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準三肖三碼三期內必出
2023-11-07 22:56:17
精準三肖三碼三期內必出風景有什么好看的地方,現在在這里看到,才算是了解了那種平凡的珍貴。王風飛快的找了一條路,用他能想到的最快的方法跑了下去。白雪也很興奮,跟著他一路低低的嗚嗚著。進到山谷,王風先閉著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鼻翼傳來的花草的清香樸素的味道。然后才打量周圍的環境。這里沒有路,但是山谷的中心明顯的和周圍不太相同,想必目標應該在那里。剛進去不久,王風耳中又響起了那個神秘的聲音:“人類,你來的很快?!甭曇魪乃拿姘朔絺鱽?,任王風運足耳力,還是不能發現聲音的源頭。真氣大幅度的發出,但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異常。王風大聲的說道:“我已經到了這里,你應該出來了吧!”“不!”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讓王風很是不舒服:“我不能直接見你,你還沒有完成我對你的考驗!”沖著周圍,王風大聲的喊道:“還有什么考驗,一次來吧!”山谷中心的一片火紅的區域突地變得灼熱,如同霍金斯那次頓悟所展現的情景一般,甚至比那次還要夸張。那里可能聚集了這里所有的火元素,以肉眼可見的光芒在那里翻滾,燃燒。地面上隱約出現一條路,火紅的路。聲音繼續響起:“沿著這條路走到盡頭,你就可以看到我了。如果你不能通過,那么也沒有資格見我。你現在可以考慮一下,返回你來的地方?!被鹪氐拇罅烤奂彤惓;钴S的活動,讓正在冥想等待同伴的白衣法師突地驚醒,驚恐的望著山的方向,自言自語道:“難道鳳凰有什么活動嗎?還是那個小子沒有死?糟了,得阻止任何人見到鳳凰?!钡谄呤恼馒P凰(下)看著眼前這條火焰鋪就的路,王風沒有猶豫。以前就見識過霍金斯大師這樣的威勢,對面的聲音是誰,已經可以肯定了。對鑄造兵器的執著和對自己內力的信任,王風毅然舉步踏上了那條路。白雪要跟隨,被王風喝止,乖乖的留在原地等候。周圍的空氣都在燃燒,如果不是王風剛剛領悟和錘煉的寒冰真氣,可能還頂不住這樣的火焰。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寒冰真氣發了出來,包裹住衣裳,外面卻發了一層火性的真氣,將侵襲過來的熱浪慢慢的分散。路不長,但也不短,王風走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才從那里走到山谷的中心。經過的地方路面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只有前方仍然是滔天的火焰。終于走到了盡頭,火焰卻沒有消失。王風的眼前突現一個巨大的火焰山。雖然相對山谷來說,這座小山的體積并不大,但也足足比得上普通的一個山包了。一片紅色,整個山都在燃燒。舉目都是一片深淺不一的紅。難道這座山就是目的地嗎?正要找路上山,那個神秘的聲音從眼前的山包傳了過來:“人類,你很強,竟然可以忍受我的高溫。連龍族的人都不敢離我這么近,你很強,人類,你見到我了?!蓖躏L看著眼前的火焰山,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鳳凰嗎?”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座燃燒的山竟然是活的。面前的火焰變了個姿勢,仿佛振翅一般,狂暴的火焰散發開來,籠罩著巨大的范圍。然后,一聲尖銳的鳴叫,聲音再次傳來:“是的,人類,我是鳳凰。你破解了當年我和龍族的約定,我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謝謝你幫助了我,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王風終于知道為什么鳳凰要讓他通過那條路了。鳳凰的真身就在眼前,如果連路上那些都不能通過的話,確實沒有資格見到鳳凰??赡苓€沒有見到就已經化為灰燼了。沒有理會什么約定,王風直接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鳳凰,幫我融化一塊金屬,讓我煉造一把兵器?!薄昂呛呛呛?!”鳳凰巨大的笑聲傳了出來,想來是覺得太簡單了。笑畢,鳳凰張開翅膀動了動,說道:“把你的金屬拿過來,我看看?!蓖躏L依言把手臂上的寒鐵解下,看了看鳳凰巨大的身軀,只能擺在了地上。鳳凰低頭看了看這么小的一個鐵塊,微微吐了幾下火焰,突地奇怪道:“這是什么,怎么會有我的味道?”當時霍金斯大師曾經用法杖煉過寒鐵,自然帶了法杖的氣息。那法杖本來是鳳凰的遺骨,自然立刻認了出來。抬起巨大的腦袋,看了看王風,鳳凰沒有問什么。周圍的火元素仿佛收到什么命令般,瘋狂的聚集過來。和霍金斯那天的情形相同,凝聚成了一個火紅的小球。在鳳凰的控制下,小球準確的落到了寒鐵上。王風見過當天的情形,知道這樣可能不行。不過既然是鳳凰出手,也許會有不同,所以沒有開口說話?;鸺t的小球慢慢的變小,寒鐵還是一副黑乎乎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漸漸火球消失,露出了還是原狀的寒鐵。鳳凰驚咦一聲,低頭看了半天,扭頭問道:“這是什么東西,怎么這樣的火元素也融化不了?”王風把寒鐵的來歷說了一遍,當然沒有提自己誓言的內容。并把自己尋找煉化方法的過程也說了一遍,靜靜的等著鳳凰問問題?!傍P凰血,鳳凰血?!兵P凰聽了以后嘴里不停的說著這兩個詞。說了半天,然后問王風道:“你是不是相信,鳳凰血一定可以融化這個寒鐵?”看到鳳凰這樣,王風心中的信念也沒那么強了。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開始我還相信,鳳凰血可以煉化,但現在已經不那么肯定了?!兵P凰呆立了半晌,問道:“這個對你很重要嗎?你有了兵器會怎樣?”王風黯然道:“很重要,如果沒有兵器,我會有很多束縛在身,沒有辦法做我喜歡做的事情。有了兵器,自然是縱橫四海,游歷天下?!薄班?!”沉吟了一下,仿佛天空中打了個雷似的,鳳凰又問道:“想不想知道我和龍族做了什么樣的約定?”不等王風回答,自顧講了起來。當年這頭鳳凰自從圣地偷偷出去后,發現了人類的世界比起圣地來更加的繽紛多彩。貪玩的鳳凰立刻被吸引住了。在火神帝國,灼熱的火山和巖漿讓鳳凰感到很舒服,所以就在那里逗留下來,但它天生的火焰身體給人類世界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人類為此不得不集中好手,消滅鳳凰。這時候龍族出現,不但帶著鳳凰首領的命令,而且掌握了鳳凰當時的弱點。面臨涅磐的鳳凰實力已經是大大損傷,壽命將盡,自然不是五個高等龍族的對手。不過,當時的龍族族長有一個好的提議,提出來和鳳凰商量。反正戰也是死,和也是死,不妨聽聽他們有什么好的建議。龍族對這頭鳳凰做了相當的了解,并找到了鳳凰在圣地的居住棲息之處。按照族長提出的建議,龍族保護鳳凰順利涅磐,而鳳凰必須答應龍族,從此安心在圣地原來的居住地棲息,不再離開圣地騷擾人類。除非人類可以辦到兩件事情。一是融化這里萬年不化的堅冰。鳳凰之所以選擇棲息在這里,也是因為這些冰的原因。喜歡四處亂跑的小鳳凰當時發現,在一時好玩發現這些堅冰,并試圖融化它們的過程中,鳳凰的實力快速的增長,比起在那些溫暖的地方慢慢享受,這里顯然更加適合實力增長。二是人類可以不依靠任何的魔法保護靠近鳳凰。這在整個大陸上都是不可能有人做到的,不說別的,光是鳳凰身上無法熄滅的火焰就能把沒有魔法保護的普通人在三十丈遠處燒成灰燼,更不用說靠近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達到這兩個條件后,鳳凰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隨意活動,龍族從此不再干涉鳳凰的行為。從此,重生后的鳳凰就一直在這苦寒之地慢慢的煉化這些堅冰。一方面鍛煉實力,另一方面等待有沒有人類能夠過來。出去一次后的它對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一直在等待有人能過來帶它出去玩。今天,鬼使神差的,鳳凰發現竟然有人在冰下可以行走,立刻出聲,將王風召喚了過來。想不到王風真的可以做到這兩點,讓鳳凰大大的驚喜。高興之余,對王風的要求也有求必應,不過現在顯然是遇到了麻煩。原來,這頭鳳凰也是約定的犧牲品。但是,王風卻對龍族提不起一絲的怨恨,畢竟任由鳳凰胡鬧的話,大陸上能活著的人可就不多了。要怪,也只能怪鳳凰天生的無法控制的火焰。既然如此,那王風現在關注的問題就是,鳳凰能不能幫助自己融化這塊寒鐵,鑄造兵器。反正現在鳳凰已經打破了約定,隨時可以飛走,這時候不向它要點好處,實在是太不明智了。而且,這次主要就是為了這個來的。鳳凰可能也幻想過很多次自己打破約定以后的事情,但是沒有料到今天會碰上這么一個奇怪的金屬。鳳凰血是鳳凰生命中的精華,就算是涅磐一次也比拿出一些血液損失要小一些。龍族族長和鳳凰首領遲遲不能達成協議,可能原因就在這里。漫長的生命讓鳳凰多了很多思考的時間,尤其是被囚禁在這里的鳳凰。它很清楚,就算自己可以隨便亂跑,沒有龍族的阻撓,但是鳳凰的首領不會讓它這樣無法無天的。雖然上次派出的鳳凰代表失敗了,但首領一定會派出更強的更多的鳳凰來阻止自己。但是,見識過圣地外更加多彩的生活的小鳳凰又不甘心只能在圣地里亂逛,這里什么都沒有,沒什么意思。在它心中,還是渴望能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到所有的地方游玩??粗躏L隱隱帶著企盼的眼神,鳳凰的目光落到了那塊麻煩的極地寒鐵上。仔細的打量了半天,終于發現了一絲和普通金屬的不同。王風看著鳳凰突然之間好像很興奮的把寒鐵叼到口中,仿佛品味一般,過了半天,又吐了出來。正在奇怪,鳳凰突然開口:“我可以幫你融化寒鐵,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薄笆裁礂l件?”王風嘴里一陣發干:“真的可以熔煉?”鳳凰山一般的軀體抖了抖,說道:“我剛剛試了一下,我可以附身在這塊金屬上,不用我的血液,也可以把金屬融化。不過,我附身以后的兵器會變得灼熱無比,也許,天下只有你才能使用而不用擔心被兵器燒死?!鳖D了頓,鳳凰的話繼續傳來:“作為條件,你不能給兵器帶鞘,這樣我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你走到哪里,我可以看到哪里。這樣既可以滿足我的要求,也不會給人類帶來大規模的災難,引起龍族和鳳凰一族的干預。你能答應嗎?”這樣的好事到哪里去找,王風當然忙不迭的點頭?!澳呛?,你想要的兵器是什么樣子的?”第七十五章刀祭(上)在天地間只有一種顏色的極北之地,突然山的那面發出了一陣紅光。紅光將半邊天都染的變了色。就算是在這里眼睛再怎么不舒服,也看的出來那邊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遠遠跟在后面追蹤的人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領頭的一個臉上變色道:“出了什么事情?”后面的幾個都搖搖頭,根本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么。領頭的人只能一咬牙,大聲吩咐道:“快點?!碑斚燃涌炝怂俣?,向著大山跑去。在那邊呆呆看著紅光泛起的白袍法師不可置信的看著山那邊的紅光,嘴里喃喃的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鳳凰的火焰人能夠忍受嗎?不可能的?!卑l了一會呆,法師終于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的他輕巧的發了一個簡單的照明術。雖然光亮不是很大,但是卻給了后面的人一個位置的標志??癖贾械念I頭人明顯看到了這個記號,帶著隊伍向著這個方向狂趕過來。在平地上,幾個追蹤的人員因為事態緊急,終于拿出了真功夫??雌饋硐喈斶h的距離也只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到了。隊伍里明顯還有冰系法師,不然前進的路上不會這么輕松。開始襲擊的法師已經等了好幾天,終于看后面的隊伍趕了上來。因為落后這么多天,在這里守候的法師明顯的不高興??赡苓@個守候的法師級別比較高,后面趕來的幾個人都給他見禮。絲毫不掩飾心中的不高興,法師冷冷的問道:“怎么落后了這么久?那個小子已經翻過山了?!焙竺骖I頭人可不敢和白袍法師爭執,恭敬惶急的回答道:“不是我們慢啊,那個小子跑的感覺比魔法傳訊還要快,實在是趕不上??!”雖然知道說的是事實,但白袍法師還是恨恨的罵了一句:“廢物?!甭牭陌着鄯◣熍R,后面趕到的人卻連一點生氣的神色都沒有,只是低頭聽著?,F在埋怨根本于事無補,白袍法師簡單發泄了一下,指著前面的山峰說道:“走?,F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趕緊上山看看了?!敝钢犖槔锏囊粋€人說道:“你在前面開路?!蹦侨撕敛华q豫,領先而出。選中的這人帶著劍,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會魔法??此谇懊媸炀毜淖鰩讉€手勢,低低的詠唱幾句,前面的冰雪仿佛受人指揮似的兩邊分開,大家走著輕松不少。如果猜的不錯,應該就是剛才就給大家開路的冰系法師。山頂還有很長一段路,加上是上山,即便是有兩個冰系魔法師開路,也快不了多少。王風正一臉滿足的看著鳳凰山一般的身軀慢慢變得更加巨大。展開的翅膀仿佛遮天蔽日似的,將整個山谷籠罩在火紅的火焰之中。從知道鳳凰可以附身在寒鐵上并能將寒鐵改造成適合的形狀,王風心里已經一片迷茫,渾不知東南西北。幾年來的心愿一朝滿足,束縛在身上的枷鎖解開在即,王風竟然感覺到一絲絲的緊張。因為有鳳凰的條件,所以王風自己考慮了一下,將自己已經在腦子里構思了千萬遍的武器畫了出來。在把手的位置稍微修改了一下,詳細的給鳳凰解釋了一遍。鳳凰正要開始,王風突地想到了點什么,和鳳凰商量了幾句,鳳凰巨大的腦袋上下點個不停,如雷的嗓門大聲的吼道:“沒有問題,簡單?!本薮蟮纳碛耙驗橐┱辜幢闶区P凰也從來沒有用過的魔法,在蜷縮了幾十年后,鳳凰第一次舒展開了它的身軀。天地間只剩下一種顏色,那就是鳳凰劇烈燃燒的身體的顏色。巨大的嗓門開始吟唱王風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咒語,每念一個字,王風都可以明顯的看到鳳凰身上的火焰會劇烈幾分,直到王風看不到鳳凰的身影為止。地上的寒鐵仿佛被一個看不見的手拿著一般,緩緩升到了空中。滿天的紅光開始向寒鐵集中。寒鐵仿佛一個喂不飽的漢子一般,貪婪的將這些紅光一一吞到腹中。鳳凰自身化成的紅光確實非同凡響,寒鐵的顏色也有些慢慢的變成了淺紅色。王風在離的不遠的地方,目不轉睛的盯著寒鐵的變化,渾然不覺自己身處的地方已經是熱的無法忍受。已經化為一片紅云的鳳凰,突地驚咦一聲,停止了動作。紅云又在一片火焰中化為了鳳凰的實體,不過仿佛比開始小了一點。王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呆呆的看著鳳凰。寒鐵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懸浮在鳳凰的眼前,鳳凰正在一動不動的觀察著寒鐵??罩械暮F被無形的手轉來轉去,鳳凰的巨大眼睛仿佛能看透寒鐵似的,緊緊的聚焦在寒鐵上。事關自己唯一的兵器,王風也有點緊張,但不知道鳳凰為什么停下來,看鳳凰現在的樣子,也不好打擾,更加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功敗垂成,只能一臉平靜的站在那里,看著鳳凰,實際上內心中已經在不停的打鼓。驀地,鳳凰發出一陣尖銳的鳴叫。聲音凄厲無比,直穿云霄。王風耳力本來就靈敏,被它這一叫,腦子里像是突然響了個炸雷,轟鳴不止。遠處高山上不知道多少年的牢固積雪也被這聲高昂的叫聲震松,慢慢的從山頂滾了下來,越滾越大,帶動了下面所有的積雪,滾落山谷。鳳凰的鳴叫又轉為了哈哈大笑,讓王風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不過從鳳凰大笑的聲音來聽,鳳凰現在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這讓王風放心了不少。哈哈大笑了半天,鳳凰才慢慢止住了笑聲。寒鐵也慢慢的落回地上,鳳凰的大眼睛開始盯著王風,左看右看,讓王風以為自己身上有了什么東西,自己也看了半天,鳳凰這才停止了這個動作,看著王風呵呵輕笑?,F在肯定是沒有什么大事了,王風皺眉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鳳凰忽的把大頭探到王風臉前,帶著的火焰差點就燒到王風的衣服。被王風的內氣一逼,火焰象幾條風中艷麗的飄帶,在鳳凰的腦后形成了一道奇特的景象。明顯的能看到鳳凰臉上和開始不一樣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但是鳳凰口中的語氣卻讓人感覺它現在的心情很暢快:“這個寒鐵你從哪里找來的?”王風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有什么問題嗎?”鳳凰大大的點了幾下它的大頭。王風關心自己的武器,著急問道:“會影響熔煉嗎?”“哈哈哈哈!”沒有直接回答王風的問題,鳳凰先大笑了一陣,才帶著笑意說道:“太影響了。你知道嗎?”地上的寒鐵自動的飛到了王風面前,鳳凰巨大的喙叮叮的敲了兩下寒鐵,開口說道:“剛剛我才發現,這個東西就是我一直想要找卻一直沒有找到的東西?!笨罩械暮F很圓滑的轉了幾個圈,仿佛把各個面都展示了一遍,鳳凰才接著說道:“我之所以離開原來南方的居住地,就是想在這極地的寒冰中,尋找一種能讓我藏身其中,卻又能耐受我本身的火焰,不會給外界帶來災難的東西。這樣我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到處游玩,不必顧忌會傷害到人類?!边@時候的鳳凰顯得很激動,開心的說道:“你知道嗎?并不是所有的鳳凰都愿意居住在那個不過一扇翅膀就能飛遍的小島上的。事實上,所有的鳳凰都希望能夠自由自在的在世界各地翱翔。但是鳳凰的體質決定了所有的鳳凰只能夠悲哀的呆在那個小圈子里?!兵P凰這時候有很多的感慨,好像要一次倒給王風:“我是鳳凰首領的后代,我不愿意這么重復一代一代無休止的在那個小圈子中的生活,所以,我獨自跑了出來,到處惹禍,他們也沒有對我有什么約束。開始的那些年,我玩的很開心??墒呛髞?,我在圣地發現了那個門戶,當我出去的時候,發現那個世界比這個世界還要精彩。那里有很多的人,數不清的各種魔獸,還有各種各樣的魔法,各種各樣的戰爭?!闭f道這里,鳳凰的語氣轉向低糜:“可是,這些魔法,這些戰爭,都是針對我的。因為我的出現,讓很多的地方變成了火焰的地獄。很多人因為我而死,我心里也很難過。其實,我只不過是想要過一些普通的魔獸能夠過的生活,或者象龍族一樣,能夠參與那些多彩的人族的世界。后來我發現,我不能。我的身體不能象龍族那樣變化成普通人族的樣子,只能以一片火焰出現,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火海??墒俏艺娴暮芟氤鋈??!本薮蟮哪X袋伸向天空,仿佛要把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次說出來:“我的父親讓龍族的人找到我,保護我順利涅磐,回到圣地。我知道它很疼我,我也不能讓它難堪無法交待,所以我還是回到了這里?!蓖躏L看著鳳凰隨著話語不停扭動的巨大身軀,聽著鳳凰訴說它身為神獸的悲哀。臉上雖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心里卻是翻江倒海。又是一個無奈的不為普通人所接受的超級存在。鳳凰的話語接著傳來:“我在這里發現一種無法融化的冰,你知道的,就是開始你在融化的那種?!闭f道后來,鳳凰顯得很急躁,仿佛想要把自己想說的話一下子倒出來似的:“我開始研究,能不能用這種冰做一個可以讓我容身的器物,這樣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出入圣地了??墒俏乙恢睕]有辦法。即使是那種冰,長時間的和我接近,也會慢慢的融化。有的人可能羨慕我強大的火焰,但說實話有時候我真的不想當鳳凰?!闭f到后來的時候鳳凰很興奮,語氣也激昂了起來:“你過來的時候,我正在試圖遠遠的試驗那些冰的耐久??墒峭蝗话l現你是個人族,而且,你竟然可以在冰層中來去自如。按照我和人族龍族的協議,如果有人能夠見到我,我就可以自由的離開這個地方。雖然還是限制在圣地里,可是,畢竟比這里要舒服很多。所以我把你引了過來。沒想到你真的可以接近我?!薄肮?,當時我以為,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神明都在眷顧我,讓一個人能夠忍受鳳凰的火焰。而且還有一塊能夠耐受我的火焰的寒鐵。雖然我附身以后,寒鐵會很灼熱,但你應該還可以用,我也可以實現我到人族世界的夢想。我錯了,那只是一個神的守門人而已。剛剛的我才知道,你的這塊寒鐵才是神真正賜給我的禮物?!兵P凰的笑聲一直持續到了現在?!澳愕暮F吸收了我的火焰,竟然只是稍微熱了點。我發現,就算我真的附身在里面,寒鐵也不會滾燙無比,你甚至不用那么費力的每次靠斗氣來支撐使用我。而我,則可以真正的離開這個世界而不用擔心任何的問題。你讓我能真正的享受在人族世界的精彩。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到更廣闊的世界,海洋,其他的大陸,讓這個世界上遍布我們的身影?!兵P凰越說越興奮,開始為王風規劃起行程來。而王風感興趣的只是他的刀將和正常的刀一樣,不用時時刻刻的用內力保護自己,可以佩戴在身上。這可是寒鐵帶來的意外的驚喜。說了這么一大堆話,鳳凰心中想要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話題又回到了正事上:“王風,按照你的要求,融化金屬和附身需要很長的時間,你只能慢慢的等了?!蓖躏L現在心情極好,微微笑道:“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兵P凰抬起大腦袋,沖著遠方瞇著眼睛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說道:“那邊有不少人來了,看到你的新兵器,會不會有什么想法?我能感覺他們來意不是很友好?!迸ゎ^看看后面的那座大山,王風又露出了一股只在當年狼軍中才有的微笑,曼聲說道:“沒關系,神器出爐,怎么也需要幾個祭刀的,讓他們來吧!”第七十五章刀祭(下)最后一次大笑了一場,鳳凰對王風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最后的那個要求,我完全可以在他們還沒有到的時候完成。不過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等著看你拿什么來祭奠吧!”火紅的身影再一次的化作漫天的火焰。寒鐵被放到了火焰的正中,王風已經看不到了。向山谷的外面走了好遠,看到白雪在那邊靜靜的趴著。王風知道這里已經脫離了火焰的范圍。白雪的身邊還有幾頭不知名的小獸尸體,看來是白雪捕捉的。王風用內力收拾好食物,美美的吃了一頓,和白雪坐在一起慢慢的看著鳳凰火焰。天空除了鳳凰剛才和王風說話時恢復了原來的顏色,之后一直就是現在的鮮紅色。正在爬山的幾個人更加不知道山的那邊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加快速度,以便早一些爬上山頂。一陣突如其來的巨響引起了一陣可怕的雪崩,如果沒有兩個法師全力施展魔法,幾個人有可能被這些冰雪帶入死亡的地獄。白袍法師隱隱約約聽出了那巨大的叫聲,應該是鳳凰的聲音沒有錯。雖然隊伍里有兩個冰系的魔法師開路,但是畢竟是上山,體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躲過了雪崩,白袍法師率先體力不支。但隊伍里的其他人卻沒有顯示出有多累,幾個人簡單商量了一下,其中一個將法師背到了背上,隊伍繼續向上前進。隔一段路,背負法師的人換一個。幾個人輪流,將體力不支的法師背上了山頂。和王風一時性起獨自趕來不同,這幾個人都有著充分的準備。眼睛上戴著一個奇怪的罩子,在雪地的反光下閃出晶石特有的光澤。有了這個東西,他們不象王風那樣眼睛不舒服??赡芩麄円矎膩頉]有翻越過這座山峰,在登上第一道峰的時候,看著突然出現的第二道峰發呆了半天。直到某人背上的法師一再催促,這才打起精神,沿著王風向上爬時的痕跡,一步一步向上攀登。天空中的紅光一直沒有變化,急于知道發生什么事情的法師不住的催促隊員。隊員們可能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跟著前面開道的冰系法師,不要命的向上趕。當看到第三座山峰的時候,連被人背著的法師都想要罵人了。這是什么個鬼地方啊,怎么這么捉弄人?沒有王風那么強的內力支撐,這些人也真的受不了了。這幾天為了追趕王風,體力都快要透支了。真不知道王風是怎么樣做到的。讓白袍法師更為不解的是,王風是怎樣從那個寒冰魔法中逃生的。自己明明親眼看到王風被凍成一個大冰球,掉到了那邊的山谷中。開始還以為是鳳凰自己發生了什么,但爬到半山腰發現了王風向上攀爬的痕跡,這才確認王風并沒有死?,F在的情形,就算是到了山頂也沒有力量做任何事情了,隊伍只能先在半山休息。白袍法師作為領導者,在眾人休息的時候想了很多的問題。如果王風真的靠近了鳳凰,那么這次有可能不但不能順利搞清楚龍族這次的陰謀,而且有可能會招惹那頭恐怖的鳳凰,得不償失啊。隊伍里的這些人都是會長辛辛苦苦訓練了多年的,這次如果任務不能完成,那么最差也得保證這些人安全??墒且幌氲綄γ娴镍P凰,白袍法師又一陣的心虛。那個神秘的王風,按照會長給的情報,應該是個很簡單的傭兵團的武士,甚至連武士的資格都沒有,他憑什么能夠接近鳳凰呢?這次上山,主要是觀察發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擒獲那個王風。至于鳳凰,能不發生沖突還是不要發生的好。抓緊時間休息了小半天,隊伍繼續向上。這次經過短暫的修整,后來的那些人活力驚人,上山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法師雖然還是很弱,但是比起開始要別人來背,已經好了不少,雖然還需要別人的幫忙,至少可以自己走了。再次登上山頂,本來已經做好了還有一道山的打算,突然發現目標已經到達,幾個人都松了一口大氣。白袍法師顧不上休息,趕忙跑到了山頂的另一側,居高臨下,想要知道那邊發生了什么。在他們的視野中,山谷中除了火焰,沒有任何的東西。那巨大的火焰上帶著的熱度,讓遠在山頂的眾人都能感覺到。這樣的火焰,也是人能靠近的嗎?怎么會這樣?白袍法師腦子一下子懵了。難道這就是鳳凰的真面目?其他人看到這個情形,馬上要找路下去。白袍法師及時阻止了他們。鳳凰這樣的情形,不管是公會的典籍,還是龍族的書庫中都沒有記錄。這時候貿然下去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雖然隊伍里有兩個冰系魔法師,不過對于鳳凰天生的火焰,他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恰在此時,整個山谷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滿天的紅光開始慢慢的消散。如果眼力好一點,能看的出所有的紅光正向山谷的中心集中收縮,速度快的驚人,這么一會功夫,就已經少了三分之一。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袍法師身上。法師看著這種奇怪的現象,一咬牙,狠狠的發出了命令:“走,趕快下去看看?!边@邊也經過一次雪崩,根本沒有什么明顯的道路。不過隊伍中有冰系法師,加上下山,路途順利的很。前面一個法師迅速的找了一個方向,縱身跳下,隨著手勢和咒語,下落的法師身后出現一道平整的滑道。后面幾個不假思索,緊跟著滑下。比起王風的下山速度,甚至還快了一籌。從上面看,山谷的景象歷歷在目,一眼就可以看到頭。但是,幾個人下來才發現,這個山谷如此之大,就算是走,也得走半天才能到達山谷的中心。從鳳凰的火焰急速收縮開始,王風就已經發現了問題。周圍熱度大減,在這風雪之地,一會功夫就已經變得和山谷外面一樣寒冷。心知是鳳凰已經接近完成,大喜之下,帶著白雪向著山谷中心奔去。急速收縮的火焰在還剩十幾丈方圓的時候停了下來,變成一團翻滾的濃稠的血紅色球體。王風趕到的時候,紅球正在努力的壓縮??赡芨杏X到了王風的靠近,紅球中傳出了鳳凰的聲音:“你的最后一個要求已經辦到了,我要
