?那些真正精美的燈塔都在東陸,尤其是地中三海的東岸。每一處的燈塔都能反映出當地的風土和資源。比如霍北港外小島上的七寶塔,那是一座七層木塔,雕梁畫棟。晉北地方寒涼,最出名的物產就是木材。因為天冷,樹木生長緩慢,材質細密,用于建筑造船都是一等一的好材料。泉明則是鐵塔銅燈,號稱萬年。淳國產鐵,鍛造工藝又是東陸翹楚,這座鐵塔的輝煌堪與遠古時候大晁的星殿相比——然而星殿五所,如今也只留下兩處遺跡,不知道泉明的鐵塔是不是真能夠屹立萬年。宛州海岸線上的燈塔是最密集的,這是因為宛州多山,地中三海是古陸下沉淹沒形成的,宛州海岸尤其崎嶇危險。另一個原因則更加實在些:宛州重商,海運河運都是命脈。涉及交通,宛州商會向來肯下重本。官道就是一個例子。說到燈塔,從和鎮到青石,雖然燈塔的形制各異,卻都是石塔,近年又換上了水晶燈,用的燃油也都是鯨脂,這份氣派,也只有天啟大內可以相比。但是商人們肯花本錢并不是因為愛慕虛榮,他們的理由很實惠:造一座塔花的錢,也許幾船貨物就能掙回來;可要是沉了一條船,損失的不僅是船只貨物和海員,還有來去的時間,無論如何都顯得代價高昂。人們說到宛州,往往覺得商人們重利輕義。其實真要是重利,又怎么會完全輕義呢?對于眼光長遠的商人們來說,義利原是一體的??礋羲褪且粋€例子,商人們建塔是為了牟利,可這些燈塔挽救了多少航海者的性命??!若是瀾州越州沿海能夠多建燈塔,從和鎮到夏陽的南洋海路也不會成為海運中最艱險的一條線路了吧?水晶劫 一 、宣井童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還是沒有爬上中天。沒有到正午,又不是夏天,為什么會這么熱呢?他有些心煩意亂,一時連口也干了起來。日頭真是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候它走得那么快,有時候卻又走得那么慢。宣井童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塊臥牛石上坐了半輩子那么長的時間,可實際上連一個上午都還沒有過去。他忽然很希望阿袖家門口的那塊大石盤就擱在眼前,那樣他就可以一格一格數著石盤中間那枚鐵針的影子。只要那影子挪到離紅線一格的位置,阿袖就會在門口出現了。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是采晶的日子。正午時分,山上坳的采晶人都會聚在臥牛石畔,然后阿袖就會唱著歌出現在香松林里,蹦蹦跳跳地走到大家面前,揮一揮手,領著大家去響水潭里采晶。采晶的規矩在山上坳已經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了,從來都不曾改變過。當然,在阿袖以前是風爺爺,在風爺爺以前是風太爺爺。風家祖祖輩輩都是山上坳的守潭人,但在宣井童的心里,阿袖就等于守潭人。從他第一次去響水潭那天開始就是阿袖領的路,在這以前,風爺爺的故事,他也聽長輩說過,但是那些傳說始終沒能在他的想像中沾上些許色彩,也就僅僅成為傳說而已。阿袖從來都準時得很。等日頭到了正中,采晶人的影子膽怯地蜷縮成腳下那小小的一團,阿袖的歌聲就一定會從香松林中傳來。最初宣井童可沒有留心到這一點。臥牛石邊總是這樣的熱鬧,人們歡笑著,調侃著,打鬧著,阿袖的歌聲就在不經意中像穿透林子的陽光那樣滑了進來。不記得是哪一天了,他忽然看見阿袖從香松林中輕快地走出來,好像一匹活潑的小鹿,踏著日頭的節奏走到了大家的中間。從那時開始,宣井童就越來越渴望這半月一次的勞作。不管采晶人們談論著什么樣的話題,他總是能在喧鬧的笑聲和言語聲中聽見那踩著松針而來的輕盈腳步?!鞍⑸?,你又吹牛皮了!”他笑著重重地擂了鮑樹生一拳,耳朵卻機靈地支棱起來。然后,阿袖那雙甜蜜的眼睛就會閃爍在他面前。往往都是如此。宣井童一遍一遍地想阿袖的樣子,有時候是極清楚的,有時候卻又模糊。阿袖并不美,就是在山上坳也有好幾個比阿袖更秀氣的姑娘??墒切氲桨⑿涞男︻?,就覺得一顆心都化了開來。阿袖是小巧的。她穿著大紅的衣裳,皮膚白得好像羊奶一樣,頭發又黑又長,軟軟垂在腰上。阿袖有著小小的臉盤、秀氣的小鼻子和尖尖的下巴。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雙小小的黑眼睛就瞇成了兩段彎彎的睫毛線,滿山坳里都是她清脆的笑聲。她的紅衣裳是用響水潭邊的圓仔花染的。所有的守潭人都穿這樣的大紅衣裳,寬寬大大的,紅得好像晚霞一樣。這是為了方便繪影辨認??墒前⑿浯┲褪遣灰粯?。很久以后宣井童才發現,原來阿袖悄悄地收緊了那衣裳的腰身和下擺,走起來的時候柔軟纖細的腰肢和潔白的小腿都在舞蹈。這就是說,阿袖畢竟還是個愛俏的小姑娘。這讓宣井童忽然生出一些縹緲的希望來,小姑娘要比守潭人親切得多。他覺得心慌,不知道應該怎么樣和人訴說,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向阿袖訴說。他甚至不是采晶人,只是個拾晶菇的。期盼見她的巨大喜悅和面對她時的窘迫不安交織在一起,他只有更深地把自己埋到人群中去。在紛亂里面望著阿袖的一舉一動,宣井童覺得安心了許多??墒沁@樣的日子忽然就成為了一種奢侈。每一個初一和十五,宣井童都會吃驚地發現,采晶人又少了幾個。這就好像是躲在地窖中的旱獺看見自己藏身的地道正一點一點地被人掘開,每半個月,那洞口就大了一倍,陽光不可抑止地傾瀉進來。要是這地窖完全被掘開了,宣井童這只小旱獺就不得不自己面對陽光。他還沒有準備面對這樣的時刻,可是驚慌的后面,他也還在偷偷地品味著一絲縹緲的甜意。山上坳大概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一百多戶人家倒有近一半采晶為生。黃洋嶺是南暮山的支脈,地勢也是一般的險峻,找一塊巴掌大的平地都難。山中人家都種黃黍,有村子的地方就可以看見一小塊一小塊屋子大小的黃黍田,都是一塊一塊用石頭壘起邊來造的梯田。早年有游方在霧天里看見了黃洋嶺上的梯田風光,寫在了《思園筆談》里面,以為美得很,其實這美景的后面是山里人極苦極苦的日子。因為種地不易的緣故,黃洋嶺上的人家非常稀少,一個村子也往往不超過十戶人家。若是過了十戶,要找出那么多地種可就難了些。山上坳的地勢算是平坦些,可也絕對養活不了百來戶人家。只是碰巧因為附近有個響水潭,這響水潭里碰巧又是產晶的,而中州、宛州的豪富人家碰巧還喜歡水晶,山上坳也就成為了宛州最出名的山村。整個東陸的水晶大概有一半是從黃洋嶺的山上坳來的。和鎮也產晶,不過山上坳的采晶人說起和鎮的晶來,都是一臉的不屑?!昂玩偩??嘿嘿……”“嘿嘿”背后的意思就是說,那樣的品質怎么可以跟黃洋嶺的晶相比?初初聽到北邙山的晶,山上坳的人也還是一臉的不屑?!氨壁??沒聽說過!”在他們簡單的思維里面,大概再也沒有什么地方的水晶可以和黃洋嶺的相媲美了,商人們口中的好晶無非是用來壓壓價格的工具。見他們不信,那個前來買晶的商人搖了搖頭,當他再次來的時候,從皮囊里掏出來一塊海碗大小的黃晶,居然是四方的,一點雜質都沒有,純得讓人心醉。山上坳最老的采晶人鮑九捧著那晶一時竟然忘記了呼吸?!安虏露嗌馘X?”商人的笑意里有種說不清楚的憂郁?!斑@樣大的晶……”鮑九遲疑了,采了一輩子的晶,他也沒有看見過那么好那么大的晶,“天價了……”“不算天價?!鄙倘松斐隽藘筛种??!皟扇f金銖?”鮑九吃驚地說,山上坳一個月采的晶差不多也就湊成這樣的尺寸,就算是碎晶,兩萬金銖怕也打不住。商人搖搖頭?!岸f??!”鮑九松了一口氣,這樣的價格對山上坳的晶沒有太大影響?!皟汕?!”商人咬牙切齒地說。鮑九像是被雷打了半邊,一張臉一半是黑一半是青,指著商人“噔噔”地退了幾步,說不出話來?!袄硝U,”商人把那黃晶收進皮囊,“要是二十萬金銖的晶,我敢就這么隨身帶上來只為了給你看一看?”他的笑容很難看,“都過去啦!你們也好,我們也好,今天是最后一次生意,算是盡了我們幾代生意的這份心。北邙晶這樣沖進來,大家都沒得活路了?!蹦鞘巧显鲁跗叩氖虑?。諸侯打仗是司空見慣的,多少年來人人都認為這和宛州沒什么關系,不料這一次河絡也牽扯了進來,市面上忽然到處都是極精巧的河絡制品。商人說河絡不用采晶,他們會煉,別說海碗大小,更大的也煉得出來,短短半年間,宛州最大的水晶交易地就從青石挪到了云中。買晶利厚,商人就算洗手不干,回到青石也不至于改行去賣包子。珠寶作坊的雕晶匠人都往淮安和云中跑。只有山上坳的采晶人,守著一個響水潭,什么也不能做。村子太大,要是家家都去采晶,響水潭就成了餃子潭,更別說守潭人不能答應。每一次去采晶最多只能是二十個人。每年開春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抽簽排定采晶的順序,一年每家只要排上三四次,就能保證一整年的開銷。上個月的初一,宣井童記得有還有十三四個采晶人??墒堑搅耸?,便只剩下了七個。今天又是初一,就快到正午了,會有多少人來呢?宣井童往村子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土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林間的空地上靜悄悄的,只聽見他的心“怦怦”地跳。宣井童也聽說了商人帶來的消息。只是在兩三天里,山上坳就像被抽了筋一樣軟塌塌靜悄悄,沒有了生氣。他嘆了口氣,低下頭來,盯著掌心的水晶發了一陣呆,雪亮的刀尖跳了跳,又往手掌中間落了下去?!鞍⑼?!”宣井童吃了一驚,手震了一下,那刀尖輕飄飄地在掌緣挑出一道血線來?!鞍⑼?!”這次他聽清楚了,是有人捏細了喉嚨在喊。那一定是鮑樹生,就算他的口技再出色,又怎么學得來阿袖的聲音?就是阿袖的呼吸,宣井童也聽得出來?!鞍⑸?,你出來吧!”他握住了掌緣說?!皣W”的一聲,背后的灌木叢里跳出一個漢子來。鮑樹生的臉上一點沒有把戲被揭穿的尷尬,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被你聽出來啦……”他湊到宣井童面前,還想說些調皮的話,卻一眼看見了宣井童手上的血跡,頓時驚得把方才的話頭給忘記了?!鞍パ?,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他伸手來抓宣井童的手,“見血了,今天可怎么去?”宣井童慌慌張張地把手藏到身后,“破了一點點,沒事的?!薄皼]事么?”鮑樹生將信將疑地看著宣井童。和采晶人不同,宣井童是拾晶肉的。聽說晶肉對血腥氣最敏感,沾了一絲血氣就長不開?!皼]事吧……”宣井童含糊其辭地說,心里焦灼起來。劃破了手,應該不能去拾晶肉了??梢遣荒苋ロ懰?,也就意味著這個下午不能和阿袖在一起……他急得耳根也有些發紅?!皼]事就好,沒事就好?!滨U樹生似乎看出一點宣井童的急切。若是阿袖沒有意見,他自然不會多嘴,只是臉上忽然沉重了起來,“總之都去吧!下一回是什么時候就不知道了?!薄笆裁聪乱换??”宣井童沒聽明白。鮑樹生環顧了一下四周:“阿童啊,今天要不是我爹逼我,我也不來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來,你也看見了,村子里年輕力壯的都下山啦!晶不值錢了,大家都要找活路的。我爹年紀大了心眼太死,今天我再采一回,也只是讓他安心?!彼呐男募绨?,“過兩天我也去淮安了,小山他們說海邊還有采珠的活計。那些河絡總不見得連珍珠也煉得出來!”他說著笑了起來,笑聲中有些說不出的味道?!皼]有采晶人了呀!”宣井童長出了一口氣。沒有采晶人了,只有他一個拾晶肉的。好大一個響水潭就只有阿袖和他兩個?!皼]有采晶人了,守潭人又怎么活?”鮑樹生搖了搖頭?!拔摇毙瘺_口說了一個“我”字,臉漲得血紅,卻說不出下面的話來。鮑樹生盯著宣井童看:“阿袖是個好姑娘,不過……她是守潭人哩!阿童啊……”他忽然住了嘴,看見宣井童的眼中流露出說不出的苦色。宣井童低頭看地,腳下的影子微微有些偏移,抬起頭來又撞見鮑樹生的目光,兩個人都是一樣地驚詫:阿袖居然遲到了?!翱蓜e是……”宣井童頓時慌了神,要是阿袖生病了可怎么好?一念之下,腦門上密密地出了一層汗。鮑樹生也覺得奇怪,正要說再等一等,忽然聽見什么,臉上流出笑意來。穿過香松林正是阿袖那甜美的嗓音。水晶劫 二 、風盈袖“把手拿出來?!憋L盈袖雙手掐著腰,很厲害地對宣井童說。宣井童呆了一呆,老老實實地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到了風盈袖的面前。風盈袖板著臉湊過去看,嚴肅的神情讓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宣井童忍不住把脖子都縮了起來,讓鮑樹生看得想笑?!昂蒙畎?!”看見宣井童的傷口,風盈袖驚呼了一聲,急切地扳住了宣井童的手掌。雖然只是刀尖輕輕一帶,傷口可不淺。采晶這天,宣井童一早上只做兩件事:把他那柄本來就很鋒利的拾晶刀磨得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都會閃閃發亮;到了實在不能再磨的時候,就開始神神秘秘地刻些什么。那柄鋒利的拾晶刀在宣井童手上滑過,起初只能見到一些血絲,這一會兒傷口翻開了,殷紅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皼]事的?!毙樕茈y看,“很快就好了?!币贿呎f一邊用力把手往回抽。當然不會沒事,去響水潭的規矩多,不能見血是頂大的一條。倒不僅僅是晶肉遇血則僵的緣故,主要還是因為繪影忌血,要是嗅到了血腥氣味就躲在潭底不肯出來,大家也就不能采晶了。原來宣井童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看見血流成這個樣子,心里也知道機會實在渺茫。盼了半個月的日子就這樣錯身而過,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呆呆望著阿袖的裙裾,一顆心冷冷地沉了下去。鮑樹生變了臉色,大聲說:“阿袖,阿袖……”叫了兩聲“阿袖”,卻說不出什么來。風盈袖才明白自己一直抓著宣井童不放,慌忙松開手后退了兩步,臉上飛紅一片。她手足無措地絞握著雙手,嘴里喃喃地說:“阿童哥,我……我太心急了……”守潭人在山上坳是非常特別的角色。他們守的不僅僅是這口響水潭,更是潭中的繪影。從古老的時代開始,風家就因為一個神秘的約定世世代代守在了潭邊,這日子大概比第一個到山上坳定居的山民還要早些。誰也說不清繪影的來龍去脈,可是在山鄉的傳說里,這個守護著巨大財富的生命是可以把無盡的災禍帶到人間的。守潭人自己就是明證,似乎是要應驗什么詛咒,沒有一位守潭人是平安去世的,不管年老年少,守潭人的結局總是離奇的橫死。山上坳的百來戶人家靠著守潭人才能去潭中采晶,他們心甘情愿地供給守潭人糧食日用,見到守潭人都要低下頭來行禮讓道??墒亲鹁吹暮竺媸巧羁痰奈窇?。也許,供奉的意思就是請守潭人把繪影的災禍一力承擔吧,既然他們之間有著那樣一個神秘的契約。山上坳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守潭人不到村子里來,村里人也不去守潭人的小屋子周圍。一道小山梁把山上坳和響水潭徹底分隔成了兩個世界。其實村子里人人都熟悉守潭人。每個月兩次采晶,哪個成年男子沒有跟著守潭人行走過?但誰也不敢靠近守潭人身邊一臂的距離。肢體的接觸就更是禁忌,若是坳里的人被守潭人觸及,那就是天大的霉運了。傳說、謠言在山上坳茁壯成長,讓人們再也分不清真實和想像的界限。風盈袖的父親死得早,年少的時候就接過了守潭人的職守。論年紀,采晶人大多是阿袖的長輩,人人都心疼這個小姑娘,談笑家常倒也隨意,比以往要少些忌諱??墒秋L盈袖這樣抓住宣井童的手,鮑樹生還是不免看得心驚肉跳。宣井童的臉憋得比風盈袖還要紅,他方才抽手只是擔心不能跟阿袖去采晶,哪里會想到這一節??匆婏L盈袖自責的樣子,一顆心軟得好像見了陽光的羊脂一般,黏黏乎乎流了一肚子,哪一塊碰著都痛。他嘴笨,這時候也只會結結巴巴地說:“不是,不是……沒有關系,沒有關系……”舉著兩只手,恨不得重新塞到風盈袖的手里去,卻又害羞不敢??匆娦歉斌@惶的樣子,風盈袖反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山上坳要是還有一位和大家都不一樣的,一定就是她的阿童哥了,誰叫他是宣夫子從青石城里的井邊撿回來的呢?人人都怕守潭人身上籠罩的繪影的氣息,只有宣井童是不怕的。她抬起眼來,望著宣井童柔聲說:“阿童哥,我們家里不吉利,不好碰你的。不過你別著急,這傷口不耽誤事……”說著伸手在懷里摸了一摸,掏出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來放在地上。她畢竟是小姑娘家,脾氣轉得快。剛才還是一臉的惴惴,等拿出這塊石頭來了,嘴角便微微往上彎著,精靈古怪中滿有些得意的神氣,指著那石頭對宣井童說,“阿童哥,你拿了這個放在傷口上吧?!蹦鞘^藍熒熒的十分可愛,清澈透明,藍得似乎放出光來,看著像是水晶模樣。鮑樹生忍不住“咦”了一聲,說:“這樣的藍晶倒是少見,怕是值錢……”才說了“值錢”兩個字,他就把后面的半句話咽了回去。響水潭的晶不僅是成色好,更特別的是出產彩晶。彩晶是稀罕東西,價格比黃晶白晶要高得多,這么大的一塊藍晶怕是可以供上一家人一兩年的生活。鮑樹生是鮑九的小兒子,他見過的好晶自然不少,看到這塊石頭還是忍不住驚嘆。只是才夸了一句,鮑樹生就想起河絡來,發亮的眼睛頓時就黯淡下來,重重嘆了一口氣。那些小個子什么顏色的晶都煉得出來,再稀奇的彩晶也賣不出價錢。宣井童可沒有那么多的心思,聽見阿袖這樣說,想也不想抓起那塊石頭就往手掌上放。藍石頭捏起來不像晶,暖暖的,輕飄飄的。才觸到傷口上面,就看見石頭中間升起一個奇怪的字符來,發著光越長越大,忽地沖出那塊石頭來,在他的手掌上“砰”地爆開。他吃了一驚,手一震,那塊石頭滑出手心,卻不墜地,藍熒熒地放著光,浮在空中。鮑樹生的嘴張得老大,對著風盈袖指指點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正驚疑間,忽然聽見宣井童歡呼了一聲,原來手掌已經完好如初,哪里有一點點受過傷的痕跡?風盈袖輕輕巧巧地跳了過來,伸手一捉,把那石頭抓了下來,藍光驟然散去。她那張小巧的臉蛋上也滿是歡喜,好像撿到了寶貝的孩子一般,捧著那石頭自言自語:“真的是冰炔呀!”守潭人雖然和繪影關系非常,也不過是尋常人家,沒有什么秘術的傳承。鮑樹生就是對秘術再不了解,也知道那石頭不是什么藍晶了,看看風盈袖又看看宣井童,一臉的不明白,終于忍不住張口問:“阿袖!哪里來這樣的寶貝???”風盈袖漆黑的眼睛閃了一閃,鼓起腮來得意地說:“不告訴你!”把雙手往身后一藏,竟然自顧自走了。鮑樹生與宣井童兩個面面相覷了一陣子,忽然聽見風盈袖在前頭喊:“兩個呆子!還愣著做什么?今天晚啦!”可不是,日頭都走到中天那邊去了。風盈袖的心情真好,她在前面走著跳著,斷斷續續地哼著山歌,全然不管后面兩個人趕得辛苦。穿過了香松林,霧氣就重了,道路又坎坷,宣井童幫鮑樹生扛著那些工具,走得小心翼翼,眼看著阿袖那身紅色的衣裙就模糊了起來。過了香松林,繞過那棵老柿子樹,就進了山谷。阿袖住在山脊上,天氣好的時候宣井童可以遠遠望見阿袖家的小屋??墒翘鞖夂玫臅r候不多,山谷里永遠都是那么重的霧氣,一層一層浮起來,阿袖家的小屋子就好像是建在了云海里一樣,非常好看。走在霧氣里,就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了。深一腳淺一腳,也不知道路程的遠近。進了山谷半頓飯的功夫,霧氣濃得好像凝結了一樣。那樣鮮亮的太陽似乎是懸掛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天空中,一絲光亮也透不過來。鮑樹生的眼睛瞪得發疼,也只能勉強認出阿袖的身影。谷里的路不好走。以往都是一大群人趕路,有說有笑,沒有覺得難走。今天身邊只有這悶葫蘆一樣的宣井童,鮑樹生忽然覺得害怕起來?!鞍⑿?,阿袖?!彼舐暫?,“走慢一點??!”風盈袖停下腳來,脆生生地應道:“阿生哥,你不是總說自己力氣大么?怎么扛著那么點東西就走得慢了?”鮑樹生耳朵一熱,采晶要帶的家伙一大堆,怎么是“那么點東西”,可是阿袖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反駁,只是低頭發力疾走??墒窃僭趺醇沧?,阿袖的身影也還是漸漸消失了,只有宣井童一直都走在自己前面。他心里暗暗奇怪:宣井童也好像是記熟了這里的路似的。鮑樹生正在低頭悶想,忽然看見宣井童停了下來,心里一驚,猛地收住了腳步。宣井童肩頭的那個皮管架子已經貼在了他的鼻尖上,鮑樹生背上頓時密密地出了一層冷汗?!白鍪裁囱??”他低聲呵斥宣井童,在這個山谷里要是摔上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除了守潭人,誰知道身邊是什么地勢?宣井童沒有回答,伸手抓了一下鮑樹生的胳膊,等了一下才輕聲說:“阿袖要唱歌啦!”鮑樹生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風盈袖似乎站得很近,但總是看不見,只能聽見細弱的歌聲在身邊飄起來?!凹拍郊拍郊拍健庇谓z一樣的歌聲在羊奶一樣的白霧穿行,似有似無?!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浞怕暩璩?,她的聲音高漲了起來,原來就在宣井童左前不遠的地方。她的歌聲是清亮的,忽高忽低,每一口氣息都聽得清清楚楚,每個字都輪廓鮮明。來來回回就是“寂寞呀”,可是她唱起來似乎里面有著無窮無盡的故事,有的是歡樂的,有的是悲傷的,有的是平淡的。宣井童覺得眼睛發酸。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見阿袖這樣歌唱,他都會覺得世界在面前轟然倒塌,好像春天融雪的山崖,一層一層褪去了白色以后,總是會顯出鋒利而猙獰的石壁來。然后那石壁也一層一層剝落,整個山崖都會消滅。他不知道那種悲哀從哪里來,卻能感到那是極其久遠的?!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涞母杪晱牟粩嗯试母叻迳匣?,她的吐字不再清晰,氣息也開始斷續。忽然間,她收住了歌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寂寞呀……”她長長出了一口氣,極細極高的聲音鉆進了白霧的深處去,那霧氣震蕩著,動搖著,漸漸崩潰……“呀!打傘了打傘了?!卑⑿涞捏@呼恢復了少女的活潑,再沒有剛才的壓力。隨著她的歡笑,一滴滴的水珠落了下來,然后是磅礴的雨線,整個山谷中厚重的霧氣就這樣被風盈袖的歌聲擊碎,變成了一面轟然落下的雨幕。這層雨幕過去,青翠的山峰就亮閃閃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一道細長的白線從山腰中噴出,在他們的面前悄然落下。那是千丈水,它落入的那口深潭就是響水潭了?!白呃?!”風盈袖揮了揮手,紅色的衣袖好像是一面旗幟。白色的霧氣不僅吸收了熾熱的陽光,也吸收了隆隆的水聲。雨幕落下以后,耳邊盡是千丈水的轟鳴,連阿袖的說話聲也聽不清楚。但是宣井童和鮑樹生都知道他們要到哪里去。山谷中蜿蜒伸來的泥濘道路在這里戛然而止,下面他們要沿著曲曲折折極險峻的小道下到響水潭邊去,繪影正在潭邊等待著阿袖,仿佛從世界開始的時候就是如此。水晶劫 三、宣井童站在響水潭邊往上看,天空只剩下了局促的一塊,除了那一條高高落下白茫茫的水線,視野里都是水靈靈的綠意,染得宣井童的眼神都縹緲了起來。要是沒有阿袖的歌聲,響水潭的上空就總是被濃重的白霧籠罩著,這滿山的灌木可不都是被悶著灌著,葉子里面沉甸甸的都是濕意。只有在水潭邊上一圈紅艷艷地開滿了圓仔花,讓人覺得這靜悄悄的谷底原來也是熱鬧的。風盈袖坐在潭邊的一塊大青石上,這么遠也能聽見她口中哼著的小調。她今天的心情好得出奇,一路從這樣險峻的小道上飛奔下來,好像一只紅蝴蝶一樣,讓宣井童覺得提心吊膽。那些嬌艷的圓仔花像是被她的歌聲催眠了似的,慵懶地舒展著枝條,攀援著青石爬到了她的身邊來。她伸手撫摸著碩大的花朵,兩條白生生的小腿在水面上晃來晃去,不時用腳撩起閃亮的水花來。鮑樹生從肩頭卸下兩只沉重的皮囊,嘻笑著拉了宣井童一把:“看夠了沒有?來搭一把手?!毙哪樢患t,慌忙扭過頭掩飾地說:“繪影還沒出來哩!”鮑樹生說:“等出來了可不就把時間都耽擱了?”宣井童聽得呆了一呆,連忙伸手去皮囊里面掏東西。繪影每次出來見守潭人的時間是固定的,到了時候就要躲回巢里去。要是采晶人沒有及時出水就會被繪影堵住溺死在水里,可要是出水早了又浪費了難得的采晶機會,所以時間最是寶貴。往日里采晶人成群結隊地來,哪里用得著宣井童。今日卻只有鮑樹生一個。宣井童倒不是不知道這一層,只是晶已經掉了價錢,多采一件兩件又有什么區別?他只是想了一想,終于沒有說出來。鮑樹生見他欲言又止,轉念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嘆了口氣道:“真是,都忘記了,現在采幾件晶都沒什么差別?!彼j喪地揮了揮手,高大的身子忽然就矮了一截,“阿童你去拾菇吧,這里我自己來就好?!毙膊淮鹪?,只是自顧自拾掇著囊中的器具。鮑樹生見他手上不停,心頭熱了一熱,也不多說,繼續干了起來。采晶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別的不說,單是采晶人的一身行頭就是極其繁瑣的。響水潭水一年四季冷得刺骨,要是沒有兩層鯊魚皮水靠擋著,采晶人下水一會兒就會凍死在水里。水潭雖然清澈,卻不知道有多深,水性再好的漢子也不能一口氣潛到晶巖上去。每次采晶前最費事就是搭立管架,卷軸上的皮喉足足有幾十丈長,那是給采晶人呼吸通氣用的。若是折裹不對,皮喉通氣不暢,水下的采晶人就要窒息。鮑樹生頭上戴了虎鯨目做的套子,是透明的,還接著皮喉軟管,這樣就可以在深水下視物。腰間也系著一個皮球模樣的虎鯨目,里面裹了三五條蟄伏的瑩蛄?,擈潦菍W問人的稱呼,山上坳的采晶人都管它叫火蟲子,下潭的時候用力一拍,那火蟲子就會醒轉過來?;鹣x子最恨虎鯨,一旦醒來發覺在鯨目中,立即飛速游動振節發光直到累死。三五條瑩蛄足以點亮一幢三進的宅院,可是響水潭底水流激蕩,這鯨目大約只能提供一丈方圓的照明。其他像銅墜、采晶鑿等潛水采晶的器具不一而足。購置這樣一套行頭的費用足以讓一戶農家過上一輩子,其中的火蟲子、皮喉、鯨目都是用上幾次就要更換的,又昂貴得很,難怪晶價才落下來,山上坳的人便不來采晶了——這開支本來就嚇人,要是采來的晶沒了銷路,可怎么過日子?宣井童頭一回看見響水潭的時候很是吃驚:千丈水雖然只是細細的一條,從那么高的山巔墜下來,沖力應該十分驚人才是,可這磅礴的跌水在響水潭里卻只能沖出小小的一圈漣漪,潭邊的水波還是溫柔得很?!昂孟袷怯幸恢痪薮蟮墓肢F把這千丈水都吸入喉中似的?!毙髞硗低祵︴U樹生描述他的想法。鮑樹生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有些怪異:“可不就是繪影么?是不是把水都給喝了我不知道,不過你看它出來的時候就熱鬧啦!”才架好皮喉管架,宣井童聽見水聲忽然大了許多,他抬起頭來看。千丈水落下的地方正有噴吐的白沫飛濺,一層一層的浪頭激動地涌到岸邊來。鮑樹生用力把鯨目的面具戴到了頭上,沖宣井童豎了豎拇指,兩個人都知道,繪影要出來了。響水潭的顏色最美,從山谷里往下看,那口深潭像是塊極大的翠晶,層層疊疊透亮的藍色和綠色閃動著,清涼的感覺可以從眼睛一直透到心里去??墒钦l也不知道這潭真正的顏色是什么,因為繪影的顏色和潭水交織在一起,凝成一個生動的整體。它從潭底浮起來的時候,千丈水躁動著為它加油叫好,翻翻滾滾的白浪把整個潭子都覆蓋了??墒呛鋈婚g,激蕩的水波又像犯了錯被抓住的孩子一般羞澀起來,千丈水安安靜靜地注入碧藍的水面,連一點浪花都激不起來,潭水平靜得好像是一面鏡子。采晶人都知道,這就是繪影了,雖然還是沒有人知道繪影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拔蚁氯チ??!滨U樹生面具后面的聲音顯得空洞而遙遠,他說著指了指潭那邊的崖壁,讓宣井童一同過去拾晶菇。宣井童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對著碧藍的水面長躬到地,然后帶著各自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繪影的身軀柔軟而有彈性,它稀薄得像水,卻又厚重如冰。這么多次,每次走在繪影身上宣井童總是會有一種錯覺,似乎腳下這塊起伏不定的水面會悄無聲息地裂開一個小洞,他一腳踩下去的時候就會沉入無底的深潭。誰知道繪影和這潭水的分別呢?對它來說這也許只是個小小的玩笑。當然,宣井童知道繪影不會跟自己或者任何一個采晶人開這樣的玩笑,對于繪影來說,唯一看得見的就是潭邊大青石上一襲紅衣的守潭人,所有其他的生命大概都和灰塵一樣無關輕重。撲面打來的都是千丈水的飛沫,小石子一樣撞上來,痛得厲害,這是千丈水入潭的地方。鮑樹生沖宣井童點了點頭,“撲通”一聲跳到繪影身上這個小小的缺口里去,一轉眼就被強勁的水柱壓得蹤跡全無。宣井童有時候挺羨慕他,為啥同樣生活在山上坳,鮑樹生就沒有自己想得這么多呢?他繞過千丈水,在山崖前站定。陡峭的山崖好像要倒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耳邊盡是千丈水破空的呼嘯。半個月的功夫沒來,山崖上星星點點都是晶菇,長勢很是喜人。晶菇是黃洋嶺的特產,倒不是響水潭才有。因為這里山勢險峻雨水又充足,所多的就是瀑布跌水,有瀑布的地方往往就有晶菇,都生長在瀑布后面的山崖上。崖上的晶菇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菌子差不多,粉紅色海碗口大小的一個肉疙瘩緊緊貼著崖壁生出來,那是晶菇的母菇??墒悄腹绞浅圆坏玫?,只有它長得壯大了,等它將要分生的時候把那枚子菇切落下來養著,長大了才好吃。要是一時失手沒有采下來,子菇自行脫落入水中也能長大,可是離水即壞,那就沒法養了。山里頭的拾菇人也有不少,各自都守著一處瀑布水潭,只有在響水潭這里拾的最好。一般的子菇養在水里能長到面盆大小,響水潭出的子菇卻可以養得如小桌面一般。養出來的晶菇的味道好像是豬肉,切下一塊不久還能長回去,邊切邊長總能活上兩三個月。青石城里中上的人家幾乎都在缸里養上一兩只晶菇,日常餐桌上就絕不至于寡淡。拾晶菇的收入不差,卻算不上什么好職業。本來攀援崖壁就是艱難的事情,晶菇生長的崖壁就更加險惡些,每年總有不少拾菇人摔死的消息。宣井童十三歲上開始拾晶菇,這響水潭后面的崖壁熟悉得好像他掌心的紋路一般。饒是如此,每次攀援這面滑不溜手的崖壁也總需要全力以赴。這個時候,宣井童的眼中和心里只剩下凹凸不平的石壁,就連千丈水的喧囂也變充耳不聞了。上次來的時候,宣井童留心到左邊的山壁上有一片幼菇,今天看見果然有好幾枚是要分生的樣子。他貼著一塊凸出來的石片穩住了身形,仔細觀看。那一片晶菇是一般大小的,大約會在同時分生。到時候手起刀落,一氣就能收進七八枚子菇來,那是正常一天的量。想到這個,宣井童的心頭舒暢,好像連身子也輕巧了些。時候還差一點,宣井童長長吐了口氣,一顆心拖著雙眼的視線悄悄又往水潭邊上溜。不知道什么時候,風盈袖已經跳下了青石,抱著一根開滿了圓仔花的藤條站在繪影的身上。她俏皮地曲著一條腿,身子都壓著那藤條,臉兒貼在圓仔花上,仿佛花一般的鮮艷,似乎在跟繪影說什么悄悄話。她“咯咯”笑起來的時候,震得滿枝的圓仔花一跳一跳地舞蹈。就算是隔著撲朔迷離的水幕,宣井童也覺得自己聽見了她的笑聲。繪影正在改變。它在風盈袖的面前慢慢隆起一個透明的水丘來。然后那水丘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飛快地生長。先是形成一個細長的圓柱,然后一點一點閃動著變幻。幾乎是在瞬間,那水柱就變成了風盈袖的模樣,就是世間最優秀的匠人也不能把一塊水晶雕琢成這樣生動的模樣。除了仍然是透明的藍色,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子。她捂著嘴笑,害羞地揮手,牽著風盈袖的雙手打轉,似乎是阿袖從鏡中走出來的姊妹??戳四敲炊啻卫L影的變身,宣井童每次都還是會被這美麗的變幻震撼。繪影并不總是變成風盈袖的模樣,她握著阿袖的雙手傾聽,然后她又會變成阿袖故事里面種種角色,有時候是只小兔子,有時候是滿臉皺紋的老守潭人阿袖的爺爺,有時候甚至是一起來的采晶人。守潭人的心思是透明的,他們沒有辦法在繪影面前隱藏任何的秘密,所有開心的煩惱的事情都會被繪影一一展現。鮑樹生說單是這一點就讓山上坳的許多人覺得恐懼,很多事情都是留在心里的好。宣井童聽說過,以前繪影曾經變成過一只巨大而恐怖的怪獸,讓守在潭邊的采晶人都嚇得尿了褲子。不過這對于宣井童來說倒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每次拾菇都要凝視一會兒繪影的變幻,可是它實在變得太快,他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曾經出現在阿袖的面前。有時候他是那樣渴望看見這一刻,有時候卻又極度懼怕這情形的來臨。不管變成什么,這都不是繪影,只是繪影身體很小很小的一個部分??墒切赖睦L影就是這個透明的女孩子,她先是梳著一對小小的雙丫髻,滿臉的稚氣,后來就扎著粗大的麻花辮子一身短打扮,現在的繪影是披散了長發秀拔了身材的,只是面頰上那一對深深的酒窩始終不變。她會聽阿袖說什么呢?忽然間,宣井童覺得自己被排山倒海的妒忌所吞沒。若是可以讓他站在阿袖的面前握著她的雙手傾聽,宣井童覺得自己可以放棄整個世界?!班!钡囊宦?,宣井童猛醒了過來。就在方才出神的時候,已經有一個晶菇分生了,亮晶晶的子菇跳了出來,轉眼就消失在千丈水的水幕里。其余的幾個晶菇頭上都是脹鼓鼓的,眼看也要分生。宣井童抽出那柄磨了一個早上的小刀來,一滴圓滾滾的水珠在雪亮的刀鋒走了一遭還是站立不住,滑落了下去。就在那水珠滑落的時候,宣井童伸展開手臂,穿著芒鞋的雙足飛速地在濕淋淋的巖壁上移動,薄薄的刀鋒毫無滯阻地在那一朵朵的晶菇頭頂跳躍。一朵,兩朵,三朵……剛冒出頭的子菇還沒有來得及收攏傘柄就被切斷,帶著亮晶晶的粘液下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宣井童抄過的網袋中。整整七朵。宣井童緊緊抓住石壁,收住了正從崖壁上飛離的身軀,喘了一口大氣,腦門上這才冒出汗來。雖然還是逃了一朵,成績總算不壞,宣井童回憶著自己方才行云流水的動作,不免也有一些得意。定了定神,他探出頭去又往潭邊看,不知道這時候繪影又變成了什么模樣?似乎有著什么預兆,他的視線才轉離山崖,一顆心忽然冷冷地收緊了。還是那個衣袖飄飄的少女。因為繪影背對著崖壁,宣井童看不見她的表情,可是繪影動也不動的樣子讓他心慌。繪影又開始變了,它變得更高,更大。俏麗的溜肩變得寬闊,修長的雙腿愈發挺拔,它的背后斜插了一柄長刀,滿身的甲胄似乎叮當作響。宣井童覺得那背影依稀有些面熟,卻一時沒有想起來。有什么東西在心里悄悄滋生,宣井童知道那是不好的東西。如果心是一根弦,宣井童就清楚地聽見它崩斷的聲音。并不是在繪影變化成武士的那個時刻,甚至也不是風盈袖失聲驚叫的時刻?!班辍?,清脆的一聲,就是這樣。在宣井童看見風盈袖雙頰飛紅,捂著臉扭過頭去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從胸腔里掉了出來,不知道去向何處了?!奥反蟾?!”風盈袖尖叫著后退了幾步?!奥窢繖C……”宣井童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這個名字,卻總也想不起他的面容。他是誰???宣井童用力想著,可是只能看見崩壞的畫面。水晶劫 四、路牽機路牽機到了這村子五天,現在不光是山上坳的人,連十幾個山頭外的柿子壟都知道青石城有個“大官”到了山上,這讓路牽機覺得很頭疼。從九原城從軍開始,路牽機就是斥候的出身,很知道低調行事的緊要。一向只有他認人,沒有他被別人認的道理。山上坳畢竟不是柿子壟那么封閉的地方,這里的居民和青石來的商人打交道不少,不是沒有見過世面,怎么會把他當成“大官”呢?鷹旗軍本來和青石的商會過從不密,他雖然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卻算不上青石的官員。雖然現在宛州情勢緊張,鷹旗軍要守青石,可那畢竟是協助守城。青石本有六軍,怎么輪到外地的野兵來坐大?若說他是個官,那只是個夢沼中的軍將吧。路牽機孤身上山,到了山上坳的第二天就有流言傳出來,這讓他頗為意外。這一次派出十九路人馬勘察水源,來黃洋嶺主要是扶風營的人馬,分了六路,每路都是一兩個人,一概是商人打扮,會土語。只有路牽機是鷹旗軍人,可他也是青石本地人,斷不會在言語上露了馬腳。仔細想了一回,也沒有覺察出自己這次的任務有什么泄漏的地方,路牽機心里這個納悶就大了。不過他性子細致,面上倒不顯露,還是每日里在客棧聽那些閑人講古,時時也插嘴說話。路牽機的見識當然不是山上坳人所能想像的,一開始就是鮑九都還有些怕他,聽他多說了幾個段子也就發現這位“大官”其實隨和得很,說話便少了許多顧忌。閑談起了興頭,路牽機得意起來,就讓閑人們猜測自己的來歷。鮑九跟幾個老人對視一眼,干笑了幾聲卻不說話。路牽機好奇得很,只是逼問。鮑九朝馬棚那邊指點了一下,說:“路大人,我們雖然只是山里的愚人,倒也聽說過臨夏堂的北陸馬。您這匹烏騅股上還燙了個‘筱’字,若不是瞎子,人人都知道您是在筱城主面前走動的,尋常商人哪里有這樣的坐騎?”路牽機張口結舌,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沖鮑九挑了挑大拇指說:“老先生真是好眼光……”心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原來鮑九等人的猜測并不在點子上。鮑九哪里知道,以為自己眼光了得,捻著胡子一個勁兒地笑,把許多天的長吁短嘆都暫時拋在腦后了。東陸良馬少,種系也雜些,尋常交通又哪里需要好馬,人們自然見到的少,青石城里能見到的好馬都是商會高層的。臨夏堂最好的北陸馬上都燙一個“筱”字,所以青石人看“筱”字馬似乎是身份的象征??伞绑恪弊竹R在鷹旗軍中卻比比皆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用的戰馬都是臨夏堂從北陸運過來。大批騾馬交易非常引人注目,宛州臨夏堂明里做的生意,實際上多有青陽部呂歸塵的捐疏。說起來,傳聞說鷹旗軍要接守青石,固然因為青石城是姬野南下宛州的門戶,可青石城主筱千夏是臨夏堂的大老板怕也是一個考量吧?其實路牽機自己是青石土著,怎么會不知道黃洋嶺的山路難行,上來采晶的客商從來沒有騎馬的??墒曲椘煊螕舻膽瘃R就如手足一般,一天都不能離開身邊。何況他對自己的馬頗有自信,以為再難走的路也上得來。哪里知道牽著馬走黃洋嶺實在是吃透了苦頭,不要說行動遲緩,烏騅馬也幾乎在半路上摔死,只是咬住牙關才終于帶了上來。黃洋嶺上沒有騾馬,役獸多用大角,最大的牲口也不過是大塊梯田上養著的黃牛??匆娺@樣雄駿的馬匹上來,人人投來的目光都是閃亮的。老人還能持重,不過在面上露出些驚奇羨慕的神色而已,小孩子們可是整天圍著那匹馬打轉,笑啊跳的,比過節還要喜慶得多。路牽機吃驚固然是吃驚的,心里頭卻也微微有些飄然之意,可不曾想到人們的敬意全是從這馬上來的。山上坳的人猜測路牽機是青石的官吏,自然百般恭敬。黃洋嶺上出產貧瘠,一向不向商會交納稅款,只有山上坳水晶生意做得大,每年的稅額極為高昂?,F在幾個月間晶價急落到底,要按以往的抽稅辦法,山上坳家家戶戶都只好去上吊了。青石城里忽然來了這樣一個大官,鮑九諸人心里又驚又喜,只是換著法地伺候著,希望路牽機回去可以厘清稅率。路牽機多少知道他們的心思,也不點破。其實眼下青石就要面臨生死存亡的挑戰,哪里有人顧得上山上坳的晶稅呢?不過響水潭的來歷神秘,山上坳人對于他們的采晶圣地一向守口如瓶,要是借著這“大官”的身份打聽,多半比自己一頭霧水地瞎撞要好。他只是贊嘆鮑九眼光出色,對于自己的身份終于還是含糊帶過。其實鷹旗軍里誰不知道路牽機是出了名的爭強好勝,這次偵尋固然不能露了身份,不過能過過大官的癮,大概也是好的。采晶人的忌諱多,路牽機倒不放在心上。早兩日,他就去過了守潭人的那座小屋,村子里的人都還不知道,要不然大概現在也得坐得遠遠地提高了聲音說話。不過那一趟去得多少有些失望。前一輩的守潭人去了山里采藥,只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留在那里。這女孩子倒也知道響水潭和里頭住著的繪影。只是她口中的繪影便如一只小貓小狗,那潭子她也沒下過。路牽機聽得懵懵懂懂也沒打聽清楚響水潭的來龍去脈,心中失望,只好坐等老人。那女孩子叫阿袖。整整一個白天,路牽機都呆在那古松下的小茅屋里,喝著山里的松針水,嗑了一地的松子,漫無邊際地把大半個東陸的風物都聊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在阿袖面前,路牽機覺得很放松,說說笑笑隨口聊著,就逗得那女孩子笑得合不攏嘴。除了這次上山的目的沒說,倒把這些年的征戰經歷都講了出來,哪里還想著隱瞞身份,連路牽機自己都覺得吃驚。阿袖長了這么大,連村里都沒有去過,自然聽得心馳神往。只是天色將晚,卻還是不見老人歸來?!芭率遣换貋砹??!卑⑿湔f,“爺爺年紀大,現在上山腿腳慢了,一天里未必回得來?!甭窢繖C嚇了一跳:“那要是出了點事怎么好?”阿袖淡然答道:“我們守潭人,出事只是遲早……”面色雖然從容,可眉峰還是微微一抖。她指著正在躲去山峰后面的太陽,“要是天黑了爺爺還不回來,我就上山去找,反正也就是那么一條路?!蓖n莽的山色,路牽機暗暗吸了一口涼氣,搖頭說:“這怎么可以?我去村子里找些人來,大家一起找吧?!卑⑿洹翱┛毙α似饋恚骸奥反蟾缡峭饷鎭淼?,不知道山上坳的規矩。莫說叫村子里的人來這響水潭周邊的山上,就是我們去村子也是不可以的?!甭窢繖C面上是隨和的,內里卻極為執拗,雖然已經聽過一些村子里的禁忌,見阿袖說得這樣直白,還是忍不住心頭火起。明明一個村子都是靠著守潭人活著,卻防著擋著好像是怕山賊似的,想了一想,路牽機臉上都是不平意氣。阿袖看他如此,微微覺得害怕,輕輕拉了他的衣角說:“路大哥!路大哥!爺爺多半沒事的……”她頓了頓,指著自己的心口說,“若是爺爺有事,我大概也能知道的?!笔靥度撕屠L影訂立的契約沒有人知道,但他們有些奇怪的本領也不出奇。如若不然,代代橫死的守潭人早就斷了香火,哪里還能延續得下去?路牽機見她說得鄭重,也不再勉強,只是從懷里拿出一塊很好看的藍晶給阿袖。那不是尋常彩晶,而是叫“冰炔”的寶貝,路牽機教了她一句口訣,說是爺爺倘若有個意外,不嚴重的話都可以拿那枚冰炔醫治。阿袖歪著頭看了他半天,只是微笑,笑得路牽機的心中有些發毛,連忙告辭說隔日再來?!懊魅绽锊恍械??!卑⑿湔f,看路牽機微微愕然的樣子連忙補充,“明天就是采晶的日子了,生人不好過來。路大哥,你等后天過來,我讓爺爺在家里等你,還煮最好吃的東西給你吃。你來么?”問了這句,阿袖臉上發紅,眼波里都是期盼的意思。她的眼睛并不大,但卻黑幽幽又深又亮的,看得路牽機的心頭震了起來,只好仰臉笑著說:“阿袖姑娘的手藝,一定要嘗嘗?!卑⑿涞拖骂^來說:“路大哥真是好人?!毖哉Z中竟然有些哽咽了。路牽機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匹“筱”字烏騅的影響那么大,是在路牽機意料之外的,這會兒心里頭翻翻滾滾總跟阿袖有關。還沒結束與鮑九等人的閑聊,一個念頭已經清晰了起來?;氐娇头坷?,他把行囊中的軟甲找了出來。這一次是斥候的任務,他沒有攜帶全套游擊鋼鎧??墒撬緛須庥钴幇?,再穿上這一身的鑲金絲的犀牛皮軟甲,配上四尺鯀皮鞘的長刀,在這山上坳的小村子里無論如何都是無雙的人才了。走出客棧,路牽機抬頭望了望天,正是黃昏時分,采晶的人都該回來了。他翻身跳上烏騅馬,高喝了一聲“走”,揚著一股黃塵消失在了香柏林中。他去的方向正是守潭人的小屋,路邊的人看得明白,只有面面相覷,沒有一個說得出話來。走出山谷的時候,阿袖悄悄拉著宣井童的衣襟問他:“阿童哥阿童哥,我問你討兩件東西行不行?”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他,“阿童哥你待我最好了,一定會給我的是吧?”不待宣井童回答,又追問一句,“是吧?”風盈袖問宣井童討要兩樣東西。一樣是養了半個月的晶菇,一樣是半扇奶酪。收晶菇的商人每過兩個月才上山一次,這時候的晶菇都能長到面盆大小,拿回青石就能賣,價錢最好??蓪嶋H上,養了半個月碗口大小的晶菇是最味美的,只是尋常沒有人舍得吃。宣家做的霉奶酪那是拿到青石城里也算頭等的,雖然宣井童是撿來的孩子,宣夫子待他卻如同親生的一樣,做奶酪的本事也沒有藏私。宣井童養了四頭大角,都是產奶的母羊,除了拾晶菇,平日里就是做奶酪。只是他性子慷慨,若有村子里的人來買奶酪從來都不肯收錢,到了月底就沒剩多少奶酪可以拿出來賣。旁人來討奶酪宣井童尚且如此大方,何況是風盈袖。就算只有風盈袖的一個眼色,宣井童也會樂呵呵地送過來。若是風盈袖想要什么,宣井童就是傾家蕩產也是心甘情愿的,雖然他總共也沒有多少家產。他可不是希冀有什么回報,讓阿袖開心,在宣井童而言,這絕對是不容置疑的一等大事。何況是風盈袖軟語央求呢?可是阿袖肯求的眼神讓他瞬間想起了繪影變的那個武士,這一回阿袖是要做了最拿手的晶菇燉麂子腿和奶酪松仁糕請那個武士來吃。宣井童也見過路牽機,騎著“筱”字駿馬來到山上坳的“大官”是近日里最大的新聞,可是他不知道那人竟然是個武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阿袖會知道大官的另一個身份。那一刻宣井童什么也想不到,只覺得一顆心不斷地沉啊沉啊,沉到了極深極冷的一個地方,那地方一定比響水潭的深處更加陰寒?!鞍⑼?,好不好嘛?”風盈袖搖晃著他的衣袖開始撒嬌了?!鞍 毙托蚜诉^來,“好啊好啊,當然行??!”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努力用正常的聲音說話,“我這就回去拿?!彼谛?,可是他知道自己肯定笑得很生硬?!暗共挥媚敲醇??!憋L盈袖的臉紅了,她也覺得自己實在急迫了些,“明天早上我在臥牛石那里等你好么?”還沒有走到村口,宣井童就看見一名亮閃閃的武士騎著俊美的黑馬從村子里沖了出來,眨眼就沖過了他的身邊。這條路的去向,只能是守潭人的小屋。他干燥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嚅動了起來?!罢婧每茨?!”他望著那縷黃塵,贊嘆地說。從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可以相差得那么遠。他想他可以理解阿袖閃爍的目光了,只是這并沒有讓他覺得輕松些,相反的,那顆冰冷的心似乎在麻木中刺痛了起來。鮑樹生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說:“嘖嘖!阿童,你看看,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彼仓旖欠粗つ抑械木?,今天收獲其實不錯,找到了三塊很純的彩晶,可他臉上都是不屑,“就敲敲打打這個東西,有什么出息。聽說現在青石城里的募野兵的很多,要是河絡早點煉出晶來讓咱們塌臺,說不定咱們也能這個打扮了?!毙斩吹貞艘宦?,黯淡的心頭閃爍了一下,隱隱約約想到了什么。水晶劫 五、風盈袖風盈袖的臉比身上那條紅色的裙子還要紅。她雙手緊緊地抓著鞍橋,胸口起伏好像顛簸的馬背。她閉著眼睛,生怕回頭看見身后那個著甲的武士。其實騎馬一點也不舒服。烏騅的步子大而快,硬革的馬鞍又滑又硬,一下一下地撞擊著風盈袖的雙股,讓她疼得皺起眉來?!巴罂??!甭窢繖C告訴她,他的聲音溫和,卻有著無法抗拒的威嚴。風盈袖還沒有來得及猶豫,就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托起了她的肘彎。她不由自主地靠在了路牽機的懷里。路牽機的甲胄是堅硬的,卻沒有像馬鞍那樣撞擊她的身體。他和他的戰馬保持著一種讓人驚奇的默契,每一步的顛簸都被吸收到了路牽機踏著馬鐙的靴中,就好像這一人一馬從來都是一個整體?,F在風盈袖也成為了這個整體的部分,這種奇特的韻律讓她驚奇地睜開眼來,這才赫然發現山上坳就在眼前。如果山谷里的霧氣偶然不是那么重,從守潭人的小屋可以清楚地看見整個山上坳:每一座屋宅、每一條巷道……山風吹過來的時候,帶來村子里的煙火氣、飯菜的香味、斷斷續續的笑聲或者是叫罵。這一切似乎都是觸手可及的,但是在風盈袖十幾年的記憶中,她不曾從臥牛石畔朝那個喧鬧的村莊走出過一步。她是守潭人。當她還是個小孩時,爺爺就告訴了她許許多多不能做的事情?!安还芩麄儗δ愣嗝从H切,如果你走到他們的中間去,他們臉上就再不會有你所熟悉的笑容了……”風盈袖自己無數次地體會過這一點。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誰可以讓她握住雙手聽她傾訴,大概就是響水潭中的繪影了。有時候她也想像那客商盈門的客棧、鮑家豪闊的院子,還有宣井童無數次講給她聽的那口養著晶菇和胭脂魚的大瓷缸……想像那些近在咫尺的東西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因為容納想像空間的并不是只距離本身。這兩里路外的村莊對風盈袖來說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那是神通廣大而又細致入微的繪影也不能給予她的。而現在,她來了??此撇豢捎庠降慕缦拊跒躜K的蹄下踏得粉碎,甚至沒有給她一點震驚的時間。她貪婪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一一掠過身邊。那些面孔的變化驚人的一致:從好奇到吃驚繼而恐懼。如果是以往的風盈袖,她早該滿懷歉意地退到一邊去,可是身后的路牽機托住了她的臂膀和身軀,也托住了她那顆活潑潑跳動著的心。風盈袖臉紅著,嘴角翹著,眼睛閃閃發光,面頰上那兩彎酒窩足以讓所有的路人醉倒,要是他們還沒嚇跑的話。山上坳就算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畢竟也只是一個村子。烏騅的腳程快,“得得”的蹄聲中他們已經穿到了村子的那一頭。路牽機有心炫耀,并不勒住韁繩,膝蓋微微磕了一下馬肚,烏騅調轉頭又跑了回去:按他的意思,是要在山上坳來來回回地跑上幾個回合好好展示一下馬鞍上端坐著的風盈袖。他本來以為會在村子里遇到一些阻礙,甚至都準備好了應對的言辭??墒侨巳硕级愕搅碎T后頭,小心翼翼地在門扇的遮蔽下打量著在路上奔行的烏騅,似乎那些薄薄的門扇多少可以擋住一些守潭人身上的晦氣??煲獾耐瑫r,路牽機多少也有些失望。若是可以當面斥責那些村民的愚昧和怯懦,風盈袖一定會更加揚眉吐氣。風盈袖是個守潭人,可她首先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一定像所有的女孩子那樣期待被注目被尊重。等到第二次經過客棧的門口,風盈袖終于惴惴了起來。路牽機第一趟跑馬,村人只是奇怪,等到第二趟跑回來,村人就明白了那馬蹄聲里面示威的意味。門簾后的那些面孔上又是驚懼又是憤怒,要不是心中憤懣得厲害,怎么能現出這樣的表情來?村子里的人雖然忌諱守潭人,畢竟面子上都還客客氣氣的。風盈袖有時候郁悶,看看藍天看看青山也就作罷,不會一直掛在心上。這時候看見村人憤怒無奈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們這樣可憐?!奥反蟾纭憋L盈袖扭過頭來,兩個人靠得近,她的嘴幾乎貼到了路牽機的面上,不由驚呼一聲慌忙轉了回去,把話頭都忘記了。路牽機沒有料到風盈袖忽然回頭,一時也有些尷尬,馬背上的氣氛就有些曖昧。他心思靈敏,風盈袖話沒出口,只是看她一臉憂慮的神色,也已經猜中了她的心思。于是清清嗓子,低聲對風盈袖說:“風姑娘,原來說是讓你看看村子里的風景,可是這些人也是膽小得厲害,咱們這就去拿菜好不好?”風盈袖不敢再轉過臉來,只是用力點了點頭,指了指村西頭,那是宣井童住的地方。路牽機到守潭人的小屋,著實出乎風盈袖和風老爺爺的意料?;琶χ?,風盈袖倒還記得問宣井童討的晶肉和奶酪都還沒有拿來。才說了一句,路牽機就伸出手把她拉上了馬背。晚上風盈袖煮什么并不重要,路牽機總歸是要帶她去山上坳走一走的,村人對守潭人的態度實在讓他憤怒。尚慕舟說他浮躁,便是指他縝密心思后面依然是熱血沖動。路牽機是鷹旗軍統領界明城由宛州帶到九原的那批游擊之一,武技相當出色??墒悄軌蛟诙潭虜的曛畠扔梢幻卤阶舐酚螕舾苯y領,不是只靠著打打殺殺就可以的。鷹旗軍諸將,有武力冠于全軍并稱“雙杰”的尚慕舟和駱七笙,有神力無敵的賀南屏,有百步穿楊的索隱,甚至有善工機巧的水磨奧努,但是要說到心機深沉,一定就是路牽機了。尚慕舟那么吝于夸贊手下的人也忍不住對界明城評價過路牽機:“可惜年輕了些,總還有些浮躁,要不然……”界明城笑了起來:“也好也好,要不然不是又多了一位項公子?”其實路牽機的胸中雖然沒有項空月那樣的丘壑,也稱得上算無遺策了。帶著風盈袖在山上坳跑馬,不是上集市買菜那么簡單。在路牽機的心中,還有個他自己也不想翻開的念頭:若是能讓風盈袖折服于他,那也許更容易打探出響水潭的秘密來。這一次出動了十九路的斥候尋找青石六井的源頭,路牽機始終都認為山上坳的這個方向才有正解。去一趟神秘的響水潭,那可比什么都強。就算要過風盈袖爺爺這一關,也還是從風盈袖身上打開缺口更容易些。只是這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些理由該擺在前面還是后面,畢竟起意帶風盈袖進村是因為村人對她的歧視。風盈袖還是很緊張,她僵硬的肢體說明了這一點。即使從后面望過去,也能清晰地看見她小巧的耳垂通紅一片。路牽機有些想笑,卻又不敢,忽然看見風盈袖回過頭來,一字一字地說:“路大哥,我一直都想到村子里來?!闭f著倉促地扭轉頭去。路牽機看見兩滴晶瑩的水滴飛入了烏騅蹄下的黃塵。一剎那間,路牽機把響水潭和六井都深埋到了心底。他扶著風盈袖柔弱的雙臂,鼻梢飄動著她長發上的松針香氣,他心中一片柔軟清明。這時候烏騅馬好像又跑得太快了些。天晴的時候,風盈袖可以從自家的小屋門前望見宣井童家的屋頂。那屋頂上總是白花花地曬著奶酪,好認得很??墒窃诖遄永镒叩臅r候,就看不見屋頂了。風盈袖指不清路,對路牽機說了聲:“我要下去?!甭窢繖C呆了一呆,手上才用了點勁,風盈袖就已經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地上。山里的女孩子身子靈便,路牽機是知道的。不過風盈袖下馬這樣從容漂亮,他還是忍不住喝了一聲彩。風盈袖眉梢嘴角都是笑意,卻對他連連擺手道:“路大哥不要笑話我?!甭窢繖C正要辯解,忽然看見風盈袖忸怩了起來,一臉肯求地說:“路大哥,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好么?”路牽機心里動了一動,點點頭,不聲不響勒馬站定。村子里的房舍都是差不多的樣子,風盈袖仔細看了一陣也沒確認宣井童的屋子。她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卻聽見左近的門樞“吱”地一響,宣井童拿了一只籃子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風盈袖吃了一驚,回頭看了一眼路牽機,臉上熱辣辣的,倒說不出話來。宣井童把籃子朝她一遞,說:“阿袖,剛剛收了幾頭晶菇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割奶酪呢!”風盈袖“呀”了一聲:“阿童哥,你怎么就知道……”宣井童淡淡笑了笑說:“騎馬進村子,好大的動靜呢!怎么能不知道?!蓖种型倭艘豢?,摳著墻兩下就竄上了屋頂,大氣也沒有喘一下。他一邊翻看著屋頂的奶酪一邊對風盈袖說:“真不好意思,這一批的奶酪還差幾天,我找塊熟點的,你等我一會兒?!憋L盈袖應了一聲,心想:“原應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毕胧沁@么想,卻慌慌張張地說不出來,仿佛那歉意別有原因,全然和晶菇奶酪無關。說話間,宣井童手中刀光閃了一下,人就從屋頂跳了下來,原來奶酪已經割了下來。路牽機自己是用刀的好手,看見宣井童的動作,不禁心中震動。這個山里的小伙子明明不曾練過武技,可是揮刀割奶酪如行云流水。這樣用刀,就是鷹旗軍中也找不出幾個來。他催馬走了一步,有心認識一下宣井童,卻聽見宣井童對風盈袖說:“奶酪還沒有烤過,要切了皮在鍋蓋上熱一頓飯的功夫,要不太硬……趕緊回去吧!晚了煮飯來不及?!弊允贾两K也沒有轉過臉來看他一眼。風盈袖提著那只籃子,看著宣井童走回屋去,心里總覺得不安。一直以來宣井童都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從沒有聽見過他催自己回家的。宣井童的脾氣還是那么的好,對她笑得還是那么真誠,然而他畢竟是走回屋子去了,都沒有寒暄兩句,順手把門也掩上了。難道阿童哥也是顧慮晦氣的么?風盈袖在門前站了一刻,想起等在一邊的路牽機來,笑吟吟地沖他舉了舉籃子,意思是“晚飯在這里啦!”路牽機催馬上前,伸手一拉風盈袖,那襲紅裙子就好像怒放的圓仔花一樣在空中轉了一下落在了馬背上。聽見馬蹄聲逐漸遠去,宣井童一顆冰窖里的心滾了一滾,終于落到無邊無際的太空里去了,整個人的氣力都抽得干干凈凈。他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聽椅子咔咔作響,原來這一下坐得太狠,生生把椅子給震裂了。水晶劫 六、宣井童帶風盈袖進村是犯眾怒的事情。路牽機的舉動突然,山上坳的人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夜才紛紛回過味來,很激憤地推舉鮑九去客棧彈壓這位青石來的大官。鮑九也覺得自己是身負眾望,打扮光鮮地沖到客棧里去講理,不料從客棧出來卻換了一副嘴臉。原來路牽機脾氣好得很,只是推說自己不知道村里的規矩,完了還很含蓄地點出來,山上坳的人認為守潭人進村會帶來霉運,可河絡不用到黃洋嶺上來,他們的水晶給這個村莊帶來的霉運反而更大。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鮑九想想山上坳也是氣數已盡,頓時連問罪的心思也沒有了。路牽機綿里藏針地道了一個歉,這事情就算完結,畢竟他是青石來的“高官”??墒歉鞣N關于路大人的小道消息卻在巷子里面長了八條腿似的飛竄。最初說的都是風盈袖:她坐在馬上的姿態大家都看得清楚。風盈袖雖然算不得美女,畢竟青春可人,路牽機要是動了心思也不奇怪。這樣的閑言碎語原本是眾人的最愛,只是幾個山上坳的姑娘咽不下氣去:烏騅馬固然在山上坳嚇得雞飛狗跳,騎士的翩翩風采卻是她們從來不曾見過的。大家還在猜測路大人怎么會看上阿袖這樣的鄉下丫頭,客棧里又傳出消息來說路牽機住到守潭人那里去了,難得的是風老爺爺也讓他住著。這一下越發熱鬧,村子里說什么的都有。自從見到河絡的北邙晶以后,還不曾有什么消息讓這個日漸消沉的村莊如此生氣勃勃。采晶是命根子,那是不能不關心的??墒秋L盈袖和路牽機都不是山上坳的人,眾人的矚目就純粹是看熱鬧。又過了幾日,村人說起路牽機來,曖昧的眼神都變成了茫然和惶恐。原來上山打獵的人看見風盈袖帶路牽機去了響水潭。誰能去響水潭,一向都是守潭人說了算??墒菑膩硪膊辉型馊诉M過響水潭,守潭人和繪影的干系太大,哪里肯讓生人進去。但是路牽機一定是去過了,還見到了繪影,因為他回來買馬料的時候人人都看見他臉上那層青色的水銹。這樣的水銹只有接觸過繪影的人才會有,山上坳家家都有采晶人,這水銹向來看得熟。外人去了響水潭!若是以往,村子里早就翻了天,那是山上坳的命脈。如今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懵懵懂懂地只是覺得有極大的陰影壓了過來。這天開始,關于路牽機的流言就漸漸稀少。過了半個月光景終于有人發現,路大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對于宣井童來說,這半個月的時間過得比半年還長,每天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那些采晶的日子,后院的沙地上一遍一遍也不知道寫了多少個“袖”字。阿袖的笑聲還是清晰的,可不知怎么面容忽然變得模糊,讓他背后一陣一陣地出冷汗。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發生的,他總也想不明白。一切都是好端端的,怎么幾天功夫,這個世界就調了一個個兒?然而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那日里風盈袖看著路牽機的目光他是看到的,這樣的目光不曾投射到他的身上。日子過得稀里糊涂,到了月末宣井童才猛地想起又是采晶的時候了??墒沁B鮑樹生都去青石謀生了,這一回,還有誰去?宣井童想到這里,慘然一笑。路牽機顯然已經離開了山上坳,風盈袖可也沒人看見過,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響水潭。想到這一層,宣井童的心思倒理得清楚了些。如果這輩子都是這樣過法,不如早點死掉算了。要不然,還得在地上畫多少個圈才算完?想一想路牽機的戰馬和甲胄,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在家里龜縮了半個月的原因。路牽機看起來也不比他大多少,倘若自己也是這樣的神氣,大概一早就沖到響水潭去向阿袖問個究竟了。一下子,先前鮑樹生說的話也涌進了心里,青石城正在募兵!宣井童拿定了主意。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背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正要爬上中天。他用力刻下最后一刀,仔細地把手里那塊小小的紫晶吹得干凈,滿意地凝視了一陣子,眼眶卻不知不覺有些發熱。正午時分了,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臥牛石上。阿袖怕是不會來。也許,阿袖已經不在這里。他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那塊紫晶收進懷里。身邊的四頭大角正在撕扯地上的草皮,聽見他起身,一起停下咀嚼,目光炯炯地望著他。宣井童抱了抱領頭那頭大角毛茸茸的大腦袋,說:“咱們走吧?!贝蠼菦]有動,兩只軟軟長長的耳朵豎了起來。香松林的那邊有極熟悉的歌聲響起來?!按呷顺鲩T雞亂啼,送人離別水東西。挽水西流想無法,從此不養五更雞?!痹瓉戆⑿錄]有走!宣井童忍不住跳了起來,嚇得幾頭大角后退了幾步。只是聽得兩句歌詞,他心里暗暗奇怪,怎么阿袖就知道自己要走呢?一時間滿腦袋都是稀奇古怪的念頭。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風盈袖紅艷艷的身影就出現在林中的小徑上。宣井童迎著向前走了幾步,卻猛然吃驚地站住了。就那么十幾天,風盈袖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睛沒有以往的光亮,又紅又腫,面頰枯瘦,下巴尖尖的。他幾乎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好容易壓下了這個念頭,卻聽見風盈袖說:“阿童哥,你可瘦了好多?!痹瓉硇皇钦J命,心中刀割一樣的難受,卻總記得自己是個男人,不管怎么傷心,眼淚也只是在眼眶里打個轉轉。聽見風盈袖這樣關切的一句,頓時嗓子里堵得厲害,再也按捺不住,才轉過身去,兩滴大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風盈袖嚇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話。宣井童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克制情緒,笑著說:“阿袖你還說我,自己也清瘦得厲害呢!”風盈袖低下頭去,并不作答。宣井童也知道不能再糾纏此事,清了清嗓子說:“阿袖啊……沒有人采晶啦!”風盈袖點點說:“知道啦!”兩個人再不說話,又沉默了一陣子,宣井童鼓足勇氣說:“我也不去拾晶菇了?!憋L盈袖抬起臉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幾頭馱滿了東西的大角,說:“知道啦?!闭f著眼睛又是失落又是傷悲。宣井童心頭一軟,幾乎就要說出“我在這里陪你”。定了定神,他終于沒有說出這句話,倒是咽了口唾沫說:“那我今天就走了?!憋L盈袖眼波流轉,看得宣井童一陣心虛,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念頭。嘆了一口氣,風盈袖說:“阿童哥,我送你走?!边@一回,沒有了路牽機的鮮衣怒馬撐腰,風盈袖走得倒是比先前還要從容。正午時分,街上的閑人不多,稀稀落落的那幾個看了一眼便又回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守潭人的魔咒似乎只有一次的效力,村人見過一次也就不奇怪了。這一路氣氛壓抑得很,若是以往這樣的時候,通往響水潭的道路上都是歡聲笑語。宣井童想得出神,臉上不由浮出笑意來。風盈袖見那笑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微笑著問:“阿童哥,可是想起以前采晶啦?”宣井童點點頭說:“我也不采晶,我也不管晶價,可是,那個時候大家歡歡喜喜地做著同一件事情,感覺可真是好!”“小時候大家一起抓蝴蝶也是好的呢!不過現在都長大了?!憋L盈袖的回答似乎文不對題,卻又意有所指。宣井童張口結舌,竟然接不上話。出了山上坳四里,就是十三里下山的棧道,那都是懸在絕壁上極窄極險的道路,宣井童不要風盈袖再送。風盈袖也不堅持,說:“阿童哥,山下面和山里不一樣……”宣井童聽她說得關切,忽然心里有氣,打斷她說:“知道的?!憋L盈袖被他一搶話頭,面上一紅,有些陰晴不定的樣子。宣井童沖口說出這一句來,馬上就后悔了,看著風盈袖卻說不出一句道歉的話來。他一只手在懷里掏啊掏的,把那塊紫晶摸了出來,謹慎地看著風盈袖的臉往她面前遞?!笆裁囱??”風盈袖問?!敖o你刻的?!毙粏≈韲嫡f。原來是一片紫晶刻的圓仔花葉子。宣井童實在不會雕晶,這片葉子看起來稚拙得很??墒撬墓Ψ蛳碌米?,葉子上一絲一脈的葉絡都清楚得很。風盈袖拿著那片晶看,手不由微微有些顫抖?;谢秀便钡?,她似乎記起遙遠的過去來,她坐在響水潭邊的青石上拈著一片枯黃的圓仔花的葉子眼淚汪汪地發呆。那已是久遠的事情了,現在她早已學會從容地看圓仔花開落,把那些幼稚的記憶都埋葬了。不料宣井童一直還記得。晶是好晶,掌心里的葉子剔透奪目,紫得媚人。風盈袖靜靜地凝視著那紫晶,緩緩開口:“阿童哥,你對我好,我怎么不知道?有時候啊,我也想,要是我能……”她臉紅了紅,斟酌了一下用詞,“能……能喜歡上阿童哥,那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爺爺對我說,繪影就算有壞運氣,可是我們祖祖輩輩都過得開心呢!只要想好好過就行?!彼A讼聛?。宣井童站在那里,一字一字地聽,想要把每個字都記到心里去?!鞍⑼?,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村里只有你真正不嫌棄我,事事寵著我由著我,我從來都記得。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又快活又放心。天氣好的時候,我也常??粗阍谖蓓斏戏瓡衲汤?,心里覺得特別踏實??墒?,”風盈袖接著說,“這種喜歡跟那種喜歡又不一樣,阿童哥你知道么?”她也不等宣井童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原來是不知道的。自從路大哥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想念一個人可以是這個樣子。路大哥是了不起的人物,可他到山上坳來只是為了打探響水潭的情形,那是因為青石城要打仗了。他對我好只是因為他需要進響水潭,事情一完他就走了。他的責任比我能想像的都大,不會留在這個地方??墒俏揖褪堑胗浰?,時時刻刻都想著他,再沒有別的念頭。要是那個時候他肯帶我走,我大概會把繪影都放在一邊的。你懂嗎?”如果半個月前宣井童還不能明白風盈袖的感受,這時候他可是再了解不過了。他想說“我懂”,可是風盈袖的話刺得他心里痛得發麻,哪里說得出話來。風盈袖望著連綿的群山,嘆了口氣:“阿童哥,這都是注定的。我這樣喜歡路大哥,可是我也喜歡你寵著我疼著我。要是你對我不好了,我的心里會很難過。這是不對的,我心里明白,可是我總也不愿意和你說清楚?!彼艘谎坌?,“阿童哥,你要是我親哥該有多好?可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敢跟你說,因為你一定會更加不開心……所以,最后你們都走了,那也是應該的?!甭犚婏L盈袖說到“親哥”的時候,宣井童覺得自己像是挨了一悶棍,可是挺一挺胸,他又站得直直的:“阿袖,路牽機是外面的人,他的眼界固然和我們的不一樣,可是有你這樣好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放棄的?我這次就要去青石了,見到他我要跟他說?!甭犓f得認真,風盈袖忍不住微笑搖頭:“我知道你當我是寶,可不是人人都是這樣的……”宣井童頓了一下,大聲說:“阿袖,只要你愿意,我總是會好好待你的?!憋L盈袖抬起頭,眼波如水,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宣井童的臉龐,那神情又是感動又是悲傷,好一陣才說:“阿童哥,我知道的。你好好的!不要惦記我?!鄙缴羡暝贈]有人采晶,供養守潭人的規矩就岌岌可危。宣井童這里也沒有什么余糧,只得帶了四架奶酪、晶菇打算去青石賣了換成糧食,托鮑樹生他們帶回來。想來想去,不放心的事情還多,只是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多說的余地。宣井童咬咬牙,不再去看風盈袖,趕著大角往棧道上走。走出幾百步遠回頭張望,只見風盈袖紅色的裙裾在山風里激烈地舞動著,揮著手正沖他大喊,隔得遠了聽不清楚,大概就是“小心”之類。他心頭一熱,雙手在嘴前卷了一個喇叭筒,用力喊:“到了青石我就去找他!”四頭大角被他嚇了一跳,撒開蹄子往前跑,棧道上都是叮叮當當的鈴鐺聲。山風呼嘯,也不知道風盈袖聽見了沒有。水晶劫 七、尚慕舟四百名騎士在中軍帳外列成一個方陣,黑色的盔甲遮蔽了他們和坐騎的全部身體。長槍如林,漆黑的槍身,漆黑的槍纓,只有槍尖在耀眼的日光中反射出讓人心驚的點點寒光。帶路的副將揮了揮手,那個方陣就整齊地從中間裂開,留出一條恰巧能容三匹馬并行的通道。那副將催動戰馬,先走入通道中去,尚慕舟微微一笑,輕輕夾了一下馬肚,也跟了上去。才走進那黑色的通道,兩邊的騎士齊齊大吼了一聲:“喝!”接著“咯嚓”一聲悶響,長槍交錯,這通道的上空頓時黯淡了下來。那副將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身子晃也沒有晃一下。尚慕舟的戰馬在早先的夜襲中折損了,這時候換的馬是筱千夏的花斑豹。馬雖然也是一等一的好馬,但是青石城主的坐騎什么時候見過戰陣?騎士們的一聲大吼嚇得那花斑豹猛地跳了一下,驚疑不定地站在那里,竟然不肯再走。像是要給這場面加點料,又是一聲聲的清嘯,那些騎士單手執槍,另一只手從鞘中抽出雪亮的馬刀。一眼望去,齊刷刷的果然好看。尚慕舟回頭望了路牽機一眼,路牽機手上好端端地捧著那只大紅描金的食盒,座下的烏騅依舊從容地邁著花步前行?!昂迷谑俏彝兄澈?,”路牽機笑著說,“要是你的話,該把好東西都灑了?!鄙心街蹞u搖頭,一臉無奈:“現在就看不上這匹花斑豹啦?”路牽機往前傾了傾身子,握著韁繩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烏騅的臉頰:“看上自然是看上了,不過打仗比不上我的烏騅?!眱蓚€人說說笑笑,全然沒有把兩邊殺氣騰騰的鐵浮屠重騎放在眼里。那副將也不回頭,臉上微微有些驚異的神情。離大帳還有十余步的距離,那副將已經翻身下馬,跪在帳前稟報:“公爺,青石使者到了?!笨跉忸H為尊敬,用語卻通俗得很。帳里面并沒有回答,那副將抬頭看了看,回身示意尚慕舟、路牽機下馬。路牽機有心露露身手,右腿一偏手一松,人已經站在了地上,快得讓人沒法看清,左手托著的食盒還是紋絲不動。帳里有人“啪啪”鼓掌,說:“好騎術?!甭曇羟謇?,正是項空月。尚慕舟的身子輕輕震了一下,這位項公子差不多是這三十里連營中他最忌憚的人之一。早知道今天會見到,他卻還是壓抑不住心頭的激動。路牽機在九原城不過半月,都沒跟項空月說過一句話,自然不熟悉他的聲音,只是見尚慕舟神色鄭重,心頭不忿。越過尚慕舟的身邊就往帳中走。才走出兩步,身邊有人低喝:“站住,不得帶兵刃進帳!”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銳風破空,來勢勁急,帳前衛士的兩柄長刀正一高一低,對著路牽機的肩膀和肚腹刺來,那速度力道絲毫沒有警告的意味。路牽機雖然爭強好勝,卻不是個莽撞的人,這樣闖入帳中本來是不妥的。不過尚慕舟心思也極敏捷,登時明白了路牽機的用意,搶上前去伸腳踏落長刀。左首的衛士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猛的一震,那柄長刀已經被尚慕舟踏在了腳下。路牽機面不改色,往前邁了一步,肩膀一歪,正撞上右首衛士的臂膀,左手依舊穩穩托著食盒。他的下手狠辣,一撞之下,竟然撞脫了那衛士的肩臼。那名衛士也是個狠角色,明明手上已經沒了力氣,還是死死抓著那長刀不放,側身擋在路牽機的面前。與此同時,哐啷哐啷刀聲不斷,另外幾名衛士顯然也是老手,僅僅是呼吸之間就逼入路牽機和尚慕舟身前三步,明晃晃的長刀鎖住了所有的出路。尚慕舟沉聲道:“方才魯莽了,姬公爺見諒?!闭f話間,和路牽機兩個同時急退。路牽機一挺身子,把身后持刀的衛士又撞了開去。他二人這次是信使,只配備了軟甲腰刀,退后時已就勢把自己的腰刀交在了最初那兩名衛士的手中??蓱z那兩名衛士也是軍中好手,手里多了一柄刀,卻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帳中沉默了一刻,有個高亢的聲音說:“尚慕舟,你現在出息得很啦!”聲音平淡,一點感情都聽不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接道:“進來吧?!闭窍⑥@和姬野,燮軍的三名首腦居然都在帳中。尚慕舟嘴邊露出一絲微笑,看來姬野還是很給面子的。帳篷是九撐十八柱的牛皮漆金帳,里面大得幾乎可以跑馬,中間卻只坐了五六人,顯得空曠得很。尚慕舟和路牽機走進帳來,恭恭敬敬地給中間那個年輕的武將躬身施禮,說:“見過王爺?!痹瓉砟蔷褪羌б傲?。息轅把短幾一拍,道:“還知道是王爺,也不跪下?!鄙心街鄣卣f:“甲胄在身?!奔б靶α诵?,擺手說:“原來也是不行大禮的,是不是,尚慕舟?”他說的自然是當年天驅七百將的時候眾天驅所行的軍禮。尚慕舟抬起頭來回答:“您是燮國王爵,慕舟不敢廢禮……當初行軍禮說的是‘鐵甲依然在’,如今只能和界大哥說了?!奔б暗难劬﹂W了一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很好……很好……”鷹旗軍固然自稱是真正的天驅,可是鷹首的指套還在姬野的手里,帳外那些鐵浮屠就是燮國天驅軍團最精銳的戰力,他們的口號也是“鐵甲依然在”,號稱是“天驅正統”。真假天驅的爭辯從三年前的九原易幟開始就是讓姬野切齒的話題,尚慕舟上來就提這檔子事情,大帳中的火藥味道頓時重了起來。姬野略一沉吟,問道:“尚慕舟,你跟了我多久?”尚慕舟想也不想就說:“沁陽之圍到九原易幟,差不多兩年半的光景?!薄皟赡臧肽?!”姬野長嘆了一口氣,“你可知道當年那些天驅還有多少在我麾下?”尚慕舟老老實實地說:“慕舟不知?!薄耙话僖皇呷?。你知道界明城那個鷹旗軍又有多少?”“三十一人?!鄙心街鄞鸬??!霸瓉磉@就是天驅正統了?!奔б靶α似饋?,不待尚慕舟爭辯,手指著帳外的鐵浮屠又問,“尚慕舟,你治軍的能力還在界明城之上。你來告訴我,這些人如何?”尚慕舟沉吟了一下:“沒有永寧道的好看。不過……”姬野拉下來的面孔略略松弛:“不過什么?”“不過永寧道的天驅軍團適合閱兵,而這些兵,慕舟以為可以打仗?!鄙心街垩哉Z保守,他說這些騎兵可以打仗的意思,就是說這是一支極厲害的軍隊了。方才過這些重騎的槍林,尚慕舟和路牽機表面輕松,實際上頗為震撼。如今的鐵浮屠與九原時期的大大不同。比如那些戰馬就都換了馬種,瀚州來的重馬比他們兩個的北陸良駒還要高出一個頭來。這種馬跑得不算快,卻最善負重。鐵浮屠換馬的緣由從他們的甲胄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九原易幟以后,姬野不再能獲得大批的河絡兵器,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淳國。這些黑甲樣式和當年界明城訂來的差不多,卻是中州精鍛的折鋼甲,分量比河絡造的甲胄重得多,厚度也增加了,配上全副馬鎧,防護力比鷹旗軍最精銳的左路游擊還要強。騎兵配一丈多長的長槍也是不曾看見的。這樣的長槍分量既重,穿透力也強。方才那些騎士單手持槍行禮,等他們兩個走過通道,槍林也沒有晃動過,可見騎士們臂力極強,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尚慕舟一向以為左路游擊可以算東陸最強的重騎,可是在鐵浮屠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認差距很大。聽到尚慕舟這么說,連息轅臉上也不由出現了一絲微笑。這支鐵浮屠總數不過七百,號稱天下無敵,正是他麾下的精銳?!澳阋仓浪麄兡艽蛘贪?!”姬野拖長了聲音,“那你看他們在鷹旗軍中可有敵手?”尚慕舟笑了起來:“王爺說笑了,說到打仗,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那我們現在早該遞上降表請王爺賜罪。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王爺您也早在沁陽就不在了。鐵浮屠雖然厲害,王爺可是打算驅使他們攻城么?”青石是古河絡遺城,號稱宛州第一堅城,青石城主筱千夏更是毫不慚愧地說:“青石之堅可稱三陸翹楚?!奔б皣侵两褚呀浾粋€月十六天,雖然大規模的攻城戰早在頭七日后就停止,試探性的襲擾卻一直不斷,青石易守難攻他是很清楚的。鐵浮屠再強,畢竟還是騎兵,不能飛上城頭。只要他們沖進城下百步,同樣是死路一條?!吧袑④妼η嗍欠赖故呛苡行判陌?!”項空月長身而起。尚慕舟盯著他看,五年多了,大家都不再是沁陽城里的毛頭小伙子,項空月卻依舊是那副白衣不染、出塵縹緲的樣子,俊美的面孔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暗恢历椘燔姷降子卸嗌偃笋R,可以讓你這樣有底氣?”尚慕舟閉口不言。他不是那種銳利如刀鋒的人物,面對項空月的時候,他寧可少說一句免得漏嘴,這個人的心思深沉得簡直可怕!“鷹旗軍號稱七千,我看有四千也就不錯了。筱千夏兩萬私兵加上扶風營五千,充其量也就是三萬人馬。尚將軍,我們這里放了二十萬大軍,你們怎么打?若說守城,青石城五萬居民加上三萬軍兵,糧草何來?這百里黃黍早耽擱了收割……”一直沉默著的路牽機突然高舉食盒,打斷了項空月的話:“界大哥讓我們送青石特產給姬王爺和項公子品嘗?!毕⑥@的臉上掠過了一絲愕然,隨即冷笑道:“界明城這個家伙倒會玩虛的?!彼戳搜奂б?,招了招手,“呈上來吧,看看青石產的是什么東西?!笔澈欣锖喓唵螁嗡纳?,一碟白一碟紅一碟青一碟黃,看著十分好看。息轅望了一眼尚慕舟,眼神里隱隱約約透著疑惑。項空月神態依舊從容,他伸手進去從那黃色的窩頭上掰了一塊放進嘴里咀嚼了一下,稍稍有些吃驚?!敖衲甑狞S黍?”他笑了笑,“搶收幾畝也不奇怪,可惜現在青石城外都是腐壞了的黃黍田?!毕⑥@這才明白過來,挖了一塊青色的涼粉送進嘴里,那是橡實面做的。青石又稱橡城,滿城都是亭亭如蓋的大橡樹,晚秋正是收獲橡實的季節。橡實涼粉十分滑爽,息轅忍不住又挖了一勺才說:“不錯,倒是挺好吃的,就是不耐餓……”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那碟紅色的是牡丹皮醉胭脂魚。項空月望著那碟魚,嘴里緩緩地念:“來醉莖深露,胭脂畫牡丹……想必這個就是六井的名產胭脂魚了?!鼻嗍牧吭露彘_始流三天的胭脂魚。那魚不過手指大小,色如胭脂,肥壯的魚身里多有脂肪,味道極美。傳說六井通海,胭脂魚是海底赤龜褪下的鱗甲變化而來的。流魚是子夜到天明的事情,六口井里滿滿的都是胭脂魚,滿得溢流出來,怎么撈也撈不完??墒且坏┨旃獯罅?,井里的魚就會驟然不知所蹤。白色的碟子里整整齊齊碼放著的是白切肉,一片片切得幾乎半透明,只有表皮粘連在一起。只是這肉有皮而無脂,也沒有尋常豬牛的肉紋肌理,看起來十分奇怪。項空月的臉色終于微微變了,對姬野說:“大概是晶菇,中州叫做息肉的東西?!鄙心街埸c頭稱是:“項公子博聞強識。這就是晶菇,土人也叫它晶肉。青石城里家家都在水缸里養一塊,可以長到桌面大小,若是割了一塊來吃……”“一夜就會長回來是吧?”姬野也有些好奇,“我以前也聽過,只當是傳說呢?!彼昧艘黄夥诺阶炖?,“味道倒是不壞,跟豬肉似的?!彼鋈徽诡佉恍?,“如此說來,界明城是打算安安穩穩地在青石城里守下去了?”尚慕舟說:“公爺這邊二十萬大軍,吃飯也不容易??!說起來,永寧道沙場秋點兵,十一月初四下的大雪……”姬野朗聲長笑:“你這家伙,還真會懷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替我謝謝界明城的這盒吃食!既然你們覺得可以守,不妨守下去。既然你們糧食充裕,嘿嘿……”他望了一眼項空月,“不妨再多救濟些沒打上秋糧的農人吧!”水晶劫 八、路牽機宛州十城,青石占了好幾個“最”字:最北、最老、最小,也有人說是最安逸的。與中州不同,宛州少戰事,城池結構自成一格,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無疆之城。從衡玉到白水,這些繁華的大城都是沒有城墻的,淮安也不過是在中心有一座格局窘迫的子城而已。青石卻是一個例外。不知道多少年前,河絡取了南暮山的石材造就了當時的王都,也就是今天的青石。以今人的眼光來看,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浩大工程。河絡留下的惟一一個完整的城池恰巧處在中宛交通的咽喉,歷代商會、城主都重兵事,百多年的經營加上河絡的精心布局,青石一直都有“宛州門戶”之稱。雖然說是十城中最小的一個,但是整個青石三萬人家都在七丈高的厚厚城墻后面,這在宛州是絕無僅有的。青石本地物產并不豐美。一南一北分別是黃洋嶺和南暮山,向東則是險惡的莫合山,去城不過百里。城市本身倒是造在了平原上,只是這百里平原上只有一條壞水河。青石城臨水而立,一條兩丈寬的護城河都是從壞水河引來的活水。壞水河顧名思義,河水人不能飲,也少魚蝦,若是用來灌溉,土地就鹽堿了。壞水河入海極寬,每個月十五海水倒灌,可以過青石二十里。因為這個緣故,青石周圍土地貧瘠,只能種植不怕堿的黃黍。臨夏堂在城東南九里,這是堪稱東陸數一數二的大馬場。平原上沒有什么居民,倒是南暮山上的柑橘、板栗頗負盛名,很有些山中村鎮。本來這樣的地方不宜居住,罔論建城。河絡卻偏偏有這樣的本領,在城中掘出六口井來。說是井,都有丈許的井口,六井連綿相通。主井大而方,更是有半間屋子大小。井中都是好甜水,取之不盡,不但養活了青石這十余萬的人口,也造就了胭脂魚、晶菇這樣的名產來。河絡設計得精巧,青石城里面不但水道密布,更分明渠暗溝。初一十五的時候,平井出水洶涌,抽掉井口的柵板,井水就滿滿溢出明渠來,把城里的街道沖刷一遍。所有的街道都是左手明渠右手暗溝,井水這一沖,臟污了的青石街道便又亮得耀眼,青得迷人了。這也是青石城名字的由來。盡管是古久美麗的名城,因為偏離了宛州經濟運作的動脈建水,青石城在宛州的地位說不上多高。要不是正處在中宛交通的要道上,這個城市大概會逐漸淪為二流。從姬野的角度看來,欲下宛州必然先取青石,這也是沒有懸念的:雖然青石是歷史上從未陷落過的宛州第一堅城,可這也是宛州惟一的堅城,陷青石則宛州不攻而破;城外百里平川最適合運用騎兵,而騎軍正是姬野最得意的軍力;青石城主筱千夏是宛州商會中抗拒歲募最堅決的一個,私底下跟鷹旗軍勾勾搭搭也不怎么遮掩;最妙的是青石本身只是作為交通樞紐而存在,就算打壞了也不至于傷及宛州大局。威帝十二年七月,燮軍二十萬兵發青石。這個時候,永寧道的草已經黃得透了,青石城外的黃黍才剛剛低下頭來。三次強攻過后,姬野才發現原來燮軍的攻堅能力還是比野戰弱了許多。他倒不急,從天啟到霍北都是流言的天下,這一仗拖上幾天未必就是壞事。天驅軍團的鐵騎在黃黍田里奔馳,鷹旗軍的游擊也頻頻出擊,交戰或有勝負,這滿地的黃黍可都實實在在爛在了地里。一個多月的功夫,鷹旗軍徹底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燮軍不過是在東門和西門各設大營一座,就已經把青石城困死了。尚慕舟和路牽機出使的前三天,燮軍在壞水河口剛剛截獲淮安來的糧船。以青石的存糧,想養活八萬兵士和居民實在是荒誕得很,姬野兩次以箭書催促筱千夏和界明城獻城求生了,可是界明城硬朗得很,派了尚慕舟和路牽機送來這樣一個食盒示威。雖然姬野對界明城的牛脾氣再了解不過,也還是被這個天真的舉動給氣樂了。從燮軍的大營出來,路牽機覺得心里不是很踏實,姬野說的那句話讓他琢磨不透。不管是界明城還是筱千夏都沒有打算用那個食盒讓姬野打消困守的念頭。不過糧食的難題也真的不像姬野所期望的那樣嚴峻,斷斷續續地搶收黃黍和外購糧草的動作在燮軍離開九原的消息一傳出就展開了,同時青石城內也開始對糧食進行配給。姬野和項空月一直以為青石城里還是拉家帶口的八萬居民,卻不知道疏散人口的行動已經進行了將近半年。對于這一戰,筱千夏的準備比姬野更加充分。就眼下的情形來看,再守上一個月甚至兩個月也不是不可能的。一個月后,燮國進入冬季,下宛州的道路崎嶇難行,二十萬大軍的補給只怕比青石更為麻煩。如果這一個月姬野沒有什么主動的攻擊,青石之圍應該可以自然緩解。惟一的問題是鷹旗軍的戰馬已經開始失去戰力。不過,失去外圍陣地的情況下,騎兵對于守城戰的幫助也不是那么大。問題在于,要是項空月果然像尚慕舟說的那樣神通廣大,這些事情又怎么會瞞得過他的眼睛?路牽機用力地想了好一陣子,覺得惟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還是水源。青石六井的水源是一條不知流向的地下長河,就目前所探知的情況來看,方圓百里惟一可能和這條地下河相關的就只有他剛去過的響水潭了??删退阚栖娨仓懒隧懰?,沒有風盈袖的歌聲他們又怎么進得去?都是胡思亂想吧!想起風盈袖,路牽機的心頭突然熱了一熱。從九原城開始的戎馬生涯顛沛流離,他算不上一個守身如玉的君子,雖然還不至于貪花好色,但這些年來經歷的女子也著實不少??墒前⑿涫悄敲吹牟煌?,純得好像童年時候的一個微笑,讓他心里隱隱作痛。刀口舐血的日子過得多了,幾乎也就成為了習慣,他差不多忘記了自己那么做的理由。和阿袖相處的那幾天,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是需要守護的。只有時時地去想,才不至于麻木。見過繪影以后,他原本應該立即返回青石,可是他差一點就膩在了那里,忘記了自己在青石的職責。離開響水潭的時候,他還是笑得爽朗:“阿袖,等我打完了這一仗便回來看你?!彼浀蔑L盈袖害羞點頭的神情,不舍而又期盼。從頭到尾,那個女孩子都沒有問他要過一個字,可是他知道自己把一些東西留在了那里。風盈袖不知道這一點,路牽機自己也是回到青石以后才明白?!跋胧裁茨??”尚慕舟正在琢磨姬野的應對,回首看見身邊這位素以智謀聞名的同袍一臉沉思,不由出聲詢問。路牽機一抬首,正迎上尚慕舟滿含憂慮的目光。他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哪怕陽光明媚,山坡上開滿鮮花。姬野說尚慕舟治軍在界明城之上,路牽機不能同意。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心思手段,單是界明城那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就足以讓最緊張的士兵松開握得太緊的兵刃。跟了界明城那么久,就是路牽機也沒有把握確認界明城到底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跋搿甭窢繖C浮起了一絲微笑,“老尚,你跟嫂子算不算一見鐘情呢?”尚慕舟和阿零是鷹旗軍中的神仙眷侶。一個是“鷹旗雙杰”之一,界明城的老搭檔,說是鷹旗軍幕后的黑手也不為過;一個是鷹旗軍中第一美人,傳奇一般的巫舞者。尚慕舟遇見阿零的那場巫妖峒惡斗是鷹旗軍中最膾炙人口的傳奇,軍中男兒哪個沒有幾分英雄救美的幻想呢?尚慕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猜測著路牽機又在轉什么壞點子,并不回答。雙腿一夾,花斑豹“嗖”地竄上了吊橋。路牽機喪氣地望著尚慕舟的背影,拍拍烏騅的脖子:“咱們不跟他比,不就是跑得快么?”事情來得很快。從姬野營中回來不過三日,一大早的,西關門的氣氛忽然緊張起來。路牽機在望山門上值守,隔著橡樹青蔥的半座青石城自然看不見西關門那邊的動靜??墒浅侵旭R蹄紛沓,背插紅旗的青石令兵在青石街道上來來去去,一看就知道有事情發生。路牽機把防務交代給扶風營的范西文,跳上馬往界明城住的市恩堂跑,路上截住一個令兵就問:“怎么回事?”那令兵跑得急,幾乎被他揪下馬來,咽了口唾沫才說:“西關門,西關門那里有很多人?!甭窢繖C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個青石的令兵果然不上路,話都說不清楚,比鷹旗軍的差得遠了。那令兵定了定心神,這次說得流暢了許多:“早上西關門外忽然多了許多營帳,總有萬把人,也不是燮軍,看起來古怪得很,界將軍和筱城主都過去了?!彼⌒牡乜戳搜勐窢繖C,顯然認得他,“路將軍,界將軍沒有召集會議呢!”鷹旗軍習慣野戰,守城也是頭一遭。這次駐守青石,界明城尤其強調各司其職,無令不得擅離職守。路牽機“哼”了一聲,點頭說:“你去吧?!钡艮D馬頭往望山門走,腦子里都是見姬野時他說的那句話。想到令兵方才那句“不是燮軍”,忍不住“啊”了一聲,心中霍然開朗。自從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鷹旗軍的斥候派得少了許多。這些日子燮軍在大營后面的動作都不能掌握。不過把零零星星的情報匯集起來,總是可以看出燮軍的小股部隊活躍得很,黃洋嶺和南暮山上都出現了赤旅的蹤跡。燮國多山嶺,赤旅本來精于山地戰,可是兩山去城甚遠,地勢又險惡,藏不住重兵,姬野派赤旅上山未免顯得有些奇怪。路牽機起初的猜測是項空月多疑,后來也想到大概和水源有關。青石六井的名氣太響,不管誰打青石都不能不打這個主意。對于水源問題,路牽機十分放心,就是機會真有那么巧,姬野發現了響水潭,他們也還是沒有辦法對付繪影。等到西關門出現了那么多的人,路牽機才想明白,原來赤旅那些斥候未必是找水源去的,那些山民才是他們的目標。平原上沒有水源,青石的農人大多住在城邊,戰事初起的時候不是走了就是退入了青石。黃洋嶺倒也罷了,南暮山號稱是宛州的桔園,山上的村落實在不少。姬野這次用兵掐準了黃黍收割的季節,正是針對糧食而來。困住青石不說,把山上的人都往青石趕,也是增加守城負擔的好辦法。只是,路牽機微微一笑,這個辦法雖然不錯,破解起來也很容易:只要不開城門,山民就成了姬野的問題。何況青石現在是是非之地,那些山民用刀子趕著也未必愿意進來。還沒走到望山門下,旁邊忽然躥出一個人來,一把抓住烏騅的韁繩。烏騅是久經戰陣的老馬,這一下突然被生人抓住,又驚又怒,連連嘶鳴著后退。路牽機臉色一變,手一抖,手中的破月刀已經朝那人的手臂削了下去。路牽機自認刀法比界明城或許略有不足,跟尚慕舟相比只怕還要強些,反正尚慕舟稱著的是槍法。這一刀應對突襲,又急又狠,滿有志在必得的意思。不料那人反應好快,手腕一翻,一柄冷森森尺把長的短刀貼著破月削了過來,只是才推了半把,那刀上力氣就收盡了。中州、宛州幾年的仗打下來,路牽機所見刀法極多,這樣沒有章法而又變化極速的短刀倒是頭一回見到,心里隱隱約約又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見那短刀的主人收手,他也收住了刀勢??戳艘谎圻@個一身勁裝的扶風營斥候,路牽機的眉毛揚了起來:“宣井童么?”宣井童顯然沒有想到路牽機知道他的名字,愣了一愣。路牽機微微一笑:“你來了青石,不錯呀!你的刀法很好,要不要……”宣井童卻不理會他,逼近半步,啞聲說:“你到底喜不喜歡阿袖?”水晶劫 九、路牽機宣井童問得沒頭沒腦,臉上滿是惶急,嘴唇干裂,一條條都是血口子,若是換了別人還以為他是失心瘋??墒锹窢繖C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心頭一沉已經想到來由,一把抓住宣井童的肩頭問:“阿袖也在那里么?”宣井童用力點頭,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大聲說:“路牽機,阿袖待你這樣好……你要救她?!甭窢繖C聽他說得凄厲,心下微感奇怪,說:“當然要救,你別著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臉色變了,一顆心冰涼一片,盯著宣井童的眼睛問:“是不是筱城主不讓那些人進城?”宣井童是拾晶菇的出身,雖然沒有練習過武技,峭壁練出來的身手刀法卻十分可觀。到青石的時候正好趕上燮軍南下,他賣了大角直奔募野兵的地方,稍顯身手,不過三日就進了扶風營。青石城不大,又都在軍中,宣井童見到路牽機的機會其實很多。只是大軍壓境,青石軍民都在生死線上,就算宣井童這樣不諳世事的人也知道眼下不是問阿袖之事的好時機。雖然軍中有令不得散布赤旅上山的流言,可這消息卻“撞”到了宣井童頭上。界明城沒有閑著,鷹旗的騎兵不好用,就把扶風營身手利落的本地人一批一批放出去做斥候。宣井童是黃洋嶺上的人,正好被派上這樣一件差事。他出城不久就看見燮軍一批一批押著山民下山。他心中掛念風盈袖,一路躲躲藏藏狂奔到山上坳,但還是去得晚了。山上坳狼藉一片,整個村子都空了。守潭人的小屋也不例外。宣井童呆了半晌,想起那些山民,便折回去跟了他們一路。到了青石,西關門外就是燮軍大營駐地,山民們就像牲口一樣被圈養著,藏在大營后面。宣井童在大營外伏了兩夜,奈何燮軍守備森嚴,他根本混不進去,只是心里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昨夜山民被驅趕著往西關門前走,上萬亂哄哄的人影里面,宣井童終于恍惚瞥見了一角紅裙。黎明時分,宣井童攀上城墻回到青石,急匆匆地只想去找駱七笙,卻看見西關門城頭已經忙成了一片。來來去去的令兵一道一道地發布命令,筱千夏的弓箭手和扶風營的床弩都往西關門趕。他抓了一個扶風營的弟兄打聽消息,那家伙卻只知道上面說有惡仗要打。燮軍的用意,以宣井童的腦袋是想不明白的。西關門守軍的調度,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緣由??墒?,再糊涂的人也能看出來,西關門完全是大戰前的氣氛,一旦仗打起來,那些夾在青石和燮軍中間的山民只有死路一條。宣井童越想越怕,幾乎嚇得哭出來,總算絞盡腦汁想起了路牽機。他知道路牽機是鷹旗軍的重要人物,便把心底的一線生機都放在了他身上?!爸灰芫瘸霭⑿鋪?,我便從此躲得遠遠的,再也不看他們一眼?!毙?。筱千夏自然不肯放那些山民進來,路牽機心里明白得很。若是他坐在筱千夏的位置上,只怕也是一樣的決定。茲事體大,牽涉遠不是放這些山民進城逃生那么簡單??v然是算無遺策的路牽機,急切間也拿不出好辦法來。他握著刀柄的手抓了放,放了抓,想到山民夾在兩路大軍中間的慘狀,背上涼涼的一片冷汗。宣井童見他猶疑,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冷了下來,后退幾步往地上啐了一口,笑道:“可惜阿袖一片真心?!鞭D身大步離去。沒有走得兩步,忽然覺得胸中氣悶,咳了一下,嘴里咸咸的都是血腥味道。他吐掉滿口的鮮血,心里想,要是能陪著阿袖一起死了,那倒也不錯。這一想,腳步竟然輕快了許多??纯此臉幼?,路牽機也知道了宣井童的念頭,臉上不由一寒:他也是堂堂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怎么可能連一個女孩子都救不出來,那可真是不如一個扶風營的新兵了?!罢咀??!甭窢繖C喊。宣井童扭過頭來,一點表情也沒有?!澳悴灰胤鲲L營了,就留在望山門吧?!甭窢繖C道,“我跟駱七笙打個招呼。要救阿袖,也不是你一條命就能換來的?!彼ба?,“我還真不信我們救不出阿袖來,就在今夜?!睂τ诼窢繖C的承諾,宣井童并不真的存著指望,他點點頭說:“那便好?!迸まD身又往回走,顯然沒有放棄自己的打算。烏騅馬被勒住了嚼子,四只馬蹄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來回踏得火星亂濺。路牽機看著那個倔強的少年人一步一步消失在街角,心中不知道是妒忌還是什么,竟然有些空空落落。一直到了黃昏時分,令兵才給望山門帶來口頭簡報,只有一句話:“著路牽機移交望山門防衛于范西文?!币矝]有交代移交防務后的派置。路牽機和范西文交換了一眼不安的視線,明白是上面出了問題。一起在望山門呆了那么多日子,兩個人其實也沒有多少可以交接的。范西文把路牽機送到城下,張口問他:“去哪里?”路牽機把長槍在馬鞍邊掛好,一身重裝,明顯是要出戰的裝扮,苦笑道:“你說去哪里?”范西文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頭:“不過是些山民,倒弄得我們自己亂了陣腳……路兄,您是仔細的人,見了界將軍和筱城主當善言之?,F在這個時候,亂不起??!”路牽機也不回答,心想:“你要知道我夜里去闖山民的營地豈不是更亂?”西關門上聚集了鷹旗軍幾乎所有的高階將領,倒沒有讓人看了心慌的大隊游擊。城外隱隱約約有人號哭,數量還不少??磥硎巧矫裨噲D進城,和守軍起了些沖突,路牽機的心多少定了些。以界明城的性格,這個當口和筱千夏沖突的可能性實在太小。收攏諸將的意思大半是要給筱千夏一個交待。他張望了一下,看見水磨奧努正扶著女墻用力往外看,過去拍了他一下問:“到底怎么回事?”水磨奧努拿手指一指城外:“你自己看?!甭窢繖C看了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護城河里浮滿了死尸,大概有一百來具,身上遍插雕翎。那些山民現在都遠遠地躲在城外三五里的地方,嗚咽不斷,聽起來十分凄慘。他原來也想到會有山民急于進城,城頭的守軍也必然驅趕。西關門的守將是扶風營統領邡亞銅,聽說是個厲害的角色,不想下手如此狠辣。鷹旗軍在西關門派駐的副將是神箭索隱,這時候正五花大綁地單膝跪在地上,身邊兩名扶風營的長刀手眼睛血紅,一臉的兇神惡煞??吹竭@里路牽機已經明白了大半,悄聲對水磨奧努說:“是不是索神箭又對那些山民心軟了?!彼W努吐吐舌頭道:“難怪人家都說你一肚子主意,這樣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索隱他豈止心軟,他動手把邡亞銅的兩個親衛都給廢啦!”路牽機臉色一沉。鷹旗軍與扶風營的關系本來微妙,這個時候出這種事情可是再糟糕不過。他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山民,想到風盈袖也在他們中間,心頭一陣陣地起火。諸將在囤兵洞里落座,一雙雙眼睛都盯著界明城和筱千夏。扶風營也是野兵,卻比筱千夏的私兵還要親信。這官司最后要落在鷹旗軍和青石城主的身上。筱千夏站起身來,走到索隱身邊給他松綁,索隱鼻中輕哼了一聲,竟是毫不領情。筱千夏也不在意,對諸將拱一拱手說:“今天這樁事情責任不在邡將軍和索將軍,在我和界帥。索將軍,綁你到現在你也多擔待,臨陣不遵將令……”索隱大聲道:“不錯,不遵將令殺頭也是應該的??墒勤鷣嗐~他……”界明城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索隱,一樁事只論一樁事。邡將軍雖然過激,也是他權責范圍內的事情,不可混為一談。筱城主說得對,今天這個事情主要還是我們猶豫不決,發出的命令含糊不清?!甭窢繖C聽得暗暗心焦,本來對待山民的關鍵在于“放”還是“防”,兩個字差別懸殊??傮w上看,應該是沒有太大機會放他們進來??墒窃谏项^明確之前,各門守將還有些空間可以機動,要是界明城把話說清楚了,對于他營救風盈袖也是大大不利。筱千夏嘆了一口氣:“南暮山、黃洋嶺都是青石治下,這些山民說是青石的也沒錯。城下枉死的這百余條人命,我作為青石城主,難辭其咎……”說到這里,眼中微微淚光閃動,面上沉痛之極??墒墙酉聛碓挿逡晦D,“可若是因為這一萬山民失陷了青石,城中十萬生民的性命又該由誰擔待?宛州數百萬人的命運又該由誰擔待?筱千夏不敢以一念之仁置千萬性命于不顧。這個責任,在座諸位只怕也沒人挑得起來?!比巳硕贾兰б坝帽谎@???墒前褢饒鐾獾纳矫穸既^來,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有些出格。鷹旗軍一向不承認姬野是天驅的首領,就因為他太不吝于犧牲他人的性命和尊嚴??墒侨缃?,姬野把鷹旗軍也逼到這樣一個兩難的境地,各人心頭交戰,倉促間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索隱梗著脖子說:“起碼放些老弱病殘進來,一人少吃一口飯也養得起。你們說,少這一口飯難道就餓死了么?”路牽機搖搖頭,這個索隱雖然神箭無雙,性子卻總還是天真單純,只想到了這幾天的吃飯問題。當然,首先就是糧食,青石圍城,界明城固然沒有能力正面對抗姬野,燮軍鐵騎想要沖破城墻也難得很。雙方都清楚得很,這一仗,主要是看誰耗得住。筱千夏總算準備充分,界明城也安排得細致。即便如此,是否能扛到燮軍的補給出現問題也還是未定之數。忽然增加這一萬多張嘴,青石的糧食就更加捉襟見肘。姬野當時笑對食盒,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就算沒有糧食的問題,也沒人敢擔保這一萬多人都是山民。只要放進了百十個燮軍的探子,青石的城墻再怎么堅固,城防也是岌岌可危。為了肅清奸細,筱千夏的功夫從初夏就開始做了。真要放人進來,不是前功盡棄?最后一條,西關門的大營里起碼有五千騎兵,鐵浮屠也部署在這里。面對如此強敵,西關門若是一開,關不關得住就難說得很。然而話說回來,“放”還是“防”才是最關鍵的決定,定了下來才可以根據這三項一一圖之。果然,筱千夏苦笑了一下,問界明城:“界帥,您說是不是就餓死了?”界明城皺著眉頭,良久方說:“這難說得很?!彼f難說得很,自然是承認這一萬人有吃死青石的可能。門口腳步聲響,一名什長拿著枝無頭箭走了進來,說是燮軍投書。筱千夏伸手接過,看得直搖頭說:“這人倒是寫的好文字?!鞭D手遞給了界明城,界明城看了一眼就說:“項空月寫的?!表椏赵嘛L流才子,這一封投書也是寫得四平八穩,開頭就是:“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大大咧咧擺了一通“上治以民生為重”的道理。其實宛州文風頗勝,只是筱千夏好武厭文,在宛州城主中算是一個異數。界明城是行吟者出身,讀這種東西倒不費勁,一邊看一邊就說給諸將聽。項空月對于西關門守軍射殺山民的行為“驚駭莫名”,卻又不直指守軍的過錯,只是強調兩軍交戰不涉黎民的道理。接著話鋒一轉,“月聞黃洋嶺多梯田,土人乏馴畜,乃以甜醴誘山牛之幼畜……”這個風俗路牽機在山上坳就聽過。冬季農閑,黃洋嶺上的農人用酒糟引誘山牛的幼仔攀上極高極險處的梯田,然后掘斷來路,用酒糟養著。開春的時候,那些小牛都長得壯大,修好了來路它們也不敢下來,于是一輩子就在那塊梯田里面老老實實地耕作。那書簡里說完了這個故事,竟然沒有下文。水磨奧努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終于忍不住問道:“那是什么意思?”路牽機小聲說:“意思是說,你們這些鷹旗軍啊,是不是也上到一個下不來的高度難以自處了?”說著心中竟然一驚,不知道哪里來的恐懼,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水磨奧努想了一會兒,拍了一下大腿,說:“我知道了,那個‘項月亮’是激我們把山民們都放進來呢!”界明城微微點頭,意態逐漸堅決了起來:“不錯,既然他要激我們放山民進來,那果然是不能讓那些人進城的?!彼麟[“噌”的一下跳了起來,大聲說:“界大哥!若是這樣,我們跟姬野還有什么分別?”諸將目光炯炯地瞪著界明城,多半都是一樣的心思。水晶劫 十、宣井童宣井童決定夜里到山民的營帳里去找風盈袖。整個下午他都在磨刀?,F在除了那柄薄薄的采菇刀,扶風營還給他發了一柄又長又大的樸刀。這柄刀的質地很一般,但他還是把它磨得雪亮。其實夜晚出城碰不到燮軍也就罷了,要是碰到的話,再多帶二十把刀也沒有什么分別??墒遣荒サ队帜茏鍪裁茨??要是不磨刀的話,他會想著阿袖在亂軍中的模樣想到發狂。黃昏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斥候隊的佰長到處尋找他們的副統領駱七笙。因為邡亞銅鎮守西關門,駱七笙成為了青石城內所有扶風營部隊的長官。失蹤的不止駱七笙一個,幾名副將秘術師也走得干干凈凈,駐扎在文廟的千余號扶風營野兵中居然只有一個醫官算是高階將領。那佰長正在惶恐的時候看見邡亞銅撤了下來。在跟著邡亞銅一起下來的扶風營士兵中,宣井童很意外地見到了鮑樹生。鮑樹生的臉色非常差。邡亞銅下令弓箭手射擊的時候,他看見中箭倒下的山民里面有一個是柿子壟的老泥。這讓他不能不擔心后面的人群中還有他的父母家人?!拔麝P門這個事情,要不是鷹旗軍的索神箭攔著,還能再死上幾百人,”他強打精神給宣井童解釋,“可是筱城主只是派了駱統領上去替換南統領,索神箭就被一擼到底,現在還在西關門上當弓箭手呢!”“阿生……”宣井童的聲音發顫,“那些射倒的人里只有老泥一個是認識的么?”“嗯,”鮑樹生點點頭,“阿童你別亂猜,跑在頭里的都是青壯漢子,阿袖和我爹媽要是在他們中間的話,應該都甩在后頭呢!”他用力寬慰宣井童,其實是在寬慰自己?!皩α?,現在每個城門都把鷹旗軍的守將換成了副將,上次那個來過咱們村子的路牽機現在在西關門當副將呢!”他松了口氣,“駱統領就沒有邡統領那么嚴峻,路副將跟咱們多少也有些關系,要再有什么事情,不能下手那么黑吧?”消息聽起來不壞,路牽機統率著鷹旗軍實力最強悍的左路游擊,現在又正好守在西關門,要是他真肯為阿袖出力……不過宣井童決定把路牽機暫時忘卻,想起那張猶疑不定的臉,他就替阿袖不值:“怎么會看上這樣的人呢?雖然他生得倒是好看?!蔽麝P門的守衛比以往多了一倍,城樓上森冷地架著五臺金色的床弩,小兒手臂般粗細的箭矢饑渴地望著遠處的篝火和營帳,宣井童看得心里發寒。在城頭上來來回回走了一遭,他也沒想好朝哪個方向去。從城墻上望過去,山民的營帳混亂不堪,好像沼澤里叢生的荊棘。不管怎么樣,他知道不能從西關門出城,防衛太嚴密了。他雖沒有出入城門的令牌,但對采晶菇出身的他來說,高高的城墻卻不是一個障礙。下城墻的時候,宣井童被攔住了?!澳闶悄膫€隊的?”一名鷹旗軍的武士敏感地望著他,“出示令牌?!毙钢成系牧钇旖o他看,扶風營的令兵全城通行無阻?!罢艺l?”那武士依然不肯放行?!罢椅业??!瘪R道的一半都沒在城墻的陰影里,路牽機就從那里走了出來。路牽機騎在烏騅上,一人一馬都著重甲,放下面具的頭盔遮蓋了他的面容。他看起來和一個重裝的游擊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宣井童知道是他。對面連綿的營帳里,有著把這兩個陌生人連接在一起的紐帶?!澳恪毙瘺]能掩飾住自己的吃驚。他沒有指望路牽機什么,可是方才路牽機給他解圍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暗暗期盼著援手。路牽機點點頭:“你也該知道命令,不能讓他們進來?!彼氖直蹌澚艘粋€圈子,指向城墻之外,滿身藍色的鋼甲發出悅耳的撞擊聲?!澳悄愦蛩阍趺崔k?”宣井童看路牽機的裝束,心中又點起了一絲希望?!皼]說不能出去,”路牽機無所謂地說。他已經仔細想過,界明城的命令只說不能放人進來,卻還是留了一些空隙。界明城沒有告訴諸將他的打算,但是人人都知道不是那么簡單:鷹旗軍停止出擊已經有十天了,接下來的幾天里,只怕又有惡仗要打?,F在西關門在他和駱七笙的手里,要帶著風盈袖混進來也不是不可能的?!澳愦蛩阍趺崔k?”面具后閃亮的眼睛凝視著連皮鎧都沒有穿的少年人。宣井童答不上來。一萬多的山民里面怎么找到阿袖他沒有想;找到了怎么帶她出來他也沒有想;就算是帶了出來,要怎樣游過深深的護城河攀上高聳的城墻,他也沒有想。很多事情都不能想得太多,要不然還沒有開始就先氣餒了。路牽機點了點頭,伸出手:“上來吧,我帶你出城?!毙纯茨侵还阡摷字械氖直?,搖搖頭道:“我自有辦法出去?!闭f著腿一蹬,躍上了女墻。主將和令兵在城頭交談,周圍的士兵沒有留意。忽然看見那令兵跳上箭垛,身形一閃栽下城去,臨近的幾個士兵忍不住大聲驚呼,一時間,城墻上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路牽機也吃了一驚,催馬走到女墻邊探頭張望。只見宣井童背著樸刀,手足并用,竟然從容不迫地從那光溜溜的城墻上攀了下去。這些士兵哪里見過這樣的本領,紛紛鼓噪了起來。幾名弓箭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路牽機,路牽機擺手示意不用管,低下頭來想:“這個宣井童還真有兩下子?!瘪樒唧弦脖惑@動了,沖到路牽機面前大聲詢問:“怎么回事?”居然盔甲整齊,連弓弦也絞上了,顯然這一覺睡得人不解甲馬不卸鞍。路牽機本來也沒有打算對駱七笙隱瞞意圖,他可沒有宣井童這樣上下絕壁的本領,開門放吊橋不可能繞過駱七笙。略一沉吟,他對駱七笙說:“七哥,那山民中有一個人是非救不可的?!瘪樒唧仙裆殴值乜粗?,良久,才揮揮手道:“不要逞強,不行就趕緊逃回來?!甭窢繖C本來準備好好跟駱七笙說個來龍去脈,連響水潭的繪影都要搬出來。青石水脈牽涉生死,估計駱七笙也不敢輕忽。不料駱七笙這樣爽快,他反覺得有些窘迫了,只好說:“七哥放心,我有分寸?!瘪樒唧喜唏R走到門樓前,對城門口的一名士兵做了個手勢,“軋軋”聲響,那是吊橋正在被放下來。他并不回頭,語聲中微帶笑意:“倒想看看那女子有多出色?!边@話說出來,路牽機差點摔下馬,沒有聽說過駱七笙會讀心術的。他定定心神,對駱七笙行了個軍禮,說:“鐵甲依然在?!蹦鞘潜砻髯约翰⒎侵粸樗嚼?。駱七笙回禮肅然道:“依然在!”吊橋并沒放平。路牽機用力一夾馬肚,烏騅一聲嘶鳴,奮力躍了出去。那一刻回頭張望,駱七笙還在城頭注視。路牽機暗暗地想,原來姬野這一手用得果然漂亮,筱千夏和界明城的命令雖然出于無奈,畢竟還是給守軍埋下了一顆釘子。山民的營帳外竟然沒有燮軍的崗哨,宣井童雖然意外,倒也樂得不去多想。他把樸刀卸了下來,夜色里看起來與那些山民也就相差不遠,行走在或倒或伏的眾人間偶然招來幾句惡毒的咒罵,卻沒有人想到這是青石城里來的人。其實山民們哪里有營帳,有人帶了層布單就用樹枝挑起來權做個帳篷,多數人被燮軍趕出來的時候連吃食都沒有來得及帶上,更不用說被褥了,亂哄哄地倒了一地。宣井童在幾叢明明滅滅的篝火邊轉了一圈,哪里看得清這許多面容,心中忽然虛了。要挨個看過一萬多人得花多少時間?起碼不是一個晚上可以做到的。想到了這一層,他再也沒有力氣,跪坐在地上,眼前空白一片。他閉上眼睛,用力回憶風盈袖的點點滴滴,心思忽然清明起來,只是覺得阿袖就在西北角上,深一步淺一步地往那里走去,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人。夜風中有笛聲破空,那笛聲并不高亢,舒柔婉轉,在耳邊縈繞不去,竟然是黃洋嶺上人人都會傳唱的《圓仔花》。宣井童聽得入神,也不知道多少回憶翻翻滾滾地涌進眼底,幾乎忘記了前行。他身邊的幾個山民大約也是黃洋嶺來的,這時候都坐直了身子在那里聆聽,聽到動情處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落。忽然,遠處隱隱約約有歌聲應和,那聲音聽著好生熟悉?!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宣井童一陣狂喜,胸口熱了一下,撒開腿狂奔起來。眼角的余光里面,遠遠一人一騎也在朝風盈袖的方向奔馳。身邊的人都惶惶不可終日,風盈袖的心思卻定得很。從黃洋嶺下來,她和其他人一樣的戰戰兢兢,可是到了青石城外,她就再也不怕。就像其他那些下山的人一樣,宣井童去了青石以后再沒有消息,村里的人說那是因為青石在打仗,從燮國來的兵馬把青石城圍困了起來。那些燮國穿著紅色皮甲的軍兵,他們也都看見了,一個一個都是那樣的兇惡可怕。而傳言說,山下的燮軍更加可怕,而且有三十萬那么多。三十萬人,是個什么概念,即使山上坳最有見識的鮑九也想象不出來,青石那么大的一個城,也不過十萬的人口??墒锹反蟾缇驮谇嗍?,都快兩個月了,青石城還是好好地站在那里,三十萬燮軍又如何?那些燮軍一個也進不去。她知道路大哥會來救她,村里的人都說路大哥是大官,他手下有許多比燮軍還要強悍的武士,最后會把所有的人都救出來。下午有不好的消息傳來,青石的守軍竟然放箭射殺了許多涌向城墻的山民。那時候,路大哥一定不在那里,風盈袖相信。她一點都不擔心,就像以往在小屋前那樣等待路牽機的到來??墒堑崖暯K于響起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渾身戰抖,連話都說不出來。晚風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好一陣子,她才猛醒過來似的放聲歌唱。路牽機勒住戰馬,那個嬌俏的紅色身影正立在篝火之前。篝火明滅,映出她臉上一道一道晶瑩的淚痕。他推起了頭盔上的面具,心頭滾燙。就在躍出城門那一剎那,他才忽然明白,原來風盈袖在他心里的位置是這樣的深,他還以為可以用職責和距離去阻隔,可是稍一撣拂,那雙笑吟吟的眼睛就把身前的林林總總都埋葬了。他翻身下馬,風盈袖的紅裙好像火焰一樣地飄了過來。這樣的環境中,她的紅裙居然還是這樣一塵不染。懷中的人溫暖真實,隔著河絡打造的堅固鋼甲,路牽機也能感受到那身體里“怦怦”跳動的心。他回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城頭,柔聲對風盈袖說:“阿袖!阿袖!我帶你走?!辈贿h處的陰影里,一雙眸子黯淡下來。宣井童轉頭注視燮軍大營,那里依舊燈火通明。水晶劫 十一、風盈袖“路大哥,你來了就好?!憋L盈袖忍住眼淚,努力平靜下來,“我們都已經斷糧了,要是你再不來,就要餓死人啦!”她緊緊抱住路牽機的胳膊,“快帶我們進城吧!”“還有村子里的人?”路牽機看著風盈袖的手指指向跳躍的篝火,火堆后面是星星點點期盼的目光。先前相處下來,他當然知道阿袖是個心腸極好的女孩子??墒?,山上坳的人對她這樣不好,他著實沒有想到阿袖會在這個時刻為那些人出頭?!斑@里的人呀!他們都是山里人,不是細作,也不是打仗的?!憋L盈袖有些著急,把小臂抬了一抬,手指掠過茫茫的夜色。這下路牽機真的愣住了,好一陣子,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驚訝,他沒有察覺風盈袖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他扶著風盈袖柔軟的肩頭,試圖尋找可以說服風盈袖的借口?!鞍⑿?,”他尷尬地咳嗽了一下,“你們這么多人被趕到這里來,界帥和筱城主早就知道啦!現在我們有個辦法,但是沒有那么快……”風盈袖抓住路牽機的手臂,鋼甲冰涼,她的手指捏得發白:“有辦法了么?怎么辦?怎么辦?”原本因為激動而暈紅了的雙頰在夜色里也顯得那樣鮮艷?!斑馈睙o數念頭飛速地掠過路牽機的心頭,就是在西關門的囤兵洞內,他也沒有這樣的緊迫感,“是這樣,后面就是燮軍的大營……”他遲疑地說,“這許多人動起來……”風盈袖的身子在路牽機吞吞吐吐的言語里慢慢僵硬,她輕輕把路牽機的身子推開了些,柔聲問他:“路大哥,你今天來是光打算帶我走么?”路牽機看著她清澈的目光,咬著牙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城里的糧食不夠這許多人吃的,放大家進去最后要一起餓死?!薄翱墒恰憋L盈袖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頓了頓,眼神飄向極高極遠的天幕,“路大哥,那個時候,你在大松樹下給我講故事,講那些打仗的事情。你跟我說,打仗跟打仗是不一樣的。真正的天驅武士是守護這大地的人,不會踐踏著無辜者的鮮血前行。你說那句話的時候啊,路大哥……”她臉上滿是憧憬的神色。路牽機的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喃喃地說:“如果大家一并死個干凈,也不用守護什么了……”這句話在囤兵洞里聽著理直氣壯,從自己嘴里說出來,聲音卻越來越低,“現在筱城主的命令……”他看看風盈袖的臉色,阿袖依舊是酒窩深深,鋼甲上反射出的篝火映在她臉上,淡淡的一片青色,顯得瘦削了許多。路牽機看見她嘴上大大的一個水泡,可見這兩天急得狠了。他心頭一軟,鎖著眉頭再也說不下去。其實路牽機單人匹馬深夜前來,風盈袖這樣精靈的人物,如何猜不到他的尷尬??匆娐窢繖C這樣為難,她也知道自己莽撞,努力展顏一笑:“路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這些天,我都不害怕,就是等得好心焦?!憋L盈袖不是國色天香的女孩子,難得笑容最是甜美,這情景眼淚汪汪地笑起來,就是鐵人看了也要心動。她在路牽機的胸前埋下頭去,喃喃地說:“你來了我有多開心!就是現在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甭窢繖C身子一震,沒有想到風盈袖已經用情如此?!爸皇?,”風盈袖接著說,“你們是了不起的天驅武士,當真沒有辦法救救他們么?路大哥,我求求你了?!卑狄怪泻孟褚粋€霹靂打下,路牽機仿佛又看見了永寧道那條泥濘小徑上飛揚的鷹旗和界明城騎著白馬的身影,那曾經是他們的理想,難道現在不是了么?他眺望著東方的原野,心頭滾燙一片,好像整個人都在燃燒,左手的韁繩里幾乎都要擰出水來。不錯,硯山渡,壞水河接入護城河的地方。模模糊糊的,有個想法浮了上來,一點一點脫去陰影,變得清晰了?!鞍⑿?!你放心?!甭窢繖C激動得不能自已,聲音也微微有些戰抖,“明天,最多后天,我一定把這些山民帶出去,就算不能進青石,一定也是活路?!憋L盈袖的身子動也不動,依然緊緊貼在他的胸前,細小的肩頭微微抖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抬起臉來,白瓷一樣的臉頰上都是淚痕。但是她笑得那樣燦爛:“我知道你會的,路大哥。你最了不起!”就算路牽機的臉皮不薄,這時候也有些發熱,幾乎要伸手去摸一摸。既然下了決心,他心下也就踏實了,低頭問風盈袖:“爺爺呢?我先帶你們兩個進城吧!明天我們要來很多人才能把其余的人帶走?!憋L盈袖抬頭道:“爺爺已經不在啦!”路牽機愣了一下,看她竟然沒有太多的悲哀。原來守潭人生生死死都是尋常,風盈袖小小年紀,也已經慣了,一時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心下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還沒有開口,果然聽見風盈袖說:“我不進城。路大哥。明天我們一起走吧!”她從頸子上摘下一塊藍瑩瑩的石頭來,對路牽機說,“好多人都生病啦!正好用得著我?!比羰秋L盈袖不肯進城,晚上可不就是白來了?若是城中有所動作,千軍萬馬的去哪里找她?路牽機急得連汗都出來了,可是風盈袖神態堅決,不像是可以說服的樣子。路牽機還待勸說,風盈袖忽然臉上一紅,湊過臉來在他耳邊說:“路大哥,我是你的人,不會跑掉的?!闭f著兩片溫軟的嘴唇印在了他的面頰上。這下路牽機再也說不出話來,滿心都是柔情蜜意。風盈袖大聲說:“你要來接我?!甭窢繖C點頭說:“好!”翻身上馬,催動烏騅,朝青石跑了回去。跑出很遠回頭一看,火堆邊上的那個紅色身影還是清晰可辨。路牽機一向以為自己堅強,這時候臉上卻濕淋淋的滿是淚水?!鞍⑿?!明天就回來接你?!彼蛔忠活D地在心中狂呼?!澳莻€人是誰?”火堆邊的山民們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幾天的混亂,這個營地里的人早已不是原來的自然村落,東一個西一個誰也不認得誰,若是一家老少還在一起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這堆篝火邊上,除了咳嗽不斷的鮑九,再沒有一個山上坳的人,也就不認得裹在重甲里的武士?!奥反蟾缡曲椘燔?,他是天驅武士?!憋L盈袖驕傲地說,“他會救我們出去!”對于這個答案,山民們的反應并不一致。天驅武士是什么人?身后的燮軍大營里明明就有天驅的旗幟飄揚,可叫人怎么分得清?就算路牽機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士,他也不過孤身一人,何況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了。然而,漸漸失去希望的時候,這樣的一句話畢竟還是吊起了許多人的精神。他們和風盈袖一樣癡癡地望著路牽機消失的方向,好像會看見太陽從那里升起來。鮑九見風盈袖走到自己身邊,苦笑了一下:“阿袖姑娘,你實在是應該跟路大人走的?!闭f著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氣都喘不上來。這幾天人人的性命都在生死之間,山上坳的那些規矩早被拋在了腦后。尤其鮑九被嚇了一下,出了山上坳就高燒不退,若不是風盈袖照顧他,鮑九可能已經倒在了路上。風盈袖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說:“九伯,你莫急。路大哥說話算話,他說能救大家就一定能救?!闭f著端起一只杯子來。鮑九就著風盈袖的手喝了口渾濁的水,安靜了下來,嘆了口氣,低聲說:“路大人能做主么?這青石是筱千夏的還是路牽機的?他也不過是個卒子而已,能趁夜來救你已經是莫大的情分,你要他救大家,嘿嘿……”他連連搖頭,“從山上下來那么多天,糧食早都吃完了,都不用說糧食,便是把飲水一斷大家就都完蛋了。你以為燮軍每天送些殘羹剩飯過來是好心么?我這樣一個老頭子都看得出來的事情,城里面那么多大官怎么不明白?就說是進城……”他的目光順著篝火緩緩掃了一圈,“你以為這里全都是咱們山里人么?”風盈袖垂下頭去,半晌又抬起頭:“九伯你是有見識的人,你說的事情我不明白,可是路大哥既然答應救我們出去,就一定有辦法?!被鸸饫?,一張白生生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的動搖?!昂煤煤谩滨U九又長嘆一口氣,“你信他就好。年輕的時候啊……”他斷了這個話頭,認認真真對風盈袖說,“若是路大人明天還是這樣來,你就跟他去吧!不要管我們了?!