時,在那金戈鐵馬浴血沙場的步兵團中,與所有士兵們一同日夜奮戰的日子?!罢娴暮孟袷亲隽艘粓鰤??!蓖V够叵牒蟮钠咭?,輕輕撫摸著窗臺,看著窗外平靜的小院,清晨展翅高飛的小鳥,感慨的說道?!皯馉幷娴氖且粓鰫簤?,但是又要開始了……”七夜伸了個懶腰,大步邁出房間,他今天已經準備接下另一場戰爭。帶著還沒睡醒的萊特,七夜一行人直接向傭兵公會趕去,因為急著組團,他們一路上根本沒注意城中居民一個個議論紛紛?!笆撬麄儐??聽說昨天晚上就是他們搶了十二傭兵的任務?!薄皯撌橇?,昨天就是他們白癡的在傭兵公會里面打聽別人申請任務的情報的?!薄安贿^那女的真漂亮,我這么多年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美女了,比我們后街的阿花好看不知多少倍?!薄澳械哪右餐Σ诲e的,俊俏又年青,而且聽說昨天劍士公會里有人考上大劍師了,好像就是他們?!薄安恢箘κ抗珪?,昨天的戰斗魔法師公會也出現了一個四顆星的戰斗法師,聽說戰斗魔法師都不是他的對手?!薄翱吹侥莻€精靈沒有?聽說他是暗黑魔法師,魔力達到魔導士的等級了,小心點,最好不要惹上他們,聽說昨天晚上傭兵公會的會長都被他們教訓了一次?!薄八麄兡敲蠢??號稱‘暴熊’的傭兵會長也抵不???那看樣子明年的傭兵界就是他們的了?!薄啊弊哌M傭兵公會后,七夜感覺非常的不安,因為被眾多傭兵行注目禮,而且全是男人,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澳愫?,我們是來申請組建傭兵團的?!逼咭拐驹诠衽_前,將昨天完成任務后得到的任務卡遞了上去?!斑@里是金幣,小姐,請點收一下。另外,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話,晚上一起出去約個會怎么樣?”一直叫嚷著沒睡醒的萊特,見到漂亮柜臺小姐立即清醒過來,將事先準備好的一萬個金幣放到柜臺上?!罢垎柲銈兘M的傭兵團,準備叫什么名字?請不要重復已經出現的傭兵團團名?!惫衽_小姐沒有理會萊特,點清一大袋金幣后,詢問七夜?!皥F名?這個問題好像還沒想過?!边@時七夜才記起來,決定組成傭兵團后,眾人都急著想分個一官半職的,反而沒有考慮過傭兵團的團名?!澳谴蠹腋髯匀∫粋€,看誰的好就用誰的?!毖┨刎悹柼嶙h道?!敖旋堯T士傭兵團怎么樣?”萊特馬上取出了名字?!褒堯T士?那好像是傳說中的職業,而且我們傭兵團有龍嗎?沒有龍叫什么龍騎士傭兵團,搞的和掛羊頭賣狗肉一樣?!逼咭沽ⅠR否決掉?!氨├讉虮鴪F,怎么樣?”見第一個名字否決,萊特立時說出第二個?!氨├??聽著好像不怎么順口?!痹谄咭沟恼f話間,又否決掉?!霸乱箓虮鴪F可以嗎?”“有點新意好不好?用國名做團名,到時月夜國外交部告我們侵權怎么辦?”“超時空傭兵團怎么樣?”“超時空?這新意也太過頭了,現那有人知道什么叫超時空之類的東西?!薄澳侨∶麨樽隙∠銈虮鴪F,可以嗎?”“嗯,這個嘛,我個人倒是意見不大,不過好像傭兵團中現時只會有你一個女性,其余的都是男的,紫丁香實在……”七夜為難的拒絕了紫雪兒的好意?!拔覜Q定了,就叫獠牙傭兵團?!薄扳惭纻虮鴪F?這名字聽起來好像氣勢洶洶,果然老大就是老大,想的名字與我們的不一樣?!薄扳惭??傭兵團的名字一定要這么嚇人的嗎?”“從寒冰傭兵團和昨天十二傭兵的身上,我們已經看到過傭兵之間的激烈性和無情,所以我們如果要在傭兵界中立足,那么我們必需要有獠牙的意識。獠牙代表著戰斗,只要與我們敵對的,只能接受獠牙送上的血之烙印?!薄昂?,那么就決定了?!毖┨刎悹柕热送蚱咭?,做出了決定?!扳惭纻虮鴪F!”七夜面對柜臺小姐,響亮的說道?!扳惭纻虮鴪F,好,登記已經完成。獠牙傭兵團的團長是你嗎?”“嗯,是我,凡達伽?!薄澳呛?,凡達伽團長,從現在開始,你有一個月時間設計獠牙傭兵團的團標,如果到期還沒有完成,我們將強行為你們制訂團標?!薄皬娦??你們設計的會好看嗎?”“保證一定好看?!薄澳且膊诲e,自己想也麻煩?!薄安贿^,強行制訂收費一萬金幣,如果有需要,那我們今天就為你們完成?!薄安槐亓?,不必了,這種團標我們自己會設計的,過幾天就交上來,千萬不要強行設計了?!逼咭辜泵u頭,為了獠牙傭兵團的成立,他身上的積蓄,眾人的現金還有昨天完成任務的賞金全繳了上去,如果再來個一萬金幣,那他至少要接上十幾個B級任務才能賺回來?!皩α?,小姐,我們現在開始可以接那些任務?”雪特貝爾詢問道?!澳銈兪峭瓿蒀級任務成立傭兵團的,所以獠牙傭兵團的現在等級為D級,可以申請的任務為C級和D級,而D級以下的也可以申請,不過不會增加傭兵團等級?!薄安恢琅c鋼鐵傭兵團為敵是什么等級?”七夜像是很平常的開口,但是在他話一出口后,整個傭兵公會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笆荂級,老大?!眮啔v從傭兵公會的申請任務處走過來,手中揚著一張小紙片?!笆菃??看樣子你付的報酬太少了吧。不過這樣我們就可以接下了?!逼咭刮⑿Φ溃骸斑@是我們獠牙傭兵團接的第一個任務,你一定要快點辦好?!薄皼]問題,這種事想不快也難?!眮啔v接過七夜手中的獠牙傭兵團證明卡,再一次返回申請任務處,這一次他要過去將他剛才申請的任務接下來。傭兵公會里的所有傭兵,包括正在工作的公會人員,都以奇怪的眼神望著七夜和亞歷,他們猜想七夜一行人是不是瘋了。在艾夏洛克城中,傭兵團雖然也十幾個,但是,等級高又出名的,只有寒冰傭兵團和鋼鐵傭兵團二個。而據最新的地下消息,寒冰傭兵團已經被鋼鐵傭兵團和艾夏洛克城城主一起聯手滅了,這也說明鋼鐵傭兵團已經成為艾夏洛克城最強大的一支傭兵團。而在此時,他們卻聽見一個剛成立的傭兵團,竟然出賞金來對付鋼鐵傭兵團,而且還自己去接下自己提出的任務,他們懷疑到底是不是聽錯了什么?!耙磺型瓿闪?,走吧,團長!”不到一會兒,亞歷就返回,手中多了一張任務申請卡?!案魑粓F員們,為了慶祝獠牙傭兵團今天成立,晚上去喝酒,到時不醉不歸!”七夜高興的接過任務卡,與眾人一起離開傭兵公會?!皠偛潘麄兊降资窃谡f什么?我是不是聽錯了?”“應該是聽錯了吧,他們竟然想跟鋼鐵傭兵團為敵?!薄八麄兛赡苁桥d奮過頭了,想出名也不必這樣做,這樣跟找死有什么區別?!痹谄咭闺x開傭兵大廳后,所有傭兵開始議論紛紛?!罢媸菈虔偪竦?,就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實力,可不要讓我失望,獠牙傭兵團……”在傭兵公會二樓的某個房間里,一身傷疤的傭兵會長望著七夜等人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伴_始了,你們準備好了嗎?會害怕嗎?”走出傭兵公會的大門,七夜抬頭望著天空的烈日?!斑M入這個門后,我就沒有退路了,一切都由老大你來決定,不論什么我都不會猶豫的?!毖┨刎悹栁⑿Φ耐咭??!皥F長,我們不是說過,跟著你就不會無聊和寂寞,現在能夠有事做就好,我們也不會懼怕什么?!比R特和亞歷堅定的告訴七夜?!澳隳??雪兒?”七夜回頭詢問紫雪兒?!坝心阍?,一切都不會有事的?!弊涎﹥狠p輕一笑,靠在七夜的肩頭?!皩?,只要有我在,獠牙傭兵團決對不會有事的?!毕袷腔貞涎﹥旱脑?,七夜好似保證的看著艾夏洛克城堅而有力的說道。第二十七章平靜“什么?竟然有人敢在傭兵公會里把我們團列入任務?”“而且他們還敢自己接下這個任務?”“是那些不長眼的小傭兵?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找我們鋼鐵傭兵團的麻煩?”“現在這些新入行的傭兵,看來是越來越囂張了,是要給他們一些教訓才行,不然吃奶的娃都看不起我們了?!薄扳惭纻虮鴪F?才成立的?就是昨天抓捕了旋風盜團的那一伙人?他奶奶個熊的,老子才不管什么獠牙不獠牙,一刀下去,包他必死?!薄笆裁词裁??還有什么?操他媽的,快點說!”鋼鐵傭兵團的團部大廳內,因為剛剛收到的消息而沸騰起來,所有團員都憤激起來,拿著他們的武器,向剛成立的獠牙傭兵團加以某些時候才會用的‘問候’語?!敖o我安靜下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獸人出現在大廳,看著吵嚷不休的廳內,他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整張桌子就像紙做的一般變成木材堆。原本吵嚷不休的大廳變得啞卻無聲,所有激動的鋼鐵傭兵團團員都閉口不語,因為來者正是他們的團長,鋼鐵傭兵團第二任團長,被稱為‘鐵獅’的尤圖斯?!斑@有什么好吵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傭兵團對我們宣戰,這點小事也要在團里吵嚷,你們以為這里是外面那種傭兵酒吧嗎?”尤圖斯冷冷的盯著大廳上團員,嚴聲訓斥?!艾F在我們的首要目的不是對付這種小傭兵團,而是寒冰傭兵團,我早在一個月前就跟你們說清過?!薄澳銈儾灰詾樗麄兯懒藥讉€人,受了點傷就不會再出現了,你們要知道,他們的現任團長莫克已經回來了,只有把他也連根拔起,寒冰傭兵團才會變成歷史,我們鋼鐵傭兵團才是艾夏洛克城的第一傭兵團?!薄澳銈兘o我記住,如果誰為那種小事而在團里說個不停,我會讓他知道什么是住嘴?,F在給我馬上打聽莫克的情報,只要他再出現,就要讓他永遠不能開口說話?!庇葓D斯憤怒的對著眾多團員瞪去,所有團員立即知趣的開始行動起來,團長發火他們可不敢再吵嚷,他們各自裝備好武器離開大廳,按照尤圖斯的吩咐去打聽莫克的最新消息?!罢娴牟还芩麄儐??他們可是消滅了旋風盜團的人,這樣輕視他們,不像是你的作風?!币粋€鷹目老者出現在尤圖斯身旁,臉上浮現出陰笑,聲音嘶啞的難聽,就像沙漠中干渴的人死前發出的聲音?!叭魏闻c鋼鐵傭兵團做對的,不管是什么人,他們只會有死亡一條路,你只管看著就是了?!庇葓D斯面無表情的回答?!澳憧墒抢卫斡涀〔判?,如果你完不成你的承諾,團長這個位置我可不會就這樣放棄的?!薄澳惴判?,只要我承諾過的事,一定會做到,如果做不到,團長這個位子我會讓位的?!薄澳蔷秃?,那就好,我怕的就是你忘了……”鷹目老者轉身慢慢離開?!皥F長,難道就讓他這么囂張嗎?而且這次對付寒冰傭兵團的手段也太殘忍了一點,和你平時一點都不像?!币恢闭驹谟葓D斯身邊的待從邦威望著鷹目老者消失的方向?!安粶誓菢诱f鷹老,他再怎么說也是我們鋼鐵傭兵團的老前輩,團長死前也吩咐過我要聽他的話。這次的戰斗手段的確太殘忍了一點,但是為了一慰團長在天之靈,那怕再多血腥我也不會怕?!庇葓D斯喝令邦威道?!笆?,我下次一定不敢了?!卑钔拖骂^受教道?!懊魈煸缟现?,你將有關新成立的獠牙傭兵團的情報全部打聽好?!薄笆?,團長?!卑钔酉旅?,轉身走出門外?!皥F長,用不了多久,寒冰傭兵團那群人就會下去陪你了?!蓖崎_窗戶,尤圖斯望著寒冰傭兵團所在方向慢慢說道,目光中盡是怨恨之色。與此同時,在寒冰傭兵團的團部時,氣氛卻是異常的冷清。七夜無聊躺在樓頂的躺椅上,享受著陽光的暖意,而紫雪兒和雪特貝爾他們也一人一張椅子,靜靜的休息著?!罢媸菬o聊!”萊特打了個哈欠?!笆菈驘o聊的……”雪特貝爾想睡卻怎么也睡不著?!澳钦尹c什么事做?”亞歷趴在椅子上望著七夜?!俺鋈ゴ蚪賳??”七夜摸著餓了半天的肚子?!安恍?,不準再做壞事了?!彪m然同樣挨餓,但是紫雪兒明顯比這里其他幾個人要好多了?!八麄兊降资裁磿r候才會回來?我們不會在他們回來前就餓死了吧?!比R特垂頭喪氣的嘆道?!坝羞@個可能……”亞歷哀聲嘆氣道?!安贿^這里也太窮了,那么大個地窯竟然是空的?!薄安蝗鐝倪@里找點東西拿出去賣了,換點錢去買吃的?!薄拔艺f了,不準你們再做那樣的事了?!弊涎﹥簢涝~打斷眾人的構想?!皝啔v,你也真是的,也不算好錢再去提出任務,搞的大家現在身無分文?!比R特抱怨的說道?!拔乙膊幌氲牧?,我原本以為大家還有錢的?!薄斑€有什么錢呀,一萬個金幣,這傭兵團也太難成立了。對了,雪特,你快點設計一個團標出來,不然晚點讓傭兵公會那些吸血鬼幫我們設計了,就要欠他們錢了?!逼咭购翢o生氣的吩咐雪特貝爾。今天早上在提出任務之前,他忘記告訴亞歷他們只有那么多錢了,結果亞歷將身上的錢全部加到傭金里面去了,所以他們在離開傭兵公會后就變得不名一文。當然,沒錢對于七夜他們來說,也并沒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就去吃吃白食,寫幾張欠條,或者露幾手嚇唬嚇唬人‘借’點錢來就是了,但是與他們同行的紫雪兒卻是正義感十足,在她的阻攔下,七夜他們硬是從早上餓到下午。對于辛辛苦苦奔波了一晚上,又在城中跑來跑去的他們來說,食物從來都沒有那樣誘惑人過?!拔矣修k法了!”突然雪特貝爾興奮的跳了起來?!坝惺裁崔k法?”眾人高興的望著雪特貝爾,就連紫雪兒也不例外,雖然她很想借此機會進行減肥?!袄洗蟮膹N藝那么好,就去餐館里面打一下工,我們也就順便可以吃上一餐了?!薄安诲e,好主意!老大,我們靠你了!”“不要,我才不去?!逼咭箶嗳痪芙^:“那有傭兵團的團長跑出去給餐館打工的,我才不做?!薄澳侨R特你去街頭賣藝,我這里有一些療傷藥,到時賣了換一點錢也可以吃上一餐的了?!毖┨刎悹栐傧氤鲛k法?!叭ベu藝?這種事我才不去做,我又不是專賣狗皮膏藥的,如果以后被人知道了,那我還有面子出去嗎?”萊特頭搖的和鼓錘一樣?!斑@倒也是,獠牙傭兵團的出去賣藝,我們的名氣也會有影響的?!逼咭官澩狞c頭?!斑€有什么辦法嗎?”見雪特貝爾不說話,七夜追問道?!斑€有最后一個辦法?!薄笆裁崔k法?”“自力更生?!薄白粤Ω??”聽到雪特貝爾最后的一個辦法,七夜等人泄氣的倒在椅子上。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出去打一點獵物回來,但是在艾夏洛克城,不管是河流還是湖泊,在那里捕魚的都要先交稅,而城市里又沒有叢林,讓流浪高手七夜都沒辦法找出做菜的材料,而出城的話,入城又要交入城費,這還要慘一些?!盎貋戆?,回來吧,快點回來吧……”望著越來越暗的天空,七夜祈盼著莫克等人盡快回來。不知道,是上天聽到了七夜的祈禱,又或是可憐七夜等人,莫克等人與其他人竟然在當天夜里返回了艾夏洛克城。當莫克等人回到寒冰傭兵團團部時,看到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七夜等人,還誤以為他們被人襲擊了?!澳銈冊趺催@么快就回來了?”來不及等阿芙德煮飯,七夜和萊特就生吃起來,還一邊吃一邊提問?!澳藞F長帶我們用魔法陣去的,在中午就完成了,不過后來在那邊出了點事,不然早就回來了?!北t敺蛳蚱咭箞蟾娴??!俺隽它c事?大概又是你們惹的事吧?!毖┨刎悹柡妥涎﹥撼灾鴦倓傎I回來的水果,聽到保魯夫的話,無奈的苦笑道?!斑@個……副社長你也……不用那么明說了……大家心知肚明……也就可以了……”眾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斑_伽,你成立傭兵團的事已經完成了嗎?”莫克詢問七夜道?!袄洗?,怎么樣?傭兵團成立了嗎?”眾人擔心的望著七夜?!斑@個成立傭兵團竟然還要介紹信,而且沒有信又要去完成C級任務,實在也太刻薄了一點吧?!逼咭贡г沟??!皩α?,我忘記給你們寫介紹信了,那樣的話,你們只是剛成為傭兵,根本沒辦法接到C級任務,傭兵團一定還沒成立的,是不是?我現在馬上去給你們寫介紹信,今天晚上也會辦理的,一會兒就好?!蹦思泵Φ陌参科咭?,他昨天早上因為一心考慮著怎么才能更快的完成任務,而不記得組建傭兵團需要介紹信的事了?!暗鹊?!”七夜急忙叫住莫克,然后掃了一眼已經被他演技唬住的眾人才慢慢說道:“也不想想我們是誰,沒介紹信有什么要緊,萊特,告訴他們?!薄白蛱煳覀內〉脗虮Y格,我可是劍師了,然后在昨天晚上我們就完成了傭兵公會的B級任務,今天一大早,獠牙傭兵團正式成立了!我說的對嗎?團長?”萊特得意的宣布,然后諂媚的詢問七夜?!斑@是真的嗎?”聽到萊特的話,眾人都露出驚喜交集的表情,而寒冰傭兵團的眾人更是一副驚世駭俗的模樣?!斑_伽,你們完成了B級任務?成為傭兵后僅一天就成立了傭兵團?”托伽拉驚詫的問七夜道?!扒魄?,看這是什么?!逼咭刮⑿Σ徽Z,而萊特將他手中的獠牙傭兵團的成立證明揚了出來,得意的給人看?!澳銈兇蚱屏藗虮鴪F成立紀錄,你們前途一定會是一片光明的?!笨吹饺R特手中的成立證明,莫克祝賀七夜道?!罢娴??老大……不……團長,快點收我們入團吧!”眾人聽到莫克祝賀,急忙要求入團?!皠e急,明天全部去考職業等級證明后,再去傭兵公會取得傭兵資格就行了。一切事務都去問副團長雪特吧?!逼咭钩酝臧④降聞傊蠛玫牟穗群?,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可不想被這一群家伙纏住,而且紫雪兒也正好用完今天的第一餐了?!案眻F長,快點告訴我們怎么去考傭兵資格?!薄叭ツ抢锟??告訴我地點,我馬上就過去?!薄坝心切┞殬I可以選擇?能不能做圣戰騎士?”“圣戰騎士你個頭,全給我考劍士去?!比R特對想成為圣戰騎士的家伙狠狠的瞪了一眼,雖然他和其他人都有著貴族和騎士頭銜,但是圣戰騎士是騎士中最特別的一種,因為圣戰騎士擁有光明諸神的祝福,有著純潔心靈和燦爛光輝的神力,在梵天大陸是近乎傳說的一種職業。在眾人圍繞著雪特貝爾打聽有關各種職業考試和各個公會的地點的時候,在門外的走廊上,莫克叫住了七夜?!斑@二個多月,真的是謝謝你了?!薄拔覒撝x謝你才是,如果不是莫克團長你,我大概還在草原上流浪,沒辦法和雪兒碰面了?!逼咭雇涎﹥郝冻鲂腋5男θ?,紫雪兒也喜悅的看著七夜?!坝行┦率亲⒍ǖ?,你跟雪兒小姐有緣,能碰面也是自然的,根本不用謝我。我倒是真的要好好謝謝你才行,如果不是你在草原上為我們帶路,我們可能無法及時趕到麥國?!蹦藨┛系牡乐x?!岸以邴渿彩强磕慵皶r發現雇主的陰謀,后來又是你與卡里那古家族幫助我們一起面對布里克爾家族,如果沒有你們,我怕我們寒冰傭兵團就無法離開鐵貝城了?!薄八?,希望你能接受我們的謝意?!蹦伺c阿芙德等人突然一起向七夜鞠躬,同時將一份文件和一袋金幣遞到七夜面前?!斑@個……這個謝謝我就行了,不用這樣了……不好,雪兒,你不是說今天晚上夜市你想要的水晶花,時間不早了,如果去晚了就買不到了,大家晚點見了,我們有急事要出門?!逼咭估涎﹥杭奔泵γΦ呐艹鲩T,根本不理會莫克等人?!皥F長……”姆斯和阿芙德等人望著莫克?!拔視屗障碌??!蹦丝粗咭沟谋秤皥远ǖ男??!澳阕鍪裁囱??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和你一起去買什么水晶花的?”突然被七夜拉出門,紫雪兒莫明其妙的問?!皠偛盼也皇钦f過了,就是剛才了?!逼咭剐ξ倪呑哌吙?,入夜的艾夏洛克城內燈火通明,大街小巷里都有人?!盀槭裁茨悴唤邮苣藞F長的謝意?”想起剛才七夜跑出來時,莫克等人失意的神色,紫雪兒有些不忍?!澳墙兄x意?是死意才差不多?!薄笆裁??死意?到底怎么回事?你快點給我說清楚?!弊涎﹥郝牭狡咭沟脑?,想到剛才寒冰傭兵團眾人不同平常的神色,擔心的問道?!澳阋詾槟藞F長他們剛才給我的會是什么東西?”“不就是一點錢?你剛才還在奇怪你怎么沒收下來?!薄澳阋詾槲艺娴哪敲簇濆X嗎?”七夜有些惱火的看著紫雪兒?!澳悴回潌??在圣夜學院時,你那‘刮皮王’的外號可是人人皆知,而且學院的財政導師還拿你的做事風格用來分析教課?!薄笆裁??敢拿我的做事風格來教課?下次回去一定要去法院告他,不敲窮他絕對不放過他?!薄澳氵€說你不貪,三句話都離不開一個錢字?!弊涎﹥荷駳獾暮叩??!皼]辦法,我在學院時可是窮怕了,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開廚師藝術社嗎?就是因為我欠債沒錢還,逼不得已才在學院里面開餐館的?!薄澳闱穫??什么事欠了那么多的債?”“還不是你,當時找我的麻煩,為了打敗你們,我花錢向一個導師租了一套鎧甲,那知道被哈爾那家伙弄的粉碎,后來沒錢賠,只好先開個社團,準備收些團費好生活了?!逼咭估涎﹥旱氖致裨沟??!罢l說是我了,明明是你當時不解釋,還想怪我,我才不會……對了,我剛才問你為什么不收莫克團長的錢,你不要扯遠了,快點回答?!弊涎﹥和蝗挥浧饋韯偛艈栴}?!拔也皇歉阏f過了,那是他們決定死意送來的錢,你叫我怎么收?”“他們決定死意?你該不會是說莫克團長他們準備去送死?”“他們五個人與鋼鐵傭兵團對上,你說他們能勝不?那不是送死是做什么?剛才他們和錢一起要送給我的應該是他們團部的地契,他們大概是決定拼死一搏,如果我收下了,不就讓他們馬上無后顧之憂的去送死?而且他們一定會把那個娜娜留下來要我養的,我這么年青,可不想那么快就要養小孩?!逼咭官I了一個冰糖葫蘆塞給紫雪兒,然后慢慢說道?!拔覀儾皇墙酉孪麥玟撹F傭兵團的任務了?你直接告訴他們不就行了?”吃著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紫雪兒不解的問道?!澳阃浳掖饝^莫克團長什么嗎?決不插手他們的事,所以我們接下任務與他們的事沒有關系?!逼咭股衩刭赓獾母嬖V紫雪兒:“你可要記好,以后莫克團長他們說什么,都不要理會,因為這是我們獠牙傭兵團成立的第一個任務,我們一定要完成?!薄爱斎?,因為我也要和你一起完成這個任務?!弊涎﹥何⑿Φ睦咭乖诮稚吓芰似饋恚骸澳銊偛耪f過什么?買水晶花送我嗎?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一家不錯的店子?!薄巴!O隆O卵?!……”被紫雪兒扯的飛起來了的七夜凄慘的叫道,但是在街道上眾人驚訝的聲音蓋住他的聲音,他又開始了一次無魔法飛行。第二十八章修行獠牙傭兵團成立后的第二天,所有團員合在一起,但是仍然只有五個人。并不是其他人的職業等級考的很糟,又或是在考核的時候看美女而出現失誤,也不是他們終于明白考試是那個白癡發明出來的東西,他們只是運氣很糟,或者應該說各個行會的考核人員很幸運的可以晚點遇上他們,因為一個月一次的各個行會職業等級考在昨天已經結束,他們只能默默的等待一個月,才能參加職業考試。但是,在等待的一個月中,七夜并沒有讓他們好好休息,因為他認為,惰懶是傭兵最大的對手。所以,為了讓所有人提前有對付對手的經驗,他制訂了一個小小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在很久的以后,在獠牙傭兵團內,都是作為一張恐怖的計劃書而牢牢鎖在保險柜中。而每一個恨不得撕毀它的團員,卻又不得不讓它完好無損的保留在這個世上,因為如果它消失之后,沒人知道,七夜再一次會做出的計劃是否還能讓人活下來。計劃的執行是這樣發生的……“起來,快點起來!誰再睡就準備去打掃練功房!”全身武裝好的七夜依次走過眾人的房間?!按驋呔毠Ψ??”原本還想討價還價的,一聽到練功房就嚇的馬上爬了起來。在到達寒冰傭兵團的第四天,所有人就知道了團部內的練功房是屬于誰的——滿地的箭矢和千穿百孔的箭靶,正是號稱精靈大箭師的阿芙德和獠牙傭兵團團長,唯一一個自學成才的神射手七夜的地盤??梢韵胂?,如果在打掃的時候,有很多支的箭矢從頭頂呼嘯而過,又或是在打開門時,碰上正好拿房門做箭靶的箭手,那種恐怖感是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的,特別是第一次以身試法的某位先軀做出了榜樣后,沒有人會想去練功房,當然除了練箭的二位以及艾夏洛克城出現的第一位大劍師——紫雪兒。艾夏洛克城雖然歷史悠久,在百年戰火中仍然屹立不倒,有過不少名將和英雄,但是,卻從來都沒有過一個名將或是英雄是在艾夏洛克城得到各自職業的稱號,這也是艾夏洛克城中所有行會所羞恥的一件事。但是上天注定了艾夏洛克城將會變成梵天大陸的風云際會之地,所以艾夏洛克城各個行會的恥辱終于在紫雪兒成為大劍師的那一天宣告結束,所以紫雪兒在艾夏洛克城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名人,在此時,可以說艾夏洛克城的居民可能沒有聽說過城主是誰,但是卻一定知道紫雪兒她是誰,當然,還有一定的名氣是由于她那傾城傾國般的美貌帶來的,不少登徒子想到寒冰傭兵團一竊芳容,但是每一個得到的只會是獠牙傭兵團送出的狼牙風風拳。一大清早就被七夜叫起來的眾人,在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會很愉快的享受到北方冰原上才會有的冰水浴——為了鍛煉出強壯的體魄,適應任何環境變化,也能時刻保持冷靜,七夜特意讓紫雪兒為他們量身定做的,當然這也不是怎么累人的事,紫雪兒只是將雪緋劍放到水中一會兒后,只要一腳踢倒了水庫就行了。不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包括身體最強壯的萊特都沒有及時適應,因此每天都可以看到一大群流著鼻涕的人跑到寒冰傭兵團門口三百米右拐的醫護所內,雖然那里年輕的護士有長的不錯的,不過他們卻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搭訕。冰水浴只是七夜小小計劃里不存在的一個小插曲,真正的計劃可不是像冰水浴這么輕松自在。每天清晨長達十公里的負重跑,是七夜送給眾人正餐前的開胃小菜。雖然只是小菜,不過滋味卻并不好受,因為每隔幾天背負的重量就會增加,而且路線也時常改變——從原本的平坦大道變成道路崎嶇的泥土路,再變成沙地,然后又是陡峭的山路,反正艾夏洛克城里最難走的路,獠牙傭兵團未來的傭兵們都一一嘗試過。在小跑結束后,七夜會再送上一個小小的‘清湯’——所有人分為二人一組,進行一對一的單挑,不過都是武技對魔法,而輸掉的人就會很悲慘的失去早餐資格。在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學習魔法的亞歷等人體力比較差,所以常常沒有早餐,不過后來經過他們的艱苦奮斗,體力迅速變強,而后又終于創出了魔法與拳頭結合的魔武招式,將拳頭四周形成冰尖柱,這樣就順利的搶到早餐權——這也間接的證明了,食物的力量是非常強大,將魔法師的腦力再次開發出來了。吃過早餐之后(沒早餐資格的吃什么?當然只能喝水填肚子,不然接下去他就死定了),七夜送上的‘正餐’終于可以開動了。跑步,格斗技,拳法,腿法,十八般兵器,魔力控制,動態冥想,魔法變換速度,迷惑術,聲東擊西,加速格斗對抗……在‘正餐’進行中,七夜很得意的說過一句話: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獠牙訓練絕對超值。不過對那些獠牙傭兵團未來的棟梁之材來說,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人間地獄。超乎常人的合格標準,超乎想像的高難度技巧,活動量大的讓他們飯量猛增三倍,每天中午
喜事臨頭。只是那突如其來的喜事,對于這平靜的生活,或許是一種意外的錯。當然,很多時候,錯也是一種幸福。風,輕輕吹拂,迷霧橫空。當金燦燦的日光隱于云后,美麗的青川大草原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隱藏在白霧之中。時間,無聲流走,寂寞令人難受。生開朗的百靈在彩虹隱去之后,忍不住問道:“云,你是不是知道夢瑤為何回來?”復雜一笑,陸云搖頭道:“我知道夢瑤會回來,可為什么回來,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清楚?!比~心儀疑惑道:“你既然不清楚,又如何知道夢瑤今日必回?”陸云淡雅道:“天意莫測,修為高不代表什么都知道。夢瑤今日回來,那是我感應到的,可她心中的事,我卻無法感應得出?!睖嬖鲁烈鞯溃骸耙阅闳缃竦男逓?,只要你想了解,就能知道,何以這一次卻判斷不出?”陸云遲疑了片刻,輕聲道:“我確實可以隨心所欲,知道任何事情??晌ㄒ焕獾谋闶桥c我宿命有關的事情?!睆埌裂@異道:“你說夢瑤此次回來,是為了你的緣故?”陸云臉色古怪,輕嘆道:“希望是我感應錯誤?!睖嬖铝粢獾疥懺频恼Z氣變化,問道:“你在擔心什么?”陸云眼眉微動,眼神奇異的看了滄月一眼,回道:“我在擔心我們的平靜生活?!比~心儀似有所悟,脫口道:“你是說夢瑤此行,帶回了不好的消息,會影響我們的生活?”陸云搖頭,不予多說,這讓葉心儀很是疑惑,自己難道猜錯了?是時,百靈岔開話題道:“好了,不用問了,我已經感應到夢瑤的氣息,她馬上就會趕回?!比勓砸恢绿ь^,注視著天空。陸云則劍眉微皺,似乎在考慮什么。片刻,迷霧中光芒一閃,人影浮動。一身白衣的海夢瑤從天而降,然如仙女下凡,徐徐落在陸云與四女眼前,臉上帶著幾分笑容?!皫煾祹熌?,我回來了?!碧鹈赖男θ?,親切的問候,海夢瑤看上去一如往昔,找不出任何不同。張傲雪與滄月微微點頭,看著海夢瑤的眼神略顯疑惑。百靈與葉心儀臉泛笑容,兩人同時邁步而出,一左一右抓住海夢瑤的玉手,顯得十分嬌寵。陸云含笑點頭,看著眼前的徒兒,淡然道:“此次回來,可是因故人所托?”海夢瑤笑容一收,輕吟道:“師傅都知道了?”陸云道:“我知道的不多,真正的事情在你心中?!比~心儀拉著海夢瑤的左手,笑道:“此前,這里出現了彩虹。當時你師傅曾說,彩虹橫空,喜事臨頭。你這次回來,是不是給我們帶來了什么好消息啊?!焙衄幧袂閺碗s,低聲道:“夢瑤此行確實帶回了一些消息,只是好壞與否,就很難說?!比绱松裆钊梭@愕,陸云與四女都感到了事情的嚴重。照說,海夢瑤身為陸云的傳人,一身修為驚世駭俗,幾乎沒有她辦不了的事情。而今,海夢瑤神情低落,這怎能不讓五人擔憂?第三章驚傳厄訊“夢瑤,你出外半月,對于人間的情況應該有一定了解,你就說一說眼下人間情況如何?!碑斚乳_口,張傲雪從人間著手??戳藥煾祹熌镆谎?,海夢瑤收起失落,平靜的道:“離開這里之后,我依照師傅師娘的囑托,先去易園看望了林師叔與許師叔,并且逗留了兩天,與依雪師妹相處融合。此后,我去了除魔聯盟,在那里見到了玉鸞阿姨,并逗留了兩日,之后便前往東海水晶宮。綠瑩阿姨留我住了幾日,才放我前往死海之心,去看望門主前輩。一路之上,我大體了解了一下,中土十分平靜,沒什么大事發生。海域也相對平穩,東海這二十年來發展迅速,已成為四海之首?!比~心儀道:“后來呢?”海夢瑤道:“在天地玄門里,除了門主前輩外,萬象前輩也在。我在那里逗留了三日,講述起了有關永明燈的事情,并獲悉了兩件意外之事?!卑凫`笑道:“什么事情,說來聽聽?!焙衄幍溃骸暗谝患顷P于天極蒼穹那副對聯,萬象玄尊告訴我,天之極,海之涯,指的是天地玄門,蒼穹雪,萬里遙,指的是天外洞天。而天極蒼穹指的則是兩個人,其中天極指我,蒼穹指另一個人,那人出自天外洞天,在某方面可以與我媲美?!贝搜砸怀?,陸云與四女都感驚愕,對于那蒼穹所指之人,生出了幾分好奇。滄月道:“能與夢瑤媲美之人,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天下罕見,真想見識一下那人?!卑凫`道:“我猜測,那人能媲美夢瑤的不是修為,極可能是人品。說不定正好與我們夢瑤配成一對?!比~心儀笑道:“這個猜測很不錯?!睆埌裂┑溃骸爸慌履銈儾洛e了?!标懺莆櫭碱^,沉吟道:“萬象玄尊口中之人,應該是位女子?!卑凫`驚疑道:“若然如此,那人一定很美?!睖嬖滦π?,問道:“第二件事情呢?”海夢瑤聞言看了陸云一眼,隨即移開目光,低吟道:“見到門主前輩后,交談中無意提到了師娘。當時我說有四位師娘,可門主前輩卻說……”聲音一頓,海夢瑤看了四女一眼,眼神怪異極了。陸云聞言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流露出一絲苦澀。張傲雪眉頭微皺,問道:“門主前輩說什么?”海夢瑤看看師傅,見陸云并不言語,這才緩緩道:“門主前輩說,夢瑤應該有五位師娘才對?!贝嗽捯怀?,四女臉色驟變,目光一致落在陸云身上。面對四女質疑的目光,陸云沒有解釋什么,平靜的問道:“門主前輩后來怎么說?”海夢瑤道:“我當時覺得奇怪,便追問緣由,門主前輩只說時機未到,不曾多說?!标懺瞥了剂似?,又問:“你此次回來,就為這個?”海夢瑤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解釋道:“離開天地玄門后,我在死海之外遇上了師叔與玉鸞阿姨,他們焦急的等了我兩天一夜,只為告訴我一件事?!睆埌裂┠樕⒆?,質問道:“人間出事了?”海夢瑤復雜一笑,苦澀道:“他們帶來一個人的死訊,同時也帶來了冰原的噩耗?!睖嬖掳櫭嫉溃骸氨呢??那里發生大事了?”海夢瑤道:“是的,冰原遭遇浩劫,易園與除魔聯盟已派出高手前往協助,可惜卻死傷慘重。據說,冰原之下封印數千年的太玄火龜橫空出世,其實力堪比當年海域的巨靈天獸。同時,冰原高手眾多,比之易園與除魔聯盟的總和還要超出幾倍。其中,有一個死亡城主,據說擁有媲美當年巫神的實力……”聽到這,百靈臉色凝重,沉聲道:“想不到才二十年時間,浩劫又重現人間?!焙衄巼@道:“據玉鸞阿姨所言,這一次的浩劫比之二十年前還要可怕。連當年師父殺死天煞地陰后,所封印的異界入口,如今也在冰原開通,五色天域的高手已入侵人間,形勢不容樂觀?!比~心儀恍然道:“你這次回來,就是因為這場浩劫的緣故?!焙衄帗u頭,這讓葉心儀驚愕,不解道:“不為這個,你是為何?”海夢瑤幽幽一嘆,看了陸云一眼,輕聲道:“師叔與玉鸞阿姨找我,為的不是這場浩劫,而是那個死訊?!睆埌裂┬忝季o鎖,沉吟道:“究竟何人死了,能讓他們如此在乎?”海夢瑤移目遠處,幽幽道:“遼闊的冰原上有三大門派,分別是騰龍谷、天邪宗、離恨天宮。在騰龍谷以西八十里外有一座天女峰,那里住著一對母子,母親名叫蝶夢,兒子名叫天麟。據說天麟自幼聰慧,深得騰龍谷眾人喜歡,在冰原上宛如天之驕子,十八歲時修為便到達了歸仙中后期,以冰神訣而揚名冰原,被人稱之為冰原之神?!睖嬖麦@嘆道:“十八歲便有如此修為,他師父是誰?”海夢瑤神情奇異,輕聲道:“天麟沒有師父,自幼隨母修煉,一身所學皆出自其母?!比~心儀問道:“后來呢?”海夢瑤緩緩道:“一年前,天麟十八歲時,除魔聯盟楚文新曾見過天麟,對他的評價是俊美絕倫,天下難尋。一年后,冰原浩劫來臨,易園與除魔聯盟派出瑤光、嘯天、屠天、依雪等人前往支援,終于見到了天麟。當時,瑤光等人激動極了,大家都十分喜愛天麟??伤奶烨?,嘯天突然返回中土,帶來了驚天噩耗,讓所有人為之心痛。從那一刻開始,玉鸞阿姨之身趕往海域找我,只為了傳達一份愧疚?!卑凫`似有所悟,問道:“天麟死了?”海夢瑤身體一顫,緩緩回頭看著師傅師娘,悲切的點頭道:“是的,天麟死了。死在四天前的早上,死在九虛圣使張帆手中?!睆埌裂┛粗衄?,皺眉道:“你在為他心痛?”第四章昔日舊夢海夢瑤苦澀道:“我不想為他心痛,可我卻又忍不住?!睖嬖聠柕溃骸盀槭裁??”海夢瑤眼神悲慟,掃了四位師娘一眼,隨即凝視著陸云的眼睛,緩聲道:“天麟今年十九歲了,他以冰神訣揚名冰原,卻還精通許多法訣,包括魔宗心欲無痕、鬼域化魂大法、儒家浩然天罡、道家太玄裂天道,佛家心禪不滅訣,以及……”陸云從海夢瑤開始講述起就不曾發言,神情復雜難懂。而這一刻,當他聽到這些話時,身體不由得猛然一震,眼底流露出一絲深切的悲痛與愧疚。張傲雪與滄月聆聽著海夢瑤的講述,當得知天麟精通五派法訣時,兩人異口同聲,驚呼道:“這不可能!”百靈一臉驚愕,自語道:“怎么可能,五派法訣乃陸云專屬,外人怎會習得?”海夢瑤不理師娘的驚呼,繼續道:“……不止五派法訣,天麟還會易園天罡劍訣,佛家心劍無痕,以及雷神訣……”這一次,葉心儀也忍不住了,大聲道:“不可能!雷神訣是陸云不傳之秘,除了你師徒二人外,世上再無人精通此術?!卑凫`道:“夢瑤,你說清楚,到底這是為什么?”海夢瑤凝視著陸云,一字一句的道:“師叔與玉鸞阿姨告訴我,當瑤光、嘯天、屠天見到天麟時,他們一致認定,天麟就是師傅的兒子!”這話一出,無疑晴天霹靂,當場便把陸云與四女驚呆了。那一刻,草原上風聲遠走,寂靜沉默,連呼吸都停止了。許久,陸云動了動,神情苦澀的自語道:“原來,這就是我看不透的舊夢?!贝嗽捯怀?,四女頓時驚醒,眼神怪異的看著陸云,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受。這一刻,四女沒有大聲呼喝,沒有一句問責,她們只是沉默,靜靜的看著陸云,等待著他的解說。海夢瑤從陸云的神情中獲悉了許多,幽幽嘆道:“玉鸞阿姨告訴我,天麟長的與師傅一摸一樣,只是格略有不同。若然他真是師傅的兒子,那么門主前輩說我有五位師娘,這就完全正確。眼下,天麟情況如何還不明確,玉鸞阿姨告訴我,有人預言天麟還有一線生機,只要瑤光他們能守護天麟三天三夜,他就可能重生。為了慎重,玉鸞阿姨希望師傅能出山,看能不能把天麟救活?!标懺茻o動于衷,神色沉默,眼光凝視著遠方,似乎在懷念什么。張傲雪此時已恢復了冷靜,沉聲道:“不管怎樣,天麟的安危重要,我們得馬上行動?!睖嬖律袂槟?,低吟道:“天麟已死了四日,不知道還來得及不?!焙衄幍溃骸拔矣X得,天麟不會就這樣死了,那只是他必經的一個轉折?!卑凫`看著陸云,輕聲道:“想什么,為何這般沉默?”似乎聽到了百靈的話,陸云回頭看了大家一眼,突然笑道:“天麟已活過來了,你們不必擔憂?,F在我們回谷,有些事情我想當著爹娘的面說清楚?!币婈懺菩α?,張傲雪等人都松了口氣,雖然對于天麟之事還耿耿于懷,可畢竟一切都發生了,四女也非心胸狹隘之人,且待陸云解釋之后,再評斷結果。離開大草原,陸云等六人很快回到五鳳朝陽谷。在經過入口處那塊石碑時,張傲雪突然停下,意有所指的道:“原來,一開始就注定是這樣的結果?!睖嬖?、百靈、葉心儀聞言恍悟,看著那塊石碑,這一刻才終于明白它的含義。當初,四女就曾質疑過。這里明明只住了四女,何來五鳳?而今,一切的疑惑都解開了,只是那剩下的一人,會是誰呢?回到谷中,陸云讓海夢瑤請來父母,八人圍坐一桌。對于海夢瑤的回來,陸文宇和張華鳳高興極了,可對于這次聚會,二老卻是一臉迷霧。環顧四周,陸云的目光最終停留在父母身上,輕聲道:“今天夢瑤回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值得大家慶祝,卻也加深了我的愧疚?!标懳挠詈闷娴溃骸笆裁聪?,既然值得祝賀,你又何以感到愧疚?”陸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自顧自的道:“當年爹爹為此處取名五鳳朝陽,如今算是應驗了?!标懳挠钣行┿等?,質疑道:“真的?”陸母張華鳳越聽越迷惑,拉著海夢瑤的小手,問道:“你師父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焙衄幮Φ溃骸皫煾凳钦f,我還有一位師娘,只是沒住在這?!睆埲A鳳驚愕道:“有這事?我們怎么不知?”海夢瑤笑道:“不止如此,那位師娘還給師傅生了一個兒子,今年都十九歲了?!薄罢娴??在哪?”霍然起身,陸文宇同張華鳳激動極了,顯然孫子的出現,讓二老大感意外,也大感驚喜。陸云有些愧疚,看了張傲雪四女一眼,點頭道:“夢瑤所言不假,我今天便是要把此事告訴大家?!笨粗鴥鹤?,陸文宇突然意識到什么,安慰道:“不必過分自責,你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标懺莆⑽㈩h首,回憶道:“這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一直藏在我的心中。之所以不告訴大家,不是怕你們責罵,而是不想對她造成傷害,因為她與我身份懸殊。當初,我與她因無奈而結合,以為過了就算了,誰也不愿多說。誰想多年之后,她卻為我生下一子,注定我與她之間還有斬不斷的宿命在其中?!卑凫`好奇道:“當年你所經歷的每一件事情都轟動天下,世人皆知,何以這件事情,卻無任何人知道呢?”陸云苦笑道:“說起此事,與傲雪、滄月、心儀都有關聯。