憋L盈袖笑笑,也不爭辯,扶著鮑九躺下。鮑九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這時候除了路牽機的話,她再也聽不進別人的。天漸漸亮起來,又漸漸暗下去,青石城里卻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風盈袖還是拿著那塊冰炔救治著傷病的山民。那原本是塊極其昂貴的上品冰炔,還曾經被晉北的秘術師加持過,卻也經不起風盈袖這樣用法,眼看著藍瑩瑩的光彩慢慢黯淡了下去。風盈袖有時候也停下手來眺望西關門的方向,可要是沒看見什么她也并不著急,還是繼續做她的事情。路牽機來過了,他說了要帶這里的山民出去,他一定會做到。又是一個白天,又是一個黑夜。整整兩天,路牽機沒有一點消息。倒是燮軍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尋常的氣息,大營里面亂哄哄的人聲不斷。送來的糧食和水也越發少了,山民的營帳里到處都是有氣無力的呻吟聲。更奇怪的是,明明沒有什么走動,風盈袖這堆篝火邊上的人也在悄悄變換,到了天黑的時候已經有了七八個陌生的青壯男子。風盈袖似乎沒有注意,鮑九心里卻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那些男子臉上骯臟,卻不像是山民這般餓扁了的模樣,身邊長長短短的還有不少包袱。要是路牽機還是單人匹馬地前來,這次別說是風盈袖,只怕他自己也走不成了。鮑九望著高高低低的破爛營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也不知道這些山民里面,有多少是燮軍的細作。風盈袖終于有點著急。她不是懷疑路牽機改了主意,不過鮑九說的道理,她也想得明白。只是擔心自己前天夜里逼路牽機逼得太狠,怕是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出來,連自己也被陷住了?!鞍⑿浒?!”后半夜里,鮑九呻吟了起來,風盈袖慌忙跑了過去,這兩天燮軍送來的飯食都有些發餿,風盈袖自己沒有吃上幾口,都顧著鮑九,可他的情形越發的差?!鞍⑿浒?!”鮑九有氣無力地說,眼睛倒很有神氣,“你看看那幾個人,他們的樣子好生古怪,大概都是燮軍的探子,你要小心?!痹瓉硭茄b的?!拔抑??!憋L盈袖早注意到這些山民不大對勁,只是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路大哥也看得出來的?!甭窢繖C若是看得出來,他們自然就沒有什么威脅,風盈袖這樣想?!笆墙心阈⌒??!滨U九輕聲說,“這兩天青石城里太安靜啦,比以前都安靜,路大人可能真要整出個什么事情來。他要真是來了,留心那些探子抓你要挾路大人。你年輕,腿腳便利,到時候只管快跑就是,不要管我啦!”營帳的東邊忽然騷動了起來,亂哄哄的一片。那幾個燮軍的探子猛然挺直了身子,抓緊身邊的包袱往東邊眺望。流言好像冬天的野火,瞬間就燒到了這里?!按蠹亿s緊往東跑,到了壞水河邊就沒事了!”“硯山渡,硯山渡?!薄皦乃舆呌星嗍能婈?!”“那里有飯吃!”這些消息把熟睡中的人們猛然震醒。這些沒有了氣力的山民忽然就像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跳了起來。沒有一頓飯的功夫,山民紛紛掀倒了營帳,像洪水一樣地朝著壞水河流去。風盈袖用力扶起鮑九。鮑九惡狠狠地咒罵著她:“你這個災星,不要碰我!叫你走??!早叫你走聽見沒有??!”風盈袖充耳不聞,扶著鮑九一步一步跟著人流往前走。她的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那些探子塞得滿滿的,別的山民倒也擠不到她。喧囂里面忽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笛聲傳出來,風盈袖停了下來,又委屈又歡喜地對鮑九說:“九伯,你聽!你聽!”再也守不住那副鎮定的神色,眼里水汪汪的都是淚光。鮑九也停下了咒罵,側耳傾聽,面上浮出一絲喜色,說:“阿袖好孩子,不要管我啦!趕緊去找路大人……”風盈袖挺起胸來,高聲地唱:“圓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這許多天的勞累,風盈袖的嗓子早都啞了,就是用出渾身的氣力,又怎么能蓋過這嘈雜的人聲去?!扮I鏘鏘”,身邊幾聲清鳴,那些燮軍紛紛拔刀在手,一雙雙眼睛忙忙碌碌到處搜尋?!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忽然有很嘹亮的男聲接了上來,那聲音又亮又深,不知道傳出去多遠?!鞍⑼??!憋L盈袖又驚又喜地轉過身來,宣井童正站在她的身后高唱。只是瞬息之間,那些燮軍就都倒在了地上,好像連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笛聲清晰了些,遠遠的,一騎武士正朝著這個方向奔來。水晶劫 十二、宣井童宣井童心跳得厲害,殺人果然比采晶菇要辛苦得多??此菩性屏魉囊坏稁缀鹾谋M了他全部的體力。那歌聲往高處撐了一撐,驟然落了下來,他唱不動了。馬蹄聲在面前不遠處停下,一片幽藍的微光好像矗立在涌動的洪水之中,那是重甲的騎士。為首的一名騎士掀起了面具,熾熱的目光掃過風盈袖激動的面容,人卻沒有縱馬過來。他沖宣井童微微一頷首,手中的長槍指了指宣井童手中的刀?!霸缰滥阌泻玫斗??!甭窢繖C微笑著說,“好好照顧阿袖?!币膊坏刃饛?,竟然調轉馬頭,朝著人潮涌動的方向直沖了下去。這一場仗牽涉太大,幾乎要投入全部的鷹旗和一小半青石私兵。筱千夏和界明城明里雖然還是一團和氣,但是臺面下的對立人人看得明白,沒有個三五天是做不出筱千夏所要的萬全計劃了??墒窃儆腥逄?,那些饑餓的山民只怕站都站不起來,還談什么計劃?筱千夏等得,青石等得,可是路牽機等不得。三十一名重裝的左路游擊,這是路牽機能帶出來的全部人馬。偷來的令符已經派假冒的令兵發去了所有該去的地方,但是誰也不知道到底能調動多少兵力。放他出城的駱七笙也是擔著腦袋落地的危險:三十一名左路游擊出城,便是瞎子也知道。區區三十一人,要當整整一支軍隊來用。何止如此,就算路牽機這一路走得再順,也還是要看硯山渡的戰局。硯山渡兩次惡戰,眼下在燮軍手中,前些天他們才在那里截了淮安來的糧船。若是崔羅石到時候拿不下硯山渡,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徒費人命。操不上的心,路牽機只能不操,他狠狠地踢著馬肚,烏騅幾乎飛一般地跑了起來?!奥反蟾?!”風盈袖驚呼了起來,路牽機連頭也沒有回一下。這樣嘈雜的人聲,他或許沒有聽出這一聲驚呼里的失望與震驚。宣井童默默地看著那鋼藍的甲胄轉眼消失在人群里面,他扶住風盈袖和鮑九搖搖欲墜的身軀,嘶啞著聲音說:“只有三十一個人?!薄班??”風盈袖沒有聽明白?!坝螕?,一共只有三十一名游擊?!毙钢窢繖C消失的方向,神情慘淡。他的目力和刀法都是采晶菇的時候練出來的,沒有差錯的可能?!翱取取滨U九咳嗽了起來,“這位路大人還真是敢拼命。阿袖,你跟著阿童走吧!我是不行了?!睆倪@里到硯山渡整整二十七里路,背后的燮軍大營里面是完整的天驅軍團和四萬名赤旅,三十一名游擊要為這上萬名饑寒交迫混亂不堪的山民開路,說是九死一生也太樂觀了。就算山民真的可以走到硯山渡,不知道還剩下幾條活命?路牽機如此發動,想必也是無可奈何。他不帶風盈袖走,因為夾在山民中間,多少還有一線生機吧!只是人人的脖子都架在刀口上,這一線生機又能多出多少?宣井童望了一眼眼淚汪汪的風盈袖,幾乎要伸出手去幫她擦拭淚水?!鞍⑿?,”他喃喃地說,“不要怕。我總在你身邊的,便是我死了,也要護你周全?!彼衷趺粗?,此時風盈袖的心中也是差不多的念頭:“是生,是死,我跟著你!”只是這話是對路牽機說的。燮軍大營里旌旗招展,角聲不斷。山民一直在燮軍的監視之下,他們本來就是對付青石守軍的香餌,大營里當然有著一整套的應變方案。只是山民沒有按預想地往青石跑,而是向東狂奔,息轅多少有些意外。七隊赤旅在號角聲中沖出營門,赭紅的皮甲在黯淡的月光下泛出死血的顏色來。天驅軍團從容地在營外列陣,對面前驚慌奔過的山民置若罔聞。這些人就是跑得再快,又怎么比得過赤旅天下聞名的腳力,更不用說天驅軍團的精甲重騎了。真正讓息轅關心的是鷹旗軍的用意。收到的消息說只有三四十名鷹旗游擊沖在山民的最前面,雖然那可能是最精銳的左路游擊,可是這么些人還不夠給天驅軍團塞牙縫的。除了超過平常三倍的斥候四處奔走,所有的人馬都靜靜地守在營前,耐心地等待。這是最黑暗的時刻,再過不久天邊就要發白,一切就會真相大白?!芭榕榕?!”身后響起一連串的巨響。宣井童回頭張望,“是虎林門?!彼行┟曰?,虎林門外沒有燮軍的營盤,不知道為什么青石守軍會從那里出城。這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刻,除了號炮墜落的零星火光,什么也看不見?!八麄冮_城門了么?”風盈袖急迫地問。宣井童黯然搖了搖頭,若真要開城門,當然是開西關門最便捷了?!扒懊孢@樣安靜……”風盈袖不無擔憂地說,“也不知道路大哥怎么樣了?!毙男念^像是被帶毒的小針扎了一下,先是刺痛,然后就窩窩囊囊地脹了起來。他用力吸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來:“安靜總是好的,大家都還在走。若是前面打了起來,路大哥那么點人馬,可也難為他了?!闭f出“路大哥”三個字,倒不如他想像的那樣難。風盈袖抱歉地望著宣井童,她知道在這里說路牽機的事情并不合適??沙寺窢繖C,她又有什么可以問、可以說?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宣井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并不看她,腳下加快了些。青石城外多是黃黍田,因為圍城的關系,一多半都爛在了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十分難走。前面的山民走得慢,然而從黃黍田中踩出了一條路來,后面的人就走得快了。奔逃的山民在中間擠在了一塊,走得是越發慢了。眼看天邊正一點一點發白,前面的人也才不過走到壩頭門外七八里的位置,離硯山渡還遠?!芭椤钡囊宦?,又是號炮??墒沁@次的號炮與虎林門外的不同,才炸了一聲,硯山渡那邊就響了震天的殺聲。幾乎是緊接著,遠遠的又響起了兩聲號炮。那是青石城的另一邊,聽不出是哪一處的城門,可正是對著姬野大營的方向。宣井童的眉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不過是個新兵,怎么猜得出其中的利害?即便如此,他的身子也微微戰抖起來。這一場仗,絕不是路牽機那三十一個游擊那么簡單。他不知道會打得多大,可是青石守軍既然下了本錢,他們逃生的希望就大得多?!翱炫馨?!”他用力托了托鮑九的胳膊,另一只手伸給風盈袖,“我們都要活下來?!憋L盈袖用力點了點頭,她的臉紅得透了,額頭上滿是汗珠。是的,她很清楚,就是因為她的話,路牽機調了一城的兵馬來救她。只要有一線生機,她也不會放棄。她要好好活下來,他們都要。過了這一關,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難得住他們?天,終于亮起來了。沉寂已久的燮軍也開始動作,變化的旗幟下,一路路兵馬各奔東西。硯山渡殺聲沉寂了一陣子,又高昂了起來。燮軍大營后面也是亂哄哄的喊殺聲,不知道打成了什么樣子。宣井童很希望自己能夠高高站在城頭,這樣就可以看清正在發生的事情。其實看清形勢對他們也沒有什么幫助,四面八方都是人。先前宣井童還要提防燮軍的探子,這時候人擠人個個自顧不暇,他只能盡力用背脊為風盈袖擋住不知從何處伸來的腿腳。前進的步伐一再受阻。就是傻子也可以想見路牽機和他的游擊正在刀頭濺血,讓人吃驚的是,燮軍的阻擊看起來并不堅決,不多時,人群又重新移動起來。他們通過的地方橫七豎八地倒了不少尸體,赭紅色的皮甲上滿是泥污。這是赤旅!風盈袖失神地點點頭,五指緊緊扣著宣井童的手。驚慌的眼神茫茫然地在移動的人腿叢林間搜索。她的力氣竟然這樣大,宣井童從來不知道?!胺判?,他們沒有擋住游擊?!毙瘜︼L盈袖說,路上沒有騎士和戰馬的尸體?!班?!”風盈袖應了一聲,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人群就在這時候停住了?!翱茨?!”有人高呼。一只手臂,兩只手臂,樹林一樣的手臂都指著硯山渡的方向。硯山渡的殺聲已經漸漸沉寂下來,隔著那么遠,也能看見那個小山丘上飄揚的旗幟。瀉出地平線的第一線陽光從山丘的后面照過來,在風中獵獵飛揚的旗幟好像透明一般,這是鷹旗軍的青旗。鷹旗軍已經拿下了硯山渡!沉寂了片刻,山民們開始歡呼。硯山渡就在眼前,已經是青石守軍掌握之中的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了那線陽光。那個被朝陽照亮了的山丘上,就是活路。但是前進的方向忽然更改?,F在落在人流后面的宣井童也能看見那些領頭的游擊武士幾乎是轉了九十度,調頭往青石奔去。山民們張大了嘴,看著拖得越來越長的人流涌向壩頭門的方向?!霸趺戳??”風盈袖一臉的迷惘。宣井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茫然地搖頭。鮑九喘了口氣:“怕是來不及了?!薄笆裁??”身邊的人都在問?!澳銈兏杏X不到么?”鮑九指指地面。停下來,才能發現地面很有節奏地微微震動,非常沉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宣井童轉過身來。遠遠的是一列黑色的騎兵,中間黑色的戰旗上好大的一團火焰,是一個“息”字。鐵浮屠沒有放蹄飛奔,他們只是一步一步地前進。嗒嗒嗒嗒,那種節奏催人欲睡,讓人難以察覺他們正逐步放開步伐?!皻?!”黑色的騎兵忽然高呼,整齊得好像是一個人喊出來的。一早上各處的殺聲也不如這一嗓子響亮。逼人的殺意就在這一聲怒吼里逼近山民。風盈袖的身子晃了晃?!安慌??!毙f,他的聲音微微發抖。當兵不到三個月,他見過幾個左路游擊,就以為是了不起的威風,可是和這些鐵浮屠的殺氣相比,幾乎顯得幼稚。他也害怕?!拔麝P門開了!”有人在指。西關門果然開了,吊橋放了一半,跳下了四匹戰馬,最后那名騎士的手中也是青旗飄揚?!敖鐜浢??”鮑九指著旗上的“界”字問宣井童?!按蟾攀前??”宣井童從來沒有看見過界明城的旗幟,可是只有四騎出關,這個事實讓他口中發苦。除非界明城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否則四個騎士怎么可能擋住天下最重的騎兵——七百玄甲鐵浮屠呢?鐵浮屠也是一樣的想法吧?沒有人往界明城那邊看上一樣,只是一步一步往山民這邊追來。宣井童終于醒悟了,他用力拉了一下風盈袖:“快跑??!”龐大的山民隊伍一時跟不上頭里的變化,正在彎曲成一道巨大的半弧。人人都想快跑,可是再快也快不過身后的鐵騎。青石城外也非一馬平川,溝溝坎坎縱橫交錯。老人孩子和婦人夾在壯年中間,壩頭門外的原野上滿滿的一片,呼喊聲像瘟疫一樣在青石城頭蔓延?!凹影褎?!”宣井童用力托住鮑九的左臂。以病弱的身子急奔了那么久,鮑九已經不行了,嘴角都是白沫,眼睛也睜不開來?!熬攀?,再堅持一下。你看你看,”他指著停在了壩頭門外的游擊,“路牽機已經到城門下了,我們就要進城了?!毕袷菍λ膶捨康某靶?,背后傳來的馬蹄聲忽然變了,不再那么從容。一波連著一波,急促得很。面前的塵土都在馬蹄聲里紛紛震落?!熬让?!”不知道是誰開始呼救,每一個人都迅速地學會了傳播這無益的呼號??謶志鹑×松矫駛兊男?,他們的步伐零亂,像沒頭蒼蠅那樣地亂撞。幾乎是在一瞬間,洶涌的人流中一個又一個的人跌倒在地?!鞍⑼纭彪S著風盈袖的驚呼,宣井童的右手忽然一松。他把精力大多放在鮑九身上,只怕鮑九摔倒了風盈袖不肯離去,不料風盈袖竟然被人流擠散了?!鞍⑿?!阿袖!”他聲嘶力竭地喊?!鞍⑼?,在這……”風盈袖的呼聲忽然中斷,他的心沉了下去。水晶劫 十三、路牽機同樣嘴里發苦的是路牽機。他本該覺得高興才是。這樣的一場戰事絕不是他那幾個假令牌所能引發的,單從投入的兵力來看就遠超過鷹旗軍的全部。雖然是倉促發動的計劃,他也不能指望有更完美的安排,可是勝利偏偏就擦身而過?;⒘珠T的疑兵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七百鐵浮屠竟然對著山民們沖了過來,這樣的結果有誰能夠想到?他扭頭看看那支黑色的鐵流。那些鐵浮屠都不用沖擊,嚇也把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山民給嚇死了?!胺诺鯓?!”他對著城頭高呼?!绑愠侵?、界帥有令,一人一騎不得入城?!眽晤^門上的守軍規規矩矩地回答?!敖袠桥R川出來說話!”路牽機自然知道和這些校尉說不通,點名要壩頭門的守將。樓臨川是扶風營的將領。因為壩頭門不是青石要害,他的階級并不高,人又隨和,平時和路牽機也有交往。不料話音未落,女墻后探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路統領,我出來說話行不行?”長眉入鬢,不怒自威的面容,正是青石城主筱千夏。路牽機暗暗叫苦,可是回頭看一看正在步步逼近的鐵浮屠,實在不敢耽擱,硬著頭皮跳下烏騅給筱千夏施了一個禮道:“筱城主,還請下令開門吧!再不開可就晚了?!斌闱牡哪樕埠茈y看:“路將軍既然知道時間可貴,還不快走?崔羅石已經拿下硯山渡了?!甭窢繖C心頭的火一下就竄了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強自壓著性子指著身后的滾滾煙塵:“還請筱城主憐恤山民疲憊,他們跑不過燮軍的戰馬??!萬勿意氣!”筱千夏怒極,長嘯了一聲道:“原來還是我意氣?路牽機,你只知道身后有山民,知不知道這壩頭門后面是青石十萬軍民?”他也指向山民后面的鐵浮屠,“我開了城門,誰能擋得住……”路牽機截口道:“路某愿以死相阻?!彼h視了一下身邊的游擊。這都是他最可靠的部下,方才幾番接戰都沒有遇上硬手,這時候一個個都是渾身浴血,然而銳氣還足得很,聽見路牽機這么說,齊齊舉手說:“愿以死相阻?!薄耙运老嘧??”筱千夏搖搖頭,“那是鐵浮屠!你們填進去,連個聲響都不會出,還阻個什么?”他放緩了聲調,“路將軍不要耽誤時間,帶著山民沿著護城河走,城頭的弓箭強駑自當為你們壓制追兵?!边@次冷笑的是路牽機了:“弓箭強駑?筱城主,那是鐵浮屠!”話音未落,忽然覺得腳下忽然震得厲害,他心頭一顫,就聽見城頭有人驚呼:“過來了過來了!”這是鐵浮屠換成了攻擊的步伐,朝著山民沖過來了。雖然看不真切,連綿的慘呼也已經說明后面的山民正相互踐踏,也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路牽機膝頭一軟,跪了下去,言語間只剩求肯:“筱城主,求求你,放他們進去吧!路某愿以人頭擔保壩頭門不失?!彼那榧な?,滿面都是淚水,跪在那里連連磕頭,也不管頭上血流如注。筱千夏臉色鐵青:“路牽機,你還在這里跟我磨!你擔保得了什么?難道你的一顆頭顱便有我青石十萬顆頭顱那么金貴?難道我筱千夏是為了自己不失面子?你私自調兵出城,我可責怪過你一句沒有,滿城的軍民說你一個不是了沒有?留在壩頭門前的性命寶貴,硯山渡的漢子們難道就是白死的?路牽機,你不要逼我,快走!快走!”他手一舉,身后一片閃爍的寒光,弓箭手們都已箭在弦上。馬蹄聲越來越近,哭喊聲也越發嘹亮。路牽機面如死灰,知道沒有余地,站起身跳上戰馬。他心中激憤,再沒有一絲疲倦傷痛的意思。烏騅在城門下耀武揚威地走了一個圈子,被他勒住。他手里的長槍遙遙指著筱千夏:“筱千夏,你記??!若是我能留下命來,必然叫你償還今日的血債!”槍尖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圈子,指向硯山渡的方向,“小可,你帶他們繼續走?!甭窢繖C與筱千夏隔空交談,人人聽得清楚。小可也知道沒有幸存的道理,臉上悲憤莫名,沉聲應道:“是。路統領您……”路牽機淡然一笑,冷冷地說:“還不曾領教過天驅鐵浮屠?!毙铝懔愕卣驹诶墙逡黄脑吧?,那襲紅色的衣裙就在他身前,混雜在支離破碎的尸體中間,被踩得看不出本來顏色。面前是鐵浮屠,背后是山民,人人都在狂奔,宣井童卻癡癡站在那里不動,手里薄薄的采晶刀鋒上兀自掛著一滴鮮血。短短一瞬間,他殺死了四個從風盈袖身上踩過去的山民,卻還是沒有來得及擋住更多?!鞍⑿?,”他單膝跪在地上,去抱風盈袖。風盈袖又軟又輕,渾然已經沒有了人模樣。這樣嬌弱的一個女孩子,怎么經得起暴走中人群的踐踏?鐵浮屠還在緩緩逼近,他們其實并沒有沖擊,只是調整了一下步伐和節奏。僅僅這么一點變化就已經在壩頭門前的原野上留下了三百多具尸體。宣井童一手緊緊抱著風盈袖,一手揚著采晶刀:“阿袖,你莫怕??次以趺礃咏逃柲切T馬的……不能讓他們也踩到你?!甭窢繖C沖出人群的時候看見的是宣井童的背影。他被面前的騎兵撞得直飛了起來。那名鐵浮屠和他的坐騎在撞飛宣井童的同時忽然四分五裂,但是后面的鐵浮屠接著就把宣井童和他懷中那襲紅色的衣裙踏入鐵蹄之下。不用走到近前觀看,路牽機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的心口“?!钡囊宦?,像是有什么東西斷裂了。這感覺讓他覺得無比輕松,幾乎要飛到云端里面去。言語和思維都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他的眼中只剩下滾滾而來的黑色鐵流?;秀遍g,那鐵流中也有混亂發生,人倒了,旗倒了……可是他什么都看不明白。他雙腿夾了夾烏騅的馬肚,單臂舉起了長槍:“走……我們走!”水晶劫 尾聲威帝十二年十月廿一,燮王姬野置山民一萬于青石城西關門外。十月廿二晨,山民撤往青石壩子門,燮軍息轅親率鐵浮屠阻之,路近十里,山民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鷹旗軍主帥界明城率兩將襲鐵浮屠,射殺十數人,傷息轅。十月廿四,鷹旗軍左路游擊副統領路牽機降燮。十一月初一,青石六井涌血如漿。皆廢。十一月初二,鷹旗軍并扶風營大部出青石,燮軍不能阻。十一月初三,青石守將尚慕舟語燮軍來使曰:“大好頭顱,請姬野親取之!”十一月十一,青石城破,燮軍雖得入,步步浴血。十一月二十七,燮軍焚青石,千年名城,未存片瓦。思園筆談·黃洋嶺上晶“夜沼林中寶,黃洋嶺上晶”,這是說東陸的兩種寶石。前一句說的是潯州紅寶。夜沼多寶,古時候的夜沼比如今大了許多,過去的水面現在成了森林。林中險惡,但是往往能掘出極品照殿紅來。后面一句說的就是黃洋嶺出產的水晶了。宛州的主要產晶地有三處,和鎮、北邙山和青石。和鎮晶是海晶,品質繁雜,偶然在鮫市能得到極品水晶,但也只有白晶。北邙山其實是不產晶的,但是河絡能鑄晶,傳說用泥沙就能鑄出水晶來。到底如何沒有人知道,但是毫無疑問,河絡的水晶可以鑄成各種形狀和大小,品質也頗純凈,關鍵是產量大。北邙之盟以后,河絡的水晶大批出現在市面上,和鎮晶青石晶登時被沖垮,也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不過年頭久了,青石晶竟然又慢慢翻過身來。這里有兩點關鍵:青石的黃洋嶺出彩晶,赤橙黃綠,色色皆全。北邙晶也有彩色的,那是河絡添加制劑的結果,色彩的純度艷度都遠遠不如青石晶。再一條,青石晶的硬度極高,幾乎可以與寧浪金剛翠媲美。北邙晶雖然大,卻是極軟,尋常刀鋒就能留下痕跡。若是青石晶,只有專門的匠人使用金剛翠的雕刀才能切割雕琢。水晶原本是貴重珠寶,當年北邙晶大批入市,一時晶價跌破珠寶商人們的眼眶,只要是日子寬裕的人家,便能添置一兩件水晶首飾器具。漂亮便宜,水晶幾乎在一夜之間成為東陸最受歡迎的珠寶。北邙晶上市勢頭很猛,然而河絡并不熱衷利益,早期的存晶出了大半,他們也不急于鑄造更多,市面上的晶價慢慢抬頭。青石晶出自黃洋嶺,多產于一個叫山上坳的村子,是從一個有怪獸看守的深潭里采得的。當年青石圍城,燮軍得鷹旗軍叛將路牽機力助,破壞了青石水源,傳聞就是激怒怪獸的結果。青石一戰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情,山上坳的晶卻從此斷了,加上采晶人早都改行,青石晶竟然是個有出無進的局面。買晶品晶的人多了,也就更知道挑剔對比。市面上的青石彩晶本來就少,又斷了來路,價格也就一路漲了上去。價格足夠高的時候,當年逃離采晶雕晶這一行的匠人們開始回頭了?;蛟S是因為許多年前那一戰的影響,如今的采晶人對于他們的采晶地和采晶方式諱莫如深??梢源_定的是:黃洋嶺上晶的產量比之當年是大大減少了,價格卻高出許多。另一方面,采晶也比以前危險得多,常常都有采晶人喪命。只是晶價這樣的高,一年只要采到一塊彩晶,就足以讓一大家人過上舒服日子,采晶人便也不惜性命地繼續去采?;仡^再看,若沒有北邙晶當年的沖擊,其實晶價并不至于那么高。就算是黃洋嶺上極品的紫晶和赤晶,何曾賣出過紅寶的價錢?還是那時候引發的買晶熱,才讓黃洋嶺上的晶起死回生吧?成敗都是北邙晶。落花溪 上十月二十七,正午前一日下了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一晚上的淅淅瀝瀝,到了近午時分廊下還在滴滴答答。按說雨勢算不上暴烈,卻是綿密不絕,只一夜的功夫,落花溪水就漲了起來,百尺外的登步橋都沒在了水里。酒館就建在溪邊。從通敞的水榭里望出去,正是擁著落花溪的南暮山。寬闊的官道從山峽里蜿蜒而出,借著登步橋躍過溪水,正好從酒館門前經過。只是突然漲起的溪水淹沒了石橋,令官道看上去便像被截斷了一般。被雨水洗了一夜,溪邊的垂柳突然精神了許多,尖銳的葉梢逼出來的是水靈靈的翠綠。這綠色是那么生動,把水榭都染得活潑了起來。然而倚著欄的白憐羽卻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眉梢眼角都是困倦。她把下巴擱在欄桿上,盯著渾濁的流水發呆。好一陣子,才抬起手來遮住嘴打了一個哈欠,嘴里輕輕嘀咕:“這么閑,真是無聊死了?!甭犚娺@一句,滿頭大汗的兩個店伙幾乎一跤跌倒:昨夜風雨交加,空敞的水榭廳堂滿是落葉飛花,地面上也濕漉漉的到處積水,一副狼藉模樣??墒且磺逶绱笊贍斁捅剂隋\屏大營,大小姐也只是坐在欄邊發呆,酒館里就只有兩個店伙和廚子打理,眼看正廳里已經坐下了兩位客人,而這地面桌椅都還沒有清理干凈,可怎么待客?膽子大點的王伯頭也不抬,大聲抱怨道:“哪里清閑了,做都做不完的活兒,連個幫忙的人也沒有?!卑讘z羽“嗤”地一聲輕笑,扭過頭來說:“王大叔,我這當家的都不著急,你急什么?”白氏兄妹雖說是酒館的老板,可從來沒有把伙計當作下人,說話做事都是一起的,王伯可不怕她。他把手里的抹布往桌上重重一摔,黑著臉道:“開門就得見客,小姐您要說今天不開張就算了?,F在客人進了門,就算不多那也是客人,怎么可以怠慢?”王伯這話說得重,白憐羽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嘟著嘴說:“那我說今天不開張行了吧?本來嘛!下雨天還有什么人來?”王伯被她氣樂了:“小姐您什么心思我還不知道?不就是看那兩位客人是給錢的嗎?不勞煩您成了吧?”他搖了搖頭,低聲嘟囔,“這叫什么事兒,開店的倒看不上給錢的客人?!闭叉i子過來給他一胳膊肘:“瞎說什么,大少爺大小姐開店幾時圖錢了呢?”他們說話聲音不大,可是酒館里空蕩蕩的就那么幾個人。坐在正廳的客人聽得可不高興,拉長了聲音說:“原來這地方喝酒不用給錢??!“白憐羽本來氣鼓鼓的,聽見他們這么說,登時惡狠狠地拋一道目光過去。盯了兩人一會兒,她忽然笑得如同一頭小狐貍,站起身來,沖著那兩位客人走了過去。王伯狠狠一瞪詹鎖子,“就你這張臭嘴多事,大少爺可不在店里,你說怎么辦?”詹鎖子攤攤手,“我能怎么辦?大小姐趕走的客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边@間酒館沒有名字。登步橋南邊是錦屏鎮,還有九里,往北去最近的大城是一百二十里外的青石。說起來,在這前不著村后不接店的地方,開間酒館多少有些尷尬??墒浅D曜哌@官道的商旅都知道落花溪畔的這間酒館。酒館里的落花春入口綿軟溫和,后勁卻是悠長醇厚,算得上一等一的宛州名酒。最難得的是這是酒店自產的佳釀,和這落花溪新鮮出水的清水魚一樣,每天只賣一輪,在別處是萬萬吃不到的。不過酒館出名可不是因為這魚這酒,而是因為這里的規矩:若是能講好聽的故事,就不用付酒菜錢。當然了,什么是好聽的故事,那就得由開店的白氏兄妹說了算。就算是淮安城中講書的,在這里未必省得下一個銅錢,可是經歷古怪的販夫走卒,講得故事好聽了,有時候就能免去整間酒館主顧的開銷。這規矩說起來奇怪,其實有趣。每天都能有那么兩位吃到白食,就算吃不到的也能在這里聽見種種稀奇古怪的故事。一來二去,口耳相傳,走青石的行商們往往要在這里停留。一個多月前,燮王姬野興兵南下,圍困青石,北去的商路逐漸斷絕,酒館的生意卻不見蕭條。宛州聯軍在錦屏建了大營,青石方向又屢有南逃的平民,時時都有人在這里打聽北邊的戰事。只是近些日子,青石來的消息忽然消失,想必是燮軍攻打青石甚緊,連錦屏大營放出去的斥候也跟南下燮軍的小隊沖突了幾次,氣氛一時緊張了許多,生意這才冷清下來。連著三天,正午時酒館的正廳連一半都沒有坐滿,且多半都是錦屏鎮里來的“付錢客人”,只帶了一副耳朵。就算有幾個嚼嚼以前的口水,也嚼不出一絲新意來。昨夜大雨,官道泥濘一片,眼看來人更少,難怪白大小姐覺得無趣了。說起來,白家也是宛州望族。白家的家祖長慶本來姓叢,是文帝時候的宛州巨富。戰后初定,餓殍遍野,民不聊生,叢長慶以傾家財富購置田產安置流民,不租不賦,惠及無數,算得上恢復宛州元氣的大功臣。文帝有意讓天下效仿,因此賜帝姓,世襲興安公爵。不過這個興安公是個不俸不封的爵位,也沒有任何實權,朝中笑稱“捐輸親王”。白家本來產業極大,不過子孫里面多有性子古怪的,一來二去也就式微。到了白征羽、白憐羽這一輩,居然放著家族的生意不做,跑到錦屏來盤下這么一個不掙錢的酒館。白征羽一直以來就愛寫些奇文異志,雖然不傳正統,在宛州十城中也還頗有文名。說實在話,他也沒打算靠開酒館過日子的,無非是找個地方攢故事。白憐羽雖是個姑娘家,怪脾氣可不比她哥小??吹每腿隧樠哿?,一張口免去整個館子酒菜錢的就是她。若是惹得不高興,她也敢抹下臉來把客人往外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下白家雖然算不上巨富,貼補貼補這么一間小酒館倒還是輕松愉快,也難怪白大小姐動不動就跟客人叫板。那兩位客人見白憐羽走了過來,面上都帶上戒懼的神情。就算他們沒有聽過白大小姐的名聲,總能看出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人也好,商家也好,大凡有了些名氣,就容易把自己當回事情。比如天啟城里的摘星樓號稱只伺候五衛七司以上的品級,那里一個小廝也比尋??偷甑睦习鍤馀纱蟮枚?。不過像白憐羽這樣說話做事的,他們還真沒怎么見過。不料白憐羽走到桌前,看看桌面,先伸手給兩個人的茶杯續了些水,方才笑瞇瞇地說:“兩位客人遠來不知,我們這家館子真是吃飯不用給錢的。不過呢,還有一個規矩,兩位是知道不知道?”兩人只當白憐羽要趕他們出門,聽見溫溫軟軟這么一句話,頗覺得意外,一時間竟然接不上口??匆娍腿说纳裆?,白憐羽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個客人看得越發呆了,結結巴巴地說:“倒是……倒是不知道,要請老板娘……啊不……姑娘說來聽聽?!闭f實話,白憐羽也算不上何等的美女,無非是膚色白膩,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頗有神氣。不過小姑娘十六七,正是青春逼人的時候,笑起來嘴角的梨渦就能淹死人。白憐羽年紀不大,可是跟著兄長拋頭露面,很見過些世面,行事說話都機靈,稍稍說了句軟話給了個笑臉,那兩位客人就被她牽著走了。白憐羽又打量了下兩位客人,笑得越發甜蜜了,“我們這家館子啊,喜歡聽客人說故事,要是說得好呢,自然不能收客人的酒飯錢。我看兩位面帶風霜,都是常常出門行走的人,可又不知道我們這里的規矩,那自然是在北邊走動。這可太好了,我們這里好久沒有北邊來的客人,一定有很多新鮮的故事可以講來聽。你們若能等上片刻,我便叫后面做一條頂好吃的清水魚上來,你們看好不好?”兩個人面色都有些松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白面皮的那個才說:“姑娘怕是猜錯了,我們是和鎮走海路的,這一回只是過來訪友?!卑讘z羽眨眨眼,“咦,原來我看走眼了么?你們原來是走海路的??!那就說說年初和鎮鮫市的情形可好?我光聽人說,可沒有一個能說得仔細的?!卑酌嫫さ哪莻€有些尷尬,“這個……這個可是不巧,年初的時候我們去泉明辦貨,倒是沒趕上鮫市?!卑讘z羽吃了一驚,“年初的時候去泉明?不是說云望峽發了紅藻,走不了大船么?你們是淮船還是衡船???”這一下兩個人張口結舌,真正答不上來了。還是黑壯的那個見機快,“呵呵”笑了一陣子說:“姑娘倒是好眼力,方才是跟你開開玩笑。我們還真是北邊來的,只是不知道姑娘怎么看得出來?”白憐羽撇了撇嘴,把笑臉收了起來:“現在才是暮秋,今年的雨水還是來得早的,南邊比錦屏還熱,怎么會像你們穿得那么厚?也就是莫合山向北才到了落雪的時候?!眱蓚€客人看了看身上掐線的夾襖,又看看白憐羽一領黃緞的短衫,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八懔??!卑讘z羽掃興地揮揮手,“你們若是不想講也罷了?!彼е觳餐坷镒?,“真是無聊得要死,這樣的天氣,只怕那些當兵的也都不來了?!焙趬训哪莻€聽到這句,眼睛亮了亮,接口說:“得罪姑娘,實在不是我們不肯講,這張嘴笨得要死,又怎么講得好……姑娘說當兵的也來吃這白食么?”“那可不!”白憐羽頓時來了興致,“什么火燒棗林啊、什么夜襲偏馬啊,反正青石打仗那些事情都是他們說的,還有他們跟燮軍探子交鋒,他們的故事最多,差不多頓頓都是吃白食呢!”說著有些沮喪,“就是這些天不怎么出來了,今天這樣的路,大概更不會來?!薄澳强晌幢??!卑酌嫫さ哪莻€說,“這樣大雨,道路都要沖壞了,宛州軍的那些斥候就算是探路也得出來?!薄肮?!”白憐羽雙手一拍,“你說得對,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正說話間,南邊的官道上一片馬蹄聲。道路泥濘,馬蹄聲顯得有些沉悶,大約是十幾匹馬的樣子,差不多正是宛州軍斥候小隊的規模。白憐羽這下高興了,指著那白面皮的客人說:“借你吉言,只要今天有故事聽,我還是請你吃清水魚!”十八名輕騎在馬蹄聲中奔入視線,一色的錦衣紅馬,背上還都插桿小旗子,上面繡一個“火”字。這是通平來的野兵烈火軍。宛州多野兵,粗粗一算也有百余支。除了天啟派來的那幾千金吾衛,宛州沒有什么正規兵馬。除了淮安、沁陽等幾處大城有青石筱千夏這樣的私兵,其余多由商會出面雇傭野兵負責防衛保安。野兵中大的比如扶風營兵力數千,小的就只有幾十人。說到戰力也是良莠不齊,當年姬野的野塵軍就是宛州一等的強兵,那是借了天驅的力。宛州畢竟久無戰事,多數野兵都是對付山賊暴民的,會跟著口令開弓放箭就不容易。商會拒絕了燮王姬野的歲捐書,就知道燮軍收拾了真商諸侯以后必然興兵南下。筱千夏那一頭組織青石防御戰,淮安的江紫桉也鼓動諸城商會合力抗燮,在錦屏鎮設了宛州聯軍大營,意圖支援青石。至今宛州軍已經有四萬人馬,然而其組成卻是千頭萬緒,除了淮安軍、沁陽軍等核心,便都是一股一股大小不等的野兵。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大營在錦屏鎮設了一個月,宛州軍也還只是一個虛名,并非可用之兵。由得青石戰事激烈,錦屏這里卻還是太太平平。不過,不管兵力大小強弱,這些野兵的名字可都起得響亮威武。比如烈火軍,聽著頗有野火疾掠的意味。其實人不過三百,連甲胄都沒有,用的兵器五花八門,馬刀弓箭是尋常的,鏈錘狼牙也不稀罕,還有用長槍大戟的,那都是個人喜歡,舉起來花里胡哨一片,倒也好看。難得烈火軍是從通平地方來的,平原跑馬,是野兵中難得的純騎兵,又因為在通平的時候也多是打探消息,故而被宛州軍用作斥候。烈火軍的斥候們在酒館前帶住馬,為首的軍校朝里面探了探頭,大聲問:“白小姐,今天可開張么?”還沒等兩個店伙招呼,白憐羽就遠遠地從灶房里探出頭來答應:“開張開張,你們都來了哪能不開張?”想了想覺得奇怪,又問,“邯大哥,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在店里呢?”那姓邯的軍校跳下馬,走進店來,一邊說:“我怎么不知道?白少爺今天才到大營就被江老板拉去做書記啦!那些老板們又打不得仗,又舍不得兵,整天只會吵鬧,江老板說請白少爺寫個東西來嚇他們一下?!彼f的江老板就是江紫桉。江紫桉神秘得很,先前人人都知道淮安江紫桉,卻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也就是這次錦屏建立聯軍大營,江紫桉拋頭露面,大家才知道她是個正當妙齡的女子,還是個極美的女子。不過江紫桉手段老辣,在軍中很有威信,算得上宛州軍背后的統帥,刀口舐血的野兵也都尊稱她一聲“江老板”。說著話,邯軍校大大咧咧在水榭里坐下,揮手對兩個店伙說:“別弄了,咱們已經濕漉漉了,還能嫌這些桌凳?”“江老板真行?!卑讘z羽端了一大壺溫好的酒出來,“要我哥寫正經東西是不行的,這事情他倒是會做?!焙娦S昧c頭,“白家少爺那支筆厲害??!我們這些老粗都愛看他寫的妖獸怪魔,商會那些人自然……”白憐羽低頭笑,心想:“這話可說得不對了?!毕胱怨芟?,她可不說什么,一壺酒遞了過去。邯軍校也不客氣,接過來嗅了一下,有些失望,腆著臉對白憐羽說:“白小姐,這酒……這酒……”“這酒什么呀?想喝落花春么?行啊!”白憐羽一撐背后的桌子,坐了上去,“你們想喝好的吃好的,也別忘了我們這里的規矩??!講好聽的故事才有?!彼牬罅搜劬ν夂騻?,好像是一只看見了老鼠的小貓。邯軍校搖了搖頭,倒了一杯酒顧自喝了,低聲說:“這能講的不都講過了么?”白憐羽雙手一叉腰,很厲害地說:“那你們還吃過了呢!”旁邊一個烈火軍的斥候苦著臉說:“白小姐,咱們剛從大營出來,連登步橋都沒過,哪有什么新鮮故事好講?”“哈!”白憐羽跳下桌子,一把奪過酒壺,“說得對!那么回來再喝好了!”話才出口,忽然回過味來。以往斥候們都是一大早就北上探查,轉了一圈回來,若是沒有什么事情才在酒館停留片刻??墒墙裉斐夂騻冋鐣r分才出動,又是直奔酒館,透著奇怪。她這頭正轉著心思,邯軍校那頭就抱怨開了:“從哪兒回來???今天我們可沒啥軍務,白小姐你還要趕我們不成?!卑讘z羽愣了一下。聯軍龍蛇混雜,上層清楚得很,所以約束也很嚴格。尤其是前些天,烈火軍一部斥候在落花溪北七十里處的楊萬村遭遇了幾名燮軍偵騎。本來烈火軍斥候一直北上到青石附近才會遇見燮軍,這次燮軍偵騎卻南下幾十里,當真意外。楊萬一戰,烈火軍雖然仗著人多吃掉了對手,自己卻也損失了一多半。這個事情以后,聯軍大營劍拔弩張,普通軍兵連錦屏鎮都不能進。這些烈火軍雖然是斥候,現在的情形下若是沒有軍令也不可以擅自離開大營到九里以外的落花溪來。邯軍校給她解釋:“自從前些天楊萬出了意外,氣氛緊張得很,連著幾天都不出斥候了。今天項將軍說青石生變不能閉塞耳目,要我們出來探聽消息?!甭牭竭@里,白憐羽失笑道:“難道到我們店里來探聽消息么?”她忽然想起來,“倒還真有兩位北邊來的客人好給你們打聽?!闭f著一指先前的兩位客人的座位,這才發現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桌上兩杯茶兀自熱氣騰騰?!笆裁幢边厑淼目腿??”邯軍校一臉奇怪。人既然走了,白憐羽心下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當回事情,隨口說了聲沒什么,繼續追問邯軍校:“那你們要去哪里打探?”邯軍校攤一攤手:“能去哪里?童老板跟我們說燮軍偵騎厲害,不叫我們出去遠了,做個樣子附近轉轉就好?!彼f的童老板是通平商會首席。烈火軍雖然是野兵,卻是通平商會養著,宛州軍四萬人馬,到目前為止折損的一直是執行斥候任務的烈火軍,童老板大大心痛,難怪要給邯軍校開開小灶。宛州軍名義上將佐分明,可是這些兵是商人們用錢堆出來的,所以實際上真正有權力的還是大營里這些“影子將軍”。白憐羽聽得心灰意冷,把酒壺往桌上一放,悻悻地說:“邯大哥,我當烈火軍個個都是英雄好漢,就算上了青石戰場也是響當當的宛州男兒,哪知道現在連楊萬都去不到了……”這句話說得辛辣鋒利,聽得斥候們臉上都紅了起來。那個邯軍校脾氣甚好,也不跟她生氣,只是淡淡地說:“白家小姐,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漢,提著頭做野兵的買賣也就是為了三個金銖的餉錢。戰死楊萬的那些弟兄是英雄好漢么?連敵人大軍都沒看見就丟了性命,你以為他們死得很甘心?說句實話,我們做野兵想過的也無非就是太平日子……”看見白憐羽臉上神情冷淡,他嘆了口氣,當下住口不說。白憐羽一個姑娘家,翻來覆去就是愛聽什么路牽機火燒棗林倉、賀南屏橫槊西關門之類的故事。她是富家少女,連打架都沒怎么見過,還以為浴血沙場是多么美好浪漫的事情,哪里知道那些血都是人身上流出來的,又有什么浪漫可言。守著個不問收入的小酒館的她可不會明白,錦屏大營里有多少人僅僅是為的一口飯食一件衣衫,青石困城之中又有多少人僅僅是為了生存。烈火軍這撥人馬出營只是消磨時光,不用冒什么風險去探查敵情,興致本來高得很,一心只惦記著酒館里酒美魚香還有閑人們的東拉西扯。不曾想在白憐羽這里碰了一個釘子,眼看酒館里冷冷清清的別無他人,這酒喝在嘴里味道可不怎么樣。聽邯軍校說了那句話,白憐羽也不答腔,顧自走回欄邊去看水色。這些斥候越發覺得無趣,商量一下,出門上馬沿著落花溪走了。連登步橋也不過,那正是遵循童老板的指示,“做個樣子附近轉轉”去了。斥候們剛走,剛才那兩個北方客人不知道從哪里又冒了出來。既然知道他們都是沒嘴的葫蘆,白憐羽也無心跟他們多費唇舌。這一下酒館里又是悄無聲息,就好像早上的模樣,只是白憐羽心境大大不同。她一臉的百無聊賴,只想找個人出出氣。兩個店伙見她面色不善,哪里還敢來招惹她,連她身邊這些桌凳地面也不來清理。白憐羽數著水榭下的朱槿花瓣,一片一片又一片。溪水從南暮山上奔流下來,在這里轉了一個小小的彎。水榭下面正好就是沖擊出來的溪灣,水勢平緩許多,只是看見水位上漲。水榭原本是高腳樓,現在就好像是貼著水面造的。一人多高的水燭也只在水里探出半截來。那些漂流而來的朱槿花打著轉,漸漸停留在灣中,跟水燭碰來撞去。層層疊疊的花瓣中忽然伸出圓圓的一張嘴,這就是有名的落花白鯉了?!奥浠ㄏ?,桃花柳絮輕?!薄奥浠ㄏ疂?,朱槿水燭藍?!泵逼鋵?,一年四季落花溪中都飄著繽紛的花。秋天的水勢浩大,溪水翻卷著泥沙呼嘯而下,點綴在水面上的是大團大團的朱槿花和劍葉。水榭下面遍生劍葉水燭,柳樹下面一叢一叢的就是朱槿。朱槿花拳頭大小,粉藍的顏色,若是不經風雨,直到枯萎都會戀在枝頭??墒且粓鲇晁桶阉鼈儧_刷到了溪里,喂養出一年中最肥美的白鯉來。若是雨水來得晚了,那些枯萎在枝頭的朱槿花會漸漸泛出晦暗的黃黑顏色,再不能讓人想起當時的燦爛。白憐羽很可惜這樣的朱槿花,在她年輕的心里面,粉藍的光華就算是短暫的,也比枯萎要好得多了?!叭绻沂侵扉然?,一定會心甘情愿被溪水帶入西江的?!彼@樣胡思亂想,“就像戰士在疆場上戰死,那才是應有的歸宿?!闭l也說不清白憐羽的戰爭豪情是從哪里來的,一般人們都認為這是白征羽的惡劣灌輸。這一點白征羽自己也不能否認,可是讓他郁悶的是,他拿給妹妹看的書稿要遠比這些英雄故事多得多,卻都被白憐羽給過濾了。邯軍校的意思她其實明白得很,但是她并不同意。生為富家女兒,她也一樣是一天三頓飯,一樣會生老病死。若只想吃得好穿得好慵懶愜意,她大可以呆在家里過著大小姐的日子。然而日復一日的重復有什么意思,每天都過得平平安安,也就無所謂平安不平安了。和白征羽一樣,白憐羽的身子里流淌的也是不安分的熱血。不同的是,她沒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愛好,而是單純地憧憬那些輝煌到了極致的壯烈——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是錯生了女兒身。對白憐羽而言,要命的是不得不在這樣的憧憬中重復平淡的生活。因為憧憬已經存在了,平淡才顯得更加蒼白。邯軍校當然也有著自己的憧憬,也許就是一塊田地和一間宅子,晚飯時候的一壺小酒兩個炒菜,這比拿脖子比劃刀鋒要適意得多??墒前讘z羽鄙薄這樣的憧憬,這樣的憧憬算什么呢?若是達到了就知道,這恬淡富足里面存不住一絲的激動。當然,她開解地想,邯軍校不懂這一點,只是因為他從來不曾達到過這樣的富足吧!灣里面有好幾張嘴在一開一合,堆積的朱槿花引來了許多的白鯉。左右無事,老張和王伯也趴在欄上看著。白鯉性情機警,平常不容易看見。也就是白征羽釣魚本領高超,一出手總能釣回三兩條白鯉來,酒館的清水魚全指望著他。但是他從來不肯多釣,說什么夠吃就可以了。今天發大水引來了這么多白鯉,店伙都覺得稀奇,一個勁兒慫恿白憐羽去拿白征羽的釣具來?!安蛔蓷l上來也太對不起它們了?!薄氨克懒??!卑讘z羽說,“那么多的朱槿花,還怎么拿釣餌誘它?”“也是?!眱蓚€店伙頓時泄了氣,“那怎么辦?”“看我的?!卑讘z羽知道兩個店伙是故意逗她開心,可還是忍不住來了精神,跳起來去后面廚房拿那支魚叉。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咯,這么簡單的道理,白大小姐覺得很有必要讓自己的伙計知道。雪亮的魚叉拿在手里,白憐羽覺得很踏實,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被叉尖刺穿的白鯉,一滴一滴的血墜入落花溪中。正要走回水榭,忽然聽見官道的方向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方才的烈火軍斥候是沿著落花溪往南暮山上走的,不會從北邊回來??墒乔嗍粦?,從北邊來的人越來越稀少了,尤其是騎馬走官道的。蹄聲慌亂,可見已經跑到力竭。這樣驅使坐騎,騎士有什么樣的急事要辦?心里跳了一跳,白憐羽嘴角就挑起來,兩只眼睛睜得更大,亮閃閃的凈是期待和興奮,只差沒有在額頭上寫上“惟恐天下不亂”幾個大字。她才疾步走回水榭,兩個店伙就指著對面的山路大聲招呼:“大小姐,你看!”臉上笑得頗有些古怪。這點小心思也被伙計看穿,白憐羽的臉上不由熱了一熱,嗔道:“亂叫什么,我又不是聾子?!痹捠沁@么說,目光還是朝那邊投了過去。才看見那跑過山彎的戰馬,她就和伙計們一起低呼了一聲:“哎呀!”那戰馬樣子古怪。身形是極高大的,一望而知是北陸的良種,只是渾身披掛著藍幽幽的馬鎧,毛色看不清楚。馬背上的騎士也是一身鋼藍的甲胄,竟然連面容也裹在里面。一人一馬在登步橋頭立住,好像是鋼鐵鑄造的怪物,離著那么遠也看得人心里發慌。錦屏大營四萬人馬,沒見過一個有這騎士一半的氣勢,更別說這身奇怪的裝束了??墒沁@騎士也奇怪,勒馬落花溪擺了那么神氣的一個架勢,竟然就不往前走了。戰馬也顯得焦急,原地兜了一個圈子,“咴咴”直叫,卻總是望著湍急的流水猶猶豫豫不敢下去。王伯看得直嘀咕:“過來啊過來啊!在那里兜來兜去做什么?”白憐羽把手一拍:“是了。那人不知道水里面有橋嘛!”登步橋和別處的橋不一樣。落花溪漲水的時候來勢兇猛,以前幾座拱橋接連被沖毀,造這登步橋的時候就請了云中的一位名匠來。這名匠的辦法倒是簡單:石橋是多孔平橋,造得厚實,出水不高,取址又是落花溪極寬闊的一段水面。這樣一來,水大的時候,溪水就從橋上過,卸去了一多半沖力??唇裉斓乃畡?,橋面上的水最多才過膝蓋,騎馬是可以過的。只是溪水渾濁洶涌,看不出深淺,若是不知道這橋的古怪,當然不敢下水。想明白了這一點,白憐羽說了聲:“我去帶他過橋?!碧饋砭屯饷媾?,連魚叉都忘了擱下,嚇得兩個店伙連忙拉她:“大小姐你做什么?不要再搞古怪?!卑讘z羽“呸”了一聲道:“搞什么古怪?我就是去告訴他水里有橋,你們還不放心么?”兩個店伙異口同聲地說:“不放心!”正在爭執的時候,騎士忽然揮手在馬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掌,那馬長嘶了一聲,向前一沖躍到了水里。這一下三個人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覷了一陣子,最后還是白憐羽說:“膽子真大!”一邊說,一邊握著兩只粉粉的小拳頭,滿臉都是崇拜。店伙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力點頭。知道水里有一道登步橋,過溪就不是看上去那么危險的事情。雖然溪水渾濁,但是登步橋又直又闊,照直走便不會出事。對于不知道登步橋的人來說,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平時的落花溪水清如碧,游魚水草都歷歷可數,徒涉也不為難??墒怯旰蟮穆浠ㄏ秃孟袷橇硗庖粭l河流,一個個巨大的漩渦高速流動讓人心驚膽戰,又看不見河水深淺,怎么敢隨便下水?尤其這騎士和他的戰馬甲具騎裝,若都是鐵甲,少說也有一百二三十斤的分量。馱著這個分量下水,要沉下去就跟石子似的。難得這騎士居然敢闖落花溪,更難得的是這戰馬居然肯聽主人的命令敢往水里沖,當真是人馬都不要命了,真是不知道這樣的膽氣后面是怎么樣的急迫心情。騎士下了水,就知道溪中有橋,馬肚子都還沒有貼到水面。但是水勢勁急,走也走不快,只好一步一步向前挪,走著走著就偏離了中線。白憐羽和兩個店伙早就跑出酒館,在登步橋這邊守著,急得大聲呼喊:“走直了!走直了!”騎士抬頭看看他們,點了點頭,驅馬走回中線。白憐羽喜孜孜地對老張說:“你看!我幫到他了,我很厲害,是不是?”老張愣了一愣,只覺得這位白大小姐當真是匪夷所思??翱白叩綐蛑虚g,騎士忽然聽見岸邊的白憐羽三個驚呼起來,抬眼一看,原來一根一人腰粗細的浮木被水沖了下來。水流快,馬行慢,實在避無可避,眼看就要撞上。不料這騎士手一抬,摘下鞍側的長槍,使足氣力大喝了一聲,那黑黝黝的浮木竟然被他挑過頭頂,直墜到他身后。這一下事出意外,卻解決得如此干凈利落,白憐羽只想大聲歡呼叫好,可是巴掌才拍到一起,口中又轉成了驚呼。原來這騎士力氣使得大了,分量都壓在戰馬身上。這馬本來跑得疲憊,過河已經有些勉強,忽然吃這一壓,登時站立不住跪到水里,騎士也是一跤摔了下來。水流洶涌,一人一馬都被沖得站不起來。白憐羽聽過人講,北陸草原上的重騎若是落下馬來就死定了,因為一下子爬不起來,只有任由對手宰割。重裝騎兵的甲胄都要有人幫著穿,就是因為分量太重?,F在人馬都落在湍流里面,這深不過膝的落花溪也能淹死人。她想也不想就要往水里跳,不料兩個店伙早有防備,一把抓?。骸按笮〗隳銊e亂來,這么輕飄飄的身子一陣風都吹走了,怎么下得水??!有個三長兩短大少爺不是要剝我們的皮?”白憐羽氣急敗壞地說:“不讓我去,那你們倒是去救人??!”老張看了看猙獰的流水,咽了口唾沫道:“大小姐你別鬧,我去就是?!蹦眠^白憐羽的魚叉往橋上走。一腳踩進溪水,人就打了個哆嗦,原來溪水刺骨冰涼,不知道倒在水里的騎士和戰馬怎么承受得住。走出第一步,他也不好后退,顫顫巍巍拿魚叉探著腳下繼續前行。白憐羽看得一頭是汗——按老張這個速度,等他走到騎士的身邊,只怕人馬都淹死了。正著急的時候,卻看見騎士居然撐著長槍站了起來。白憐羽用手按住嘴,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叫也叫不出來。騎士把槍一拋,蹲下身去拼命把馬頭托出水面。戰馬也是用力掙扎,碰得身上的鎧甲一聲聲悶響。水太急馬太重,騎士自己站起來都是很大的運氣,這時候哪里托得動戰馬,僵持下去,要是一個不小心再摔倒,只怕兩個都要送命。老張一邊走,一邊也在大喊:“別管馬啦!別管馬啦!”騎士只是不聽,自管自用力托著馬頭,不肯叫它被水嗆到。老張好容易走到他們兩個身邊,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那么重的馬,多了他一個也一樣拖不動。正為難的時候,聽見騎士說:“把背上的皮帶解開?!崩蠌埖菚r會意,撲在馬身上手忙腳亂了一陣子,聽見“嘩啦”一身脆響,馬鎧和鞍具一起滑落下來。老張抓住馬韁繩,和騎士一起發力吶喊了一聲,那馬用力一掙,竟站了起來,原來是匹好俊的白馬。不過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過橋的騎士卻讓白憐羽的心幾起幾落,幾乎忘記跳動。這時候她哪里還叫得出聲來,只是一個勁地拍巴掌,眼里水汪汪都是淚。王伯看著兩人一馬慢慢往橋邊移動,也是唏噓感嘆:“了不得??!”走到橋頭,那騎士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坐倒在泥濘之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白馬在他身邊嗚咽不止,用臉去蹭他的頭盔。