當年傲雪被困華山,劍無塵放出消息要娶她,我為了營救傲雪,孤身前往正道聯盟,與劍無塵交鋒。當時,心儀假扮傲雪偷襲我。后來天穆風出現,帶來了傲雪的消息,劍無塵趁機施展出后羿神弓,滄月為了救我飛身攔截,重傷落入那神秘深洞之中?!钡谖逭乱磺芯売砂凫`點頭道:“確實有著一幕,只是那又如何?”陸云感觸道:“你們不曾進入那神秘深洞,不知道那里的陰陽二氣足以毀滅一切生靈,任何人掉入里面都必死無疑?!比~心儀好奇道:“為什么?”陸云道:“因為那里的陰陽二氣異常強盛,不管是誰,是男是女,只要呆在那里,就會受到陰陽二氣的侵蝕,直到體內陰陽失調,經脈錯亂而死?!焙衄庂|疑道:“既然這樣厲害,師傅怎么安然無恙?”陸云嘆道:“我當初身懷乾坤玉璧,能暫時抵御陰陽二氣,本有機會離去,可后來我放棄了?!焙衄幉唤獾溃骸盀槭裁茨??”復雜一笑,陸云道:“因為那里還有一個人,我若離開,她就必死無疑?!卑凫`聞言,驚呼道:“是她!”陸云點頭道:“是的,就因為她是滄月的師傅,我不忍見她死在那里,以至于最終迫于無奈,我只能與她合體,以化解那場危機。事后,我與她修為大增,她煉成了鳳凰書院的鳳鳴九天,還從我身上獲悉了諸多法訣,但卻對于我的做法懷恨在心,因為我們之間存在太大的差距。為了不傷害她,我把此事深藏于心,希望有朝一日能忘記??烧l想,她卻因此而受孕,還生下了我的孩子,這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情。如今,天麟已經十九歲,此事我不能再逃避,我想聽一聽大家的意見?!钡弥四侨说纳矸?,眾人無比震驚,誰也想不到,天麟的母親竟然是昔日鳳凰書院的掌教玉無雙,無怪陸云會嚴守這個秘密。幽幽一嘆,張傲雪道:“此事曾因我而起,我自然脫不了干系。如今事已至此,我的意見是血濃于水,你應該把她找回?!比~心儀道:“當年的事情我已無太多記憶,既然與我有關,我也沒什么意見,贊同傲雪的說法,這是你的責任?!卑凫`道:“這是你的緣分,注定如此,你要珍惜?!标懺瓶粗鴾嬖?,眼神中透著歉意,輕聲問道:“滄月……”抬頭,滄月看著陸云,淡然道:“你之所為也是善意,不必自責。當初,那都是我們的緣分,若沒有那一切,我們也無法走到一起。如今,既然天意讓你重拾過去,你就應該好好把握,盡量彌補師傅這二十年來所受的委屈?!币娝呐o責怪之意,陸云愧疚之余又滿懷感激,正色道:“放心,我一定會找回他們,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标懳挠詈蛷埲A鳳見狀大喜,激動的道:“好,家人團聚,早點找回孫子?!焙衄幮Φ溃骸斑@是天大的喜事,我們應該好好祝賀才是?!睆埲A鳳急切道:“我這就去做飯,大家好好喝上兩杯?!痹捖淦鹕?,張華鳳匆匆離去。陸文宇激動無比,拉住海夢瑤的手臂,問道:“我那孫兒叫什么名字,現在哪里?”海夢瑤笑道:“師傅的兒子叫天麟,據說長的與師傅一模一樣,俊俏無比。目前,他應該在冰原,具體情況暫時不明?!睆埌裂┛粗懺?,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動身?”陸云沉吟道:“天麟的命運有些波折,注定不會太順利。我暫時不打算見他,讓他自己去應證屬于自己的緣分。至于找尋無雙,我們不宜全部出面,那樣她可能會心生排斥。我的打算是帶心儀前往,你們留在谷里,若有必要,我再通知你們?!睆埌裂┹p嘆道:“我與滄月身份特別,確實不宜在這時候與她相見?!焙衄幍溃骸皫煾?,那我呢?”陸云看了海女一眼,笑問道:“你是想隨師傅一起去找師娘,還是想去找天麟呢?”海夢瑤臉色一紅,低頭道:“師娘那里有師傅出面,我自然去找師弟,好保護他的安危,免得又出岔子?!卑凫`笑道:“人小鬼大,我看你是另有用意?!焙衄幍溃骸安艣]有呢,師娘曲解人家的好意?!睖嬖碌坏溃骸爸灰阆矚g,我們豈會不成全你?”葉心儀笑道:“反正一家人,親上加親,這是好事?!焙衄幠樇t道:“你們欺負我,我去師奶奶那里告你們?!痹捖淦鹕?,一閃而逝,引來眾人大笑出聲。黃昏,五鳳朝陽谷內,陸云與雙親、嬌妻、愛徒齊聚一堂,慶賀天麟的重生。二十年過去,平靜的山谷又一次迎來喜慶之事,這對眾人而言,都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當然,其中最開心的要數陸云的父母與海夢瑤,至于張傲雪、滄月、百靈、葉心儀,她們則難免有些介意。明天,陸云與葉心儀、海夢瑤就將離谷而去,找尋玉無雙與天麟。此行,是否順利,心愿能否得逞,眼下誰也說不清?;蛟S,在這浩劫來臨之際,陸云的出現又將引發一個傳奇。只是這一次,父子同臺,宿命交集,其中又暗藏多少玄機?“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彼岸塵緣草,曼珠遺生木?!庇茡P的聲音劃破長空,打碎了寧靜的夜,喚醒了沉睡的風。第六章神奇變化輕啟雙目,天光映入。蝶夢看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驚嘆道:“太神奇了!”荒廢的小院原本雜草叢生蛛網密布,而今卻是百花盛放香氣環顧,呈現出決然不同的兩種狀態,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盎ú萏撐?,轉眼成空。這些不過是你心境轉變所呈現出來的結果?!闭Z氣平淡,灰影的聲音來自蝶夢身后。聞言驚醒,蝶夢收起驚愕的神色,輕聲問道:“師太,你說這一切都是虛幻的假象?”灰影道:“并非假象,這是佛塑金身普照萬物的結果,包括你和我?!钡麎翥等坏溃骸拔液湍??難道……啊……怎會這樣?”低頭查看,蝶夢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了很大的變化,不但修為大增,連刻意隱藏的容貌也在此刻恢復如初。自懷中取出銅鏡,蝶夢看著那闊別二十年的面容,心中感觸頗多。當年,她發現自己懷孕后,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便想方設法掩飾了真實容貌,以蝶夢的身份進入冰原。而今,二十年后,容貌復蘇,她依舊光彩照人,美艷如初,絲毫不顯老態,反而比之當年更見秀美,看上去年輕了許多。幽幽一嘆,蝶夢有些哀怨的自語道:“美又如何,不外乎平添落寞?!鄙砗?,灰影道:“時移世易,二十年后姻緣再聚,你會發現這份愛,比之當初更美麗?!钡麎羯眢w一震,幽幽道:“會嗎?”灰影道:“二十年虧欠,他會格外在乎你?!钡麎艨酀溃骸疤澢返母星樗愕纳蠍蹎??”灰影道:“是與不是,你將來自知?,F在,你我緣盡,你兒也已重生,我該離去?!钡麎袈勓匝杆倩剞D,急切道:“師太,你……啊……這……這個……”淡然一笑,灰影道:“不必驚訝,這是我的功德,也是彼此的緣分?!贝藭r此刻,原本瘦弱蒼老的灰影,竟然變成了一位雙十年華,嬌小美艷的少女,這怎能不讓蝶夢感到震驚。遲疑了一下,蝶夢有些不自然的道:“師太離去,那此廟……”灰影笑道:“百花盛開,姻緣重來。我走之后,還有你在?!钡麎翥等坏溃骸拔??我也要離開啊?!被矣罢Z含深意的道:“此非其時,善緣猶在,花草凋謝,屆時離開?!钡麎舨唤獾溃骸笆裁匆馑??”灰影笑道:“你的姻緣來自這,你要把善緣留給下一位。待你成就了一對姻緣,你便可以離開?!憋h然而起,灰影不再多言,消失在云海之間。蝶夢愣愣的站在那,看著遠去的灰影,似乎想說點什么,可話到嘴邊又止住?;蛟S,留在這里也不錯,她可以好好想清楚,仔細品味一下這二十年來經歷的辛酸與苦澀,然后再去適應那必然要面對的新生活。轉身,蝶夢已平靜如初,漫步走在百花齊放的小院里,感受著大自然的勃勃生機,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風,輕輕吹拂,花香如夢。寧靜的月老廟中,一個美麗的倩影漫步其中,等待著宿命的姻緣,延續著月老的傳說……平靜的山谷幽風刺骨,林立的怪石錯落分布。在一處怪石之上,一個青衣男子靜坐不動,低頭凝視著谷口方向,似乎在沉思什么。此谷,三面環山,僅一個入口。中央是一塊平地,立著一方高約六尺,長寬各約三尺的灰白色石頭,看上去極為醒目。在谷口處,立有一道石碑,上書“靈石天緣”四個大字,靜靜的等候著有緣人光顧。中午,日光溫和,寒風遠走。寂靜的山谷多了一份生機,少了幾分冷漠。這時候,微風中傳來清脆的鈴聲,驚醒了沉思的青衣男子。他緩緩抬頭,露出一張俊俏的臉龐,神色頗為冷漠??粗瓤?,青衣男子眼神中流露出復雜之色,他似乎知道鈴聲的來路,可心中卻充滿了茫然……聲音直逼谷口而來,很快就出現在谷外。日光下,一位布衣少女俏生生的站在谷口處,秀美雅致的臉上流露出嬌艷動人的笑容,目光凝視著谷中怪石上的青衣男子,嬌俏的道:“季師兄,吃午飯了?!惫质?,季華杰看著谷口嬌艷俏麗的吳媛媛,神色有些怪異,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一閃便來到吳媛媛身側。輕呼一聲,吳媛媛美麗的臉上泛起一絲羞色,嬌聲道:“季師兄好厲害,師傅說我至少還要半個月,才可以御氣飛行?!奔救A杰臉色平靜,淡然道:“常人需要十年光陰,你卻只需一月,這已然十分幸運?!眳擎骆滦Φ溃骸笆前?,師傅也是這樣說。只是我想再快一點,好陪著師兄一起行走江湖?!奔救A杰緩步而出,語氣略顯傷感的道:“平凡是福,你不該舍本求末?!眳擎骆赂诩救A杰身后,質疑道:“若然平凡是福,何以很多人都放棄這種幸福?”季華杰看著遠處,天邊的云彩輕輕飛過,如陳年往事掠過心頭?!靶腋?,并非每個人都能擁有?!钡谄哒掠眯牧伎鄥擎骆曼c頭道:“是啊,師傅也時常這樣說。若然每個人都幸福,世上就不會有這么多人整日奔波?!甭淠恍?,季華杰收回目光,看著半里外那新建的三間草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吳媛媛感覺到他的加快速度,忍不住嬌聲道:“季師兄,等等我?!鼻宕嗟穆曇魫偠?,像是擁有某種魔力,瞬間拉住了季華杰的腳步,讓他放慢了速度?;仡^,季華杰看著那雙妙目,雙唇微微動彈了幾下,最終心里的話還是未曾出口。留意著季華杰的神情變化,吳媛媛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輕輕伸手拉住季華杰的衣袖,撒嬌的道:“季師兄,帶我飛上半空?!庇|及那雙滿含柔情的雙目,季華杰心在顫抖,他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話到嘴邊又止住。遲疑了片刻,季華杰一把握住吳媛媛的小手,牽著她騰身而起,在半空中迎風翱翔,飄飄若仙。握緊季華杰的手,吳媛媛笑容滿面,身體迎風搖擺,宛如蝴蝶飛翔,逍遙自在?!凹編熜?,等我學會飛翔之后,你就帶著我遨游云天,好不好?”避開吳媛媛清澈的美瞳,季華杰低聲道:“我們的人生道路不同?!眳擎骆掠行┦?,低吟道:“可我們的命運卻彼此交融?!奔救A杰聞言一笑,有些自嘲的道:“那對我來說,不過是一次承諾?!眳擎骆律眢w顫動,幽幽嘆道:“我知道,你是在意那幽夢蘭的傳說,有意回避我?!奔救A杰道:“我沒有?!眳擎骆掠行﹤牡牡溃骸澳憔陀??!奔救A杰神情落寞,并不過多反駁,岔開話題道:“到了,我們下去吧?!眳擎骆滦那榈吐?,看了一眼腳下的茅屋,輕聲道:“季師兄,若然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是否會記得我?”季華杰心神一顫,強忍著偏頭凝視的沖動,艱澀的道:“那時候,你可能已不會在意這個?!憋h然而落,季華杰不著痕跡的松開吳媛媛的手,徑直走向茅屋。呆立原處,吳媛媛看著季華杰孤傲冷漠的背影,心中充滿了酸楚,大聲道:“我永遠都會把你記在心中?!笔菚r,季華杰正跨入房中,身體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隨即就恢復。吳媛媛留意到這一幕,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喜悅,少了幾分失落。展顏一笑,吳媛媛心中的憂郁一掃而空,嬌聲道:“師傅,我回來了?!币粋€箭步,吳媛媛沖入屋內,與季華杰同時停落。草屋之內,陳設簡陋。一張老舊的八仙桌上擺著三道熱氣騰騰的小菜,一壺小酒,上方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清瘦老者,臉上掛上淡淡的笑容。進門處,季華杰與吳媛媛并肩排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看得老者不住點頭,嘴角掛著幾分欣慰的笑容?!般吨墒裁?,快快坐下陪我小酌?!奔救A杰微微點頭,來到八仙桌的下方,與清瘦老者對面坐。吳媛媛坐在左側,乖巧的為二人斟酒,口中嬌笑道:“師傅,師兄,嘗一嘗我今天新做的這道小菜,看味道如何?”老者笑呵呵道:“媛媛的手藝就如同華杰的劍術,那是各有千秋?!奔救A杰淡然道:“前輩過獎了?!眳擎骆滦Φ溃骸昂昧?,快吃吧,菜都涼了?!崩险吖恍?,也不多言,當即便舉筷品嘗,與季華杰對飲小酌。吳媛媛一臉微笑,不時為二人斟酒,三人間氣氛和諧,宛若一家。飯后,季華杰起身離開,卻被老者留下?!澳?,我有些話想問你?!奔救A杰聞言坐下,一言不發。片刻,吳媛媛收拾好碗筷,也回到桌旁,好奇的問道:“師傅,你要問什么???”老者看了吳媛媛一眼,笑道:“你啊,回來才半個月不到,就這么護著他啊?!眳擎骆履樇t道:“哪有啊,人家只是好奇嘛?!崩险吖恍?,也不多話,目光移到季華杰身上,問道:“兌現了三個承諾,你就要離開?”季華杰道:“那是師傅的遺愿,我不能讓他失望?!崩险吒杏|一嘆,輕聲道:“無妄的一生過得很心酸,我不希望你像他一樣,活在痛苦的深淵?!奔救A杰臉色微變,情緒低落的道:“師傅很少提及他的從前,我對他的過去幾乎是一片空白?!崩险哐凵駨碗s,回憶道:“第一次見他,是在太玄山的天劍院。當時六院會
威脅,到那時就不好了?!焙途帮L交過手的六級仙帝鬼谷說道?!笆前?,景風的幾名手下個個實力不凡,而且都是神獸之軀,要不是他們沒有神器在身,還真不好對付,不過他們怎么可能憑空出現而又憑空消失呢?難道這個景風有什么空間異寶在身?可是就算是空間神器,我們也應該能發現其氣息??!怎么會連一絲氣息都沒留下?”雷鴻仙帝不解的說道?!八懔?,我們走吧!”說完,一臉不解的雷鴻仙帝帶著眾人離開了鎮魂山。三天之后,景風等人恢復了傷勢,離開了虛獨境,再次出現在了鎮魂山。但眾人找尋了七天,搜遍了整座鎮魂山都沒有發現第二顆鎮天石,帶著一臉的無奈和可惜,景風離開了鎮魂山。雷鴻仙帝把自己在鎮魂山遇到景風的事向焚天稟報后,焚天仙帝感到了震驚和憤怒,再次增派了人手尋找景風的下落,但景風有虛獨境這等異寶,總是在關鍵時候躲進虛獨境,避開了焚天手下的圍堵,回到了仙界極北的妖域谷。萬妖殿內?!熬帮L,你這么快就回來了,你此去鎮魂山找到鎮天石了嗎?”看到景風歸來,血瞳猿王詢問道?!安灰馑荚惩?,讓你失望了,本來我們很順利的找到鎮天石,但焚天的手下突然出現,搶走了鎮天石?!本帮L把自己在鎮魂山所發生的事給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說了?!坝质欠偬?!真是太可惡了?!毖惩鯌嵟恼f道?!按蟾?,如今景風他們沒有帶回鎮天石,就算我們想跟隨他,但我還是不放心妖域谷安危,這該怎么辦?”金翅暗虎苦惱的說道?!霸惩?,暗虎,雖然我這次沒有帶回鎮天石,但我有一顆比鎮天石更好的陣心石?!闭f著,景風把五色神石在虛獨境中拿了出來?!斑@!這是?”感受到景風手中五色神石散發出的強大力量,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瞪大了雙眼,震驚的問道?!斑@是五色神石,乃是一顆上品神石,是一位前輩送給我的。我想用這顆五色神石作為你們妖域谷的陣心石,效果肯定比鎮天石還要好?!本帮L介紹道?!吧袷?!還是一顆上品神石!景風,你真愿意把如此貴重的神石送給我們妖域谷作為陣心石嗎?”血瞳猿王使勁咽了一下口水,震驚的問道?!拔覜]有如約帶回鎮天石,為了表現我的誠意,我愿意把這顆五色神石送給你們妖域谷作為陣心石?!闭f完,景風把異常珍貴的五色神石交給了血瞳猿王。接過五色神石的血瞳猿王看了一眼金翅暗虎,堅定了一下決心道:“景風,我妖域谷愿意跟隨你,尊你為主,請受我們一拜?!薄班А钡囊宦?,萬妖殿內的妖獸跟隨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一起,齊刷刷的向景風跪下施了一禮?!霸惩?,暗虎,你們快快請起!”看到妖域谷眾妖獸已經被自己收服,景風連忙扶起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欣喜的說道?!爸魅?,如今我們實力還不足以和焚天或者玄通抗衡,我想讓他們先呆在妖域谷隱藏實力,我和暗虎跟隨主人闖蕩天之界尋找冥界的圣器綠芒珠,等冥界重現天之界時,我們妖域谷在和北方仙帝塵煙一起里應外合,三方勢力一起夾擊焚天和玄通的勢力,你看可好?!毖惩跽f道?!昂?!我也發現焚天和玄通的勢力不是如今的我們可以抗衡的,好在我有虛獨境,我們在暗,他們在明,有利于我們的發展?!本帮L點頭道?!拔覀儸F在去你們妖域谷的陣心樞紐吧,我幫你在你們的護谷陣心處布下一個擴靈陣,應該能最大限度的激發五色神石蘊含的力量?!本帮L說道?!爸魅?,有勞你了!”血瞳猿王感激的說道。景風跟隨血瞳猿王來到了妖域谷陣心樞紐之處,血瞳猿王把五色神石放在了護谷大陣的陣心上,“嗡”的一聲,整個妖域谷陣心樞紐之處劇烈的震動了一下,景風抓住著五色神石擴散靈力的時機,雙手齊動,祭出絕陣珠,以絕陣珠為媒,飛速的在五色神石的周圍布下了一個擴靈陣,最大化的發掘五色神石蘊含的力量。隨著擴靈陣漸漸成形,五色神石所散發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妖域谷外的天迷傳送陣也不斷進化著,一朵朵閃爍著雷光的五色彩云漸漸在天迷傳送陣中匯集而成,天迷傳送陣也蛻變成天殺傳送陣,防御力也提升了數倍的威力?!昂?!好了!”景風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絕陣珠,說道。只見一座小型的金色法陣不斷環繞著五色神石轉動,一股股夾雜著五色神光的神靈氣擴散出來,融入到了妖域谷陣心樞紐,整個妖域谷中的靈氣一下子充足了百倍,一縷縷實質性的神靈氣漂浮在了空中?!昂贸渥愕撵`氣啊,我妖域谷要在這種環境下修煉上萬年,實力一定可以達到頂峰的!”感受到妖域谷內發生的變化,血瞳猿王激動地說道?!爸魅?,我們妖域谷該怎樣感謝你呢?”金翅暗虎感激的說道?!鞍祷?,我們如今還分什么彼此??!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先安頓一下手下,我們在萬妖殿等你們,商議下一步的行動?!本帮L一臉笑意的說道?!昂?!”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異口同聲道。三日之后,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在安頓好妖域谷內的妖獸,讓他們好生修煉后,帶著一級中級神獸三頭紅鸞和云生獸來到了萬妖殿內?!爸魅?,妖域谷我們已經安頓好了,三頭紅鸞和云生獸也想跟著我們一起,主人你愿意讓他們跟著我們嗎?”血瞳猿王詢問道。景風看到三頭紅鸞和云生獸一臉渴求的表情,點頭道:“當然愿意!我如今正需要高手前去報復玄心山,有了他們相助,我的勝算就更大了,不過如今當務之急是要給你們尋找合適的武器護甲,猿王,你知道哪里能弄到神器嗎?”“主人,這神器在天之界可是非常緊缺的,擁有神器的仙帝可以越級殺人。在天之界神器一般都是各大勢力所掌控得,很難在別的地方弄到神器?!毖惩跤行o奈地說道?!澳窃惩?,天之界的神器都是在那獲得的,難道天之界有人可以煉制神器?”景風詢問道?!安?,天之界沒有人可以煉制得了神器,這神器有四個途徑可以獲得。一是神之界賜予的;二是神之界大戰遺留下來的;三是在天之界兩大兇地黑洞海和弒仙洞獲得的;最后一種方法就是靠機緣無意間得到天地珍寶和自身武器相融合提升到的?!毖惩踅忉尩??!吧裰缳n予的?難道神之界定期向天之界賜予神器嗎?”聽到血瞳猿王所說,景風心中一驚,詢問道?!霸谔熘鐩]發生大戰前,每逢有人渡神劫,神之界為了獎勵渡劫之人的門派,就會降下一柄神器,神器的等級隨機而定。但自從幾百萬年前仙魔兩界突然聯手討伐冥界之后,神之界不知出現了什么大事,突然控制天之界的高手渡劫飛升,就算到了六級仙帝,靈魂境界達不到神人的境界,也感應不到天劫的降臨,而且神界的威力也驟增數倍,幾十萬年前曾經有一位靈魂境界達到神人境界的仙帝想要渡劫,以他當時的實力,第二道神劫一降臨,就被轟死在當場。這也是為什么天之界會有這么多六級仙帝的緣故?!毖惩趵^續解釋道?!疤岣叨山匐y度!難道……”聽完血瞳猿王所說,景風心中隱約感覺此事也應該和戰天有關,神之界想要封死冥界飛升神界之人?!凹热簧衿魅绱穗y獲得,我們下一步行動該何去何從呢?”景風苦惱的想著?!鞍?!如今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們先離開妖域谷,再商議下一步的行動?!本帮L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說完,景風帶著眾人離開了萬妖殿,來到升級了威力的天殺傳送陣,隨機一動,傳送出了妖域谷。第183章聚寶會(上)由于妖域谷外的傳送陣增加了威力,景風等人通過天殺傳送陣竟然隨機傳送的到了原來天之界三界交匯的地方。為了避免讓人發現自己的行蹤,景風心意一動,把眾人全都收到了虛獨境中?!爸魅?,這是!這就是你的空間異寶,怎么會這么大?”血瞳猿王緊咽了一下口水,看著眼前超過自己想象范圍的虛獨境,震驚的說道?!皩?,這就是我的空間異寶虛獨境,以我如今的實力,我只能打開虛獨境的內層,至于虛獨境中心是什么樣子,我也不知道。以后你們可以在虛獨境的內層修煉,那里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一百倍,在那里修煉會事半功倍的?!本帮L說道?!皶r間流速一百倍?主人,你這虛獨境是什么等級的空間異寶,怎么會有如此功效?”血瞳猿王瞪大了雙眼,震驚的說道?!斑@虛獨境和五色神石都是我在地之界時一位前輩送給我的,至于虛獨境是何等級的空間異寶,那位前輩沒說,我也不知道?!本帮L說道?!白呶規銈冞M去。不過這虛獨境內層的空間壓力很大,你們四人一開始進去可能會不適應,小心點?!本帮L提醒道。說完,景風心意一動,帶著眾人來到了虛獨境的內層。此時虛獨境的內層。景風的大哥若絕,以及天道宗的高手正在努力修煉,景風的到來并沒有驚動他們,看到眾人刻苦的精神以及飛速增長的境界,景風感到了一絲欣喜。血瞳猿王、金翅暗虎、三頭紅鸞和云生獸剛進入虛獨境內層時感到了一絲不適,但四人都是神獸之軀,而且都是中級神獸,一會功夫就適應了虛獨境內層的空間壓力,震驚的體會著時間流速一百倍的空間?!昂昧?,你們在這里好好修煉吧,如果有需要幫助,我會用靈魂之力通知你們的?!本帮L說道?!爸魅?,如今天之界到處都是追殺你的高手,還是讓我和牛頭、火鳳跟著你吧,我們修不修練無所謂?!苯鸪岽簌i關心道?!班?!好吧,我們走!”說完,景風心意一動,帶著三人離開了虛獨境。由于景風所在的位置乃是曾經三界交匯的地方,焚天和玄通派出搜尋景風的高手并不是很多,景風四人隱藏了氣息,輕易的躲避開焚天和玄通的圍堵。三界交匯的中心的聚寶星上?!爸魅?,這是什么星球,怎么會有這么多高手聚集在此,難道有什么大事要發生?”金翅大鵬看到高手云集在這顆星球上,不解的問道?!拔乙膊恢?,我們過去打聽打聽吧!”由于金翅大鵬三人的靈魂境界早已達到神人的境界,使得外人根本發現不了他們四人的真實實力。聚寶星上的高手看到只有六級金仙實力的景風四人都表現出了一臉的不屑。景風四人走到一顆百米高的巨樹下,看到樹下站著五個三級仙君實力的高手正在談論著什么?!斑@位前輩,不要意思打擾一下,小子有事想請教您一下?”景風向一位三級仙君拱手請求道。這五位三級仙君看到景風四人只有六級金仙的實力,表現出了一臉的不屑,剛想打發景風四人走,突然看到景風身后美麗妖艷,一身紅妝的火鳳,立馬換上一臉笑意,吹捧道:“好說,你想問什么?在這天之界,沒有我們五兄弟不知道的事,你盡管問?”說完,五人直勾勾的看著火鳳,遐想著??吹轿迦税l呆的表情,景風會心一笑問道:“五位前輩,不知道這顆星球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有這么多高手匯集在此?”“原來你想問這個??!讓我來告訴你?!蔽迦酥?,身材最魁梧的三級仙君拍著胸脯道:“這顆星球名叫聚寶星,乃是天之界聚寶宗所在。這聚寶星上之所以有這么多高手出現,乃是參加聚寶宗每千年舉行的一次聚寶會,仙魔兩界的高手都會在聚寶會上交易自己宗派異寶,而這個聚寶宗也會把自己千年來收集的異寶拿出來進行交易,可以說只要有錢,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異寶?!薄熬蹖殨?!這位前輩,不知這聚寶會上會有神器交易嗎?”景風詢問道?!昂?!當然有神器交易,不過以你的修為,就是給你神器也沒什么用,你還是不要打聽的好?!蔽迦酥凶铌幚涞囊幻删浜咭宦?,不屑地說道?!斑@位哥哥,你的脾氣好大喔,不知道這次聚寶會有多少神器交易呢!”景風身后的火鳳看到幾人赤裸裸的看著自己心中有氣,就像捉弄一下幾人,沖著五人拋了一個媚眼,走上前來,甜甜的說道??吹交瘌P拋來的媚眼,幾人只覺身子都麻了起來,傻傻的說道:“聽說這次有五件神器攻擊神器,一件防御神器交易,不過到底有多少神器進行交易,也只有在聚寶會上才會知道?!薄肮媚?,你想去聚寶會看看嗎?在下不才,可以帶姑娘前往?!蔽迦酥凶钣⒖〉娜壪删詧髪^勇道?!霸趺?,參加這聚寶會很難嗎?”火鳳拋著媚眼道?!半y倒不是很難,只是價格貴一些,每個人需要一百極品天晶,姑娘你要是沒有,我可以幫你墊付。而且這聚寶會內個個是高手,你長的如此的艷麗,難不準會有人打你的主意,有我保護,就不會有事了?!庇⒖∠删I媚道?!翱┛?!這位大哥,你人真的好好??!”火鳳甜甜一笑,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魅力,勾魂的笑道??吹交瘌P勾人心魄的魅力,五名仙君全都傻了,腦中全是火鳳的倩影,直勾勾的看著火鳳。突然,英俊仙君大喊一聲,大吼道:“你們是誰放火燒我!”一旁的景風看到英俊仙君身后長袍燃起的熊熊烈火,知道這是火鳳給他們的一個小小的教訓,看到被吵得不可開交的五人以及被吸引而來的人群,景風露出一絲笑意,和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火鳳一起,悄悄離開了巨木下?!盎瘌P,沒想到你的魅力還挺大的,怪不得把五爪那傻小子迷得團團轉?!被乙砀F奇調侃道?!芭n^,你再給我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也給燒了?!被瘌P威脅道?!昂呛?!好了好了,別亂了。如今我們已經知道這次聚寶會上會有神器進行交易,而且還不止一把神器,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先通知五爪、猿王他們,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然后我們想辦法混進聚寶宗,找機會把聚寶宗攪亂,再漁翁得利,你們看可好?!本帮L想了想提議道?!安贿^主人,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好,既然聚寶會如此受重視,焚天、玄通、天剎魔帝很可能會派高手前來,如果我們不小心被他們發現了,將會對我們以后的發展造成莫大的影響?!苯鸪岽簌i提醒道?!岸?,金翅,你的擔心是對的,不過我們該用何種身份混進聚寶宗內才安全呢?雖然若絕大哥正在虛獨境中修行,但我們要以滅光一族高手身份混進聚寶會,大鬧聚寶會后很可能會給滅光一族帶來災難,該冒充哪個門派才安全呢?”景風喃喃自語,苦惱的想著。正想著,突然五道身影印入了景風的眼簾,看到這五人,景風眼中一亮道:“金翅、牛頭、火鳳,我有辦法了,我們速速跟上這五人,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擒住他們?!薄爸魅?,你這是?”牛頭看到景風所說的這五人實力最強的才只是一名六級仙君,不明白景風抓他們有何用,不解的問道?!斑@五人是歸屬于焚天勢力的幻火宗弟子,我們把他們擒下,然后冒充幻火宗的弟子進到這聚寶會中,我想以他們的身份,應該不會有人懷疑我們?!本帮L解釋道?!昂?!主人,這個任務交給我了,你們幫我阻隔空間波動,其它的交給我就行?!苯鸪岽簌i自信的說道?!昂玫慕鸪?,就看你的了?!本帮L點頭道。說完,景風四人緊緊跟隨幻火宗五人,游走在聚寶星上。由于離聚寶會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幻火宗五名弟子沒有急于進到聚寶宗內,這也為景風創造了一個有力的條件。就在五人走到一片密林邊上的小溪旁,剛想休息時,一股恐怖的空間壓力驟然形成,五人只覺眼前金光一閃,就立即失去了知覺,景風心意一動,把昏迷的五人收到了虛獨境中?!爸魅?,接下來你要怎么做?”看到昏死過去,躺在虛獨境地上的幻火宗五名弟子,金翅大鵬問道?!拔蚁胍晕胰缃竦膶嵙?,應該可以使用在冥界學到的搜魂絕技控制這四名只有一級仙君實力的幻火宗弟子,至于這名六級仙君,等我把他所知都探知到,就殺了他,再由火鳳冒充他,我想以火鳳的靈魂境界,以及修煉的火屬性功法,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出端疑?!本帮L說道?!胺判陌芍魅?,除非有人比我靈魂境界高,不然不可能看出我是假冒的?!被瘌P自信滿滿的說道?!昂?!你們先站一旁,我來施展搜魂絕技?!闭f完,景風首先走到六級仙君身旁,單手按在昏死過去的六級仙君頭頂,施展出搜魂。一會的功夫,六級仙君腦海中所記憶的事情源源不斷的出現在景風腦中,景風把這些信息收集起來,交給了火鳳道:“火鳳,這是那名六級仙君腦中所有記憶,你快把它記下?!薄昂玫闹魅??!被瘌P接過景風遞來的信息光球道。接著,景風再次使用搜魂絕技,很輕易的控制住了幻火宗剩余四名弟子。在控制住這四人后,景風發現幻火宗弟子每人身上都有一個幻火宗的身份令牌,不得已,景風再殺一名幻火宗弟子,偽裝成了這名弟子。一天之后,火鳳和景風在完全熟知幻火宗的情況后,心意一動,帶著三名被自己控制住心神的幻火宗弟子,來到了聚寶宗的大門外。第184章聚寶會(中)“你們是那個宗派的,速速報上名來!”聚寶宗具有四級仙君實力的守門弟子看到景風五人走來,大聲質問道?!拔覀兡耸欠偬毂菹伦禄没鹱诘茏?,特來參加聚寶會,這是我們的身份印符,請師兄檢驗!”說著,火鳳所化的炎摯仙君把象征身份的印符遞給了聚寶宗守門弟子檢查?!澳銈儙讉€的呢?把身份印符都拿過來,我們要檢查?!笨催^火鳳遞來的身份印符,聚寶宗守門弟子沖著火鳳身后的景風四人命令道?!班?!好了,你們已經通過身份驗證了,交上五百極品天晶,你們就可以進去了?!本蹖氉谑亻T弟子檢驗完景風五人身份后,說道?!斑@是五百極品天晶,請師兄檢查?!闭f著,火鳳把裝有五百極品天晶的儲存戒指遞給了聚寶宗守門弟子?!昂昧?,你們進去吧,記住,在聚寶宗內不可惹事,不然就算是焚天仙帝,也保不住你們,知道嗎?”聚寶宗守門弟子提醒道?!笆?!我們知道了!我們會注意的!”說完,火鳳所化的炎摯仙君帶著景風四人進到了聚寶宗內。走在路上,景風不斷回想剛才在聚寶宗門口發生的一幕,景風不明白這聚寶宗到底有何儀仗,竟然對仙界兩大霸主之一的焚天仙帝也不買賬?!爸魅?,剛才有一道靈魂之力探知過我們,這聚寶宗內有超級高手存在,我們一定要小心?!被瘌P突然感到聚寶宗內有一股強大的靈魂之力不斷探知進進出出參加聚寶會的高手,而且此人的靈魂之力境界很高,火鳳隱約此人不像天之界的高手,連忙釋放出強大的靈魂之力包裹住景風四人,并傳音提醒景風,讓景風小心?!熬蹖氉趦扔谐壐呤执嬖?,我怎么沒有感覺到?!本帮L心里默念道。如今景風的靈魂之力已經達到了五級仙帝的境界,再加上混沌訣有振幅功效,景風在天之界對自己的靈魂境界充滿了自信。但聽到火鳳的傳音,有人曾經有靈魂之力探知過自己,而自己連一絲察覺都沒有,景風感到了深深的震驚?!盎瘌P,你能感覺出此人到底是何實力的高手嗎?”景風傳音道?!按巳说撵`魂之力突然出現,探知過我們后就突然消失不見了,我只是感覺此人的靈魂境界很高,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我一時也沒有察覺出來。不過我感覺此人好像不是天之界的高手!”火鳳傳音道?!安皇翘熘绺呤?,難道是神人?神之界的高手怎么會出現在聚寶宗內,難道有什么陰謀不成?”聽到火鳳傳音,景風心中一驚,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安?!鞍?!既來之則安之,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躲進虛獨境中逃跑?!本帮L嘆息一聲,無奈的默念道。因為知道聚寶宗內有自己不可抗衡的高手出現,景風此時的心情沉重下來,進到聚寶宗內的興奮心情一掃而空,景風隱約感覺到聚寶宗每千年舉行的一次聚寶會很可能是一個陰謀,一個不知道針對誰的陰謀?!爸魅?,你沒事吧!”火鳳回頭看見景風緊皺的眉頭,關心的問道?!拔覜]事!我們進去吧!”說完,景風五人走進了占地千米的聚寶宗外殿內?!把讚?,你來了?怎么,令師烈狜仙帝沒有來嗎?”焚天仙帝座下,曾經在鎮魂山搶得景風鎮天石的五級仙帝石允走過來說道?!鞍菀娛氏傻?,家師正在閉關修煉,沒有前來,特命弟子帶著四位師弟參加這聚寶會,弟子前來時,家師曾給我說過,如果看見石允仙帝,一切聽從石允仙帝吩咐?!被瘌P所化的炎摯仙君誠懇的說道?!昂?!炎摯師侄,你們先進去逛逛,有什么需要我會通知你們的,如果有人找你們的事,你只管報上我的名字就好?!笔氏傻埸c頭道?!爸x謝石允仙帝!我們先進去了?!被瘌P冒充的炎摯仙君感激的說道?!昂呛?!火鳳,真有你的,這樣就有石允仙帝為我們撐腰,如果我們出了什么事,石允仙帝就會為我們頂著。我想石允仙帝要是知道我們真實身份,一定會氣瘋的?!本帮L露出一絲笑意,傳音道?!昂?!這樣做算是便宜他了?!