                        都要超出我太多了,單就強橫的肉體這一項,我就永遠也彌補不了啊……”說話間,東方不敗的身影,終于徹底的化成了漫天的光點,消散的無影無蹤,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知道,剛才王冥那一擊,已經瞬間擊敗了東方不敗,想要恢復實力,最起碼要一個周的時間了。哧……就在七千多名觀戰者暗暗驚嘆間,一道劇烈的破空聲中,王冥的身影仿佛一道利箭一般,以無可想象的速度,瞬間突破了上百米,出現在了所有官戰者的面前。哈哈哈哈……初次嘗試了葵花式的移動,激動之下,王冥不由仰天大笑了起來,真他媽的過癮啊,剛才的移動,王冥同時在背后解放了九九八十一枚氣針,不等王冥有所行動,八十一道推進器,同時開始噴發,強大的推動力,瞬間將王冥推出了百米,其移動速度,簡直比剛才射出的那根秒殺了東方不敗的氣針還要快上許多??!興奮的看著面前的七千多名冥殿騎士,王冥的眼睛猛然一亮,既然……已經實現了內力壓縮,證明了氣針是可以壓縮到比鋼鐵還要堅硬的程度,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將能量壓縮,與冥王一鐮斬進行一下大膽的結合呢?思索間,王冥不由興奮的一笑,雙手一展間,巨大的冥王鐮刀,瞬間出現在了王冥的雙手之中,與此同時,王冥開始全速壓縮著體內的能量!嗚……伴隨著王冥的行動,周圍的能量受到牽引,猛然環繞著王冥,開始劇烈的旋轉了起來,劇烈的嗚咽聲,起立的響了起來。全速壓縮著體內的真氣,王冥慢慢的抬起頭來,陰森的看著關浩以及其他的六大團長道:“剛才……你們不是要挑戰我嗎?現在……我接受你們的挑戰!”聽到王冥的話,關浩和其他的六大團長不由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在見識了剛才的那場驚世之戰后,他們哪還敢挑戰冥王啊,差距太大了,簡直就是螢火與浩月之別啊,如果早知道這樣,傻瓜才會挑戰冥王呢!看著七大高手驚駭的表情,感受著體內爆炸般的能量壓縮球,王冥不由笑的更陰森了,誘惑的道:“不必擔心,你們七大軍團,可以同時挑戰我,既然你們想見識一下冥王絕技,那么……我就同時接受你們七千人的挑戰!”說話間,王冥體內的能量,已經壓縮到了一個極限,一團拳頭大小,烏黑發亮的能量球,瘋狂的在王冥的中丹田內旋轉著,簡直達到了一個不吐不快的境界!與此同時,另一邊……聽到王冥竟然要以一己之力,同時挑戰在場的所有人,七大高手不由紛紛亮起了眼睛,雖然死亡會有很大的損失,但是如果能見識到冥王的絕技的話,一切都是值得的,損失點能量怕什么,只要稍微修煉一下,就彌補回來了嘛……思索間,七大高手興奮的對視了一眼,下一刻……七大高手同時點了點頭,紛紛祭出了自己的噬靈斬,大聲的呼喝道:“兄弟們,抄家伙上??!不求勝利,但求敗個痛快!”隨著七大團長的吶喊聲,頓時……一陣鏗鏘聲中,七千名冥殿騎士,紛紛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聲吶喊間,在七大高手的帶領下,瘋狂的朝王冥沖了過來??粗偪竦臎_近的骷髏群,王冥不由陰森的笑了起來,慢慢的拉動雙手間的冥王鐮刀,與此同時,身體內已經壓縮到極限的能量球,瞬間涌入了冥王鐮刀內!嗚……劇烈的嗚咽聲中,巨大的冥王鐮刀上紫電閃耀,拇指粗的紫電,瘋狂的扭曲著,與此同時,整把冥王鐮刀,猛然閃起了猩紅色的光芒,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瞬間朝周圍席卷了開來!雖然,王冥的氣勢,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到極點的程度,可是……冥殿騎士連死都不怕,還有什么能動搖他們的進攻決心呢?一時間,七千多名冥殿騎士,仿佛一道黑色的浪潮一般,從王冥的正前方,呈一個扇形,朝王冥涌了過去……冷冷的看著迅速沖近身前20米范圍內的七大高手,下一刻……王冥陰陰一笑,隨后雙臂猛然發力,手中冥王鐮刀瞬間消失,與此同時,一道紅色的,耀眼的半圓形光帶,猛然出現在王冥身前……紅色光帶一閃即滅,與此同時,王冥的冥王鐮刀,也再次現出身形,只不過……冥王鐮刀的位置,已經從王冥的右側,變成了左側,換句話說,冥王一鐮斬,已經揮了出去……哧……下一刻……一道裂響聲中,一道猩紅色的月牙形氣刃,呼嘯著朝周圍爆斬而去,最先遭殃的,是沖在最前面的七大高手,在赤紅色氣刃的斬擊下,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便一斬而斷,當場散落與地??墒?,這并沒有結束,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被壓縮到極限的真氣,在發出去的一剎那,開始了瘋狂的膨脹,扯動著周圍的能量,半月形氣刃,只一瞬間便擴大了十倍,而且依然在持續的擴大著!拉高視角,從半空中看起來,一道半月形的氣刃,呼嘯著朝前斬去,隨著距離的延伸,氣刃的大小也越來越大,只一瞬間,便橫掃而過!一時間,呈現扇形沖鋒陣形的所有冥殿騎士,全部被這一道半月斬,徹底的一斬兩斷,沒有一個露網之魚,一鐮刀之下,七千多名冥殿騎士,包括七大團長在內,盡數慘遭屠戮!見到這一幕,就連這次攻擊的制造者的王冥,也不由的駭然色變,經過了這么久的鍛煉,到今天為止,王冥終于達到了當日死神那全力的一斬的境界!正如死神所說,一鐮刀斬下去,管你是什么東西,都要被斬個稀巴爛,雖然只此一招,但是天下誰人可擋!第六百零一章未來境界看著滿地的黑色枯骨,王冥不由贊嘆的搖了搖頭,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鐮刀下去,竟然有如此夸張的殺傷力,七千多人啊,就這么一刀斬破,場面真的太夸張了!雙手一松間,巨大的冥王鐮刀瞬間消失,與此同時,王冥慢慢的探出了雙手,無盡的黑色氣流涌處,黑色的霧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場地……王冥知道,就算他不幫忙,這些家伙也會很快恢復過來的,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恢復到全盛的狀態,可是……時間就是金錢啊,王冥只要伸伸手,就可以免去他們一個時間的時間,雖然王冥也因此損失了很大的能量,但是一比七千,怎么說也劃算!作為冥王,王冥很清楚……冥界的強大,并不是他自己強大就可以了的,就算王冥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子呢?冥界要強大,就必須要有許多超級的將領,還要有強大的精銳部隊,這兩者缺一不可,正是因為如此,王冥決定幫這些家伙一把。思索間,王冥雙手猛然一揮間,低沉的喝道——亡靈復酥!隨著王冥的聲音,下一刻……整個戰場上,黑霧翻滾了起來,與此同時,地面上散落的黑亮枯骨,紛紛自動的移動了起來,一個個黑亮的迷失骷髏,緩緩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只一會功夫,大片的黑霧中,七千多名冥殿騎士,竟然詭異的復活了過來,不光是如此,就連他們的實力,也恢復到最強的狀態!看著呆呆的站在身前大約20米外的七大團長,王冥微笑著道:“怎么樣?對于我的實力,你們還滿意吧!”這……聽到王冥的話,七個家伙不由呆呆的對視了一眼,隨即紛紛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們很清楚,就憑他們那點實力,根本就沒有資格評論冥王的實力,甚至與……他們連冥王最強的狀態到底是什么樣,都不知道??!看著所有人失魂落魄的樣子,王冥知道……剛才自己的一鐮刀,不光斬碎了他們的身體,更是斬破了他們的信心,這雖然是好事,但是也是壞事!好處在于,從現在起,他們恐怕再也不敢想著要挑戰冥王了,剛才的一斬,已經證明了王冥的實力了,那是他們不敢想象的境界,以一對萬,竟然還可以輕松的一斬而破,這樣的力量,絕對無愧與神的稱號??!不過,壞處也很明顯,要知道……一個人一旦失去了信心,那么他就很難再有所進步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事,俗話說的好,有信心不一定能贏,但是沒有信心,卻只能是輸??!思索間,王冥輕輕邁開腳步,走到了七大高手的面前,環視一周,王冥低沉的道:“怎么?是不是看了我的實力后,都失去信心了???”這……聽到王冥的話,所有人都支吾了起來,雖然很想否認,但是回想起剛才那毀天滅地般的一斬,所有人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事實如此,反駁何用?呵呵……看著七大高手的表情,王冥怒聲道:“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就這么點打擊,就讓你們失去信心了嗎?”說到這里,王冥猛然一頓,隨即厲聲道:“我來問你們,你們如此努力修煉的目的是什么?立刻回答我……”聽到王冥的話,七大高手,以及所有的冥殿騎士不由一愣,隨即……關浩第一個開口道:“以前以為這里是游戲的時候,我們只是好玩,練級好打BOSS,可是知道這里是真正的冥界后,我們的目標就是不斷的超越自己,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見證武學的更高境界!”聽到了關浩的話,不光是其他的六大高手,就算是周圍的七千多名冥殿騎士,也紛紛贊同的大點其頭,很顯然……關浩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里了!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的瞇起了眼睛,低聲道:“哦?那是我誤會你們了,我還以為……你們修煉的目的,就是為了戰勝我這個萬惡的冥王呢!”??!聽到了王冥的話,所有人都不由驚叫出聲,很快……七大高手中的一人快速道:“冥王陛下,我們可沒有這個意思,真的……請務必相信我們,我們沒有這個想法的,畢竟……冥王是不可以敗的,一旦冥王敗了,那對整個冥界來說,都是天大的恥辱!”恩……聽到這里,關浩接口道:“沒錯冥王陛下,我們只是想見識一下冥王的絕技,然后以此為目標,努力的去修煉而已,從來沒有過一定要擊敗冥王的念頭!”呵呵……聽著幾大高手急切的話語,王冥不由一笑,搖了搖頭道:“你們不必驚慌,就算想要擊敗我,也沒有什么啊,只要你們能做到,那我也樂見其成,畢竟……你們的強大,就代表著冥界的強大,不過……”說到這里,王冥苦笑著搖頭道:“可惜的是,冥界外的人,也許可以戰勝我,但是事實上,冥界內,我是無敵的,任何冥界生物,我都可以瞬間決定其生死,只需要一個念頭而已,你們的靈魂就會煙消云散!”冷冷的環視一周,王冥低沉的道:“冥界是我的世界,我就是冥界的創世神,所有的規則,都是我制定的,所以……以我的武技為目標可以,但是想要戰勝我,那是不可能的!上一個冥界的百億亡靈生物,也不過在我的一個念頭下,就全部被毀滅了,整個冥界,也在我的一個念頭下,徹底的崩潰了,所以……”雖然王冥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所有人都已經明白王冥話中的含義了,就算他們的實力超過了冥王,也不可能戰勝冥王的,這就是所謂的無敵模式,在冥界內,冥王就是無敵的!雖然有點作弊的嫌疑,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冥王可以任意決定著所有冥界生物的生和死!正在所有人思索間,王冥繼續開口道:“剛才那一斬,也許你們覺得很恐怖吧,不過事實上,只要肯努力,你們都可以達到這個境界,雖然不是五六年可以做到的,但是你們急什么呢?你們已經擁有了無限的生命,只要繼續努力下去,我敢保證,最多二十年,你們便可以擁有這樣的戰技了!”??!聽到了王冥的話,所有人都不由亮起了眼睛,興奮的看著王冥,回想起剛才那一斬,誰能不熱血沸騰,如果真的能達到這樣的境界,那就算付出再多的努力,也都是值得的啊,而且……根據冥王所說,竟然只需要二十年,就可以達到這樣的境界,雖然這個時間并不短,但是對比起無限的生命,這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看著所有人興奮的表情,王冥不由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們不必那么驚訝,雖然……在你們的眼里,現在的我就已經很強大了,簡直強大到不可戰勝,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現在的冥界,才不過剛剛建成而已,未來的冥界,將一步步的壯大起來,大家的實力,也會逐步的提升起來的!”說到這里,王冥不由沉吟了一下,隨后斷然道:“我可以保證,只要大家堅持修煉下去,刻苦的去努力,不久的將來……大家的實力,肯定都會幾倍,幾十倍,甚至與幾百倍與現在的我!”聽到王冥的話,所有人恨不能立刻撲去修煉,王冥已經滿足了他們的愿望,證實了他們所能達到的境界,而且……所有人都知道,這些功法,都是可以在現實中施展出來的,既然這樣,怎么可能有人抵擋住這樣的誘惑,而不起努力的修煉呢?這已經不只是游戲的問題了,游戲與人生,已經完全的結合在了一起!第六百零二章遺忘僵尸在王冥的帶領下,700名冥殿騎士,以及七名騎士團長的帶領下,開進了陰森恐怖的僵尸大陸,開始了新的探索……僵尸大陸,面積比迷失大陸要大的多,幾乎是迷失大陸的兩倍,存在與僵尸大陸的僵尸,數量更是多到無法統計!舊冥界,是一個發展了億萬年的龐大地界,冥界的大軍中,僵尸兵也是占有相當分量的重量級兵種,不過……他們和骷髏戰士一樣,都是屬于冥界的接觸兵種。吩咐冥殿騎士團的成員自由活動后,王冥正準備離開,下一刻……一道曼妙的身影,漸漸的出現在了王冥的身邊,與此同時,睡神的聲音,柔軟的響了起來:“冥王陛下,我剛剛利用精神掃描了整個大陸的情況,現在我大概的向你匯報一下吧!”說到這里,睡神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后,睡神開口道:“很抱歉,和我們原來估計的不一樣,僵尸大陸的面積,雖然有迷失大陸大上一倍,但是生活在僵尸大陸上的僵尸總數,卻只有迷失骷髏的一半而已!”恩?聽了睡神的話,王冥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迷失大陸的迷失骷髏,總數在10億左右,這么說來,那僵尸大概只有……五億左右吧!正思索間,睡神繼續道:“和迷失大陸的骷髏一樣,僵尸大陸的僵尸,也全部是沒有意識的,不屬于任何體系的亡靈,他們已經遺忘了一切,茫然的在大陸上徘徊著,所以……這個新發現的大陸,應該命名為——遺忘大陸!”遺忘大陸嗎?聽到了睡神的話,王冥不由點了點頭,感興趣的道:“好吧……就叫這個名字好了,現在……你繼續去探索舊冥界的殘片,我先去遺忘大陸轉一轉,看看遺忘僵尸的實力如何?”聽到了王冥的話,睡神幽怨的看了王冥一眼,隨后默默的轉過身,身體漸漸淡了下去,與此同時,王冥身影一閃間,消失在了茫茫的遺忘大陸入口處。下一刻……王冥出現在了遺忘大陸的深處,出現在了三大副體的身前,放眼看去,108名冥將,與遺忘僵尸之間的戰斗,竟然異常的激烈,再不是以前那種摧枯拉朽式的戰斗了!在王冥的注視下,36只吸血鬼,變身成為蝙蝠,飛快的在半空中躥動著,不時的進行俯沖攻擊,在遺忘僵尸的身上,開出一道道貫穿性的傷口,可是……讓人感到驚駭的是,傷口雖然看起來很恐怖,但是僵尸的恢復能力,簡直太恐怖了!在王冥的觀察下,就算身體被穿出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洞,也會在短時間內恢復,遺忘僵尸那暗青色的肌肉蠕動間,只一會功夫,傷口就不見了,其本身的戰斗力,幾乎絲毫不受影響!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這些遺忘僵尸,就算是胳膊和大腿都被切掉了,可是卻依然可以攻擊,就算腦袋被炸的粉碎,也依然可以不斷的前進,不斷的戰斗!在王冥的視線里,一個遺忘僵尸,已經沒有了兩條大腿,但是……單憑著僅剩的一只左臂,卻依然艱難的在地面上爬行著,盡管腸子已經拖出去幾米遠,可是他的戰斗力,竟然絲毫不損,甚至更加的強大了!而且……最最最恐怖的是,一旦切破他們的身體,無數尾指粗細的尸蟲,便會一股腦的鉆了出來,每一個僵尸的身體里,都聚集著上千只尸蟲,尤其是近身攻擊的時候,這些遺忘僵尸一張嘴,便會噴出幾十條尸蟲,不但劇毒,而且還擁有著恐怖的吸食鮮血的能力!不能說108冥將的實力不強,可是……就算把這些遺忘僵尸拆碎了,這些家伙依然不會死掉,一段時間后,滿地的碎肉重新聚集在一起,一只只遺忘僵尸,竟然再次爬了起來,王冥看了半天,竟然連一只遺忘僵尸都沒有被真正的消滅掉!哼!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的冷哼一聲,右手抬起,隔著上百米的距離,王冥五指開始顫動了起來,下一刻……一道道指劍,呼嘯著朝其中的一只遺忘僵尸刺了過去。毫無疑問,僵尸是遲鈍的,動作是緩慢的,他不可能象一個真正的活人那么靈活,那么敏捷,再加上王冥的六脈神劍簡直比閃電還快,所以……王冥的幾十道指劍,全部命中目標,只一剎那間,那個可憐的遺忘僵尸的軀體上,便被開出了幾十個窟窿,無數的尸蟲,爭先恐后的從那些肉孔中鉆了出來,其恐怖之處,非親眼目睹,絕難想象。最讓王冥皺眉的是,就算渾身都快被打成了篩子,可是這個可憐的家伙,卻依然若無其事的在那晃蕩著,除了在中指的一剎那,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一段時間外,竟然一點傷害都沒有造成!嘿嘿……正在王冥暗驚間,一道陰笑聲中,死神那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王冥的身前,與此同時,死神笑著道:“冥王啊,你怎么連一個小小的僵尸都收拾不了了,你難道忘記了嗎?僵尸的要害,永遠只有心臟??!只要心臟不被損壞,他們就是不死的,就算把他們拆爛了也沒有用!”恩?疑惑的看了看那個幾乎被射成了篩子的遺忘僵尸,王冥不解的道:“這不對啊,你看……這個家伙的心臟,明明已經被我射穿了的,怎么可能……”嘿嘿……微笑著搖了搖頭,死神繼續道:“你確實射穿了他心臟的位置,可是……這些家伙的心臟,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遺忘僵尸,可都是紫七級的僵尸啊,他們的心臟,大約只有乒乓球大小吧,除非正正的射在了他們的心臟上,不然的話,是傷害不到他們的!”喝!說著話,死神一聲斷喝間,一道漆黑的光柱,瞬間射了出去,正正的射在了一只遺忘僵尸的心臟部位,一聲清脆的破裂聲中,遺忘僵尸的心口頓時被炸出了一個窟窿,與此同時,一片片暗紅色的,仿佛巖石般的碎片,紛紛從傷口間散落了下來。撲通……一聲悶響聲中,那只遺忘僵尸終于撲倒在地,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王冥知道,此時此刻,他已經成為一具尸體了!我靠!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驚叫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僵尸可就太難收拾了吧,渾身上下,只有乒乓球大小的一點位置才是唯一的要害,這樣就比較麻煩了!思索間,王冥猛然一揮手,命令36名吸血鬼開始以心臟部位的正中間為目標,進行沖擊,爭取利用穿刺,刺破遺忘僵尸的心臟!接到王冥的命令,36只吸血鬼迅速的化成了36道蝙蝠,呼嘯著朝各自的目標竄了過去,下一刻……36只蝙蝠,化做了36道殘影,瞬間沖進了36個遺忘僵尸的心臟部位。當當當……一連串劇烈的撞擊聲中,幾十只遺忘僵尸猛的揮舞著手臂,朝自己的心口錘打了起來,在王冥的注視下,36道白光閃了起來,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很顯然……吸血鬼的沖擊,并沒有粉碎遺忘僵尸的心臟,反而被遺忘僵尸的反擊,給掛掉了!由此可見,遺忘僵尸的心臟,有多么的堅硬!第六百零三章僵尸弱點不敢怠慢,王冥迅速的舉起雙臂,一個亡靈復酥發了出去,頓時……白光閃處,36只吸血鬼,紛紛出現在王冥的面前,紛紛拉著自己內紅外黑的風衣,一臉冷酷的佇立在那里??粗?6名大酷哥,王冥急忙追問了起來:“各位……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沒有刺破遺忘僵尸的心臟?難道它很硬嗎?”恩……點了點頭,其中一名吸血鬼斷然道:“不光是硬的問題,在那個小小的心臟外面,竟然布下了七道能量護盾,我們只突破了其中的三個,便無法繼續下去了,如果不是這些能量護盾的話,就算是鋼鐵鑄造的心臟,也絕對擋不住我們的沖擊!”聽到了吸血鬼的話,王冥不由了然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死神若有所思的道:“這么看來,目前吸血鬼的實力,大約相當于黃三級的遺忘僵尸,以肉體做武器的話,暫時是無法真正威脅到這些遺忘僵尸的!”聽到了死神的話,那名吸血鬼點了點頭道:“恩……確實是這樣,而且現在的困難是,那心臟真的太小了,雖然心臟的直徑有兩厘米,但是如果不能正中心臟的話,那渾圓的能量盾,肯定會卸開我們的沖擊的!”我靠!聽到吸血鬼的話,王冥不由的怪叫了起來,計算了一下后,王冥驚叫道:“那豈不是說,真正有效的攻擊區域,其實只有直徑一厘米的小圓了嗎?”恩……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吸血鬼斷然道:“沒錯,換句話說,我們的沖擊,骷髏弓手的弓箭,還有恐怖騎士的槍刺,都必須命中十環的靶心,才可以準確的命中心臟,不然的話,肯定會滑開,而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的!”恩……點了點頭,王冥不由的沉吟了起來,心臟外那渾圓的七道能量層,就象一個潤滑的小球一樣,一旦刺在邊緣,肯定一下就滑開了,只有快速的從正中間命中目標,才可以利用寸勁,一下將其摧毀!總的說來,想要毀滅這些僵尸,需要的不光是強悍的能量,更需要無比精確的攻擊,如果沒有絕對的準確,能量再強也沒用的。當然,如果可以強到死神那種程度,直接在僵尸的心口開一個直徑五厘米的窟窿,將整個心臟都包含在其中的話,也可以,只可惜……就目前而言,這些家伙顯然還沒這個實力!思索間,王冥對著旁邊佇立的36名恐怖騎士揮了揮手道:“好了……現在你們上去,記住……要攻擊心口的正中間,全力攻擊,卻吧……”隨著王冥的命令,36名恐怖騎士,由緩到快的奔馳了起來,遠遠的饒了大半圈后,當恐怖騎士的速度提升到一個恐怖的程度后,由36名恐怖騎士編制而成的軍隊,呼嘯著朝遺忘僵尸的方向躥了過去。當當當……下一刻……36道騎士的身影,閃電般的殺進了遺忘骷髏群中,一連串清脆的撞擊聲中,36名恐怖騎士,竟然全部命中了目標,在擊碎了僵尸的心臟后,同時將36個遺忘僵尸的尸體,高高的擊飛了出去。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興奮了起來,看來……雖然肉體沖擊,還不足以殺死這些家伙,不過……恐怖騎士的全力沖擊,還是可以的嘛……正在王冥興奮間,下一刻……王冥的面色猛然大變,卻原來……雖然恐怖騎士憑借著沖擊力,成功的擊飛了遺忘僵尸,可是卻并沒有殺死他們,36名遺忘僵尸的心臟,竟然凌空懸浮在那里,一個停頓后,閃電般的朝著36個僵尸的尸體躥了過去!見到這一幕,王冥猛然大喝了起來:“不要停止,立刻施展百裂刺,把這些心臟給我徹底的擊爆,別讓它們回去與尸體會合!”聽到王冥的聲音,36名恐怖騎士收了收手中黑亮的長槍,下一刻……一片片迷蒙的槍影,仿佛滿樹梨花一般,在36名恐怖騎士的身體周圍閃爍了起來。叮叮?!灰粍x那間,每一枚只有乒乓球大小,周圍籠罩著七彩光罩的僵尸心臟,便遭受了幾十次的打擊,終于……在恐怖騎士的幾十次打擊下,36顆遺忘僵尸的心臟,破碎了……隨著一顆顆心臟的破裂,有如實質的黑色霧氣,洶涌的彌漫了開來,一個盤旋后,呼嘯著朝36名恐怖騎士躥了過去。我的老天!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駭然色變,這太恐怖了,太夸張了,一個紫七級的遺忘僵尸所散發出的死靈之氣,竟然50倍與一個綠四級滿的迷失骷髏!仔細計算一下,紫七級的迷失骷髏的實力,五倍與綠四級滿的迷失骷髏,而一個紫七級的迷失骷髏,卻只相當于一個赤一級的遺忘僵尸而已,而一個紫七級的遺忘僵尸的實力,卻十倍與一個赤一級的遺忘僵尸!總的說來,紫七級的遺忘僵尸,實力50倍與一個綠四級的迷失骷髏,自然的……其死后散發出的死靈之氣,也就50倍與一個普通的迷失骷髏了!這真的太夸張了,雖然……從表面上看,剛才那么多攻擊,卻只消滅了36只遺忘僵尸而已,可是……消滅這36只遺忘僵尸的收獲,卻與消滅1800只迷失骷髏的收獲相同??!劃算!沒錯,絕對的劃算,雖然遺忘僵尸比較難殺,甚至擁有一定的危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其收獲之大,絕對不是迷失骷髏可以比的,正應了那句話了——高風險,必然伴隨著高利潤??!思索間,王冥示意所有的恐怖騎士退回來,與此同時,王冥對著36個亡靈法師道:“立刻召喚出骷髏弓手,射擊遺忘僵尸的心臟!”聽到王冥的命令,36名亡靈法師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骷髏杖,黑霧彌漫間,一只只高大的骷髏弓手,一個接一個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剛一出現,360只骷髏弓手便自動的開始排起隊來,橫60,縱60,迅速的排成了一個方陣,與此同時,36名亡靈法師,已經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施展著各種增益性亡靈法術,一一施加在這些骷髏弓手的身上。冥道之四十七——強化骷髏!冥道之四十八——強化召喚!冥道之五十五——靈魄增強!冥道之一十六——靈魂燃燒!這些王冥耳熟能詳的亡靈法術的加持下,360只骷髏弓手的眼睛迅速的亮了起來,周身也開始閃耀著各種光芒,所有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些骷髏弓手,正以恐怖的速度變強!一連串的法術施展過后,36名亡靈法師紛紛舉起了手中猩紅的骷髏杖,與此同時,360只骷髏弓手,紛紛拉開了自己手中的骷髏弓,一根根閃耀著綠色光芒的骨箭,緊緊的鎖住了36個目標!下一刻……隨著36名亡靈法師猛然揮下的骷髏法杖,頓時……劇烈的破空聲,哧哧做響的呼嘯了起來,漫天的箭雨,呼嘯著朝36只遺忘僵尸的心臟射了過去,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結果……到底會是怎么樣的呢?第六百零四章超級強悍360道勁箭,紛紛劃過了一道道曼妙的軌跡,隨后一頭扎了下來,在穿越了200多米的距離后,紛紛朝下方的遺忘僵尸射了過去。一連串的悶響聲中,36名比較倒霉的遺忘僵尸,同時遭到了攻擊,他們的心口位置,幾乎在同一瞬間,被十幾只骨箭刺中,不過……可惜的是,其中只有兩三只箭,正中了心臟的位置,其他的七八支箭,都射歪了!嚴格的說起來,這些勁箭,雖然沒有全部命中十環的準確度,但是再不濟,也射中了九環,可是事實就是,除非射中了十環,不然的話,就不會對這些強橫的,已經達到僵尸頂級的遺忘僵尸造成任何的傷害!下一刻……360只骷髏弓手微微一擺手間,遺忘僵尸胸口的骨箭紛紛消失,與此同時,又一只骨箭,出現在骷髏弓手的骨手之中,360只骷髏弓手,再次搭弓引箭,瞄準了那36之遺忘骷髏!先停一下!見到這一幕,王冥猛然大聲喊停,快步走到36名亡靈法師的面前,王冥快速的道:“這樣的射法,太沒有層次感了,大家注意一下,把攻擊分成十波,每波36只弓手自由射擊,只有第一波射完了,第二波才可以射擊,不要有時間限制,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準確的命中心臟的位置!”恩……聽了王冥的話,死神大點其頭,贊同的道:“沒錯,雖然齊射的壓制效果比較好,但是很可能骷髏弓手還沒

                        ,雙頭鳥突然墜落,還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這其中的緣由,并未引起大多人的在意,到底這是怎么回事呢?說到此事,那就要從頭說起。在天麟與鎖魂對峙之際,瑤光、林凡等人正從騰龍谷朝趕來。當時,林依雪駕著八寶一路急行,嘯天為防意外,便隨同她一道前行,與瑤光、林凡幾人拉開了一定距離。途中,林依雪無意在一處雪谷中發現了一行巨大的足印,這讓她十分好奇,動了一探究竟的念頭。屆時,瑤光等人趕來附近,在見到這一幕后,大家商議了片刻,決定讓嘯天陪著林依雪,駕著八寶在附近找尋一下,其余之人則繼續前往天刀峰。后來,鎖魂離去,天麟與五色天域的高手對峙之際,瑤光與林凡四人現身,林依雪與嘯天卻還在途中。不久,嘯天與林依雪來到天刀峰附近,正好發現了重傷的雙頭鳥,這讓嘯天突然心生一念,帶著林依雪直奔雙頭鳥,對它發起了攻擊。其時,嘯天沒有參與,也沒有讓八寶出力,而是讓林依雪單獨出手,想借此來增強她的作戰能力與交戰經驗。林依雪十分聰明,她明白嘯天的用意,當即揮劍進攻,展開了易園的鳳凰劍訣,與重傷的雙頭鳥展開了生死搏擊。作為巨翅族僅存的高手,雙頭鳥有著驚人的實力,雖然被鎖魂偷襲受傷,可龐大的體型依舊為它提供了可怕的攻擊力,輕易的展翅一揮,就將林依雪卷飛到數丈之外。面對如此巨大的敵人,林依雪理智的選擇了快攻,以巧妙的身法躲避雙頭鳥的進攻,使得雙頭鳥疲于奔命。察覺到林依雪的心意,雙頭鳥顯得十分警惕,當即放慢了進攻的速度,不再浪費精力。林依雪心頭微驚,嬌聲道:“看不出你這雙頭怪還蠻聰明,竟然懂得運用謀略?!彪p頭鳥沉聲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偷襲?”林依雪嬌笑道:“我是你姑奶奶,就喜歡偷襲你?!彬v空而上,林依雪突然舉劍朝天,周身赤紅光芒瞬間攀升到一個高點,匯聚在長劍之上,形成一道百丈劍柱,朝著雙頭鳥劈去。眼神微驚,雙頭鳥不閃不避,左邊的頭顱仰天長嘯,口中發出一束青色的光華,迎上了林依雪的一擊。屆時,劍柱與光華半空相遇,雙方勢均力敵,當即產生爆炸,一舉將林依雪彈飛。翻身而退,林依雪臉含怒氣,不服道:“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看招?!睋]劍而動,人劍合一。這一刻,林依雪將修為提升到極限,帶著堅定不移的信念,發出了絕強的一擊。雙頭鳥四眼微瞇,重傷在身的它很想閃避,可巨大的體型在這一刻卻成為了閃避的累贅,它只能正面迎敵。輕嘯一聲,雙頭鳥右邊的頭顱顫抖不已,口中發出赤紅色的光華,宛如一把巨型光劍,朝著林依雪射去。眨眼,雙方在半空相遇。雙頭鳥發出的光劍被林依雪的人劍合一擊碎,形勢顯得極為不利。怒吼一聲,雙頭鳥騰身而起,避開了要害部位,可腹部卻被林依雪一劍擊穿,大量鮮血飛濺雪地。第六十章魔笛之音一擊得手,林依雪乘勝追擊,嬌小的身軀在雙頭鳥四周幻化萬千,展開了迷幻之術,這讓雙頭鳥無從防御。突然,雙頭鳥厲嘯一聲,巨大的身體猛然墜落,眼神中帶著幾分蒼涼之意。那一刻,林依雪從雙頭鳥體內飛出,手中長劍鮮血淋漓,已嚴重破壞了雙頭鳥的內臟器官,讓它的生命逐漸走向毀滅。轟然墜地,雙頭鳥哀號幾聲,大量的鮮血從體內溢出,四目之中泛著濃濃的傷悲。嘯天駕著八寶來到林依雪身側,贊許道:“不錯,有進步,只是還需努力?!绷忠姥尚Φ溃骸皩Ω哆@種愚笨的家伙,那是輕而易舉?!眹[天叱道:“休要自滿,你這一次獲勝實乃運氣。若非它有傷在身,你絕對奈何它不得?!绷忠姥┬∽煲秽?,不悅的道:“討厭,就知道說人家的不是?!眹[天見狀搖頭一笑,收起嚴厲的表情,輕聲道:“依雪,你知道我為何讓你出手收拾這雙頭鳥嗎?”林依雪眼神微動,問道:“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增加交戰經驗嗎?”嘯天道:“那只是其一?!绷忠姥┖闷娴溃骸澳瞧涠??”嘯天看著地上的雙頭鳥,沉吟道:“這雙頭鳥乃罕見之物,體內蘊藏著兩顆丹珠,對修道之人有很大的助益。若然你能服食這兩顆丹珠,你就可以具備陰陽之氣,從而有機會修煉你爹的陰陽法訣?!绷忠姥┐笙?,急切道:“真的?那太好了?!眹[天臉色奇異,沉吟道:“你先去把那兩顆丹珠取來,我稍后告訴你其中的細節?!绷忠姥尚σ宦?,當即飛射而下,揮劍在雙頭鳥身上破開一道口子,然后進入了它巨大的身體。屆時,雙頭鳥叫聲凄厲,失血過多的它雖然意識到了林依雪的企圖,可惜卻無力反擊。時間,在無聲無息中過去。當嘶吼的雙頭鳥停止了叫聲,它那巨大的身軀頓時停止了呼吸。這時,林依雪破壁而出,左手掌心托著一紅一青兩個寸大的肉丹,臉帶微笑的回到了嘯天身側?!皣[天叔叔,這是不是你說的丹珠???”微微頷首,嘯天道:“現在你先服下青色的丹珠,然后再服下紅色的丹珠?!绷忠姥┮姥远?,在片刻之內先后服下兩顆丹珠,然后一臉好奇的看著嘯天,等待著他的吩咐。奇異一笑,嘯天道:“依雪,這陰陽丹珠蘊含著極強的靈氣,你目前還無法全部吸收,至多能吸納三到四層,這還需要八寶協助才行?!绷忠姥┿等坏溃骸澳俏乙鯓硬拍芡耆者@股靈氣呢?”嘯天神秘一笑,低聲道:“你知道你爹當年是怎么煉成陰陽法訣的嗎?”林依雪疑惑道:“這個與我有關系嗎?”嘯天笑道:“你爹當年雖然煉成了陰陽法訣,但卻一直無法修煉到最高境界。直到有一次,你爹在無奈之下與你娘合體,這才突破了陰陽法訣的瓶頸,瞬間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绷忠姥┠樕⒓t,低聲道:“那又如何呢?”嘯天輕笑道:“你要想吸收這陰陽丹珠的全部靈氣,就必須經歷你爹當年所經歷的事情。并且,在此之前,你要先修煉陰陽法訣,那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出陰陽丹珠的效力?!绷忠姥┠樕患t,嬌聲罵道:“討厭,我不理你了,壞叔叔?!闭Z畢,林依雪閃身離去,留下嘯天在那里大笑出聲。這邊,天麟等人與黑魔僵持了片刻,局勢出現了變異。原本在天麟等人的心里,自己一方五人聯手,其攻擊力之強,足以壓倒黑魔??蓪嶋H交鋒之后,眾人才意外的發現,黑魔的黑煞幽羅界詭異之極,那黑色的曲線帶著無堅不摧的破壞力,首先瓦解了斐云的攻勢,從而找到了突破點,一舉震碎了天麟五人的聯合一擊。屆時,斐云悶哼一聲,被重傷彈飛。黑魔抓住機會,順著斐云后退的方向急射而去,眨眼就擺脫了天麟五人的意識鎖定?!疤祺?,下次相逢,好運不會永遠跟著你!”一閃而逝,黑魔丟下一句狠話,隨即便消失。雪人見此,知道不宜逗留,當下縱身遠去,誰想林凡早有防備,移身攔住了他的去路。冷哼一聲,雪人瞪著林凡,微怒道:“小子,你想找死?”林凡正色道:“雪人,眼下冰原混亂,你最好與我們合作,大家一起應對當前的形勢?!毖┤撕叩溃骸昂献??我一個人獨來獨往,隨心所欲,為什么要與你們合作,受你們限制?”玲花來到雪人身后,輕聲道:“合作對大家都有利,我們這是為你好?!毖┤瞬恍?,嘲笑道:“為我好,你們當我是白癡?”玲花氣道:“不識好歹,若非師祖下令不許傷害你,今天你以為你能活著離去?”此時,天麟、新月、玉心三人已來到雪人附近,瑤光則扶著受傷飛斐云,站在稍遠的位置。林依雪從遠處飛近,來到天麟身邊,嬌聲道:“天麟師兄,我剛剛把那雙頭鳥收拾了?!碧祺氲灰恍?,贊道:“師妹蠻厲害啊,我該多向你學習?!绷忠姥┬∽煲秽?,嬌聲道:“討厭,你故意譏諷我啊?!碧祺胄Φ溃骸拔沂悄菢拥娜藛??”林依雪嬌罵道:“你就是!”天麟聞言,當即大笑,連一旁的玉心與新月也忍不住輕笑出聲。微光一閃,八寶臨近。嘯天看了看場中的情形,對林依雪道:“時間不多,你速到八寶身上,讓它協助你吸納體內那股靈氣?!绷忠姥┥陨赃t疑,妙目掃了天麟一眼,隨即朝八寶飛去。天麟留意到林依雪那一縷眼神,心中突然一震,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新月將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嘆息,輕輕移開了目光,卻見玉心正看著天麟,似乎她也留意到了這一情形。對望了一眼,新月與玉心誰也不語,但彼此眼中都流露出相似的神情。場中,林凡留意著雪人的神情,見他沒有一絲妥協的態度,當即話鋒一轉,沉聲道:“雪人,你真要執迷不悔?”雪人看著四周的強敵,心知無法善了,倔強的道:“我高興,你們有什么手段只管施展出來便是?!绷址才c玲花交換了一個眼色,輕哼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我出手無情。來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能從我手中逃脫,這一次我就放過你?!毖┤梭@異道:“就憑你?”林凡淡漠道:“不錯,就憑我?!庇沂忠粨],流光四溢,赤紅的掌力緩緩逼近,讓人無從閃避。雪人輕哼一聲,揮掌迎敵,強勁的掌力轉眼相接,出現了短暫的僵持之局。隨即,一聲悶雷驚動四野,雪人高大的身體猛然一晃,宛如醉酒般朝后退去,臉上滿是驚駭之情。林凡身體微晃,眨眼就穩住了身體,右手再次揮出,速度仍舊是緩慢無比。雪吼一聲,左腳用力踩入冰雪之內,強行穩住身體,然后一掌揮出,再次與林凡展開硬碰硬的比拼。這一次,雪人可謂是有備而來,但結果依舊不盡人意,被林凡再次震退。收掌停身,林凡淡然道:“雪人,我再問你一次,如何選擇?”雪人的性格寧折不彎,怒道:“別說一次,十次百次我都是同樣的回答,不可能?!绷址灿行┦б?,輕嘆道:“既然如此,你也莫要怪我無情?!鄙焓秩霊?,林凡取出魔笛,輕輕的吹湊起來。雪人不解,疑惑道:“你這是……咦……這聲音……可……惡……嗷……不……不……”凄厲的慘叫從雪人口中響起,一股錐心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大吼大叫,身體在雪地上翻滾彈跳,苦惱之極。附近,眾人見狀都是一驚,搞不懂這是怎么回事,紛紛開口詢問。玲花奇異一笑,解釋道道:“師兄所用的魔笛乃是當年雪域顛怪所留,能夠克制雪人讓他乖乖聽命。師祖當初讓我們找尋此物,就是為了收服雪人,讓他走上正道,也算是對得起雪域顛怪老前輩?!泵靼琢藗€中緣由,嘯天笑道:“谷主用心良苦,你們應該好好珍惜?!爆幑獾溃骸把┤藢嵙Σ环?,若是能將其收服,對我們將會有很大助益?!北娙撕Σ徽Z,一致留意著場中的情況,發現雪人此刻的處境凄慘無比。林凡觀察著雪人的神情,見他咬牙切齒卻不肯求饒,心中也多少有些敬佩。但為了完成任務,林凡只能狠下心腸,繼續吹湊魔笛。這一來,悠揚的笛聲在風雪中連綿不絕,常人聽來頗為美妙,可傳入雪人的耳中,卻宛如萬箭穿心,讓他痛苦之極。第六十一章四強相遇面對這種情形,雪人雖然有著驚人的忍耐力,可長時間的折磨最終還是逼著他一步步走向妥協。終于,雪人的慘叫聲微弱了下去,口中斷斷續續傳來了求饒的聲音?!安灰佟怠恕沂裁础肌饝恪绷址猜勓?,并未心軟,而是繼續吹湊,直到雪人第三次求饒,他才收起魔笛。走到雪人身邊,林凡看著氣喘吁吁的雪人,沉聲道:“你真的甘心?”雪人虛弱的道:“我一切都聽你的,只求你莫要再吹?!绷址驳溃骸叭羰悄銓硗蝗环椿?,那又當如何?”雪人喘息道:“我雪人說一不二,若然反悔必將五雷轟頂?!绷址驳溃骸昂?,我相信你?!闭f完扶起虛弱的雪人,輸入大量的真元,協助他恢復體力。這邊,八寶身上的林依雪此時已吸收了陰陽丹珠大約四層的靈氣,整個人修為又增進了一些。嘯天見此,輕笑道:“任務完成,我們也該回去復命?!爆幑獾溃骸斑@里的事情暫時完結,可之前谷主所謂的征兆,意指什么呢?”斐云沉吟道:“或許時機未至,這只是一個開始?!碧祺氲溃骸拔矣X得谷主所說的征兆,很可能指的是鎖魂?!爆幑怏@異道:“鎖魂?”天麟微微頷首,將之前鎖魂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聽完天麟的敘述,瑤光臉色微變,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得立馬趕回去告訴大家才是?!北娙藳]有異議,當即朝騰龍谷趕去。迎風而立,面向北方,蛇神的目光凝聚在雪地之上。那里,一行深深的足跡通向遠方,述說著幾許滄桑。幽幽一嘆,蛇神輕吟道:“消失已久的神話終于重現人間,宿命的劫難誰能逆轉?”小玉神色復雜,輕聲道:“主人,自從你來到冰原,就變得多愁善感?!鄙呱衿娈愐恍?,語氣平淡的道:“有時候,短短的幾天會勝過幾千年?!毙∮竦鸵鞯溃骸斑@就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嗎?”蛇神輕輕頷首道:“雖不中,亦不遠?!毙∮竦溃骸叭绱?,主人何必急于趕來?”蛇神沉默了半晌,輕嘆道:“因為我也心有不甘?!毙∮衤勓?,似有所悟,當即不再多言。片刻,風雪中一絲怪異的聲響傳來,眨眼就到了身邊。蛇神臉色淡然,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死亡城主黑白顛,不急不緩的道:“你的實力看樣子基本恢復了?!焙诎最嵖戳艘谎鄣孛娴木扌妥阌?,語氣陰冷的道:“如此重要的時刻,我豈能不做好準備?”蛇神眼珠微動,舉止優雅的梳理了一下額前的秀發,輕描淡寫的道:“你的準備是為了誰?”黑白顛嘿嘿笑道:“你何必明知故問?”淡淡一笑,蛇神并不生氣,移目看了一眼遠方,輕聲道:“若是我告訴你,不久之后你會死在冰原,你心中有何感想?”黑白顛眼神微驚,冷然道:“我會認為你在放屁?!鄙呱裱凵褚焕?,語氣瞬間變得冷酷,陰森道:“這就是你的第一反應?”黑白顛不解,質疑道:“你問這話什么意思?”蛇神冷笑道:“你認為呢?”黑白顛微怒,正考慮如何反駁之際,風雪中突然出現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心神一震,黑白顛瞬間橫移數尺,側身朝左側看去。那里,傲天君王無聲而現,事先沒有一絲征兆,這讓黑白顛頗為震驚。蛇神臉色平靜,嘴角掛著奇異的笑容,語氣平緩的道:“稀客駕臨,真是有失遠迎?!卑撂炀趺鏌o表情,看了地面的足印幾眼,淡漠道:“我來不是為你?!鄙呱竦溃骸斑@個我知道,大家的目的都是這足印?!卑撂炀跄徊徽Z,目光移向遠方,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輝。黑白顛此刻已恢復平靜,仔細的打量了傲天君王幾眼,陰笑道:“看來混亂的冰原會越發有趣?!鄙呱褚庥兴傅牡溃骸坝腥さ氖虑橥艽碳?。刺激的事情往往讓人承受不起?!焙诎最嵑叩溃骸盎靵y人間,各憑本事。一切,到時自知?!鄙呱裆衩匦Φ溃骸坝行┦虑橐辉缇妥⒍?,用不著等到最后?!睂τ趦扇说亩纷?,傲天君王毫無興趣。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嘴角泛起了一絲邪魅笑意。突然,風雪中出現了一股氣息,若隱若現,若即若離。感應到這股氣息,蛇神、黑白顛、傲天君王都一致偏頭,凝視著一個方位。屆時,風雪中走來一道身影,不一會兒就出現在三大強者面前,竟然是那燕山孤影客。面對三大絕世強者,燕山孤影客眼神奇異,并無絲毫懼怕之色,反而帶著幾分期盼之情。傲天君王眉頭皺起,似乎對燕山孤影客有所驚異,眼底流露出一絲復雜之情。黑白顛雙眼微瞇,質問道:“你是誰?”蛇神笑容奇異,輕吟道:“你是燕山飛龍的傳人?”燕山孤影客淡定隨意,坦然道:“不錯,家師正是燕山飛龍,我是燕山孤影客?!焙诎最嵚勓?,驚詫道:“燕山飛龍,他似乎很有名氣?!鄙呱竦溃骸把嗌斤w龍之所以有名,不在于他的修為,而在于他掌握了一個秘密?!焙诎最嵰苫蟮溃骸笆裁匆馑??”蛇神笑而不語,打量著燕山孤影客,眼中隱然流露出幾分神秘之情。傲天君王分析著蛇神之語,心中似有所悟,沉吟道:“如此說來,你(孤影客)已掌握了這個奧秘?!毖嗌焦掠翱托撵o如水,淡然道:“似是而非,何必多問。陌路相逢,只為緣聚?!焙诎最嵉溃骸昂靡痪淠奥废喾?,只為緣聚。只是緣有善孽,何以分辨?”燕山孤影客看了死亡城主一眼,淡漠道:“那要看天意?!憋h然而動,燕山孤影客就這樣離去。黑白顛一愣,有些惱怒的道:“好狂妄的人,在本城主面前竟然敢如此放肆?!卑撂炀踺p哼一聲,似乎有些看不起他,當下飛身而動,消失在虛空里。蛇神臉色奇異,目光凝視著死亡城主黑白顛,輕聲道:“你若出手,能否攔下燕山孤影客?”黑白顛哼道:“你覺得呢?”蛇神笑道:“我覺得不盡人意?!币庾殖隹?,蛇神帶著兩個侍女眨眼便消失在空氣里。對此,黑白顛震怒無比,怒笑道:“不要狂妄,本城主會讓你們見識到我的厲害!”咆哮的怒吼在風中遠去,當一切恢復平靜,死亡城主黑白顛也早已沒了蹤跡。寒夜過去,清晨來臨。原本翠綠的世界籠上了一層白紗,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迎風而立,赤炎看著眼前的世界,臉上泛起了淡淡的傷悲。一夜風雪,改變了一切,讓這個原本充滿生機的世界,一下子陷入了死寂,這是多么突然的事情。長長一嘆,赤炎緩緩轉身,看著身后的七個族人,沉聲道:“萬年傳承,至此絕滅。你們心中可有恨意?”七人中,赤石首先開口道:“成也天意,敗也天意,萬年的時光已然足矣?!钡诹绿ぷ闳碎g赤地道:“有愛才有恨,我們的存在只是一種信念的延續。若然蒼天真要我們毀滅,那也必然有因?!背嗨溃骸扒暌走^,瞬間難移。我們艱苦生活了這么多年,或許也到了該解脫之時?!背嘌卓酀恍?,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輕聲問道:“若然有一天我們彼此分離,那時候你們可會哭泣?”赤霞憂傷的道:“可能我們的眼中沒有淚水,但我們的心中卻有傷悲?!背嘟鸬溃骸扒晏颖?,我們仍舊無法擺脫宿命。既然如此,何不坦然面對,與天一爭?”赤云贊嘆道:“赤金所言有理,與其暗自傷神,不如轟轟隆隆大干一場,即便失敗了,我們也無怨無悔?!背喙獾溃骸笆乱阎链?,別無選擇,我們就背水一戰,賭一賭命運?!背嘌卓粗约旱淖迦?,眼神奇異的道:“既然大家心有不甘,那我們就搏命一擊?,F在,赤石去將洞穴中的兵器取出,分發給眾人?!睉艘宦?,赤石轉身離去,于片刻后回來,手中拿著一大堆石制兵器,逐一分發給眾人。博父一族的成員體型驚人,他們的兵器都十分奇怪,全是一些石棒、石斧、石刀、石棍。這些兵器粗大沉重,看似普普通通,但卻并非一般的石質,而是特殊的石料,堅硬無比。同時,這些兵器雖然外形各異,但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兵器之上都鑲嵌著一塊紅寶石??粗种械氖?,赤炎臉色怪異,輕嘆道:“多少年了,終于又再次將它握在手里?!背嗨参康溃骸把?,這是我們必經之旅?!睖嫔R恍?,赤炎看著七位族人,沉聲道:“作為族長,我將你們帶入了絕境,你們心中可有怨恨?”赤金大聲道:“有。我們恨天不公,恨地不平,但卻從不恨你?!背嘣频溃骸俺良哦嗄?,風云再起。就讓我們拿出勇氣,讓博父一族的威名重新在華夏神州響起!”慷慨激昂,義正言辭,說得眾人熱血沸騰,頓時忘記了傷悲。赤炎見此,暗自傷悲,可表面上卻不便掃大家的興,故作贊同的道:“赤云所言甚是,我們應該振作起來,勇敢的面對一切。如今,這里已不適宜我們生存,當務之急就是離開這里,找尋新的安居之地?!背嘞紗柕溃骸白彘L打算帶我們往何處去?”赤炎看了一眼四周,指著冰原的入口道:“那是我們的歸宿之地,我們必須面對?!逼呶蛔迦藳]有異議,各自提著兵器,在赤炎的帶領下,朝著那未知的世界走去。很快,赤炎一行八人穿過了那道時空之門,進入了冰原世界。那一刻,赤炎等八人突然渾身一震,原本古銅色的肌膚之上,迅速長出了不少絨毛,看上去就好似野人。腳步停頓,赤炎看了一眼族人,沉聲道:“我們的兵器沉寂多年,如今需要用血祭來喚醒它們?,F在大家靜心凝神,用各自的鮮血來喚醒那沉睡的靈魂?!北娙寺勓?,紛紛依言而做,咬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那兵器之上的紅寶石上。屆時,眾人的兵器發出嗡嗡的聲音,一股沉睡的力量在這一刻突然蘇醒。四周,狂風突起,風云匯聚,刺耳的異嘯破空激射,充斥在整個天地之內。這一幕持續了片刻光陰,待一切恢復平靜,赤炎與七位族人已經有了明顯的變異。此前,博父一族的八人只是體型高大而已。如今,他們的身上卻多了一股強者的氣息,眼中寒光如刃,目光掃過之處,都能感應到一股強烈的執念與殺氣,讓人不寒而栗,心生畏懼。收斂心神,赤炎看著自己的族人,沉聲道:“從這一刻開始,兵器就是你們的生命。一旦兵器被毀,你們就必死無疑。反之,你們若是身亡,各自的兵器也會隨之消失?!薄白彘L放心,兵在人在,兵亡人亡,我們永不退懼?!北娍谝宦?,博父一族的成員在這一刻立下了不悔的誓約。赤炎略感欣慰,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帶著七位成員踏入了混亂的冰雪世界。孤峰雪影,寒氣襲人。呼嘯的狂風連綿不斷,宛如地獄的游魂在咆哮天地。張帆迎風而立,看著茫茫雪海,眼神中閃爍著陰寒的仇恨之色。作為九虛圣使,張帆有著過人的智慧與實力,輕易就重創了騰龍谷,讓他們實力折損。然而不管張帆有多大的能力,他孤身作戰畢竟有心無力,終究難逃受挫的厄運。如今,張帆的傷愈已基本痊愈。他恨極了騰龍谷的高手,但卻找不到適當的出手時機。不由把目標轉移到了天麟身上,打算找機會先滅了天麟。這種心理正常無比,可張帆針對天麟,真的就只是這么簡單嗎?這一點,唯有張帆心中有底。陰森一笑,張帆眼底泛起絲絲森寒之意,自語道:“天麟,下次相逢就是你的死期,怪就怪你錯選了身世……”縱身而起,張帆迎風激射,朝著騰龍谷方向飛去。幽光一閃,人影突現,九幽使者風幽從虛空中走來,看著遠去的張帆,口中嘿嘿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等關鍵之事豈能少得了我?”光波一晃,風幽眨眼不見,原地只剩下呼嘯的狂風還連綿不斷。是時,云端之上一道身影浮現,緩緩落在孤峰之上,竟然是那鬼巫?!白詈笏奶?,詛咒就將重現。到時候……嘿嘿……一切都將改變?!痹挭q在耳,鬼巫瞬間不見,只留下一句預言,可惜沒人聽見。天女峰上,牡丹與玫瑰一直站在那神女冰雕旁,留意著紅云五彩蘭的情況,結果毫無發現。當天色轉暗,玫瑰道:“又是一天,這樣的日子真是難耐?!蹦档ばΦ溃骸捌届o的生活需要用平常心去對待。你心有雜念,自然無法體會其中的玄妙?!泵倒宀灰詾槿坏牡溃骸伴L時間的松懈只會讓你放松警惕,反應變得遲緩。一旦意外突變,你再想恢復以前的狀態,那就會變得很難?!蹦档ぽp笑道:“當一個女人開始變懶,就是她準備尋找依靠的開端?!泵倒搴叩溃骸斑@就是你的想法?”牡丹笑道:“堅強的女人或許能獨自走完一生,但你能說她心里不曾后悔?當愛情來臨,女人要懂得珍惜。因為那才是女人一生最想得到的東西。至于名譽、權利,那只是女人裝扮自己的一種修飾,其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找尋愛情?!泵倒迥樕娈?,輕哼道:“我看你是被天麟迷住了,已分辨不出東西?!蹦档さ乓恍?,反問道:“你呢?冷漠就能掩飾自己的心?”玫瑰道:“至少我還有女人的矜持?!蹦档c頭道:“是啊,你很矜持??捎袝r候矜持就像是一面盾牌,阻隔在彼此之間,為你們平添波折?!泵倒謇浜叩溃骸拔腋吲d?!蹦档u頭一笑,知道玫瑰生性冷漠,當即換了個話題,問道:“天黑了,你說天麟今晚會不會回來呢?”第六十三章人盡其用玫瑰眼神微變,籠上了一層迷霧,低吟道:“回與不回,由他決定,非我們所能左右?!蹦档u頭道:“你錯了,很多時候我們可以左右天麟的心意,只是你不懂得如何運用而已?!泵倒迓勓晕?,凝視了牡丹片刻,語氣失落的道:“或許這就是你與我的差別?!备惺艿矫倒逍闹械氖?,牡丹柔聲道:“你啊,就是太好勝了。我與你說這些,并無嘲笑之意,而是希望你能放開心扉,過得開心?!泵倒遢p嘆道:“我若像你,我就不是玫瑰?!蹦档ぢ勓?,苦澀一笑,當下移開目光凝視著南方。那里,紅云五彩蘭時不時閃爍著光芒,且頻率越來越快,隱然透露出某種寓意。突然,紅光一閃,五彩浮現,一副巨大的五彩光環從地面升起,懸浮在半空之上,顯得十分耀眼。牡丹臉色大變,脫口道:“不好,蛇魔即將出現?!泵倒迥樕幒?,沉聲道:“蛇魔一旦出現,我們必受牽連,到時候……”牡丹焦急道:“你速去找天麟,將此事告知他,看他有無應對之法?!泵倒暹t疑了一下,叮囑道:“你小心點,我很快就回來?!闭f完,玫瑰身體突然破碎,眨眼就消失不見。穿過的隧道,薛峰一個人來到懸崖邊,看著下方的湖泊,臉上泛起了淡淡的失落。來到騰龍谷已不少時間,這期間經歷了太多的波折與悲傷,薛峰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熱血青年?;厥讖那?,悲傷浮現,那些熟悉的面孔徘徊在他的腦海深處,時刻提醒著他莫要忘記曾經的誓言。沉沉一笑,薛峰低吟道:“看著吧,我會為你們報仇的?!鞭D身,薛峰緩步離開,不一會兒便來到騰龍府外。這時,姬雪妮正好出來,一見薛峰在此,當即蓮步上前,詢問道:“你跑哪去了,我和你師傅已經找你很久了?!毖Ψ宓椭^,輕聲道:“雪姨,我練功去了,師傅找我有事嗎?”姬雪妮看著他,感觸道:“離恨天宮如今就只剩下我們三人的,你是未來的繼承人,你師傅又豈能不關心你呢?”薛峰問道:“師傅在哪?”姬雪妮道:“在騰龍府中,你隨我進去吧?!毖Ψ逦⑽㈩h首,隨著姬雪妮走入了騰龍府。屆時,府中高手齊聚,除舞蝶、徐靖、江清雪因為練功而不曾參加外,其余眾人全都齊聚一堂。并且,騰龍谷天華洞府的四大長老也都到場。說起四大長老,輩分最高的要數冰天,他是趙玉清的師叔,人稱大長老。其余三位長老乃是趙玉清同輩之師兄弟,只是并非出自一個師傅,大家分別稱之為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其中三長老乃一黑臉老者,前次曾出手協助過眾人一次,因而不少人都認識。剩下二長老與四長老,兩人皆是滿頭花發,但二長老是一個左撇子,擅長左手劍,修為十分精深。此時,冰天正在詢問趙玉清?!耙匝矍暗男蝿?,你不覺得太早了一些?”趙玉清道:“師叔明鑒,冰原的形勢已迫在眉睫,我也是逼不得已?!倍L老質疑道:“你所謂的迫在眉睫,那只是一種推測,并未見到實證?!壁w玉清道:“防患未然,這是我的職責,若是真要等到大禍臨頭,一切就太晚了?!毖┥绞ド溃骸岸L老謹慎之心我們了解,但谷主此舉也是為了大家著想,并無其他用意?!北斓溃骸昂昧?,既然已經如此,那就談一下你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吧?!壁w玉清應了一聲,當著四位長老的面,將此前所發生的

                        老奇人持碼資料大全,算是回應了他的招呼?!拔覀內齻€是王子殿下的侍衛,我呢,外號叫熊貓。你不用管我為什么叫這個,只要知道我叫熊貓就行了?!毙茇埥榻B了自己。旁邊褻瀆的聲音插了進來,說道:“因為他特別愛吃魔獸熊貓的肉,吃的多了,大家就管他叫熊貓?!泵黠@的拆熊貓的臺。自己的老底被揭穿,熊貓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道:“如何,我的名字比他們可有特點多了。熊貓是多么可愛的魔獸??!”不再理會那兩個,熊貓把王風拉到木屋內唯一的女性面前,說道:“這個是王子殿下的貼身侍女櫻。別看她是個女的,可是很厲害的哦?!蓖躏L點頭和櫻打了招呼,櫻也非常禮貌的回了禮,畢竟是女的,比那兩個男的看著要舒服多了。雖然穿著一樣的服飾,但櫻明顯看起來要顯得更加的美麗。統一的制服不但沒有把她身上的優點掩蓋,反而更加的突出了出來。王子殿下好福氣??!這個王子殿下竟然有貼身的侍女,這個也太顯得意外了。不過,看這個侍女也明顯是個高手,估計也是貼身照顧兼保鏢的職責,畢竟是王子之尊,幾個大男人估計是伺候不好的,有個侍女照顧也是天經地義。這下所有人都互相認識了,該是談正事的時候了。希爾達王子輕輕咳嗽了一聲,立刻熊貓也不說話了,乖乖的站到了他們的隊列里。他們倒是忠心,不管在什么時候,都保持著警戒。殿下終于開口了:“王風隊長,你的要求我們都很明了。恕我直言,能熔煉金屬的東西有的是,為什么非要鳳凰血呢?當然,你可以不用回答。不管你怎么說,只要你要鳳凰血,我們就會幫你拿到鳳凰血,絕不會食言。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能解釋一下嗎?”王子的聲音很特別,不知道哪里不對。王風也沒打算隱瞞他們什么,除了那個誓言以外,別的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當下,把自己希望煉刀的事情說給希爾達王子,另外把矮人大師給他提供的方法也說了出來。當聽到連霍金斯的魔法也對寒鐵毫無辦法的時候,希爾達王子臉上才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聽完王風所說的這一切,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庫林原來根本不知道這段故事,現在聽王風說起,這才苦笑著說道:“王風老弟,你早說啊,想要個兵器的話,我們可以給你找一把絕對配的上你的神器,你又何必這么勞師動眾的呢?”明白庫林現在的想法,王風只能勉強解釋道:“這塊金屬是我從我的世界一直帶過來的,和我有很深的感情,我只希望能把它鑄造成兵器,作個紀念而已。而且,卡特大師曾經說過,如果這塊金屬能煉制成功的話,也未必就會輸于神器?!边@個世界,原來的誓言還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的好。希爾達王子突然插話,問道:“是否只要能幫你把那個寒鐵煉成兵器,就可以不要鳳凰血?”畢竟,面對的是神獸鳳凰,殺之可惜,而且難免會有損傷。如果能有別的辦法替代的話,連強如龍族的希爾達王子也考慮是否可以不用直接面對?!爱斎??!边@是王風的最終目的,只要能達到,有沒有鳳凰血沒有關系,所以王風回答的很干脆。熊貓又出來插話道:“王風老弟,就叫你老弟了,反正我的年紀也肯定比你大。你把那個什么寒鐵拿出來我們看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币C瀆和木頭也都盯著王風,沒有說話,不過目光里也是催促的意思。也許龍族真的有辦法呢,不是有火屬性的龍嗎,既然他們能獵殺鳳凰,那么能力也應當在鳳凰之上。王風毫不猶豫的從臂上把寒鐵解了下來,拿給了熊貓。熊貓拿過來,仔細看了看,擺弄了半天,突然伸手遞給了褻瀆,嘴上說著:“我又不懂,也不是火屬性,還是你給看看吧?!币C瀆瞪了他半天,直到熊貓心虛的低下了頭,這才低頭仔細觀察手中的寒鐵??戳艘粫?,抬頭以目征求王子的意思。希爾達王子輕輕的點點頭,褻瀆才對王風說道:“如果要試試的話,這里的場地太小了,附近哪里有可以熔煉的合適的地方?我想,我可以試試?!钡诹恼驴駪穑ㄉ希┑胤?,當然有,離這里不遠就是矮人大師卡特打造兵器的場所?,F在一群龍族要表演他們鑄造的技藝,矮人大師一定會舉著雙手歡迎他們的到來吧。不過,剛回到這里,王風先得處理一下獸鄉的事情。不能因為自己的需要而耽誤了整個狼軍團體的事務。因私廢公是兵家大忌,王風也不會犯這個錯誤。和龍族的人說明了一下情況,讓他們先在這里安歇,自己去安排狂戰士。既然庫林已經在這里,那么關于借用人手的事情就直接和他說了。庫林的反應和想象中的完全一樣,人手當然沒有問題。既然可以在這里訓練,得到豐富的實戰經驗,而且又能掌握擊敗狂戰士的方法,還能在王風的指導下學到更多的東西,沒有理由不派人過來。今年的新龍騎兵在試煉窟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的試煉了。那些年紀偏大現在又暫時沒有戰事的龍騎兵軍官們也可以過來感受一下新的戰斗氣氛,更早的接觸一些狂戰士,拉進己方陣營,諸多好處加在一起,沒有任何的理由不答應眼前的好事。龍騎兵有龍真是方便,庫林已經把消息發走,估計前期的人員在幾天內就可以趕到。比本土的天龍帝國的人員估計都到的早。熊貓他們幾個現在沒什么事情,周圍又都是狼軍的人,有些人練習的東西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自然勾起了他們的興趣。和王子殿下請示了一下,希爾達王子也很好奇,于是五個人也都跟著王風出來看看。王風和庫林的談話他們都聽到了,在來的路上他們就聽說了狂戰士的事情,最初有些不相信,來這里看到了若漢,這才發現傳說竟然是真的??駪鹗康那闆r龍族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以前也有狂戰士求助過龍族,可是,無論龍族的一些高手如何想辦法,也沒有辦法解開號稱神的詛咒的狂戰士狂化之謎?,F在王風竟然真的解開了這個謎底,所以龍族這次派出希爾達王子帶隊的豪華陣容,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而來??駪鹗總儸F在正在若漢的帶領下慢慢練習最初的基本功。王風回來讓若漢欣喜若狂,此時也更加的賣力。見到老大過來,丟下正在訓練的狂戰士,跑了過來。好久不見若漢,王風也很想念。若漢平日里也沒有什么機心,總是和大伙談的很來,也不計較什么。相對而言,王風除了琳達以外,最愿意帶的就是若漢了。若漢的大塊頭站在邊上,比龍族的熊貓他們幾個顯得還要雄壯,而且一副狂化后強悍的樣子。熊貓很搞怪的過去和若漢并排,示威似的把手臂一曲,也鼓出了強勁的肌肉。若漢不知道他們是做什么的,但也不甘示弱的把自己的肌肉展示了出來。熊貓立刻如同斗敗了的公雞蔫了下來,比肌肉肯定是不如現在的若漢了。他的動作惹得希爾達王子和櫻呵呵笑個不止,褻瀆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而木頭根本就假裝沒有看見,面無表情。王風當然不會笑,他現在關心的是若漢,走過若漢面前,開心的問道:“什么時候到的,若漢?家里人都接過來了嗎?”“都和我一起來了,老大。那邊正在練習的那個是我的弟弟,還有那個,是我父親。我母親說她年紀大了,不練習了,只給我們煮飯。那里的那十幾個是我的老鄉們,原來都住在一起的?!比魸h很興奮的把自己的親族和鄰居們都指給了王風。這邊王風和若漢很高興的聊著,那邊熊貓也不閑著,馬上插話進來:“把全家都搬來了,好厲害啊,都是狂戰士啊,有沒有興趣和我比試比試?”若漢這里正和老大高興,而且早就習慣了別人的挑釁,這么長時間的修心可不是白練的,熊貓這話和沒說沒有任何區別。見到熊貓吃癟,龍族的幾個人仿佛都很高興,櫻的興致也起來了。主動跳了出來,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我還沒有見過狂化的狂戰士呢,今天終于可以見識一下他們的厲害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狂化后不分敵我啊,是不是很好玩???”作為王子的侍女,櫻明顯的太過于活潑和好奇了。褻瀆和木頭還是那樣一副酷酷的樣子,沒有說話,不過木頭的眼光里也流露出了好奇。若漢和王風在一起以來,老大已經多次提醒他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對于看起來嬌滴滴的櫻的話語毫不理會。雖然櫻說的聲音不大,但是,櫻后面的那句話卻觸動了所有在場狂戰士的隱痛。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狂戰士們一生中這些話已經聽的太多了。雖然現在他們還沒有學習到控制狂化的方法,但是希望已經在眼前。櫻剛才的話已經深深的刺激了這些內心中渴望光明和榮耀的人。有些狂戰士瞪著櫻,眼中已經冒出了紅光,嘴里已經發出了急速喘氣的呼呼聲,正是狂化的先兆。褻瀆、木頭已經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身形暗暗的擋在了希爾達王子和櫻前面。熊貓更是夸張,一個漂亮的閃身,大張雙臂護在了希爾達王子前面。王風趕忙大喝一聲:“制住他們,不要傷了他們。若漢,你讓后面還沒事的人散開?!鼻懊媸菍堊宓娜撕?,后面卻是命令若漢。手中蓄勢待發,但卻沒有動作,誠心想看看這幾個龍族的戰士的實力。前面的幾個狂戰士已經“赫赫”叫著進入了狀態。熊貓、木頭和褻瀆不敢怠慢,畢竟是櫻的無心之錯,如果導致這里的狂戰士大肆破壞傷亡的話,對誰都不好交待。眼見局勢已經無法控制,毫不猶豫沖了上去。櫻也意識到自己闖了貨,跟著進了戰團。四個人出手非同小可,雖然沒有動兵器,但是龍族的威壓已經完全的施展了開來,龐大的壓力一出,狂化的狂戰士注意力立刻被他們所吸引,不再互相攻擊,矛頭同時指向了四人。雖然狂化的戰士的攻擊方向都集中到了龍族的四個人身上,暫時解決了自相殘殺的危局,但是,因為他們毫無保留的放出了威壓,后面那些沒有狂化的狂戰士也耐受不住壓力,紛紛狂化。周圍的狼軍武士們在龍族的威壓一發出來,就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紛紛跑了過來??吹窖矍暗那闆r,也紛紛加入了戰團。他們見過王風訓練若漢,知道如何攻擊,兩個人面對一個狂戰士,迅速的一個個制服注意力被龍族四人吸引的狂人們。他們不會王風的點穴,只是把他們打昏在地。若漢還能控制,馬上也加入了戰團,庫林也不怠慢,沖進去出手。龍族的四個人手上也沒有閑著,也紛紛有樣學樣,出手制服沖過來的狂戰士。熊貓看起來話多羅嗦,但是下手卻是最狠的一個,拳擊,肘撞、膝頂、腳踹、頭捶,無所不用其極。出手干脆,絕不拖泥帶水,不管在什么姿勢下,都能隨心所欲的出招,而且每招都能給對手帶來很大的痛楚。被他擊中的狂戰士都是齜牙咧嘴的倒地然后昏厥。木頭出手卻極為規矩,每個人都是面對面,硬碰硬的對抗。不過開始力道掌握的不是很好,怕傷到這些沒有理智的狂人,所以開始只是把人震退,卻不能制服。直到幾次以后,掌握了出手的分寸,一拳一個,面前的狂戰士倒是倒的很快。褻瀆出手真是如同熊貓所說,是對他強悍力量的褻瀆。他根本不和對手面對面的戰斗,他把自己的威壓偷偷收了回來,在其他人吸引狂戰士注意力的時候,他在后面突然的襲擊,一擊得手,立刻遠遁,尋找下一個目標,面對比他弱很多的對手,他竟然也用的是刺客的方法。不過,王風對他特別注意,不在乎旁人的毀譽,每次都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佳的效果,這樣的人,比一般人要可怕許多。櫻的出手華麗無比,配上她嬌媚的容顏,仿佛一個舞女在翩翩起舞,每個姿勢都充滿了誘惑,充滿了美感。不過,對面的這些發狂的瘋子可沒有這份閑情逸致欣賞她的舞姿,不要命的沖了上來。櫻仿佛一個蝴蝶般,在狂戰士的縫隙中優雅穿行,不時的出手,被擊中的狂戰士也如她的動作一般,慢慢的倒地,再也站不起來。百十多個狂戰士狂化后,還真是壯觀。開始還捏著一把汗的王風現在放下了心,只要狂戰士不互相攻擊,那王風就有信心在他們受傷前制住他們。不過,現在已經沒那么緊急了,正好仔細觀察龍族武士的出手。很快,場上的狂戰士已經越來越少,狼軍的武士們已經都收了手,開始把倒地昏迷的狂戰士們一個個挪到斗場旁邊,檢查他們的損傷。當最后一個狂戰士被擊倒的時候,除了王風和希爾達王子,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還好沒有釀成大禍。四個龍族戰士也放下了心,正要幫忙救治這些昏迷的戰士,突聽一聲輕叱,一道劍光籠罩了四人,招數狠辣,讓人不得不退。第六十四章狂戰(下)四人猝不及防之下,只能選擇后退。好在四人功底深厚,發招人出招前還招呼了一聲,所以沒有受到傷害。站定后,四人都感覺到了對手剛才這一劍的非凡,吃驚之余,把各自的兵器拿了出來。褻瀆用的竟然是一柄比匕首略長的短刃,真是符合他褻瀆的風格。木頭用的是支沉重的棍子。櫻是一對短劍,而熊貓很是離譜,竟然沒有兵器,不過雙拳現在看上去有些特別的光澤,可能是有特定的武技。王風和庫林早已看到,使劍的人正是伊莎,不過王風故意沒說,庫林看到伊莎的那一劍后,也有心看看伊莎到底學到了什么,默契的閉上了嘴。伊莎一路趕回獸鄉,雖然沒有坐騎金龍,但是本身也是功力高深的龍騎兵,速度雖然沒有王風白雪那么離譜,但也比一班人要快很多??煲咏臅r候,伊莎就感覺到那幾股氣勢突然大張,充滿了威壓??隙ㄊ谦F鄉那里出現了問題。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伊莎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腳下也不停頓,更加快速的向獸鄉狂奔。人們好像都集中到了那個角落,剛看到獸鄉的木屋,伊莎就注意到了這點。離的越近,感受到的壓力越大。而且現在幾個人的威壓是如此的狂暴,讓伊莎感覺到一陣陣的害怕。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應,伊莎趕到了人群集中的那個角落。第一眼看到的情景就是褻瀆在后面擊昏了一個狂戰士。而周圍狼軍的人正在救治。不了解情況的伊莎的第一反應就是“敵人”。佩劍立刻出鞘,想也沒想,最近從老大那里學到的達摩劍法使將出來,籠罩向四人。突然殺出的伊莎讓四人都感受到了些威脅,不過看清她的裝束后,四人反倒都收起了剛剛拿出的武器。伊莎明顯的一副狼軍武士的打扮,而且還是個女的,褻瀆和木頭立刻收手,熊貓也散去了聚集在手上的龍氣,雙手恢復了原來的色彩。不過伊莎卻沒搞清楚狀況,見四個人兵器一出,立刻攻了上來。櫻離的最近,首當其沖。沒有來得及收回短劍,櫻也不甘示弱,雙劍一封,架住了攻來的長劍。不過,伊莎的劍一被攔,快速的一折,換了個角度,又一次攻來。龍族的戰斗方式,和原來的龍騎兵類似。不過因為龍族的身體強度和速度更優秀,所以使用起來的威力要大許多。不過,面對上伊莎剛學的招式精妙的達摩劍法,一時不習慣的櫻還是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仗著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把攻擊過來的劍刃一次次的擋開。達摩劍法的精妙之處就在于面對面的攻擊中,劍勢如長江大河般,滔滔不絕。被攻擊的櫻只能不停的格擋,不住的后退。好在櫻平日用的就是雙劍,還能勉強擋住這種前所未見的如水銀瀉地一般的攻擊。希爾達王子觀看的眼神已經亮了起來,這是什么樣的攻擊,如果由他來使出的話,櫻早就一敗涂地了。雖然伊莎的功力差了點,不過能讓櫻沒有還手之力,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庫林的眼睛快要笑出花來了。龍族的戰斗力,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伊莎的水平,他一手訓練的,更是了如指掌。如今,伊莎竟然能把龍族的櫻逼的節節后退,跟著王風的效果不言而喻,想到以后龍騎兵的戰力大增,怎能不讓他樂開懷呢。眼看櫻已經背靠到了大樹,退無可退,伊莎的劍光還是得理不饒人的殺了過來。櫻迫不得已,終于動用了她龍族的特有能力。身后的大樹在她的后退間,枝干爆裂,空出了一片后退的空間。這一瞬間,還沒等櫻后退,伊莎的劍光已經斬到了櫻的胳膊上。