被瘌P冷哼一聲,傳音道。說完,景風跟著火鳳走進了聚寶宗的外殿內?!昂枚嗥嬲洚悓毎?!”看到聚寶宗外殿寶物臺中擺滿的各種天之界珍奇異寶,就連見多識廣的火鳳都不由得贊嘆道。此時景風也感到了一陣心顫,雖然虛獨境中珍貴的靈草,晶石也不少,但和聚寶宗寶物臺內擺放的奇珍異寶相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爸魅?,你虛獨境中天晶有的是,而且我們還得到幻火宗帶來一萬多顆極品天晶,不如我們大肆采購一番,我發現這里有些靈草,珍寶就是在神之界都是僅見的,我想以后可能會用得上?!被瘌P提議道?!昂?!火鳳,你大膽選吧,我來給你付賬?!本帮L點頭道。景風完全相信火鳳的眼光,景風知道火鳳在神之界也是一個小領域的域主,能讓火鳳看上眼的東西,一定不是凡物?;瘌P首先走到一顆外表很普通的琉璃石旁傳音道:“主人,這是一顆琉璃魄,是煉制防御神器的重要材料,這么大顆琉璃魄,就是在神界也很難見到,主人,我們快把它買下來吧,別讓人搶走了?!薄昂?!你來問價,我付錢!”景風傳音道?!斑@位師兄,我想買這顆琉璃石,不知需要多少天晶?”火鳳對站在琉璃魄旁邊的聚寶宗弟子問道?!斑@顆可是琉璃魄,不是什么琉璃石,你要想買,需要五千極品天晶?!本蹖氉诘茏涌吹骄帮L五人最強一人才六級仙君實力,有些不屑的報出了最高價?!把讻Q,付錢!”火鳳聽到這么大塊琉璃魄才五千極品天晶,連忙喊過景風付錢,生怕被人搶走?!笆菐熜?!”說著景風在死去炎摯仙君的儲存戒指中取出五千極品天晶,付給了聚寶宗買賣琉璃魄的弟子。賣琉璃魄的弟子看到火鳳所化的炎摯仙君如此大方,毫不含糊的取出五千極品天晶買下琉璃魄,感到了一絲驚訝。但火鳳買得琉璃魄后,根本沒有理會一臉驚訝的聚寶宗弟子,而是緊接著向聚寶宗外殿內走去,尋找下一個目標?!爸厣?!天??!天之界怎么會有如此異寶!主人快,一定要把這重生木買下?!被瘌P有些激動的傳音道?!盎瘌P,這重生木有何功效,你怎么這么激動??!”景風傳音詢問道?!爸魅四悴恢?,這重生木具有重塑肉身的功效。不論肉身毀壞多嚴重,只要靈魂沒有消散,就可重塑肉身,修為也不會降低,而且這塊重生木,最少可以讓三個人重塑肉身,如此異寶如果出現在神之界,一定會搶破頭的?!被瘌P帶著絲絲激動傳音講解道?!斑@重生木竟有如此功效,那我們一定要買下?!本帮L下定決心道。聽到重生木的功效,景風想到為救自己,肉身毀掉的大師兄以及鳴玉,要到如果自己飛升神之界,天機如果沒有找到可以重塑他們肉身的異寶,那自己可以用重生木為他們重塑肉身,這也更加堅定了景風買得重生木的決心?!斑@位師兄,這根木頭賣多少天晶?”火鳳走過去問道?!澳绢^?你最好睜大眼睛看清前面的字再說話?!闭驹谥厣厩暗木蹖氉诘茏佑行嵟恼f道?!安灰馑?!我沒有看到,不知師兄,這根重生木賣多少天晶呢?”火鳳有些歉意的問道?!岸嗌偬炀Ф疾毁u,你要想買,就拿珍貴的靈草,異寶來換?!本蹖氉诘茏涌炊疾豢椿瘌P一眼說道?!罢滟F靈草,異寶!”聽到聚寶宗弟子所說,景風立即放出靈魂之力,搜尋著虛獨境中生長的靈草異寶。一會功夫,景風在虛獨境中取出十根靈草以及六塊煉器極品晶石說道:“這位師兄,你看這些東西可以換取重生木嗎?”聚寶宗弟子看到景風手中的十六樣異寶,愣了一下,緊接著態度立馬轉變說道:“可以可以!重生木你盡管拿去?!被瘌P看到這些人如此不識貨,如此珍貴的重生木竟然用幾棵極品靈草以及幾塊極品煉器晶石就可以換取,而且有的異寶用天晶就可買到,這樣火鳳激動不已,不斷的穿梭在聚寶宗外殿內,搜尋著神之界都很難見到的異寶。其實也不能怪聚寶宗的弟子以及天之界高手不識貨,這些珍貴的異寶,本身的靈力根本不外泄,以他們的實力根本感知不到這些異寶的珍貴,當聚寶宗弟子看到景風取出的虛獨境中的極品靈草晶石后,很痛快的把火鳳看上眼的珍寶交換出去,自己還沾沾自喜。五個時辰后,完全逛完聚寶宗外殿買賣的異寶,景風并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三魂草,這讓景風感到了一絲失望。但景風五人如此大手大腳的買賣一些并不被人看好的異寶,卻引起了聚寶宗外殿內所有交易異寶高手的注意?!靶∽?,你是哪個門派的,你知道這顆碧波草是我先看中的嗎?”一個面色陰冷,身穿黑衣的二級魔帝冰冷的說道?!安缓靡馑记拜?,我沒有看到您也挑中了這個碧波草,要是看到了,我們一定不會莽撞的,這位前輩,碧波草我們不要了,讓給你了?!被瘌P假裝很害怕道?!昂?!你說讓就讓??!要讓給我也可以,剛剛我想買的七星琥珀也被你們買下了,把七星琥珀交出了,我可以考慮饒你們一條狗命?!倍壞У蹆春莸牡芍帮L五人,威脅道?!拔耶斦l這么大口氣,原來是你啊紫羅魔帝,怎么這么大火氣啊,難道我五位師侄惹到你了?!边@時石允仙帝被爭吵聲吸引,走了過來,看到火鳳所化的炎摯仙君正被人呵斥,冷嘲道?!笆氏傻?,這五人是你的師侄?你是怎么管教的,他們竟然搶走我看中的七星琥珀和碧波草?難道他們不懂得尊重前輩嗎?”紫羅魔帝質問道?!昂?!紫羅,別以為你有天剎魔帝撐腰我就不敢動你,在這聚寶會,只有出得起價格,誰都可以買賣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打算,你們是看我師侄出手大方,想要敲詐一番,我在這給你們說清楚,誰要再敢找我五位師侄的麻煩,就是和我作對,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笔氏傻劾浜咭宦曂{道??吹脚饹_天的石允仙帝,想到石允仙帝身后的焚天仙帝,以及自己門派高手還未前來,眾人一時間也都心中一涼散了,紫羅魔帝指著石允仙帝道:“石允,算你狠!我們走著瞧!”說完,就想離開。紫羅魔帝剛一轉身,只覺一股狂暴的力量陡然產生,紫羅魔帝連忙運氣全身魔靈力想要抵抗住這股狂暴的力量,但這股力量太強,紫羅魔帝只覺身子一輕,胸口一漲,就被這股狂暴的力量震飛?!白狭_,這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你再敢放肆,我定要你性命?!笔氏傻鄄恍嫉卣f道,說完,石允仙帝帶著景風五人離開了聚寶外殿。第185章聚寶會(下)“石允師伯,多謝你為我們解圍,這是我們剛剛買到的一顆增加土屬性靈力的聚土靈石,現在借花獻佛送給師伯,感謝師伯你為我們出頭,解除我們的
有什么損失。等真的需要正面交鋒時,我們再想法應對就是?!北煲幌胗X得有理,當下不再反對,與四人交流了幾句后,五人便聯手催動法訣。屆時,五人身外的防護圈轉變為防御光界,大量玄寒之氣匯聚表面,迅速吸納空氣中的風雪之力,使其快速結冰,眨眼就變成一個冰球,蘊含了濃厚的極陰地玄之氣。見此情況,那三頭怪鳥低吼一聲,四周的十六只上古異獸一擁而上,圍在那冰球附近,展開了強勢而兇猛的攻擊。很顯然,這些餓心慌了的異獸對于食物的渴望,已到了瘋狂的境地。置身冰球之內,趙玉清五人一同施展御冰訣,利用冰雪相連的特性,借助外界冰雪之力來加固防御強度,有效的抵擋住了十六只異獸的第一輪攻擊。隨后,十六只上古異獸持續攻擊,展開各式各樣的攻勢,發狂的進攻,這讓冰球之內的五人壓力大增,不得不一再提升修為與之抗衡。如此,一個僵持的格局就此形成,雙方一攻一守誰也不肯放棄,由此展開了持久交戰,推動著時間的流逝。夜,慢慢無聲。冰谷中光芒霹靂震耳,閃電雷鳴,飛濺的火花此起彼伏,在風雪中搖曳。半空,三頭怪鳥氣勢凌云,時不時發出刺耳的鳴叫,操縱著十六只上古異獸發起有條不紊的攻擊。這一夜,寒冷的冰谷戰火云集,持續的交鋒耗神費力,最終誰能獲勝,此刻無人可知。同樣的風雪,同樣的夜,在距離騰龍谷數百里外的另一處冰谷中,一場生死大戰也正在上演。二十七位百族精英你追我逐殊死搏斗,只為能夠生存下去。昔日,它們在這片土地上爭奪食物,連綿延續近千年,歷經了各種磨難,付出了慘烈代價。如今,當初生活的天堂變成了地獄,在毫無任何食物的情況下,它們只得又以最殘酷的方式延續當年那場未完的戰爭。第九十九章族類融合留意著谷中的情形,赤炎古銅色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冷意,輕聲自語道:“昔日盛況空前的百家絕技,它們卻僅得了一點皮毛而已?!毖娉囫R有些不解,質疑道:“這些家伙實力雄厚,你怎說它們只得了一點皮毛?”赤炎目不轉睛,淡然道:“當年的神魔大戰,乃百族文明達到最鼎盛的時期,涌現出無數驚天地泣鬼神的震世絕技。雖然,后來因為神魔大戰的緣故,無數高手葬身戰亂之中,使得部分絕技失傳??墒S喟霐档慕^技,依舊遍布神州大地。如今,就眼前所見的情形,這些百族精英雖然實力雄厚,但卻或多或少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不能最好的放揮出各自的實力?!毖娉囫R聞言似解非解,輕聲道:“能說簡單一點嗎?”赤炎回頭看了它一眼,頷首道:“真正的強者,除了擁有驚人的實力外,還要掌握運用之道,能將自身實力發揮到極限,從而達到克敵制勝的目的。此際,你所見到的這些百族精英,它們雖然擁有不凡的實力,但卻無法完美的運用,只會一些自創或是殘缺的手法,施展出有限的一部分實力?!边@一次,焰赤馬明白了赤炎的意思,苦澀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惜你哪里知道,它們曾經歷了多么殘酷的事情。正在我的記憶力,那連綿延續千年的戰爭宛如瘟疫,席卷大地,持續摧毀我們的家園,將我們逼上絕境。為了生存,昔日一些交好的種族反目為敵,只為殺掉對方充饑。更有甚者,擔心本族實力較弱的成員成為異族的食物,竟然狠下殺手,親自殘殺自己的族類,將其當成食物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除此之外,某些種族為了生存,冥思苦想費盡心力,最終創出了元神嫁接之術與靈魂交融之法?!背嘌茁犕暄凵裎⒆?,問道:“何為元神嫁接,靈魂交融?”焰赤馬解釋道:“所謂的元神嫁接,就是將兩個或者更多不同種族之人的元神以某種殘酷的手法強行糅合在一起,使其具備每一個元神的特征,擁有彼此的特殊能力。至于靈魂交融,是將同族成員的靈魂融為一體,依據它們相同的生命印記與血脈之親,形成一個多重生命的特殊存在,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族類融合體?!背嘌子行@異,輕聲道:“僅僅如此?”熾赤馬遲疑道:“這只是最主要的特征,還有一些其他的特征。就我所知,眼前我們所見到的這些百族精英,有八層以上都屬于元神嫁接與靈魂交融的異變體。它們擁有超乎想象的實力,但卻失去了繁育后代的能力。換種話說,這里的每一位都代表著一個種族,它們已走上不歸路,一旦滅亡,各自代表的種族也自此絕滅?!背嘌最H為感慨,輕聲道:“要生存就得要付出代價才行。雖然它們最終難道宿命,可這樣做的結果,畢竟讓它們多活了一段歲月?!睙氤囫R有些傷心,低聲道:“上天為何就不肯給它們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赤炎嘴角微揚,泛起了一絲復雜的笑意,輕聲道:“生死源于一念,宿命本在其心?!毖娉囫R不解道:“什么意思?”赤炎淡漠道:“莫問,將來你自會了解?!边@時,夜色下,冰谷中,一聲凄厲的慘叫突然響起,讓人頗為驚異。焰赤馬聞聲看去,只見一頭五花豹慘死在霸天獸口中,引來了一陣騷動的氣息。赤炎臉色平靜,淡然道:“這才剛剛開始?!毖娉囫R不語,凝視著場中的大體情況,發現自從那五花豹慘死后,場中的情況就有了很大的突變,戰況瞬間激烈數倍,慘叫怒吼不絕于耳,宛如人間地獄。針對這種情形,赤炎并無過多喜色,他只是默默的凝視,等待著事態的推進。其他博父成員掩藏氣息,各自守住缺口,誰也不曾顯露出一絲躁動與心急。夜,慢慢流逝,風雪中慘叫不停。冰谷中激戰未歇,各種光芒火花飛濺四方,配上絢麗的色彩,奇異的吼叫,組成了一副壯麗的景色。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大雪。潔白的雪花飄落在赤炎身上,化為滴滴水珠,浸濕了他的全身。焰赤馬一旁靜立,表情復雜無比,幽幽問道:“還剩下二十二位,你打算何時出擊?”赤炎道:“不急,它們之間還有未了的仇恨?!毖娉囫R道:“我擔心這樣下去,很快就有人要選擇逃離?!背嘌啄坏溃骸疤拥玫舻氖翘煲?,逃不掉的是宿命,你何必操心?!毖娉囫R疑惑道:“你不是想要一網打盡嗎?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赤炎道:“一個出色的獵人必須時刻保持冷靜,不為外界因素而失去理智,能做出最佳的判斷,懂得權衡利弊,輕重取舍?!毖娉囫R驚愕的看著赤炎,輕嘆道:“你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冰谷中,霸天獸此時已吞噬了三位敵人,殺掉了一位,身外僅剩下八位異獸還在瘋狂攻擊,雙方皆是鮮血淋漓,傷勢不輕。附近,十四位異獸中有一位已然身亡,其余十三位相互廝殺,情況無比混亂,充滿了無盡殺機。突然,兩頭異獸激烈撞擊,可怕的沖擊力瞬間激化,形成一個擴散的光球,當場吞噬了交戰的雙方,也震飛了其他族類。感應到了光球爆炸的威力,霸天獸怒吼一聲,三顆頭顱同時朝光球爆炸的方向口吐光華,以制止毀滅之力的靠近。附近,八位異獸中有半數選擇了回避,半數仍舊發起攻擊,趁著霸天獸分神之際,展開了貼地攻擊。作為多年相識的故敵,大家都明白霸天獸不善于躲避,下盤是它的弱點,因而難得抓住一次機會,誰又肯輕易放棄。覺察到危險,霸天獸狂叫一聲,在擊碎了光球爆炸所帶來的殘余毀滅氣勁后,龐大的身軀朝上彈起了數尺,肌肉一下子繃緊,隨后又回落下去。屆時,四只進攻的異獸攻勢齊聚,全部擊中霸天獸下身肥厚的肌肉,炸得它皮開肉濺,鮮血如雨。痛吼一聲,霸天獸怒道:“我要殺光你們!”話猶在耳,飛濺的血液突然遇風燃燒,化為漫天星火,一舉將偷襲的四位異獸籠罩在內?!安缓?,中計了,速退?!斌@怒聲中,一位雙頭翼鳥揮翅騰飛,朝著外圍射去。其余三頭異獸各奔東西,神情驚怒之極。霸天獸殺氣凌天,恨意驚人,厲聲道:“想走,太遲了一些?!鄙眢w就地一轉,巨大的身軀看不出絲毫愚笨,三頭六臂同時進攻,當場便擊殺了三位試圖逃離大的異獸,僅余那雙頭翼鳥僥幸脫離。數百丈外,光球的爆炸此刻已恢復平靜,那撞擊的雙方慘死其中,剩余十一位異獸也是各自負傷不輕。此際,正好是霸天獸殺掉三位敵人之時,眾異獸見狀心寒,考慮到各自的傷勢,一部分傷重的高手只得帶著滿心的不甘黯然離去。如此,場中一下子變得冷清,除了霸天獸外,僅剩下八位實力較強的異獸還留在那里。冰谷外圍,博父一族的成員見敵人上門,當即展開偷襲,以有心算無心,加之雙方實力的差距,當即便將八位試圖離去的異獸斬殺了七位,引來了谷內其他異獸的注意。邁步而出,赤炎出現在眾人眼里,目光奇寒如冰,不帶一絲感情。霸天獸看著四周的巨人,驚怒道:“博父巨人,這怎么可能?”赤炎冷然道:“宿命注定在此相遇,你難道還不明白?”霸天獸沉默不語,移目看著其余四周的情況,發現赤云、赤霞、赤地還在激戰,因為他們遇上的都是族類融合體,不止一條生命。赤金、赤水、赤光大步逼近,與赤炎形成一個正方形包圍圈,將谷內的十位異獸(其中一位因博父巨人的出現而倉惶退回)牢牢鎖定。焰赤馬來到赤炎身側,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神情顯得有些尷尬,似乎此刻的立場讓它覺得沒臉見這些故人。雙頭翼鳥怒視著眼前的巨人,厲聲道:“你們早就已然絕滅,何以會出現在這里?”赤炎冷冷道:“此乃天意,你只能怪時運不濟?!笔划惈F中,此時一位人頭鳥身蛇尾的異獸開口道:“人數懸殊,你就不怕后悔?”赤炎道:“我來不為后悔,只為職責?!卑蕴飓F道:“我們并無過節,你何以執意如此?”赤炎冷笑道:“有些東西你永遠不會懂得?!卑蕴飓F哼道:“故弄玄虛,你真以為我們怕你不成?”赤炎道:“怕與不怕,你們心中有底?!卑蕴飓F怒笑道:“博父巨人,你不要得意,我們生活在不同的時代,誰強誰弱那要比過之后才知道?!钡谝话僬挛宕髲娬叱嘌椎詫?,不予回應。霸天獸見此心頭怒極,當下怒吼一聲,虎頭口中罡風急射,化為一道青色的光柱,直射赤炎而去。這一舉動引發了混戰的開始,其余九頭異獸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進攻,朝著赤金、赤水、赤光沖去。面對這些上古異獸,赤金、赤水、赤光毫無懼色,各自舞動手中的石器,與之展開了生死搏擊。由于數量的關系,赤金、赤水、赤光每人都要應付三個敵人,形勢顯得頗為不利。好在博父巨人實力強盛,擁有強健的體魄與至剛至猛的攻勢,加之敵人此前消耗了大量體力,又有傷在身,因而一時間戰成平局。赤炎沒有參與,他只是冷冷的看著霸天獸,輕舞手中的石斧,震碎了對方的攻擊。焰赤馬乖乖待在原地,它不善于進攻,因而幫不上什么忙,選擇了默不作聲。一擊無功,霸天獸并不氣餒,巨大的身軀緩緩逼近,口中咆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博父族中是何身份?”赤炎道:“我是博父一族的族長赤炎?!卑蕴飓F眼神微變,三顆頭顱中的人頭發出刺耳的怪叫,驚異道:“族長?這樣說來只要殺了你,其他博父巨人就不足為慮?”赤炎淡然道:“你說得不錯,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卑蕴飓F狂笑道:“我沒有本事?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想當年,我在這片土地上縱橫千年所向無敵,誰敢對我不敬?”赤炎略顯懷疑,質問道:“你既然這般能耐,何以會被封印在冰層之下?”霸天獸笑聲一頓,似乎想到了某件事情,神情顯得有些沉悶,哼道:“那是無妄之災,我們都是殃及池魚的倒霉鬼?!背嘌仔念^一動,試探道:“據說當年有人類參與其中,不知是針對誰?”霸天獸眼神奇異,似乎顧忌,一直遲疑不語。赤炎輕哼道:“怎么,你不敢提及那人,是因為你怕它?”霸天獸神情微變,有些生氣的道:“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提及當年之事,不想勾起那段回憶?!背嘌桌湫Φ溃骸叭绱苏f來,你當年應該是經歷了許多說不出口的丟臉事情?!卑蕴飓F怒道:“胡說!想當年我也是一方霸主,位列五大強者之一。若非那太玄火龜過于殘忍,招惹到那些人類,我們又豈會被封印數千年,直到今天才重見天日?”赤炎聞言臉色一驚,脫口道:“原來是他!”霸天獸哼道:“自然是它,不然還有誰?當年它仗著自己是神獸之軀,不把我們看著眼里,肆意橫行妄圖與天爭斗,最終引起了人類的關注,在歷時數十次交鋒后,人類以某種特殊的方法將我們全部封印在了黑暗里?!蔽⑽㈩h首,赤炎問道:“你剛才提到的五大強者,可有太玄火龜在內?”霸天獸輕哼道:“太玄火龜因為身份的緣故,排名第一位,青影蛇神位居第二。第三位是金翅血影,第四位是鬼嬰七眼怪,第五位便是我霸天獸?!背嘌椎溃骸爱斈険f有近百位高手被封印,不知具體人數你可知情?”霸天獸哼道:“你問這個干嗎?”赤炎道:“好奇而已,想在你死前多問一問?!卑蕴飓F怒道:“我憑什么告訴你?”赤炎冷然道:“你現在不說,待會就沒有機會?!卑蕴飓F怒笑道:“激將法?好,我告訴你。當年共計有三十九個種族一百零三位高手,包括太玄火龜與青影蛇神在內。其中九十一位被封印此地,十二位僥幸逃脫,至今生死不明?!背嘌孜⑽⒊烈?,繼續問道:“據說這是最后的凈土,此話可真?”霸天獸聞言一驚,眼神怪異的看著赤炎,沉聲道:“就我了解,神魔大戰之后,神州各地的強者齊聚兩地,這只是其中之一?!毖娉囫R驚愕無比,追問道:“另一處在哪里?”霸天獸神情低迷的道:“神山須彌,非任何人可去?!毖娉囫R眼中流露出向往之情,顯然生命對它而言,還很珍貴。赤炎聽完陷入了沉思,在思索了片刻后,岔開話題道:“夜已深,寒氣襲人,我們之間終究有一方要留著在這里。我給你一個公平交戰的機會,希望你好好發揮,莫到臨死之際才后悔?!卑蕴飓F聞言一震,看著體型比自己還要高大的赤炎,陰森道:“你就這般有自信?”質問聲中,霸天獸龐大的身軀突然暴漲三倍,六臂快速揮動,發起了突然襲擊。赤炎傲立不動,神色淡定,待霸天獸的攻勢臨近之際,這才手腕一轉,手中石斧呼嘯轉動,暴射出絢麗的流光,匯聚成六道赤紅的光刃,迎上了霸天獸的攻擊。是時,強光一閃,霹靂驚雷。雙方之間強大的力量瞬間激化,一舉將二者震退。平衡后移,赤炎神色冷清,眼珠赤紅如火,隱含著某種震懾之力。霸天獸輕呼一聲,顯得有些驚異,身體搖晃著后退了兩步,蛇頭中突出一道綠色的毒霧,直射赤炎的口鼻。同時,霸天獸那顆虎頭口中青光匯聚,發出一束直徑三丈的光柱,鎖定在赤炎的心臟位置??粗鴶橙说墓?,赤炎目不轉睛,開口對一旁的焰赤馬道:“你先退下,照顧好自己?!毖娉囫R覺得詫異,古怪的看了赤炎一眼,隨即縱身退去。谷中,六位博父巨人與十二位上古異獸戰況激烈,在持續交戰多時后,赤地、赤云、赤霞逐漸掌握了敵人的底細,揣摩出一套對付族類融合體的方案,迅速占據了上風,一步步蠶食敵人的生命,使其越發虛弱,最終消滅了三位敵人。相對于赤地、赤云、赤霞的狀況,赤金、赤水與赤光的情況就顯得異常艱辛,遭遇了敵人可怕的反擊,各自負傷不輕。其中,尤以赤水傷得最重,全身多處傷口,嚴重影響了體能與招式的發揮。當赤地、赤云、赤霞三人加入戰局,雙方的情況得到了極大的改變,有效緩解了赤金、赤水、赤光的壓力。覺察到這一情形,九位異獸各自發出訊息,迅速調整了作戰方案,分出三位實力較強的異獸攔下赤地等三人,剩余六位異獸兩兩聯合,加大了對赤金、赤水、赤光的攻擊。其中,圍攻赤水的兩位異獸便是那雙頭翼鳥與那人頭鳥身蛇尾的異獸,這二者乃個中翹楚,心機深沉,看出赤水實力較弱,因而以她為突破點,發起了猛烈攻擊。作為博父一族的女人,赤水與赤霞的主要任務是傳宗接代,種族延續。對于打獵捕食她們很少參與,在作戰方面就顯得經驗不足,無法與其他人相比。然而即便如此,身為巨人一族的赤水依舊擁有強悍的實力,雖然經驗有所欠缺,但要收拾她也并非易事。此刻,雙頭翼鳥與人頭鳥身蛇尾的異獸左右夾擊,其招式古怪生僻,完全是獸類的本能反應,不同于人類的美妙招式。論招式花哨,這些上古異獸比不上人類??烧搶嵱猛?,它們那看似丑陋的進攻,卻擁有開山裂地之威,絕非尋常人類可以承受得起。面對這樣的攻擊,赤水沉著冷靜,她知道自己的弱點,因而選擇了全力防守,旨在與敵人拖延時間,等待族人抽空協助自己。赤水的做法十分正確,她根據自身攻擊不足,防守有余的特點,把希望寄托在了族人身上,這讓雙頭翼鳥與那人頭鳥身蛇尾的異獸找不到空擋,雙方陷入了僵持的格局。附近,赤光在覺察到赤水的危機后,大聲叫道:“赤云,快去協助赤水,她有危險?!贝嗽捯怀?,赤地、赤金、赤云頓時心神一震,各自怒吼咆哮,爆發出了驚人的實力。眾異獸嘶吼回應,各自變身狂攻,展開了相應的反擊,全力阻止赤地、赤云等人靠近赤水。移身避開了霸天獸的一擊,赤炎顯得從容淡定,語氣冷漠的道:“不必掩飾,我知道這并非你真正的實力?!卑蕴飓F狂聲道:“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來此?!闭f話聲中,霸天獸雙手四爪交錯揮動,發出六道不同的光芒,組成一個旋轉的光輪,直射赤炎頭頂。右臂一揮,石斧豎立,璀璨的紅光破空而至,夾著炙熱烈焰化為一道光刃,輕易就斬碎了霸天獸的光輪,繼續朝著半天獸胸口飛去。驚呼一聲,霸天獸慌忙閃避,怒吼道:“這不可能?!背嘌讖椛涠鸢亮⑻祀H,周身烈火環繞,飛舞的火焰迅速擴散,眨眼就遍布整個冰谷上空,照得地面宛如白日。立身烈焰之內,赤炎神情冷峻,手中石斧血紅透亮,隱隱閃爍著神秘的光輝。天際,風云匯聚,狂風四起,漫天的雪花自動散開,留出一個寬敞無雪的潔凈區域。第一百零一章神秘來者那一刻,赤炎氣勢凌天,威嚴霸氣,周身烈焰騰飛,有如火龍環繞,天神降世。冰谷內,交戰的博父巨人感應到赤炎的氣勢,頓時齊聲大吼,震天的叫聲響徹云霄,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眾異獸心神不寧,紛紛發出怒嘯,以此來掩飾心中的惶恐與不安的情緒。霸天獸驚怒無比,看著天際的赤炎,厲聲道:“哪怕你真的是神,我也要打敗你!”語畢,霸天獸全身顫抖不停,巨大的身軀膨脹拉伸,很快就演化成一個三面怪物,一面是人頭人身,一邊是蛇頭龍身,一邊是虎頭虎身,體型較此前又增大了三倍,足足有百丈高大,宛如一座小山,聳立在那里。赤炎看著異變之后的敵人,皺眉道:“你來自魔獄天林?”霸天獸聞言一驚,脫口道:“你如何得知?”赤炎道:“據說玄藏九秘之一的黃禍就出自魔獄天林,可惜你卻只學到它的一點皮毛而已?!卑蕴飓F驚駭莫名,難以置信的道:“不!不可能!你絕不可能知道這些?!背嘌讖碗s一笑,有些滄桑的道:“不知者無憂,知者無趣。出招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究竟都學到些什么本領?!卑蕴飓F聞言稍稍冷靜,反問道:“你既知黃禍之名,難道就不怕嗎?”赤炎大笑,反駁道:“玄藏九秘,你知幾許?”霸天獸神色一愣,吶吶道:“據說玄藏九秘分為四奇五行,具體指那些人,我就不得而知?!背嘌椎溃骸凹热徊恢?,何以妄下結論?”霸天獸有些生氣,怒道:“有什么了不起,今夜我非要殺了你?!彬v空而上,霸天獸直射赤炎而去,三頭六臂同時蓄勢,在臨近之際身體一轉,展開了連綿不斷的攻擊。赤炎雙眼微瞇,手中石斧翻滾揮舞,發出赤紅的光刃,配合靈巧的身法,在漫天烈焰中飄忽不定,選擇了游斗策略。霸天獸氣勢凌人,在見到赤炎閃躲之時,胸中氣焰激增,越發的賣力攻擊。在霸天獸而言,它認為赤炎是虛有其表浪得虛名,根本不敢與自己硬拼,此前的種種表現,也只是一種震懾的手法,旨在嚇唬自己。實際上,赤炎并不懼怕霸天獸,而是理智的采取先觀察,后分析,再反擊的方式,行事十分謹慎。出于這種原因,赤炎沒有刻意反擊,雙方的交戰很快便陷入了僵持。地面,博父巨人與上古異獸之間的戰爭一直持續。雙方狀況起伏不定,但整體而言還處于一個相對平穩的僵持格局。面對博父巨人,這些異獸摒棄了各自的恩怨,把矛頭一致指向博父成員,只因為它們在這些巨人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如此,大家齊心協力,只為賭一賭命運。面對百族精英的反擊,博父巨人并不詫異,他們深深懂得這些靈異在危險關頭,那種垂死掙扎的心情。為了完全注定的使命,博父巨人出手無情,手中的石器紅光璀璨,在夜色下宛如死神的血刀,正席卷這片土地。時間,在交戰中過去,戰況隨時間而變更。當赤地震飛眼前的對手時,那已然是深夜時分??v身而起,赤地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選擇了營救赤水,率先來到了她的身側,揮手攔下了雙頭翼鳥,分擔了一半的壓力。得赤地相助,赤水壓力大減,口中低喝一聲,將此前心中的憋屈全都發泄在敵人身上,打得那人頭鳥身蛇尾的異獸連連后退。赤水的低喝傳達了一個安全的信息,這讓其他博父巨人頓時松了口氣,開始專心的攻擊。如此,在隨后的時間里,巨人怪獸起伏不定,刀光爪影縱橫交替,展開了一場殊死搏斗。夜,黑暗寂靜,帶著寒意,像是陰間的使者,帶來了死亡的氣息。冰谷里,激烈的交戰持續不停,大量體力的消耗,修為的耗損,正逐步推動著結局的來臨。這一夜,注定不會平靜。不管是騰龍谷還是這里,都將有一個避不開的結局,在等待著每一個參與之人……突如其來的嘯聲驚走了鎖魂,擾亂了場中的交戰,使得四周一片寂靜,連天空的雪花也悄然停止。這等怪事來得詭異,不但新月、瑤光等人臉色驚變,就連天蠶老祖也是臉色凝重,眼底泛起了幾分警惕。林依雪一臉好奇,驚異道:“一聲低嘯,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不只是何方神圣?”江清雪臉色陰沉,低聲道:“只怕來者不善,欲對天麟不利?!眹[天喘息道:“我探測到有妖氣,來者應該并非人類?!爆幑馍裆珖谰?,略顯不安的道:“就眼前的情況分析,只怕來人的實力不在天蠶老祖之下。若然來人是針對我們,屆時只怕我們無法應對?!绷忠姥┑溃骸安荒芰晨梢灾侨?,你們不必太過擔心?!眹[天苦澀道:“你還小,看事情還太單純?!苯逖└杏|道:“記得以前天麟曾說過一句話,若然實力相差不大,善用智謀可以扭轉結局??扇羧槐舜酥g相距懸殊,即便有天大的智慧,也難以扭轉那注定的敗局?!绷忠姥┞勓园櫭?,沉吟道:“話雖如此,但我們不能放棄?!爆幑獾溃骸安皇欠艞?,而是認真分析。只有準確掌握了敵人的底細,我們才能更好的應對?!苯逖┑溃骸按丝棠巧衩貋碚卟⒉滑F身,這讓我們如何分析?”嘯天道:“僵持的格局對我們有利,我們大可趁機療傷,利用每一寸光陰?!绷忠姥┵|疑道:“臨時抱佛腳,只怕排不上用場?!苯逖┪⑽櫭?,看了一眼頭頂的八寶,輕聲道:“師妹,你不妨到八寶背上去,那樣可以恢復得快一些?!绷忠姥┥陨赃t疑,隨即縱身而上,來到舞蝶附近。覺察到林依雪有傷在身,八寶自動分出一部分靈氣協助她療傷,并仔細了解林依雪的修為。稍時,八寶在大致掌握了林依雪的情況后,開口道:“依雪,你以純陰之體修煉純陽法訣,這將限制你的修為?!绷忠姥珊叩溃骸拔矣惺裁崔k法,我爹的陰陽法訣我練不成,就只能跟著我娘修煉鳳凰法訣,外加修煉易園的諸般劍訣?!卑藢毬牶蟪聊似?,輕聲道:“我剛從蛟螭身上獲得了一對水火元珠,它們對我用處不大,對你倒是頗有助益?!绷忠姥┯煮@又喜,嬌聲道:“水火元珠,那可是難得的寶貝?!卑藢氄Z氣平淡的道:“在中土而言,水火元珠確實難得??稍谀壳皝碚f,這些當年名揚一方的百族強者,它們身上可蘊藏著不少好東西?,F在我就把水火元珠融入你的體內,只要細心體會整個過程,那對以后的修為有很大的助益?!绷忠姥艘宦?,當即收起雜念,專心配合八寶,開始吸納水火元珠的充沛靈氣,鞏固自身的修為。一旁,舞蝶閉目調息,絲毫不知身外事。孤身而立,新月相隔眾人約有七八丈距離,目光凝視著遠方,正默默的探測那嘯聲的來歷。作為騰龍谷弟子,新月本不擅長探測之術,但卻機緣巧合從御冰訣中領悟了一套探測之法,利用冰雪之力來探聽動靜。此刻,新月就是在施展御冰訣,將自己的意念化為無限延伸的探測波,融入冰雪之內,對附近方圓百里之內展開地毯式的搜尋。很快,新月搜尋了一遍,在正前方大約數里外的半空中,發現了一個特殊的無雪區域,其內部情況如此,她就不得而知。了解到這一情況,新月暗自考慮。來人若是在那區域之內,遙遙注視著這邊的情況,那就顯得有些矛盾。首先,來者低嘯傳音,震懾眾人。這說明它在警告場中之人。而今,那神秘來客隱而不現,還刻意掩飾氣息,這與它之前發出嘯聲的舉動豈不自相矛盾?第一百零二章八寶出手帶著疑問,新月看了看地面的四只異獸,見它們神色惶恐,心神不定,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沒有詢問,新月選擇了無聲,靜靜的傲立半空,感受著夜色下的陣陣寒意。天蠶老祖神色怪異,看了看沉默了眾人,突然開口道:“寒夜孤寂,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夜風中,一個低沉而冷酷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拔胰衄F身,你必后悔?!碧煨Q老祖冷哼道:“不要狂妄,我敢開口就不會怕你?!薄笆菃??我倒是要看一看你天蠶一族都有何本事?”質問聲中,黑影突至,來者瞬間穿越了數里空間,出現在眾人眼前。仔細看,那是一個體型修長,高約兩丈的人形黑影,周身彌漫著濃濃黑霧,讓人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頗似人類。天蠶老祖雙眼微瞇,無聲的精神攻擊電射而至,震得來者身外黑霧涌動,口中低喝一聲。是時,天蠶老祖身體一震,猛然收回了精神異力,沉聲道:“你到底是誰?”來者語氣森冷,反問道:“你覺得我會是誰?”天蠶老祖略顯遲疑,不甚肯定的道:“我猜你便是那傳說中的金翅血影?!眮碚咻p哼一聲宛如巨雷,譏諷道:“看不出你還有點眼力,竟能一眼看穿我的來歷?!闭Z畢,來者身上金光一閃,紅光大盛,露出一位全身金紅兩色光芒交替閃爍的魁梧男子。此人大約四十多歲,刀削般的臉龐充滿了剛勁的韻味,眼珠幽綠中帶著紫色,泛著銳利如刀的寒光,讓人不敢直視。男子身上紅光如血,流轉不息,看不到任何衣服,唯一刺眼的便是背上那對金色的羽翼,此時正緩緩開啟。這男子較尋常之人高出一倍,金色的翅膀張開足足有五丈之長,泛著耀眼的金光,有如無數金龍圖騰。打量著金翅血影,天蠶老祖臉色奇異,質問道:“你來有何目的?”金翅血影孤傲無比,反問道:“你覺得呢?”天蠶老祖哼道:“是我在問你!”不屑一
!天??!看著面前著個上帝的杰作,雪嫣不由呼吸急促了起來,滿面潮紅,說實在的,雖然對于自己的身體,雪嫣也充滿信心,自人完美,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面前的這副女性軀體,也一樣的完美,只不過……和她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罷了!飄紅的身材雖然纖細,但是由于營養很好的關系,所以并不瘦弱,身體每一個部分都非常的圓潤,配合上她那嬰兒般的肌膚,簡直連女人都抵受不住這種誘惑!看著手推車上飄紅那噴香的軀體,一時間,雪嫣徹底的呆掉了,完全忘記自己要做什么了,貪婪的伸出潤玉般的小手,在飄紅身體上貪婪的逡巡著。纖細修長,線條優美的一對長腿,平坦光滑的小腹,盈盈一握的纖細腰支,渾圓翹挺,仿佛兩只倒扣玉碗一般飽滿的胸乳,以及那無時無刻散發著的馨香體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麗!最讓雪嫣激動的是,飄紅那平坦的小腹下,竟然一根毛發都沒有,光滑干凈的處女圣地,異常的整潔干凈,小巧緊湊的私處,象一件藝術品一般的緊閉著,雪嫣激動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飄紅竟然是萬中無一的白虎!深吸了一口氣,雪嫣迅速收攝心神,內心暗暗贊嘆王冥有福氣,也暗暗驚喜自己也跟著沾光,搖了搖頭,雪嫣吃力的將飄紅從手推車上抱了起來,輕輕放進了臥室,把他安置在了王冥的懷抱里!隨后,雪嫣一臉淫笑的開始動手解除王冥的武裝,手中剪刀過處,王冥偉大的部位立刻彈了出來,嘿嘿……沒辦法,洗完澡后,王冥只穿了一條短褲,其他可什么都沒穿!微微思索了一下,雪嫣將兩人用一個極其曖昧的姿態固定在床上,隨后離開臥室,將臥室的門緊緊的合攏,然后一臉淫蕩的推著手推車,離開了房間,今天晚上,這里是屬于王冥和飄紅的,至于她,只能去旁邊的客房湊合一晚上了!第一百零二章貞潔飄紅不知道過了多久,飄紅和王冥的藥力已經過了,雪嫣掐的很準,藥量剛好可以讓兩人昏睡三個小時,不過要注意,給飄紅吃的那片藥,確實是醫生開的,不過那杯水中,嘿嘿……就是問題所在了!基本上,在雪嫣反復的,精確的計算了一整天后,王冥和飄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從藥力下恢復了過來,不過很顯然,由于沒什么碰撞,所以兩人都沒有醒過來!恩……又過了大約十分分鐘,終于……飄紅微微皺起了眉頭,覺得自己的姿勢有點不舒服,身體微微動了動,往王冥的懷內擠了擠,讓自己睡的更舒服一點!與此同時,感覺到飄紅的動作,迷糊間,王冥把飄紅當成了雪嫣,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讓兩人以更舒服的姿勢摟抱在一起,隨后又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時間的流逝,天漸漸的亮了起來,與此同時,作為一個男人,王冥的下身,開始了每天早晨的升旗儀式,巨大的某處,搖晃著佇立了起來,一直到豎的筆直,漲的堅硬!恩?沉睡中,飄紅終于被下身的不適弄醒了過來,緊緊的皺著眉頭,飄紅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東西,緊緊的頂著自己的下面,頂的她好難受!下意識的伸手朝身下的物體探了過去,入手處,竟然不能掌握!一時間,飄紅更加的疑惑了,小手不解的摸索著,猜測著這到底是什么東西!飄紅不動,也許還好說,可是這一動之下,王冥就算是個死人,也不可能繼續睡下去了,微微皺起了眉頭,王冥也一樣的不解,下面怎么那么……軟!下一刻,幾乎在同一秒,王冥和飄紅同時醒了過來,雙眼一眨不眨的與對方的雙眼對視著,一時間,兩人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嗨!終于,飄紅打破了沉默,頑皮的眨了眨眼睛,飄紅甜笑著道:“你這個臭家伙,又不經過我的同意,闖進我的夢里來了!”夢!夢里?疑惑的看了看緊緊的依偎在自己懷里的飄紅,王冥可不認為這是夢,哪可能有這么真實的夢??!一時間……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由升上了王銘的心頭!下一刻,王冥下意識的低下頭,朝下面看了過去,入目所見,一對渾圓的,倒扣玉碗一般的晶瑩玉乳,出現在王冥的視線中,天??!好……好美!看著王冥的動作,飄紅也不由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在飄紅的注視下,先是看到了王冥那布滿肌肉的寬闊胸膛,隨后是六塊結實而又清晰的腹??!再往下……再往下!不對!終于,飄紅終于意識到,這似乎不是夢??!以前做夢的時候,再往下就醒過來了,可是這一次,她卻清晰的看到了那個巨大的,從王冥下腹探出,消失在自己雙腿之間的偉大存在!不光是這樣,雖然沒有看到,但是那么嬌嫩敏感的地方,飄紅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下身無知的密唇,正緊緊的吻著某個堅硬的物體,一道道蜜汁,不斷的順著那件物體流淌著……呀!終于,飄紅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聽到這道聲音,另一個房間內,雪嫣猛的坐了起來,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緊緊的握進雙拳,雪嫣興奮的低叫道:“天??!成功了……”我……我……我……鏡頭拉回另一個房間,此刻……飄紅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右大腿橫跨在王冥的腹部,兩人的下身靠的近近的……駭然的看著對方,下一刻……兩人觸電般的分了開來,王冥迅速的拽過被子,將自己筋脈爆張的下身擋住,另一邊,本來飄紅也去拽被子的,可是她的動作哪可能有王冥快,只一眨眼間,被子就不見了,無奈下,飄紅只能雙手抱胸,一臉委屈的坐在床上,慌亂的看著王冥!這個……沉默了好半天,王冥終于尷尬的開口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必須相信我,這一切真的不是我干的!”哼!聽了王冥的話,飄紅不由嬌哼一聲,憤怒的道:“不要抵賴!人家什么便宜都讓你占去了,你怎么能一句不是你干的就完了?”這個……聽了飄紅的話,王冥不由無言了,只微微一想間,其實一切就很明白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雪嫣那個騷女人干的,這騷女人太瘋狂了,為了得到飄紅,竟然連這樣的事都做的出來!天啊,這下該如何收場?想到這里,王冥渾身不由一緊,猛的掀開了棉被,朝下身看去,老天保佑,千萬不要發生那樣的事情啊,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真的無法解釋了!下一刻,王冥看到了自己那布滿津液的所在,看著這一切,一時間,王冥的大腦不由的一片空白,怎么會這樣?難道……想到這里,王冥恐懼的朝飄紅看去,謹慎的道:“你……你快看看,身上有沒有哪里不對勁的?快看看……”恩?疑惑的看了王冥一眼,不過很快,飄紅就明白了過來,羞澀的搖了搖頭,飄紅紅著臉道:“沒,我沒什么不對,你放心……咱們之間沒有發生什么的!”聽到飄紅的話,王冥不由松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另一個疑惑就升了起來,不解的看著飄紅,王冥疑惑的道:“可是……可是……下面的……那些水是……”聽了王冥的話,一時間,飄紅不由一臉的疑惑,不過很快,飄紅就想明白了,臉色猛的一白,飄紅低沉的道:“難道,在你的印象中,我就是一個那么不知道自愛的女孩子嗎?”我……這……我……聽了飄紅的話,王冥不由焦急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好半天,王冥才支吾著道:“不是,我只是看到下面……”哼!不等王冥把話說完,飄紅不悅的打斷了王冥,斷然道:“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但是我飄紅可以驕傲的告訴你,雖然我天天都在舞廳里進出,但是……如果我們真的發生了什么的話,你會發現……發現……”說到一半,沒用王冥打斷,飄紅自己就說不下去了。另一邊,見飄紅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王冥不由皺緊了眉頭,又低頭看了一眼后,王冥苦笑著道:“發現什么啊,你把話說完好不好!你不說的話,我怎么可能會知道??!”你!聽了王冥的話,飄紅猛的張了張嘴,隨后怒哼道:“還能發現什么??!飄紅是個貞潔的女孩,如果我們真的發生了什么,你該發現什么還要我說嗎?哼!”說完話,飄紅賭氣的轉過身,將美好的裸背朝向了王冥!??!??!聽了飄紅的話,說實在的,王冥真的是大感意外,基本上,天天混跡在那種場所,而且飄紅的舞還跳的那么好,人又那么的漂亮,那么的誘人,能夠保持貞潔,這已經不能用奇跡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了!不過不得不承認,聽到飄紅的話名望冥內心不由的竊喜,一種無比開心的感覺從心底升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背對著王冥的飄紅,再次開口道:“告訴你,除非是飄紅認定的真命天子,不然的話,別說初夜了,就算是初吻,也別想從飄紅這里拿走!”砰!聽到飄紅的話,一時間,王冥只感到心里一聲悶響,無邊的喜悅,就那么從心底肆虐開來,看向飄紅裸背的目光,也不由的灼熱了起來。第一百零三章真的愛你好半天,見王冥始終沒有說話,飄紅不由疑惑的轉過頭,朝王冥看去,入目所見,卻是王冥那微微張開嘴巴,白癡般喜悅的表情!噗嗤……見到這一幕,飄紅不由迅速轉過身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與此同時,內心歡喜無比,她知道,王冥之所以這副表情,肯定是為了剛才她的消息!男人啊,就是這樣,不管嘴上怎么說,這處女情節,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割舍的。這個年月,初女簡直少的可憐,所有的女人都標榜著自由,既然你們男人可以胡搞,那么女人為什么不可以呢?本著這個論調,女人被解放了!可是,當她們飽嘗激情的歡樂后,迎接她們的,只會是無盡的悔恨,尤其是結婚后,當她們的老公,因為她們的不潔而冷落她們的時候,各種怨毒的聲音出現了,一篇篇征討男人的檄文,紛紛的出籠!為什么男人在朝三暮四的同時,卻要女人為他們保持貞潔?這不合理!確實,飄紅也這么認為,這一點都不合理,可是……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合理的事情嗎?作為一個女人,你有權利去瘋,去野,去淫蕩,但是在這同時,你就必然要接受被冷落的下場!男人沒有權利讓女人為自己保持貞潔,這一點上是毫無疑問的,沒有人為此產生任何的疑意,但是同樣的,男人卻有權利去冷落任何一個不貞潔的女人,這也是毫無疑意的,一個人沒有權利讓被人做什么,但是卻絕對有權利決定自己做什么!作為一個女人來說,當你不貞潔的時候,結婚后遭受冷落,就是最大的懲罰,當然……在這同時,對于不貞的男人,女人也同樣的具有冷落的權利,只要你愿意!飄紅很自豪,在那樣污穢,骯臟的場所,在那樣充滿誘惑,極其墮落的場所,她可以堅守著自己的貞潔,所謂出污泥而不染,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一切的一切,正是因為飄紅不想將來自己的老公因為自己的不潔,而失望,而冷落自己!時到如今,一切的一切,終于都有了回報,苦守了這么多年,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好男人,一個偉大的男人,是不會容忍自己的妻子不潔的,對于這一點,飄紅早就有所體會,她的爸爸,就是最好的例證,不是處女的話,想要成為爸爸的老婆,那是不可能的,爸爸一共有十七個老婆,全部都是處女的時候跟了爸爸的,而很多非常漂亮的女人,卻因為不潔,在爸爸玩膩后,無一例外的被爸爸趕了出去!用男人的話說,有些女人,就只能玩玩而已,要娶回家,那是萬萬不能的,一個婚前就不檢點的女人,很有可能在婚后給他帶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而這種顏色的帽子,沒有男人會喜歡帶的!喂!想到這里,飄紅猛的轉過身,撅著嘴對王冥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相信不是你搞的,不過……無論如何,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必須負責!”我……我……我……聽了飄紅的話,王冥不由苦笑了起來,如果飄紅并不是一個貞潔的女人的話,那么今天的一切,只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反正又沒發生什么實質性的東西,而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最多道個歉,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不同,飄紅不但是處女,甚至連初吻都還在,這樣一來,自己這么將她赤裸的抱在懷里,甚至發生了最親密的接觸,怎么可能道個歉就完了!飄紅讓他負責,他根本無法推脫,對于一個貞潔的女孩來說,這樣的接觸以后,她已經算是不潔了!事實上,如果飄紅愿意,王冥也很想得到她,但是王冥很清楚,他已經有了雅欣,有了雪嫣,所以就算他愿意,飄紅卻不會愿意,人家守了那么久,怎么肯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如果要分享的話,她大可不必守什么貞潔了!想到這里,王冥微微嘆息一聲,搖頭道:“飄紅,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忘記了吧,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而且……事實上,我們并沒有發生什么,你依然是貞潔的,相信我!”你……聽到王冥的話,飄紅猛的轉過身來,雙眼潤紅的看著王冥,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面龐話落著,與此同時,飄紅的聲音,凄迷的響了起來:“王冥……你就那么討厭我嗎?難道,我就一點都不能讓你動心嗎?”這……聽了飄紅的話,看著飄紅可憐巴巴的樣子,說實在的,王冥很想將一切都坦白出來,但是王冥知道,他不能這么做,雅欣和雪嫣都愿意跟著自己,已經夠委屈她們的了,如果自己把這個消息隨便的說出去,弄的人盡皆知的話,試問她們倆要怎么面對別人鄙視的眼光?不到萬不得以,王冥是絕對不會把雪嫣和雅欣同時跟自己好的事情說出去的,這樣對她們倆不公平,王冥不忍心這么去做,雖然這是最好的理由。呵呵……想到這里,王冥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嘆息著道:“說實在的飄紅,象你這么漂亮,而且又多才多藝的女孩,是沒有男人可以說不動心的,可是……動心和愛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而且……我們其實接觸了不過一天而已,就算我愛你,但是你愛我嗎?”愛!聽到王冥的話,飄紅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愛!真的愛你,我已經不四第一天注意你了,從你那次聚集全校人對抗外敵的時候,我就開始注意你了,一直到昨天遇到你,我才鼓足了勇氣,想要向你表白,可是沒想到,后來發生了那么多事,所以……”聽了飄紅的話,王冥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苦澀的道:“難道……就因為一嗓子喊出來全校的男生,你就愛上我了?這……”呵呵……微笑著搖了搖頭,飄紅柔聲道:“不,那時不能說是愛,只能說是欽佩,崇拜,以及有好感吧,還沒有上升到愛的層次!”說到這里,飄紅不由紅起了面龐,羞恥的道:“真正讓我感覺到自己對你的愛,是那天操場上,你粗暴的將趙天的衣服撕光,然后揮舞著腰帶,滿操場的趕著他跑的時候!”我靠!聽了飄紅的話,王冥不可控制的爆出了粗口,不可思議的道:“你不是吧,那是我最丟臉的時候了,現在想起來還直起雞皮,媽的……第一次扒人衣服,沒想到扒的卻不是個小妞,而是一個大男人,真他媽的惡心……”說著話,王冥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一副不寒而栗的表情。嘻嘻……看著王冥的樣子,飄紅笑著道:“可是就是你粗暴的撕人衣服的動作,以及揮舞著褲帶,滿場抽人的舉動,讓我將你與男人這個詞連在了一起,而且……”說到這里,飄紅羞澀的低下頭去,低低的道:“而且……你那時候好粗暴哦,我喜歡這樣的男人……”天!天啊……聽到飄紅的話,王冥愕然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道:“你不是幻想著我那樣粗暴的把你剝個精光,然后揮舞著腰帶抽你的屁屁吧!”聽到王冥的話,飄紅終于抵擋不住,羞恥的舉起雙,將一張俏臉遮的嚴嚴的,雖然什么話都沒說,但是王冥知道,她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老天啊,難道漂亮的女孩,都這么的變態嗎?先是同性戀傾向的雪嫣,然后是被虐狂飄紅,惡……正在王冥為了自己這個想法而暗暗直起雞皮的時候,飄紅的聲音柔弱的響了起來:“是很渴望……不過,撕衣服時也就罷了,打的時候,你可要輕點??!”王冥:……第一百零四章混亂時代lovelovelove沒答案沒答案真愛在哪我的愛我的愛難道是他用力想用力想沒有回答百分百戀愛會是理想每個女孩都在期待完美的愛情小心翼翼又陷下去聰明糊涂心我的完美真命天子難道是你塔羅牌的答案很詭異你的距離和我只差零點幾毫米我的睫毛像在剪輯你一言一行我能感應彼此心跳是一樣頻率滿分愛情透過念力距離又拉近戀愛百分百其實在意你的心跨越101那是理想標地我的眼神里不時透露著訊息我的心lovelovelove戀愛百分百其實知道你的心不得不相信幸福就在附近有一點曖昧偷偷獨自的開心整個世界lovelovelove優美動聽的歌聲,在房間內輕輕的回蕩著,雖然沒有音樂,但是蔡依琳的這首戀愛百分百,卻被飄紅唱的纏綿悱惻,無比動人,將飄紅那陷入戀愛中,惶恐而又甜蜜的少女情懷,清晰的展現在王冥的心海。輕輕抱著混身赤裸的飄紅,用棉被將兩人的身體徹底遮住,耳朵中聽著飄紅那深情的歌聲,一時間,王冥簡直不知道今昔是何年了……算上這一首,這已經是飄紅為王冥唱的第八首歌了,一首比一首好聽,只可惜,當王冥要求飄紅給他跳一段舞蹈的時候,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了下來,逼的急了,飄紅湊近王冥的耳邊,羞澀的告訴他,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怎么好意思在一個男人面前光著身子跳舞啊,除非……她不再是黃花姑娘!對于飄紅話里的含義,恐怕是男人都明白,說不動心是假的,可是……就這么吃掉飄紅,王冥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飄紅是一個好女孩,在兩人沒有弄清楚自己內心的感情以前,王冥不想因為自己的欲望,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哎……想到這里,王冥不由的嘆息了一聲,猶豫了很久,王冥終于還是決定,還是對飄紅坦白吧,他不想讓對自己如此癡情的飄紅受到任何的傷害,他不想在飄紅愛自己愛的不可自拔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原來他王冥不但已經有了女人,而且還是兩個之多!思索良久,終于……王冥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懷中的飄紅道:“飄紅,你聽我說……”別!王冥剛開口,飄紅猛的搖了搖頭,嬌憨的道:“不要叫我飄紅,這不是我的名字,只不過是我在學校里的名號,事實上,我的名字叫唐影紅……”唐影紅?血影飄紅……喃喃的念叨著飄紅的名字,好半天……王冥的眼睛猛的一亮,興奮的道:“有了,既然不能叫你飄紅,那我就叫你糖糖吧!”??!聽了王冥的話,飄紅不由可愛的張開了嘴巴,苦笑著道:“不是吧王冥,唐是我的姓,你應該叫我影影,或者紅紅!”切……不屑的撇了撇嘴,王冥搖頭道:“我不管,要不就叫你飄紅,要不就叫你糖糖,我不勉強你,你自己選吧!”唐唐!糖糖……喃喃的念叨了兩句,從飄紅那欣喜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對于這個親昵的名字,她還是很喜歡的,果然,下一刻……飄紅喜悅的點頭道:“好吧,糖糖就糖糖好了,這個世界上,只有你這么叫我,獨一無二??!”說到這里,飄紅轉過頭,看著王冥道:“好吧,有什么話,你可以開始說了,不過我提醒你,如果是讓我不高興的事,最好別說!”哎……聽到飄紅的話,王冥不由的嘆息了一聲,雖然明知道糖糖會生氣,但是有些事,是不能不說的,微微搖了搖頭,王冥開口道:“糖糖,你聽我說,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知道!”說到這里,王冥不由微微頓了一下,隨后猛一咬牙,王冥毅然道:“事實上,我之所以拒絕你,是因為我已經有了愛人了!”恩?疑惑的看了看王冥,飄紅不解的道:“你說這個??!我早就知道啊……是劉雅欣吧,恩……確實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比我漂亮多了!”凝重的看著飄紅,王冥一臉嚴肅的道:“不光是她,事實上,雪嫣也是我的女朋友!”哦……微微點了點頭,飄紅不解的看著王冥道:“還有呢?”還……還有!聽到飄紅的話,王冥不由愕然的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道:“老天!還需要還有這兩個字嗎?難道……有兩個女朋友,你還不……”切……沒好氣的白了王冥一眼,飄紅不屑的道:“看你那點出息,才兩個女人而已,你得意個什么勁??!我還以為有多少呢!”說到這里,飄紅認真的轉過頭,一邊看著王冥,一邊拉起王冥的大手,一臉嚴肅的道:“尊敬的王冥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還有繼續努力??!”你……苦澀的看著飄紅,王冥苦笑著道:“你這是在諷刺我嗎?我也知道我這樣不對,可是……”停!不等王冥把話說完,飄紅猛的打出了暫停的手勢,一臉平淡的道:“我飄紅多才多藝不假,但是就不會諷刺人,我跟你說,我老爸可有十七個老婆??!你才兩個,太沒面子了,這樣的話,我都不好意思帶你回家見爸爸!”啊嘎!聽到飄紅的話,王冥不由傻傻的張大了嘴巴,徹底的無言了,看著王冥的表情,飄紅不由狠狠的掐了王冥一把,嘟著嘴道:“我不管,無論如何,你的老婆不能比爸爸少,不然的話,我可沒臉出去見人了!”說到這里,飄紅坐直了身體,雙眼死死的盯著王冥,從被臥里探出小小的拳頭,用力揮舞著道:“王冥同學,道上混的,哪個老大不是十個八個老婆??!你有出息點,別那么沒用,是不是男人啊你!”“這……這是什么世道啊,我不相信你們完全不在意,難道你不吃醋的嗎?”聽了飄紅的話,王冥不由不解的道。呵呵……看著一臉疑惑的王冥,飄紅搖頭道:“窮困的普通老百姓確實是一人一個老婆,這一點我不和你爭,但是只要身家上百萬的,哪一個只有一個老婆?你說一個給我聽聽?”這……聽到飄紅的話,一時間,王冥不由遲疑了起來,是啊,這個時代是一個瘋狂的時代,墮落的時代,沒錢的人,討一個老婆都難,可是那些有錢人呢?就算個百萬富翁,恐怕也得一正一副,兩個老婆吧!滿意的看著王冥無言的表情,飄紅繼續道:“以現在看來,我的假裝不會低與一個億,雪嫣姐姐可能比我還要多,最少的就是雅欣妹妹了,不過她所帶給你的背景勢力,卻足以支持你多找十個老婆了!”我倒……聽到飄紅的話,王冥不由仰天倒在了床上,確實……現在實權派,那可是超級夸張啊,絕對真實的事情,據說一個貪官,包養了二三十個情婦,不信的話上網一查就出來了!包養情婦,已經成為了一種時尚,無論是高官,還是巨商,參加舞會,派對之類的活動時,你要是帶著自己的黃臉婆去,你都不好意思見人!尤其是一定級別以上的,財富一定數量以上的,就更是這樣,十個八個的情婦,那都是小菜!第一百零五章超級巴掌另一方面,但凡是黑社會的老大,似乎最矬的,也有十個八個的情婦,現在這個年代,只有你有權利,有金錢,有勢力,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相反……如果你又有錢,又有權,又有勢,卻只有一個女人,那倒成了奇聞了!不過,被人怎么樣,王冥不知道,也不想多管,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雖然自己還沒錢沒權沒勢,但是當如花似玉的美人貼上來的時候,他是無力抵擋的,最重要的是,她們本身就不排斥這樣的事情,在這樣的條件下,誰要是還能抵擋得住,那還是男人嗎?按照飄紅的想法,雖然王冥現在沒錢沒勢全權,但是只要娶了現在的三個老婆,王冥立刻便會從一個窮光蛋,變成一個超級的億萬富翁,權傾天下,勢壓全城了,因為……三個女孩的家庭背景,在他們結合后,就成為了王冥的背景,加上龐大的嫁妝,嘿嘿……當然,王冥是絕對絕對不會指望著她們的嫁妝,以及附帶的一切來炫耀自己的,王冥最看不起的就是小白臉,就算死,他也不會去做吃軟飯的小白臉的,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飄紅的話說的并不是全沒有道理,就算是歪理吧,可那也總是帶個理字??!哎……嘆息一聲,王冥知道,就目前而言,自己無力拒絕任何一個女孩,她們都那么的美麗,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溫柔,這讓他怎么去拒絕?更何況,現在大家都還小,遠沒有到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切的一切,根本不需要現在著急,隨著時間的流逝,說不定她們自己忽然就清醒,并且離開自己了,現在就去操心,純屬多余!想到這里,王冥微笑著看向飄紅,微微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在咱們都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前,我想我們不適合進行太親密的接觸,除非有一天,你完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不然的話……就象你原先所堅持的那樣,將自己的貞潔,保留給自己認定的真命天子吧!”可是……聽了王冥的話,飄紅不確定的看著王冥道:“這樣的話,我是沒有問題了,只不過……你不會憋的很難受嗎?我看爸爸的那些手下,只要兩天不碰女人,一個個就憋的渾身上火,兩句話不對就打起來了!”說到這里,飄紅上下看了看王冥,擔心的道:“你確定沒問題嗎?你確定自己可以憋???如果不能的話,其實我可以……”得!不等飄紅把話說完,王冥猛的打斷了她,苦笑著道:“忍不住也得忍,咱們才多大啊,我才16,你也才17而已,這么早就做那件事,太……”切……不屑的撇了撇嘴,飄紅朝王冥的下身橫了一眼道:“要不是親身證實了你那方面不但沒有問題,還是超人的雄壯的話,我一定會認為你有問題,歲數小怎么了?我媽媽14歲就跟了我爸爸,18歲就有了我……”說到這里,飄紅猛的一頓,輕輕靠近王冥,低聲道:“看來,冥哥哥沒有蘿莉控的傾向哦?我爸爸最喜歡這一套了!”“蘿莉控?什么玩意啊……”聽了飄紅的話,王冥不由一臉的疑惑。哈哈哈哈……看著王冥滿臉迷惑的樣子,飄紅不由哈哈的嬌笑了起來,這個王冥,到底是什么時代的人啊,竟然蘿莉控都不知道,真是……明明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可是思想卻還停留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快成老古董了。嘎吱……正在飄紅上下掃視王冥的時候,一聲怪響聲中,臥室的門在兩人的右側打了開來,房門開處,雪嫣的笑臉探了進來,柔和的道:“不好意思了兩位,本來不想打攪你們親熱的,不過……這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你們不餓的嗎?”先是愣了一下,下一刻……王冥的身體豹子一般的躥了起來,一把拽住雪嫣的胳膊,用力往回一帶,頓時……雪嫣修長的身軀,猛的被拉進了臥室!啪!哎呦……啪!哎呦……下一刻,王冥猛的將雪嫣按在了床上,將雪嫣的身體放在兩腿之上,反轉過雪嫣的身體,掄圓了巴掌,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打在雪嫣的屁股上,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雪嫣不由唉唉叫痛……“叫你害我,叫你害飄紅,叫你……”一邊揮舞著巴掌,王冥一邊狠狠的數落著,手上更是不停,一下又一下的……終于,王冥結束了懲罰,懶洋洋的靠坐在旁邊,在王冥的對面,雪嫣俏臉修紅的抱著屁股,雖然隔著衣服看不到,但是想必此刻,雪嫣的屁股絕對比她的臉要紅上許多吧,畢竟……雖然沒有太用力,但是王冥什么人???輕輕一巴掌,力量也絕對不小了!一時間,整個屋里一片寂靜,好半天……飄紅蚊子般的聲音,在房間內低低的響了起來:“冥……冥哥哥,我也要啊……”王冥:我倒……半小時后……飄紅,雪
大殿門口,火舞與丁陽親率隨行的八位專使,朝張傲雪、滄月、百靈發起攻擊。一旁,三位特使直射殿內,意圖幫助玄冥收拾陸云。如此,混戰一起,六陽大殿內刀光劍影,三女各展所學,由張傲雪與百靈迎戰火舞與丁陽,滄月獨戰八位專使。論實力,火舞與丁陽實力驚人,但與玄冥相比卻差了一些。如此,他二人迎戰張傲雪與百靈,不一會兒便陷入了困境。滄月以一敵八,如虎入羊群,彩虹神劍縱橫翻飛,所到之處慘叫四起,不一會兒就消失了四個專使。玄冥一邊移動,一邊留意著四周的情形,在發現形勢不利之際,連續三次試圖靠近五彩仙蘭,都被陸云攔回。這一來,玄冥氣憤之余去念突生,在考慮了片刻后,突然對三使發出強攻的命令,趁著三位特使纏住陸云的瞬間,眨眼射出大殿,消失無影。陸云察覺到這一情形,并未追擊,施展出精神攻擊,一舉消滅了三使,隨后移身五彩仙蘭附近,留意著頭頂的情形。殿門處,三女大展神威,不一會兒滄月就消滅了剩余的四位專使,協助百靈拿下丁陽。張傲雪見此,加大了攻擊,很快就重創火舞,令其動彈不得。收拾了一切,張傲雪道:“滄月與我守在這里,百靈去協助陸云,他要取下那盞永明燈?!卑凫`輕笑一聲,飛身來至陸云身側,收回了五彩仙蘭。剎時,強光籠罩著百靈與陸云,二人只覺這光芒充滿了陽和之氣,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百靈輕呼一聲,恍然道:“原來這光芒對修煉陽剛法訣之人有增幅的神效,無怪之前玄冥依賴此光而氣勢大增?!标懺撇徽Z,微瞇著雙眼凝視上方,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片刻,陸云收回目光,臉上恢復了自信,笑道:“此處很神秘,有一層看不見結界,需要修煉至陽法訣之人才能穿越?!卑凫`笑道:“你呢?也無法穿越嗎?”陸云搖頭笑道:“不是無法穿越,是不想破壞此燈的靈氣。你去叫滄月上來,她的鳳凰法訣至陽之極,比較適應?!卑凫`笑笑,依言而去,很快滄月便來到陸云附近??粗^頂,滄月道:“我要如何做?”陸云笑道:“很簡單,心無雜念,明燈高懸?!睖嬖孪肓艘幌?,點頭表示領會,身體緩緩上升,雙目輕輕閉緊。一會兒,滄月的身體升到與大殿頂部平行的位置,便停頓下來,周身紅光流動,時而鳳凰出現,時而火焰環繞,在無聲中發生著變化。這一幕持續了半晌,隨即滄月的身體逐漸淡化,像透明液體的一樣,慢慢的滲過一層若有若無的光壁,進入了六陽大殿頂端最神秘的地方。那一刻,滄月一無所察,依舊保持著原態,身體無意識的在全新的領域中飄蕩。四周,熾熱的光芒化為了一股能量,在無聲中滲透滄月全身經脈,與她體內的鳳凰真元完美結合,使其變成了一頭鮮紅的鳳凰,在半空中飛翔。滄月上方,六顆拳頭大小的赤晶石圍成一個直徑三丈的光環,彼此發出赤紅的光芒,在圓心處交匯一點,托起一盞旋轉的神燈。仔細看,那神燈款式奇特,燈座成四方形,大小約六寸,上方鑲嵌著一顆三寸大小,布滿花紋的菱形寶石。在寶石頂端,有一個小孔,發出一束銀白色的光焰,這便是整個大殿的光源所在。此刻,神燈與六顆赤晶石之間氣脈相連,彼此融為一體,協調而美觀。然而隨著滄月的出現,中間的神燈出現了一絲異變,其旋轉的頻率逐漸轉弱,燈身出現了下落的跡象。似乎察覺到這一點,六顆赤晶石瞬間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強行將神燈拉回原位,催動它加速旋轉。這一來,一切又恢復從前??刹痪弥?,神燈又再次下降,逼得赤晶石再次爆發光芒,將其留下。如此,隨后的時間里,神燈就與赤晶石一上一下,展開了持久戰,最終赤晶石能量消耗完,神燈緩緩飛落滄月身邊。那一瞬間,心無雜念的滄月似乎感應到了身外的變化,突然睜開雙眼。入眼處,一束白光閃現,隨即腦海一片空白,出現了短暫的失神瞬間。那一刻光陰極短,可神燈卻發出了一束火焰,印在了滄月的天靈穴上,眨眼消失不見。等滄月回過神來,只見神燈落下,哪寶石頂端的光焰已然不見,唯有寶石還閃閃發光。有些愕然,滄月看了附近一眼,突然耳聞一陣脆響,抬頭只見六顆赤晶石自動碎裂,化為了塵埃。四周,光線一下子暗淡,滄月不及細想,便飛落而下,那無形的光壁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氐疥懺粕磉?,滄月道:“拿到了,現在就離開?”陸云看了神燈一眼,拉著她飛落殿門處,吩咐道:“此處不可久留,這二人還是滅掉為好?!睆埌裂┞勓?,揮劍斬滅了火舞與丁陽。百靈看著神燈,驚奇道:“好精致,真是太神奇了?!睖嬖掳焉駸暨f給她,笑道:“喜歡你就拿去仔細看看?!卑凫`接過神燈,周身光芒一閃,驚喜道:“此燈神異,對修道之人大有助益?!钡谒氖苏?追問無果張傲雪聞言,好奇道:“是嗎?我也瞧瞧?!闭f完伸出右手,接過神燈。就在張傲雪接觸到神燈的那一剎那,她右手掌心的九天紅蓮突然浮現,化為一團光芒,籠罩在神燈之上。如此,神燈通體光華一閃,寶石頂端光焰突現,又恢復了原樣,照亮了整個大殿。同一時間,張傲雪身體一顫,周身經脈內充斥著一股全新的力量,使得她的修為在這一刻又提升了一個階段?!巴?,真是太神奇了。我體內的九天紅蓮竟然可以催動它?!斌@喜的看著陸云與滄月、百靈,張傲雪絕美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驚訝。滄月笑道:“此燈很玄妙,能與我體內的鳳凰法訣氣息相連?!卑凫`道:“我的感覺不如你們強,估計與修煉的法訣有關?!标懺平忉尩溃骸按耸缕鋵嵑芎唵?,神燈乃萬年神火之精凝聚而成,非至陽至剛之氣,不能催動與吸引它。好了,滄月將神燈收起來,我們得速速離開?!睆埌裂┞勓?,將神燈交還滄月,三女便隨著陸云飛出了大殿。一出殿外,陸云與三女都是一呆,只見整個黑暗之城一片漆黑,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黑暗之城,讓人難辨方向。陸云帶著三女,依照記憶中的方向前往,剛飛出不遠,身后就傳來轟然巨響,原來竟是六陽大殿倒塌了。滄月有些感慨,輕嘆道:“黑暗之城的變化,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改變呢?”張傲雪道:“這只是開始,更多的變化將隨之而來?!卑凫`輕吟道:“或許,有些事情本該就這樣?!