皮甲應聲而裂,不過劍光卻驟然停止在了櫻的皮膚上。斬破皮甲的一剎那,櫻已經抓住機會,舍棄一把短劍,空出的手牢牢的鉗住了劍刃。伊莎正要掙扎,庫林的聲音傳到:“伊莎,住手?!甭牭竭@話,伊莎才停止掙扎。櫻也適時的把劍松開,低頭看了看自己被砍裂的皮甲,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剛才的一系列的攻擊渾然天城,一點沒有絲毫遲滯的感覺。伊莎攻擊的快,櫻也防守的快,兩人仿佛配合多年的伙伴一般,把一整套達摩劍法完整的演繹了下來。旁觀眾人以前何曾見過如此華麗的攻擊,也未曾見過如此快捷的防守,恰恰兩人都是美貌的少女,更讓人賞心悅目。希爾達王子忽的帶頭鼓起了掌,漸漸的,正在救治狂戰士的狼軍武士,其他的幾個龍族,包括庫林都開始鼓掌。剛才的攻擊讓眾人眼花繚亂,但是學過幾招達摩劍法的武士們卻看了出來。學到的東西竟然有這么好用,自然是賣力的鼓掌了。仍帶有一絲驚訝的櫻在對面開口說道:“厲害,請問這位小姐,你這套攻擊叫什么方法?”伊莎現在才發現,所有的狼軍武士都在救治狂戰士,就連老大和父親都在一旁看著自己和這位女士對練,剛才攻擊的那幾個人都在外面看著沒有動手,心里也明白了他們是友非敵。尷尬之下,一時不知道如何答話。直到櫻又問了她一次,她才下意識的答道:“達摩劍法?!蓖坏匾庾R到了什么,抬起頭看了看王風的方向,見她笑著在那里點頭,這才放下心來。櫻得到了答案,也走回了希爾達王子的身邊。這可能是這些狂戰士來到獸鄉第一次狂化吧,不少人已經學習了最基本的功法,但時日尚短,被救醒后還是非常的虛弱,只能躺在地上。哈林從接到王風的通知后就來到了這邊。他在所有的武士中年紀最大,資格最老,連跟著王風訓練的龍騎兵都是他的小師弟師妹,所以當仁不讓的成為了這里武士的首領。指揮著一干武士們輕車熟路的救治這些虛弱的狂戰士。王風讓哈林把上次讓伊莎帶回來的草藥找了出來,打開包,王風開始處理。沒有那么多的極品人參,只能用這些效果稍差一些的藥草了。希爾達王子一直沒有回去,反倒是呆在外面看他如何救治這些狂戰士。據他所知,狂化后的狂戰士十分的虛弱,至少有一整天的時間不能起身。不知道王風怎么讓他們迅速恢復精力。也許,其他武士們也可以借鑒一下。王風處理草藥的手法很神奇,雖然褻瀆是龍族中的鑄造天才,但是,看到王風如此精準的控制手上的熱度,把草藥迅速蒸干,褻瀆自認無法做到。私下里琢磨,也許,有空應該和這個從未見過的黑頭發的人仔細的交流交流。這么多人要喝的藥劑,用普通的小鍋是沒辦法熬制了,好在早有準備,已經讓哈林他們去矮人那里定制了一口足夠大的鍋,不過沒有別的照顧眾人生活起居的人,熬藥燒火都得這些武士們做了。已經知道草藥中的魔法元素不會影響藥性,王風放心的把調制好的草藥放到了大鍋里。沒有見過的眾人都在奇怪,不知道老大在做什么。煮飯嗎?伊莎當然知道,不過聰明的沒有說,只是在一旁注意的看著。上次自己不相信,在愛莎的家里練武,錯過了老大的精彩表演,這次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其他人也都在好奇的看著,不過,希爾達王子和庫林明顯的要注意的多些。能讓虛弱的狂戰士迅速恢復,那么普通人是不是也可以用呢,龍騎兵是不是也可以,龍族呢?這次鍋大,藥草多,所以熬制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王風,眾人都是第一次接觸這種草藥藥劑,被它獨特的味道熏的極不自在。把藥劑分成小份,給每個清醒過來的狂戰士喂了一劑,也耗費了小半天的功夫。喝過藥的狂戰士顯然讓大家很失望,并沒有立刻生龍活虎的跳起來,如果不是若漢給大家起了個示范的作用,一定會有人質疑這些難喝的黑糊糊的藥劑是否有用了。把這些都做完的王風卻是輕松的很,把幾個武士單獨叫了出來,從那堆藥草里把一份份不同的藥材分揀了出來,每個人得到一種。他們的任務是,在短時間內去找大量的相同的東西,盡快運回獸鄉。王風雖然已經找了兩大包,但是人來的太多,這些肯定是不夠用的,預先準備好,比到時候去找要好的多。接下來就是等著藥效行開,招呼龍族的貴賓去休息。一切忙完后,王風向庫林請教了大規??駪鹗坑柧毜囊恍┓椒?。庫林也給王風出了不少的主意。這里這么些人,明顯的不夠用。而且,這些狂戰士在訓練完成之前,不能聚居在一起,得要把他們分散開,即使發生狂化的事件,也只是幾個人的事情。新來的人員必須和武士們學習一下兩人一組的攻擊方法,以便能在狂化發生后迅速安全的制止這些沒有理智的狂人。討論完這些,已經過了大半天的時間。等他們再次出現在狂戰士的面前時,所有人都驚奇的發現,原來需要一天一夜才能恢復的狂戰士們大部分已經能站起來了。那些基本功深厚的已經在盤膝練功了。希爾達王子他們幾個看著這些幾乎已經活奔亂跳的狂戰士們,仿佛發現了什么寶貝似的,眼中都冒出了狂熱的光芒。第六十五章挑戰(上)大部分的狂戰士們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不過身體的虛弱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全部恢復的,行動上已經沒有障礙,但是進行一些劇烈的運動還不行。見到王風他們出來,一直在忙著照顧狂戰士兄弟的若漢走了過來。先給王風簡單的說了一下現在狂戰士們恢復的情況,然后站到了龍族們面前。幾個人不知道若漢要做什么,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王風心里一嘆,沖若漢輕輕的點了點頭,走了開去。希爾達王子可能也知道了些什么,沒有說話,跟著王風離開,只剩下熊貓,褻瀆,木頭和櫻面對著若漢。若漢此時還是狂化的樣子,但是說話卻一點狂化的味道都沒有。眼光也很清澈,直視著對面的幾個龍族,開口說道:“你們半天前看到的都是沒有經過訓練的狂戰士,狂化以后沒有理智,所以很容易被人制服。他們剛剛來到獸鄉,僅僅知道狂戰士們可以擺脫命運的詛咒。你們雖然擊敗了他們,并不代表狂戰士本身就是那么不堪一擊?!睅讉€人已經明白了若漢想要做什么了。剛要開口,若漢已經繼續說道:“我代表狂戰士向你們正式的挑戰,讓你們真正認識一下狂戰士的厲害?!比魸h的聲音很大,周圍聽到的狂戰士們一陣歡呼,圍攏了過來,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期待和興奮。四人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把眼光集中到了希爾達王子那里。王子早就和王風離開了,見四人的目光詢問,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四對一,龍族的幾個人怎么也做不出來。四個人簡單商量一下,派了木吶的木頭出場。其他人都站到了遠處。武士們和狂戰士們圍了一個大圈,把若漢和木頭圈在了里面。平日若漢難得出手,經常在老大身邊默默的做著箭桿玩。而熟悉的武士們也輕易不敢和若漢切磋,不知道他現在到了什么水準?,F在若漢要和龍族的人比試,大家都翹首企盼。若漢的斧頭舉了起來,和老大相處久了,知道王風原來的世界挑戰的規矩。他可不管這些規矩是不是適合這里,平舉著斧頭,說道:“我,若漢,狂戰士向你挑戰?!蹦绢^也難得的配合一次,他根本不知道挑戰的規則,只好學著若漢的樣子,平舉長棍,說道:“我,◎#¥%%……※··,龍族,接受你的挑戰?!敝車牭降娜艘黄h論聲。若漢大喝一聲,向著木頭沖了過來,手中斧頭也如泰山壓頂一般,向木頭劈下。速度太快,導致發出了異樣的嗚嗚聲。這一斧,比當日和伊莎比武時,還要強勁幾分。木頭眼睛一亮,想也不想,揮棒就擋。雙臂使出了力氣,想要擋住若漢這當頭一斧?!爱敗币宦暰揄?,斧棒相交,木頭沒有料到若漢的氣力竟有如斯之大。雖然已經有所準備,但還是沒能抵受的住若漢這有如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被震的雙臂發麻,腳下雖然不像伊莎當時那般騰空飛起,也卻也無法在原地立足,騰騰騰連退幾步,險些當場出丑。周圍一片叫好聲,若漢這一斧,把所有狂戰士的心都揚了起來,再也不是剛剛被救治過來的那樣垂頭喪氣。雖然他們聽到木頭報名,知道他是龍族,敗在他們手下并不是很丟面子,但是畢竟是那么多人被四個人打敗,心里還是很不是滋味的?!昂?!”這次是外面的褻瀆叫的。他的對敵方法和木頭這種硬碰硬的方式剛好相反,平日里總是互相不服氣,現在看到木頭被若漢一斧逼退,存心氣木頭。而且若漢這一斧確實不錯,借著前沖的速度,加上本身的力道,單就力量來說,褻瀆自問也揮不出這一斧。希爾達王子也看著微微點頭,對王風說道:“王風,你倒是找了個好伙伴啊。這個狂戰士粗中有細,開始不受其他人狂化影響,連龍威的壓迫也沒有反應,先把同伴們救治好?,F在又借著挑戰為名,恢復那些狂戰士的士氣,狼軍如果以后都是這樣的狂戰士的話,大陸上應該是所向披靡了吧。這一斧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氣勢十足,漂亮?!蓖躏L看著場中的兩人,微笑著答道:“可惜,對強悍的龍族還是沒有辦法,不是嗎?”扭頭看著希爾達王子,眼光里透出一陣光芒。木頭一招受挫,大是不甘,穩住身形,也大喝一聲,揮舞著手中沉重的鐵棒,反攻了回來。若漢跟著王風時間可以說是現場的人當中最長的了,連王風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若漢真是個習武的天才。幾乎王風只要使將出來的功夫,若漢短時間內就能模仿個九成九。從老大絕刀中學到的招數已經被若漢成功的改到了斧頭中,雖然沒有王風那么超絕,但對于從來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武功招式的人來說,那是致命的威脅。木頭能擋住他當頭的一斧,若漢見獵心喜??粗绢^攻過來,若漢更加的興奮。手下不停,一套絕斧對攻了上去。王風曾經仔細給查克講過,絕刀不外乎快準穩狠四個字,若漢現在也把這四個字發揮了個十成十。用斧頭做箭桿,除了修心之外,更能練習斧頭的準和穩。這是若漢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使出這套斧法,連王風都沒有見過。木頭更加不知危險,迎個正著。剛一接觸,木頭就鬧了個手忙腳亂。若漢的斧頭線路刁鉆,角度詭異,但卻又力道十足,讓人不得不避。巨大的斧頭在若漢手中仿佛一根稻草一般,上下飛舞,不但斧刃,連斧面,斧柄也都是武器。攻擊從四面八方沒頭沒腦的過來,防不勝防。好在木頭基本功極其扎實,雖然也險著頻出,但每每在最后時刻,利用自己超人的體魄和速度,脫出若漢的斧頭攻擊范圍。此時不用說用棍格擋,根本連斧頭的影子都抓不著。龍族特有的靈覺讓他在若漢攻擊的一霎那能夠知道若漢斧頭的來勢,若非如此,早就全身受傷甚至身首異處了。旁觀眾人瞠目結舌,這樣的速度,力量,角度,技巧,是這個看起來笨重,憨厚,老實的若漢使出來的嗎?伊莎更是心道好險,當時自己一斧都沒有接下來,否則的話,面對若漢如此凌厲的攻勢,伊莎真不敢想象后果。怪不得若漢雖然老實,但那些武士們卻沒有人敢和他開過分的玩笑。后面的狂戰士們更是興奮,知道

                        不知道。人生總是有許多未知的變化無法預料。就像這一次的浩劫,誰能預測最終的結果,誰又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從云荒山脈趕到冰原,天蜈神將只花費了半天時間,可找尋蛇魔等人的蹤跡,卻花費了天蜈神將整整一夜的時間。如此一來,雙方見面已然是第二天的早上,正好與善慈返回騰龍谷處于同一時間段。對于天蜈神將到來,蛇魔、銀尊、狂刀、白頭天翁都并不驚訝,唯獨對于人數頗感意外?!皩m主,怎么就你們三人前來,另外四位呢?”帶著疑惑,雪隱狂刀開門見山的問道。天蜈神將漠然道:“他們自作主張,招來殺身之禍,已全部死亡?!贝搜砸怀?,蛇魔等五人臉色大變,紛紛質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天蜈神將輕哼一聲,不予回答。六見狀,輕聲道:“昨日在云荒山脈……四位殺人屠村……引來天麟與季華杰的手……后又出現一個神秘白衣女子……最終四位全部死在天麟手上?!钡谝话偎氖耪聼o心之失聽完六弟子的講述,雪隱狂刀質疑道:“天麟雖然實力不弱,可當日差一點死在我的刀下。以他的修為,似乎不足以殺死四位弟子?!蔽宓茏拥溃骸笆聦嵢绱?,絕不會有假?!卑最^天翁道:“估計天麟近期內修為大增,才會有此表現。倒是那神秘白衣女子,竟能與宮主對抗,這可不簡單啊?!碧祢谏駥⒗淅涞溃骸按耸乱蚜?,不必多談。說一說你們這里的情況吧?!鄙吣У溃骸氨氖虑樘煳套钍鞘煜?,還是讓他將這里的一切詳細的告訴宮主吧?!卑最^天翁也不推遲,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將他來到人間之后,冰原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詳細的講述出來。這一講,花費了不少時間。待天蜈神將與五、六弟子聽完后,無不心神大震,對于冰原所發生的諸多事情感到極其驚訝。沉思了半晌,天蜈神將道:“太玄火龜的存在,可以分散人間正道的注意力,對我們極為有利。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消滅騰龍谷的勢力,將太玄火龜引到南方,以便坐收漁人之利?!鄙吣樕娈?,贊許道:“宮主這招借刀殺人,可謂高明之極。我們可以利用太玄火龜開路,讓他與人間的高手兩敗俱傷,而后我們再攻其不備?!卑最^天翁沉吟道:“計謀確實不錯,就怕敵人不那么容易上當?!彼{發銀尊道:“關鍵時候我們可以推波助瀾,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绷茏拥溃骸皩m主的計策確實很好,只是我在想,既然我們能夠想到,那敵人也一定早有提防,不會輕易上當?!蔽宓茏拥溃骸笆略谌藶?,當計謀起不了決定弟子作用時,實力就成了關鍵?!碧祢谏駥⒌溃骸拔宓茏又陨鹾衔乙?,我們與騰龍谷之間注定免不了一戰?,F在,白頭天翁就去打探一下敵人的情況,在獲悉他們的藏身之處后,我們便展開強勢攻擊,務必一舉將其消滅?!卑最^天翁點頭離開,于轉身之際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對于天蜈神將的自大冷傲不以為然,但卻沒有多言。蛇魔等人目送白頭天翁離開,隨后帶著天蜈神將與兩位弟子回到紅云五彩蘭旁邊,七人一邊閑聊,一邊等待著白頭天翁的盡早回來。此前,蛇魔率領眾人與騰龍谷交戰,結果屢戰屢敗。而今,天蜈神將到來,他將率領眾人再戰騰龍谷,結局又會怎樣呢?離開了天湖谷,天麟與海夢瑤南下中原,于黃昏時分來到了昆侖山。一路上,海夢瑤帶著天麟飛越草原,橫渡群山,為他講述了一些中土的風土人情,介紹了修真界的大體情況。從海夢瑤身上,天麟學到了很多知識,了解了什么叫做修真界,懂得了正邪之間的區別,明白了中土與冰原的根本差異。這些,天麟以往從不曾涉及,也不曾在意。而今,當他需要用上時,才發現這些看似淺顯的知識,實際上蘊含了許多人生哲理。暖風中,飛行的天麟與海夢瑤迎來了日落黃昏??粗敲利惥吧?,海夢瑤輕吟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碧祺胍酝诒?,每年的七月也能見到日落黃昏,只是那里的景色不同于此地,完全是兩種感覺?!斑@里的落日比冰原美,這里的風光令人沉醉?!焙衄幮Φ溃骸叭粘鋈章?,景色各異。分為山頂觀日與海上觀日兩種情形。一般而言,陸地的人們喜歡在山頂觀看日出與日落,品味旭日東升與西山落日的不同景致。而海上的日出與日落則是另一種不同的景色,大有海天一色的韻味,讓人震撼心靈?!碧祺肼勓灶H有幾分向往,笑道:“有空姐姐可得帶我去瞧一瞧?!焙衄幍诺溃骸澳?,有的是機會,你現在還是好好領略一下這夕陽西下的美景?!碧祺肟粗淙?,輕吟道:“登高望遠,日照群山。層云似霧,天上人間?!焙衄幯凵裎⒆?,看了看腳下的昆侖山,發現確實如天麟所言,山間云霧彌漫,疑似九天。收回目光,海夢瑤道:“昆侖素有仙山之名,曾是無數修道之人隱居之地。這里數千年來一直很神秘,相傳乃仙凡分隔之地?!碧祺肼勓砸汇?,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群山,無意中催動了靈魄之力,對整個昆侖山展開了一次粗略的探測。很快,有信息返回,引起了天麟的注意,這偌大的昆侖山中有七處頗為古怪,似乎隱藏著什么玄機。海夢瑤看著天麟,見他沉思不語,輕聲問道:“你想去探秘?”天麟回過神,看了海夢瑤一眼,淡然道:“我只是好奇,這所謂的仙山究竟有何玄奇?!焙衄幊了剂似?,輕吟道:“你既然動心,便不妨一探,那對你而言也是一種歷練?!碧祺塍@疑道:“姐姐不陪我一起?”海夢瑤眼神奇異,似乎隱藏著什么心事,語氣淡雅的道:“我人在此,心隨你去?!碧祺胍膊幻銖?,含笑道:“姐姐放心,我去去就回,不會耽誤太多時間?!钡谝话傥迨绿煜笕f幻海夢瑤不言,微微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奇怪。天麟沒有注意到海夢瑤的變化,當即飄然而落,眨眼就被云霧掩蓋。見天麟離開,海夢瑤臉上流露出一絲關懷,眼神奇光閃爍,正悄然發出一絲意念神波,留意著天麟的情況。飛落云端,天麟穿過山間的迷霧,來到了一座孤峰絕壁旁,探看往下看。絕壁高約數百丈,平整光滑,從上而下看不出任何狀況,一切都很平常。天麟有些驚訝,沉思了片刻便飛身而下,仔細留意絕壁的情況。很快,天麟就發現絕壁之上有十數處明顯的凹印,分別刻有各種圖案,似乎隱藏著某種玄奧。起初天麟不解玄妙,后來經過仔細探測,天麟才驚訝的發現,這竟是一局殘棋。對于象棋,天麟略有涉及,但算不上精深。他粗略的觀看了片刻,發現這殘局異常玄奧,自己竟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凝神靜氣,天麟靜心思考,意識無意中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幻境,感受到了鐵馬金戈、四面埋伏的奇異感覺。屆時,天麟心神震蕩,意識瞬間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處于一個奇特的空間,無法離開。仔細探查,天麟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元神竟被困其中,若找不到破解之法,就只有死在那里,或是被永遠囚禁。得知這一情形,天麟立馬收斂心神,思索著應對之策。就天麟了解,這是一幅殘局,也是一種奇陣,若不懂破解之道,根本就無法脫身。面對這種情況,天麟開始仔細回想,希望從殘局的布局上找出蛛絲馬跡,以化解這場危機。誰想,結果令人失意。天麟絞盡腦汁,費盡心機,最終也破解不了這個殘局。對此,天麟很是失意,若先前他能小心一點,或許就不會上當,元神也就不會被困此地。而今,一切都已太遲,天麟懊惱之余,也唯有嘆息。然而就在這時,天麟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胸前的那面鏡子,精神為之一振,連忙發出一股意識,與鏡子取得了聯系。屆時,天麟胸前的鏡子光芒閃耀,一股奇異的光波在鏡面上高速旋轉,分析著殘棋的布局,推算著殘局的破解之法。大約半晌,鏡子得出了答案,并清晰的印刻在天麟的腦海中央。那一刻,天麟驚訝極了。不為鏡子的神奇,只為那殘局陣法的玄奧。就天麟掌握的情況,這殘局陣法深奧之極,包羅萬象,融合諸多玄奇詭秘的陣法于一體,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體系,窮世間陣法之變化。若能將其運用到修煉上,那必將是一種全新的突破。想到這里,天麟腦海中靈光閃耀,連忙拋開雜念,意識進入空靈狀態。很快,天麟的思緒便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四周數不盡的絢麗光芒朝他涌去,化為無窮無盡的知識,填補著他心靈的空白。這一幕持續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等天麟意識清醒過來,腦海中突然多了一股五彩光芒,正以繁雜之極,變幻莫測的方式自行的運轉。留意著大腦的情況,天麟激動極了,原本他只是想試一下,誰想竟然成功了。眼下,天麟已經將殘局陣法的繁雜變化與體內的神蠶九變完美結合起來,創立了一套全新的運用之法,與幻滅絕殺相比,可謂各有玄妙?;脺缃^殺是一種力量的運用之法,可將天麟體內多種力量融為一體,瞬間產生毀滅的破壞力,從而達到克敵制勝的目的。而現在,天麟新創的運用之法有別于幻滅絕殺,它能將天麟體內所有的力量依照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布局,完美而協調的組合起來,形成一個繁雜多變,深奧難解的絕陣。即可困敵于內,又能御敵于外,做到面面兼顧,萬無一失。這是一種玄奧之際的運用之法,有數十萬種變化,數千種排列方式,融合了數百種陣法。天麟能夠準確無誤的運用它,主要是靈魄之力的功勞。這種全新的運用之法,對天麟的修為影響極大,帶他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走上了一條神秘的修真之道。這些,天麟此刻還不曾意識到,他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直到好一會兒后,才慢慢平靜下來。留意了一下身外的情況,天麟決心離開,于是依照破解之法穿梭于殘局陣法之內,仔細的體會個中的玄妙。大約半柱香時間,天麟才破解掉繁雜的殘局陣法,元神回到了身上。屆時,天麟眼前的絕壁上涌現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化為一行字跡,浮現在天麟眼前?!疤煜笕f幻,困神滅仙,宿命相逢,孽緣糾纏?!碧祺胗行┟H?,這短短的十六個字,究竟想表達什么呢?思索中,天麟不禁想到,那天象萬幻會不會就是那殘局陣法?若然這樣,自己剛剛領悟的運用之法,何不取名天象無常?想想,天麟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臉上不由露出了微笑。而此時,絕壁之上光芒閃爍,那些凹陷的位置先后泛起不同的光芒,勾畫出一幅棋盤,上面的棋子清晰可見。這一幕持續了片刻時間,隨即棋子飛出,棋盤碎裂,整個絕壁紅光透射,僅片刻光陰,巨大的孤峰就四分五裂,于頃刻間倒塌了。屆時,一股邪惡的力量自絕壁內部爆發出來,待孤峰倒塌之后,一個漆黑的身影懸浮半空,口中傳來震天的大笑,刺耳的音波使得整座昆侖山都地動山搖,宛如要倒塌一般。天麟見狀臉色驟變,對于黑影的出現,感到無比懊惱。雖然,天麟不知道黑影是誰,可他卻隱隱意識到,這黑影是因為自己破解了絕壁上的殘局陣法,才得以解脫出來。以目前所見,黑影邪惡神秘,實力強悍,僅憑笑聲就能動搖偌大的昆侖山,其修為之驚人,簡直令人無法想象。凝視著黑影,天麟質問道:“你是誰?”黑影看了天麟一眼,無形的眼神宛如尖刀,瞬間就突破了天麟的心靈防御,震得他身體一晃。嘿嘿而笑,黑影虛實莫辯的身體瞬間拉近,語氣邪魅而殘酷的道:“我是你宿命中的一道坎,注定與你為難?!碧祺肽樕@變,身體迅速后移,拉開雙方的距離,冷喝道:“休要故弄玄虛,你到底是何方妖孽?”黑影哈哈大笑,刺耳的聲音宛如天雷,震得天麟身體搖晃,嘴角鮮血涌現?!八奘乐當?,宿命相見。將來……”正說著,陰暗的天空中突然霞光萬道,至圣之極的光芒從天而降,瞬間驅散了黑影四周的黑霧,直接照耀在它的身上。那一刻,黑影突然咆哮,迷霧般的身體在光芒的映射下顯露出了本來的模樣,竟是一朵黑色的蓮花。怒吼一聲,黑影橫移數十丈,避開頭頂光芒的照耀,沖天麟吼道:“今日看在你放我出來的份上,我暫且饒你一命。下次遇上,你可得小心了?!闭Z畢,黑影一閃而逝,瞬間就消失了。天麟身體一晃,黑影最后一句話宛如利劍一般,狠狠撞擊在他的心上,將他當場震退數丈,受了重傷。如此如可的力量,天麟還是第一次遇上,心中驚駭極了。穩住身體,天麟抬頭看著天上,只見海夢瑤緩緩而落,周身散發出璀璨的紅光??酀恍?,天麟道:“姐姐……”海夢瑤微微搖頭,輕吟道:“不必自責,我都知道了?!碧祺氚脨赖溃骸霸缰牢揖筒辉撓聛?,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焙衄幦崧暤溃骸斑@是你必經的坎坷,你逃避不了?!碧祺肟粗衄?,質問道:“你一開始就知道?”海夢瑤不置可否的道:“那已經不重要?!碧祺肼勓灶D時明了,岔開話題道:“姐姐可知道那黑影的來歷?”海夢瑤沉吟道:“這是我目前所遇上最厲害的敵人,他應該來自上古時期,剛被你放出來?!碧祺肟嘈Φ溃骸暗準俏谊J的,我得將此事解決掉?!焙衄幠樕娈?,輕吟道:“此人很強大,你暫時還對付不了,須得多加苦練?!碧祺腩h首道:“姐姐放心,我能放他出來,就一定能收他回去?!焙衄幙粗祺胍荒樀膱砸?,不由露出了的微笑,鼓勵道:“加油吧,姐姐支持你?!碧祺肼勓孕那榇蠛?,笑道:“有姐姐在身旁,任何困難我都不怕?!焙衄幮π?,看看天上,柔聲道:“天黑了,我們走吧?!碧祺氘敿打v身而上,來到海夢瑤身旁,兩人并肩飛出,直奔南方。夕陽下,天麟與海夢瑤很快遠去了,可他們留在昆侖山的足跡,卻永遠都磨滅不掉?;蛟S在天麟而言,昆侖山只是他離開冰原的第一站,可就是這一站,他卻給天下,給修真界帶來了一場災難。雖然那是無心的,可無心并不能將事實抹殺,天麟注定要付出代價。夜,寂靜如水,淹沒天光。當黎明破曉,新的一天又將來到。那時候,冰原之上大戰爆發,結果難料。無論是太玄火龜、巨人赤炎,還是五色天域、人間正道,都免不了歷經磨難,宿命糾纏。同一時間,天麟為了夢想遍走天涯,他最終能否如愿,他與海夢瑤之間,又會遭遇些什么呢?第九卷縱橫天下第一章物以類聚孤峰雪影,殘陽西墜。天邊的大雁劃破黃昏,帶走了白晝的光明。夜,慢慢來臨,晚霞中三道身影破空而現,出現在孤峰絕頂,彼此三方而立,間隔數丈距離。遠遠看去,三道身影各自閃爍著不同的光輝,形成三個色差明顯的區域,分別是五彩、翠綠與漆黑。其中,五彩區域與漆黑區域最是強盛,翠綠區域虛實不定,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風呼呼響起,寒流四溢。孤峰絕頂罡風似刃,可來者卻毫無所覺。夜慢慢深沉,時間流逝。當天色完全漆黑,終于有人打破了峰頂沉寂?!澳闶钦l,為何約我們來此?”聲音冷漠而低沉,從五彩區域內傳出,朝向那翠綠色區域?!翱此臉幼庸砉硭钏?,要么見不得人,要么沒安好心?!焙俸俚睦湫еS刺意味,從漆黑區域內響起。面對兩人的質疑與諷刺,翠綠區域內的那人當即反駁道:“怎么,你們都怕我不成?”聲音清脆悅耳,顯然是一女子?!靶菀靡?,本尊豈會怕你。說吧,你約本尊來此,到底所為何事?”五彩區域內,那人顯得冷傲不羈。漆黑區域內,那人冷哼道:“還有本王,你既知我的身份,就應該明白本王不是怕事之人,容不得你呼來喚去。今晚你若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把命留在這里?!贝渚G區域內,那女子似乎并不在意,語氣淡定的道:“九虛之主與九幽冥王身份尊貴,我豈敢小瞧你們?今夜相約此地,是有一事與兩位商議?!迸拥脑捔钊苏痼@,若然所言是真,這五彩區域之內的男子便是神秘的九虛之主,那漆黑區域內的人便是九幽冥王。這二位可是天下罕見的神秘之人。對于神秘女子的話,峰頂的兩人只是輕哼一聲,沒有言語,似乎默認了各自的身份。如此一來,這女子的身份就顯得格外神秘,到底她是誰,竟能約到九虛之主與九幽冥王呢?九虛一脈于近年崛起,十分神秘。九幽一脈則世代流傳,一直隱藏在黑暗里。前者曾出現兩位使者,分別是九虛使者黃杰與九虛圣使張帆,先后死在冰原。后者也曾派出兩大高手前往冰原,第一位死在天麟手中,第二位便是地獄使者風幽,最終死于瑤光之手。相似的經歷,相同的結果,對于九虛一脈與九幽一脈而言,都是一場揮之不去的恥辱。照說,他們的態度應當大致相同,可實際上,九幽一脈與九虛一脈之間卻勢同水火。而今,兩大巨頭在此相逢,且被同一人相約,此事確實讓人驚愕。當然,更讓人驚愕的是,九虛之主與九幽冥王之間竟然沒有動粗,好似故人相逢。夜風中,三方陷入了沉默。對于九虛之主與九幽冥王來說,眼下最在意的并非彼此間的仇恨,而是這神秘女子的來歷與意圖。作為天下數一數二的人物,今晚的約會就此刻而言,九虛之主與九幽冥王是暫居下風,因為他二人誰也不知道眼前這神秘女子來自哪里,出自何處?對于九虛之主與九幽冥王的沉默,神秘女子顯然有所領悟,她只是靜靜的等待,讓時間去融合彼此間的隔膜。片刻,九幽冥王終于開口,哼道:“說吧,你想與我們商議什么事情?!币娋庞内ね蹰_口,高傲的九虛之主也隨即發話,冷然道:“商議之前,你先道明來歷,以示誠意?!鄙衩嘏右姸碎_口,語氣淡然的道:“我的來歷不在你們的記憶之中,說了只會讓你們更加疑惑。今晚我約你們來此,其實是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我想與你們合作?!本盘撝鞑恍嫉溃骸昂献??你以為本尊會與一個不明來歷的人合作嗎?”九幽冥王冷笑道:“你既知我二人的身份,就應當知道我們之間勢同水火,豈會合作?”神秘女子道:“朋友之間可以合作,敵人之間也可以合作,只是方法各有不同?!本盘撝骼浜咭宦?,不予多說。九幽冥王沉默了片刻,陰笑的道:“聽你這話,對于合作之事似乎胸有成竹,如此你何妨說上一說?!鄙衩嘏記]有馬上開口,而是觀察了一下九虛之主的情況,見他沉默不言,這才不急不緩的道:“朋友之間的合作可以親密無間,敵人之間的合作可以劃清界線。就我們目前而言,要想親密無間顯然有些困難,但我們可以劃清界線,拋開后顧之憂,一心一意的去對付我們那共同的敵人?!本盘撝骼淅涞溃骸澳阆雽Ω墩l?”神秘女子不答反問道:“這世上敢與你們為敵,又讓你們這等在意的人,會有多少呢?”九幽冥王哼道:“敢與我們為敵的人自然不多,可敢與你為敵的人,那可就不好說了?!鄙衩嘏硬⒉簧鷼?,淡然道:“不好說不表示很多?!本庞内ね蹶幧溃骸笆菃??既然這樣,你何必求助于我們呢?”神秘女子道:“二位或許誤會了,我約你們前來,并非為了求助你們,只是想與二位合作,避免相互敵對,便宜了我們共同的敵人?!本盘撝鞯溃骸安槐貣|拉西扯,你想對付誰就明說,本尊沒有閑工夫聽你啰嗦?!币娋盘撝鞫沃厣?,神秘女子心知不宜太過,于是語氣一轉,沉聲道:“二十年前,七界歸無。二位想必不會忘吧?!本盘撝骼浜咭宦?,隱隱有些震怒。九幽冥王稍作沉默,隨即語氣陰森的道:“你與陸云有仇?”神秘女子淡然道:“二位不也一樣嗎?”對于神秘女子的回答,九幽冥王有些動怒,自己乃九幽之主,卻不被這個女人看在眼中,連正面回答都沒有一個,這無疑這是一種恥辱。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九幽冥王冷冷道:“那又如何?”聽出九幽冥王語氣不悅,神秘女子語氣一轉,輕吟道:“我們三者都與陸云有仇,卻又都奈他不何,若能彼此合作,相信一定能將陸云鏟除?!钡诙玛幹\詭計九虛之主哼道:“就你,恐怕還沒有說這話的資格?!本庞内ね趵淙坏溃骸澳隳魏尾涣岁懺?,不表示我們也奈何不了他?!鄙衩嘏佑行┎粯?,輕哼道:“二位不必自視甚高,你們的底細我都一清二楚。若然你們能奈何陸云,這二十年人間也不會這般太平。今晚,我來不是為了與你們斗嘴,而是想告訴你們,只要我們三方合作,就有希望鏟除陸云。若是二位沒有誠意,不相信我,那你們可以馬上離去,我們各行其是,最終便宜的還是陸云?!甭犃诉@番話,九虛之主與九幽冥王都陷入了沉默,顯然在考慮。片刻,九幽冥王問道:“有關陸云的一切,本王幾乎完全了解,并未聽說有你這樣的一個敵人?!鄙衩嘏拥溃骸斑@一點二位不必懷疑,等我們與陸云見面時,一切自會明了?!本庞内ね醭烈鞯溃骸叭绱?,本王姑且信你一次?,F在你就說一說你的計策,我們如何才能鏟除陸云?”神秘女子沉思了片刻,輕吟道:“目前陸云隱而不現,我們很難與他正面交戰……”九虛之主插嘴道:“就算正面遇上,只怕有些人也不敢出手?!本庞内ね鹾叩溃骸靶菀干AR槐,本王與陸云之間確實沒有深仇大恨??啥昵?,他對于巫神的一念之仁,卻讓本王耿耿于懷?!本盘撝骱叩溃骸皟H憑這一點,加上你陰險狡詐的個性,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九幽冥王喝道:“信不信在你,沒人逼著你信?!鄙衩嘏觿竦溃骸昂昧?,二位不必爭吵,我們今夜要商議的是如何對付陸云?!本盘撝骼浜咭宦?,語氣不善的道:“陸云豈是那么好對付的?”神秘女子道:“不可力敵,可以智取。若然我有力敵陸云之力,今夜也不會來此?!本庞内ね鹾叩溃骸叭缃竦年懺菩逓橐堰_到隨心隨遇的境界,只怕你區區之計,不但傷不了他,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鄙衩嘏拥溃骸耙獙Ω兑粋€人有很多種方式,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正面出擊。然而這個方式不適合陸云,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先削弱他身邊的勢力,從他最親密的人下手。那樣不但可以刺激他,還能打破他平靜的心,讓他陷入憤怒,從而失去理智。屆時,我們再發動突襲,這樣就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的幾率?!本盘撝鞑恍嫉溃骸罢f的好聽,你以為凡事都會順著你的心意?”神秘女子道:“事在人為。我們既然選擇了要與他為敵,就要盡一切努力。二位不會只是一時興趣,稍遇挫折就退卻吧?”九虛之主冷冷道:“你說話最好注意語氣,本尊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本庞内ね鹾叩溃骸叭羧晃覀冎皇且粫r興趣,你又何必約我們來此?”神秘女子聞言,笑道:“二位莫要介意,且聽我說完再行考慮?!本庞内ね鯖]有好氣的道:“我們已等候多時?!鄙衩嘏拥坏溃骸澳?,有些話要細細聽才有意思。今夜,我們相約此地,為的是同一個目的,那就是對付陸云。而說起陸云,大家都比較熟悉,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讓我們無法正面下手,唯有從側面著手。目前,陸云隱居不出,我們首先要引蛇出洞,然后才能實施我們的計劃。就我了解,如今的冰原浩劫已起,可僅憑這些,還不足以引出陸云,我們須得推波助瀾,從其他人身上下手,才能引出陸云?!本盘撝骱叩溃骸斑@些不必你說,本尊早已實施?!本庞内ね蹶幧溃骸澳阏f了半天,就盡是些馬后炮,你是誠心戲弄本王嗎?”神秘女子不慌不忙,語氣淡定的道:“二位稍安勿躁,你們所做的一切我都有所了解。我之所以重復一遍,其實是想告訴你們,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多事情我們都能想到,可單獨去完成,就顯得有些顧此失彼。若然我們能真心合作,那到時候顧此失彼的便不是我們,而是陸云?!边@話聽來不無道理,九虛之主與九幽冥王都默不作聲。見此情形,神秘女子繼續道:“普天之下能引起陸云在意的不外乎兩類事情,第一是浩劫,第二便是友誼與親情。目前,冰原的浩劫已迫在眉睫,這對我們很是有利;我們可以善加利用,趁機削弱陸云在人間的一些勢力。同時,針對陸云親友的攻擊也要繼續,主要目標便是陸云的兒子天麟,他是最能打擊陸云的關鍵,我們務必要將其消滅。至于易園與除魔聯盟,我們可以雙管齊下,一邊讓他們與太玄火龜、五色天域死拼,一邊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一有機會就發動突襲,務必掃除陸云的左右臂,以此來激怒陸云?!本庞内ね鹾叩溃骸罢f起來動聽,可行動起來卻并非那么容易,須得付出代價才行?!鄙衩嘏拥溃骸叭∩嶂g,決定成敗。要想打倒陸云,我們就得不惜一切?!本盘撝鞒烈鞯溃骸澳氵@話不無道理,只是具體實施起來,還有很多細節需要考慮?!鄙衩嘏拥溃骸瓣P于此事我已考慮多時,結合我們三者之間的關系,制定出了一套詳盡的對策?,F在,我就先簡單講述一下,二位聽完不妨給點建議?!本庞内ね鹾俸傩Φ溃骸翱磥砟闶钦娴蔫F了心,早有準備?!鄙衩嘏雍敛谎陲椀牡溃骸瓣懺朴谖叶允钱吷钠鎼u大辱,此仇不共戴天?!本盘撝骼淅涞溃骸吧僬f廢話,你還是談一談你的對策吧?!鄙衩嘏虞p哼了一下,略顯不悅的道:“要對付陸云須得從各方面下手,單一的攻擊方式誰也奈何不了他。我仔細的考慮了一下,二位彼此不和,也信不過我,因此我們三方合作,須得從三個方面同時著手,打陸云一個措手不及。首先,冰原的浩劫能夠加以利用,這個可由九幽冥王負責,在暗自推波助瀾,即可吸引人間正道的注意力,又可借刀殺人,趁機削弱易園與除魔聯盟的實力。其次,追殺天麟之事,可由九虛之主出面,務必在他們父子相見以前將其消滅,以達到激怒陸云的目的。至于我,除了與你們保持聯系,傳達消息外,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找到天麟的母親,盡可能將其生擒,以威脅陸云。若是無法生擒,也要將其消滅,以此來打擊陸云?!钡谌逻_成協議九幽冥王聞言,陰笑道:“說了半天,盡是我們在出力,你反倒在后面撿便宜?!鄙衩嘏臃瘩g道:“冥王此話差矣,我這樣分配任務,主要是考慮到你們彼此不和,不方便傳達消息,由我出面相對好一些。若是你覺得我的任務很容易,那我們可以互換就是。當然,九虛之主若覺得吃虧,也可以我與互換,反正我們都是相同的目的,各自負責一個方面便是?!本盘撝骼淅涞溃骸熬瓦@三個方面而言,必然是有人吃虧,有人占便宜??扇裟茜P除陸云,吃點虧本尊倒也愿意?!本庞内ね鹾叩溃骸拔铱闯蕴澋牟皇悄惆??!本盘撝骼浜咭宦?,反駁道:“你休要說三道四,你若承諾必殺天麟,我就與你交換便是?!本庞内ね鹾叩溃骸澳阍谝詾楸就醪桓??”九虛之主冷然道:“至少在你的潛意識里,不愿正面與陸云為敵。若將消滅天麟之事交給你,只怕你會猶豫不定?!本庞内ね跤行┥鷼?,怒道:“你敢看不起本王?”神秘女子見狀,勸道:“好了,二位不必爭吵,此事我曾設身處地的為你們考慮過,這是最合理的分配方式。況且,不管由誰執行此事,其目的都是一樣,大家犯不著在此時就起爭執?!本盘撝鬏p哼一聲,喝道:“看在共同對付陸云的份上,本尊暫且不與你計較?!本庞内ね鹾敛皇救醯牡溃骸氨就跻矔呵遗c你記下,待此事了結,再與你細算?!鄙衩嘏有Φ溃骸昂昧?,不

                        聲,聯手發出三股強大的凌厲攻擊,攻擊向了博碧的后背,想要一擊殺死逃跑的博碧?!班亍钡囊宦?,三股強大的凌厲攻擊被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抵消了大半,剩余的力量全部被博碧身體表面浮出的中品真靈器抵擋住,并未傷害到博碧?!爸衅氛骒`器戰衣!”三名七級神君貪婪的看了一眼博碧身上表面浮出,散發著陣陣白光的中品真靈器戰衣,更加堅定了三人殺死博碧的決心。不過經過一路疾馳,博碧已經接近歷信城了,博碧已經看到歷信城雄偉青色城墻以及歷信城內高大的建筑?!昂?!你以為逃進歷信城就沒事了嗎?你這個小偷,拿命來!”追趕博碧的這三名神君乃是歷信城城主的親信,三人在追趕的博碧的時候,已經傳音商議好了,以博碧偷取自己中品真靈器戰衣為由,殺死博碧,奪取博碧的中品真靈器戰衣,因為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只有四級天神實力,沒有任何地位,修煉神訣普通的神人會擁有一件中品真靈器戰衣。但博碧并不理會身后三名七級神君大聲呵斥,依然謹記景風的叮囑,鼓足全力,配合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向歷信城方向飛去。十多分鐘過后,博碧終于落到了歷信城城門外,極具的喘息起來。博碧之所以沒有逃進歷信城,是收到景風傳音叮囑,因為景風要三名七級神君在歷信城外接受懲罰?!靶∽?,你怎么不逃了!在逃??!”身材肥胖,但異常靈活的七級神君瞇著小眼,走到了氣喘吁吁的博碧身旁,冰冷的說道?!八绝櫀|大人,出什么事了!”歷信城守衛看到七級神君司鴻東三人圍住了一名只有四級天神實力的年輕人,連忙跑了過來問道?!皼]事,這小子偷了我們剛剛得到的中品真靈器戰衣,我們正要把他拿下!”司鴻東緊緊盯著博碧,把想好的說詞說了出來。歷信城守衛看了一眼博碧,發現擁有四級天神實力的博碧并沒有什么出眾之處,怎么會在三名七級神君眼皮底下偷得中品真靈器戰衣。但司鴻東三人乃是城主親信,平時囂張跋扈,無人敢惹,六名歷信城守衛也不敢多問。其中一名好似隊長摸樣的中年人走過來,很客氣的問道:“司鴻東神君,用不用我們把他抓住,送到你們府上審問??!”“不用了,我們兄弟三人親自出手就行!今天我要好好教訓一下他!”身材肥胖的七級神君司鴻東擺了擺手道?!笆撬绝櫀|大人!”守衛隊長從命道,很同情的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博碧,帶著自己的手下退了下去?!靶∽?,你在逃??!怎么不逃了!”底氣十足的司鴻東一臉冷意的看著博碧,嘲諷道?!拔覜]想到你們竟然如此卑鄙,污蔑我偷你們中品真靈器戰衣!我真替你們感到臉紅!”有了景風做后盾,想到景風的實力,博碧平靜下來,一臉不屑的道?!靶∽?,你找死!”看到博碧投來的鄙夷眼神,司鴻東憤怒了,大吼一聲,伸出了環繞著陣陣黑煙的右臂,抓向了博碧的脖子。就在司鴻東環繞著黑煙的手臂抓到博碧脖子時,博碧的右手臂急速的上抬,博碧的中指點到了司鴻東伸來的手臂上,刺透了司鴻東的手臂,并震退了司鴻東?!鞍?!”司鴻東捂著受傷的手臂,不住的后退,一股血柱在司鴻東手臂上涌出,疼得司鴻東不住的怒吼?!澳愕降资鞘裁慈??你隱藏的好深??!”身材魁梧的司鴻際警惕的看了一眼只有四級天神實力的博碧道。因為司鴻際三人釋放的靈魂之力根本沒有感覺到有高手出現,所以三人以為博碧藏拙,傷到了司鴻東?!拔揖褪巧裰缫粋€普普通通的四級天神高手,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我,剛剛他受傷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博碧鄙夷的看了一眼三人道?!靶∽?,就算你實力很強,今天也休想安全離開,到了這里,就是九級神君,也休想占得便宜!”為七級神君司鴻東止住傷勢的司鴻首發現博碧剛剛博碧釋放的力量只是比司鴻東強一分,頂多是一名八級神君高手,沖著司鴻東三人傳音交代了一番,準備三人一起出手制住博碧?!半y道你司鴻家族神君都這般嘴臉嗎?”博碧有些憤怒的大吼道?!靶∽?,你找死!”聽到博碧竟然呵斥司鴻家族神君,司鴻東三人憤怒了,大喝一聲,躍到了空中,分三個方向,攻向了博碧,想要把博碧擒住?!昂?!”一股強大的氣勢在博碧身上傳出,迅速在博碧身體周圍形成了一股氣勢龍卷風,把司鴻東三人發出的攻擊卷到了里面,瘋狂的抵斥了?!班剜剜?!”三聲,司鴻東三人被景風透過虛獨境散發的氣勢擊中胸口,噴出了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昂脧?!”看到大發神威的博碧,剛剛還十分同情博碧的歷信城守衛統領緊咽了一下口水道。但司鴻東三人都是歷信城城主親信,不得有失。想到這里,歷信城守衛統領沒有猶豫,立即飛進了歷信城,向歷信城城主府方向飛去,準備去搬救兵。雖然博碧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增加,但看到三名七級神君倒在自己腳下,還是讓博碧感到了一陣激動?!靶∽?,我要殺了你!”震翻在地的司鴻東暴喝一聲,彈地而起,寄出中品真靈器長劍,在空中劈出一道凌厲的劍芒,劈向了博碧。由于景風只能透過虛獨境釋放強大的靈魂之力,并不能透過虛獨境進行攻擊,也不能瞬間提升博碧自身之力,所以景風感覺到司鴻東劈出的凌厲劍芒飛來,不敢大意,釋放出一股強大的靈魂之力包裹住博碧,避開了司鴻東劈出的劍芒?!班病钡囊宦?,躲避到空中的博碧身影突然消失,這讓憤怒的司鴻東三人感到了一絲震驚,震驚博碧的速度。但不多時,景風帶著博碧又重新出現,從遠處的密林飛了出來?!靶∽?,你有種,逃了還敢再回來!你以為找了一個幫手就能改變今天的命運嗎?既然你敢回來,那就留下命來!”司鴻東盯著緩緩飛來,神態自若的景風和一臉平靜的博碧,憤怒的吼道?!班?!”的一聲,司鴻東三人很有默契的祭出了各自的真靈器,劈出了凌厲一擊,三股凌厲的攻擊匯集成一條黑色巨蟒,咬向了景風和博碧?!昂?!”景風輕聲一聲,一擺手,釋放出一股無沌之力,射到了飛來的黑色巨蟒身上,瞬間化解了司鴻東三人使用真靈器發出的攻擊?!澳?!你是誰?”雖然司鴻東三人看不出景風的虛實,但看到景風揮手之間,就化解了自己三人使用真靈器匯集的攻擊,就這份實力,就是歷信城城主親臨,也不一定是對手,這讓司鴻東三人感到了一陣后怕?!扒拜?,你聽我們解釋,你身后那個人偷了我們的中品真靈器戰衣,我們只想要回來,只要他把偷得我們的中品真靈器戰衣還給我們,我們立即離開,決不再難為他!”計謀很高的司鴻首賭景風和博碧乃是剛剛遇見,蠱惑景風道?!昂?!他那件中品真靈器戰衣是我送的,怎么成了你們的,你們依仗實力,強搶中品真靈器戰衣還理直氣壯,我不得不佩服你們的臉皮之厚!”景風冷哼一聲,有些惱怒的說道、“今天我就給你點顏色看看,讓你們知道在神之界,不要太囂張!”景風冰冷的說道。話畢,景風身影突然模糊起來,司鴻東三人只覺眼前一閃,一股狂暴的力量就沖擊倒了胸口,震碎了三人身穿的下品真靈器戰衣,把三人震飛了出去?!班坂坂郏?!”司鴻東三人狂噴數口鮮血,直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把地面砸開了一個巨坑?!安?!你不要過來!”感受到景風的實力,三人早已被嚇破了膽,后悔當初招惹博碧,惹來一大堆麻煩?!澳銈儸F在怕了?不覺得晚了嗎?”景風冰冷的說道??吹骄帮L輕松擊傷司鴻東三人,歷信城的守衛左右為難,因為司鴻東乃是城主親信,如果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殺,自己一定會收到牽連。但景風的實力太強,想自己幾人的實力還不如七級神君司鴻東,守護歷信城的侍衛暗中祈禱歷信城中趕快來救兵。就在歷信城守衛焦急祈禱,司鴻東三人不住求饒時,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感覺到歷信城內出現了數十股強大的氣息,正向自己這邊趕來,而且其中一名地級神王高手的氣息十分熟悉。景風平息了一下憤怒的心情,不再理會,和博碧站在了一起,等待歷信城的高手到來。第533章司鴻飛“銘起兄怎么了!”看到景風似笑非笑的表情,博碧不解的問道?!皻v信城有高手來了!”景風露出了一絲笑意道。景風話音剛落,嚇得渾身顫抖的司鴻東三人感覺到歷信城城主帶著高手來了,一顆揪著的心輕松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態度立即轉變,指著景風道:“小子,有種你就你別跑,看我們城主來了怎么收拾你!”“好,那我就等著!”景風并不驚慌,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吹骄帮L神態自若的表情,三名七級神君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安,隱約感覺到自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般懫鹦?,我們趕快走吧!你不要因為我再招惹到司鴻家族高手!”博碧一臉擔心的勸解景風道?!安┍?!不要怕,我和司鴻家族還有些淵源,他們不會把我們怎么樣的!”景風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安慰緊張的博碧、一會的功夫,歷信城城主司鴻信帶著歷信城的高手,以及一名在歷信城做客的地級神王趕到了歷信城外,看到司鴻東三人全部重傷倒底,噴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衣服,歷信城城主司鴻信氣由心生,大吼一聲,不分青紅皂白,發出一股強大的神君之力,攻向了景風,想要重傷景風,為三人報仇?!昂?!”看到歷信城城主竟然如此魯莽,景風冷哼了一聲,把無沌之力提升至八成,振幅了十倍力量,迎上了歷信城城主司鴻信發出的攻擊?!班亍钡囊宦?,司鴻信在空中倒飛了出去,身上的衣服也被景風釋放的無沌之力震裂?!斑@怎么可能!”司鴻東三人看到景風輕松一擊竟然震傷了九級神君頂峰實力的司鴻信,全都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道?!按竽?,你竟敢傷我們城主,留下命來!”司鴻信帶來的神君高手眉頭一掀,祭出了各自的真靈器,就想出手教訓景風。這時,司鴻家族唯一的神王大喝一聲道:“你們都在干什么,不知道這是飛域之界的景風公子嗎?還不給我住手!”“司鴻飛兄,原來是你!恭喜司鴻飛兄修煉到地級神王之境!”景風終于知道是誰讓自己感到很熟悉了,原來是在初神域見到的司鴻飛。只是如今司鴻飛已經從九級神君境界提升到了地級神王境界?!熬帮L,不知你怎么會和我司鴻家族神君發生沖突!”司鴻飛知道司鴻家族圣主十分賞識景風,曾力邀景風去司鴻家族皇城一趟,只是景風有事耽擱了,如今再次見到景風,司鴻飛發現自己竟敢看不出景風的實力,對景風修煉速度感到了乍舌,很客氣的詢問道。景風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司鴻飛,當聽到司鴻東三人竟然如此飛揚跋扈、心懷不軌時,司鴻飛大為惱火,大聲命令道:“司鴻信,這就是你所說的親信嗎?你平時是怎么管教他們的,讓他們如此飛揚跋扈,目中無人!而且還心懷不軌!”“司鴻飛神王,我確實不知道他們所為,我如果知道,一定會嚴加管教!”歷信城城主司鴻信嚇得渾身顫抖,不住解釋道?!昂?!既然你不會管教,那我幫你管教!”司鴻飛雖然隸屬于魔族司鴻家族,但為人正直,嫉惡如仇,聽到司鴻東三人竟然如此可惡,司鴻飛決定殺一儆百,震懾一下歷信城高手,讓他們不要敗壞了司鴻家族名聲。地級神王司鴻飛一步步走近了驚慌失措的司鴻東三人,看到司鴻飛眼中的冷色,司鴻東三人嚇傻了,不住的求饒!“太晚了!”司鴻飛搖了搖頭,沒有理會三人的求饒,虛空一抓,形成了一把氣劍,瞬息之間劈出百劍,劈斷了司鴻東三人全身經脈,使司鴻東三人變成了廢人?!鞍?!啊??!”一聲聲凄慘聲在司鴻東三人口中發出,司鴻東三人苦修億年的境界毀于一旦?!八绝櫺?,命人把他們抬走,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如果以后讓我發現誰還敢張揚跋扈,心懷不軌,我定斬不饒!”司鴻飛大聲呵斥眾人道?!笆鞘?!屬下以后一定嚴加管教,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雖然司鴻信乃是歷信城城主,但司鴻飛乃是司鴻家族皇城出來的神王,地位高司鴻信數籌,所以司鴻信根本不敢違背司鴻信的命令?!熬帮L,我們不要理會他們,我們進城聊,我對你這些年的經歷很感興趣!”司鴻飛親切的對景風說道?!昂?!我也有很多事要問你!”“博碧,我們走吧!”景風點了點頭,叫了身后的博碧一聲,跟著司鴻飛走進了歷信城內?!般懫鹦?,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博碧走在景風身后,聽著景風和司鴻飛交談,輕聲問道?!拔业恼婷芯帮L,銘起只是我的假名!在特殊的環境下不方便說!你不會埋怨我吧!”景風露出一絲笑意道?!皼]有沒有!”博碧連忙擺手道?!熬帮L,這位是?”看到景風身后跟著,只有四級天神實力的博碧,司鴻飛問道?!斑@是我在血翼家族勢力范圍認識的一位朋友!雖然他實力不強,但他意志堅定,資質也不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景風解釋道。聽到景風贊嘆博碧資質不錯,司鴻飛很有深意的看了幾眼博碧,點了點頭道:“景風,你的眼力不錯,他確實是一個可造之材,只要刻意打磨,以后的發展不可限量!”“小子,你難道沒看出景風對你贊賞有加,你還等什么,還不找機會拜景風為師,他可是我見過修煉速度最快的一個!”一邊走,司鴻飛突然給博碧傳音道?!扒拜?,這!”想到景風驚人的實力以及自己低微的身份,博碧有些猶豫起來?!靶∽?,機會就在眼前,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司鴻飛傳音道。話畢,司鴻飛不再理會陷入沉思的博碧,和景風一路閑聊來到了歷信城城主府內。歷信城城主府,司鴻飛休息的別院內?!熬帮L,你如今修煉到何等境界了,我發現都看不透你了!”坐在別院主殿內,司鴻飛詢問道?!八绝欙w兄,我如今和你的境界一樣,都是地級神王,只是我的靈魂之力達到了玄級神王,所以你看不透我!”景風沒有隱瞞道?!办`魂境界達到了玄級神王之境!景風,這靈魂境界應該比自身實力要難修煉吧!你的靈魂境界怎么會提升的如此之快!”司鴻飛驚嘆的說道?!拔异`魂境界提升的之所以這么快,是因為凌界主曾經讓我去時間之域修煉!我在時間之域修煉了一萬多年,領悟了時間法則,所以靈魂境界才會急速提升!”景風解釋道?!熬帮L,你竟然領悟了時間法則,這太不可思議了!我可聽說飛域之界領悟時間法則之人絕不超過五人!”司鴻飛震驚的說道?!皩α怂绝欙w兄,最近神之界都發生了什么大事!”景風期待的詢問道?!白罱裰绨l生最大的事就是天蒙家族象征,天羽之城被神秘人所毀,鎮守天羽之城的天蒙家族地級圣神天蒙羽隕落!”司鴻飛把最近神之界發生的事將給景風聽?!八绝欙w兄,除了這些事,神之界還發生了其他大事嗎?”景風聽到司鴻飛所說之事自己都知道,繼續問道?!班?!確實還有一件,只是這件事我司鴻家族沒有查明事情真偽!”司鴻飛沉思了一下道?!笆鞘裁词?!”景風眉頭一皺道?!澳蔷褪勤ぷ迨テ髂净暝诂F!”司鴻飛道?!摆ぷ迨テ髂净暝佻F!”聽到司鴻飛所說,景風心中咯噔跳了一下,陷入到了沉思中?!熬帮L,你怎么了!”看到景風陷入到了沉思中,司鴻飛關心的問道?!皼]事沒事!我就是想到一些事情罷了!”景風在沉思中醒來,含糊的說道。就在景風和司鴻飛的對話時,博碧鼓足了一下勇氣,心中一橫,跪到了景風面前道:“景風師傅,請你收我為徒,傳授我修煉神訣!師傅你請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修煉,不會壞了師傅名聲的!”“博碧,你真的愿意拜我為師!”看到博碧終于開竅,景風露出了一絲笑意?!霸敢?!只要師父肯收下我,我一定勤加苦練!為師父爭光!”博碧堅定地說道?!昂?!博碧,你心智堅毅,資質也不錯,是一個可造之材!我今天就收下你!希望你能刻苦修煉,日后一飛沖天!”景風語重心長道?!笆菐煾?!徒兒謹記!”博碧欣喜的說道?!熬帮L,恭喜你收下一個好徒弟??!”司鴻飛恭喜道?!爸x謝司鴻飛兄!”景風一臉笑意的說道?!八绝欙w神王,博碧謝謝你的提點!”博碧感激的說道。如果沒有司鴻飛神王的提點,博碧還真沒有勇氣拜景風為師?!昂呛?!好了不說了!景風,我們難得見一次面,你又收了一個好徒弟,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好好大喝一場!”司鴻飛心情大好道?!昂?!”景風點了點頭,欣喜的說道。第534章五珠換體景風和司鴻飛以及博碧在司鴻飛休息別院大喝了三天三夜,景風把心中的苦悶全部隨這場大醉,化為了烏有。景風虛獨境中的清泉酒也在和司鴻飛大喝中消耗已盡,以后景風只能過沒有清泉酒的日子了。三天之后,景風化解了一下體內的酒氣,向司鴻飛要來一間獨立的房間,把博碧叫到了房間內,準備利用五源珠,強行改變博碧的體制?!安┍?,一會我用五源珠幫你改變體質,不過這個過程非常痛苦,你可一定要堅持??!”景風把博碧叫到身邊,提醒道?!皫煾的惴判奈?,我一定會堅持住的!”博碧一臉堅定的說道?!昂?!”看到博碧堅毅的神情,景風欣慰的點了點頭,釋放出一股強大的無沌之力包裹住了博碧,心意一動,祭出了體內的五源珠,控制五源珠發出五色神光,罩住了博碧,開始為博碧改變體質。雖然博碧資質很好,但博碧以前修煉的神訣太過普通,已經影響了博碧以后的修煉速度,為了讓博碧完全改變體質,景風首先把無沌之力滲透進博碧體內,一點點驅散了博碧體內的神之力,再慢慢改造博碧體質。經過三個多時辰的驅散,景風感覺到博碧體內的神之力已經被自己釋放的無沌之力完全驅散,緩緩收回了博碧體內的無沌之力。一直咬牙堅持的博碧感覺到體內,猶如萬蟻焚體的感覺消失后,松了一口氣。但還沒等博碧緩過勁來,一股遠超剛才疼痛的感覺涌上心頭,博碧只能繼續緊閉雙目,咬緊牙關,握緊雙拳,努力不使自己叫出來,苦苦堅持著。景風控制五源珠發的金屬性靈力,鉆入到了博碧體內,一點點撕裂了博碧原有的經脈,粉碎博碧的骨科,改造博碧體內神嬰。由于改造體制太過疼痛,苦苦堅持的博碧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博碧緊咬的嘴唇已經流出血來。但嘴唇的疼痛遠不如體內的疼痛,所以博碧一點也沒有感知嘴角流出鮮血。時間就在博碧苦苦堅持下流過。三天左右時間過后,五源珠發出的金屬性靈力已經完全撕裂了博碧體內所有經脈,骨科,博碧體內神嬰也在五源珠強行改造下,蘊含了一絲金屬性。感覺到博碧體內的改造情況初步完成,景風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五源珠發出一股股柔和的金屬型靈氣,一點點修復起博碧體內碎裂的經脈和骨骼,讓博碧體內經脈和骨骼含帶金屬型靈氣!疼痛感剛剛消失,博碧又感到一股巨癢出現在自己體內,難受的博碧把指壓都插進了大腿肉里,想要減輕巨癢感覺?!安┍?,一定要堅持,這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只要堅持了這一關,你就算改造體制成功了!”景風的聲音出現在了博碧的腦海中。聽到景風傳音,博碧努力堅持著,氣息也越加沉重起來。此時博碧感覺到度日如年,時間從沒這樣難過過。但為了塑體成功,博碧一直苦苦堅持,終于,博碧感覺到體內的巨癢感覺減輕了不少,暗自松了一口氣,緊咬的嘴唇以及緊握的雙拳也松開了。察覺到博碧體內的經脈、骨骼已經生成愈合,堅韌程度達到了過去的三十倍有余,景風滿意的點了點頭,把自己創造的金屬性法訣以及金屬性法則使用靈魂之力印在了博碧的腦海中,讓博碧自行修煉。有了景風印在腦海中的金屬性法訣以及金屬性法則,再加上博碧體質已經被改變成了金體,博碧空曠的身體蜂擁的吸收著房間內金屬性靈氣,增強自己的實力,開始修煉景風印在腦海中的法訣、法則?!拔?!”為了讓博碧盡快的修煉,景風運用金屬性法則,以及時間法則,在修煉的博碧身邊形成一座充滿金屬性靈氣,時間流速百倍的空間,幫助博碧修煉。在金屬性空間源源補充充足的金屬性,再加上博碧資質上佳,體內的經脈被五源珠改造過,博碧修煉速度提升了數百倍,一股股細小的金靈氣出現在了博碧體內。感覺到博碧飛速的修煉,景風沒有打擾,在博碧修煉的房間內,布下了一道禁制,離開了房間,去找司鴻飛聊天?!熬帮L,你回來了,你那徒弟呢?”看到景風走來,司鴻飛詢問道?!安┍陶谛逕捨覀魇诮o他的修煉神訣!”景風說道?!熬帮L,如今你沒什么事了吧,不如隨我回司鴻家族皇城赴約!見我司鴻家族圣主!”司鴻飛提議道?!皩嵲诓缓靡馑妓绝欙w兄,我還有要事在身,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就去找司鴻家族皇城!”景風歉意的說道?!熬帮L,你還有什么要事?”司鴻飛眉頭一皺道?!暗炔┍绦蚜?,我先去一趟歷軒城,然后回妖域!我在妖域還有一些事!”景風沒有隱瞞道?!把??景風,你去妖域做什么?我聽說最近妖域可不太平,好象有戰事起來了,你現在去很可能會受到牽連!”司鴻飛擔憂的說道?!把虬l生戰爭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景風心中一緊,眉頭一掀道?!斑@是歷軒城那邊傳來的消息,說無寂之海的禁制已經完全開啟,無寂之海內的妖獸也紛紛出海,飛進了妖域之內。按照這個情形來看,妖域很可能有戰事發生!”司鴻飛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告訴了景風。聽完司鴻飛所說,景風有些坐不住了,感覺飛獸一族和走獸一族的戰爭開始了,急迫的想趕回妖域一探究竟!“景風,你怎么了!”看到坐立不安的景風,司鴻飛關心的問道?!皼]事!對了司鴻飛兄,不知歷信城開往歷軒城的神舟什么時候啟程!”景風有些焦急的問道?!班?!還有一個月左右時間!”司鴻飛掐算了一下時間道?!耙粋€月時間,等不了了!”景風在心中默念道?!八绝欙w兄,我就不多打擾了,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一定去司鴻家族皇城找你!”景風起身,歉意的說道?!昂?!”看到景風焦急的表情,司鴻飛沒有多問,點了點頭道?!八绝欙w兄,我告辭了!”景風告別道,然后匆匆來到博碧修煉的房間內,使用無沌之力形成了一個無沌之力空間,包裹住了正在修煉的博碧,心意一動,把博碧收到了虛獨境中。飛出歷信城,景風也顧不上暴露實力,招出金舟,控制金舟,向歷軒城方向飛去。㈧_○_電_芓_書_W_w_ω_.Τ_Χ_t_捌_0.c_Ο_Μ虛獨境中。由于景風釋放無沌之力刻意包裹,正在修煉景風傳授金屬性神訣的博碧并未受到影響,依然忘我的修煉著。此時博碧體內的細小金靈越來越多,一股股蘊含極強破壞力的金屬性靈氣貫穿博碧身體,加固改造起博碧體質。博碧從一個無屬性體質漸漸改造成擁有極強攻擊力的金屬性體質,博碧自身的修為境界也是突飛猛進,在景風所布空間內,修煉了短短百年時間,就已經超過原有的境界,達到了六級天神的實力。而博碧在修煉景風所傳授神訣的過程中,也領悟起景風印在腦海中的金屬性元素法則,不自覺的釋放出一股股強大的金屬性吸附靈氣,吸收著身體周圍的金靈氣。時間就在景風急速趕往歷軒城以及博碧努力修煉景風所傳授神訣過程中一點點流失。半個月時間過后,景風控制金舟很順利的來到了歷軒城勢力范圍內。進到了歷軒城外,景風心意一動,把飛行金舟收到了體內,在空中飄落,落到了歷軒城外?!澳闶鞘裁慈??來我歷軒城干什么!”看到景風從天而降,歷軒城的守衛都是新來的,沒見過景風,心中一驚,大聲質問景風道?!拔矣惺抡宜绝櫽虺侵?,你們讓開!”景風沒有理會歷軒城護衛,大聲說道?!按竽?,我看你鼠目寸光,一看就不是好人,還不給我停下,接受懲罰!”歷軒城守衛并不理會景風大喝聲,紛紛祭出了各自的武器,想要攔住景風??删驮谒麄兘咏帮L時,景風身影模糊了起來,歷軒城護衛刺出的槍芒只刺到了景風模糊地殘影上?!安缓?,敵人闖進歷軒城了,快,快去通知城主!”歷軒城護衛隊長心中一驚,被景風的實力嚇住,大喊一聲道?!班о?!”在歷軒城隊長的帶領三名手下,放棄了守護歷軒城,向歷軒城城主府飛去,想要通知歷軒城城主司鴻域有高手闖入。而博碧在虛獨境時間加速的情況下,修煉醒來,經過在虛獨境修煉百余年,博碧修煉到六級天神頂峰的境界,但以博碧被景風改造的金屬性身體,就是一般的八級天神都不是博碧的對手。半柱香時間過后,景風飛到了歷軒城城主府,看到守衛森嚴的城主府,景風身影一閃,在眾護衛震驚的目光中,消失在了城主府外,進到了城主府大殿。第535章歷軒城歷軒城城主府大殿內。正在大殿之上探討妖域最近動態的司鴻域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飛進了自己的大殿,心中一緊,以為有不速之客到來,釋放出九級神君的威壓,大喝一聲道:“什么人,膽敢擅闖我城主府,難道不想活了嗎?”“呼”一股遠超司鴻域釋放威壓的氣勢在大殿入口傳入,瞬間化解了司鴻域釋放的威壓?!八绝櫽虺侵?,是我!你不要這么緊張!”司鴻域等人眼前一花,景風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殿內,一臉笑意的看著司鴻域道?!熬帮L,是你!”看到出現在大殿之上的景風,司鴻域等人一顆緊張的心輕松下來,司鴻域心中一喜,連忙站起身,走到了景風身邊?!俺侵?,是什么人膽敢闖入我歷軒城城主府!”保護歷軒城城主府安危的護衛紛紛趕到了城主府外,一位侍衛統領怒發憤張的說道?!皼]事!是景風到來了,你們退下吧!”司鴻域擺了擺手,讓眾侍衛退了下去?!熬帮L,萬年不見,你怎么就有這等實力,就是我,也遠遠不是你的對手了!你如今達到何等境界了!”司鴻域發現景風竟然的速度以及散發的強大氣勢,驚喜的問道?!拔以跁r間之域修煉到了地級神王的境界!”景風沒有隱瞞道?!暗丶壣裢?!景風,你突破神君之境,達到地級神王了!恭喜你??!”司鴻域微微有些震驚的說道?!八绝櫽虺侵?,不知我師兄、易春他們最近可好!易春有沒有和令嬡喜結良緣!”景風露出一絲笑意問道?!八麄兒芎?,他們如今都住歷軒城后山的一座莊園內!易春也和冰兒成親了!”提起木易春和司鴻冰,司鴻域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慈父的微笑?!熬帮L,你那個徒兒木易春不簡單啊,短短萬年就修煉到了六級神君之境,這等速度,是除了你之外,我見過最快的!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司鴻域贊賞道?!斑@都是和易春木源之體有關!司鴻域城主,前段時間我又收了一個徒弟,這次前來,我想把我新收的徒弟留在歷軒城!不知可否!”景風詢問道?!熬帮L,你又收徒弟了?不知你這個徒弟是什么本體!”司鴻域知道一般人根本不如景風法眼,景風所受的徒弟一定有過人之處!驚喜的問道?!八瓉碇皇巧裰缙掌胀ㄍǖ囊晃簧袢?,但心智堅毅,資質上佳,很對我的眼!所以我就收他為徒!我如今改變了他的體質,使他成為金靈之體,雖然比不上易春木源之體,但相差不大!”景風把博碧的情況告訴了司鴻域?!熬?/p>