贝搜砸怀?,張傲雪與滄月并未多想,可陸云卻心思一動,隱約捕捉到了一絲靈光,可具體是什么,他目前還無法明白。漆黑的天幕下,陸云與三女如四只光箭,很快便離開。這時候,黑暗之城的中心位置,一股烏黑的光芒沖天而上,在升到一定高度時自動散開,形成一道黑色的天幕,將黑暗之城籠罩。另外,在倒塌的六陽大殿的舊址上,一座通體烏黑的古堡拔地而起,隱然透露出幾分邪魅的味道。黑幕下,突然傳來一陣大笑。那是玄冥的聲音,他是怒極反笑,還是得意而笑,這一點誰知道?極北之地,氣候嚴寒。在距離太玄火龜出土一千多里的正北方,那里受到的影響相對較小,冰川雪谷大部分還保持著本來的面貌。天空,雪花飄飄,寒氣環繞,白色的冰霧連綿起伏,似乎保護著這個地方。寒風中,遠方傳來一聲輕嘯,隨即人影突至,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一處寂靜無聲的冰谷上方。凝視著腳下冰谷,死亡城主眼神流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冷冷道:“有客遠來,主人也不出面招呼一下嗎?”虛空中,一個冷漠的聲音回答道:“心懷不善,何必強求一見?!彼劳龀侵鞔笮Φ溃骸靶膽巡簧??哈哈……你鬼巫何時變得這般正派了?”微光一閃,人影浮現,鬼巫無聲的出現在死亡城主三丈之外,眼神陰冷的看著他。凝視了半晌,鬼巫突然道:“回去吧,我這里沒有你想要的?!彼劳龀侵麟p眼微瞇,沉聲道:“你就肯定知道我心中所想?”鬼巫反駁道:“我若連這一點都不知道,你又豈會跑來找我呢?”死亡城主沒有反駁這話,稍稍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來意,就應該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惫砦讚u頭道:“我能給你一個回答,但你不會滿意的?!彼劳龀侵鲉柕溃骸笆菃??那你何妨說一下?!惫砦椎溃骸拔乙呀浾f來,我這里沒有你想要的?!彼劳龀侵骱叩溃骸澳阌X得這樣的回答,我會接受嗎?”鬼巫漠然道:“那是你的事,我無心多想?!彼劳龀侵骼浜叩溃骸叭羰俏乙獜娗竽??”鬼巫聞言,眼神陰森的看著死亡城主,警告道:“你最好不要那樣,不然你會后悔的?!彼劳龀侵鞔笮Φ溃骸昂蠡??你不覺得可笑嗎?”鬼巫冷酷道:“莫要太過自負,你從我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你還是去吧?!彼劳龀侵魇掌鹦θ?,冷漠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F在我最后問你一次,你是愿意回答我,還是想與我動手?”鬼巫臉色微怒,恨聲道:“你非要這樣?”死亡城主哼道:“不這樣,你會說實話嗎?”鬼巫怒笑道:“好,你既然想聽實話,我就告訴你,只怕你聽了之后會后悔?!彼劳龀侵鞑恍嫉溃骸澳鞘俏业氖虑?,你只管實話實說就行?!惫砦卓粗劳龀侵?,冷然道:“當黃昏的光芒照耀著你的靈魂,你這一生就將步入輪回?!彼劳龀侵黧@愕道:“這話什么意思?”鬼巫冷笑道:“宿命如此,可惜你不會理解。當厄運來臨,后悔已然太遲?!痹挭q在耳,鬼巫突然消失,只剩下死亡城主懸浮在風雪里??粗闹?,死亡城主喝道:“鬼巫,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虛空中,鬼巫的聲音傳來?!罢椅抑?,皆是不幸之人,你是自討苦吃?!彼劳龀侵鞑环溃骸靶菀Q月柭?,本城主可并非常人?!闭Z畢,死亡城主轉身離去,心中多了一層陰影。此行,死亡城主本想從鬼巫口中追問一些未來之事,以便他做好準備??烧l想卻是這樣的結局?太玄火龜的出世,解開了數千年前冰原的封印,讓當年那些百族強者從困境中脫離。面對這種情形,被封印數千年的各族強者紛紛出世,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這些強者中,一部分強者當初是被逼無奈,參與了那場毀滅性的戰爭。一部分強者是為了爭強斗狠,完成各自的心愿,主動參與。還有一部分強者是殃及池魚,被卷入其中而無力自拔,最終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如今,數千年過去,那些強者重現人世,他們經過幾千年的冷靜思考,有的已然醒悟,有的卻執迷不悔。有的本性難移,有的懷恨在心。如此,不同心境的強者做出了不同的選擇,約有四分之一的強者天性未泯,選擇了悄然而逝,離開了冰原這個是非之地。剩下其余之人,或心有不甘,或心生嫉恨,彼此三五成群,相互對立,在冰原展開了新的戰斗,延續著當年那場未曾了結的戰爭。在這些強者里,有一個人物比較特別,他就是當初被騰龍谷高手封印的天蠶老祖。他不同于那些上古人物,他出現的時間要晚一些,被封印的時間也相對較遲。當年,他縱橫冰原所向披靡,手段過于殘忍,最終惹怒騰龍谷,被封印在冰層之下。而今,太玄火龜出世,正好震碎了天蠶老祖身上的封印,讓他順利脫困,其內心的仇恨那是數千年不曾忘記。當天蠶帶著騰飛與彩蝶仙子趕回天蠶老祖所在之地,遠遠就見半空之上有一道白影正迎風而立,口中發出陣陣狂笑之聲。驚呼一聲,天蠶一閃而至,眨眼就來到那白影面前,激動的道:“您……您……終于重現人間了?!钡谒氖耪?發動突襲似乎感應到了天蠶的到來,白影突然笑聲一頓,扭頭看著天蠶,露出了自己真實的樣子。仔細看,那是一個全身泛著白光,須發皆白的老者,一雙烏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無比銳利。老者皮膚光滑細嫩,宛如初生的嬰兒,充滿了光澤與彈性,看上去鶴發童顏,卻又帶著幾分陰冷殘酷的冷冽氣質。眼眉一揚,天蠶老祖有些驚喜的道:“是你!”天蠶不住點頭,激動的道:“祖父,是我。這一天我已經等待多時?!痹瓉?,當年的天蠶老祖與如今的天蠶同出一脈,乃是祖孫關系。呵呵一笑,天蠶老祖拍著天蠶的肩膀,高興的道:“好,很好。我天蠶一脈還有后人,這可是值得慶賀的事情?!碧煨Q看著天蠶老祖,眼中流露出仰慕之情,一種本能的天性在此刻表露無疑?!白娓?,我自從一年前脫困,便一直在設法營救你。如今,太玄火龜出世,打破了一切禁忌,您也順利出現,這可是我期盼已久的事情?!碧煨Q老祖冷傲道:“當年我中了騰龍谷奸計,被封印在此。如今,我重現人世,必將親手毀滅騰龍谷,以泄我心頭之恨?!碧煨Q道:“祖父莫急,眼下冰原情況有變,我們得好好商議一下,以便更好的進行?!碧煨Q老祖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數十丈外的騰飛與彩蝶仙子,問道:“他們是誰?”天蠶道:“他二人來自黑獄森林……冰原上高手如云,有蛇神、太玄火龜、死亡城主、傲天君王、五色天域以及騰龍谷眾人……眼下,天麟已死,正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機……”聽完天蠶的講述,天蠶老祖沉默了片刻,問道:“有關天麟之事,你確定準確無誤?”天蠶道:“祖父放心,這種事情我豈能兒戲?”天蠶老祖微微頷首,沉聲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去找天麟,稍后再找騰龍谷算賬?!碧煨Q沒有異議,當即叫上騰飛與彩蝶仙子,隨同天蠶老祖一塊,朝天麟所在的方向飛去。此行,天蠶是勢在必得,加上一個當年威震冰原的天蠶老祖,他們最終能否得逞?新月等人又能否應付這場浩劫?風雪中,五色天域的六大高手悄然而至,來到騰龍谷附近。老遠,蛇魔等人就發現了趙玉清等人的身影,選擇在三里之外停身,以免被騰龍谷的高手察覺。此刻,白頭天翁注視著趙玉清等人的情形,分析道:“騰龍谷大部分高手都在,看樣子他們是舍不得離去?!毖╇[狂刀質疑道:“騰龍谷高手不少,這里似乎少了許多人?!彼{發銀尊沉吟道:“不錯,有半數人都不在這里,比如天麟、瑤光等?!鄙吣茢嗟溃骸盎蛟S他們是兵分兩路,打算分頭進行?!痹萍У溃骸吧吣Т笕怂杂欣?,他們很可能是分成了兩路人馬,以應對眼下的形勢?!卑最^天翁提醒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可能?!毖╇[狂刀問道:“什么可能?”白頭天翁道:“我們眼前看到的只是一個假象,敵人很可能隱藏了一部分高手,想引誘我們上當?!彼{發銀尊反駁道:“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你是想太多了?!鄙吣У溃骸安还軘橙耸欠裼兴鶞蕚?,我們都應該小心一些。目前,我們分析一下,若是突然出手,行雷霆一擊,能否給敵人造成很大的損失?!毖╇[狂刀不甚樂觀的道:“就眼下的情況而言,敵人數量較多,我們要想一擊得手,那種可能性很小?!焙诮饎偝植煌庖?,分析道:“眼前的十個敵人中,有半數之人的修為都很一般,只要我們把握好機會,應該可以重創敵人?!痹萍У溃骸捌鋵嵨覀冇貌恢募?,可以在此等待機會?!卑最^天翁遲疑道:“只怕以騰龍谷的實力,其他勢力不敢貿然來此。那樣,我們空自等待,也不是長久之策?!鄙吣曋w玉清等人,沉吟道:“眼前的十人中,最棘手的就是那趙玉清師兄妹,若能纏住他們,我們就有一線機會?!彼{發銀尊道:“你打算讓誰去纏住他們?”蛇魔緩聲道:“趙玉清實力驚人,要纏住他并不容易,我打算讓天翁出馬,盡力拖延時間,給我們制造機會。至于那女人(方夢茹),由狂刀出馬,務必要攔住她。我們剩余四人,則選擇對方實力最弱之人下手,力求一擊致命?!卑最^天翁擔憂道:“此地距離敵人有三里之遙,前行過程中很可能被對方發現,這一點……”蛇魔道:“這個你無須擔心,五色天域最擅長的便是空間轉移?,F在,你與狂刀開始準備,待你們動手之際,我們就會發動偷襲?!甭勓?,白頭天翁看了雪隱狂刀一眼,兩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絲不情愿,但卻誰也不提。靜心凝神,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開始準備,在片刻之后,雪隱狂刀施展出了雪隱之術,悄然朝方夢茹靠近。白頭天翁則青云直上,從上方悄然臨近。騰龍谷附近,趙玉清等人正密切注視著四周的動靜,由楚文新、屠天、斐云、薛峰負責外圍防御,雪人與林凡負責縱觀全局。如此格局合情合理,但卻給五色天域的高手帶來了便利。首先,蛇魔派出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負責纏住內層的趙玉清與方夢茹,以分散騰龍谷的注意力。其次,蛇魔打算倚強凌弱,把目標選在實力最弱的楚文新等人身上。而他們正好處于外圍,距離趙玉清較遠,正是最佳的下手位置。這一點,騰龍谷眾人并不知情。但趙玉清卻在雪隱狂刀臨近的一瞬間,突然感應到了一些事情。那一刻,趙玉清眼中閃閃過一縷奇異的光芒,用一種隱秘的方式,通知了在場之人,讓大家提高警惕。隨即,雪隱狂刀突然現身,手中落雁刀揮灑而出,凌厲的刀芒破空而現,直奔方夢茹而去。同一時刻,白頭天翁也從天而降,揮舞著雙拳朝著趙玉清展開攻擊。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趙玉清與方夢茹顯得格外冷靜,兩人不慌不忙,各自展開了反擊。一旁,馬宇濤與冰雪老人快速移動身體,依照趙玉清事先的吩咐,配合林凡與雪人,分別朝著外圍的楚文新、屠天、斐云、薛峰靠近。就趙玉清分析,五色天域若是發動偷襲,必然會選擇實力較弱的幾人,以達到偷襲的目的。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趙玉清早就做好了準備,吩咐林凡等人隨時待命,一有情況就馬上出手,與外圍的四人形成一對一的聯手,以減小危機。這樣的防御十分正確,可最終能否抵御蛇魔等人的突襲呢?時間,是一切秘密的天敵。當突襲來臨,蛇魔、藍發銀尊、黑金剛、云姬各自現身,分別選擇了楚文新、屠天、薛峰、斐云,展開了至強的一擊。那一刻,冰雪老人選擇了楚文新,馬宇濤選擇了屠天,林凡選擇了薛峰,雪人選擇了斐云。這樣一來,雙方的交戰形成了二比一的形式,其結果自然與各自的預計有一定的差異。首先,蛇魔立志一招滅敵,所以出手便是狠招,凌厲的一掌瞬間凝固了楚文新的身體,不給他閃避的機會。面對這一擊,楚文新駭然失色,雖然全力揮劍反擊,可效果卻是杯水車薪。危險來臨,冰雪老人及時靠近,將畢生修為以最快的速度輸入楚文新的體內,融合兩者之力,硬接了蛇魔的一擊。是時,楚文新手中的長劍光芒大盛,一股耀眼的劍柱應風暴漲,夾著無堅不摧的劍氣,與蛇魔那志在必得的一掌撞在了一起。屆時,震耳的驚雷響徹大地,擴散的氣流狂風四溢,當即將楚文新與冰雪老人震飛。第五十章 不盡人意同一時刻,藍發銀尊與屠天、馬宇濤之間也展開了激烈的硬拼,雙方各盡全力,最終屠天在馬宇濤的協助下,順利化解了藍發銀尊的攻勢。黑金剛遇上薛峰與林凡,雙方可謂是仇人見面,薛峰的情緒異常激烈,其反擊的強度也是大的驚人。林凡目前實力大增,有飛龍鼎在身,出手之時信手拈來,招式渾然天成,威力無匹。如此,黑金剛雖有驚人實力,卻也在第一回合中遭遇了挫折。云姬挑上斐云,那是一個錯誤的選擇。雖然斐云很年輕,修為也只是處于歸仙中后期,可斐云來歷不凡,手中的龍紋金笛,那可是一件罕見的神器。加上修為已達地仙境界的雪人,云姬的處境那是可向而知。當然,云姬作為蛇魔隨身的高手之一,其實力也相當驚人??稍萍ё畲蟮奶攸c不在于她的實力,而在于她的小聰明。作為蛇魔身邊的謀臣,云姬一直以來就有幾分小聰明,深得蛇魔的賞識。而今,這一次偷襲,云姬選擇斐云,也是看中斐云年輕力弱,想沾點便宜。只是事與愿違,當云姬明白斐云不好對付之際,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原來,當斐云看清楚敵人是誰之際,心中就已然有了應對之策,暗中與雪人商議好,由斐云出手牽制住云姬,雪人負責發動致命一擊。當時,斐云故意示弱,待云姬一掌臨頭,這才揮掌迎上,故意發出強勁的吸附力,牢牢的粘住云姬的手臂。雪人見此,快速出擊,毛茸茸的一掌無聲而至,看似輕柔實則剛猛,當即將云姬震飛,使得她口吐鮮血,發出凄厲的慘叫之聲。那一掌,雪人發揮出了九層實力,其破壞力之強,自然是可想而知。一切,都發生在短暫的時光之內。當蛇魔震飛楚文新,正打算乘勝追擊之時,云姬的慘叫引起了他的注意??v觀全局,蛇魔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原本的預想并未達成,情況也不如想象中完美。移身,蛇魔來到云姬身側,正好斐云臨近,便一掌將其震退,帶上了重傷的云姬。藍發銀尊一擊無功,立馬抽身后退,在察覺到黑金剛情況不妙不時,迅速出手祝助他化解了危機,雙雙朝蛇魔靠近。至此,偷襲完結,蛇魔四人拉開距離,眼神陰冷的看著騰龍谷眾人。這邊,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雖然全力進攻,卻又時刻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在得知偷襲失敗后,兩人迅速抽身回到了蛇魔身側。如此,雙方正面相對,氣氛有些陰冷。召回眾人,趙玉清看了一眼受傷不輕的楚文新與冰雪老人,吩咐道:“你們先療傷,這里的事情我會處理?!背男挛⑽㈩h首,當即閉目療傷,不問世事。收回目光,趙玉清看著蛇魔,冷然道:“你們就只會這樣的把戲?”蛇魔哼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蓖捞旌鹊溃骸靶澳獾?,人人得而誅之?!鄙吣Р簧踉谝獾牡溃骸俺赏鯏】?,實力決定一切?!绷址猜勓?,對趙玉清道:“師祖,事到如今,我們犯不著與他們廢話,直接消滅他們?!壁w玉清稍稍沉吟,點頭道:“該來的終究無法逃避,既然一切已然注定,那就讓我們勇敢的面對?,F在,屠天與馬宗主負責保護受傷的二人,其他人隨我一道,務必要鏟除眼前的敵人?!贝搜砸怀?,方夢茹、林凡、薛峰、雪人與斐云迅速飛出,各自選擇了適合的對手,開始蓄勢準備。蛇魔見此,眉頭皺起,隱然流露出幾分擔心。藍發銀尊臉色陰沉,提醒道:“目前硬拼,估計討不了什么便宜?!毖╇[狂刀苦笑道:“只怕如今很多事情已由不得我們?!卑最^天翁臉色變幻不定,似乎在考慮什么問題。黑金剛沉默不語,似乎也找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云姬臉色灰白,傷勢不輕,目前正看著眼前的敵人,輕聲道:“蛇魔大人,我們其實可以換種攻擊方式?!鄙吣@異道:“有用嗎?”云姬道:“上一次有天麟在,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如今天麟并不在此,我們不妨一試?!鄙吣С烈髁艘稽c,點頭道:“好,就依你所言,我們賭一賭運氣?!壁w玉清一直留意著蛇魔的動靜,在聽完他與云姬的對后話,心中頓時泛起了當日與蛇魔交戰的情況,立馬明白了云姬口中的另一種攻擊方式指的是隱身攻擊。想到當日的情形,趙玉清不敢大意,在考慮了片刻后,當即施展出騰龍九變法訣,悄然無息的在附近布下了一個特殊的區域。作為騰龍谷傳承數千年的至強絕技,騰龍九變有著奪天造化之能,不但威力驚人,在精妙方面,那也是獨樹一幟。趙玉清作為騰龍谷主人,至今已有千余歲,修為已達到天仙境界,騰龍九變早已登堂入室,到達了一個極高的境界。眼下,趙玉清刻意施為,且有意隱藏,其個中變化,自然非外人刻意察覺。拿定了主意,蛇魔開始下達命令,讓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負責分散敵人的注意力,藍發銀尊與黑金剛負責隱身偷襲,云姬暫且療傷,蛇魔自己則隨機而動,縱觀全局。對于這一做法,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都很不滿意,可兩人又不好反對,誰讓他們不是五色天域的人,不懂空間轉移之術呢?藍發銀尊與黑金剛沒有異議,兩人當即隱身不見,暗自逼近敵人。云姬重傷在身,理性的選擇了隱退。蛇魔立身不動,他想吸引趙玉清的精力,以便藍發銀尊與黑金剛能更加順利的完成偷襲。虛實結合,明滅不定。五色天域的攻擊方式巧妙無比,可結果會如他們想象中順利嗎?面對五色天域的攻擊,趙玉清臉色冷靜,絲毫不驚??善渌藚s很難這般坦然,大家臉上都流露出凝重之色。畢竟數日前的那一戰,留給大家的印象很深。緩步逼近,白頭天翁看著趙玉清,冷漠道:“過往的恩怨夾雜著太多的是非,如今就讓我們來一個了結?!壁w玉清冷冷的看著白頭天翁,質問道:“曾經的你號稱當世九大絕頂高手之一,如今的你,卻是五色天域的走狗而已,你不覺得惋惜?”白頭天翁聞言大笑,有些感觸的道:“時間會改變一個人,這是誰也無法避免的事情。你今天在這里義正言辭,只因為你不曾經歷過那些事情。若然你曾親身體會,就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壁w玉清看著他的眼睛,沉聲道:“你心懷記恨,不甘于宿命,卻又不得不臣服于壓力,這就是你的困境?”白頭天翁不置可否,岔開話題道:“是非已然成過去,勝負方能定輸贏?,F在,就讓我們賭一賭各自的宿命,看天意到底偏向誰?!币婚W而至,白頭天翁揮手攻擊,施展出逆天法界,采取了主動之勢。趙玉清神色冷靜,吩咐道:“林凡,你去會一會此人?!绷址矐艘宦?,閃身攔下白頭天翁,語氣冷酷的道:“當日你殺我師弟,今日我就要為他們報仇雪恨?!卑最^天翁冷然道:“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闭Z畢,白頭天翁一掌臨近,當即將林凡震退。翻身而起,林凡并無大礙,迅速展開了反擊。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間陷入了僵局。同期,雪隱藏狂刀選擇了雪人,卻被方夢茹攔截。之前,雪隱狂刀曾與方夢茹交手,知道她修為精深,不易對付,因此這一次才找上雪人,誰想方夢茹卻不給他機會??粗粦鸬乃娜?,蛇魔臉色冰冷,陰森道:“趙玉清,你就一點也不擔心?”眼波微動,趙玉清反問道:“我為何要擔心?目前形勢對你不利?!鄙吣Т笮Φ溃骸皩ξ也焕??哈哈……你何必自欺欺人?”話猶在耳,隱藏的藍發銀尊與黑金剛突然出現,對斐云與薛峰發起了突然襲擊。面對這種情形,斐云與薛峰并不驚異,兩人就宛如事先知道一般,輕易就避開了偷襲,展開了反擊。蛇魔見此有些驚異,質疑道:“這是怎么回事?”趙玉清淡然道:“沒什么,只是我們能看見藍發銀尊與黑金剛而已?!鄙吣Т篌@,否認道:“這不可能!”趙玉清移身前行,來到蛇魔面前,淡漠道:“是否可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之間的結局?!本肿殖隹?,趙玉清雙手揮舞,掌沿泛起淡淡的金光,在虛空中留下一些奇怪的痕跡,宛如游龍回旋,自動的形成一些古怪圖案,朝著蛇魔逼近。怒哼一聲,蛇魔心中恨極,揮手就是一掌,硬接了趙玉清這一擊。第五十一章 旁人插手初次交手,兩人間勝負未分,各自后退了數尺。隨即,蛇魔展開快速攻勢,以詭異莫測的招式,在虛空中幻化出無數的虛影。趙玉清面無表情,雙手輕描淡寫,看似隨意自然,實則暗藏玄機,不一會兒就在身外匯聚起了九道龍形氣柱,大有龍凌天地的氣勢。蛇魔心生警惕,加速游離,牢牢把握住主動權,隨時轉變著方位。作為五色天域的神將之一,蛇魔的實力略孫于趙玉清,但卻相差不多。他若有心游斗,趙玉清也是奈何不得。目前,蛇魔無心與趙玉清死拼。他的目的只是削弱騰龍谷的實力,一步步完成五色天域入侵人間的目的。有鑒于此,蛇魔選擇了游斗,既能了解敵人的整體情況,又能比較雙方的差距??粗娙私粦鸩煌?,雪人顯得有些孤寂,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到了云姬身上,開始朝她逼近。原本,云姬已然隱身,雪人照理是無法看見她的身影??捎捎谮w玉清事先催動了騰龍九變法訣,在附近設下了一個特殊區域,使得隱藏的五色天域高手身上都帶著一絲淡淡的光影。如此一來,薛峰、斐云、雪人便能直接看見敵人的情況,只是與平常略有不同而已。緩緩靠近,雪人注意著云姬的表情,見她目光閃爍的看著自己,卻不閃不避,心中頗為驚訝,卻又帶著幾分怒氣。為此,雪人暗自蓄勢,在鄰近一丈距離之內時,身體突然撲近,粗大的手掌夾著極寒之氣,瞬間凝固了附近的區域,發出了驚人的一擊。那一刻,云姬臉上流露出驚駭之色,似乎想不到雪人能看見她,因而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與此同時,云姬本能的揮手反擊,雖然強度不大,卻也化解了雪人部分的掌力,整個人被震飛數十丈,口中鮮血飛濺,慘叫驚魂。一擊得手,雪人乘勝追擊,眼看就要將云姬斃于掌下之際,蛇魔突然折返,以分毫之差就走了云姬。趙玉清適時趕至,攔下了欲要追擊的雪人,臉色古怪的道:“又有敵人靠近?!毖┤艘惑@,舉目四望,疑惑道:“沒有人啊,你會不會搞錯了?”趙玉清微微搖頭,拉著雪人一閃而退,回到了原位。蛇魔有些不解,在暗中思索了片刻后,突然扭頭看著遠處,喝道:“什么人,出來!”虛空中,一聲輕笑傳來,隨即人影一閃,露出了應天仇的身影。輕哼一聲,蛇魔問道:“你來有何目的,可是想從中獲利?”應天仇笑容邪魅,語氣平淡的道:“我來自然有其目的,但絕不是針對你,這一點你應該感到慶幸?!鄙吣Р粣?,冷漠道:“你最好擦亮眼睛,不要打什么歪主意?!睉斐鹇勓?,臉上流露出憐憫之色,故作惋惜的道:“堂堂五色天域的神將,竟然如此蠢笨,無怪來此多時,卻無一點成績?!鄙吣饧?,怒道:“住嘴,你是什么東西,竟敢教訓本尊?!睉斐鹦靶Φ溃骸拔也贿^一個路人,蛇魔何必生氣。眼下你的敵人在那邊,你應該把精力放在他們身上,而不是在我這里浪費光陰?!鄙吣勓曰謴土死潇o,漠然道:“你說此話,可表示你也是沖著他們而來,懷有某種目的?”應天仇看了看趙玉清,不置可否的道:“我來看看熱鬧,這難道不行?”蛇魔哼道:“可以,只要你不招惹本尊就行?!睉斐鹦镑纫恍?,環顧四周,在觀察了片刻后,目光停留在了林凡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貪婪之色。留意著應天仇的神態,趙玉清神情冷漠的道:“此乃是非之地,你何苦要卷入其中?”應天仇笑道:“是非之地,必有因果?!壁w玉清冷哼道:“是非之地,是禍非福,你最好想清楚?!睉斐鸬溃骸皼]有風險,又豈會有收獲?”趙玉清臉色冷漠,沉聲道:“想要收獲,就必須付出代價?!睉斐鹧勖家惶?,反駁道:“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壁w玉清心頭微怒,冷然道:“雪人,你去會一會他,看他有多大能耐?!毖┤寺勓约ど涠?,怒視著應天仇,喝道:“小子來吧,讓我瞧瞧你有多大能耐,敢跑到此地撒野?!陛p哼一聲,應天仇不屑道:“就你那愣頭愣腦的模樣,本公子還看不上?!毖┤舜笈?,當即飛身撲上,揮手之間寒氣襲人,迅速凝固了附近的時空。應天仇一臉輕松,展開快捷的身法回旋游走,手中短劍出鞘,綠色的劍芒破空直上,形成一道綠色的光柱,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怪叫一聲,雪人翻身閃躲,在避開應天仇的劍芒后,整個人懸浮于半空直上,周身光芒流動。這一刻,雪人惱羞成怒,立馬施展出至強絕技寂滅冰噬訣。剎時,耀眼的白光如水銀擴散,無聲的侵蝕著附近的每一寸空間,很快就形成了特殊的區域,將應天仇籠罩在里面。察覺到情況不妙,應天仇臉上笑容一僵,眼中寒光爆射,一股陰冷絕寒之氣從體內爆發,給人一種邪魅之極、詭異之極的陰森之感。手腕一轉,短劍回旋,呼嘯的劍芒破空四散,夾著綠色的劍芒如海浪翻滾,試圖瓦解雪人布下的特殊空間。然而結果讓人意外,應天仇那驚世駭俗的綠魂劍訣原本無堅不摧,可遇上雪人的寂滅冰噬訣卻是連連敗退,不一會兒劍訣就消失不見。如此情況,應天仇大感驚詫,連忙加強了防范。雪人臉色傲然,穩居上風的他加速催動法訣,以必殺之心為基礎,發動了持續的攻擊。置身困境,應天仇狂妄自大的心態有所收斂,在被動的防御情況下,開始考慮脫身之法。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應天仇搞不懂雪人施展的是何法訣,只能大致猜測,然后分析判斷。這樣一來,猜測的結果難免存在偏差,其應對之法也就很難對癥下藥了??戳藥籽劢粦鸬那闆r,趙玉清收回了目光,移身逼近蛇魔,語氣冷漠的道:“數次糾纏,恩怨不斷,總該有個了結才好。出手吧,給自己一點尊嚴?!鄙吣ш幮Φ溃骸凹⒎?,可惜太明顯了?!壁w玉清哼道:“何不說你心虛了?!鄙吣а勖家惶?,哼道:“我若心虛就不會來?!壁w玉清譏諷道:“你來也不過是想投機取巧?!鄙吣Ш叩溃骸拔腋吲d,你能怎樣?”趙玉清臉色微變,冷酷道:“你真以為我奈何你不了?”蛇魔囂張的道:“你要能奈何本尊,就不會在這里浪費口舌了?!壁w玉清神情陰森,冷漠之極的問道:“是嗎?那你可看仔細了?!绷俗殖隹?,趙玉清的身體突然一分為二,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撲向蛇魔與云姬。那一刻,蛇魔心神一震,本能的做出了反擊,可結果卻撲了個空。屆時,蛇魔突然醒悟,口中怒吼一聲,迅速朝云姬撲去,但卻已然太遲。抽身后退,趙玉清控制著云姬,右手牢牢的壓在云姬的頭頂之上,掌心光芒流動,伸縮不定的赤紅色光芒宛如利劍一般,對云姬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慘叫從云姬口中傳出,她雖然有幾分小聰明,可面對趙玉清的偷襲卻也無能為力,輕易就被趙玉清所控制。如此,僵持的格局立時發生了變異,騰龍谷與五色天域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無比。折身而返,蛇魔怒視著趙玉清,喝道:“速速放人,不然休怪我無情?!壁w玉清漠然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想到這樣的結果?!痹捖?,趙玉清右手五指用力一收,強大的壓力作用于云姬頭部,當即使其發出凄厲的慘叫,整個人縮成一團,痛苦極了。蛇魔見此,大吼道:“住手!有種我們光明正大的比過?!壁w玉清不為所動,右手五指繼續收攏,眼中寒光如電,語氣冷酷的道:“很多時候,只有血的教訓才會讓人真正懂得,代價是什么?!鄙吣鹕蠜_,厲聲道:“趙玉清,你會后悔的!”這一刻,滿心的憤怒化為了仇恨,使得蛇魔忘了顧忌,揮手就是一掌,直奔趙玉清前胸。陰冷一笑,趙玉清右手突然收緊,一舉毀滅了云姬的元神,使其慘叫之聲瞬間停止。同時,趙玉清左手虛空一拂,掌沿發出淡金色的光芒,迅速化為一條金龍,如閃電般呼嘯而來,正好迎上了蛇魔那滿是怒火的進攻。屆時,一聲巨響震動山河,激射的氣浪如怒海生波,夾著狂野而爆裂的力道,當場將蛇魔與趙玉清彈出。翻身而退,蛇魔迅速展開快攻,雙手揮灑不停,密集的掌影層層起伏,如綠色的光浪一波接著一波,宛如一條條毒蛇,自動追蹤著趙玉清的行蹤。第五十二章 形勢嚴峻傲然不動,趙玉清臉色冷漠,在收拾了云姬之后,雙手扣訣胸前,催動起騰龍九變法訣,周身流光四溢,彩色的光芒自動幻化成九頭神龍,依照一定的方位排列組合,給人一種視覺上的震撼效果。這一刻,趙玉清雄渾威武,周身九龍環繞,宛如天神一般,散發出令人心顫的感覺。蛇魔心頭震動,揮出的掌力一靠近趙玉清的身體就會自動移開,完全沒有效用。面對這種結果,蛇魔又驚又怒,第一時間想到了撤退,理智的退開了數丈距離,小心翼翼的觀察與思索。趙玉清表情淡漠,眼中光芒時明時暗,隱隱流露出幾分神秘莫測。四周,狂風涌動,飛雪飄落。圍繞在趙玉清身外的九條神龍各自飛出,有意識的朝著蛇魔逼近,自發的組織起進攻。移身閃避,蛇魔沒有沖動,小心翼翼的留意著九條神龍的情況,心中思考著應對之策。與此同時,雪人與應天仇、林凡與白頭天翁、方夢茹與雪隱狂刀、薛峰與黑金剛、斐云與藍發銀尊之間,戰況也是各有勝負。首先,雪人與應天仇之戰,雪人占據了一定的上風??呻S著時間的溜走,應天仇在渡過了最初的難關之后,逐漸適應了雪人的攻擊方式,找出了一些訣竅,開始利用自身邪惡的綠魂劍訣進行反擊,逐漸穩住了腳步。林凡與白頭天翁,兩人實力懸殊。雖然林凡目前已經練成飛龍訣,還獲得了飛龍鼎,修為從地仙境界的初期一下子進入了地仙境界的后期,可相比白頭天翁而言,還是存在著一定的差距。一直以來,白頭天翁就在隱藏自己的實力,雖然他被五色神王封印了三層左右的能力,但依舊有著玄真境界的修為。只是白頭天翁一直很矛盾,既想脫離五色神王的控制,又不舍得自己那三層的修為,因而進退兩難,數次與騰龍谷交鋒,都刻意隱藏了真實能力。不然,以白頭天翁當年九大高手之一的身份,豈是輕易可以對付?面對這樣的敵人,林凡的壓力自然極重。好在白頭天翁心情不定,還一直猶豫難以抉擇,因而無心傷人,這讓林凡暫時穩住了形勢。作為白頭天翁來說,蛇神當初的一席話,有著明顯的規勸之意。雖然白頭天翁當時沒說什么,可心里卻一直在琢磨。當年,白頭天翁進入五色天域,那是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經過,他對五色神王表面臣服,可內心的忌恨又有多少人知道呢?如今,重回人間,白頭天翁雖然身為五大神將之一,可他滿心所想都是為了自己,根本不在意五色神王的大計。有了這種心理,白頭天翁便虛與委蛇,一邊應付蛇魔等人,一邊尋找適合的時機,想趁機退出。然經過長時間等候,白頭天翁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機會,也就只能靜觀其變,先潛伏不動。這一點,蛇魔與藍發銀尊未曾察覺,雪隱狂刀雖然知道一點,卻也不曾透露,畢竟他也心有不服。方夢茹與雪隱狂刀之戰最是激烈,兩人實力驚人,且性格相近,皆是沖動孤傲之人,一旦較上勁,其結果自然是天崩地裂,不肯退步。交戰中,方夢茹以冰玄玉華神訣對戰雪隱狂刀的落雁刀,二者各擅所長,各有不同,短期內難分勝負。薛峰與黑金剛仇人見面怒上心頭,一上來就各施絕技,大有非生即死的勢頭。論修為,黑金剛略勝一籌,且剛猛的拳勁霸道絕倫,如泰山臨頭。薛峰懷恨心頭,為了報仇不惜一切,在力拼不敵之際,施展出斷腸離魂驚九州,以讓人匪夷所思的攀升速度,很快就追上了黑金剛的實力,與之展開了剛猛絕倫的廝殺,其慘烈之狀令人見之心痛。斐云迎戰藍發銀尊,情況十分艱苦。他雖有龍紋金笛在手,但卻因為實力懸殊過大,很難有機會發揮金笛的效用。藍發銀尊穩居上風,往日心中的郁悶一掃而空,整個人顯得非常得意,攻勢無形中加強了許多。面對不利局面,斐云十分沉著,雖然力拼不過,但他卻毫無畏懼,每一次都全力以赴,將藍發銀尊當成一塊試金石,借此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對于修道之人來說,苦修只是最基礎的功課,實踐才是展現自身能力的最好方式。只要基礎打好了,再經過適當的實踐,修為自然會飛速提升。眼下,斐云就處于這種環境之中。他修為不如藍發銀尊深厚,但基礎十分堅固,在外力的壓迫與驅使下,為了生存,他專心一志,學以致用,在危險中融合自身所學。這一戰,斐云一直屈居下風??呻S著時間的過去,他卻從中學到了許多。這是他之前所不曾預料到的。稍遠處,馬宇濤與屠天一邊留意著楚文新與冰雪老人的情況,一邊注視著交戰的結果。對于場中的交戰,兩人最為驚訝的莫過于薛峰與黑金剛之戰,對于薛峰的表現,兩人簡直難以置信,根本搞不懂,薛峰那強大驚人的力量,到底來自何處。幽幽一嘆,馬宇濤頗為感觸,自語道:“離恨天尊雖死,可他教出了一個好徒弟,這一點比我強多了?!蓖捞炜粗Ψ?,皺眉道:“薛峰的力量來得古怪,恐怕需要一定的代價啊?!瘪R宇濤聞言驚愕,認真的觀察了薛峰片刻后,深有同感的道:“你說的不錯,他的力量來源確實古怪,可惜我也看不出什么?!蓖捞鞆碗s一笑,有些苦澀的道:“時間會揭曉一切結果,只是有很多結果都讓人難以接受?!瘪R宇濤沉默了,他明白屠天話中的含義,可他又能說什么呢?這時候,場中突然巨響傳出,那是薛峰與黑金剛硬拼的結果。此前,兩人一直不分勝負??蛇@時候,薛峰卻一拳震飛了黑金剛,當場將其重傷彈飛,口吐鮮血慘叫墜落。那一拳,威力奇強讓人驚愕。大家一致轉移目光,看著那懸浮半空,一臉仇恨的薛峰。時間,在這時候仿佛停止了。一切的聲音都隨風遠去,只剩下一種無聲的力量,彌漫在四周。騰龍谷一方,大家都看著薛峰,眼神中含著幾分激動,還帶著幾許憂愁。五色天域方面,蛇魔狂聲嘶吼,甩開了趙玉清直奔黑金剛墜落之處。白頭天翁、雪隱狂刀與藍發銀尊各自撤退,默默的聚在了一塊,一邊警惕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一邊留意著蛇魔的一舉一動。方夢茹、林凡、斐云回到了趙玉清身側,四人一致注視著敵人的動態,誰也不曾開口。雪人與應天仇各自退后,兩人在經過了一番激烈交戰之后,心中都倍感驚訝,大有棋逢對手的感覺。薛峰傲立不動,眼神冷酷,凌厲的目光宛如利刃,夾著讓人心寒的仇恨,宛如追魂的鐮刀,正架在黑金剛的脖子處。蛇魔無比震怒,原本來此是想偷襲騰龍谷,誰想出師不利,先是云姬身亡,如今黑金剛又身負重傷,這怎能不讓他頭痛?抓起黑金剛的手臂,蛇魔迅速騰空,在會和了白頭天翁等三大神將后,蛇魔怒視著趙玉清,咬牙切齒的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之間總有一方要死在這?!壁w玉清冷哼道:“只怕你到時候會臨陣退縮?!鄙吣Φ溃骸靶菀费劭慈说?,我會讓你后悔的!”白頭天翁勸道:“蛇魔大人莫要沖動,我們得權衡輕重?!彼{發銀尊煽動道:“事到如今,我們豈能讓人小看了?!鄙吣柭暤溃骸拔乙庖褯Q,休再多說。今日非要與他們一分勝負?!毖╇[狂刀頗為擔憂的道:“敵強我弱,只怕……”蛇魔怒道:“夠了,休要與我找借口,現在大家全力出擊,不成功就不要回頭?!彼{發銀尊哼道:“這才是五色天域高手的本色?!甭勓?,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心中都很不情愿,但卻不好表露。蛇魔松開黑金剛,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見不曾傷及要害,吩咐道:“你自己小心點,待會找機會離去,完成我交付于你的任務?!焙诮饎偝脸咙c頭,表情凝重,正色道:“大人放心,我絕不會有負重托?!鄙吣⑽㈩h首,眼色復雜的看了看遠方,隨即收回一切表情,冷漠的凝視著趙玉清,下令道:“出手?!鄙碛盎蝿?,五色天域四大神將同時出手,如四道不同色彩的光影,瞬間撲向趙玉清、方夢茹、林凡與薛峰。眼珠微動,趙玉清淡然道:“師妹,未免夜長夢多,我們得痛下殺手?!狈綁羧愕溃骸皫熜址判?,我會全力以赴……”話猶在耳,藍發銀尊已然逼近,蜂王刺泛著藍色的光芒,透著幾分邪惡。第五十三章 神秘異象方夢茹玉手輕舒,掌心寒光閃過,一座冰山破空而現,攔住了藍發銀尊的進攻。同一時刻,雪隱狂刀選擇了薛峰,白頭天翁依舊與林凡交鋒。這樣的選擇看似隨意,實際上頗為考究,出自白頭天翁之手。就薛峰之前的表現,在拳法上有著驚人的造詣,若以拳掌應付,估計討不了便宜。因而白頭天翁支使雪隱狂刀出面,打算以他的落雁刀來破解薛峰的斷腸離恨驚九州,只是結果會如愿嗎?靜立不動,趙玉清臉色沉默,吩咐道:“斐云,你協助雪人,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應天仇,不論死活?!膘吃频溃骸肮戎鞣判?,我一定完成任務?!痹捖?,斐云移身來到雪人身旁,兩人一左一右朝應天仇靠攏。察覺到斐云的企圖,應天仇眼珠一轉,提前一步朝后退去,竟然選擇了回避。雪人有些惱怒,吼道:“小子,你有種不要跑啊?!睉斐鹦靶Φ溃骸斑@是戰術,豈是你這長毛畜生能懂?”雪人大怒,心情激動。斐云則較為冷靜,安慰道:“不要魯莽,他是有意想激怒你,然后趁機下手?,F在,我們只要死死的鎖定他,早晚他都會死在我們手中?!毖┤寺勓耘瓪馍韵?,在斐云的指點下,開始全力追擊,圍堵應天仇。同一時刻,趙玉清在分派了任務之后,目光落在了蛇魔身上,眼神冰冷的看著他,神情令人奇怪。蛇魔見此模樣,心中有些迷茫,強壓心頭的怒氣,質問道:“你干嘛這樣看著我?”趙玉清道:“我看的不是你的容貌,而是你的命相?!鄙吣勓源笮?,不屑道:“裝神弄鬼,你以為我會在乎你這些鬼話嗎?”趙玉清反駁道:“既然不在意,你何必追問呢?”蛇魔惱怒道:“我高興,你管得著嗎?”質問聲中,蛇魔周身綠光外放,整個人一化萬千,變成了無數綠色的光束,一窩蜂的圍繞在趙玉清身外,不停的朝內竄動。仔細看,那些綠色的光束宛如一條條毒蛇,蛇頭一致朝著趙玉清,各自張口吐信,兇相畢露,恨不得吞下他。原處不動,趙玉清周身金光閃耀,九頭神龍分列九方,展露出雄渾霸氣,凝聚成一個神圣結界,將蛇魔的攻擊牢牢阻隔在外。覺察到趙玉清的反抗,蛇魔并不氣餒,萬千綠芒迅速融合,以某種詭異的方式,組成了九條屬性陰暗的巨蛇,有針對性的發起了強攻。如此一來,雙方的交戰變成了蛇龍之間的較量。趙玉清的騰龍九變遇上蛇魔的綠魅巨靈,到底誰強誰弱呢?時間在交戰中走遠,五色天域、應天仇與騰龍谷之間戰火不斷,三方各懷目的,各盡全力,宛如一個解不開的死結,正越纏越緊。期間,重傷的黑金剛趁機離去,在場的交戰雙方,狀況起伏不定,但大致保持著一個僵持的格局,并無太過明顯的優劣。這樣的形式對雙方皆是不利,可誰也難以在短期內扭轉局面,因而這時候,雙方的情況顯得有些特別。當然,騰龍谷一方還隱藏了部分實力,有能力扭轉局勢??哨w玉清并沒有那樣做,這讓觀戰的馬宇濤與屠天都十分不解,搞不懂趙玉清的心。暗處,冰天等人也是滿心疑惑,幾次想要露面協助大家,卻都被雪山圣僧制止。如此,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交戰的雙方陷入了苦戰,彼此各盡所能全力對決,僵持的局面出現了一些變異。其中,最為明顯的要數林凡與薛峰二人。之前,薛峰一鳴驚人??擅鎸ρ╇[狂刀之后,赤手空拳迎戰落雁刀,局勢很快就有了變化。此前,黑金剛與薛峰交戰,那是硬拼硬。如今,雪隱狂刀知道薛峰拳法厲害,有意避重就輕,這讓薛峰有力無處使,原本的長處頓時落空,自然是壓力大增。至于林凡,他與白頭天翁之戰,也今非昔日。之前,白頭天翁無心傷人??扇缃?,白頭天翁迫于形勢,不得不狠下殺手,其攻擊強度猛然倍增,這就使得林凡壓力暴漲,不一會兒就相形見絀,陷入了困境。面對這種情形,林凡奮力反擊,雖然力所不及,但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恐懼。然而實力的懸殊注定了最終的輸贏。林凡雖有飛龍鼎在身,可長時間處于不利境地,一來身心疲憊,傷勢不輕,二來強敵勢猛,也不曾給他喘息的機會,這就使得他空有神器也沒有機會發揮。如此,在一番苦戰之后,林凡被白頭天翁一掌震飛,當即重傷吐血。那一刻,觀戰的馬宇濤與屠天皆是大驚,兩人顧不得守護冰雪老人與楚文新,雙雙朝白頭天翁撲去。暗處里,玲花激動無比,就欲現身查看林凡的傷勢,卻被雪山圣僧強行制止。那一刻,白頭天翁欲乘勝追擊擊斃敵人??神R宇濤與屠天的加入,卻阻礙了他的大計。同時,其他幾位交戰的騰龍谷高手在察覺到林凡受傷之后,都不由自主的扭頭關注,畢竟林凡有著另一層身份。趁此時機,五色天域的四大神將加強了攻勢,企圖趁機重創敵人??删驮诖藭r,趙玉清突然臉色一變,毅然下令道:“所有人撤退,速速回到我身側?!背樯矶?,趙玉清拋下蛇魔,回到了冰雪老人與楚文新附近。場中,交戰之人又驚又奇,誰也想不到趙玉清會在此刻下此命令,大家都不由一愣。隨即,方夢茹、斐云、雪人、薛峰、馬宇濤、屠天、林凡等人迅速驚醒,連忙退回到趙玉清身邊,眼神不解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解釋。這邊,五色天域的四大神將齊聚一起,彼此面面相覷,都搞不懂趙玉清在玩什么把戲。數丈外,應天仇也是一臉好奇,正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等待著揭曉謎底?!皫熜?,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著一臉凝重之色的趙玉清,方夢茹忍不住詢問。一旁,馬宇濤等人密切關注,都顯得十分關心。趙玉清臉色陰沉,目光凝視著正前方,隱然流露出幾分憂慮,輕聲道:“等待已久的宿命,此刻已然來臨?!边@話有些神秘,聽得眾人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是怎么回事。馬宇濤一臉焦急,追問道:“谷主,你就不要給我們打啞謎了,有什么事情你直說便是?!蓖捞斓溃骸笆碌饺缃?,谷主難道還有什么事情不能言明?”方夢茹道:“師兄,你就說吧?!遍L長一嘆,趙玉清苦澀的道:“你們難道不曾發覺,天空的雪花已停止運行?!北娙艘汇?,抬頭凝視,果然發現潔白的雪花正停頓在半空之中,宛如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控制,已靜止無聲。蛇魔等人與應天仇察覺到這一情形,各自臉上也露出了驚駭之色,顯然被這種怪事所震驚。
怪獸。咆哮一聲,綠虎鷲看了魚羊獸一眼,隨即把目光移到天麟身上,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牡丹捕捉到了這一情況,心中暗自疑惑,為何這些怪獸都對天麟有一份別樣的情懷,到底天麟身上藏著怎樣的秘密呢?思索中,魚羊獸突然大叫一聲,其刺耳的音波宛如天雷隕落,震得牡丹身體一顫,整個人倉惶后退,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晦暗。江清雪距離稍遠,受到了波及相對較小,連忙開口詢問道:“牡丹,你……滾開……”語氣一變,江清雪揮劍迎敵,赤紅的劍芒如云飛射,擊中那偷襲的魚羊獸,將其震飛了出去。同一時刻,綠虎鷲展翅飛起,從半空撲下,直射江清雪身后凌空懸浮的天麟,口中射出一束綠色的光芒。是時,江清雪正揮劍迎戰魚羊獸,根本來不及防御綠虎鷲。好在牡丹及時出手,利用空間轉移之術,將綠虎鷲移到了數丈之外,使其一擊落空。偏頭,牡丹看了江清雪一眼,提醒道:“保護天麟要緊,這兩個家伙我來收拾……”話猶在耳,牡丹的身體一化萬千,演變成數不盡的艷紅牡丹花,依照一定的規律排列組合,圍繞在魚羊獸與綠虎鷲身外。江清雪收劍后移,緊貼著天麟的身體,迅速設下防御結界,隨即對牡丹叮囑道:“小心點?!眻鲋?,牡丹并不回話,萬千花朵交錯穿插,洋溢著濃濃的花香。受困花陣,魚羊獸尖聲厲嘯,不大的身軀內仿佛含著無窮的潛力,其刺耳的音波震魂蕩魄,讓人頭痛欲裂。綠虎鷲縱橫飛射,虎嘯長吟,綠色的翅膀開啟之際狂風怒吼,閃電雷鳴,引來陣陣驚雷,配合魚羊獸的音殺之力,很快就摧毀了牡丹的花陣。脫困而出,魚羊獸頗為震怒,丑陋的魚嘴開合之際,爆發出刺耳驚魂的高頻音波,宛如毀滅的風暴,灌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腦海里。四周,成片的牡丹花在音殺之力的作用下紛紛碎裂,僅眨眼光陰就消失了痕跡。虛空里,牡丹隱而不現,身體劇烈顫抖,正全力抗衡著魚羊獸發出的可怕音律。江清雪相隔數丈距離,雖然早已設下防御結界,可面對魚羊獸的音殺攻擊,身外的防御瞬間崩潰,口中立時發出震怒的慘叫聲。綠虎鷲緊鄰魚羊獸,也遭到了音殺之力的侵襲,口中怒吼咆哮,驚慌的朝遠處飛去。不遠處,新月覺察到這一情形,腦中意念一轉,天璃神劍透體而出,如細小的光針眨眼就射入魚羊獸體內。屆時,魚羊獸叫聲一頓,身體瘋狂扭動,刺耳的音波被慘叫代替,陷入了困境。腳步輕移,新月輕易便跨越了彼此間的距離,出現在魚羊獸上空,手中殘情劍順勢揮落,爆發出一道百丈劍柱,眨眼就逼近魚羊獸。覺察到危險臨頭,魚羊獸又驚又怒,既要分出大半的精力來抵御體內天璃神劍的迫害,又要設法應對外界新月的進攻,情況可謂是內憂外患,十分的緊迫。這種時候,魚羊獸理智的選擇了閃躲,強忍體內的痛楚,朝著綠虎鷲靠攏。魚羊獸這樣做用意很明確,想借助綠虎鷲來分散新月的注意力,然后專心的對抗體內的天璃神劍。這種想法十分正確,只可惜魚羊獸并不了解新月的性格,也太小看了天璃神劍,不知道死神已然光顧。凝視著魚羊獸,新月眼神冷漠,心念轉動間身體便瞬間轉移,利用咫尺天涯的快速移動,搶先一步趕到了魚羊獸前面,手中殘情劍橫掃而出。紅光一閃,劍芒破空。殘情劍配上天絕斬法,堪稱無堅不摧,正等待著敵人的靠攏。當魚羊獸察覺,一切早已遲了,鋒利的劍刃一閃而過,有如秋日的落葉,帶走了幾分不舍。轟然爆炸,血肉模糊。魚羊獸時運不濟,本有驚天的實力,無奈卻遇上了新月,遇上了天璃神劍,遇上了天絕斬法。藍光一閃,神劍顯蹤。天璃神劍在摧毀魚羊獸的同時,也吸走了魚羊獸大半的靈氣,此刻正盤旋在新月頭頂,源源不斷將那股靈力注入新月的百會穴。大約片刻,天璃神劍恢復了琉璃之色,劍身呼嘯盤旋,繞著新月旋轉了三圈后,化為一束流光,再次進入了新月的腦海之中。這邊,玫瑰成功的勾起了玉鹿蠻牛、暗魅鷹雕與天蠶老祖之間的矛盾后,當即轉身而去,打算繼續尋找適合的敵人,卻發現舞蝶正陷入了困境。來不及多想,玫瑰一閃而至,揮手就是一掌,直接劈在三尾猿的背上,將其當場震飛。舞蝶趁機喘息,看著突然出現的玫瑰,輕聲道:“謝謝?!泵倒逦⑽u頭,沉聲道:“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為了天麟,不需要言謝?!闭Z畢,玫瑰一閃而逝,下一瞬就出現在三尾猿頭頂,又是一掌劈去。這一次,三尾猿似有所覺,在閃躲不及的情況下,三條尾巴朝天射出,選擇了兩敗俱傷的方式。玫瑰見此冷笑一聲,臨頭的一掌突然收回,身體一閃而逝,改為出現在三尾猿正前方,右手一掌揮出,無聲無息的印在三尾猿的胸口,當場震斷了它的心脈,擊穿了它的身體?!班弧逼鄥柕膽K叫在風中響起,三尾猿狂叫一聲,自半空墜地。舞蝶見狀飛射而至,一掌擊中三尾猿的頭部,致使其當場碎裂。玫瑰移身來到舞蝶身側,安慰道:“不要生氣,我們應當保持冷靜?!蔽璧酀恍?,輕吟道:“你誤會了,我并沒有生氣,只是這三尾猿很是詭異,我是以防萬一?!泵倒迓勓灶H為驚異,扭頭看了一眼三尾猿的尸體,發現頭顱破碎的它身體依舊在動,有點死不瞑目的感覺。收回目光,玫瑰笑道:“沒事了……”舞蝶滿臉驚異,急聲道:“小心!”玫瑰聞言一驚,身體瞬間隱去,玄之又玄的避開了三尾猿的偷襲,出現在數丈之外,眼神驚疑的看著生龍活虎的三尾猿。舞蝶嬌喝一聲,揮掌攻擊,極寒之氣瞬間擴散,在附近形成一個冰封區域,將三尾猿籠罩于內。置身極寒之地,三尾猿顯得暴躁無比,對于極度寒冷有著強烈的排斥性,瘋狂的朝著舞蝶進逼。留意著三尾猿的反應,舞蝶知道它難耐嚴寒的侵襲,因而加速催動法訣,逐漸以玄寒之氣凝固四周的區域。三尾猿眼中怒火狂烈,明白拖延只會對自己更加不利,當即加大推進力道,在雪白的冰寒空間緩慢的前進。由于雙方相距不過兩丈距離,三尾猿很快就逼近舞蝶六尺以內,雙手握拳急攻,朝著舞蝶胸口轟去。舞蝶見此冷笑一聲,扣訣施法的雙手突然松開,掌心寒光匯聚,硬接了三尾猿一擊。是時,三尾猿眼底閃過一絲詭秘,雙拳與舞蝶的雙掌猛然撞擊,強大的沖擊力震得雙方身體一顫,彼此的拳掌當即便被冰雪凍結在了一起??粗畾忭樦苍畴p臂迅速蔓延,舞蝶眼中泛起了寒氣,冷然道:“這一次我要讓你永不翻身?!比苍成袂楣之?,以尖銳的聲音反駁道:“就怕后悔的是你!”話猶在耳,三尾猿身上幻影重疊,六七個身影明滅不定,在舞蝶驚訝的一瞬間,十數只毛茸茸的拳頭先后而至,全部擊打在舞蝶的身上。那一刻,舞蝶來不及防御,也無法抽離雙臂,只能在身上結下寒冰,盡可能的抵御三尾猿那剛猛的拳勁。然而舞蝶的防御杯水車薪,豈能抵御三尾猿蓄意的攻擊?當場被重傷轟飛數十丈,整個人氣息虛弱,有如枯落的樹葉。第九十六章含恨而死玫瑰見此驚怒無比,瞬間穿越數丈距離,來到三尾猿身后,雙掌紅光電閃,怒吼著朝三尾猿劈去。詭秘一笑,三尾猿不閃不避,生生承受了玫瑰的一擊,差點形神俱滅。悶哼一聲,三尾猿身上幻影疊形,瞬間恢復了活力,三條尾巴倒卷而上,趁著玫瑰心神激蕩的空擋,一舉卷住了玫瑰的身體。同時,三尾猿身上的幻影自動分離,以快得驚人的速度發起連環攻擊,剛猛的拳勁擊打在玫瑰身上,震得她口吐鮮血,連忙施展空間轉移。微光一閃,三尾猿身上幻影消失,眼神凌厲的看著數丈外臉色蒼白的玫瑰,口中陰笑道:“想殺我,你們還嫩了些?!泵倒逍念^氣急,恨聲道:“不要得意,這還沒到最后的時刻?!比苍澈俸傩Φ溃骸澳阋咽侵貍陨?,你以為還有扭轉敗局的機會?”玫瑰冷哼道:“何妨一試?”質問聲中,玫瑰一閃而至,利用瞬間轉移的特性,對三維猿展開了持續性攻擊。面對飄忽不定的敵人,三尾猿十分鎮定,身體凌空旋轉,三條尾巴交錯舞動,宛如一個轉動的圓盤,凝聚起一股強勁的風柱,將所有臨近的氣流全部卷飛。這樣的防御十分嚴密,不管玫瑰有多大本事,只要靠近三尾猿身旁,就會遭受到這股力量的影響,破壞她出其不意的攻擊。了解到這一點,玫瑰抽身而退,來到舞蝶身旁,只見舞蝶臉色死灰,竟然傷重之極。伸手扶起舞蝶,玫瑰試著輸了一部分自己的靈氣進入舞蝶的體內,但卻遭到了排斥。舞蝶臉泛苦澀,輕吟道:“不必擔憂,我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泵倒迓勓暂p嘆一聲,看了舞蝶片刻,沉聲道:“放心,我會讓那妖孽后悔莫及。你先在此休息?!蔽璧诘溃骸靶⌒?,三尾猿似乎有不死的生命,切莫大意?!泵倒迥樕渚?,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直射半空,出現在三尾猿三丈之外,眼神凌厲的凝視著風柱中的敵人。無聲沉默,玫瑰雙臂高舉,絢麗的光芒自體內溢出,轉化為萬千的玫瑰花瓣,圍繞在她的身外。初時,那些玫瑰花瓣自動飛行,組成一朵巨型的玫瑰花,將玫瑰包圍在最中心。隨后,萬千的玫瑰花瓣開始朝內收緊,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在達到一定程度時進入光化階段,轉變成了數不盡的光團,彼此連成一片,遠看就像是一輪輪的光環,由小而大朝外延伸。風柱中,三尾猿觀察著玫瑰的動靜,在看到這一幕時,心中疑慮頓生,搞不懂玫瑰在玩什么把戲,只得下意識的加強了防御。玫瑰凝視著敵人,眼中寒光如刃,必殺的信念催動著身外的花雨星光,使其逐步演變,形成九朵花狀的光云,以品字形分布在玫瑰身前。完成了這些,玫瑰周身殺氣濃烈,陰森道:“來吧,看我奪魂玫瑰能否送你歸西?”話猶在耳,玫瑰雙手急揮,纖纖玉指擊打在九朵花狀的光云之上,使其先后射出,有如破空光箭,鎖定三尾猿的氣息。置身風柱之內,三尾猿顯得頗為鎮定,對于玫瑰的攻擊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再次加大了防御。很快,第一道由花狀光云演變而成的光箭臨近了風柱外側。眼看就將與風柱發生撞擊時,那光箭突然一閃而逝,以詭秘之極的方式穿透了三尾猿所設下的三重防御,直接一箭穿心。那一刻,驚愕浮現在三尾猿的眼底,它還沒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身體便猛然一顫,一道生命自體內流逝。而后,在眨眼光陰之內,八道光箭先后而至,無一例外的擊中三尾猿的心臟,瞬間抽光它全身之力。屆時,三尾猿身外的風柱突然崩潰,露出了它的真身,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眉宇間充滿了恨意。微微顫抖著雙唇,三尾猿虛弱的問道:“你如何知道我族的底細?”玫瑰坦然道:“我并不知道你身上的秘密,我只是立志要滅了你?!比苍陈勓运缓鹨宦?,不甘的道:“天亡我也……”一聲悲呼道出了它的宿命,三尾猿氣息消散,于下墜過程中一分為七,灑落一地。玫瑰見狀有些驚異,恍然道:“原來你身上融合了七道生命印記,無怪能重傷舞蝶……”身體一晃,玫瑰話語一頓,當即吐出一道鮮血,臉色頓時黯淡了下去。原來,剛才玫瑰以重傷之身強行施展奪魂玫瑰,雖然機緣巧合的消滅了三尾猿,可自身也遭受了極大的反噬之力,身體頓時承受不起。且說牡丹在新月殺了魚羊獸后便現身半空,目光鎖定綠虎鷲,質問道:“你為何要選擇天麟作為目標?”綠虎鷲神情復雜,在見識了新月那可怕的實力后,心中怯意突起,既怕死在這里,又不舍得放棄,一時間矛盾無比。當牡丹開口詢問,綠虎鷲還沒有拿定主意,隨口道:“我高興?!蹦档ず叩溃骸翱磥砦覇柕貌皇菚r候,應該在你臨死之前詢問,你才會乖乖回應?!本G虎鷲心頭一緊,尖聲道:“你想殺我?”牡丹冷笑道:“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的法則,你難道會不熟悉?”綠虎鷲陰森森森的道:“只怕你還沒有那個本事?”牡丹冰冷一笑,輕哼道:“是嗎?”質問聲中,牡丹瞬間就出現在綠虎鷲身前,右手曲指一彈,破空的勁力洞金穿石,一舉擊碎了綠虎鷲左邊的眼珠,引來了一陣尖銳的怒吼聲。偷襲得手,牡丹快速攻擊,纖纖十指蔥白如玉,揮舞彈射間勁力排空,每一招都能致敵死命。綠虎鷲大意輕敵遭遇偷襲,在損失了一只眼睛后,氣得暴跳如雷,展翅揮爪一陣亂劈,毫無招式規律。牡丹身法飄逸來去隨心,憑借瞬間轉移之術,一次次抓住敵人的弱點,展開連續猛攻,很快就重傷綠虎鷲,逼得它毫無招架之力。抽身后移,牡丹凝視著傷重的敵人,質問道:“我再問一遍,你為何選擇天麟?”綠虎鷲嫉恨于心,雖然滿心不甘,但卻毫不掩飾,坦然道:“因為那小子身上蘊藏著極強的靈氣,足以改變我族的命運?!蹦档だ淇岬溃骸翱上菍儆谔祺?,不屬于你!”語畢,牡丹一掌擊落,當場劈碎了綠虎鷲的頭顱,震毀了它的元神?;厣?,牡丹留意了一下場中的情形,發現玫瑰與舞蝶雙雙重傷,嘯天與紅毛獅狼、瑤光與人頭馬、林依雪與黑紋豹仍舊戰況激烈。至于八寶與蛟螭之戰,此刻已接近尾聲,雙方在力拼多時后,八寶最終以絕對優勢取得了勝利,不但消滅了蛟螭,吞噬了它體內的龍氣,還獲取了兩顆水火元珠。剩下新月,她在消滅了魚羊獸后便開始留意天蠶老祖與玉鹿蠻牛、暗魅鷹雕之間的戰況情形,希望從中能獲取一些有利的信息,以便再次面對天蠶老祖時,能夠從容應對。稍稍沉吟,牡丹來到玫瑰與舞蝶身側,一手一個拉起兩女回到了江清雪附近。見了面,四女彼此問候了幾句,江清雪便岔開了話題,語氣擔憂的道:“我師妹情況危急,我們得設法協助她才行?!蹦档た粗鴪鲋械那樾?,沉吟道:“這一戰對于依雪而言,其實是一種考驗。她生性開朗缺少經驗,此次能若戰勝對手,對她今后將有很大的改變?!苯逖┻t疑道:“可是……”玫瑰打斷了江清雪話,沉聲道:“很多時候,寵愛也是一種傷害?!苯逖┎谎?,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她放心不下。牡丹知道江清雪心中所想,安慰道:“不要擔心,依雪真有危險,新月絕不會袖手旁觀。我們眼下首要任務是抓緊時間療傷,盡可能恢復大家的實力,以應對未來可能遇上的麻煩?!苯逖┹p聲道:“要療傷,八寶是最適合的人選?!钡诰攀哒嘛L動隨心牡丹搖頭道:“舞蝶的傷可以由八寶治愈,但玫瑰的傷你們卻是無能為力?!苯逖┑溃骸凹热贿@樣,玫瑰就由你負責,我讓八寶協助舞蝶便是?!蹦枚酥饕?,牡丹與江清雪分頭行事,由牡丹為玫瑰療傷,江清雪叫來八寶協助舞蝶,她自己則負責保護天麟。場中,嘯天與紅毛獅狼勢均力敵,雙方激戰良久,各展所能,可最終也只是一個平局?,幑馀c人頭馬之戰情況詭異,那看似平淡無奇的人頭馬,卻擁有一門詭秘絕技,能夠將瑤光加諸在它身上的攻擊轉移到瑤光自己身上去。如此,瑤光等于是自己打自己,雙方糾纏了半天,瑤光也沒有找出破解之道,彼此就那樣一直僵持下去。至于林依雪,她與黑紋豹之間從一開始就屈居劣勢,在經過了游斗、硬拼之后,林依雪依舊沒有擺脫困境,反而陷入更加不利的局勢。針對這種情形,林依雪一邊艱難的閃避,一邊分析敵人的實力。透過觀察,林依雪綜合之前的種種跡象,推斷出黑紋豹的兩大特點。其一,身法詭異,來去無影。其二,黑紋豹的族類融合體。關于這一點,林依雪其實并不了解,但卻隱約看出一點,只是無法概括而已。掌握了敵人的大致情形,林依雪開始思索應對之策,首先要克服敵人那詭異的身法,才能擺脫如影隨形的攻擊。想到這里,林依雪有些失意,自己雖是易園千金,學到了不少法訣,可真能拿出手的除了金剛降魔印與鳳凰劍訣外,似乎找不出什么值得一提的絕技,更別提克敵制勝。心情的轉變直接影響到實力的發揮,黑紋豹在覺察到林依雪心神波動的跡象后,突然加大了攻擊力道,一舉封死了林依雪的退路,將她逼上了絕境。那一刻,身負重傷的林依雪焦躁無比,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放棄雜念,一心一意只想著拼死反擊。屆時,一股奇異的力量自林依雪左手手腕處傳入她的體內,經手臂一路而上,進入大腦中樞,轉化為一股意念,迅速控制了林依雪的身體。這股力量十分神異,既保留了林依雪的意識,讓她神志清晰,又接管了林依雪的身體,做出一系列反應,并清晰地記錄下來,保留在林依雪的腦海里。黑紋豹留意著林依雪的動靜,見她呆立不動,不閃不避,心中雖覺驚異,但卻去勢不減,反而加大了攻勢,意圖一擊斃命。然而世事多變,人生如棋。眼看黑紋豹就要擊中林依雪的身體時,它那前沖的身體突然一頓,隨即靜止不動,被某種力量凝固在了半空里。驚愕,驚怒,驚恐之極。黑紋豹極力掙扎,張口怒嘯,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相反,此前呆立不動的林依雪這時候突然逼近,手中長劍直射而來,一舉穿透了黑紋豹的身體。而后,林依雪身上泛起了赤紅之色,鳳凰法訣至陽至剛,以焚天烈焰加諸在長劍之上,不但摧毀了黑紋豹全身經脈,還對它的元神造成了致命打擊。身體一顫,黑紋豹眼中流露出滄桑之色,一種對生命的渴望之情,是那般的濃烈?;蛟S對于這些上古異獸而言,在那艱險的環境下,生存便是它們唯一的目標,可這小小的心愿,卻也不容于世。林依雪默默的看著黑紋豹的眼睛,她天真無邪的心靈上,此時多了一份印記。雖然,殺滅黑紋豹的不是林依雪自己,可對于這樣結果,她依舊感觸頗深?!八廾绱?,不必嘆息?!庇挠牡穆曇粼诹忠姥┬牡醉懫?,拉回了她的思緒。林依雪身體一震,立馬就取回了身體的掌控權,追問道:“你是誰?”“風動隨心?!钡穆曇魜碜粤忠姥┬牡?,傳入林依雪腦海之內。這樣的回答讓林依雪驚喜無比,嬌笑道:“原來是你!謝謝你救我一命?!薄安槐匮灾x,你只要記住,以意御物,風動隨心,天地蒼生,原為一體。當你明悟之日,就是你我相會之時,也是你修為大成之日?!绷忠姥┞勓园櫭?,稍稍沉思了片刻,嬌聲道:“你放心,我已領悟了幾分?!憋L動隨心頗為欣慰,輕吟道:“善體天心,福緣必至?!绷忠姥艘宦?,還不及回話,就發覺一股奇異的力量退出了身體,回到了左手佩戴的玉鐲之內?!帮L動隨心,你還在嗎?”輕喚了兩聲,林依雪見沒有動靜,這便收回心神,扭頭查看附近的情形。此際,整個冰谷之內,猶在交戰的還有三組,分別是天蠶老祖對戰玉鹿蠻牛、暗魅鷹雕,瑤光與人頭馬,嘯天與紅毛獅狼,各自情況頗有差異。打量了片刻,林依雪彈射而起,拖著受傷的身體回到江清雪身旁,輕聲問道:“師姐,大家不要緊吧?”江清雪欣喜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大家都還好,只是玫瑰與舞蝶傷得不輕?!绷忠姥┛嘈Φ溃骸拔乙矀煤苤?,看樣子情況對我們很是不利?!苯逖┌参康溃骸安灰倚?,天色已然轉暗,三天很快就會過去?!绷忠姥鷳n道:“就怕我們……”正說著,遠方的天際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嘯聲,剛好打斷了林依雪的話題。屆時,場中僅存的四只上古異獸顯露出驚恐不安之情,紛紛抽身而退,表情各異的看著天際,想逃卻又不敢逃,眼中充滿了矛盾?,幑?、嘯天見狀大奇,雙雙退回到江清雪身旁,一邊抽空療傷恢復真元,一邊注視著遠方的動靜。天蠶老祖懸空而立,回身看著遠處的天空,眉宇間隱隱顯露出一絲凝重的表情。新月面色如冰,神態冷靜,淡漠的眼神凝視著遠方,周身散發出一股圣潔之氣。對于未來,新月未曾考慮,她只想守護天麟,以盡最大的努力。三天,是一個漫長的日子。這期間世事難料,變化莫測。新月早已見怪不怪,養成了一種泰然處之的平常心理。遠處,鎖魂怪叫一聲,似乎覺察到了危險,漆黑的劍身一閃而逝,眨眼離去。如此表現頗為怪異,到底鎖魂發現了什么,讓它如此驚恐,不惜前功盡棄,毅然選擇了離去?寂靜的夜晚悄然來臨,漫天風雪飛落,淹沒了此前喧囂的塵世。趙玉清半空靜立,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遠方,眼底凝聚著一股化不開的憂慮。冰天看了看四周的動靜,輕聲道:“玉清,這場劫難將如何結局?”趙玉清眼波微動,扭頭看了冰天一眼,幽幽低吟道:“最終的結局非我們能夠阻止?!北炻勓陨眢w一震,質問道:“那我們在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趙玉清凄涼一笑,苦澀道:“總要有一些人付出,才能推動結局?!北炷樕幊?,皺眉道:“沒有辦法化解?”趙玉清道:“能化解的就不是浩劫?!比L老質疑道:“這樣說來,我們是注定難逃此劫?”趙玉清遲疑道:“不完全這樣,但大致如此?!比L老疑惑道:“能否說清楚一些?”趙玉清搖頭苦笑道:“知者承擔,何必問呢?”三長老一愣,扭頭看了看大長老冰天,眼中滿是不解。幽幽一嘆,冰天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些,你無須多問?!比L老聞言似有所悟,當即不再言語。趙玉清看著夜色下的天際,自語道:“三千年塵封換來三千年的平靜,當浩劫入世,波及的又豈止是騰龍谷而已?!北旄锌溃骸皵等罩g人世浮沉,冰原三派如今就只剩下騰龍谷還在苦苦支撐,也不知道能撐到何時?”趙玉清輕嘆道:“天意早定,很多事情明知不可為卻也得為之?!北觳徽Z,苦澀一笑,凝視著遠方的夜景。風,輕輕吹起,雪花如雨。冰原的夜極寒如刃,加諸在每一個生活在冰原上的生靈,帶著毀滅的氣息。第九十八章強敵臨近時間,無聲流逝,夜色慢慢深沉。寂靜的冰原宛若在沉睡,除了風雪之聲外,聽不到任何動靜。這樣的夜,無疑十分平靜,可趙玉清等人的心中卻并不寧靜。不知何時,風雪中傳來一聲嬰兒的哭聲,尖銳而又短促,宛如離弦之箭,營造出震撼的效應。冰天臉色一正,提醒道:“小心,這聲音有些詭異?!比L老驚異道:“聽上去像是嬰兒在啼哭,確實有些違背常理?!壁w玉清神色陰沉,烏黑的眼睛凝視著遠方,冷然道:“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痹挭q在耳,遠方的夜空中便出現了一團亮光,如同一只展翅的飛鳥,由十三個光點組成,迅速朝趙玉清等人所在的方向靠近。同時,在趙玉清等人的另外三方,也先后出現了一些光點,大家不約而同相聚此地,把騰龍谷的五大高手圍困在冰谷里。留意著這一情形,冰天輕聲道:“十七股氣息強弱有別,但卻相差不大的距離?!比L老臉色陰沉,皺眉道:“就大致分析的情況推斷,這些敵人可不好應對?!壁w玉清道:“這些都是上古異獸,因太玄火龜的蘇醒而入世,擁有諸多我們所難以想象的能力。它們齊聚于此只為獲取充足的食物,以保持體能,抵御嚴寒的侵襲?!比献驺等坏溃骸八鼈儼盐覀儺敵闪嗣朗??”趙玉清點頭道:“在它們所生活的環境里,生存是第一大事,它們可以為了爭奪食物而大打出手,即便危險也在所不惜?!比L老聞言嘆息,感觸道:“那樣活著有何意義?”冰天道:“那個時候的它們,連生存都成問題,又哪來精力顧及其他事情?”趙玉清幽幽低吟道:“不同的時代孕育了不同的文明,歷史總是在前進?!比L老點頭同意,看了看冰雪老人與方夢茹,低聲問道:“要不要叫醒他們?”趙玉清淡然道:“不必,師弟與師妹已然蘇醒?!痹拕偮?,方夢茹果然便睜開了眼睛,隨即冰雪老人也蘇醒??戳艘谎鬯闹艿那樾?,方夢茹驚異道:“這些上古異獸的長相也太詭異了?!北├先说溃骸把巯挛覀円谝獾牟皇撬鼈兊拈L相,而是它們的實力?!北炜粗闹艿臄橙?,輕聲道:“從它們冷靜的行事風格來看,這些家伙都很聰明?!壁w玉清道:“就秘典記載,當年冰原曾爆發百族大戰,數以萬計的生靈死在這里,能生存下來的都是杰出的強者,擁有非凡的智慧與實力。如今,它們正在觀察我們的底細,分析我們的實力,以便做出相應的攻擊?!狈綁羧愕溃骸跋认率譃閺?,我們要主動攻擊?!比L老贊同道:“我同意方師妹的意見,將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里?!北├先说溃骸斑M攻不能盲目,我們得事先考慮?!北斓溃骸爸斏饕稽c沒錯,可眼下的形勢卻由不得我們?!壁w玉清道:“師叔不必心急,這些上古異獸沒有一擁而上,說明它們有組織性,并非單純的在此巧遇。就我了解,大凡的異獸都懼怕玄寒之氣,這對我們頗為有利,大家要合理利用與發揮?!狈綁羧懵勓孕纳裎Ⅲ@,目光掃了四周一眼,只見十七只上古異獸體型怪異,外貌獨特,其中又以正前方那只飛鳥般的異獸最有氣勢。仔細留意,那只異獸全身上下有十三處閃光點,體型超過十丈,乃是一只三頭怪鳥,三顆頭顱呈上中下排列,并非長在一起。最上面的頭顱類似蒼鷹,雙眼炯炯有神,銳利的眼光透人心肺,令人不寒而栗。中間的頭顱相貌詭異,竟是一個嬰兒的頭顱,看上去瘦小虛弱,但那微微瞇起的眼縫中卻時不時閃過幾分殺機。第三顆頭顱位于異獸的胸腹處,乃是一頭禿鷹,肉呼呼的頭頂長著一個瘤子,但卻生有三只眼睛,宛如二郎神在世。除了這些特征,這頭異獸的兩翼翅膀下還有兩處閃光點,發出幽藍色的光芒,宛如兩只眼睛。除此,異獸身上還有四處光斑,分別位于雙翼邊緣,以及雙爪兩側。至于是否還有別的特點,因為夜色的緣故,方夢茹一時間也不敢肯定。感應到方夢茹眼神中的探測之力,那只異獸突然尖聲厲嘯,中間的一顆頭顱發出刺耳的嬰兒啼哭聲,宛如厲鬼在咆哮,讓人心膽俱裂。四周,十六只相貌各異的上古異獸聞聲驚悸,無不表現出懼怕之色,微微顫抖著身體,不敢有絲毫異舉。場中,趙玉清五人聞聲一震,然如天雷加身,被那強大的音波震得氣血翻滾。輕喝一聲,冰天周身銀光四溢,強大的玄冰靈元自動擴散,形成一個防護圈將五人籠罩在內。設好了防御,冰天看了看身旁之人,詢問道:“你們要不要緊?”冰雪老人苦澀道:“沒事,只是想不到這家伙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實力?!狈綁羧銤M臉憂慮,輕嘆道:“如此強敵,我們可不好應對?!壁w玉清安慰道:“大家不必過于擔心,我們其實可以使出拖延戰術,發揮自身的優點,利用冰原的玄寒之氣,迫使它們退去?!比L老驚異道:“拖延戰術?具體如何實施?”趙玉清解釋道:“針對敵人來此的目的,我們完全可以以守代攻,催動玄冰法訣,融合五人之力,結成一個巨大的冰球,任由它們去攻擊?!比L老愕然道:“那樣我們豈不很被動?”趙玉清搖頭否定,繼續道:“這些生靈當初生活在溫熱的環境,對于嚴寒有著潛意識的排斥。若非因為生存所迫,它們也不會來此獵食。一旦我們變成冰球,由食物轉變成了不能使用的冰雪,它們在難以突破我們防線的情況下,勢必會選擇放棄?!北├先速澰S道:“師兄此計甚妙,值得一試?!北熨|問道:“若是它們不肯離去呢?”趙玉清道:“即便它們頑固不化,我們暫時也不會