                        現在能夠站在這里的戰士,可都是C國的精英??!說打你左眼,就絕對不會碰到你右眼,準確度上,你完全可以放心!人類真的太脆弱了,尤其是在激光槍的面前,更是脆弱的厲害,以腦袋為例,一旦腦袋被洞穿,其存活的概率,無限的接近與零,就算僥幸不死,恐怕也得是個半身不遂,而人類的腦袋,又那么大,就算隔著一千米,就算是閉著眼睛,這些超級精英戰士,也保證可以洞穿任何人的頭顱!而且,別看激光只有筷子粗細,可是激光的溫度,那可是非??植赖?,激光特有的灼燒,會瞬間將周圍的一切都蒸發掉,如果被射中頭顱的話,絕對會開出一個直徑十幾厘米的窟窿不可,被擊中者,絕難活命!一長一短的兩根槍械外,神龍戰士第三大法寶,就是磁雷!早在十幾年前,磁懸浮列車就已經開始運行了,經過十幾年的研究,磁雷終于問世了!其夸張的威力,簡直無法想象!所謂的磁雷,并不是簡單的制造出電磁吸引力而已,經過不斷的研究,磁雷以人體為目標,制造出一場與肉體共震的電磁風暴,方圓十米之內,所有肉類的生物,都將在磁震中碎成一塊塊的碎肉,除非你不是肉做的。眾所周知,當大部隊經過橋梁的時候,是不可以齊步走的,因為一旦部隊那極有節奏的腳步,與大橋產生共震的話,就算再怎么堅固的大橋,也會在瞬間崩潰,就算這道橋是鋼鐵所鑄造的也不例外。磁雷就是利用了這個原理,利用磁雷,制造出一個與人類肉體共震的磁力場,磁力場范圍內的所有肉體,都將因為共震而崩潰,而肉體之外的所有物體,卻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一枚磁雷,可以覆蓋是平方米的區域,只要你是生物,只要你身在磁力場中,就一定會被共震摧毀,碎成肉塊,絕對無法幸免!一千名神龍戰士,每人配備四枚磁雷,除此之外,他們的身體上,還穿著最新一代迷彩防化防彈衣,納米技術的支持下,這件衣服雖然無法抵擋住激光槍的射擊,也無法抵擋住改裝沙漠之鷹的射擊,但是對于常規的武器,那是無所畏懼的,就算是毒氣,也拿他們沒有辦法,而且……新型迷彩裝置,更是讓他們幾乎可以隱形!最后,雖然不太厲害,但是必須要提的一件兵器,是四把反物質軍刺,說起這把軍刺,和王冥的關系很大,事實上……這就是龍組所在的實驗室,根據王冥身上的能量,所研究出的一種兵器!反物質軍刺表面,涌動著反物質能量,切割起物體來,悄無聲息,尤其是用來暗殺的時候,更是干凈利索,這些又窄又尖的軍刺,不但可以用來切割物體,更可以用來當成飛鏢,十米之內,彈無虛發,而且……在近身作戰的時候,更是可以雙手各握一支,雙腳的足底,也隨時可以彈出一只!反物質能量,是屬于冥界的特殊能量,對于生命體有特效,反物質武器的最大特點是,可以瞬間將所接觸的一切化為虛無!一千名神龍戰士,每人隨身攜帶著四枚反物質軍刺,一旦有敵人接近到他們的身邊,這些全軍格斗的著名高手,絕對可以在一個照面下,將決大多數的敵人放倒,并且收割他們的生命,雖然……這四把反物質軍刺,還遠遠無法同其他的幾件兵器相比,但是卻絕對是超級實用的家伙。龍組出列!一臉嚴肅的看著下方的上前名戰士,劉司令沉喝道。隨著劉司令的聲音,23道挺拔的身影,紛紛從隊伍中走了出來,整齊的排列在主席臺前,等待著劉司令訓話。上次面對四大人渣失敗后,龍組經過了改革,將研究人員與執行任務的人員分離了開來,搞研究的專門搞研究,不執行任務,而執行任務的則專門執行任務,不搞任何的研究!此刻……23名龍組成員,清一色都是25歲左右的老爺們,一個個渾身全是結實的肌肉,異常的彪悍,和其他的神龍戰士一樣,他們全身也裝備著和其他人完全相同的武器裝備!同樣的武器,在高手手中發揮出的威力,是絕對比在低手的手中所發揮出的威力大的,這就好比一把菜刀一樣,一個小孩,就算拿了菜刀,也沒多大的威力,可是如果把這把菜刀給一個窮兇極惡的歹徒,那結果就不一樣了。雖然,龍組成員的實力,還遠不能和真正的武林高手相提并論,可是……那是以前,現在……憑借著手里的改造沙漠之鷹,激光槍,磁雷,反物質軍刺,以及那強悍的防護服,還真沒有多少人可以戰勝他們,這就是軍械的威力!要知道……龍組成員,他們本身就是最最精銳的戰士,精通各種槍械,而且……他們每個人,都擁有著特殊的能力,當他們把自己的能力,與手中的無敵的槍械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其威力之大,讓他們擁有了足以和任何人對戰的資格,就算強悍的紅衣主教,一個不小心也得死在他們的手里!可以說,只要戰略得當,只要不犯錯誤,一個全副武裝的龍組成員,絕對可以戰勝任何敵人,不過……武器畢竟是死的,人是活的,武器再厲害也沒用,只有使用武器的人,才是決定著一切的根本啊。冷冷的看著臺前的23名龍組成員,劉司令低沉的道:“上一次,你們的失敗,為整個C國軍界,帶來了奇恥大辱!而且……讓王冥上將險遭不測!這種恥辱,讓我們全C國的軍界,成為了世界列強嘲弄的對象!”咯吱……聽到了劉司令的話,不光是23名龍組成員,在場所有的戰士,同時緊緊的握緊了拳頭!冷冷的看著所有的戰士,劉司令低沉的道:“從現在開始,為了國家的利益,為了C國軍界的榮耀,王冥上將的安全,將定為國家最高安全等級,類似與上次的錯誤,絕對不可以再次發生,不然的話,你們將成為C國的恥辱,遺臭萬年!”第六百一十三章初遇尷尬國家最高安全等級是什么意思?一般人也許不知道,但是只要想一想就知道了,事實上……國家總統的安全等級,就是最高的,因著王冥特殊的身份和地位,他成為了第一個享受最高安全等級的五星上將,在這之前,就算是司令員,也沒權利享受這樣的待遇??!地球人都知道,美國總統出國訪問的時候,都是隨身攜帶著一個黑色的密碼箱的,這個箱子的作用,所有人都知道,一旦總統遭到了襲擊,他可以快速的打開密碼箱,只要按下箱子中的一個按扭,那么兩分鐘內,一顆,或者幾顆原子彈,便會朝他所在的國家射過來,遭到核武器的打擊,這個國家必然被徹底的毀滅,這就是所謂的最高安全等級了!當然,C國沒那么夸張,所謂的最高安全等級,也不至于夸張到要動用核武器的地步,不過光是所有侵犯者,將被當場擊斃這一項,就夠讓人震撼的了!如果沒有享受最高安全等級,那么一旦有人舉著刀,朝王冥沖過來,那么這些保鏢將會一涌而上,將歹徒制服,可是一旦享受了最高安全待遇,誰要是敢舉著刀朝王冥撲過去,那么所有的保鏢將毫無顧慮的開槍講只射殺,這就是最高安全等級!作為一個實干派的將領,劉司令并沒有太多廢話,簡單干練的交代了幾句后,便宣布所有部隊開拔,從現在起,這一千名戰士,將完全歸王冥統帥和管轄!龍組的23名成員,將回到王冥的身邊,仔細保護王冥的安全,至于那一千名士兵,則駐扎在王冥的附近,經過授權,這支部隊有權利臨時征用C國內任何一處軍營做臨時居所,無論王冥到了哪里,他們都將跟隨王冥一起開拔!滴滴滴……清脆的零聲,激烈的響了起來,微微睜開眼睛,王冥信手拿過了手機,并且順手接通了開來,下一刻……沙非的聲音響了起來:“王冥,龍組的成員剛剛聯系了我,向我詢問你的下落,你看……”聽了沙非的話,王冥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他可不認為龍組成員能有什么用,現在他已經隱瞞了身份,不需要人保護了,龍組如果來了,只會讓他的身份敗露的更快而已!想到這里,王冥斷然道:“不要告訴他們我在哪,你幫我轉告他們,我現在很好,不需要保護!”哦……聽了王冥的話,沙非急忙答應了下來,這事本來就與她無關,微微沉沒了一下,就在王冥準備掛上電話的時候,沙非怯怯的開口道:“王……王冥,一直以來,我都想找你好好談談,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恩……微微皺了皺眉頭,王冥知道,很早以前,他和沙非之間,就已經出現了隔閡,很多次,沙非都想和他談談,可是一直都沒有談成,有一次,沙非甚至已經和他約好了時間,可是最后還是因為其他事情而耽擱了。好吧……終于點了點頭,王冥斷然道:“你先去回復龍組,我去開電腦,咱們視頻上聊吧!”恩……輕聲答應了下來,沙非迅速的掛斷了電話,與此同時,王冥從包裹里拽出了筆記本電腦,連上了房間內的網線,隨后打開了電腦,快速的調試了起來。幾分鐘后……王冥懶懶的靠在椅子上,看著屏幕上的沙非道:“好了……有什么話,咱們可以放開了談,無論如何,我不會怪你的?!倍鳌⑽Ⅻc了點頭,沙非不由的低下頭去,思索了一小會后,沙非微微抬起頭,對王冥道:“我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我想不明白,我們之間的隔閡,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時候形成的,你知道的……作為一個女人,我并不希望出現這樣的事情,最近……我為此苦惱透了!”哎……微微嘆息了一聲,王冥低沉的道:“我們的隔閡,其實就是我們的價值觀不同所造成的吧,在我的感覺里,你每天都只想著掙錢,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事情,在這之間,我和你見了幾面,可是在和你的接觸中,從你的眼睛里,我已經看不到我的影子了,在你的眼里,我只看到了金錢!”聽到了王冥的話,沙非渾身不由的劇震,面色慘白的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掉到錢眼里了嗎?我已經是滿身的銅臭了嗎?”聽到沙非的話,王冥沉默了……平靜的看著沙非,好半天……王冥嘆息著道:“雖然這樣說,你也許會很難過,但是事實上,我的感覺就是這樣,你說的沒錯!”可是!聽到王冥的話,沙非猛的捏緊了拳頭,急切的道:“可是你想過沒有,冥朝旗下,有多少員工靠我們吃飯?冥界的發展,需要多少的資金去維持!冥界在人間的勢力,又需要多少錢去經營!你以為我愿意渾身粘滿銅臭嗎?可是不這樣的話,我能怎么辦?”呵呵……聽了沙非的話,王冥不由苦苦一笑,搖頭道:“你為大家做出的貢獻,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可是無論如何,這樣的你,畢竟不是我所喜歡的!”說到這里,王冥微微頓了一下,隨后毅然道:“剛開始的時候,我一直是支持你的,努力拼搏的沙非,是我所深愛的,可是……”痛苦的看著屏幕上的沙非,王冥低沉的道:“可是,事實上……你早就可以抽身而退了,冥朝發展到了今天,已經不是非你不可了,你完全可以隨意的去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遙控指揮就可以了,可是即便是這樣,你卻依然是越陷越深,而我在你的心中,也是越來越沒有位置了!”“我……我……”聽到了王冥的話,沙非焦急的支吾了幾句,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粗荒橌@恐的沙非,王冥痛苦的道:“現在……不是說我厭倦了你,而是你選擇了錢,而將我放在了一邊,權利,金錢,這些就是你的全部,在你的世界里,哪還有我的位置,這樣的你,你又讓我如何去接受?”聽到了王冥的話,沙非如遭雷擊,她知道……王冥說的沒有錯,事到今天,她完全沒有必要守在總部里,完全可以回到王冥的身邊,遙控指揮這里的一切就可以了,而且就算沒有她的指揮,冥朝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畢竟……冥朝發展到今天,所有的部門都已經完善了。呆呆的看著王冥,沙非驚駭的思索著,為什么?為什么她會一直守在這里,為什么她不回到王冥的身邊?難道……她真的是迷戀金錢和權利,忘記了王冥嗎?不!猛然站了起來,沙非激動的搖著頭道:“王冥,這不公平,這里的一切,都是你由鮮血和生命換來的,你既然交給了我,我怎么敢麻痹大意!這些錢都是你的,我無權拿你的錢去冒險!只要我還是冥朝的總裁,就絕對不會分心的!”說到這里,沙非淚眼迷蒙的抬起頭,凄楚的對王冥道:“如果,你想我回到你身邊的話,那就請你解雇我吧,除非如此,不然的話,只要我還是冥朝的總裁,就會一直監守在這里,牢牢的守護著你的產業,一直到死……”第六百一十四章兩難抉擇王冥……義正詞嚴的看著王冥,沙非堅定的道:“也許,在你的眼里,錢只是一個數字,是毫無意義的東西,可是……在你將一切交付給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將一切精力都放在這上面了,這些產業,都是你的!”說到這里,沙非急促的呼吸著,雙目中精光四射,無所畏懼的道:“作為這么產業的守護者,作為你的全權委托者,我怎么能沉溺與快樂之中,而將你交付我的一切,當成是兒戲?”如果,我只為了心里的一點感受,就將一切拋開,跑到你的身邊,那我怎么對的起你的托付,怎么對的起這些你用血汗換來的產業!作為一個經理人,我只有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事業上,才是對你最好的報答!苦澀的搖了搖頭,沙非慘然道:“確實,我是掉進了錢眼里,渾身的銅臭,我知道……這樣的我,讓你無比的厭惡,可是……既然你將一切托付給了我,我就必須全力去做,盡自己的一切可能,把事情做好,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中!”說到這里,沙非勇敢的抬起頭道:“只要我沙非還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一定會全力以赴,絕對不敢有分秒的松懈,即便你因此怨恨我,我也不會改變的?!鄙场撤恰牭缴撤堑脑捳Z,一時間,王冥不由的愣住了,遲疑的張了張嘴,正在王冥要說點什么的時候,沙非苦澀的一笑,搖頭道:“王冥,還是那句話,我對你的心,從來沒有改變過,如果……你想要的是一個愛人,而不是一個臂膀的話,那么……請解雇沙非吧,只有如此,我才可以心安理德的卸下重擔,不然的話,只要我一天還在這個位置上,我的全部精力,都必將全部投入到冥朝當中去……”說話間,沙非凄迷的一笑,隨后義無返顧的關掉了視頻通訊,事實上……事情到了這里,已經不需要再說了,所有的問題,都已經很清楚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下決定了!看著一片漆黑的屏幕,王冥徹底的呆掉了,一直以來,王冥都嫌沙非她過在乎錢,似乎……在她的眼里,什么都沒有錢來的重要,事實上,她的所作所為,也確實如此!可是,一直以來,王冥都忽略了一個前提,那就是這些錢的歸屬!雖然……冥朝現在已經創下了不可計算的財富,可是……這些錢中,沒有一分一毫屬于她沙非的,這些錢,都是屬于王冥的啊,既然這樣,怎么能說沙非鉆錢眼里了?通過剛才的談話,王冥終于了解了一個事實,沙非確實是一心只顧錢,可是她之所以會這樣,正是她高潔之處,面對王冥的托付,她絕對的做到了全力以赴,嚴謹的沙非,沒有將絲毫的精力浪費在冥朝以外的事物上,即便是王冥,也要靠邊站!毫無疑問,沙非是一個女強人,在她的心目中,事業是排在首位的,至于她心愛的男人,根本連第二位都排不上,別說第二位了,事實上……沙非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工作上,完全沒有精力去處理其他的事物!沙非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情人,但是……她卻絕對是一個稱職的經理人,只要將公司交付給她,那么他步會象一根蠟燭一樣,熊熊的燃燒自己,將所有的光和熱,全部散播到公司中去,讓整個公司發展壯大起來,在這個過程中,即便是公司真正的擁有者,都必須服從她的安排!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上一次的緋聞事件,沙非的反應才會那么大。作為一個執行總裁,她要負責的,是整個公司的發展,就算懂事長在意見上和她相悖了,也必須服從她,她的意志,其實就是冥朝的最高意志,如果不滿意她,盡可以把她辭退,作為一個總裁,最厭惡的就是即用她,又不信任她,不放權給她了,以沙非的才華,這樣的工作,她才不肖去做呢。呆呆的看著屏幕,王冥知道,作為自己的女人,沙非絕對是不合格的,和王冥很相似,沙非也是一個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的人,其他的一切,都必須為工作,為事業讓步,從沙非的身上,王冥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不過……雖然沙非不是一個稱職的女人,但是她卻絕對是稱職的經理人,將產業交給她去打理,這是王冥所做過的最英明的決定之一!沙非的品格和節操,讓她絕對不會去貪污,負責的態度,讓她絕對不會應付公式,將精力用在工作以外的事物上,冥朝能有今天的規模,除了王冥旗下的勢力保護外,最重要的是沙非的存在!如果沒有她,絕對不會有今天的冥朝!苦笑一聲,王冥感到一切都那么的好笑,作為一個女人,沙非之所以不稱職,是因為自己對她的囑托,而她如此的刻盡職守,卻肯定和王冥是她的男人有關,這真是一個麻煩的帳??!該怪她嗎?王冥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她做了一個稱職的女人,就必然無法完成自己對她的囑托,如果她要完成自己對她的囑托,就勢必無法做一個稱職的女人,這對矛盾,其實是不可調和的!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時間也是有限的,想要事業和愛情雙豐收,那不過是夢想而已,太不真實了。無論是愛情還是事業,都是需要一個人全力以赴的去努力,才有可能做出一點點成績的,想要腳踏兩只船,唯一的結果只能是兩樣全丟,都想做好,卻都做不好。在這一剎那,王冥真的混亂了,正如沙非所說,想要她成為一個稱職的女人,那么就必須將她從冥朝總裁的寶座上解放出來,讓她在其位卻不謀其政,她的驕傲是絕對不允許的,既然坐在了那個位置,她就只能全力以赴!冥朝旗下的員工太多了,和冥朝相關的產業,也太多了,全世界,平均每五個人中,就有一個人直接或者見解的在為冥朝工作,面對這么大的責任,沙非怎么敢攜帶!雖然她對王冥的感情不假,可是在工作和愛情這兩者之間,她必須選擇一個!現在,沙非已經將決定權拋過來了,很簡單……要想沙非回到他王冥的身邊,做一個溫柔的,甜蜜的,稱職的小女人,那就罷免她的職務,不然的話,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須坐在那個位置上,繼續的埋頭努力!面對著這個看似很簡單的決定,王冥不由的沉默了,冥朝雖然屬于王冥,但是事實上,沙非才是冥朝的總設計師,以及實際的策劃者,是沙非利用王冥提供的啟動資金,一手創造了輝煌的冥朝,除了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勝任冥朝總裁的職位!在這一剎那,王冥忽然發現,以前自己對沙非的誤會,似乎是自己這邊出了差錯,沙非本身所做的,不但無錯,反而有功,如果這件事情放在冥界的其他人身上,只會受到王冥最真誠的褒獎,這樣全心全意的為他王冥努力的人,真的太少了……呼……呼出一口氣,王冥知道……這件事情,是比較特殊的,畢竟……沙非不是普通人,她是他王冥的女人,在王冥的面前,她是一個稱職的經理人,但是卻是一個失敗的情人,面對這樣的局面,他到底要怎么決定呢?罷免沙非嗎?還是繼續任她這樣努力下去?不過……無論如何,通過今天的談話,王冥知道,想要沙非一邊做著總裁,一邊在他身邊做一個可愛的小女人,那是不現實的,是可笑的,無論做什么事,都要全力以赴!不管是沙非,還是他王冥,都是這樣的。第六百一十五章嶄新龍組頭昏腦漲的夾著單薄的書夾,王冥低著頭在科技園內走著,今天……是他第一天正式的上課,可是由于昨天想了一整天,又加一整晚上,所以大腦并不是很清醒。滴滴滴……清脆悅耳的鈴聲,經醒了迷蒙的王冥,下意識的拿過電話,隨手接通后,一道蒼老,但是卻異常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喂!是王冥嗎?”恩?聽到電話里的聲音,王冥不由的疑惑了起來,這聲音怎么這么熟?不過……這部電話,應該知道的人很少才對,就王冥所記,知道這個號碼的人當中,不該有一個老頭吧!疑惑間,王冥不解的道:“我是王冥,你是……”聽到王冥的話,電話內響起了爽朗的笑聲,隨后……那道清朗的聲音繼續道:“你這個王冥,怎么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小心我讓雅欣懲罰你!”哎呀!話說到這個份上,王冥再想不出這是誰的話,也許真該好好被雅欣掐上幾掐了,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號碼,不過王冥還是連忙熱情的道:“哎呀……是劉司令啊,你看……我剛才在想事呢,嘿嘿……”聽到王冥的解釋,劉司令毫不介意的道:“你這個小子,最近藏哪去了?如果不是從雅欣那里要到你的號碼,還真聯系不上你,你現在在哪?”這個……聽到了劉司令的話,王冥只一遲疑,便斷然道:“我現在在BJ啊,怎么?劉司令找我有事情嗎?”恩……王冥的話聲剛落,劉司令嚴肅的道:“當然有事了,現在……你立刻把你的位置告訴我,龍組已經休整完畢,我讓他們去找你?!边@個……聽到了劉司令的話,王冥不由的支吾了起來,苦笑著道:“這個……劉司令啊,我看你就不要叫他們過來了,我現在挺好的,也很安全,你看……”不行!不等王冥把話說完,劉司令便義正詞嚴的道:“上次的事件,是我們有錯在先,沒有安排足夠的兵力在你身邊,你放心……這一次不會這樣了,這一次派過去的,都絕對是以一當十的精兵!”說到這里,劉司令頓了一下,隨后斷然道:“不需要懷疑,這一次我可沒撒謊,這些家伙,就算是空手,放倒十個人也只要十幾秒鐘而已,雖然只一千人,當時絕對可以比擬萬人大軍!”這個……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以一當十算什么?目前的700名冥殿騎士,隨便拉出來一個,那也是以一當百啊,而且是不死的,只要時間充裕,700冥殿騎士,絕對可以戰勝70000名普通人!正在王冥不屑的撇嘴間,劉司令語氣猛然一轉,嚴肅的道:“不過,如果你真的以為,這一千人就是一千個手腳比較好的人的話,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空手的狀態下,他們只可以以一當十,可是……如果是使用上最先進的槍械的話……”說到這里,劉司令頓了一下,隨后低沉的道:“我想……他們可以摧毀一個國家!”什么!聽到劉司令的話,王冥不由驚叫了起來,這太夸張了吧!一千個士兵而已,就妄圖要毀滅一個國家!這也太不把國家當回事了吧!聽到王冥的聲音,劉司令似乎很滿意,微笑著道:“別的我不敢保證,我只保證一點,就上次擊傷龍組成員那樣的異能者,就算同時來上一萬個,我也有把握在幾秒內,將他們徹底摧毀!”這!這不可能!聽到劉司令的話,王冥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劉司令,你不會明白的,那幾個家伙,都是身懷絕技的,槍械對他們……”呵呵……不等王冥把話說完,劉司令便微笑著道:“王冥,如果一把槍的射程達到了千米,射速達到了光速,而且破壞力可以瞬間穿透一米厚的鋼板的話,那么能抵擋住的人,有多少?”恩?疑惑的皺緊了眉頭,王冥不悅的道:“劉司令,我不想回答假設性的問題,這根本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出現可以射穿一米厚鋼板的槍械?最起碼……百年內不可能做到!”呵呵……聽了王冥的話,劉司令微笑著道:“王冥啊,不要太過自信了,你知道武學,你以為我就不知道嗎?事實上……我的保鏢中,就有能徒手砸穿十厘米鋼板的高手在??!”這個……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忽然想到,自己恐怕有點想當然了,這個世界上,知道武學真正存在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作為C國的最高層領導,他們不知道就奇怪了!正思索間,劉司令繼續道:“王冥,你知道武學衰敗的原因嗎?為什么一百年前,還是武學的天地,而一百年后的今天,卻幾乎不見有人練武了?就算有人練,也只是為了強身健體,你知道原因嗎?”面對劉司令的疑問,王冥思索著道:“大概,是因為戰爭的關系吧,戰爭后……武學高手大都死了,太多的武學,都失傳了吧?!焙呛恰犃送踮さ脑?,劉司令微笑著道:“不,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各派的武功秘籍,其實都保存的很妥當的,即便是人死了,可是秘籍還在,這并不是武學衰退的原因!”說到這里,劉司令頓了一下,隨后斷然道:“事實上,武學真正的衰敗,是因為槍械的發明,一個人,就算練上百年,也抵擋不住子彈的威力,在槍械的面前,所謂的高手,和普通人并沒有太大的分別,因此……世界上多了很多神槍手,而武學……則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不由恍然大悟,確實……在槍械的面前,所謂的武學,根本就沒太大的用處,以王冥現在強悍的實力,也是在前不久,才可以防住子彈,而王冥的內力,已經有200年的火候了!普通的武者,只能讓自己力量變大,速度變快,防御變強而已,可是在槍械的面前,這一切都是不夠的,一頓亂槍過后,一個孱弱的小孩,都可以輕松將一個練了幾十年的高手放倒,只要輕輕勾勾手指,一切都結束了!思索間,劉司令威嚴的繼續道:“王冥,武學已經停滯了百年沒有進步了,而科技……在這百年內,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過去的百年,人類的發展,比過去五千年的進步還要大,如果……你始終如此藐視科學的話,肯定是要吃虧的!”說到這里,劉司令沉思了一會,隨后肯定的道:“科技發展到今天,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境界了,一顆原子彈,足以毀滅一個國家,這種能力,哪個武學高手能做到!更何況……原子彈,早就不是最先進的兵器了,氫彈,中子彈……各種各樣的現代化武器,都是大家所熟知的,試問……以人類的力量,可以承受的住這樣的打擊嗎?如果不能,那么你憑什么藐視科學?”這……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不由的呆掉了,是啊……國家的高科技,一向都是保密的,尋常的老百姓,哪里知道國家的科技發展到了什么樣的境界,只不過……王冥依然認為,一支現代化的軍隊,對他的幫助不會太大的,他們所能帶來的,更多還是麻煩??!第六百一十六章科技園區王冥啊……見到王冥終于有了松動的跡象,劉司令平靜的道:“上次的事情,對我們C國軍界的影響很大,現在……我們已經成為了世界列強的笑柄了,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要接受這個安排,你也應該算是軍人了,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這……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還能說什么?先不說劉司令的地位,單就他是雅欣的爺爺,王冥就不能去忤逆與他,怎么說,他也是王冥的長輩不是?見到王冥沉默了下來,劉司令知道,必須要下猛藥了,不然的話,這小子沒那么容易松口,既然這樣……想到這里,劉司令將激光槍,磁雷,改裝沙漠之鷹,以及防爆服,反物質軍刺一一介紹給了王冥,而且……劉司令還一再的強調了一個好處,那就是方便!雖然,劉司令自己也知道,王冥擁有著屬于

                        家族中心大軍沒有出現,如果眾人和上古兇獸拼的兩敗俱傷,天蒙家族中心大軍在突然出現,戰況發展到最后,就難很把握了,而且天蒙洪鯤還沒有出現?!疤忑R兄、五爪,這里交給你們了,我下去看看,看看有辦法把這些上古兇獸全部封印起來嗎?”景風大聲說道?!熬帮L,一切小心!”玄宇天齊祭出了速度圣靈器飛羽之翼,不斷穿梭在一只只上古兇獸面前,傳音道?!昂鸷?!景風,你放心,這里交給我了!”五爪也拼出了真火,大吼一聲,控制圣靈器妖罰盤發出一道神光,射到了一只比翼的胸口,直接把這只比翼擊傷,魂狀形態模糊起來??吹奖娙硕虝r間內沒有危險,景風放下心來,服下一團生之極元,飛進了天蒙皇城廢墟下露出的洞口內,向天蒙皇城下方飛去?!昂藐幇档臍庀?,沒想到仙族誕生之地竟然封印著宇宙誕生之初孕育的上古兇獸!”景風感覺到天蒙皇城下方透出的絲絲陰暗氣息,喃喃自語道。順著天蒙皇城下方狹窄的通道,下潛了半個多時辰,景風終于來到了天蒙家族誕生之地,景風看到天蒙家族天級圣神天蒙碧彩神志不清的坐在天蒙家族誕生之地一處兩儀中心,全身血光閃爍,不斷催化天蒙家族誕生之地封印的上古兇獸脫離封印?!疤烀杉易搴煤莸男?,為了解開封印,竟然犧牲了一名天級圣神高手,用這名天級圣神高手身上的精血,解開封??!”景風搖了搖頭,憤怒的自語道。就在景風上前,想要阻止被天蒙寰宇陷害,失去意識,正在接來封印的天蒙碧彩時,一聲響徹云霄的爆吼聲在兩儀之地中傳出,一只背生巨角,高達十米,滿眼血光的兇獸出現在了兩儀之地?!镑吟?!上古三大兇獸之一饕餮!”景風一眼就認出這只被煉雪無痕詳細記錄的宇宙之初孕育的上古三大兇獸之一饕餮,驚呼了起來?!昂?!”饕餮咆哮一聲,一口吞掉了失去意識,坐在兩儀之地中心的天蒙碧彩,恢復了一絲力量,張開血盆大口,向景風沖來?!靶笊?!”看到饕餮如此兇殘,景風低罵一聲,吸收了本恒珠的力量,瞬間把自身力量提升到玄級圣神頂峰實力,劈出了一道六屬性極限刀芒,狠狠地劈到了饕餮龐大的身軀上?!班?!”六道凝聚了三百倍力量的極限刀芒劈到了身上,魂狀形態的饕餮不住的怒吼,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道腐蝕血光,射向了景風?!班А钡囊宦?,景風腳踏靈隱飄遠遠避開,單手一指,無盡的凝聚三百倍力量的七色混沌雷沖天而降,劈向了被木魂刀芒劈傷的饕餮。出乎景風的意料,當無盡的七色混沌雷劈到饕餮身體的一瞬間,饕餮化作一道血光,瞬息消失,等在出現的時候,已經逼近了景風?!昂每斓乃俣?!”景風被饕餮的速度嚇了一跳,連忙運轉時間減速法則,減緩了饕餮的速度,化作一道殘影避開了?!班?!”沒有撲到景風,饕餮咆哮一聲,繼續追趕景風。面對饕餮咄咄逼人的氣勢,堅硬的防御,景風一時間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只能不斷運用時間法則,振幅速度進行閃避。在被饕餮追趕了半個多時辰后,景風惱怒了,因為景風如今已經達到玄級圣神頂峰實力,還沒有遇見天蒙洪鯤,竟然被魂狀饕餮追趕,這讓景風有些接受不了,決定硬拼饕餮?!皶r間倒流!”景風大喝一聲,突然運轉時間倒流法則,化作一道血光緊緊追來的饕餮立即深陷逆轉空間中,自身的力量急速的下降?!傲`圣素斬!”景風大喝一聲,六屬性極限刀芒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帶著毀天滅地的霸氣,劈到了饕餮左肩上,狠狠陷進了饕餮左鍵,劈傷了饕餮?!班秽?!”感覺到木魂刀芒釋放的毀滅性力量入體,饕餮悲傷的巨角直豎了起來,兩道血光直接破除了景風釋放的時間逆轉空間?!班?!”時間倒流空間被饕餮強行破除,景風受到反噬,噴出了一口鮮血?!靶∽?,你竟敢一再傷我,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吧!”饕餮突然口吐人言,怒吼道?!班оо?!”饕餮背生巨角突然變大,直沖向了景風,劇烈的前后抖動起來,一道道紅色角芒密密麻麻,射向了景風??吹娇罩谐霈F的密密麻麻角芒,景風無處可比,只能劈出自己極限,第三道刀芒?!班А钡囊宦?,景風把全身的混沌之力全部渡入到木魂中,六道極限刀芒橫在了空中,擋下了饕餮角芒攻擊。但奮力擋下饕餮萬道角芒,景風體內的混沌之力被完全抽空,景風不敢在和饕餮糾纏,心意一動,進入到了虛獨境中,服下了一團生之極元調息起來。但是饕餮乃是宇宙之初孕育的兇獸,看到景風消失不見,釋放出強大的氣勢,輕易發現了虛獨境所在位置,噴出一道血光,狠狠地撞擊到了虛獨境上,震動的虛獨境顫抖起來?!霸趺戳司帮L,出什么事了!”正在虛獨境中修煉的地級圣神雷曼被虛獨境劇烈波動驚醒,看到景風臉色難看的坐在虛獨境中調息,擔心的說道?!皼]事,外面有一只兇獸正在攻擊虛獨境,但我體內的混沌之力消耗已盡,不能顧及他!”景風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熬帮L,不能再讓那只兇獸繼續攻擊了,再繼續攻擊下去,虛獨境恐怕會碎裂!”雷曼擔憂道?!叭缃裎乙彩切挠杏喽Σ蛔?!任由他攻擊吧!”景風無奈的說道?!熬帮L,讓我出去,我去分散他的注意力,給你療傷爭取時間!”雷曼提議道?!安恍?,外面太危險了!”景風堅決否決道?!熬帮L,如今不能猶豫,以我地級圣神的實力,應該可以支撐到你恢復所有的力量!”雷曼一臉堅毅道。感覺到虛獨境就要被饕餮擊破,景風害怕虛度空間暴露出來,無奈的點頭道:“雷曼,饕餮的速度非???,你只需吸引他,千萬不要進攻,饕餮不是你可以抵抗的了得!”“放心吧景風,我自有分寸!”雷曼堅定地說道。雷曼,小心了,景風強行控制虛獨境瞬移,飛離了饕餮攻擊范圍,心意一動,把雷曼傳來出來??吹嚼茁霈F,饕餮放棄了繼續攻擊景風,咆哮一聲,化作一道血光,追趕向了雷曼,想要把雷曼吞噬了補充自身的力量。第747章封印兇獸雷曼沒想到饕餮的速度如此快,血光一閃,就飛到了身前,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了雷曼?!稗Z”的一聲,雷曼發出一道七色混沌雷,劈到了饕餮身上,利用七色混沌雷的反震之力,錯開了饕餮張開的大口,但雷曼還是被饕餮身上散發的力量震傷?!班А钡囊宦?,雷曼把自身的速度提升到最高,不斷地在天蒙家族傳承之地內閃避、穿梭,躲避饕餮的追擊。但饕餮的力量太強,雖然饕餮沒有追擊上雷曼,但饕餮發出攻擊的余威還是震傷了雷曼,雷曼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虛弱,但為了報答景風救命之恩,雷曼緊咬牙關,苦苦支撐著。此時雷曼感覺到時間如此的難熬,每過一分鐘都那樣艱辛,漸漸的,重傷的雷曼只能依靠腦海中的執念苦苦堅持著。終于,雷曼堅持了兩個多時辰,再也堅持不住,受到饕餮發出血光攻擊,身子一輕,跌落到了地上,靜靜的看著咆哮的饕餮張開血盆大口沖來。不過雷曼臉上沒有一絲懼怕,反而透出了一絲解脫,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靶笊?!”感覺到雷曼危險處境,景風大喝一聲,離開了虛獨境,出現在了雷曼身前,一把抱住了重傷的雷曼,避開了饕餮巨爪攻擊,但景風的后背卻被饕餮巨爪劃出的爪芒劃開了五道血口?!袄茁?,謝謝你了!這里交給我了,我來為你報仇!”景風感激的說道,對雷曼一絲敵意煙消云散了。話畢,景風心意一動,把臉色微紅的雷曼傳進了虛獨境中?!靶笊?,就讓我們好好較量一下!看看誰更厲害一些!”景風在虛獨境中已經想到對付饕餮的辦法,一臉平靜的說道?!靶∽?,你竟敢辱罵我,我要撕裂了你!”饕餮爆吼一聲,再次向景風撲來。不過面對饕餮的攻擊,景風沒有閃避,雙手緊握木魂,在木魂中渡入大量的混沌之力,激發了木魂中的噬魂石,一股強大的噬魂力量透出了木魂,木魂綠色刀身瞬間變成了血紅色?!班А钡囊宦?,一道極限紅光在木魂中飛出,一刀劈向了飛來的饕餮。感覺到木魂刀芒透出的噬魂力量,饕餮心中一顫,連忙閃避,但景風一刀過后,又連續劈出兩道噬魂刀芒,直接封死了饕餮閃避的路線?!班?!”隨著兩道噬魂刀芒劈到饕餮身上,饕餮發出了凄慘的聲音,龐大的身軀漸漸模糊起來?!叭ニ腊?!”趁著木魂刀身含雜噬魂力量,景風使出最后一絲力量,射出了木魂,插向了痛苦掙扎的饕餮身上?!班?!”隨著木魂刀身貫體,饕餮發出最后一聲凄慘的聲音,煙消云散了。奮力殺死饕餮,景風松了一口氣,服下一團生之極元,盤膝調息起來。就在景風奮力殺死饕餮時,五爪、玄宇天齊等人也和強大的上古兇獸激戰到了白熱化階段,雖然有不少實力不是很強的兇獸被殺,但神之界各大勢力圣神高手傷亡數量也增加了不少、兩個多時辰過后,景風恢復了消耗已盡的混沌之力,來到了天蒙家族傳承之地兩儀之地中心,一進到兩儀之地,景風感覺到斗轉星移,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一處充滿封印的密室出現在了景風眼前?!皼]想到這兩儀之地竟然別有洞天,好高明的手法!”景風發自內心稱贊道。景風環視了一圈封印密室,看到封印密室一處墻壁若隱若現,景風走近一看,若隱若現墻壁被大量污血覆蓋了,一顆七色精魄表面流淌著股股膿血,艱難的發出神光,苦苦支撐封印力量?!霸瓉硖烀慑居钣梦垩采w了封印石,再迷失了天級圣神天蒙碧彩,讓天蒙碧彩自殘,利用自身精血,刺激這大量污血滲透進封印石中,減弱仙族封印,放出了鎮壓的上古兇獸!”景風分析道?!耙皇趋吟殉霈F,一口吞掉了天蒙碧彩,還不知有多少上古兇獸破開封印而出呢!”景風喃喃自語道?!拔?!”為了盡快清除七色封印石表面內部的污血,景風迸發了玄級圣神靈魂之力,覆蓋了整顆封印石,開始一點點清除封印石表面污血。但由于被天蒙碧彩精血刺激,大量的污血已經滲透進了封印石內,景風清除起封印石內的污血十分困難,而且在景風清除封印石的時候,竟然有一只懼怕饕餮,感覺到饕餮氣息消失,現身的兇獸黑巢麟?!班秽?!”黑巢麟怒吼一聲,看到景風正在清除封印石內的污血,大吼一聲,右爪高高舉起,拍向了景風,想要阻止景風清除封封印石的精血,再把景風封印回去、“嘭”的一聲,感覺到背后升起一股強大的力量,景風緊閉雙目,收回了滲透進封印石的靈魂之力,高舉木魂一揮,一道暗屬性極限刀芒迎向了黑巢麟、“嗷!”黑巢麟感覺到暗屬性極限刀芒的力量,驚恐的大叫一聲,化作一道黑光,遠遠的避開了,瞪大雙眼,警惕的看著景風?!靶笊?,你隱藏的手法很高明啊,連我都沒有發覺你!”景風冷視著偷襲自己的黑巢麟道、“祖神器,你手中的可是祖神器!”黑巢麟警惕的問道?!安诲e!”景風霸氣的說道。確認了景風手中木魂等級,黑巢麟心中一顫,不敢在和景風糾纏,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見??吹胶诔谗氡荒净牦@跑,景風沒有追趕,祭出了絕陣珠,以木魂為陣心,迅速在封印石周圍布下了一道攻擊大陣,陣法布好后,景風再次來到封印石旁,開始清除封印石內的污血。和景風所想一樣,黑巢麟并沒有逃遠,看到景風再次完善封印,黑巢麟眼中露出一絲狠光,決定鋌而走險,偷襲景風。黑巢麟不斷收斂身上散發的氣息,一點點接近了景風,當黑巢麟接近景風身體十米,看到一層薄薄的禁制保護住景風時,猛的迸發全身力量,撲向了景風。但這時,以木魂為陣心的攻擊陣突然啟動,木魂綠色刀芒在攻擊大陣中飛出,帶著毀滅性的力量,一刀劈向了黑巢麟。黑巢麟沒想到景風早已堤防他,做好了完全準備,黑巢麟觸不及防,被從天而降的綠色刀芒劈中,哀叫一聲,整個身子被劈成了兩半,化為了一道黑煙。劈死了黑巢麟,以木魂為陣心的攻擊大陣也因為木魂刀芒強大的抽空力,破碎了,木魂安靜的飛到了景風身邊。為了盡快清除封印石內的污血,景風強行運轉高深物法則,利用天地之力,加速膿血的清除,三個多時辰過后,封印石內的精血被景風清楚了大半,封印石散發的封印力量不斷擴散出去,正在天蒙皇城廢墟之上和五爪、玄宇天齊等人激戰的上古兇獸驚恐了起來,不斷地在空中掙扎?!熬帮L可能快要封印在這上古兇獸了,大家一鼓作氣,殺死這些上古兇獸!”玄宇天齊振臂一呼道?!昂?!”眾人精神一振,攻擊越來越猛烈,就在這時,天蒙寰宇秘密帶領的天蒙家族中心大軍在冥族、司鴻家族大軍的后方出現,偷襲兩族大軍。由于各大域主、族內圣神高手全都在和上古兇獸激戰,沒有人指揮遠遠避開的各族大軍,被天蒙寰宇偷襲,冥族、司鴻家族大軍一時間混亂起來,而其他勢力大軍看到天蒙家族已經和冥族、司鴻家族激戰到了一起,不敢輕易遠攻,一時間,局勢混亂起來?!安缓?,天蒙家族大軍偷襲我們了!凌九天、司鴻慕晴,冥泣、冥魅,你們速速趕過去幫助冥族、司鴻家族御敵,這里交給我們了!”玄宇天齊大聲命令道?!昂?!”凌九天四人點了點頭,飛向了混亂的大軍中指揮戰局。有了凌九天四人的加入,混亂的大軍平息下來,凌九天大喊一聲道:“所有大軍聽命,后方大軍速速撤退,結成陣型御敵,不要和天蒙家族糾纏!”聽到凌九天命令聲,各大勢力大軍速速結成陣型,和天蒙家族激戰在一起的大軍利用各大勢力結成的陣型,退到了安全的地方?!疤烀慑居?,沒想到你還有這么一手!但今天注定你天蒙家族要滅亡!”凌九天憤恨的看著天蒙寰宇道?!傲杈盘?,我也沒想到你竟然可以康復!不過你大話說得太早,洪琨尊就要出現,你們等著洪琨尊的懲戒吧!”天蒙寰宇怒吼道?!敖裉炀退闾烀珊轹H出現也救不了你,你覺悟吧!”凌九天怒吼一聲道?!八写筌娐犆?,給我攻擊!”凌九天一聲命下道?!稗Z轟轟!”凌九天話音一落,各大勢力大軍瘋狂的攻擊起天蒙家族大軍。為了減少損失,天蒙寰宇等天蒙家族圣神高手撐出一道廣罩,抵擋著各大勢力大軍攻擊,帶領天蒙家族大軍逼近了各大勢力。突然,天蒙寰宇費心解開封印放出的一只只上古兇獸哀叫一聲,被地心中傳出的一股強大的吸力吸到了里面,再次被封印,消失在了神之界。第748章祖神天蒙洪鯤“兇獸已經被封印,我們趕快去營救各大勢力大軍!”由于各大勢力大軍只有凌九天四人圣神,面對天蒙家族二十多名圣神高手,壓力驟然增加,玄宇天齊不顧身上的傷勢,化作一道黑光,飛了過去?!拔?!”這時,景風封印了上古兇獸,在地心中飛出,搶先玄宇天齊,飛到了冥族大軍前方,運用時間倒流法則,罩住了天蒙寰宇等二十多名圣神高手,降低了天蒙寰宇等人的力量?!斑@怎么可能,你也達到玄級圣神境界了!”天蒙寰宇感覺到周圍的空間凝聚力遠遠超過二百倍,一臉不可思議道?!安诲e!今天就是你天蒙家族滅亡的日子了!我倒要看看天蒙洪鯤出不出來救你們!”景風滿臉殺意道。聽到景風真的達到玄級圣神境界,天蒙寰宇有些膽怯起來,一時間忘記了攻擊,后退了起來?!霸趺?,天蒙寰宇你想逃嗎?你覺得你有逃跑的機會嗎?”景風不屑的說道?!肮?,給我殺死景風!”感覺到景風咄咄逼人的氣勢,天蒙寰宇大喝一聲,命令道?!傲`圣素斬!”景風迎著天蒙家族大軍發出的攻擊飛了過去,飛到一半時,劈出了景風目前掌握最強的一擊。六道極限刀芒在空中凝聚成一條線,劈開了天蒙家族密密麻麻的攻擊,一往無前,直接把空間劈成了兩半?!班坂?!”早已提前閃避的天蒙寰宇等天蒙家族圣神高手被木魂凝聚在一起的刀芒余威震傷,噴出了一道道鮮血,而天蒙家族大軍隨著劈開的空間,被木魂極限刀芒沖擊的人仰馬翻,死傷無數?!斑@就是玄級圣神之威嗎?”玄宇天齊羨慕的看著景風,震驚的自語道?!疤烀慑居?,天蒙洪鯤躲在那里,只要你告訴我天蒙洪鯤閉關之地,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景風冷視著受傷的天蒙寰宇,威脅道?!熬帮L,難道你還想取洪琨尊的性命不成!我承認你的實力很強,但和洪琨尊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你們就等著洪琨尊的報復吧!”天蒙寰宇瘋狂的大吼道?!凹热荒悴徽f,我就不要怪我了!所有大軍聽命,給我血洗天蒙家族!”景風大聲命令道?!笆?!”數十萬高手齊聲說道,強大的霸氣震得耳膜嗡嗡直響、面對氣勢如虹的各大勢力大軍,被景風一刀之威震住,損傷嚴重的天蒙家族大軍連連敗退,而景風沒有追擊天蒙家族,盤膝漂浮在空中調息,等待天蒙洪鯤的出現。經過一天一夜的激烈廝殺,天蒙家族大軍損失慘重,十萬中心大軍只剩下不到三萬余人,而這三萬余人也是強弩之末,士氣潰敗,天蒙家族沒有了一絲翻盤的機會。就在這時,變成一片廢墟,血流成河的天蒙皇城上空出現了一片七色云彩,一道祥瑞之光透出七色云彩,沐浴著戰爭留下的廢墟?!斑@是什么征兆?”看到空中突然出現的瑞兆,景風眉頭一皺,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安?!盃柕染垢页梦也辉谕狄u我天蒙家族!殺我神之界皇族,好大的膽子!”一個身影飛出了七色云彩,釋放出強大的力量,震退了激戰雙方,充滿霸氣,不可一世的說道?!疤烀珊轹H!”當景風等人看清眼前之人時,心中一顫,驚呼道?!熬帮L、玄宇天齊我們又見面了!你們膽敢趁我不在偷襲我天蒙家族,實在是太可恨了!今天,我要殺死你們!威懾神之界!以后神之界為我獨尊!”天蒙洪鯤高高在上,充滿王者氣息道?!疤烀珊轹H,難道你已經領悟光元素,達到祖神之境了?”景風感覺到天蒙洪鯤散發的氣勢遠勝于自己,而且天蒙洪鯤體內的混沌之力已經達到大圓滿境界,心中不安道?!安诲e,我已經領悟了光元素,達到了祖神之境!以后你們可以稱我為洪琨祖神!”天蒙洪鯤威嚴道?!肮埠殓鸬脙斔?,成為祖神!”臉色蒼白的天蒙寰宇恭喜道,看向景風的眼神滿是幽怨?!板居?,你帶天蒙家族大軍速速退后,這里交給我了!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讓他們知道神之界誰才是霸主!”天蒙鴻琨命令道?!笆呛殓?!”天蒙寰宇遵命道??吹教烀慑居顜ьI天蒙家族大軍極速退去,景風知道天蒙鴻琨就要開始殺戮了,連忙傳音諸于照世,司鴻慕晴,冥泣,讓他們速速帶領大軍撤退,只留下玄宇天齊、五爪、龍神傲絕、煉雪無痕、凌九天、雷蘊、冥魅七人,一字排開,等待和天蒙鴻琨的廝殺?!肮?,你們竟然有膽和我一較高下,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祖神之威!”天蒙鴻琨大笑一聲,不屑的說道?!拔覀兩?,一定要重傷天蒙鴻琨!”景風祭出了祖神器木魂,吸收了本恒珠的力量,瞬間提升到玄級圣神頂峰實力,一馬當先,帶領七人沖向了天蒙鴻琨?!昂?!螻蟻就是螻蟻!螻蟻不能與天斗!”天蒙鴻琨冷哼一聲,祭出了剛剛煉化的祖神器光逸劍,一劍劈出,數到白光飛射而出,射向了景風八人?!安缓?,是光屬性,大家快閃!”景風感覺到強大的光屬性飛射而來,心中一驚,大聲提醒道。但龍神傲絕、冥魅反應不及,被兩道光屬性擊中,身穿的傳承真靈器戰衣輕易被穿透,受到了重創,在空中留下一道血霧,倒飛了出去?!拔?!”看到天蒙鴻琨輕易重傷龍神傲絕和冥魅,景風害怕二人有失,連忙傳音雷蘊,讓雷蘊營救二人,自己在木魂中渡入大量的混沌之力,劈出了一道六屬性極限凝聚刀芒,劈向了天蒙鴻琨。面對祖神器木魂劈出的刀芒,天蒙鴻琨也不敢輕易硬接,身形一閃,就像閃避,但是擁有速度圣靈器飛羽之翼的玄宇天齊早已閃避到天蒙鴻琨身后,發出數到暗屬性吞噬黑芒,聯合凌九天施展的時間倒流法則,困住了天蒙鴻琨的行動,景風劈出的六屬性凝聚刀芒狠狠的劈到了天蒙鴻琨的身上?!芭椤钡囊宦?,天蒙鴻琨身體表面,圣靈器無想之珠釋放的防御神光瞬間破碎,木魂六屬性凝聚極限刀芒帶回毀滅性的力量劈到了天蒙鴻琨的左肩上,狠狠陷了進去,一道血柱噴射出來?!按蠹乙黄鹕?,天蒙鴻琨剛剛修煉到祖神之境,體內的混沌之力還未完全蛻變,我們一定要趁著天蒙鴻琨受傷之際殺死他!”感覺到天蒙鴻琨體內情況,景風大喝一聲,說出了天蒙鴻琨的弱點?!澳銈兙垢覀?!我要把你們全部殺死!”天蒙鴻琨感覺到左鍵傳來的劇痛,憤怒了,釋放出強大的氣勢,直接把玄宇天齊和凌九天震飛,怒吼道?!昂?!”看到滿身白光閃耀的天蒙鴻琨,五爪大吼一聲,扔出了祖神器妖罰盤,妖罰盤劃過一道神光,射向了天蒙鴻琨的胸口。就在妖罰盤射到天蒙鴻琨胸口的一瞬間,一道回旋黑光涌出天蒙鴻琨胸口,硬生生擋住了圣靈器妖罰盤的攻擊?!叭ニ?!”惱怒的天蒙鴻琨身形一閃,飛到了五爪身前,舉起祖神器光逸劍,劈向了五爪,想要把五爪劈成兩半。關鍵時候,雷蘊融合了準圣靈器聚雷珠,發出一道凝聚了二百五十倍力量的七色混沌雷,劈向了天蒙鴻琨。五爪利用天蒙鴻琨阻擋七色混沌雷之際,驚險的避開了光逸劍劈出的光屬性劍芒?!摆て?、冥霸、玄宇谷南、司鴻慕晴、司鴻夜云、谷絲極宇……大家一起上,一定要殺死天蒙鴻琨!”玄宇天齊大聲命令道?!叭f光普照!”面對三十多名天級圣神高手發出的攻擊,天蒙鴻琨并不驚慌,高高舉起祖神器光逸劍,發出了大范圍光屬性攻擊。一道白色光罩在天蒙鴻琨身體左右升起,一道道光劍飛射了出去,穿透眾人聯手發出的攻擊,射向了眾人?!班坂坂坂郏?!”玄宇天齊等三十多名天級圣神高手受到光劍的攻擊,胸口直接被洞穿,噴出一道道血霧,栽落到了地上。玄宇天齊等三十多名天級圣神高手重傷,天蒙鴻琨依然瘋狂的攻擊,看到一道道光劍鋪天蓋地射向了重傷的玄宇天齊等人,躲不開天蒙鴻琨光劍攻擊的景風雙手高舉木魂,一刀劈下,六道凝聚極限刀芒狠狠的劈到了天蒙鴻琨身體表面的光罩上,破了天蒙鴻琨萬光普照攻擊?!熬帮L,又是你!既然你找死,那我就先殺了你!”看到景風再次破壞自己好事,天蒙鴻琨惱怒爆吼道,沒有理會重傷倒地,沒有反抗能力的玄宇天齊等人,沖向了景風?!疤烀渗欑?,今天我們就比試一下,誰才是神之界第一人!”景風服下一團生之極元,手持木魂,迎向了沖來的天蒙鴻琨。一場神之界頂峰之爭上演了。第749章兩大祖神蘇醒由于景風連續劈出兩道木魂極限刀芒,體內的混沌之力大量消耗,面對天蒙鴻琨光屬性攻擊,景風沒有硬抗,腳踏靈隱飄,輕輕一閃,避開了天蒙鴻琨劈出的光屬性刀芒?!熬帮L,你不是要和我好好較量一下,看看誰才是神之界第一人嗎?怎么閃避起來了!”天蒙鴻琨嘲諷道?!斑@與你無關!天蒙鴻琨,我看你離祖神之境還有一段距離,你想要勝我,可能要費一番手腳!”為了拖延時間修復,景風漂立在空中,沒有主動發動攻擊,激怒天蒙鴻琨道?!熬退阄胰缃襁€沒有完全蛻變成祖神,但殺你綽綽有余!廢話少說!受死吧!”感覺到景風體內的混沌之力極速的恢復,天蒙鴻琨大喝一聲,手持光逸劍,再次劈向了景風?!班А钡囊宦?,景風腳踏靈隱飄,身形一分為三,避開了天蒙鴻琨再次攻擊??吹骄帮L不和自己正面對抗,天蒙鴻琨眉頭一皺,不斷振幅速度,追殺景風。一時間,整個天空全是天蒙鴻琨追殺景風的殘影,追趕了大約半個多時辰,天蒙鴻琨越來越憤怒,就在這時,景風突然身形一轉,手持木魂迎向了天蒙鴻琨。天蒙鴻琨沒想到景風突然反擊,一時反應不及,但想到景風終于不在閃避,天蒙鴻琨沒有閃避,手持光逸劍迎向了景風劈來的景風?!芭椤钡囊宦?,兩把祖神器刀身撞到了一起,一股恐怖的力量迸發出來,以兩把祖神器為中心,整個空間塌陷了,形成了一個黑洞、硬抗天蒙鴻琨一擊,景風被震飛十米,景風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好像快散開一般,要不是景風身體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暗屬性吞噬力量,景風一擊之后,一定重傷。但為了擊傷天蒙鴻琨,不讓天蒙鴻琨無視防御的光屬性發揮威力。景風忍住全身劇痛,手持木魂,再次劈出六道六屬性極限刀芒,封住了天蒙鴻琨所有閃避路線,劈向了天蒙鴻琨?!鞍?!”面對六道六屬性極限刀芒,天蒙鴻琨大吼一聲,光逸劍飛出一道白光,一劍劈下,光逸劍劈出的光屬性劍芒穿透迎著自己劈來的三道極限刀芒,射向了景風?!班?!”景風和天蒙鴻琨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只是景風的胸口被光屬性穿透,而天蒙鴻琨的身子被減弱了威力的三道極限刀芒劈傷,震出鮮血?!熬帮L,你竟能傷到我!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如今的你再也沒有能力和我抗衡了!你覺悟吧!”天蒙鴻琨平息了一下體內傷勢,看到景風已經是強弩之末,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道?!疤烀渗欑?,鹿死誰手還不得知,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景風急劇的喘息著,冷視著天蒙鴻琨道??吹骄帮L眼中的冷光,天蒙鴻琨不由得心中一慌。天蒙鴻琨不明白為什么重傷的景風會給自己帶來恐慌,但想到景風已經是強弩之末,很快就要死在自己手上,天蒙鴻琨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熬帮L,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氣魄!到了如今地步,你竟然還敢口出狂言!就讓我見識一下你有何本事說此大話!”天蒙鴻琨冷笑一聲,在祖神器光逸劍中渡入大量的混沌之力,一道道白光不斷在光逸劍表面吞吐,光逸劍劍尖空間裂開了一道道裂痕?!叭ニ腊删帮L!神之界以我為尊!”天蒙洪琨大吼一聲,整個身子和祖神器光逸劍合二為一,劈向了景風。面對死亡,景風反而冷靜了下來,木魂感覺到景風的危機,自身的力量不斷增加,景風體內的混沌之力也隨著木魂力量的提升,極速增強?!氨竞阒?!靠你了!”景風再次吸收了本恒珠的能量,把自身的力量提升到了玄級圣神境界,一絲光屬性力量在本恒珠中涌出?!捌?!”景風大喝一聲,人器合一,一道強力刀芒驚恐而出,震碎了周圍的空間,和天蒙鴻琨所化光逸劍劈到了一起?!稗Z!”萬米范圍內的空間直接破碎了,各大勢力大軍以及天蒙家族大軍感覺到空間破碎范圍不斷延伸,嚇得眾人連連后退,一塊完全不屬于神之界的空間出現在了景風和天蒙洪琨身體周圍。由于景風和天蒙洪琨對抗一擊釋放的力量太過巨大,驚醒了遠在祖神宮內沉睡的神之界創世的兩大祖神?!班坂?!”景風和天蒙鴻琨同時噴出一口膿血,被強大的余威震傷,就在景風神智模糊之際,玄宇天齊恢復了一絲傷勢,振幅飛羽之翼,飛到了空中,接住了昏迷的景風。而天蒙鴻琨此時也不好受,被木魂刀芒透出的光屬性擊傷,體內正在轉變的混沌之力突然反噬,嚇得天蒙鴻琨不敢在隨意運轉混沌之力?!拔覀冏?!”看到景風身受重傷,天蒙鴻琨受傷不是很嚴重,玄宇天齊不敢再攻擊天蒙家族,一聲令下,帶領各大勢力大軍退出了天蒙皇城?!昂殓?,不能讓他們輕易走了!你一定要為我

                        ,至于他腦海內的知識,智慧,以及其他戰技,卻根本無法得到!不過好在,所謂的本能性戰技,其實就是最強的那一招,正如海龍教練的柳腿劈掛一樣,那是他最熟悉的一招,也是本能的一招!絕招之所以是絕招,正是因為練的太多了??!接下來的幾天,王冥和雪嫣去看了雪天放幾次,告訴他盡管安心的休息,他們會全力將他救出來的,不過……由于是在探視間說話,旁邊有人監視,很多話不方便說,所以對于王冥的話,雪天放只當成是安慰了,畢竟八個億,以及一兩千的受害者,那根本是沒有辦法擺平的??!看著雪天放絕望的表情,王冥和雪嫣雖然著急,但是卻又不能解釋,只好郁悶的離開了,好在時間雖然感覺上流逝的很慢,但是再慢,也總有到達的一天!一個周的時間,緩慢的流逝了過去。新的一個星期開始了,一大清早,雪嫣早早的便起了床,為王冥準備了嶄新的西裝,以及一桌香甜可口的早餐,對于她來說,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啊,爸爸能不能安全出來,就看今天了!坐在飯桌前,由于昨天晚上的消耗,王冥不由的胃口大開,放懷大吃了起來,可是剛吃了沒多一會,王冥猛然感覺到桌子下面似乎有什么東西!疑惑的低頭看去時,發現雪嫣不知道什么時候爬到了桌子下,努力的分開了王冥的雙腿,拉開了拉練,對王冥一笑后,和王冥一起開懷大吃了起來!哦!劇烈的呻吟一聲,一種溫暖,濕潤的感覺,不由的躥上了王冥的大腦,一邊吃著香甜可口的飯菜,一邊感受著雪嫣絕對消魂的服侍,一時間,王冥仿佛魂在天國一般!終于,王冥滿足的歡呼一聲,與此同時,雪嫣不由咕嚕一聲吞下了嘴里的液體,一臉媚惑的站起身來,依偎在王冥的懷里。輕輕撫摩著雪嫣濡濕的身軀,王冥不由滿足的嘆息了一聲,他明白,雪嫣之所以會這么做,其實正是在獎勵他,說實在的,王冥簡直愛死了這種獎勵,即不用勞動身體,又可以享受到無比的快樂,這天下間,恐怕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吧!緊緊的抱了抱雪嫣,王冥不由嘆息一聲,他很清楚,昨天晚上的歡愉,雪嫣已經無比的疲憊了,可是剛才的滋味真的太好了,一邊吃著飯,一邊……他實在不舍得拒絕這樣的獎勵,只希望以后天天早晨都有!第二百零二章浮出水面嘩啦嘩啦……巨大的會場內,聚集了上百名律師,他們都是近兩千名被害者家屬聯合聘請的律師,全權代表各被害家屬來出席調節會,整個會議室內一片喧鬧!坐在主位上,王冥一句話也不說,一直到所有人終于意識到了什么,紛紛靜下來后,王冥才拿起面前的水杯,輕輕喝了一口。掃視了一眼會場,王冥放下了水杯,低沉的道:“各位,在正式調節之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大家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讓雪天放進監獄,還是要獲得經濟上的賠償呢?”聽到王冥的話,所有人都不由的沉默了,沒有任何一個律師說話,事實上,這是一句廢話,作為一個律師,是可以從本官司中,得到一定比例的抽成的,如果只是讓雪天放進監獄的話,他們只能拿基礎的傭金,可是如果拿到賠償的話,他們卻可以得到大量的抽成!看著滿場的寂靜,王冥不由滿意的笑了起來,沒有回答,正是最好的回答,不然的話,所有人都該高叫著什么正義,高喊著什么嚴懲肇事者之類的口號了!想到這里,王冥嘆息一聲,低沉的道:“我知道,這次的事故,讓許多家庭的遭遇異常的悲慘,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最慘的人,其實是雪天放啊,他不但失去了全SH市最大的醫院,失去了十億的存款,而且還要面臨著牢獄之災,可以說,只一夜之間,他就失去了一切,從一個身家十幾個億的富豪,成為了一個一文不明的窮光蛋!”說到這里,王冥不由頓了一下,隨后繼續沉聲道:“確實,雪天放是肇事者,可是大家要清楚,他也同時是最大的被害者,從這個角度上說,他并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只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罷了,他已經如此可憐了,如果繼續追究他的責任,大家感覺與心能忍嗎?”恩……聽了王冥的話,幾乎所有的律師,都不由紛紛點頭,確實……大家都明白,最慘的就是雪天放了,本來一個大富豪,就這么變的一無所有了!真應了那句話了,艱苦奮斗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見到大家都同意了自己的說法,王冥內心暗暗雀躍,繼續道:“而且,對于各位當事人來說,他們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親人,現在就算把雪天放殺了,那又怎么樣呢?他們的親人已經活不轉來了!”頓了一下,王冥沉痛的道:“死者已經死了,可是活著的人,卻必須活下去,如果將雪天放判了刑,近兩千名受害者,將一分錢都得不到,他們在失去了親人后,還要飽受經濟上的折磨,我個人認為,這絕對不合理,雪天放是可憐的,各位受害者的家屬,也是值得同情的,我想……我們應該尋求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來解決這次的事情!”看著王冥侃侃而談,坐在王冥旁邊的雪嫣,不由的露出了迷醉的神色,在這么多人面前,卻可以如此的平靜,如此清晰睿智的說出這么有說服力的話,這才是她雪嫣最理想的夫婿??!與此同時,另一邊,王冥繼續道:“各位,大家都是有家有室,有兒有女的人,我知道,大家每個人,都代理了近二十名被害人家屬的委托,一旦調解起來,那是非常麻煩的,光是交通費,恐怕就得不少吧!”說到這里,王冥頓了一下,王冥一笑道:“這樣吧,只要大家可以說服自己的代理人進行和解,我除了提高五成的賠償金外,各位成功調解的律師大哥,可以來我這里領取20萬的車馬費!”嗚!聽了王冥的話,一時間,所有律師都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呼,事實上……大部分的被害者家屬,本就希望通過官司,得到賠償,人都已經死了,雪天放雖然是院長,但是火又不是他放的,就算弄死他又能怎么樣呢?另一方面,所有的律師為什么出來工作,還不是為了養家活口嗎?一旦不和解,他們只能拿到為數不多的傭金而已,可是一旦能夠賠償,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的抽成,可是一大筆資金!現在,王冥又提出了車馬費一說,這就更不一樣了,20萬的車馬費,呵呵……真的太夸張了一點,不過人家愿意給,一切都沒問題了!很快,簡短的調解會便結束了,接下來的幾天,好消息不斷的傳來,一個又一個律師,來王冥這里領走了車馬費,并且留下了名片,示意以后王冥有什么事,盡可以找他們,憑借這次的事件,王冥結交了大量的律師朋友,這對王冥來說,絕對意義重大,生活在法制社會中,必須有強悍的律師團隊保駕護航的!不得不說,律師的辦事效率絕對的高超,只用了一個星期,近兩千戶受害者家屬,只有不到十家不同意調解,其他人在巨額的賠償金的面前,再加上律師的努力工作,都同意了調解,畢竟……不同意調解的話,那可就什么都沒了,雪天放只是院長,并不是兇手!坐在沙非兒別墅的沙發上,王冥皺著眉頭,觀看著手中的七份資料,而雪嫣則跪在他的身前,賣力的給王冥帶來最強烈的刺激!到目前為止,只有七家絕對不同意調節,王冥知道,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一來,他們有可能是太過悲痛,不想要這個錢,只想懲罰肇事者,二來恐怕就是別有用心了!如果說,雪天放真的是罪魁禍首的話,就算看在雪嫣的面子上,王冥也不會管的太多的,既然你犯了罪,就得承擔責任,可是王冥自己知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雪天放絕對是被陷害的,不然的話,是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仔細的觀察著七分資料,終于……王冥渾身猛的一顫,其中一份資料,顯然太過異常了,首先是一輛價值1300萬的高級轎車被大火燒毀,其次是車上還有價值200萬的現金支票,更巧合的是,車上還放著一個價值達到300萬美圓,也就是2500多萬國內鈔票的古董,一切都有切實的證據,而且證據切實的,仿佛提前就做好了準備一樣!試想一下,你把車放在車庫里也就罷了,可是你會把200萬現金支票也放在車上嗎?就算你連現金支票也放了,那么珍貴的古董,你會安心的放在車上?這簡直就是開玩笑!看著總賠償3000萬的單據,王冥的雙目中不由的閃爍起銳利的光芒,一切的跡象都表明,事主事先就知道會發生火災,然后設置出了如此多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確實是損失了,至于實際情況,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明白了!警惕的將這份單據拿了出來,王冥繼續審視著接下來的幾份單據,這幾份單據不象是做假的,對方不需要高額的賠償,只是堅持著要懲罰罪魁禍首!緊緊的皺著眉頭,王冥知道,他是絕對不會讓雪天放被陷害的,他是無辜的,在懲罰罪惡的同時,王冥更要保護那些無辜被陷害的人!通過這次的事件,王冥對冥界的使命,擁有了更深的了解!呼……嘆息一聲,王冥默默做出了決定,那個索要3000萬的家伙,他會親自去調查的,至于其他的六家,無論用什么手段,都要擺平,畢竟……雪天放不是罪魁禍首,他不過是被陷害了而已,王冥絕對不允許和自己有關系的人被人陷害,那些試圖陷害王冥親友的人,都得下地獄去!想到這里,王冥閉上眼睛,享受著雪嫣那嫣紅的嘴唇,帶給自己的快樂,只一會功夫,王冥便達到了快樂的極峰,興奮的噴發了!嘎吱!正在這最重要的關頭,別墅的門猛的被推了開來,沙非兒出現在大門口,一臉駭然的看著兩人的姿態,看著渾身顫抖的爆發著的王冥,以及不斷吞咽著什么的雪嫣,嘴巴張的大大的,無論如何也無法閉合!第二百零三章遭遇尷尬聽到門響,雪嫣并不驚慌,慢慢離開了王冥,一臉媚笑的朝門口看去,雙眼來回的在沙非兒的身體上掃了兩眼道:“哦?沙妹妹回來拉!”說著話,雪嫣轉頭看了看王冥,隨后戲謔的對沙非兒道:“怎么樣啊沙妹妹?要不要來點?”什么?聽了雪嫣的話,沙非兒先是一愣,隨即羞的滿臉通紅,扔下一句“不了!”以后,逃命一般的朝自己的房間沖了過去。與此同時,王冥狼狽的將褲子收拾后,一臉尷尬的敲了敲雪嫣的腦袋道:“你這個小妖精,人家沙非兒可還是黃花大姑娘呢,哪有你這么孟浪的,以后不許這樣,沙非兒會沒法下臺的!”我……苦澀的看著王冥,雪嫣委屈的道:“人家還不是為你好嗎?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我的嘴巴都麻木了,必須得多找幾個姐妹分擔一下才成??!”哎……憐惜的將雪嫣抱在懷里,王冥嘆息著道:“我也知道,這樣苦了你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這樣,委屈你了!”聽著王冥溫柔的話語,雪嫣不由幸福的閉上了眼睛,喃喃的道:“冥哥哥,為了你,我什么事都愿意做的,雪嫣愛你!”聽著雪嫣真摯的話語,王冥渾身不由的一震,雙手更加用力抱緊了雪嫣,認真的對雪嫣道:“小妖精,我也愛你!”“恩……我知道!”雪嫣幸福的點頭道??粗╂桃荒樥J同的樣子,王冥先是一愣,隨即暢快的大笑了起來,女人都是多疑的嗎?似乎不是如此吧,雪嫣就很輕易的就相信了他??!睜開眼睛,看著王冥暢快的笑容,一時間,雪嫣不由微笑了起來,男人其實很好滿足的,先是滿足他們的肉體,然后給予他們絕對的尊重和信任,便可以讓他愛死你了。至于為什么會那么容易相信王冥的話,其實這根本不是因為王冥說了什么,就算王冥不說,在他為雪嫣做了那么多事以后,雪嫣也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大多數時候,行動擁有比說辭更為重要,也更為讓人信服!正當兩人脈脈溫存的時候,……按照王冥的想法,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好意思出現在他面前的沙非兒,竟然一臉平靜的拿著幾張稿紙,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在王冥愕然的注視下,這妮子絲毫沒有注意正與雪嫣親密擁抱著的兩個人,也仿佛忘記了剛才她所看到的一幕,就那么一臉平靜的走到兩人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愕然的張大了嘴巴,這妮子,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厚臉皮了?看著王冥一臉的疑惑,雪嫣壞笑著湊近王冥的耳朵,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聲音的大小,卻偏偏足夠讓對面的沙非兒聽到!一邊裝模做樣的看著沙非兒,雪嫣一邊低沉的道:“冥哥哥!我檢舉揭發,別看沙非兒裝的就象天使一樣,這妮子對A字打頭的小電影很是癡迷,我的這個惡習就是她傳染的,還有哦!這妮子的喜好非常特別,她……”雪嫣!聽到這里,沙非兒終于維持不住臉上淡然的表情,雙臉緋紅的站了起來,焦急的握緊了拳頭,羞憤的道:“你!你要是敢說出來,我再也……再也……”說了半天再也,也沒有說出個什么道理來??粗撤莾盒邞嵱^的表情,深深了解她的雪嫣知道,雖然她不忍說出太傷感情的話,但是如果真的說出來了,沙非兒一定承受不住的,畢竟……正如王冥所說的那樣,她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呢!眼睛一轉間,雪嫣嘿嘿笑著對王冥道:“冥哥哥啊,我們天使般的沙非兒的特殊嗜好是什么呢?嘿嘿……這個就得你自己去親身實驗了,我相信以冥哥哥的英明神武,一定可以這妮子的癖好給挖掘出來的!”聽了雪嫣的話,王冥不由擔心的朝沙非兒看去,在他的印象里,沙非兒一向是一個拘謹,古板,一本正經的女孩子,一向叫自己王冥先生,哪受得了這樣的話,什么叫親自去實驗啊,那事能輕易的說試就試嗎?可是出呼王冥的預料,此時此刻,沙非兒正滿臉通紅的低著頭,雙手羞怯的胡亂捏弄著,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這……這怎么會這樣?愕然的看著羞怯的象一個小女人一樣的沙非兒,王冥簡直懷疑面前坐著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沙非兒了,那個象他一樣有擔當,有魄力的沙非兒到哪里去了?或者說,她不介意自己去實驗一下?不然的話,表現的應該是羞憤,憤怒一類的表情吧!一想到這個可能,王冥不由熱血沸騰,剛剛平息下來的情欲,再次翻騰了起來,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與此同時,正坐在王冥大腿上,身體緊貼著王冥的雪嫣,立刻便感到了王冥的變化,一臉媚笑著道:“沙妹妹啊,冥哥哥已經獸性大發了呢,怎么樣?要不要我給你們倒個地方?”??!聽了雪嫣的話,沙非兒猛的一驚,努力的搖頭道:“不!別……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你饒了我吧雪姐姐,過一段時間再說好不好!”??!聽了沙非兒的話,王冥和雪嫣不由呆呆的張大了嘴巴,這算是什么回答?什么叫太快了,什么叫還沒準備好,什么叫過一段時間再說?這……這不是變相的答應了要和王冥做那件愛做的事情了嗎?聽到兩人驚訝的叫聲,以及兩人的表情,沙非兒立刻便發現自己由于太過羞怯,太過緊張,太過六神無主,竟然將自己內心的話說出來了,這怪不得她,在這兩個好友面前,她實在是提不起絲毫的警惕??!大羞之下,沙非兒終于坐不住了,嬌呼一聲,迅速的逃離了客廳,沖進了洗手間,剛才的話,對她來說真的太重了,那等于將兩人之間的窗戶紙捅了開來,有了這樣的話,王冥那個壞家伙,說不準哪天晚上就偷偷摸進她的臥室了,而沙非兒知道,她是無法拒絕他的!兩人之間的感情,到目前而言,已經到達了一種連沙非兒都迷惑的境地了,是愛情嗎?也許吧,自從上次王冥因為自己中槍,然后參加比賽的時候,沙非兒便迷惑了,當她以為王冥要被殺死的時候,在那一剎那,她忽然明白了他對自己有多重要,所以才說出了“我等你安全回來!”的話語!而且,之后發生的一切,都更加的讓她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不然的話,她豈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擋子彈?輕輕接著清水,拍打著自己如詩如花的面龐,沙非兒知道,作為一個美國女孩,現在的她,正是最美的時候,不過……她剩余的時間,真的已經不多了!美國女孩,雖然發育的遠比中國女孩快,幾乎24歲,就已經進入完全成熟期了,可是這種成長的速度,卻是一直持續下去的,一過30歲,就回開始發福,身材也可以走樣了!輕輕撫摩著自己潔白細膩的面龐,看著自己傲人的身材,沙非兒的內心,不由的升起了一股渴望的情緒,云想衣裳,花想容,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她又怎么會不想呢?只不過……到底在什么時候,才將自己美妙的身體,送給那個男人去恣意的享用呢?這是個問題啊……第二百零四章終極服務客廳中,王冥和雪嫣愕然愣了一會后,猛然大笑了起來,他們知道,一向謹慎的沙非兒之所以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是說露嘴了,這從她氣急敗壞逃跑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了。過了大約五分鐘,就在王冥和雪嫣恣意調笑的時候,沙非兒面夾紅潤的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大膽的走到沙發旁邊,竟然再次坐了下來。見到這一幕,雪嫣驚駭的道:“天??!沙妹妹……你這算不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或者說,你已經打算向冥哥哥告白了嗎?”哼!低哼一聲,沙非兒怒瞪了雪嫣一眼,隨后瞇起了眼睛,對王冥道:“告白又怎么樣?我的房間從來都沒上鎖,你敢來嗎?”喂!對于沙非兒美國式的大膽和直接,王冥還真有點受不了,不過所謂輸人不輸陣,王冥冷酷的威脅道:“妞!永遠不要小看一個男人的色心,不然你會很麻煩的,知道嗎?”呀!聽了王冥的話,沙非兒不由吐了吐舌頭,搖手道:“算了算了,咱們不談這個,你可不要以為我一次次來這里,是為了告白,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的!”說著話,沙非兒將手中的稿紙遞給了王冥同時嘴里道:“這是月牙彎的中心廣場設計圖紙,你看一下吧,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開始施工了!”接過了稿紙,王冥仔細看了起來,剛開始看的時候還可以,可是越看眉頭皺的越緊,……王冥不耐煩的將整張稿紙扔在了一邊,拿起電話拔了陸曼曼的號碼。在電話接通的一剎那,在聽到陸曼曼驚喜的聲音的同時,王冥低沉的道:“曼曼啊,不管你有什么事,都立刻放下來,十分鐘后,必須趕到沙非的家,我在這等你!”說完話,王冥掛上了電話,皺著眉頭沉思了起來,看著王冥沉思的表情,沙非兒沒敢打攪他,可是,沙非兒不由的手足無措了起來,愕然看著雪嫣疏懶的解開了王冥的腰帶,再次賣力的為王冥服務了起來!無論如何,沙非兒都沒有預料到,王冥竟然如此的淫蕩,就這么當著她的面,敢如此的放浪,一時間,一種無比刺激的感覺,猛烈的沖擊著她!好一會,雪嫣轉過頭,輕聲指了指王冥的某一個部位,對沙非兒道:“沙妹妹,你要不要來嘗嘗,以前你不是最好奇這是什么滋味嗎?”不不不……聽了雪嫣的話,雖然確實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滋味,為什么小電影里的女人都要這么做,但是沙非兒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她不敢的!看著沙非兒堅決的表情,雪嫣不由一笑,輕聲對沙非兒繼續道:“你不要以為我很淫蕩,事實上,這樣做的時候,冥哥哥的思維是最敏捷的,通常都可以有很偉大的想法出現,我這也是在幫他而已!”說到這里,雪嫣頓了一下,隨后繼續道:“何況,你已經不小了,作為一個美國女孩,你已經接近青春的尾巴了,難道……你不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嗎?而且……你們美國人不是敢想敢做,一向以大膽著稱嗎?干嘛這么猶豫??!”“這……我……”聽了雪嫣的話,沙非兒不由的遲疑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王冥猛的開口道:“不成,實在是沒有思路,我的腦袋僵化了,達不到那種近呼空靈的狀態!”看著王冥緊皺著眉頭,閉目沉思的模樣,沙非兒猛然一咬牙,勇敢的站了起來,輕輕走到雪嫣的身邊,比劃了一個換位的手勢,見到這一幕,雪嫣興奮的站起身,走到一邊,將那個位置讓給了沙非兒!與此同時,沙非兒蹲在了王冥的身前,看著那雄偉之處,沙非兒不由輕輕舔了舔嘴唇,隨后一口……嘶!感受到異樣的刺激,王冥不由長吸了一口氣,與前不同的強烈快感,波濤一般的在他的體內洶涌了起來,與此同時,雪嫣的聲音響了起來:“怎么樣啊冥哥哥,舒服嗎?”“恩恩恩……舒服,太舒服了!”聽了雪嫣的話,王冥下意識道。恩?剛說完話,王冥猛然感到不對,雪嫣既然正在……那么怎么可以同時開口說話的?這……這不可能吧,難道她有兩張嘴巴?身體猛然一震間,王冥猛然睜開了眼睛,……王冥看到了正跪在自己面前,努力的取悅著自己的沙非,與此同時,見到王冥睜開了眼睛,沙非不由瞇起眼睛,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見到這一幕,王冥感到自己都快爆了,他死也沒有想到,一向一臉嚴肅,一副女強人架勢的沙非,竟然會肯如此委屈的為自己……思索間,王冥不由閉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享受中去了,與此同時,雪嫣也不甘寂寞,輕輕的湊了上來……終于,王冥再次爆發了,在爆發的一剎那,一種前所未有的空靈感覺出現了,思維前所未有的靈敏,活躍,一個新鮮大膽的想法,迅速出現在腦海中!王冥睜開了雙眼,輕輕伸出手,替沙非擦掉嘴角的痕跡后,一臉迷醉的道:“謝謝!謝謝你,沙非……”俏臉一紅,沙非沒有說話,雖然做了如此大膽的事情,但是她卻依然放不開,羞澀的坐在王冥身邊,柔軟的身體,輕輕靠在王冥的肩膀上,輕輕閉上了眼睛,享受著脈脈的溫情。不過,很顯然……雪嫣沒有打算放過沙非,逗弄著道:“怎么樣啊,我的沙非妹妹,味道如何呢?”聽了雪嫣的話,王冥這才想起來,不光是雪嫣,竟然連沙非也……也將他的……吞了下去,這……這太臟了吧!想到這里,王冥感動的道:“你們真好,不過以后不必這么做,那……那似乎有點太惡心了,以后不需要……”不等王冥把話說完,一邊的沙非兒一臉認真的對雪嫣道:“很香,也很甜,真的很好吃!”呃!聽到了沙非的話,王冥徹底的呆掉了,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正在這時,門口一聲輕響間,大門被推了開來,與此同時,陸曼曼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皩Σ黄稹娴膶Σ黄?,我剛才在外面,全速趕過來,也花了一個半小時,實在抱歉!”一進門,陸曼曼便連聲的道歉起來。聽了陸曼曼的話,王冥愕然朝墻上的時鐘看了過去,這才發現,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了,可是在他的感覺里,怎么和一分半差不多???不解的搖了搖頭,王冥指了指身邊的設法道:“好了曼曼,坐下來談吧,我沒有怪你,剛才是我不好,沒有問清楚你在哪,以為你在公司里呢!”欣慰的笑了笑,陸曼曼可以看出來,王冥心情很好,出奇的好,不然的話,就算不計較自己來晚了,眉頭也會皺的緊緊的!看著陸曼曼一臉疑惑的表情,王冥不由竊笑了起來,這個曼曼,來晚的好啊,如果來的早了,自己可就享受不到沙非的終極服務了!第二百零五章音樂廣場啪!王冥將中心廣場的設計圖,拍在了陸曼曼的面前,皺著眉頭道:“這次找你來,主要是因為這個廣場的設計圖的,你們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會這么設計?你說說看?!边@……遲疑的看了看茶幾上的圖紙,陸曼曼不解的道:“廣場就是廣場了,不外呼是一大片空地,我們的創意是在廣場上,以及廣場的周圍,擺放上幾百個世界名家的雕塑作品,來作為廣場的特色!”說到這里,陸曼曼思索了一下,隨后繼續道:“綜觀世界各地的廣場,大體都是這樣的,無非是加一些景觀之類的東西,最主要的,還是容納人,是一個人群的集散地,很難有什么好的設計的!”哎……嘆息一聲,王冥深沉的道:“曼曼啊,我記得我曾經說過,如果這個建筑設施不能成為吸引人的存在,那么這個建筑,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而按照你的設計,這里不過是一個人的倉庫而已,想宣傳都沒的宣傳,更不可能吸引游客,你這個設計,不符合我的要求!”呵呵……聽了王冥的話,陸曼曼無奈的道:“你說的我也知道啊,可是我已經很努力的去創新了,但是廣場,真的沒什么好做的,所以……”哼!冷哼一聲,王冥先是感激的看了沙非一眼,隨后低沉的道:“剛才沙非幫忙下,我已經想出了一個不錯的點子,現在你拿出紙和筆,記錄一下吧!”聽到王冥的話,沙非不由羞的連脖子都紅了,什么叫沙非幫忙下啊,那也算是幫忙嗎?就算是,也用不著說出來吧,羞死人了。在沙非思索間,陸曼曼快速的拿出了筆記本電腦,做好了記錄的準備。王冥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曼曼,首先是廣場的名字要改一下,不叫中心廣場,而是改為帝舞街!”“帝舞街?”聽了王冥的話,陸曼曼不由皺起了眉頭,明明是廣場,怎么變成街道了?沒有理會一臉不解的曼曼,王冥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了下去:“廣場的大小,要足夠容納三萬人,可以同時容納上萬人共舞,如果規劃的面積不夠的話,可以再進行調整,廣場的面積,只能大,不能小,這將是月牙灣標志性建筑!”恩!面對王冥的要求,陸曼曼沒有說任何反對的話,畢竟……月牙灣就是王冥的地盤,愛怎么蓋是他的自由,不過說實在的,對于這個帝舞街,她真的感到很好奇!沉默了一會,王冥繼續道:“這個廣場,將以音樂為特色,廣場上唯一的裝飾景觀,就是布滿整個廣場的音樂噴泉,以及足夠多的音樂系統!”說著話,王冥拿出紙和筆,一邊劃一邊道:“我的要求,是讓這個廣場變成動感廣場,隨著音樂不斷起伏變化的噴泉,注意……不管花多少錢,這個噴泉我要世界最先進的,最好的,而且這些噴泉,要分成無數組,要求宏偉壯觀,一定要現代化,他們將分成若干組,分布在廣場的各個位置,這些音樂噴泉噴出的水柱,要覆蓋整個音樂廣場!”啪啦……啪啦……啪啦……清脆的打字聲中,王冥的要求被迅速的記錄著,與此同時,王冥繼續道:“隨后是隱藏在噴泉中,以及地面上的各種燈光,一定要夠眩的,地面的風格,都給我弄上涂鴉,要充滿青春的氣息,充滿動感!”聽了王冥的話,沙非和雪嫣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雖然還不明白王冥的全盤計劃,但是就他目前所說的一切,兩人已經可以想到很多了,這絕對是創新的超級計劃??!一旦成功了,這必然會成為月牙灣的標志!驚嘆間,王冥繼續道:“當然,最重要的,既然是音樂廣場,那么音樂當然少不了了,音樂的設備,我要最好的,DJ我也要最好的,最重要的是,分布在整個廣場上的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音箱,我要最棒的,一定要在廣場上,營造出一個讓人瘋狂的立體音樂區域,需要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關鍵是一定要做到最好!”說著話,王冥畫了一個大圓圈,又在圓圈里畫了一個小圓圈,同時解釋道:“然后,在廣場的正中間,給我建造一個最現代化的舞臺,讓全場的舞者,可以從全方位看到舞臺上的一切,舞臺的設計,燈光,效果,全部給我按最高的規格來!”恩恩恩……興奮的連連點頭,陸曼曼狂喜的記錄著,這個想法真的太棒了,現在的年輕人,

                        盟與易園方面,我們還是聽一聽楚少俠與江姑娘的意見?!钡谒氖陆葑阆鹊且娫掝}拉到自己身上,楚文新道:“三位前輩放心,此次我奉命而來,主要是調查冰原的情況,一旦發現重大情況,將立馬派人回去稟報。到時候本盟將派出大批高手,協助三派一起平息這場浩劫,以還人間一個和平?!苯逖┑溃骸巴磔呥@次前來,目的也是為了調查情況,以便提前預防,免得引起修真界的動亂。而今,冰原形勢不利,朝好的方面想,這可能只是一場虛驚??扇羰浅瘔牡姆矫姘l張,這就將牽動天下。到那時,易園身為修真界的一分子,自當竭盡所能,聯合天下正道一起共度此劫。所以,在這里三位前輩可以放心,易園將隨時支援你們?!瘪R宇濤道:“有除魔聯盟與易園協助,我相信即便再大的浩劫,我們也能將它戰勝!”趙玉清舉起酒杯,正色道:“來,為了冰原安定,為了天下和平,我們干一杯!”眾人舉杯,目光齊聚。這一刻,一種無形的儀式在酒席上完成。它標志著冰原與中土兩大門派的結盟,兩個地域,三股力量在冰原匯集。飯后,趙玉清又與同桌幾人交談了一會兒,才安排大家休息。屆時,天麟拉走了楚文新,江清雪則跟著新月。出府時,江清雪看著前面天麟的背影,輕輕問了一句?!靶略?,天麟很喜歡你,你喜歡他嗎?”新月看著她,不答反問道:“姐姐心中已有答案,為何還要問呢?”江清雪輕聲道:“我心中的答案只是猜測,你口中的答案才真實?!毙略律裆届o,淡然道:“姐姐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我提及?”江清雪感嘆道:“你很聰明,只是有些話在這個時候,姐姐還不便對你提?!毙略碌恍?,低吟道:“師祖告訴我,天麟此生情孽纏身……”江清雪臉色微變,驚訝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最終嘆服道:“新月,你讓我震驚。并且……”新月不解,問道:“并且什么?”江清雪恢復了平靜,笑道:“沒什么,姐姐只是覺得你很像一個人?!毙略裸读艘幌?,問道:“我像誰?”江清雪笑道:“不要問,等時機到了,你自然知道你像誰。走吧……”飄然而出,江清雪離開了那里。第一次在騰龍谷過夜,天麟拉著楚文新住在林帆洞里。這一夜兩人談天說地,天麟自楚文新口中得知了不少修真界的情況,對天下的大勢,以及修真界比較有名的人物,都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其中,天麟對陸云的事跡最感興趣??沙男乱膊辉娺^陸云,所言一切皆是源于傳聞,但依舊聽得天麟大為向往,暗自決定將來一定要找機會見一見陸云這位七界之神。一夜的時間在兩人的交談中過去。兩人除了談論天下大勢之外,還談到了感情之事。楚文新從天麟口中得知,他很喜歡新月。而天麟則在楚文新口中套出,原來楚文新暗戀江清雪。對此,天麟有些疑惑。楚文新暗戀江清雪,那說明他們之間并不是兩廂情愿。如此,江清雪所愛之人會是誰?清晨,天麟與楚文新吃飯之時遇上了徐靖。雙方見面,徐靖顯得很高興,拉著楚文新有說有笑,對天麟卻顯得愛理不理。天麟知道徐靖因為新月的關系而見不得自己,當下也不在意,一個人離開了那里,跑去找新月,結果卻遇上了黑小猴、玲花四人。見面,天麟沖玲花笑道:“幾日不見,變化很大啊。林帆呢?”玲花白了他一眼,嬌聲道:“師兄要今晚才能出現,你這么急是去哪里?”天麟笑道:“我剛見到了徐靖,打算找人問一下,他怎么今天就現身了?!焙谛『锏溃骸斑@個我知道。聽說徐靖、玄雨、雪春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所以這最后一天也無心再練,打算提前出來探聽一下其余兩派參賽之人的消息?!蔽⑽㈩h首,天麟問道:“昨天你們與陳風、郭建聊了半天,關系怎么樣了?”胖子薛軍道:“還不錯,他們比較正直,與我們玩得很開心。晚上,除魔聯盟的古易天與譚青牛也與我們聊了很久,大家比較談得來?!碧杖钨t道:“我們還與他們切磋了一下,但他們要厲害一些?!碧祺胄Φ溃骸八麄兡酥型羶纱箝T派杰出弟子,修為自然驚人。你們有空多與他們拉拉關系,以后對你們很有好處。好了,我去看看新月與江姐姐,等晚上林帆出來后,我們再好好聊?!闭f完一閃而逝,留下黑小猴、玲花四人,在那大罵他重色輕友,不夠意思。見到新月時,是在騰龍府里。當時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包括離恨天宮的公羊天縱、姬雪妮、鹿遺風、莫言;天邪宗馬宇濤、馮云、殘魂羽士東冠成;除魔聯盟楚文新、古易天、譚青牛;易園江清雪、陳風、郭建,以及騰龍谷趙玉清、寒鶴、田磊、張重光六師兄弟、徐靖、雪春、玄雨、飛俠等人。見此情形,天麟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來到新月身旁,低聲道:“怎么了,大家干嘛聚會???”新月看了他一眼,神色淡雅的道:“是大師伯請大家來此,說是有事?!碧祺氚櫭嫉溃骸八麜惺裁词??難不成……”正說著,天麟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當即臉色一變,把目光移到了徐靖身上,只見他神采奕奕,臉上掛著幾分得意?;仡^,天麟正想詢問??蓮堉毓獯藭r卻已開口:“五師弟,難得今日騰龍谷如此熱鬧,我想當著大家的面,請師傅為徐靖與新月賜婚?!敝芙苈勓砸汇?,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大家都十分意外,顯得不曾想到張重光會在這個時候,直截了當的提出這件事情??戳艘谎坌略?,周杰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天麟,見他一臉陰沉,心頭不由一嘆,回頭對張重光道:“大師兄,此時此刻,似乎不適應談論此事,我看不如待明日大會之后,我們再……”張重光打斷他的話,正色道:“我覺得這正是時機。所謂亂世兒女不拘小節,眼下冰原劫難初起,他二人若能同心同德,必能為騰龍谷,為冰原,為天下做出更多的貢獻。師弟以為呢?”周杰為難道:“可是……可是……”張重光道:“師弟的顧慮我明白,但以徐靖的人品修為,相信配得上新月。再者,此事也是對徐靖的一個鼓勵,對他明天參賽,對騰龍谷都將有著舉足輕重的意思。師弟明白嗎?”周杰苦笑一聲,看了看徒弟新月,一時間沉默不語。四周,眾人表情各異。騰龍谷門下早知此事,大家還算平靜??善溆嗨呐傻母呤?,特別是江清雪、楚文新感到十分震驚。他二人根本想不到,徐靖會橫插一腳,來一個捷足先登。天麟俊臉陰沉,眼神又驚又怒,正冷冷的看著徐靖,顯然對他這一招感到氣憤無比。李風見氣氛不對勁,連忙笑道:“男婚女嫁乃天經地義之事,只要雙方兩情相悅,早一天晚一天都不過是一種形式?,F在大師兄既然已經說到這事,五師弟你就給大師兄一個回復,把此事做一個了結?!敝芙芸戳艘谎劾铒L,又看看師傅師叔,稍作沉吟后,輕聲道:“對于徐靖的人品與修為,我十分了解也很欣慰。但這婚姻大事畢竟不是兒戲,為了他們雙方的幸福著想,我不便擅作主張,還是請師傅決定?!甭牭竭@里,天麟懸著的心頓時松了口氣??善渌藚s越發的好奇,到底趙玉清會怎么決定?見眾人看著自己,趙玉清淡然笑道:“徐靖與新月,都是我騰龍谷杰出弟子。有關他們之間的婚事,我想聽一聽大家的意見,以及他們雙方的意思?!睆堉毓庥行┬募?,第一個發言道:“師傅,他們身為師兄妹,感情深厚,彼此熟悉,一旦結合對騰龍谷的未來,必然有著極其遠大的意義?!壁w玉清不置可否,目光掃過其余五個徒弟,見他們都不說話,最終把目光移到寒鶴與田磊臉上。察覺到趙玉清的意義,寒鶴道:“我個人覺得他們還算般配?!碧锢诘溃骸皫熜?,不用考慮,他們絕對是最適合的一對?!壁w玉清笑了笑,沒有回應,目光移到徐靖身上,問道:“你呢?”徐靖正色道:“我對師妹之心可見日月?!壁w玉清微微頷首,又道:“新月,你呢?”新月淡然道:“一切全憑師祖做主?!钡谒氖恼乱馔獍l現了解了二人的意思,趙玉清環顧眾人,淡然道:“聽了大家的意見,對于此事我并不反對?!贝嗽捯怀?,徐靖大喜,天麟大驚??啥诉€沒有來得及表現出來,趙玉清接下來的話又他們的心頓時懸起?!安贿^要想我親自賜婚,徐靖得滿足我兩個條件才行。若是無法完成則此事作廢,以后休要再提?!毙炀改樕⒆?,沉聲道:“師祖請開出條件,無論何事我都一定完成,絕不辜負師妹?!睆堉毓庖荒樤尞?,驚呼道:“師傅……”田磊也有些意外,喚道:“師兄,你這是……”揮手,趙玉清壓下他二人的話,看著徐靖道:“你要考慮仔細,機會只有一次。你與新月是否有緣,就要看你的運氣?!毙炀负敛华q豫的道:“為了師妹,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壁w玉清點頭道:“好,志氣可嘉?,F在你聽清楚,第一個條件,你明天必須取得第一名?!毙炀缸载摰牡溃骸皫熥娣判?,不管是為了師妹,還是為了騰龍谷,我都一定會取得第一名?!壁w玉清笑了笑,神色有些奇異,繼續道:“第二個條件,找出散布飛龍鼎傳言的幕后者?!毙炀嘎勓?,松了口氣,自信十足的道:“師祖放心,這事我一定辦成?!壁w玉清道:“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切記!”天邪宗主馬宇濤聽到這里,插嘴道:“谷主,你這個條件不知道我門下的夏建國可不可以參與?他也十分傾慕新月?!贝嗽捯怀霰娙苏痼@,公羊天縱冷哼一聲,張重光則臉色不悅。趙玉清神色平淡,輕笑道:“既然宗主有心參與,我自然是一視同仁。還是那兩個條件,缺一不行?!瘪R宇濤笑道:“這是自然,谷主放心?!苯逖┞牭竭@里,推了天麟一把,暗示道:“你還不趁機參與?!碧祺肟戳怂谎?,沉吟道:“不用了,明天的第一不是那么容易?!苯逖┰尞惖溃骸靶炀概c夏建國可是騰龍谷與天邪宗最有望奪魁的弟子,你若把希望寄托在離恨天宮的門下,那幾率可是渺茫得很?!碧祺氩徽Z,看了一眼新月,隨即轉身默默離去。騰龍府里,新月與徐靖的事情暫時這樣說定。大家心情各異議論紛紛,表現出了不同的情緒。周杰走到新月附近,輕聲道:“新月,你愿意嗎?”新月淡然道:“弟子的心思,師祖明白?!敝芙茳c頭,略顯擔憂的道:“可明天的比試……”新月道:“相信師祖此舉必有深意,師傅不用為弟子擔心?!边@邊,張重光正叮囑徒弟:“靖兒,明天你可一定要小心?!毙炀感赜谐芍竦牡溃骸皫煾捣判?,經過十年的苦練,弟子有絕對的信心能打敗薛峰與夏建國,取得第一?!背男滦Φ溃骸霸诖?,我先預祝你明日奪魁?!毙炀感Φ溃骸爸x謝,明天我定然不讓你失望就是?!闭驹隍v龍口的西天柱上,天麟無精打采的看著前方,神情低落。顯然張重光今早當著眾人之面向新月提婚,這對天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寂寞的滋味,有一種身為外人,被人無視的感覺。雖然最終那婚事沒有順利通過,但心中的失落卻是那樣的清晰。冰峰之頂,寒氣逼人。天麟很快就恢復了冷靜,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輝。這次的事件對他造成了一定的打擊,使得他性格有了一定的轉變,也懂得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從這一刻開始,天麟率性而為的性格變得穩重一些,他不再輕易張顯自己的長處,變得有幾分神秘。抬頭,天麟看著天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像是在述說著某種心聲。片刻,天麟收起笑意,目光移至遠方,神情微顯驚訝,自語道:“這氣息有些熟悉,會是誰呢?”帶著幾分好奇,天麟一閃而逝,下一刻就出現數里之外,只見雪地表面凹凸不平,一條深痕朝著西北方向延伸。沿著那條深痕一直前行,天麟來到十多里外的一處雪谷上空,發現地面竟有一個直徑過丈的大洞,這讓他十分驚異。飄落洞口附近,天麟探頭看了一眼下面的情形,發現此洞很深,至少有一兩百丈,究竟這是如何產生的呢?收回目光,天麟崔動體內法訣,發出數千道不同頻率的探測波,沿著洞口一路而下,探測著里面的情況。很快,天麟掌握了一些消息,了解到這個洞穴深一百八十九丈左右,在離地約一百六十丈的位置有三個分岔口,分別朝著三方延伸。經過探測,那三個分岔隧道中,有一處藏有一股很詭異的氣息,能阻止天麟的探測波,讓他只能大致感應到那里有問題,但卻無法了解具體的情形。此外,在另一條隧道中,天麟感應到兩股強大的氣息,它們波動頻繁,天麟推斷可能是在交戰。整理了一下思緒,天麟飄然進入洞里,很快就來到分岔隧洞口,在稍作遲疑后,天麟進入了沒有動靜的那一條。一會兒,天麟前行數十丈,來到了盡頭,發現這里并無異常便迅速退回。第二次,天麟選擇了有兩股氣息的那一條隧道,在前行四十丈后,天麟見到了兩團光芒,在洞中翻轉騰飛,不時的對撞,進行著一輪古怪的攻擊。就天麟目光所及,那兩團光芒一紅一綠,氣息陰森而邪惡,皆不是什么好路子。觀察了一會兒,天麟發現這兩團光芒所發動的攻擊陰毒無比,表面上看平平淡淡,可實際上卻兇險之極。另外,有一點天麟不解,那就是這二者修為極強,但彼此都在隱藏實力,有必要如此嗎?想了想,天麟不得要領,悄悄的退了出去,朝剩下一處隧道而去。鑒于之前的探測,天麟顯得格外小心,借助冰神訣的神妙,完全掩飾了自己的痕跡,以悄然無聲的方式,潛入了隧洞之內。這一次,擺在天麟眼前的景色讓他大感出奇。只見隧道之內,一道光芒閃爍的時空之門正極其不穩定,仿佛隨時都會破碎。分析著那道時空之門,天麟發現附近的氣息很古怪,是一種他從來不曾接觸過的新類型。這結果讓天麟吃驚,他打算進一步探測時空之門的奧秘??删驮诖藭r,那極其不穩定的時空之門突然裂開,冒出一道身影。這一幕快得出奇,可那身影剛露出一半又猛然縮回,仿佛有某種束縛之力,正牢牢的粘住它的身體。天麟倉促間沒有看清楚具體的情形,只是隱約覺得那是一個人,額頭上似乎刻著一個圖案,好像是一條毒蛇的刺青。下一瞬,時空之門轟然破碎,帶著一股強勁的沖力,將天麟的身體彈了出去。穩住身體,天麟定眼看去,只見前方一面漆黑,那時空之門早已了無痕跡,就宛如一場夢境,讓人搞不清是眼花還是確有其事。這時,一聲巨響傳入天麟耳里,將沉思的他驚醒。閃身出去,天麟只見那一紅一綠兩團光芒正沖天而上,眨眼就消失無影。出了洞穴,天麟停身半空,神情中透著幾分迷茫,正在考慮如何處理這洞穴。片刻,天麟有了決定,以冰神訣凍結了此洞,從外表看不出一絲痕跡。轉身,天麟離去??蓜傠x開雪谷,就感應到了北邊數里外出現了大批波動的真元,這讓他立馬改道,朝北邊飛去。很快,雪地上的一場混戰映入了天麟的眼睛。只見剛才從洞穴中出來的那一紅一綠兩團光芒,竟然被飄零客、無相客、黃杰、黑衣人圍在中央,雙方發生激烈的戰爭。一旁,觀戰的還有兩人,竟是那西北狂刀與照世孤燈。停身半空,天麟看著交戰的情形,發現黃杰與黑衣人出手隨意,可威力卻是極其驚人,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將那兩團光芒彈回。飄零客與無相客攻勢凌厲,兩人巧妙的配合黃杰與黑衣人,在場中形成一個封閉的結界,困住了兩位敵人。這時,黑衣人開口問起:“二位是誰?之前擅闖騰龍谷的可是你們?”場中,綠色光團一邊閃避,一邊回道:“你又是誰,那飛龍鼎的消息可是你散布的?”黑衣人冷笑道:“想知道答案,你就先回道我的問題?!本G色光團道:“想威脅我,你還不夠資格?!币慌?,黃杰問紅色光團道:“你此來有什么目的?”紅色光團冷笑道:“你易容掩飾,又是為何呢?”黃杰心頭一震,哼道:“這是我的私事,用不著告訴你?!钡谒氖逭履熗跤t色光團反駁道:“我來這里也是私事,也沒有必要告訴你?,F在我警告你們,馬上滾開,我可以不追究此事,若是再這樣糾纏不清,休怪我出手無情?!秉S杰冷笑道:“有本事你就闖出去,休要在這里大言不慚?!迸σ宦?,紅色光團陰森道:“闖就闖,我就不信你們還困得住我?!闭f話間,那紅色光團突然變大,化為一道人影,只是表面紅光閃爍,看不出模樣與男女?;謴土巳诵?,神秘紅影周身光芒開始轉為暗紅色,夾著一股侵魂蝕魄的陰邪氣息,瞬間就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里。綠色光團察覺到這一情形,口中長嘯一聲,也迅速化為一道綠光籠罩的人形,周身流露出兇殘、詭秘、邪魅的氣息,似乎想要與那紅色人影一爭高低。外圍,進攻的黃杰與黑衣人看不出絲毫表情,飄零客與無相客則神色凝重,出招一下子慢了許多,但威力卻有所激增。緊張的氣氛牽動人心,當紅影與綠影開始反擊,圍攻的四人也各展所學,四種不同的法訣,爆發出不同的威力,帶著不同的色彩,在雪地上爭相斗艷,組成一連串的攻勢。其時,只見雪地上五彩繽紛,交織穿插的光芒宛如一張天網,從四面八方朝中間匯聚。光網內,紅影與綠影配合默契,原本敵對的二人,在此刻竟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合作,其舉動正好符合了人性善變這個真理。雙方的激戰令人目不暇接,其強大而可怕的力量,在對峙中起伏波動,時常產生巨雷強光,形成驚天風柱,看得天麟臉色震驚。這一幕持續了一會兒光陰,當雙方的攻勢攀升到極致,只見場中風雷大作,閃電霹靂,一個五色渾濁的光球在吸納了六人的力量后急速膨脹,眨眼直徑就超過了十丈,在觀戰三人驚訝的眼神中轟然爆炸,一舉將在場所有人震飛。其時,慘叫、怒吼不絕于耳,飛濺的火花遇上冰冷的白雪,雙方發出滋滋的聲音。地面,一個數十丈大的深坑,述說著這一擊的威力。天上,西北狂刀、照世孤燈搖晃不定,眼神復雜而震驚。不絕的巨響與飛濺的火花持續了一陣。待一切平靜,場中人影浮現,只見黑衣人全身衣服多處碎裂,黃杰木然的臉上掛著幾絲血跡。飄零客半跪于雪地上,無相客則靜靜的躺在雪地里。那紅色的人影此刻周身光芒盡去,露出了一張蒼白無血的臉龐,看樣子大約四十六七歲,左邊臉頰上有一道傷痕。綠影周身波動的光芒極其不穩定,頭部綠光散去,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孔,看上去有些陰森。注視著場中的情形,照世孤燈驚訝道:“魔師王欲,綠魅邪音,想不到是你們二人?!眻鲋?,那四十六七歲的疤面男子質問道:“你是誰,如何知道我的來歷?”照世孤燈淡然道:“我不過是一個遍走天下的俗世人,不值得魔師動問?!痹瓉磉@人便是魔師王欲,另一個則是綠魅邪音。黃杰得知了二人的來歷,語氣微冷的道:“原來是當年魔神教最杰出的魔師王欲,可惜你敗于你師弟白云天之手,將魔神宗主之位拱手于人。而今事隔數百年,你卻重現人世,真是讓人很驚異?!蹦熗跤樕幊?,凝視著黃杰的雙眼,厲聲道:“你究竟何人,為何知道這些事情?”黃杰漠然道:“我不過是個你不認識的人,沒必要追問。倒是你這次現身冰原,是為飛龍鼎而來,還是另有目的?”魔師王欲鎖定著他的眼睛,試探性的問道:“你來自九虛一脈?”黃杰眼神一變,但瞬間就恢復了平靜,冷冷的道:“你喜歡的話,可以那樣猜測?!蓖粫r刻,黑衣人看著綠魅邪音,冷聲道:“你就是積尸山的綠魅邪音?綠袍雙煞的師傅?”冷冷的看了一眼黑衣人,陰森老者道:“不錯,正是老夫。你是何人,為何要散布飛龍鼎的消息?”黑衣人語氣平靜的道:“我沒有名字,你要覺得不好稱呼,可以叫我無名客。此次你來這里,僅僅只是為了飛龍鼎?”綠魅邪音輕哼道:“無名客?你當我不知道你的來歷與目的?”黑衣人不語,似乎在考慮他的話有幾分是真。天麟自遠處返回,落在照世孤燈身旁,輕聲道:“這魔師王欲與綠魅邪音都是什么角色,為何修為如此驚人?”照世孤燈道:“這兩人皆是修真界的名人,修煉已有數百年之久,修為早已跨入了歸仙境界。魔師王欲出自魔神宗,本是現任宗主白云天的師兄,可當初為了爭斗宗主之位,他卻敗在了白云天手里。至于綠魅邪音,此人精通旁門左道之學,是極其罕見能從旁門左道入手而修煉到歸仙境界的人。他曾有兩個徒弟,人稱綠袍雙煞,不過都在二十年前死去?!碧祺氚底跃?,歸仙境界的高手那可是天下罕見的強者。目光微移,天麟看了一眼黃杰與黑衣人,問道:“那兩人也是來歷神秘,你可知道他們的底細?”照世孤燈語氣怪異的道:“很多時候,不知道比知道好些?!痹捖湟婚W而去,讓人捉摸不定。西北狂刀看著照世孤燈遠去的身影,皺眉道:“此人很奇怪,氣息純正但卻行事詭秘?!碧祺肟粗?,輕笑道:“你也很奇怪,愛湊熱鬧但卻從不顯露心事?!蔽鞅笨竦墩Z含深意的道:“要做好一件事,首先要懂得觀察環境。只有了解了所有情況,你才能更加容易的完成想要完成的事情。走吧,這里沒必要繼續呆下去,他們最終也是不了了之?!憋w身而起,西北狂刀帶著幾分孤傲,一個人離去。天麟稍稍遲疑,并沒有離去,他想看一看這里的結局??烧l想真如西北狂刀預料的那樣,黑衣人、黃杰、魔師王欲、綠魅邪音彼此都有顧忌,在爭辯了幾句后,竟然各自離去。這一來,場中只剩下天麟、飄零客與無相客三人??粗軅惠p的二人,天麟走上前去,含笑問道:“你們不是在冰谷中挖千年雪參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飄零客看著天麟,輕聲道:“雪參沒有挖到,不過那里還真的有一個封印,可惜我們都無法破解。我離開時,笑三煞他們還不死心,都在那里籌謀對策。至于這里的事情純屬巧合,當時只為搞清楚那魔師二人的身份,才有后來的事情?!碧祺胄α诵?,換了個話題問道:“請教一下,你們來冰原真的是為了飛龍鼎?據我所知,飛龍鼎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玩意?!憋h零客眼神奇異,答非所問的道:“一個人的欲望會隨著時間、環境、心情的變化而變化,沒有人會永遠死守一個目的?!睙o相客贊同的道:“說得好,人性善變,沒有一層不變的事情?!碧祺塍@疑道:“如此說來,你們還有別的目的?”無相客反問道:“你問我們這些,不也是另有目的?”天麟嘿嘿笑道:“我問這些只是好奇。當然,你們若愿意道出來歷,我自然是樂意聽。不過看樣子那似乎不現實,所以我也難得提。不過告訴二位一句,此時離開還有機會,過了明日,你們很可能就無法活著離開這里?!睙o相客輕哼道:“就憑冰原三派之力?!碧祺氤谅暤溃骸安?。還有除魔聯盟與易園也包括在內?!睙o相客臉色一驚,追問道:“他們也來了?”天麟漠然反問:“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參與?”話落不待兩人回答,便離開了那里?;氐津v龍谷,天麟打算將雪谷之事告訴谷主趙玉清。然而到了騰龍府,他卻發現了雪山圣僧。有些驚訝,天麟急忙上前,笑道:“圣僧,我是天麟,善慈呢?”看著長大成人的天麟,雪山圣僧眼神微驚,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之后,贊道:“不得了,你比善慈可強上了幾分?!碧祺胫t虛道:“圣僧過獎,善慈人呢?”雪山生死笑道:“別急,他與我說好,最遲明天會出現在這里?!碧祺肱读艘宦?,略顯失望,目光移到趙玉清身上,輕聲道:“谷主,我剛剛查到一些消息?!贝嗽捯怀?,在場的五派高手頓時目光齊聚,都看著天麟。趙玉清淡然道:“說來讓大家聽聽?!碧祺朦c頭,緩緩道:“我剛剛在一處雪谷中發現一個大洞……大致情況就是這樣?!甭犕晏祺氲臄⑹?,趙玉清神情微動,沉吟道:“照此說來,打傷云鶴、志鵬之人便很可能是那魔師王欲與綠魅邪音。這二人修為精深,他們的出現對冰原而言,可謂是憑添禍事?!钡谒氖率烊艘娒骐x恨天宮的公羊天縱沉聲道:“事已發生,擔憂也是多慮。他們若誠心在冰原鬧事,我們就把他們留在這里?!背男碌溃骸耙赃@里目前的實力,要收拾這兩人應該不是難事。怕就怕還有其他更多我們不了解的高手,在暗中生事?!瘪R宇濤道:“既然知道了他們的來歷,就不用擔心。等明日之后,再讓那些人知道我們冰原三派不是好惹的?!壁w玉清道:“楚少俠的擔憂不無道理,不過眼下我們暫時不提這些,就當給那些人一個機會。最終是好是壞,全憑天意。今天,是大會前最后一日,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騰龍谷門下要加強戒備,絕不允許有任何閃失?!崩铒L道:“師傅放心,三師叔已經守在谷外,相信不會有事?!壁w玉清頷首道:“如此,大家就繼續談天,不要擔心其他事情?!北娙寺勓灶D時放開一切,三五成群的聊天談事,氣氛和諧。江清雪走近天麟,問道:“剛才干嘛一個人跑出去?”天麟看著她,見她一臉關心的神情,心里很是感動,嘴上卻笑道:“我不出去,又哪能探聽到這些消息?”江清雪低聲罵道:“貧嘴。跟我過去?!鞭D身,她徑直朝新月走去??粗祺胱呓?,新月眼波微動,隱隱露出一縷笑意。天麟捕捉到了那絲眼神,低聲道:“這里人多,我們換個地方……”新月搖頭,輕聲道:“這里很適合我們目前的心情?!碧祺攵盟囊馑?,有些失落的道:“或許你說的對,此時的我們在這里會更適合一些?!毙略卤荛_他的眼神,神態優雅中帶著幾分清冷,語氣輕柔的道:“明天就是十年一次的冰雪盛會了,你最想見到誰?”天麟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問這個問題,下意識的道:“應該是善慈吧?!毙略乱苹啬抗?,看著他的眼睛,低吟道:“舞蝶呢?”天麟身體一震,一個依稀的影子浮現在他的腦海里。十年前天麟才九歲,舞蝶十歲,他們彼此約定長大后相見。如今十年過去,二人從未見面,誰想新月卻在這時提及她,勾起了天麟的回憶。平淡一笑,天麟表情古怪,看著新月的眼睛,坦然道:“我很想念她,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了什么樣子?!毙略屡ゎ^,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靜的道:“明天她說不定會來,到時候你們……”天麟打斷她的話,問道:“若是明天舞蝶來了,她問我有沒有意中人,我如何回應?”新月神情波動了一下,但剎那就恢復了平靜,淡然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自己?!苯逖┮姸嗽秸f越不對勁,連忙岔開話題道:“明天會發生什么,此時誰也說不定,我們還是談談眼前,說點開心的事情?!碧祺氩徽Z,新月也不語,彼此似乎在斗氣。江清雪見此,將二人拉到一旁,低聲罵道:“你們這對冤家,明明知道對方的心思卻故意鬧別扭,是不是誠心與自己過不去?”天麟輕聲道:“姐姐,我……”江清雪叱道:“我什么我,你受了一點刺激就發脾氣???”天麟被她一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卻發現江清雪正沖他遞眼色。同時,耳中還傳來江清雪的聲音?!靶略滦郧楣掳?,你應當遷就她一些,難不成你還要她來遷就你?”天麟訕訕一笑,立時明白了江清雪的用意,當下主動伸手抓住了新月的小手,滿臉堆笑的低聲道:“新月,笑一笑,我…

                        境界,但在玄陰鐘內,就明顯脆弱一些。加上九州怒乃世間至堅之極的音律,含著九州蒼穹怒沖北斗之力,足以毀滅一切存在,若沒有天麟那種虛空脫離之法,任誰也承受不起。如此,麻巫陷入了絕地。雖一再的反抗,可最終沒能逃脫厄運,元神被玄陰鐘所滅,消失的無影無形。天麟透過玄陰鐘,獲悉了此間的過程。對于玄陰鐘的強大,心中十分驚訝,也十分高興。收起結界,天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手中托著縮小后的玄陰鐘,臉上泛起了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四周,觀戰之人察覺到天麟的氣息,紛紛把目光從季華杰幾人身上移開,停留在了天麟身上。其時,驚呼四起。大家對于麻巫的消失大感意外,一時間難以置信。然天麟的笑容說明了一切,大家雖然滿心疑惑,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當然,細心之人都留意到了天麟手中的玄陰鐘,對于麻巫的死因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環顧四野,天麟臉上笑容隱去。只見季華杰不知何時已經與黃杰、飄零客、無相客開始了新的交戰,以一敵三顯得有些不盡人意。對此,天麟分析了一下附近的情況,除照世孤燈意向不明之外,西北狂刀與應天邪應該都是沖著幽夢蘭而來。以季華杰的實力,他要想以一敵五還安然離去,那顯然是件困難的事情。所謂幫人幫到底,天麟既然認定了季華杰這個朋友,就不會讓他受困此地,連忙移身朝他飛去。然而就在天麟即將靠近之際,一股奇異的氣息從遠方傳來,引起了天麟的注意。停身,天麟凝視著遠方的天際,英俊的臉上劍眉微皺,到底他發現了什么事情?地面,新月、善慈、舞蝶、江清雪等人先后察覺到了那股氣息,彼此回頭遠望,眼神中帶著不解。這一刻,那突然出現的氣息,究竟預示著什么事情?它的出現,又會給在場之人帶來怎樣的結局?或許,這只是一場虛驚。也或許,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寂靜的沉默令人不安。季華杰懸浮不動,一邊提防黃杰三人偷襲,一邊抽空留意著天麟的情況。在確認天麟暫時沒有危險后,季華杰開始考慮自身的情況。眼下,黃杰三人死咬著不放,他必須硬闖。剩下西北狂刀與應天邪動向不明,他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這一來,他就等于要面對五個敵人,形勢頗為不妙。了解了目前的處境,季華杰打算逐個擊破,先收拾修為最弱的無相客,然后是飄零客,最后對付黃杰。這種想法十分正常,只是季華杰知道,想象與現實之間,總是差距頗大。要想一切順應心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然后目前的季華杰騎虎難下,不消滅眼前的敵人,他就無法帶著那少女返回故鄉,完成自己的誓言。想到這里,季華杰不再猶豫,目光回到三個敵人身上,冷酷道:“時間不早了,三位一直不動手,是害怕了,還是沒有準備好呢?”黃杰眼眉一挑,冷哼道:“小子,你說這話可不怎么聰明?!奔救A杰譏諷道:“笨一點的敵人,不是更好對付嗎?”黃杰氣惱,喝道:“休狂。憑你那點本事,還沒資格在此狂叫?!憋h零客凝視著季華杰,問道:“小子,你修為不弱,何必為了一朵幽夢蘭,而斷送了大好前途呢?”季華杰哼道:“你本領不強,何以要學別人攔路搶劫?”飄零客不語,眼中怒火燃燒,顯然對天麟的反駁之語極為氣惱。第十五章重創敵人這邊,無相客道:“小子,你師承道教一脈,不知是哪一派門下?你今日所謂,可曾為你師門著想?”季華杰冷眼看著他,輕哼道:“很高明的威脅手段,可惜對我無效。來吧,廢話少講。要得到幽夢蘭,就拿出你們的手段讓我瞧瞧?!遍L劍指天,劍氣飛揚。季華杰周身霸氣凌空,給人一種強悍的味道。黃杰眼神疑惑的看著他,不肯定的道:“小子,你這劍訣有點像道園的玉清劍訣,我說得可對?”此話一出,飄零客與無相客都比較平淡??傻孛娴慕逖﹨s臉色微變,仔細的觀察著季華杰的情況。就她了解,道園于二十年前絕跡人間,易園門下遍尋天下都毫無收獲,誰想卻在這里聽到了有關道園的情況。這如何不讓她驚訝與在意呢?季華杰淡漠一笑,不置可否的道:“世間劍訣萬千,僅憑一眼所見,你就肯定自己不會認錯?”黃杰哼道:“我要是說錯了,你會這樣回話嗎?”季華杰道:“兵法有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你能肯定我就不是故意的?”黃杰語塞,季華杰的反駁也并非沒道理。飄零客道:“身份來歷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既然是為了幽夢蘭,又何須多問呢?”一閃而至,飄零客首先發招,不過只是虛招。無相客隨后撲上,快捷的身法迷人視線,展開了殘風腿法。黃杰遲疑了一下,隨即展開外圍攻擊,配合飄零客與無相客,形成了一輪組合攻勢。見三人出手,季華杰揮劍而動,密集的劍芒迎風暴漲,在他的控制下時而豎劈,時而旋轉,時而擴撒,時而縮小,在身外形成一個嚴密的防御劍陣,隔絕了敵人的侵害。從遠處看,四人的交戰就像是一個滾動的霧球,時大時小,變化多端,夾著飛濺的火花,散發刺耳的異嘯,給人一種緊張感。一擊而退,飄零客來至季華杰上方,雙手迅速伸張,周身氣勢暴漲,一股凝重如山的壓力,在他的控制下從天而降,籠罩在季華杰四周,使得他置身于一個超重結界中間。這一來,季華杰身體受限,動作明顯變得遲緩。無相客捕捉到了這一點,身體立時幻化出八道分身,以八卦方位分布在季華杰四周,展開了殘風腿法中極具威力的旋風腿,從八個方向朝中間收緊,宛如一個縮小的光環,帶著震撼的視覺奇效。黃杰觀察了一下,來到季華杰下方,雙手朝天一舉,掌心眩光流動,形成一朵轉動的光云,看似艷麗實則兇險無比,封死了季華杰下方的路徑。這一來,季華杰無處可避,只得選擇硬拼。面對三人的合擊,季華杰眼神變得有些奇異,手中長劍一翻一轉,一股震耳的劍嘯瞬間擴散,夾著銳利的劍氣橫掃八方,于眨眼間劈碎了飄零客的超重結界,解除了身體限制。其時,無相客的玄風腿逼近,八股力道融合為一,帶著劃破長空之力,鎖定了季華杰的身體。見此,季華杰凌空一轉,揮動的手臂連續抖動,控制著手中之劍高速運轉,在身外布滿了擴散的劍芒,硬接了無相客的一擊。剎時,旋風腿與劍氣相遇,內壓與外放之力彼此撞擊,當即就產生爆炸,擴散的光波宛如毀滅的風暴,將交戰中心吞噬。悶哼一聲,無相客幻影消失,真身被震退數丈,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季華杰旋轉未停,在爆炸中騰空而上,正好避開了黃杰的攻勢,巧妙的華杰了危機。上方,飄零客冷笑一聲,見季華杰沖來,當即一掌拍出,在風雪中凝聚成一道巨型掌影,足足有三丈大小,夾著泰山壓頂之勢,出現在季華杰頭頂。眨眼,上沖的季華杰與飄零客發出的一掌相遇,雙方之間火花飛濺,數不盡的劍芒集中一點,撞擊著巨靈神掌的中心位置,發出滋滋的聲音。這一幕持續了片刻光陰,最終巨型掌影破碎,季華杰旋轉的身體也被逼停止,身體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一擊不成,飄零客發起了二次攻擊,雙手掌心光華轉變,數百道掌影重合疊加,宛如山洪爆發,展開了持續的攻擊。季華杰惱怒于心,見飄零客糾纏不休,手中招式一變,纖細的劍身微微一顫,夾著一道細碎的劍吟,在萬千掌影中逆流而上,鎖定敵人的身體。這一劍頗為怪異,出手之時劍身呈青色,可眨眼之后,劍身就變得透明,消失在光芒耀眼的掌影之中,讓人無從防御。那一瞬,飄零客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正打算加強防御,可一絲冰冷的寒意已經侵入了他的身體。低頭,飄零客臉色大驚,只見胸口處插著一把劍,微微泛著寒氣。怒吼一聲,飄零客猛然后退,胸口鮮血飛濺,很快就結冰?!安?,這不可能!”一臉驚容,飄零客難以置信。季華杰如影相隨,手中長劍微顫,細碎的劍吟聲像是催命的閻羅,回蕩在飄零客的身側?!安灰?,這才剛剛開始?!北鶝龅穆曇艟拖袷菂柟碚谢?,不帶絲毫生氣,給人一種涼透了的感覺。飄零客驚怒不已,原本還有幾分獲勝的自信,可剛剛的一劍,讓他胸中的豪氣消失無影,反而多了幾分恐懼。照理說,肉身的受創一般不會影響修道之人的心情,可不知為何,飄零客對季華杰卻有了一股某名的恐懼。這是修道之人本能的預警,還是他一時失控所產生的障礙心理?急速閃避,飄零客努力穩住心神,雙手不斷在胸前轉變手勢,發出一連串的防御攻勢,以阻止季華杰的逼近。作為飄零客而言,他身份神秘,修為處于不滅與歸仙境界之間,具體的情況少有人知。以他的實力,且不說能否取勝,僅僅防御而言,一般人也奈何他不得。且說黃杰一擊不成,迅速調整方位。趁著季華杰追擊飄零客之際,展開了攻勢。屆時,黃杰周身光芒大盛,一股青色的霞光自他身上散開,很快就彌漫在方圓數百丈內,形成一片青光閃耀的區域。四周,雪花無痕,被這股光芒所御,成片的青色霧氣滾滾而動,匯聚于黃杰身后,形成一條巨型的盤龍,顯得威武無比。天空,風聲遠去。壓抑的氣氛夾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逼得眾人低頭,心生恐懼。這時候,黃杰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周身霸氣強橫,大有威凌天下的氣概,讓所有在場之人臉色大驚。交戰中,季華杰感應到了這股氣息,立馬放棄對飄零客的追擊,回頭凝視著黃杰。無相客與飄零客停止攻擊,雙雙注視著黃杰,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云端,照世孤燈驚咦了一聲,似乎有些意外,但卻沒有進一步的反應。地面,新月、善慈、舞蝶、江清雪等人臉色沉重,對于黃杰的強大,感到十分震驚?!靶∽?,最后問你一句,你是要幽夢蘭,還是要你的小命?”臉色陰冷,黃杰周身氣息正而不邪,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雙眼微瞇,季華杰緩緩道:“這就是你的實力?”黃杰道:“對付你,應該足矣?!奔救A杰笑了笑,有些落寞的道:“是嗎?那你還等什么呢?”黃杰氣急,喝道:“不識好歹,我滅了你!”雙臂前揮,身體微傾,一股無形的力量破空而至,作用于季華杰身上,震得他連連后退。隨即,黃杰一閃而至,出現在季華杰身前一丈之外,周身青光流動,形成一個光界,將季華杰罩在其內。眼波微動,季華杰眼中閃爍著神秘信息。似乎在考慮,又似在猶豫。這一刻,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時間,推動著結局。當季華杰還處于沉思之際,黃杰發出的光界已經開始迅速收緊。察覺到危機,季華杰猛然驚醒,眼中神光閃耀,一股堅定的信念在無聲中展露出了他的心意。手腕一轉,長劍豎劈,銳利的劍芒看似無聲,卻帶著驚人之力,在光界上留下了一道亮痕,震得光界波動不息?!皠獠蝗?,可惜還差了些?!毖凵窭淠?,黃杰嘴角掛著一絲殘酷的笑意。季華杰不語,手中長劍二次揮出,速度慢了許多,可劍身卻變得透明。這一次,季華杰攻出的一劍很快觸碰到了光界,彼此間微微波動了一下,透明的劍芒便透體而過,直射黃杰眉心。輕呼一聲,黃杰右手屈指一彈,發出一束青色的光刃,擊中了那道劍芒。剎時,亮光一閃,爆炸突現。季華杰那看似無形的劍氣在遇上黃杰發出的青色光刃后,瞬間產生劇烈爆炸,其驚人的破壞力,一舉將驚愕的黃杰震飛。第十六章身份暴露如此,季華杰身外的光界立時破碎,身體不再受限?!敖k麗的東西,往往經不起考驗。你這糊弄小孩的玩意,似乎不堪一擊?!北涞哪樕蠜]有一絲笑意,可季華杰的話中卻含著諷刺。黃杰穩住身體,雙眼怒視著季華杰,陰森道:“一時的取巧用不著炫耀,你在破除我的光界之時,也暴露出了你的隱秘?!奔救A杰漠然道:“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有的只是時機的遲與早?!秉S杰道:“說得好,時機的遲早決定事情的成敗?,F在就讓我們比試一下,看誰才是真正把握住了時機的人?!憋w身而上,黃杰雙手展開,周身青光浮動,一層層的光波朝外發散,很快就將半邊天空籠罩。屆時,狂風怒嘯,飛雪掩藏,翻滾的氣流刺耳驚魂,圍繞在黃杰四周,形成五道直徑數丈的青色風柱,自地面卷起了無數的冰屑。見狀,季華杰心頭震蕩,臉上則神色如常。作為敵對的雙方,季華杰明白黃杰所想,知道黃杰是想從心理上給自己制造壓力,因此他并不驚慌。揮手,劍指前方。季華杰一動不動,周身銳氣四散,玄青色的光芒遍布全身,宛如一道道劍芒,極具規律的盤旋轉動,并逐漸擴散。很快,季華杰身外的青色光芒化為了劍芒,一層層朝外延伸,最終形成了一把由萬千劍芒組成了巨型光劍,劍尖正對著黃杰的方向。這時,黃杰身上的氣勢攀升到了一個臨界點,腳下的五道風柱開始劇烈擺動,引得四周氣流涌蕩。身后,盤龍再現,咆哮的巨龍張口怒嘯,其震耳的龍吟如夢似幻,讓人難以分辨。舒展雙手,黃杰右手朝天,掌心青光璀璨,發出一束通天光柱,照亮了整個冰原。那一刻,一股清靈之氣彌漫九天,數不盡的靈光朝黃杰靠攏,一部分被他吸納,一部分被盤龍吞噬,引起了天象異變。場外,西北狂刀與應天邪臉色駭然,紛紛退出數百丈,免得受到牽連。無相客與飄零客遲疑了一下,最終雙雙退開,眼神專注的看著場中的二人,隱然有種失望。很明顯,在這一瞬間,飄零客與無相客都認定季華杰必敗。那樣,幽夢蘭就成了黃杰的囊中之物了。地面,江清雪、新月等人紛紛退開,大家對于黃杰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識,心中頗為不安。少女吳媛媛不愿離開,眼中滿是擔憂,怯怯的道:“他(季華杰)會有事嗎?”江清雪看著她,柔聲道:“不要多想,季華杰修為不凡,他不會有事的?!眳擎骆禄仡^看著江清雪,問道:“真的?他不會有事?”江清雪笑了笑,隱約有些滄桑?!笆堑?,他不會有事的?!眳擎骆侣勓砸恍?,清麗的臉上笑容甜美,帶著幾分羞喜的神情?!皼]事就好?!毙略侣牭竭@話,心里有些感傷。為何冰原神花帶來的是詛咒,就不能帶給有緣之人幾分歡笑?云端,照世孤燈身體微晃,對于黃杰的實力大為驚愕,隱隱為那季華杰感到不安。此時,天麟還在與麻巫糾纏,赤紅的烈焰隔絕了眾人的視線,所以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季華杰與黃杰身上。當黃杰周邊的靈氣逐漸減少,他身后的盤龍氣勢大漲,夾著傲視天地的霸氣,飛到了季華杰頭上,俯視著身下那渺小的存在。同一時間,黃杰高舉的右手突然揮下,那通天的光柱化為了一道開天劍刃,大有斬碎山河的氣概。季華杰臉色微變,敏銳的靈識清楚的將四周的情況傳達入腦海,心中頗為不安。由于時間緊急,季華杰不敢拖延,身體凌空盤坐,隨即一化萬千,遍布于每一道劍芒之上,形成一人一劍的格局,將真身隱藏其間。這一舉動尤為突然,結果令人驚嘆。因為巨劍之上人影萬千,每一道細小的分身頭頂,都懸浮著一把豎立的長劍,此刻正劍氣飛揚,萬千劍光渾然一體,看上去就仿佛巨劍加厚,變大了不少。冷然一笑,黃杰頗為不屑。揮落的右手微微一晃,其豎立而下的通天光刃立時出現了弧形的變化。其時,俯視的盤龍張口撲下,吐出一道暗紅色的光波,宛如閃電隕落,直射巨劍的正上方。附近,氣流急嘯,光刃的隕落劃破時空,引起了空間震蕩。盤龍氣勢囂張,威武的模樣令人驚駭,營造出幾分恐怖的味道。臨危不亂,季華杰心無雜念,一心想著破除敵人的攻勢,引導著那把巨劍直射前方。這一來,由于精神的集中,看似尋常的攻勢無形中平添了幾分威力,為了爭取了幾分勝算。很快,雙方的攻擊在半空相撞。季華杰顯得有些被動,氣勢也頗為羸弱,可他的這一劍卻別有玄妙。當黃杰凌天的一劍劈在季華杰所組織的巨劍身上,那筆直的巨劍突然發生彎曲,借此化解了黃杰這一擊大半的力道,使其威力大減。隨即,巨劍開始反彈,很輕易就震開了黃杰的攻勢,讓他這原本凌厲的一擊無功而返。這時,上方的盤龍已經襲來,那暗紅色的光波伸縮不定,撞擊在巨劍身上,產生了無數火花,很快就將其擊穿。這一來,盤龍順勢而下,巨劍則四分五裂,殘余的劍芒受氣流影響,附著在盤龍表面,開始逐漸發亮。察覺到這一情況,黃杰臉色陰霾,哼道:“花樣還不少,可惜都是些虛招?!闭f話間,黃杰心念一轉,飛舞的盤龍渾身一抖,使其附著表面的劍芒紛紛散落,僅余一道劍芒停留在盤龍的頸部。見狀,黃杰臉色微變,還不及開口,耳中就傳來季華杰的嘲笑?!疤撜杏袝r候也會讓你感到難堪?!痹挭q在耳,那盤龍頸部的劍芒青光一閃,瞬間就變大數十倍,一閃便將盤龍的頭顱斬下,使其巨大的龍身隨風飄散。微光一閃,季華杰出現在黃杰面前,周身青光環繞,透露出一股無形的威嚴。黃杰憤憤不甘,咬牙切齒的瞪著季華杰,恨聲道:“好,不愧是道門弟子,玉清心訣能修煉到如此境界,真是值得贊揚。只是僅憑這一點,你今天還難以離開。拿不出更強的本事,你就把命留下來?!鄙碛耙婚W,黃杰突然不見,玄妙的隱身之術令季華杰有些不安。外圍,飄零客與無相客見此,雙雙飛射而來,各自展開攻勢,目標一致鎖定季華杰胸腹,旨在奪取那幽夢蘭。微瞇著雙眼,季華杰心思急轉,在感應不到黃杰氣息的情況下,他不敢貿然出手,選擇了揮劍防御,在身外布下層層結界。這樣,飄零客與無相客迅速靠近,三人在狹小的空間內快速移閃。突然,黃杰出現在三人上邊,雙手急速揮舞,密集的掌影連成網狀的光幕,籠罩在季華杰身外。由于事發突然,季華杰不及躲閃,被黃杰的攻勢一阻,身體被逼停下,落入了飄零客與無相客的聯合攻擊范圍。是時,交錯的掌影夾著如夢似幻的腿法,如浪花襲來,配上黃杰的攻勢,形成一個全方位的合攻,將季華杰鎖定在中間。右手反轉,長劍連環。季華杰在倉促間奮力反擊,以精妙的劍訣為武器,一次次將敵人的攻擊彈開。這一情況令人驚嘆,可惜僅僅維持了片刻時間,就被敵人突破了防線,身體受到了傷害。有些無奈,季華杰劍勢一轉,在無法全面防御的情況下,果斷的選擇了一個突破點,把目標鎖定在了飄零客身上,集中全身之力,發出了凌厲的一劍。察覺到了季華杰的轉變,無相客與黃杰加大了攻擊力度,飄零客則因為心存顧忌而移身避開。這一來,季華杰順勢而閃,擺脫了糾纏,在抽身射出之際,握劍的右手微微一晃,一縷透明的劍芒無聲而現,出現在無相客的眼前。驚呼一身,無相客急忙躲閃,可惜察覺太晚,雖然躲過要害,左臂卻被季華杰偷襲的一劍給斬斷。那一瞬間,云端的照世孤燈身體一顫,脫口驚呼了一聲,但卻被無相客的慘叫所掩蓋。黃杰一閃不見,虛空中回蕩著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陰霾?!皠o痕,玉清玄。破諸邪,斬鬼仙。你真是出自道園一脈?!奔救A杰不言,冷漠的臉上神情古怪,隱約有些懷念。地面,江清雪不甚明白,自語道:“劍無痕,玉清玄。破諸邪,斬鬼仙。這話指什么呢?他(黃杰)憑什么斷定季華杰出自道園一脈?”陳風分析道:“我猜想,那人(黃杰)應該是根據季華杰所施展的劍訣做出的判斷?!钡谑哒卵┤藬嚲纸逖u頭道:“我一直留意季華杰的劍訣,雖然明顯看出屬于道教一脈,但卻與道園的玉清劍訣出入頗大?!标愶L疑惑道:“師姐見過道園的玉清劍訣?”江清雪輕嘆道:“沒有,不過我聽掌門提及過,多少有些了解?!标愶L皺眉道:“如此說,那季華杰就不是道園門下了?”江清雪遲疑道:“這個不好說,或許他之前一直在隱藏實力,因而還不好判斷?!鄙倥畢擎骆侣勓?,好奇的問道:“道園在哪?”江清雪愣了一下,低吟道:“道園在二十年前的天蒼山?!眳擎骆裸等?,迷惑道:“二十年前?為什么不是現在?”江清雪不語,陳風嘆道:“因為在二十年前,道園一脈就毀滅了?!眳擎骆虏谎?,心里頓時明白。半空,季華杰懸浮不動,神色漠然。飄零客停身在三丈外,眼神中隱含不安。無相客左臂被斬,胸中怒氣騰騰,在穩住身體后迅速沖上,施展出殘風腿法,目的已由搶奪幽夢蘭轉變為了仇怨。很顯然,當人生的遭遇發生改變,其心智與目的也會隨之轉變。黃杰時隱時現,如幽靈一般,總是在季華杰松懈之際,出現在他的旁邊。這一來,季華杰行動受限,使得原本有些顧慮的飄零客也加入了戰斗圈。屆時,天麟正好把麻巫殺掉,出現在眾人眼前。剛打算出手協助季華杰,遠方的天空就傳來一股奇特氣息,引起了天麟的注意。是誰,在這時出現?是沖著幽夢蘭而來,還是另有企圖呢?思索間,觀戰之人回頭查看,只見冰原上一道雪白的風柱在風雪中快速移動,不一會兒便到了一里之外。天麟神色復雜,英俊的臉上略顯疑惑,來人氣息有些熟悉,卻又帶著幾分陌生,到底他是誰呢?新月、善慈、江清雪等人看著臨近的風柱,眼中神情凝重,都在猜測來人的目的。西北狂刀有些輕咦一聲,似乎察覺了什么,但卻不曾言語。剩下應天邪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少時,雪白的風柱臨近,其速度不減,對準交戰的季華杰、飄零客幾人沖去,強行將雙方拆散。這一來,在場眾人目光齊聚,都停留在那風柱之上,探測與分析著來人的身份。嘿嘿一笑,風柱消失,露出一個全身雪絨絨的身影。這個身影頗為怪異,就像是雪球一般,看不見四肢與面容,但卻能感應到他身上那股強烈的氣息。季華杰疑惑不解,不認識此人。飄零客、無相客與黃杰各立一方,也都驚訝的看著來人,顯然不認識。外圍,西北狂刀與新月輕呼一聲,似乎認出來人,但卻還有幾分不肯定。天麟看著那雪絨絨的身影,皺眉道:“雪人,是你。想不到一年之后,我們又一次相遇?!痹瓉磉@雪球一般的人物便是冰原怪物雪人。聽見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雪人頓時回身,縮成一團的身體逐漸舒展,露出了四肢與頭顱,直直的看著天麟。起初,雪人還只是好奇,可眨眼之后,他眼中便泛起了怒色?!俺粜∽?,原來是你。我要把你大卸八塊?!痹挭q在耳,雪人便一閃而至,夾著一股銳利的寒氣,侵襲著天麟的身體。抽身而退,天麟避開這一擊,輕笑道:“一年不見,看來你還是滿惦記我啊。只是今天你來這里,是為了我而來,還是為了別的事?”雪人聞言猛然停身,扭頭看了一眼眾人,目光停留在季華杰身上,喝道:“小子,快把幽夢蘭交出來,我繞你不死?!奔救A杰冷漠道:“東西交給你,豈不辜負了這幾位朋友的一番熱情?”雪人怒道:“放屁。有我在此,誰敢不服氣?”季華杰譏諷道:“就你那副尊容,恐怕沒有多少人會服氣?!毖┤耸艽艘患?,怒視著黃杰、飄零客、無相客三人,喝道:“你們哪個不服,當面給我站出來?”冷笑一聲,黃杰看不怪雪人的狂妄,反駁道:“這里的人都站著,沒一人坐著?!边@意思很明顯,在場就沒有人服氣。雪人怒極,吼道:“小子,你是哪根蔥,敢來冰原撒野?”黃杰瞪著雪人,眼中神光璀璨,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彼此間波動不息。很快,雪人臉上流露出了驚訝,頗為意外的道:“看不出你還有點本事,你師承何人?”黃杰傲然而立,自負無比,冷笑道:“九虛一脈,天地至尊。我便是九虛令使之一?!毖┤溯p蔑道:“九虛一脈什么東西?根本就名不見經傳。你還是乖乖離去,免得丟了性命?!秉S杰氣急,怒視著雪人,本想反駁幾句,可稍后一想,又覺得時機不對,只得強忍怒氣,哼道:“你要是命長,自然會知道我九虛一脈是什么東西?!毖┤艘娝Z氣變軟,心中頗為得意。但考慮到此次來此的目的,也不想過于激怒他,因而哼了兩聲,便把目光移到了飄零客身上,質問道:“你呢?是離開還是留下?”飄零客一直暗中探測雪人的實力,發現他修為驚人,心中頗為顧忌。此時,當雪人問起,飄零客心思一轉,冷漠道:“留下與離開,似乎對你沒多大的關系。你要搶奪幽夢蘭,第一個要問的人,應該是幽夢蘭的持有者。其次是搶奪者,最后是觀戰者。若不能令在場之人心服,你即便得到幽夢蘭,也不過是加速自身死亡的速度而已?!毖┤寺勓园櫭?,稍稍考慮了片刻,喝道:“住嘴。你敢誤導我,這明顯是看不起我?!憋h零客哼道:“若是你以為憑你雪人的頭銜就能震懾住在場之人,那我只能說你是個白癡?!边@話有些傷人,特別是對于雪人,他一生最恨別人罵他白癡,因而當即就失去控制,怒吼著朝飄零客沖去。神秘一笑,飄零客一閃而逝,出現在季華杰身后,有意引導雪人追擊。雪人不解其意,只當飄零客怕他,因此緊隨不舍,直線前進。這樣一來,場中的情況變得有些詭異,反應稍慢之人,就會成為飄零客借刀殺人的犧牲品。季華杰反應靈敏,在飄零客動身之際就隱然猜到了幾分,因而巧妙的閃避。只是飄零客有意把雪人引導季華杰身上,打算借助雪人之力鏟除季華杰,他好從中取利。因此,三人之間就形成了一種捉迷藏的關系,飄零客主導一切,季華杰閃避,雪人追擊。附近,黃杰與無相客看出了飄零客的用意,都沉默不語。天麟有些不悅,在沉吟了片刻后,閃身出現在雪人前方,譏笑道:“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是不是很新奇?”雪人一愣,質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天麟一邊移動,一邊回答道:“你這樣追來追去,像不像是被人利用的棋子?這些人的目的都是幽夢蘭,他們會甘心讓你奪去?”雪人不傻,一點就明,當即停止追擊,怒視著飄零客,喝道:“可惡的家伙,等奪下幽夢蘭,看我不滅了你?!憋h零客暗自惋惜,對于天麟的插手很是生氣,可嘴上卻不甘示弱的道:“不要狂妄,幽夢蘭屬于誰,還要比過之后才有定論?!毖┤瞬挥枥頃?,目光移到天麟身上,警告道:“小子,一年前的恩怨我們稍后再算?,F在你先站到一旁,等我奪下幽夢蘭,然后再了斷恩怨?!碧祺肟粗┤?,臉上掛著頑皮的微笑,不急不緩的道:“你孤家寡人一個,要幽夢蘭干嘛?還不如我們切磋一下,看一年之后,誰的變化較大?!毖┤瞬幌蔡祺氲逆移ばδ?,喝道:“住嘴,我沒時間與你廢話。我要幽夢蘭是因為它乃冰原神花,有著無窮玄妙,你休在這里給我打岔?!碧祺胍廊晃⑿?,毫不在意的道:“冰原很大,神花的事情你不用心焦……”見天麟喋喋不休,雪人頓時明悟,質問道:“小子,你是存心找茬?”天麟笑得有些奇怪的道:“其實我是想告訴你,幽夢蘭的得主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毖┤撕傻目戳颂祺胍谎?,又看看季華杰,質疑道:“你此話當真?”天麟笑道:“你覺得這時候我會與你開這樣的玩笑?”雪人哈哈一笑,有些興奮的道:“只要此話不假,我便可以先擒住你,然后逼他用幽夢蘭交換?!碧祺肼勓詥∪皇?,贊道:“高明,真是高明。這么聰明的辦法你都能想到,真是太有才了?!毖┤藳]聽

                        睛猛然一亮,他終于想到了,麒麟雖然完美無缺,幾乎不可戰勝,可是……李天心這個主人,卻并不象麒麟那么強大,眾所周知,所謂的幻獸,一旦主人掛掉了,那么失去了主人精神的維系,幻獸也就自然的消失了,所以……幻獸的弱點,從來就不在幻獸的本身上,而是在他的主人身上!基本上,幻獸師也是屬于法師的范疇,雖然幻獸師可以召喚出強大的幻獸,但是他們本身的實力,卻并不怎么高強,所以……突破點,就在李天心和其他四大家主身上!想到這里,王冥不由的獰笑了起來,身體猛然一轉間,風馳電掣的朝李天心等人沖了過去,伴隨著王冥的沖擊,王冥雙手中的冥王鐮刀,也慢慢的引了開來。媽的……見到這一幕,李天心不由暗驚,低罵道:“竟然被這個小子發現了,不過……如果他以為我們神劍山莊只是普通的幻獸師的話,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說話間,李天心慢慢舉起了手中的寶劍,一字一頓的念道——萬!劍!歸!宗!隨著李天心的聲音,以李天心手中寶劍為中心,一蓬劍影,仿佛蓮花般綻放開來,由一化二,由二化四,一直化出了無數把寶劍,隨后由緩緩的朝中間合攏了起來!隨著一枚枚花瓣般的劍影合攏在劍身上,一時間,李天心手中的寶劍,散發出銳利的精光,隨后……李天心瘋狂的一劍,豎劈而下,一道半月形的劍刃,呼嘯著豎直斬出!與此同時,十米開外,王冥也猛然揮出了手中的冥王鐮刀,一道暗紅色的半月形氣刃,呼嘯著朝五大家主爆斬而去,一時間,兩道氣刃一橫一豎,瘋狂的朝中間聚攏著!砰!沉悶的聲響中,王冥狂斬而出的氣刃,瘋狂的斬破了李天心的氣刃,并且去勢不減,朝五大家主的方向爆斬而去……哼!眼看五大世家的家主就要被一斬而亡,下一刻……北野家主一聲冷哼中,猛的踏前一步,雙手猛然推出,一道翠綠色,直徑足有兩米的光盾,瞬間出現在雙手之前,將王冥殘余的氣刃,硬是給擋了下來。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剛才……李天心的攻擊,顯然是增副三倍的,本來……李天心的能量,是60萬,增副三倍后,大約是180萬左右,比之王冥的200萬,還是差了20萬,不過……雖然20萬的能量,也足以斬斷鋼鐵了,但是北野族長的玄武盾,卻不是吃素的,竟然輕松的抵擋了下來。思索間,王冥的身后傳來了劇烈的破空聲,不敢怠慢,王冥知道,只這一擊之間,麒麟已經殺到了身后,只要微微遲疑那么一剎那,自己就要被青龍出關給洞穿了!思索間,王冥猛的爆躥而起,幾乎在王冥躥起的同時,一道金色的光線,瞬間洞穿了他腳下的地面,如果再晚跳起來哪怕半秒,王冥的心臟上,恐怕就要被開個孔了!半空中,王冥迅速的朝仍然沒有回過氣來的李天心沖了過去,見到這一幕,北野家主不敢怠慢,猛然一震雙臂,快速的朝王冥堵了過去!啪嗒!無可奈何下,王冥雙腳猛的站在了北野家主的肩膀上,微微低下頭,看了看渾身綠光大做的北野家主,王冥知道,他現在已經在全力的防御了,自己的攻擊,是不可能傷害到他的,如果用冥王鐮刀的話,雖然可以將他一刀兩斷,可是考慮到自己的兄弟——北野風,他是不會這么做的。不過,有北野家主擋在身前,就不可能攻擊到李天心,一旦等他回過氣來,再想殺他就難了,所以王冥知道,他必須先限制住北野家主的行動!思索間,王冥眼睛猛然一亮,雙腳分別站在北野家主的肩膀上,隨后……上身猛然一扭間,體內的真氣瘋狂的旋轉了起來,在內力的驅動下,王冥的身體,陀螺般的旋轉了起來,在王冥的帶動下,已經全力防守的北野家主,好象一只鉆頭一般,猛然破土而入,當王冥停下來的時候,北野家主的身體已經全部在土下了,只有一個腦袋還留在地面上。下一刻……王冥雙腿猛然發力,身體狂暴的沖了出去,與此同時,雙手微微一引間,冥王鐮刀緩緩的拉了開來……嗚……一道凄厲的呼嘯聲中,王冥的冥王鐮刀爆斬而出,朝正在狼狽后退的李天心斬了過去,見到這一幕,李天心不由的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大夢舞步!面對著爆斬而至的冥王鐮刀,李天心猛然爆喝一聲,與此同時,以李天心為中心,無數道虛幻的人影,瘋狂的朝四面八方狂沖而去,一時間,即便是王冥,也無法判斷出哪一道才是真的!第五百七十七章勝敗一線看著面前九九八十一道虛無的殘影,王冥知道,想要分辨出到底哪一個是本體,那除非王冥的精神力恢復了,不然的話,光靠眼睛看,那是永遠也別想看出來的。不過,雖然無法分辨,但是面前的虛影,不過含蓋了直徑九米的圓形地帶,看到這里,王冥不由的陰笑一聲,手中冥王鐮刀全力橫斬而出……哧……一聲呼嘯聲中,猩紅的氣刃,瘋狂的橫斬而出,所過之處,所有的虛影紛紛湮滅,只一剎那間,氣刃便摧枯拉朽的斬出了九米!當!一聲悶響聲中,在氣刃即將消散前的一剎那,終于……李天心的真身顯露了出來,勉強用手中的寶劍擋住了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氣刃,不過盡管如此,如刀的氣刃,卻依然割裂了他胸前的衣衫,整個胸膛和兩臂上的衣服,瞬間裂了開來,一絲艷紅的鮮血,涔涔而出。猛的一咬牙,就在王冥準備再次朝李天心發動攻擊的時候,下一刻……李天心身體再次一晃間,無盡的虛影紛亂而起,一連幾聲呼嘯間,當王冥回過神來的時候,李天心已經消失不見了!猛然轉過身,按照自己的感覺,王冥朝身后的方向看去,大約三十米開外,李天心正傲然的挺立在巨大的麒麟背上,一臉爆怒的看著王冥!小子!危險的瞇著眼睛,李天心低沉的道:“你惹怒我了!你真的惹怒我了,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出手狠毒了!”說話間,李天心猛然舉起了手中的寶劍,精光大做間,李天心胸口的圓盤再次飄出了領口,七彩的光芒放射下,李天心怒吼一聲——麒麟合體!隨著李天心的怒吼,一時間,李天心腳下的麒麟,身體周圍猛然放射出千萬道色彩繽紛的光點,所有的光點,紛紛朝李天心聚集了過去,一套整體式,全封閉戰甲,迅速的出現在李天心的表面,與此同時,李天心腳下的麒麟,緩緩的升華著。很快……麒麟便完全的消失在了王冥的面前,與此同時,一套華麗至極的戰甲,出現在李天心的身體表面!明紅色的鎧身上,由金線勾勒出一道道美麗的花紋,在金色線條和紅色戰甲之間,是綠色的紋路,至于那些由金線勾勒成的圖案,則全是晶藍色的,猛一眼看過去,整套鎧甲可謂是華麗異常,完全可以用輝煌兩字來形容!不光是戰甲,其實上,李天心手中的寶劍,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單薄的寶劍,變成了長達一米半,寬有一掌的紅金相間的大劍,雖然看起來不怎么鋒利,但是卻沒有人敢懷疑這把大劍的威力!最讓王冥注意的,是整套戰甲背后伸展而出的那對巨大的翅膀,紅羽金骨,看起來和天使的翅膀很相似,但是卻要華麗的多,此刻……李天心的身形變的挺拔和健壯了許多,周身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看起來簡直就象是戰神降世一般!呵呵呵呵……半空中,李天心發出一連串的冷笑聲,微微揮了揮手中的大劍,傲然道:“小子,現在……才是我的終極狀態,來吧……盡管攻過來吧,我會讓你見識到五大世家的終極力量的!”切……聽到了李天心的話,王冥不由的撇了撇嘴,隨后猛的一矮身,全速朝李天心的方向沖了過去,見到這一幕,李天心不由的陰笑了起來,身體一動不動的懸浮在半空中,一點反應都沒有!30米……25米……20米……哧……剛剛踏入20米的范圍內,下一刻……眼前金光一閃間,王冥不由亡魂盡冒,剛才被李天心一陣挑唆,竟然忘記了這個夸張的戰技!天啊……思索間,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間洞穿了王冥的身體,這一次……可就沒有上一次那么走運了,金色的光芒,從李天心左手心射出,瞬間洞穿了王冥的心臟,由于是從上向下的攻擊,巨大的沖力,將王冥狠狠的朝后退去,硬是在地面上開出了一道一米多深的凹槽,一連開出了三十多米,這才停了下來!嘿嘿嘿嘿……看著王冥凄慘的樣子,李天心慢慢的收回了左手,同時……右手大劍一揮間,王冥的身下,數百道胳膊粗細的尖銳地矛瞬間刺了出來,巨大的力量,瞬間將王冥的身體沖到了半空中!哈哈哈哈哈哈……一連串殘虐的笑聲中,李天心殘忍的揮舞著手中的大劍,頓時……一片片,一溜溜,一排排的金色風刃,呼嘯著朝半空中的王冥躥了過去,利刃般的切割著王冥的身體!看著漫天的金色風刃,李天心猛然停了下來,隨后大劍一震間,再次瘋狂的劈斬了起來,無數道齒紅的火球,機關槍般的朝半空中的王冥射了過去。喝!這還沒完,猛然一聲沉喝間,李天心猛然將大劍指向天空,下一刻……一聲劇烈的呼嘯間,一塊直徑十多米的鋼晶巨石,從千米的高空轟然砸落了下來,象一道流行一般,拉著長長的火尾,在經過了上千米的重力加速度后,以無可抗拒之勢,猛然將王冥砸進了大地之中。沒結束!遠遠沒有結束!下一刻……李天心手中大劍連揚三次,一連三道地刺過處,王冥的身體,再次被爆頂而出,此刻……遭受到一連串非人類的打擊,王冥已經陷入了昏迷中,可是……王冥的真氣,卻依然沒有消耗完,不死冥王身依然在運轉著,再加上王冥強橫的肉體,是沒可能那么容易死掉的!呼……看著王冥半空中迅速飛升的身體,李天心不由呼了口氣,默默的閉上了眼睛,手中的大劍,斜斜的指向了天空,現在……他要發動終極攻擊,發動傳自幻神,屬于神的裁決——召喚天雷!眾所周知,青龍本身就擅長風系的雷電攻擊,可是……那畢竟是人為制造的電力,與大自然形成的雷電相比,那什么都不算!以青龍而言,最多也不過創造出千萬伏特的電力而已,現在青龍的分身,只擁有青龍十分之一的能力,也只能發動百萬伏特的電流,可是縱觀大自然界的閃電,通常都是上億伏,是完全無法相比的。不過,人類的智慧,確實是恐怖的,以魔法而言,雖然沒有人可以發動可以和火山爆發相比擬的火系魔法,但是憑借著智慧,人類卻可以引爆活火山,制造出同樣威力的大爆發!以閃電而言,雖然李天心沒有辦法發動上億伏特的閃電,但是……他卻可以用自己所創造的雷電,引發天雷之威,利用天雷的威力,幾乎任何事物,都會被摧成齏粉!默默的閉著眼睛,李天心全力感知著雷電的能量,手中大劍不斷的震顫著,一道道紫色的電蛇,不時的從劍尖射出,與此同時,以李天心為中心,上面的天空中的黑云,開始由緩到快的旋轉了起來,當王冥的身體達到最高點的時候,一道覆蓋了整個體育場的巨大旋渦,出現在了王冥的正上空,與此同時,構成旋渦的烏云中,一道道紫色的點蛇不斷的蜿蜒著,扭動著,發出一陣陣沉悶的雷鳴。第五百七十八章驚神之力喝!一聲沉喝聲中,李天心手中的大劍猛的顫動了起來,一道道電光,由稀到密的從劍尖上吐了出來,下一刻……正上空的旋渦渦眼處,一團晶亮的雷球,由小到大迅速的凝聚著!九耀天雷!隨著李天心一聲沉喝,迷蒙間,王冥只感到自己眼前一片慘白,下一刻……無法想象的痛苦,就那么貫體而入,瞬間麻痹了王冥的渾身,甚至與……王冥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肌膚被燒焦的整個過程!伴隨著直徑十米多粗的紫色巨雷轟鳴,王冥的身體仿佛一只布娃娃一般,猛的被巨力摜在了地上,紫電一閃即滅,整個場地中,瞬間靜了下來……滋滋……瓢潑的大雨,瞬間降臨在王冥的身體上,遠遠的看去,王冥的身體,已經被巨雷碳化了,整個身軀焦黑無比,表面的肌膚更是裂了開來,一絲絲水氣,從裂縫中飄散而出,一股烤肉的香氣,迅速的彌漫在空氣中。哈哈哈哈……見到這一幕,李天心猛的仰天狂笑了起來,瓢潑的大雨中,漫天的紫電下,李天心猙獰的道:“想和我斗,你還差的遠呢,哈哈哈哈……”轟??!仿佛聽不慣李天心的大笑,天空中,紫雷狂閃間,轟鳴的雷聲,徹底的遮蔽了李天心猖狂的笑聲,與此同時,王冥的右手食指,隱約間似乎動了動,只可惜……在這個漆黑的雨夜,沒有誰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與此同時,王冥其實并沒有死亡,如果說肉體的話,那么不可否認,他的肉體已經被碳化了,可是他的靈魂微滅,神格仍在,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力量,可以將冥王的靈魂毀滅,就連他自己都做不到。瓢潑的大雨,順著碳化的裂縫,迅速的滋潤著王冥的身體,如果現在誰一腳踩上來的話,王冥的身體肯定會當場化做一堆塵土,可是好在,已經確定王冥失去生命跡象的李天心等人,似乎沒有這個心情去搞這些。大雨的滋潤下,王冥體內蓄積的真氣并沒有散,百草靈氣也依然在醞釀著,伴隨雨水的澆灌,以王冥的靈魂和神格混合體為中心,一切的一切,都在恢復著,生長著!人體,本就是碳水化合物,唯一差別就在于,人是有生命,有靈性的,本來……王冥想要復活,是必須要有一副肉體的,可是在百草靈氣的幫助下,碳和水,進行了生命的反應,新的軀體,就在這個雨夜誕生了!由于易筋洗髓真氣依然在運轉,百草靈氣依然在醞釀,最重要的是,不死冥王神的功法,依然在驅動著,所以……王冥的新肉體生成模式,竟然自然的按照現在的規則重新生成!不光是如此,雷電的威力下,王冥的細胞雖然碳化了,但是其中儲藏的能量,卻比平時強大了上百倍之多,巨大的能量推動下,以靈魂與神格的混合點為中心,以不死冥王身為規則,以易筋洗髓真經為原理,新的肉體,正在生成!咔啦……咔啦……咔啦……在大雨的澆灌下,王冥的渾身發出一陣陣龜裂的聲音,與此同時,王冥周身的裂縫,開始緩緩的合攏,王冥的體內,新的肉體,正在迅速的生成!聽到王冥身體發出的聲音,李天心猛的停止了大笑,驚訝的朝王冥看了過去,在李天心的注視下,王冥的身體輕輕的顫動了起來,下一刻……王冥慢慢的坐了起來,與此同時,周身那碳黑色的肌膚,仿佛破舊的布料一般,猛的被撕裂了開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王冥就好象是一只剛剛從繭里爬出的蝴蝶一般,從漆黑的灰燼中走了出來,在大雨的沖刷下,渾身迅速被沖洗的干干凈凈!此時,王冥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面貌,身形不但沒有因為蛻去一層而有所消瘦,正好相反,王冥渾身的肌肉,似乎更加的強壯,更加的有力量了,在紫電的映照下,散發著古銅色的健康光澤!呼……長出了一口氣,王冥默默的閉著眼睛,感受著體內驚人的變化,在經過紫雷爆擊后,王冥體內的細胞,都比以前強化了許多,只雷電一擊之間,王冥體內的真氣,竟然直接進入了易筋洗髓真經的第十二層境界,渾身的內力猶如實質一般,渾身充滿了爆炸般的能量!真氣的變化,倒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王冥驚喜的發現,他的精神,竟然恢復了,不知道是紫雷的關系,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王冥此刻的精神力之強大,簡直不可思議,百米范圍內,全部籠罩在王冥的精神力場之內!雖然很難理解,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百米的范圍內,王冥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每一顆小雨滴,百米方圓內的一草一木,每一顆雨滴,都在王冥的關注下,以對面的李天心而言,王冥甚至可以感受到雨滴被他身體周圍的能量盾彈開時所產生的水花!肉體能量六級:200萬;肉體強度六級:200萬;屬性能量:60000;精神力:200萬;智力:2000;屬性:冥;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身體的狀態,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身體的強度,竟然一越,從20萬變成了200萬,而不死冥王身,已經不需要再發動了,那已經成為了一種生物本能,就好象血液循環一樣,不需要催動,而自然可以流轉!當然,王冥現在的狀態,已經是目前的極限了,雖然200萬很夸張,但是那其實就是不死冥王身的防御能力,只不過……以前需要施展不死冥王身才有這樣的威力,可是現在,這已經不需要了!感受著身體的強悍,王冥不由的淫笑了起來,雖然現在還在面對敵人,可是王冥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以這樣的狀態,去和自己的女人做最愛做的事的話,那結果會是什么樣呢?至于屬性能量,現在雖然恢復了,但是明顯不多,才不過60000而已,不值一提,以目前情況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不過……精神力可就不一樣了,竟然也達到了200萬之巨!以王冥此刻的狀態,豈不是可以在200米的距離內,任意的瞬間移動了嗎?不光是如此,最難取得進展的智力,竟然再次突破,而且這一突破,就提升了一倍之多,看來……腦域的開發,確實與電流有關系,只有用足夠的電流刺激,才有可能讓腦域開發出來!無言的看著自己的狀態,一時之間,王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進入到了什么樣的境界,不過有一點王迷宮內很清楚,就目前而言,面前的這五大家主,已經不要想再傷害他了,雖然王冥依然無法在20米內躲避青龍出關,不過……似乎也不需要再躲了吧?思索間,王冥雙手微微一展,頓時……猩紅色的,巨大的冥王鐮刀,瞬間出現在王冥的雙手間,與此同時,無比恐怖的氣息,以王冥為中心,迅速的朝周圍擴散了開來,一道道怨魂的影子,朦朧的從王冥手中的冥王鐮刀中躥了出來,以王冥為中心,在百米的范圍內飄蕩著,嗚咽著!第五百七十九章背叛之傷一時間,身在王冥驚神場(精神場)內的五大家族的族長,猛然顏色大變,在這之前,由于王冥精神力消失了,所以兇煞之氣,無法伴隨著精神宣泄出去,以至于五大族長沒有感覺到冥王鐮刀的恐怖之處??墒乾F在,經過紫雷一擊后,王冥的精神恢復了,并且還達到了200萬的恐怖數字,精神力的范圍,含蓋了直徑200米的圓形范圍,同時……也將兇煞之氣,彌漫在了整個體育場內。之所以恢復了精神,是因為在紫雷一擊之下,紫電內蘊涵的龐大能量刺激下,王冥的靈魂碎片和神格碎片的融合體,吸取了大量的能量,大幅度的成長了起來,而且……王冥的新肉體,正是以神格和靈魂的碎片融合體為核心重新生成的,融合體之間,已經徹底連通,雖然現在還只是觸角間的連通,但是這已經夠恐怖的了。要知道,人的精神,本來是源自與大腦的,大腦的體積雖然不小,但是和現在的王冥比起來,還是太小了,現在……王冥的渾身上下,全部可以散發出精神力,每一寸肌肉,甚至是每一片骨骼,都是精神力的場源!總的說來,王冥的精神,等于是提升了十倍,一個人的軀體,大約正好是十個自己的腦袋那么大吧,當然……這并不是極限,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當王冥渾身的靈魂碎片與神格的融合體全部無限擴大,一個個緊挨在一起的時候,王冥的驚神功,才算是功成圓滿,那時的精神力,恐怕得以億來計算吧,比之任何的存在,都要強大上十倍!小子!正在王冥思索間,對面的李天心驚疑不定的道:“你他媽是人是鬼?剛才明明已經被我轟成了焦碳,怎么又活過來了?”哼!冷哼一聲,王冥雙手微微一引,身體扭轉了開來,伴隨著王冥的動作,王冥雙手間巨大的冥王鐮刀,充滿威脅性的揚了起來。斬!下一刻,隨著王冥的一聲沉喝,頓時……王冥的身影消失了,與此同時,另一個王冥的身影,出現在李天心的身后,手中巨大的冥王鐮刀,散發著猩紅的光芒,瘋狂的一斬而出……不好!見到這一幕,李天心不由大叫一聲,也不轉身,全速扇動翅膀,朝前沖了出去,與此同時,一道翠綠的,直徑兩米的光盾,瞬間出現在他的身后,擋住了王冥的攻擊!本來,以李天心的速度,是完全可以躲避開來的,可是……巨大的冥王鐮刀上,紫電閃耀間,竟然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在強大的引力作用下,雖然用力的扇動著翅膀,但是李天心也只能緩慢的朝前飛而已。當啷!一聲脆響聲中,王冥的冥王鐮刀,終于重重的斬在了翠綠色的能量盾上,雖然成功的破碎了翠綠的光盾,但是李天心卻也借著反作用力,快速的朝遠處飛了出去。哼!看著迅速飛遠的李天心,王冥也沒有去追,只是陰沉的道:“很好,你要跑就盡管跑個夠好了,我殺掉其他四人也是一樣!”聽了王冥的話,李天心不由的大驚,剛才之前他還可以用狂暴的攻擊壓制王冥,讓他無暇攻擊他人,可是在紫電一擊后,王冥竟然可以施展瞬間移動了,這樣一來,他可就保不住其他的四大家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四大族長死掉任何一個人,那么他的麒麟自然就解體了,要知道……麒麟是由四圣獸合體而來,只要隨便死掉一只圣獸,麒麟自然也就沒了!眼看著王冥慢慢的揚起了手中的冥王鐮刀,下一刻……李天心猛然大喊了起來:“小子!給我住手,你不想要你女人的命了嗎?”什么?聽到李天心的話,王冥猛的停下了動作,愕然的朝李天心看了過去,在王冥的注視下,李天心陰森的笑道:“小子,雖然你的戰技確實很強大,但是……光有武力是不成的,還必須要有聰慧的頭腦才可以成大事!”說到這里,李天心猛然轉過頭,朝體育場內的主席臺的方向大吼道:“好了,你可以把她帶出來了!”隨著李天心的話,下一刻……主席臺內側的小門被推了開來,隨后……二令主手持著一把尖銳的匕首,橫放在飄紅的下巴上,一步步的將她押了出來。見到這一幕,王冥猛的瞇起了眼睛,危險的看著二令主,王冥沉聲道:“竟然是你?你竟然敢背叛我!”看著王冥危險的眼神,二令主恐懼的咽了一口唾沫,隨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鼓起勇氣道:“冥王陛下,對不起你了,不過……如果不是你先在我的靈魂中刻下烙印的話,我又怎么會背叛你!既然你卑鄙的想控制我,就不要怪我背叛你!”好好好……聽了二令主的話,王冥連連點著頭,怒聲道:“給我一個理由吧,我知道……我私自在你的靈魂中刻下我的烙印,是我不對,但是這并不是你背叛的理由!”哎……聽到王冥的話,二令主不由嘆息了一聲,雙目朦朧的道:“事實上,冥王陛下,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是五大世家的人,這樣說你能明白了嗎?”聽了二令主的話,王冥不由的劇震,苦笑著道:“為了一個女人,你覺得值得嗎?難道說……我們之間相處的情誼,什么都不算嗎?”堅定的點了點頭,二令主斷然道:“為了飄飄,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對于冥王陛下您,我只能說抱歉了!”說到這里,二令主表情猛然一肅,怒聲道:“好了,交談就到這里吧,現在……放下兵器,束手就寢吧!不然的話……我不會介意殺了她的!”說話間,二令主右手微微一緊,頓時……鋒利的匕首,瞬間割破了飄紅那紅嫩的肌膚,一絲鮮血,快速的順著飄紅的脖子流了下來。嘿嘿嘿嘿……見到這一幕,李天心一連串的陰笑了起來,陰笑聲中,李天心傲然道:“小子,你還太嫩了,我可以告訴你,不光是這個丫頭,你的其他女人,現在應該也落到我的手里了,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說到這里,李天心陰森的伸出一根手指,淫蕩的道:“第一個選擇,你可以盡情的攻擊我,不過……你的女人不但會死,而且我敢保證,等你找到她們的時候,她們最少已經被十個男人輪過了!”說到這里,李天心微微頓了一下,舉起第二根手指道:“第二個選擇,你立刻自決在我的面前,這樣一來,雖然你死了,不過我以五大世家的名譽起誓,將保證他們不會受到絲毫的傷害,讓她們可以安心的,快樂的度過下半生!”哎……李天心的話聲剛落,王冥不由的嘆息了起來,似乎沒有聽到李天心的話一般,冷冷的看著二令主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確定要背叛我嗎?你該知道的,如果你真的要背叛的話,就算我想饒你,但是冥界法規卻不會饒你,相信我……那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哼!冷哼一聲,二令主斷然道:“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想清楚了,今天只要你死在這里,那么就沒什么冥界法規可言了,自決吧!不要逼我糟蹋你的女人!”說話間,二令主的左手,慢慢的伸了出去,慢慢的朝飄紅的胸口處探了過去。第五百八十章驚神威力痛苦的搖了搖頭,王冥嘆息著道:“一直以來,我自認為待你們不薄,可是……即便是這樣,你卻還是為了一個女人背叛我,背叛整個冥界!”說到這里,王冥傷感的看著二令主,無奈的道:“雖然我很不忍,但是……冥界的法規,不容許篡改,你必然要為自己的背叛,付出你想也不敢想的代價的!”說話間,二令主猛然一咬牙,左手加速朝飄紅的胸脯抓了過去,就算不能對王冥造成傷害,但是最起碼,要亂他的心神,給李天心等五大家主創造攻擊的機會!呵呵……看到二令主的表情,感受著他內心的想法,王冥徹底的絕望了,微微一揮手間,就在二令主的大手即將抓到飄紅身體的一剎那,一道白光閃處,飄紅的身體,詭異的消失在了二令主的身前!這!這是……駭然看著王冥,一時間,二令主不由徹底的愣住了,他不明白,飄紅為什么就那么消失了!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看著二令主驚駭的表情,王冥悲慘的一笑,低沉的道:“雖然,你和其他的令主,沒有帶人進入冥界的能力,但是不要忘記了,我是冥王,你們沒有的能力,不代表我也沒有!”說話間,王冥微微閉上了眼睛,傷感的道:“你不該背叛我的,真的不該啊……早在你們對我動了殺心的那一剎那,我便已經感受到了危險的降臨,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說到這里,王冥鄙夷的撇了撇嘴,不屑的看了李天心一眼道:“我早就知道,以你們五大世家的卑鄙,肯定會挾持我的女人來威脅我,果然……你們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卑鄙,不過這一次,你們休想得逞!”喝!說話間,王冥猛然探出雙手,一道無質無形的能量波紋,瘋狂的從王冥的手里躥了出去,瞬間跨越了空間,沖到了二令主的身體內。什么!伴隨著強烈的精神沖擊,二令主不由駭然色變,雖然……他的意識還保持著清醒,完全可以觀察到周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軀體,卻已經完全不聽他的指揮了!就在二令主驚駭間,王冥的聲音,低沉的響了起來:“去吧……去將你心愛的女人殺掉,去把她凌遲處死吧,然后……帶著她的靈魂,和她一起下第十八層地獄吧!”隨著王冥低沉的聲音,盡管二令主無比的恐懼可是他的肉體,卻仿佛失去了控制的機械一般,慢慢的轉過身,朝遠處走去……看著二令主漸漸消失在門口處的身影,王冥不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王冥已經給過他機會了,可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還妄想侮辱冥王的女人,并且將冥王除掉,如此叛逆的作為,只能用冥界最殘酷的刑罰去懲戒了!接下來的時間里

                        誰讓你去求她了?誰讓你欠誰的了,你只要以一個正當的商人身份去談判就可以了,答不答應,得看你的條件和說辭,不然的話,你以為雅欣的爸爸媽媽,還有爺爺,都是那些貪官嗎?”恩?驚訝的看了看雪嫣,王冥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有道理,別說他不愿意借助雅欣的影響力,就算他想,以雅欣爸爸媽媽,還有爺爺的正直,能鳥他嗎?第一百四十二章初次登門傍晚時分,王冥坐車趕到了雅欣家,事先……他已經對雅欣打了招呼,并且也得到了雅欣的爸爸,媽媽,以及爺爺的同意,不過王冥并沒有說為什么而來,只是一般性質的拜訪而已。雅欣的變化,是瞞不過雅欣的爸爸和媽媽的,事實上,雅欣也沒有要瞞著的意思,今天早晨一回家,便把一切告訴了媽媽,既然媽媽知道了,那爸爸和爺爺,想不知道都難!對于自己女兒的做法,雅欣媽媽雖然很痛心,但是卻沒有什么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責怪也沒用了,何況……女兒的態度很堅定,對于自己做出的事,雖然知道是錯誤的,但是卻宣稱絕不后悔!現在,當聽到王冥想要登門拜訪的時候,他們也就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在他們看來,王冥一定是來賠罪的,無論如何,這小子總算還知禮,如果他躲著不敢上門的話,那他們只會更看不起他,那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叮咚!清脆的門鈴聲,悅耳的響了起來,聽到鈴聲,雅欣一臉欣喜的跑了過去,為王冥拉開了大門,突破界限后的男女,都是格外的癡纏的,雖然只是一白天不見,但是對于雅欣來說,就象是一年沒見了一樣,如果不是在家的話,雅欣早就撲到王冥的懷里去了。微微對著王冥打了一個眼色,隨后……示意他一切小心后,雅欣陪著王冥,一起進入了客廳內……恩?剛一進入客廳,王冥便不由的皺緊了眉頭,放眼看去,兩男一女,一共三個人,此刻正一臉嚴肅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隔著茶幾,一臉深沉的看著王冥!見到王冥進來,雅欣的爺爺最先開口,森冷的道:“小子,給我過來!”見到對方如此不客氣的聲音,王冥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樣無禮的對待,是王冥所不能接受的,想到這里,王冥不由用同樣森冷的口氣道:“怎么?這就是劉司令的待客之道嗎?那小子真是見識了!”什么!聽到王冥毫不客氣的話,雅欣的爺爺猛的站了起來,怒聲道:“客人?你以為你是客人嗎?你是罪人,是破壞了雅欣貞潔的罪人!”切……鄙夷的撇了撇嘴,王冥笑著道:“對不起,我想你們誤會了什么,我今天來,不是來賠罪的,我并不認為我有什么罪,我今天來,是來拜訪劉司令的,我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希望你們能糾正自己錯誤的態度,不然的話,我會很失望的,一個司令,不該有如此惡劣的態度!”你!聽到了王冥的話,雅欣的爸爸爆怒的站了起來,咆哮著道:“你小子說什么?你竟然敢說自己是無罪的?難道……你敗壞了我女兒的貞潔,還不算是大罪嗎?”聽了雅欣爸爸的話,王冥也不動怒,微微一笑道:“我不想說什么愛啊,喜歡啊,這一類的字眼,我只說一點,我和雅欣都是自愿的,而且不僅僅她失去了貞潔,我也是第一次!”你!聽了王冥的話,一時間,雅欣的爸爸也不由的無語了,確實……兩人都是自愿的,而且兩人都是第一次的話,很難說誰的不是,在理上,王冥站的住腳,畢竟,女人的貞潔,并不比男人的忠誠貴重!看著雅欣爸爸憋的老臉通紅,雅欣媽媽不干了,不悅的看著王冥道:“小伙子,你不能這樣啊,你這不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嗎?一個大男人的,也學人家女孩子說什么貞潔,你這話說出去能笑掉別人的牙齒!”恩……肯定的點了點頭,王冥同意的道:“阿姨說的沒錯,你的話我也贊同,但是我還是要說,我和雅欣是沒錯的,我們互相喜歡,互相愛戀,然后為了對方付出自己的一切,這本就無可厚非!”說到這里,王冥轉向劉司令,一臉凝重的道:“劉司令,我記得中國您小的時候,16歲結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有的女孩,16歲已經生了孩子了,我不理解,為什么你們那時候是合理的,到了今天就成了不合理的,如果說是風俗習慣的話,那么我王冥可以告訴你們,我王冥鄙視,無視一切所謂的風俗習慣!”這……聽到了王冥的話,一時間,六家三口都閉上了嘴巴,確實……在舊社會,16歲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隨處可見,而且就算是現在的風俗習慣,也已經是未婚就可以同居了,16歲的處女,也并不多見!而且,就算說到法律,也沒有禁止16歲以上的人禁止性交啊,既然雅欣和王冥都是自愿的,那么還真不能說王冥是錯的!可是,雖然道理是這么說,但是事實上,劉家三口都知道,走遍全國,這理說不通,你把人家的黃花大姑娘給睡了,那就是你小子的不是,其他的借口都是狡辯,可是如果王冥硬是要狡辯的話,雖然是歪理,但是那也畢竟是理??!看著劉家三口郁悶的表情,王冥知道,不能逼的太緊了,不然的話,一旦讓他們討厭自己,那自己和雅欣將來的磨難可就大了,就算能在一起,但是得不到家人的祝福,總歸是一種遺憾??!想到這里,王冥真誠的道:“叔叔,阿姨,爺爺,我之所以吃掉了雅欣,固然是因為青春期的躁動,對異性的好奇,但是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愛雅欣,她也愛我,我已經立下了娶她的決意,所以才不顧一切的要了她!”說到這里,王冥深吸了一口氣,毅然道:“就算我們錯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我道歉就管用的話,那么我可以道歉,甚至任你們責罰,但是很顯然,道歉是沒有用的,也是不需要的,只要我能對雅欣好,能讓雅欣幸福,快樂,何虛道歉?”好大的口氣??!上下看了王冥幾眼,劉司令威嚴的道:“你以為你可以給雅欣幸福嗎?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會有人比你更適合雅欣,比你更能給雅欣幸福呢?你現在就破壞了雅欣的貞潔,這不是自私的想要剝奪這些可能嗎?”這……聽到了劉司令犀利的話語,王冥不由的無言了,是啊……這么做,其實真的很自私,如果是清醒的狀態下,他是不會做的,可是他是人,不是神,在雅欣刻意的挑逗下,他怎么可能忍得住,要知道,他是深愛著雅欣的??!不!見到王冥語塞,雅欣猛的站了出來,堅定的道:“爺爺,爸爸,媽媽,我這一輩子,除了王冥外,是不可能跟其他人的,如果王冥不要我,我寧肯死了!”你!聽到雅欣的話,雅欣的媽媽不由憤怒的站了起來,叱呵著道:“你一個小丫頭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愛情嗎?你那不過是三分鐘熱血而已,現在你覺得自己離不開王冥,可是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到時候,你會后悔的!”三分鐘嗎?聽了媽媽的話,雅欣慘然一笑,搖頭道:“媽媽,爸爸,爺爺,我愛王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足足的六年了,對于我來說,王冥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就是我的一切,我之所以現在還活著,完全是為了他,不然的話,六年前,我可能就死掉了!”什么!聽到女兒,孫女如此驚人的話語,劉家三口不由駭然站了起來,劉爺爺顫抖的道:“丫頭,你別激動,我們也不是不讓你們在一起,只不過……”聽到爺爺的話,雅欣知道爺爺怕自己一個想不開,做出傻事來,不過她自己知道,她不會這么傻的,她說出剛才的話,是有原因的!想到這里,雅欣微微搖頭道:“爺爺,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不會不孝到做出自殘的傻事讓你們擔心的,事實上,我剛才的話,是有原因的!”聽到雅欣的話,劉家三口不由的松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對于他們來說,雅欣就是他們唯一的命根子啊,如果雅欣沒了,那么他們的生活,將如一潭死水一樣,再無絲毫的生趣了,對于他們來說,雅欣就是他們的希望,他們的精神寄托。別說跟的是王冥,就算跟上了一個小流氓,吃喝嫖賭樣樣具全的垃圾,他們也只能忍了!這樣的事情,在其他的富豪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見到大家重新坐了下來,雅欣凄迷的一笑,喃喃的道:“爸爸,媽媽,爺爺,你們還記得六年前我退學的事件嗎?”恩?疑惑的對視了一眼,劉家三口知道雅欣說的是什么事,不過……為了擔心刺激到雅欣,所以這么多年來,劉家三口對此事決口不提,只希望雅欣盡快忘記這件事,盡快的恢復到健康快樂的狀態!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自己提起了那件事,這……在劉家三口疑惑中,雅欣堅定的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了,事實上,王冥哥哥,就是當時的那個人!”什么!聽到女兒的話,劉家三口都驚駭的朝王冥看去,當年……三人就知道有這個男孩的存在,一直想找到他,表達自己的謝意,但是他先一步被學校開除了,等他們找到王冥家的時候,他也早就搬走了,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墒菦]想到,這個王冥,竟然就是那個男孩,怪不得那次王冥昏迷的時候,女兒那么擔心,感情里面還有這樣的一層關系??!思索中,雅欣深情的看著王冥,繼續道:“如果不是他,那次的事不會發生,我也許早就死了,而且……沒有他的鼓勵,我就算離開了學校,也無法恢復的,正是他的鼓勵,讓我勇敢的站了起來,勇敢的挺過了那段時間!”說到這里,雅欣的眼睛已經一片朦朧了,哽咽著道:“冥哥哥,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全心全靈的愛著你,我已經足足的愛了你六年了,能夠和你在一起,永遠的陪在你的身邊,是我內心最大的愿望!”哎……看著女兒癡癡的表情,劉家三口不由嘆息了起來,他們很清楚,想讓這丫頭離開王冥,那等于是殺了她,一朵離開了枝頭的鮮花,要不了多久就會枯萎的!微微對著雅欣媽媽打了個眼色,劉司令低沉的道:“好了,你趕快帶雅欣去休息吧,她太悲傷了,別傷了心肺才好,你這個當媽媽的好好開導開導她,告訴她,無論如何,我們尊重她的任何決定,也絕對不會難為王冥的!”微微點了點頭,雅欣媽媽站起身來,輕輕抱著雅欣哽咽的已經顫抖起來的身體,輕輕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后,陪著雅欣一起進入了旁邊的房間……一時間,客廳里只剩下了王冥和雅欣爸爸,以及劉司令,沉默了一會,劉司令開口道:“好了王冥同學,你過來坐下吧,我們不再責怪你就是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問清楚才成!”微微點了點頭,不舍的看了雅欣消失的方向一眼,隨后……王冥失魂落魄的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見到這一幕,雅欣爸爸和雅欣爺爺不由對視點了點頭,他們都是過來人了,從王冥那失魂落魄的表情,以及不舍的目光中,他們能感受到王冥對雅欣的愛,以及癡纏,對于這一點,兩人已經不懷疑了!小子!看著失魂落魄的王冥,劉司令低沉的道:“雖然,我們劉家不講究什么門當戶對,不過就我所知,你似乎連居住的地方都是租的,而且身無衡產,如果將來你和雅欣結婚了,你拿什么養活她?”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猛的驚醒了過來,雙目中精光爆閃間,王冥低沉的道:“我是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有頭有腦,只要肯努力,沒有道理掙不到錢的!”嘿嘿……聽了王冥的話,雅欣爸爸撇了撇嘴,笑著道:“小子,有志氣當然是好事,可是你也看到了,這個世界上,幾乎是個人就都有手有腳,也有頭有腦的,可是大多數人,都只能在溫飽線上掙扎,你憑什么認為自己會是例外?”呵呵……微微一笑,王冥斷然道:“先說成績吧,這次全市統考的期終考試,我的成績全市第一,而且這只是開始而已,作為一個學生,我是合格的!”恩?驚訝的對視了一眼,兩個大男人不由暗暗驚嘆,這個家伙的意志,通過那盤DV,兩人已經見識到了,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有一副如此聰慧的頭腦,這就不簡單了。不過……微微看了王冥一眼,劉司令繼續道:“成績好固然是件好事,可是好成績不等于好收益,現在這個年代,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呵呵……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你的看法,我非常贊同,成績只是證明我不是一個淺薄的人而已,并不能證明我有實力!”說到這里,王冥微微頓了一下,隨后繼續道:“剛才我說了,我今天來,并不是賠罪來的,而是有事情要和劉司令商量!”哦?感興趣的直了直身體,劉司令好奇的道:“原來你是真的有事情啊,既然這樣,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微微點了點頭,王冥嚴肅的道:“實話說,我現在已經將黑山區變成了我王冥的永久性私人地盤,現在我來找你們,就是想動用軍區的工程部,幫我建設整個黑山區!”什么!聽了王冥的話,劉司令不由爆怒的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動用私權,派出軍隊的工程部隊,為你免費工作,然后你從中得到好處嗎?我告訴你,無論你和雅欣怎么樣,我都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哎……苦笑著嘆息了一聲,王冥知道,對方把他給看扁了,竟然以為他是憑借著和雅欣的關系,來要求他做什么呢,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一開始的時候,王冥不愿意前來。想到這里,王冥冷氣面孔,嚴肅的道:“劉司令,在你發火之前,我希望你聽清楚我的話,整個黑山區,是我王冥的,談不上提什么好處,而且,我更不是以雅欣為借口要求什么,你最好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不然的話,咱們的談話,到此結束!”恩?深深的看了王冥一眼,劉司令微微點了點頭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實話交你底,想要軍隊免費出動,爛用國家的資源為你建造樓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一百四十三章全力支持恩……聽了劉爺爺的話,劉爸爸深沉的點了點頭道:“是啊小子,我們知道,為了雅欣的幸福,你才做出這么多的,不過你必須要知道,我們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劉司令!聽到兩人的話,王冥猛的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道:“請你們務必注意,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你們代表的是國家,是政府,我代表的是一個商人,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的關系!”恩?聽了王冥的話,劉爸爸和劉爺爺不由驚訝的對視了一眼,隨后同時看向王冥,下一刻……劉爺爺開口道:“好吧,就按你所說的,現在……王冥先生,請你說說你的來意吧!”興奮的點了點頭,王冥繼續道:“你們也住在SH市,相信對于黑山區,也有一定的了解,這塊地方,已經成為了城市的毒瘤,每年給國家帶來近200億的損失,而且隨著社會的發展,這個數字還會持續的變大!”恩……聽了王冥的話,兩人微微點了點頭,只要是這個城市的人,沒有可能不知道黑山區,不可能不知道黑山區所帶來的弊病的!與此同時,王冥繼續道:“所以,我目前已經得到了這塊地皮,準備在未來的時間內,用全部的力量,將黑山區開發起來,讓他從毒瘤,變成SH市的一道亮點!”恩……肯定的點了點頭,劉司令深沉的道:“你的想法很好,可謂是利國利民,只要政策允許,所有部門都要給你開綠燈,這一點上,我這里也是一樣!”微笑著點了點頭,王冥繼續道:“下個周日,黑山區的建設藍圖即將出爐,可是你們也知道,現在的建筑商,施工的時候偷工減料,克扣,虧空,貪污,無所不在,把這樣的工程交給他們,我真的很不放心!”哎……苦澀的點了點頭,劉司令無奈的道:“是啊,這就是市場經濟的弊端之一了,大家只認利益,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用汽油桶做大梁,墻里的保溫層不用泡沫,而是用木渣,而且貪污虧空,偷工減料,確實不值得信任??!”說到這里,劉司令抬起頭,看著王冥道:“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你是想借用軍隊的工程部隊,利用軍隊的管理,軍隊的紀律來保證工程的質量,保證資金不被虧空和貪污對嗎?”恩!肯定的點了點頭,王冥興奮的道:“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的打算,不知道劉司令可不可以大力的支持一下!”呵呵……微笑著點了點頭,劉司令肯定的道:“可以,當然可以,軍隊的工程部,本來就參與到地方的建設當中的,不光是在國內,國外也有很多的工程,只不過……你有錢嗎?”恩!痛快的點了點頭,王冥斷然道:“暫時來說,我準備了四個億的資金,來開展前期的工程,而且我可以保證,后續還有大量的資金將逐漸的到位!”天!聽到王冥的話,雅欣爸爸不由驚訝的站了起來,駭然道:“你哪來這么多錢?借的嗎?這不可能……誰敢放心的把四個億借給一個孩子??!”呵呵……微笑著看著雅欣爸爸,王冥傲然道:“不,這些錢是我自己的,是我用自己的雙手,用我的血和汗水掙來的!”恩?精神的對視了一眼,劉司令忐忑的道:“小子,錢固然是好,但是可不能犯法啊,不然的話,你有多少錢都沒用,一顆槍子可以瞬間把你的一切都收走!”苦笑著看著劉司令,王冥知道,他一定以為自己是販毒,或者搶劫綁票了,不過說實在的,王冥還真不知道打黑拳犯不犯法!思索間,王冥不安的看向劉司令道:“這個錢的來歷,雅欣也是知道的,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們,這是我去美國打黑拳掙來的,犯不犯法,這個我當時不知道!”黑拳!聽到王冥的話,兩人不由驚訝的叫出聲來,無論怎么想,他們也沒有想到,王冥竟然去打黑拳,這到底犯不犯法呢?思索了半天,劉司令斷然搖頭道:“不,不犯法的,國家的法律,沒有規定人不能去打黑拳,嚴格的說起來,黑拳也是拳,也是一項體育比賽,只不過危險了點而已,國家不禁止的!”呵呵……聽了劉司令的話,劉爸爸笑著接口道:“是啊,國家確實沒有規定,畢竟哪個人會去打黑拳呢?就算有,國家也不會只為幾個人去制定一條專門的法律的!”說到這里,劉爸爸贊嘆的朝王冥看去,欽佩的道:“成啊小子,竟然有膽去打黑拳,而且竟然還能贏,你的膽子可夠大的,我欣賞你!”嘿嘿……聽了劉爸爸的話,劉司令點頭道:“是啊是啊,記得上次去美國訪問的時候,我和美國陸軍總司令還去看了黑拳,當時那家伙還和我顯擺,說美國的黑拳選手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