精準三肖三碼三期內必出艱難,那件虛獨境對他以后幫助會很大,我希望你能幫他。還有,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訴他,這孩子以后的路還需他自己走完,知道嗎?”說完,這團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景風體內,而天機手里卻多了一個靈符?;杳灾械木帮L,體內的木之心飛速的修復著景風的傷勢,景風漸漸在昏迷中醒來,景風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看了看遠處昏迷的紅玉,確定自己沒有死?!澳阈蚜?!”天機看到景風醒來關心的問道?!澳闶钦l?是你救得我嗎?那人呢?”由于天機剛才利用空氣中的氣流波動隱藏住自己的真面目,所以景風第一眼看到天機以為他救了自己,但又感覺這人聲音很耳熟?!拔揖褪悄莻€人?!碧鞕C微笑的說道。一聽這個人就是剛才想要至眾人與死地的那個模糊身影,景風心中一驚,瞬間提高靈力,警惕的看著天機?!安灰o張,我現在對你沒有惡意?!碧鞕C善意的說道。天機一揮手,失去的降龍木,五彩神石和虛獨境緩緩飛到景風手中,天機微笑的說道:“降龍木還給你,這兩件寶物也一同送給你了。這五彩神石對你幫助不大,但這個虛獨境對你以后幫助會很大,但如今以你的境界,是完全領悟不了這個虛獨境的,只能把它當作一個高級儲藏戒指來用,但等你以后境界提高了,就能慢慢領悟虛獨境的妙處了?!本帮L迷惑的看了天機一眼,看到天機對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景風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但看到天機善意的微笑和主動歸還降龍木并送給他那兩件靈寶,景風一顆緊張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昂昧司帮L,別疑惑了,你先把虛獨境滴血認主吧?!碧鞕C催促道。一滴精血從景風手中流出,滴到了虛獨境上,但這滴精血并沒像一般的靈寶立即吸收掉精血,而是慢慢的浮在表面,并不斷擴展著,等到完全擴展一周,才慢慢吸收掉。吸收掉精血的虛獨境發出耀眼的白光,融入了景風體內?!熬帮L,趕快用你體內的地界真火煉化虛獨境?!碧鞕C看到景風傻傻的站著,并沒有立即煉化,急迫的催促道。景風聽到天機所說,立即盤膝坐好,控制體內的火靈,默默煉化起來虛獨境。天機利用內視之法看到景風丹田內的地界真火煉化起來虛獨境十分吃力,要向景風這個煉化速度,景風至少要煉化百年才能完全煉化虛獨境。天機想到自己和景風修煉的法訣十分相似,立即走到景風身后,單手貼在景風后背,緩緩傳入自己體內的火靈。天機強大的火靈一進入景風體內,景風丹田內的火靈立即轉變著顏色,經過兩次變化,漸漸變成一種黑色的火焰。黑色的火焰不斷淬煉和融入虛獨境,景風漸漸感覺到虛獨境和自己正在不斷的融合。由于天機害怕這些修真界之人醒來會打擾景風煉化虛獨境,動用大神通使這些人繼續沉睡過去。大約過了一年的時間,景風體內黑色火焰淬煉的虛獨境突然白光大作,景風感覺到虛獨境已經和自己密不可分了,虛獨境已經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不斷幫景風煉化虛獨境的天機也感知到景風已經完全煉化了虛獨境,緩緩從景風體內收回火靈?!爸x謝你幫我煉化了虛獨境,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是誰?為什么一開始你要殺我,現在反而又來幫助我呢?”景風的靈魂感知到天機渡入火靈,幫自己煉化虛獨境,但景風一直不明白一開始還要殺他的天機現在為什么幫他,疑惑的問道?!拔医刑鞕C,來自比你們地之界更高的空間,至于那是什么空間,你以后慢慢就會知道了。我為什么幫你,是因為我感覺到我們的修煉法訣好像出自于同一法訣?!庇捎谔鞕C受到景風腦中那人分身的警告,含糊的說道?!澳悄銥槭裁磥淼轿覀冞@個地之界呢?”景風聽到天機和他不是一個空間的人,感到不可思議?!拔襾淼降刂缫呀泿资畠|年了,當年我在我那個空間的時候,無意間知道了天地間最神秘的法訣可能在地之界,所以我就來到了這。但我為什么在地之界這么久,是因為當年我偷自穿越時空時,被一個很有勢力的人發現,我怕他把我私自穿越空間的事傳出去,就殺了他,這件虛獨境就是他最得意的一件寶物,而我在地之界呆了這么久,也是怕他背后強大的實力追殺我?!碑斁帮L聽到天機如此實力,來地之界不敢回去是為了躲避追殺,感到深深震驚,追殺天機的人會是什么實力,也許舉手之間就可讓天地崩裂?!疤鞕C,你說的神秘法訣就是混沌前訣嗎?你也學會了混沌前訣!”景風詢問道?!熬帮L啊,好多話我還不能對你講,因為你以后的路還很漫長,其中好多東西需要你自己慢慢領悟,知道嗎?”天機還是含糊的應付著景風?!熬帮L,你的降龍木我已經幫你淬煉過了,如今的降龍木,在這地之界估計沒有什么武器可以和它抗衡了?!碧鞕C含笑的說道。景風手握降龍木,感覺到降龍木和自己和為一體,降龍木上不斷有綠氣環繞?!爸x謝你天機,你能讓我這些朋友們醒來嗎?”景風看到紅玉等人還在昏迷,請求道?!皼]問題!但景風,我不希望你把我們之間的事給他們說,以后你要有困難就來找我,我會無條件幫助你的,還有,在你實力不足時,一定不要亮出虛獨境,如果讓別人知道你有虛獨境,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的?!闭f完,整個金層金光一閃,天機憑空消失了,而紅玉等人也漸漸在昏迷中醒來。第028章憤怒“景風,你沒事吧?!奔t玉看到自己躺在景風懷中,深情的看著景風溫柔的說道?!皫熃?,我沒事,你呢,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本帮L也神情的看著紅玉??吹骄帮L沒事,紅玉一顆緊張的心輕松下來?!熬帮L,剛才那個分身呢?上哪去了”寧韻子等人醒來后走到景風身旁問道?!皫熜?,你們也醒了,那人留下這個后就突然消失了?!本帮L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天機之事,含糊說道?!斑@是五彩神石,那人竟然把五彩神石留給你了,那件儲存類法寶虛獨境呢?是不是也留給你了”一向很少說話的寧光子看到五彩神石后激動的問道?!皩幑庾訋熜?,那人留下五彩神石就憑空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把虛獨境帶哪去了?!笔艿教鞕C的警告,景風含糊的說道?!熬帮L,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這次下山,師傅本想讓你下山見見世面,沒想到你一次次給我們驚喜,這次竟然連五彩神石都得到了,有了五彩神石,我們天道宗又能重振當年雄風了?!睂庬嵶优闹帮L肩膀高興的說道?!案魑粠煹苊?,我們趕快把五彩神石送回天道宗吧,以免夜長夢多?!睂庬嵶蛹拥恼f道?!昂玫膸熜?,我們這就趕回天道宗?!兵Q玉也高興的回應著。由于五彩神石乃是神石,而景風幾人的儲藏戒指乃是一般的靈器,根本不能把五彩神石放入儲存戒指內,景風只能緊緊的拿在手里。當路過白鶴真人及眾正邪高手身旁時,白鶴真人,黑龍,金魔等人發出了貪婪的神色,死死盯著景風手中的五彩神石??吹骄帮L幾人要帶著五彩神石離開,白鶴真人立即攔住景風幾人說道:“景風,當初要不是我提議,你們幾個能和我們大家一起來五色寶塔尋寶,這五彩神石也應該是我們大家共同擁有的,難道你們天道宗想獨吞此神石?!本帮L氣憤的大聲說道:“白鶴,你少不要臉,當初你讓我們前來也沒安什么好心,得到此神石乃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神石在我手里,那就是我天道宗之物了,你身為修真界翹楚,難道想強搶不成?!薄熬帮L,你好大膽,應然感指責我師父,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就算你們天道宗宗主前來,也不配給我師傅擦鞋,實相的趕快交出五彩神石,不然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睗扇钢帮L辱罵道。景風剛想罵回去,胳膊被寧韻子拽了一下,寧韻子傳音道:“景風,稍安勿躁,不要在做口舌之爭。目前安全返回天道宗要緊?!本帮L惡狠狠的瞪了澤泉一眼,就要離開,剛走了幾步,白鶴真人眼中露出一絲狠色,突然出招,想要一劍擊殺死景風,搶得五彩神石。景風身后的寧韻子看到白鶴真人殘忍的眼神,突然推開了景風,硬硬擋住了白鶴真人的全力一擊?!班?!”寧韻子被白鶴真人全力一擊擊穿胸口,全身經脈元嬰瞬間被白鶴真人劍中強大靈力擊碎,寧韻子的尸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按髱熜?!”景風四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剛才寧韻子還活生生的站在眾人面前,現在竟然就這樣死去?!皫熜謳熜?!”景風現在心里悔恨的要死,“自己為什么要守著眾人把五彩神石拿出來炫耀,要是自己回到天道宗再拿出來,大師兄也不會死?!笨吹阶约壕磹鄣拇髱熜謱庬嵶颖话Q真人所殺,鳴玉一時間也瘋狂了,鳴玉和寧韻子關系一直很好,脾氣急躁的鳴玉也比較聽寧韻子的話??吹綄庬嵶颖话Q所殺,鳴玉想都沒想,祭出飛鳳劍,化作一道殘影,刺向了白鶴真人?!班?!”白光一閃,白鶴真人拿劍擋住鳴玉瘋狂一擊,澤泉卻從白鶴真人身旁突然出劍,一劍刺進了鳴玉的胸口,刺穿了鳴玉的元嬰。鳴玉倒退了兩步瞪著大眼,不甘的倒下了?!傍Q玉師兄,鳴玉。!”景風等人得到五彩神石才高興了一會,寧韻子,鳴玉就先后被玄心宗白鶴真人和鳴玉所殺,景風等人無助的叫喊鳴玉的名字?!鞍Q,澤泉!我要殺了你們?!本帮L憤怒了,完全憤怒了,自己敬愛的大師兄,和鳴玉師兄先后被玄心宗的白鶴真人和澤泉所殺,景風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火靈“呼”的涌出體外,景風身邊的空氣都在顫抖?!昂?!早讓你交出五彩神石,你不交,這就是違背我的下場,你也去死吧?!闭f完,白鶴真人手持鶴光劍化作一道驚鴻,沖向了熊雄燃燒的景風,想要奪下景風手中的五彩神石??吹桨Q真人沖向景風,仙劍派劍意真人,黑龍島黑龍,影龍,五魔宮金魔,土魔全都沖向了景風,想要奪下景風手中的五彩神石?!班剜剜剜?!”就在眾人即將沖到景風面前時,天機憑空出現在景風身邊,眾高手只覺眼中金光一閃,無法反抗的消失在五色寶塔中。天機害怕紅玉和寧光子知道他和景風關系,給景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一道金光,二者沉睡過去?!疤鞕C前輩,你有如此大神通,我求求你,救救我兩位師兄吧?!本帮L抓著天機的胳膊請求道?!熬帮L不要急,讓我來看看?!碧鞕C看到景風著急的樣子安慰景風道。天機走到寧韻子和鳴玉身旁,一道金光照到兩人尸體上,天機看了看二者的尸體,搖了搖頭道:“哎!景風,你兩位師兄的元嬰受到重擊,已經當場崩潰,現在只留下一絲靈魂,再過一時半刻,這一絲靈魂也會消失?!薄澳蔷褪菦]救了!”景風聽到天機說兩位師兄的元嬰已經崩潰,知道元嬰已死,兩位師兄已沒生還的可能,眼淚不住的流了出來?!安?,也許還有辦法?!碧鞕C仔細細考了一下說道。當聽到天機說還有辦法時,景風眼中一亮,景風擦了擦流出的眼淚,懇求的對天機說:“求求你救救我師兄他們吧,無論讓我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甭牭骄帮L真誠的話語,天機很感動,說道:“救他們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幫他們重造肉身,元嬰,再融入他們的這一絲靈魂,讓他們重生。但重造肉身簡單,重造元嬰太難了,需要找一種珍貴的肉精,在你們這一界是不可能實現的,我只有回到我們那個空間,才有實現的可能?!本帮L聽完深深對天機鞠了一躬說道:“天機前輩,求你把我師兄的一絲靈魂帶到你們那個空間,救救我兩位師兄,只要你能救活他們,景風就是做牛做馬,也回報打您的大恩?!薄昂冒?,景風,把他們交給我吧,我這就回去,沒有我,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你以后的路會很艱辛,我希望你不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要勇于面對并戰勝它?!闭f完,天機拿出一個琉璃瓶,把寧韻子和鳴玉僅剩的一絲靈魂收入其中,吸收完靈魂的兩人尸體瞬間化為塵埃,消失在金層中?!昂昧?,景風,你兩位師兄交給我了,你們也快回去吧,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闭f完,天機直接沖天而起,金層上壁自然出現了一金色窟窿。天機穿過金色窟窿消失不見了。景風平靜了一下情緒,叫醒了被天機使用大神通昏睡過去的紅玉,寧光子。紅玉看到景風,一把抓住景風的胳膊緊張的說道:“景風,你沒事吧,那些人呢,他們沒傷害你吧?!本帮L含糊的說道:“剛才金光一閃,我也暈過去了,醒來后他們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上哪了?!睂幑庾硬恍诺目粗帮L,但沒有說話。三人懷著悲痛的心情帶著五彩神石離開了五色寶塔。由于寧韻子和鳴玉雙雙身死,三人心中壓抑,一路沉默的趕回了天道宗。天龍峰開天殿內。由于景風等人早早傳信即將歸來,天道宗五位凌字輩真人早早來到開天殿等待景風幾人?!凹t玉!寧韻子和鳴玉呢?怎么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碑斂吹街挥芯帮L三人時,凌云真人心中頓時感到一絲不妙?!罢崎T師伯,寧韻子師兄和鳴玉師兄為了救我,被玄心宗的白鶴真人和他的大徒弟澤泉所殺?!本帮L說著跪了下來,把從去玄心宗到五色寶塔內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給白鶴真人說了,但并沒有提天機之事?!鞍Q,你身為玄心宗的掌門,正道的翹楚,竟然和魔道高手狼狽為奸,殺我徒弟鳴玉,我凌風一定誓報此仇?!绷栾L真人憤怒的怒吼著?!皫煹?,你冷靜一點,報仇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景風,你把五彩神石給師伯看看?!绷柙普嫒寺牭骄帮L得到一顆珍貴的五彩神石,感到深深的震驚。而一旁景風的師傅凌苦真人也被景風得到五彩神石的福緣感到十分欣慰。景風把包裹住的五彩神石遞給了凌云真人,頓時,整個開天殿被五彩神石的彩光映亮?!昂脧姶蟮撵`氣,難道這就是神靈氣嗎?”凌竹真人看著五彩神石震驚道?!熬帮L,此五彩神石為你所得,那這件寶物就歸你所有,你可以隨意支配此神石?!绷柙普嫒似届o了一下心情大度的說道?!皫熜?,不可?!绷栾L真人急迫的說道?!罢崎T師伯,為了得到這顆五彩神石,寧韻子師兄和鳴玉師兄獻出了自己的生命,為了紀念兩位師兄,我圓把這顆神石送給我們天道宗?!本帮L深吸一口氣說道?!昂冒?,景風,難得你這份心意,師伯就收下你這份珍貴的禮物。我會把五彩神石放到我們的陣心中,讓我們的護山大陣發揮它最強的威力。好了,你們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闭f完,凌云真人嘆息一聲拿著五色神石朝天道宗的樞紐陣心走去。第二卷天道之變第029章護山大陣的真正威力云霧峰天靈洞內,凌苦真人,寧石子,景風盤膝坐在石床之上交談著。寧石子看到景風安全歸來十分高興,不停的詢問景風這次下山的事情?!皩幨?,你先別問了,景風這次下山遇到了很多事,凌云師兄的大徒弟寧韻子,凌風師弟最得意的徒弟鳴玉都命喪于此次下山?!绷杩嗾嫒酥浦沽藢幨拥脑儐?。聽到寧韻子和鳴玉雙雙損命,寧石子心中一痛也不敢再說話了?!熬帮L,剛才聽你所說,那神秘高手法力通天,簡單的一招就破了我們修真界威震一方的人物的合力一擊并使他們重傷,那他為什么把這么珍貴的五彩神石留給了你?!绷杩嗾嫒艘苫蟮膯柕??!皫煾?,我也不知道,當時我被那人擊成重傷,突然,那人金光一閃,把五彩神石留在石臺上就消失了。師傅,寧韻子師兄和鳴玉師兄為了救我死在白鶴那個老匹夫劍下,我現在心中很亂,我能先回靈霧洞嗎?!本帮L害怕凌苦真人在深入詢問,找了個借口,早早回到了靈霧洞?;氐届`霧洞的景風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心想:“真的像天機前輩所說,因為我們功法很像,才幫我?可是這也太牽強了,哎?。?!也不知道天機前輩能救活兩位師兄嗎?”就在景風深深沉思時,凌云真人把五彩神石放入了護山大陣的陣心之中。突然,整個云龍山白光大作,映的靈霧洞內都亮了起來。靈霧洞內靈力突然充足起來,并不斷漂浮著一絲絲有如實質的虛幻靈氣絲?!霸趺椿厥?,出什么大事了,難道……”景風在沉思中醒來。景風急匆匆跑出靈霧洞,看到整個云霧峰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陽八卦圖,空中的云彩也變成五彩色。整個云龍山不斷從泥土中鉆出著虛幻靈氣絲,樹林中的綠光也漸漸增多,整個云龍山猶如仙境一般“好充足的靈力啊,好美的云霧峰啊。咦!天空中怎么出現了一個陰陽八卦圖?!本帮L震驚的自語道?!熬帮L??!這陰陽八卦圖乃是我們天道宗護山大陣的最強陣法陰陽八卦陣,此陣法攻守兼備,如果擅闖此陣,陣中就會生成仙火進行攻擊。而如果擅自攻擊此陣,陣中就會生成寒光罩進行防守,就算一般仙人前來也休想攻破此陣。此陣法還可生成大量的靈氣,對我們修煉也會事半功倍的?!绷杩嗾嫒寺牭骄帮L疑惑的話語,為景風解惑道?!熬帮L啊,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啊,為師一直相信你會給我們天道宗帶來福音,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笨吹饺缃竦奶斓雷诘淖o山大陣的威力更勝三千年前,凌苦真人激動的說道?!昂昧?,景風,你和寧石子回靈洞中修煉去吧,如今天道宗內的靈氣比以往充足百倍,其中更是摻雜著這五彩神靈氣,我想你們的修煉速度也會提升百倍?!绷杩嗾嫒似届o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看到如今天道宗的護山大陣已經恢復如初,威力更勝以往,催促二人抓緊修煉,提升境界。景風回到靈霧洞,平靜了一下心情,決定修煉那人傳給他的混沌前訣來提升功力,好去給寧韻子和鳴玉報仇。修煉混沌前訣主要是按五行相生的原理,把一種屬性的靈力練到極致就可慢慢生成另一種相生屬性,如此反復,提升境界。由于景風在五色寶塔的褐色沙漠中,吸收了大量的土屬性靈力,使得體內的土靈已經達到了頂峰,再進一步就能修成金靈,提升至地沌后期。天龍峰內的龍翔洞,天道宗的宗主凌云真人也在盤膝吸收著充足的靈氣修煉著。原來天道宗由于護山大陣的陣心被毀,靈氣稀薄,使得凌云真人的靈魂境界、本身境界一直停留在渡劫后期,未能感應到天劫。只要凌云真人的靈魂境界到達了大成初期,就可感知天劫到來的時間。而如今,景風下山帶回了五彩神石,凌云真人用五彩神石作為護山大陣的陣心,不但使護山大陣的威力提升至頂峰,還使云龍山內的靈氣充足起來,其中還不時漂浮著化虛為實的五色神靈氣,使得修煉中的凌云真人靈魂境界飛速的提升著?!拔?!”凌云真人腦中靈光一閃,凌云真人通過一年多吸收神靈力,使得一直停留在渡劫后期的靈魂境界一下子提升至大成初期。凌云真人睜開眼睛,眼中白光一閃,喃喃自語道:“天劫終于要到了,還有九個月我就要渡天劫了,沒想到景風帶來的五彩神石,使我心境一下子提升到大成初期,看來我要把幾位師弟妹召集過來,商量一下接任掌門之事?!绷柙普嫒藖淼介_天后殿內的昭明臺,利用天龍鐘把大家召集到開天殿內。不多時,凌苦真人,凌風真人,凌雨真人,凌竹真人都急匆匆來到了開天殿內?!霸趺戳藥熜?,這次召集我們前來是為了什么事?!绷栾L真人看到心事重重凌云真人問道,“各位的境界提升的很快啊,看來景風這次下山帶回的五彩神石,對我們天道宗日后的崛起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我這次召集大家前來是因為,我通過這一年多的修煉,靈魂境界終于有所突破,到達了大成初期,我已欲知九個月后,我就要渡仙劫了?!绷柙普嫒似届o的說道。聽到凌云真人即將要渡仙劫,每個人心中都震驚了一下。凌竹真人詢問道:“師兄,渡仙劫可不是小事,我想你也知道,渡仙劫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二,凌云師兄,你有把握嗎?!薄按蠹也灰獡?,天劫之所以難度,那也是考驗人而已,不管如何,總有一線生機,絕對不可能讓渡劫之人完全沒有希望,實在不行,我也可以舍棄肉身,修的散仙啊?!薄拔疫@次召集大家前來,是為了接替宗主之位。大家也知道,如果我渡劫成功,體內的靈力就會慢慢轉變成仙元力,向我們天道宗目前的狀況,云龍山內靈力充沛,其中還摻雜著五彩神靈氣,我想用不了一年,我體內的靈力就會轉變成仙元力飛升成仙。我想在我渡劫之前,把宗主之位定下來,那樣我就了了一件心事,就可以專心來渡天劫了,你們覺得可否?!绷柙普嫒宋⑿Φ脑儐柕?。當聽到宗主之位時,凌竹真人眼中一亮。凌云真人現在已經把自己即將要渡天劫的事放到了腦后,凌云真人現在最關心的是挑選一名可以服眾,可以日后壯大天道宗的宗主?!澳銈冇X得誰可以接替我宗主之位呢?”凌云真人詢問道?!拔姨嶙h凌苦師兄接任宗主之位?!币幌虺聊蜒?,寒冷如冰的凌雨真人說道。凌苦真人聽到凌雨真人竟然選他作為接任宗主人選,眉頭一皺,就像推脫。突然,凌苦真人腦中一閃,凌雨真人傳音道:“師兄,為了我們天道宗,千萬不能讓凌竹師弟當選宗主?!绷杩嗾嫒艘宦牳械皆尞?,傳音道:“為什么?!绷栌暾嫒藗饕舻溃骸拔覠o意間發現了凌竹師弟的一些事,這些事如果是真的,那對我們天道宗危害會很大,不過現在我還不能完全確定,等我確定了以后再給你詳說。凌苦師兄,為了我們天道宗,我想你是接任凌云師兄的最佳人選,千萬不要推脫?!甭牶?,凌苦真人沒有傳音,陷入了沉思。正想著,一旁的凌風真人發話道:“我提議凌竹師弟接任宗主。凌苦師兄平時一向沉默寡言,不理世事,為了我們天道宗日后考慮,我認為凌竹師弟最合適?!绷栾L真人平時和凌竹真人關系最好,所以力挺凌竹真人?!澳呛?,宗主之位就在凌苦師弟和凌竹師弟之間產生。我認為給他們二人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誰完成得好,誰就成為下任宗主,你們認為可否?!绷柙普嫒艘荒樞σ獾膯柕??!澳鞘鞘裁慈蝿漳卣崎T師兄?!绷柚裾嫒思逼鹊膯柕??!班牛?!如今我們天道宗護山大陣已經恢復,山中靈氣充足,很適合一些珍貴的靈獸生存,但我們云龍山內的靈獸實在太少了,那就以八個月為期,看誰能抓到更多的靈獸放到我云龍山中,可否?!绷柙普嫒怂伎剂艘幌抡f道?!昂?,我同意?!绷柚裾嫒艘豢诖饝??!傲杩鄮煹?,你同意嗎?”凌云真人詢問道?!巴?!”凌苦真人簡單地說出了兩個字?!澳呛?,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這么辦,你們倆也快去想辦法抓靈獸吧,我也回翔龍洞準備渡劫之事了,我們八個月后開天殿見?!闭f完,凌云真人離開了開天殿。云霧峰天靈洞內。凌苦真人皺著眉冥思著:“凌雨師妹所說的事會是什么呢?凌竹師弟真的會做出危害天道宗的事嗎?哎??!算了,先不想這么多了,等有機會找凌雨師妹問清楚再說??墒庆`獸,上哪去抓靈獸呢,在修真仙山,靈獸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算抓到一只都很艱難,再說只有八個月時間,哎??!算了,順其自然吧,也許凌竹師弟不向凌雨師妹所想的那樣,也許凌竹師弟比我更適合這個宗主之位,比我更能領導好天道宗?!倍c此同時,凌竹真人卻獨自一人下山去了。十八個月過去了,景風還在苦苦修煉著混沌前訣,想一舉提升到地沌后期生成金靈。如今景風體內無數個土靈正在劇烈的顫抖著。突然,一絲強大的五色神靈氣被景風吸入體內,景風體內的土靈瞬間吸收掉五色神靈氣?!皢陠陠?!”土靈裂出一道道細口,生出了一個個小金珠。景風腦中一閃,忽然醒來,觀察了一下自己體內的情況后欣喜若狂道:“我終于修煉成金靈了,終于提升到地沌后期了。如今我的攻擊力比以往更強了,不但可以使用火靈,還可以使用威力更勝的金靈?!薄皩α?,天機前輩送給我的虛獨境自從完全煉化后,我還沒好好領悟一下呢!上次天機前輩說我境界低,等提升了境界再慢慢領悟虛獨境的奧秘,現在我提升到地沌后期了,試著領悟一下虛獨境,看看虛獨境到底有什么獨到之處?!本帮L一絲靈魂之力融入體內虛獨境中后感到了深深的震驚,景風感覺到虛獨境內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而現在自己只能在虛獨境的邊緣活動。這個世界有天有地,有山有水,有不少稀奇的靈獸正懶散的在山林中嬉戲。景風心意一動,正在追逐嬉戲的靈獸突然定止不動了,驚恐的看著眼前景風的靈魂。景風已經完全煉化了虛獨境,自己就是虛獨境的主宰,虛獨境內所有一切都屬于景風,只是景風如今境界不夠,只能領悟虛獨境的冰山一角?!昂?!”景風心意一動,靈魂離開了虛獨境。心想道:“果然是個好東西,不知道我身體能進去嗎?”景風試了幾次,肉身根本進入不到虛獨境內,景風一臉遺憾的自語道:“為什么虛獨境內有這么多靈獸,而自己卻進不去呢?嗯?。?!是不是自己境界太低。哎!等以后提升了境界再試試吧?!本帮L放棄了想進入虛獨境的想法?!艾F在去找師傅,我如今的境界相當于大道中期了,應該和寧石子師兄一樣了,讓師傅也替我高興高興?!本帮L高興的跑到了凌苦真人的天靈洞。由于景風害怕耽誤凌苦真人修煉,悄悄的站在洞口,向里望了望,想看看凌苦真人有沒有在修煉??吹搅杩嗾嫒瞬]有修煉,而是坐在石床上發呆,景風疑惑的想道:“師傅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個人發起呆來?!薄皫煾?,你怎么了,在想什么?”看到凌苦真人一個人發呆,景風走進天靈洞疑惑的問道?!熬帮L啊,怎么不繼續修煉了,如今我們天道宗靈氣充沛,正適合修煉啊?!绷杩嗾嫒诵牟辉谘傻恼f道。景風感覺今天的凌苦真人和以往不一樣,關心的問道:“師傅,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绷杩嗾嫒寺牭骄帮L所說,整理了一下情緒,并沒有把凌雨真人對他所說告訴景風,只是把凌云真人即將飛升和競選宗主的事給景風說了?!皫煾?,你是說凌云師伯就要渡天劫了?還有誰在這八個月中抓的靈獸多,誰就接任他掌門之位。師傅您是不是為了靈獸發愁??!你不是沒靈獸嗎?徒兒有??!”說著景風靈魂融入虛獨境內,抓出了百余只靈獸。這百余只靈獸驚恐看著虛獨境的主人景風,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怎么突然來到了這。天靈洞內一時間百獸齊鳴,這百余只靈獸驚恐的看著陌生天靈洞。景風傳音對這百只靈獸威脅道:“你們以后自由了,不用回虛獨境內了,但你們必須生生世世留在云龍山內,如果你們誰不愿意,哼!我就會讓它魂飛魄散?!卑倜`獸點頭齊鳴,全都表示愿意生生世世留在云龍山?!昂芎?,你們先回虛獨境,過幾天我就解除你們的靈契,恢復你們的自由?!本帮L滿意的點頭道。景風心意一動,百只靈獸消失不見,只剩下瞪著大眼震驚看著景風的凌苦真人。第030章宗主之位“師傅,您怎么了,沒事吧!”景風看到凌苦真人瞪著大眼看著自己,關心的問道?!熬帮L,你!你這些靈獸都是哪來的?!绷杩嗾嫒苏痼@的問道?!斑@??!”當景風看到凌苦真人苦惱時,想都沒想就把虛獨境內的百只靈獸招出來了,但天機曾經警告過景風,在實力不足時,不要把虛獨境的事告訴任何人。所以景風猶豫了?!霸趺戳司帮L,有什么難言之隱嗎?”凌苦真人看到景風猶豫的表情問道
拉著舞蝶的手,天麟飄然而下,來到那湖面上方,凝視著腳下的情況。之前,天麟就是被這湖面上的一縷變化所驚醒。眼下,湖面上看似平靜,可時不時會出現一些狀況。舞蝶不解,紅著臉問道:“你在干嘛?”天麟道:“別急,慢慢看,這湖面上似乎有什么情況?!蔽璧宦?,留意細看。起初,湖面除了被寒風吹起一層水波外,看不出什么狀況??呻S著時間的過去,舞蝶逐漸發現,湖面上出現了一些若隱若現的畫面。就舞蝶所見,畫面中顯示的景象很奇怪,全是一些錯綜復雜,由光點組成的圖案。仔細看,舞蝶有些茫然,這些圖案似乎暗藏玄機,可她卻根本看不明白。一旁,天麟也在觀看,可他看到的景象與舞蝶看到的景象大不一般。首先,舞蝶看到的圖案,天麟有看到,并且由于星辰法訣的緣故,天麟只一會兒就看明白。屆時,那圖案逐漸轉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景象,講述的是在湖面上方的某一處,有一道透明的光屏,上面隨機出現了許多殘影與信息,暗藏著某種玄機。這一幕呈現的時間不長,隨即湖面的景象再變,出現了一段影像,依次顯現出四靈神獸的圖案。其中,關于青龍、白虎的形象,天麟并不覺得奇怪,至于那朱雀,由于畫面呈現時間不長,天麟并沒有看清楚它的尾巴有幾條,也分辨不出它到底是不是鳳凰。剩下玄武神獸,形狀十分奇特,下面是一頭巨龜,龜背之上盤踞著一頭巨蛇,色彩似乎是青黑色。針對這一情況,天麟有些搞不明白。這湖中出現這等景象,是想暗示什么呢?難道說這湖底的巨龜,就是玄武嗎?若是這樣,蛇神之前所言,玄武乃龜蛇混合體,那又如何解釋呢?舞蝶收回目光,見天麟臉色奇怪,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天麟回過神,看了舞蝶一眼,問道:“你看到些什么?”舞蝶道:“我看見一些很復雜的圖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呢?”天麟覺得奇怪,追問道:“就只是一些圖案,沒有別的?”舞蝶眼神一變,問道:“你有看見別的景象?”天麟微微頷首道:“我還看見了一些別的,估計是因人而異,很難解釋明白?!蔽璧闷鎲柕溃骸岸伎匆娦┦裁戳??”天麟簡單說了一下,隨后道:“就目前來看,這個湖底的巨龜一定隱藏著什么玄機,可惜我們沒法進一步觀察?!蔽璧参康溃骸皠e想太多,冰原已經是混亂不堪,再多一些又何妨呢?”天麟聞言,淡然一笑,點頭道:“說得好,我們應該遇事不驚,勇敢的面對它?!蔽璧π?,正準備說話,可突然一股奇異的感覺朝她襲來,讓她猛然一震,低頭看著腳下。天麟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結果發現湖面上熱氣騰騰,層層水浪自動散開,形成一道絢麗的圖案。仔細看,那圖案時刻變化,天麟看了許久,也看不懂是啥。舞蝶臉色古怪,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湖面,心神完全被那圖案吸引了。這一刻,舞蝶的思緒進入了一個奇妙空間,見到無數的星云與光點,它們交錯縱橫,組成一個類似時空通道的隧道,正帶著舞蝶的思緒飛向遙遠而未知的方向。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光,舞蝶的思緒波動了一下,眼前景色頓時一轉,她來到一個翠綠色的世界里,遠處的景物有些模糊,眼前卻是一個三岔路口。有些迷茫,舞蝶站在三岔路口旁,看看左右兩邊的岔路,發現左邊一條岔路長滿了青綠色的花朵,右邊岔路長滿了艷紅色的花朵,景色皆是奇美,只是色彩有所不同。遲疑了一下,舞蝶走向左邊岔道,可剛走出幾步,她又突然停下,折身朝右邊走去。然而正當她走到右邊岔路口時,她又猶豫了,身體再次折回,朝左邊走去。是時,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起來,舞蝶愕然之際停下腳步,僅片刻光陰,三岔路就消失了。有些奇怪,舞蝶扭頭四望,只見附近迷霧籠罩,根本不知自己在哪。為此,舞蝶仔細回想,思緒于轉瞬間回到現實,整個人身體一顫便清醒過來。定下神,舞蝶見天麟正奇怪的看著自己,忍不住問道:“干嘛這樣看著我?”天麟眼神微動,問道:“你剛才怎么了?”舞蝶一愣,茫然道:“剛才……我……剛才……好……像……記……不起來了?!碧祺胍娝绱四?,柔聲道:“算了,以后想起來再告訴我就是了?,F在……小心……”語氣一變,天麟神情急切,發出了警告。舞蝶一臉茫然,還沒有搞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量卷住了。那一刻,湖中突然射起一道水柱,帶著淡淡的波光,一舉將舞蝶籠罩。天麟見此,飛身撲上,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舞蝶回過神來,連忙展開反擊,試圖打破那突如其來,有如光柱一般的限制,結果周身突然失力,被莫名其妙的定在了水柱中央。如此情況,舞蝶有些驚慌,張口對著天麟呼喚,可聲音卻是那般微弱,完全被水柱隔絕了。天麟有些急躁,彈開的身體迅速返回,準備二次進攻,一定要救下舞蝶??删驮诖藭r,天麟懷中的尋緣突然開口道:“切莫魯莽,這是她的宿緣,你只能觀望?!钡谝话倭闫哒?玄女天宮天麟擔憂道:“看舞蝶的神情,她一定十分焦急,我不能這樣讓她一個人承擔?!睂ぞ壍溃骸皩儆谒臇|西,你何必強求呢。你的插手,只會改變她的未來。你肯定那樣做就一定好嗎?”天麟遲疑了,他知道尋緣從不輕易開口,一旦開口就必然有因,所以他很矛盾。這時,舞蝶身外的水柱變化突現,一層絢麗的光芒宛如九天云彩,自四面八方而來,匯聚在水柱表面,形成一團變幻不定的光云,正慢慢的穿越水柱,出現在舞蝶面前。屆時,舞蝶一臉愕然,迷惑的看著那團三尺大小的光云,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突然,光云表面光華一閃,射出一束光焰,正好印在舞蝶額頭正中的天靈蓋上,慢慢的凝聚成一道光眼,時不時變幻著形態。這一幕持續時間很短,眨眼就消失不見。隨即,整個水柱落下,湖面恢復平靜,舞蝶也恢復了原樣。天麟上前,仔細觀看,發現舞蝶一如往昔,剛才額頭上的那道光眼,此時毫無所見,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舞蝶有些茫然,問道:“我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天麟見她一無所覺,淡然道:“沒什么,你只是走神而已?!蔽璧粗祺氲碾p眼,質疑道:“真的?”天麟心神一顫,在舞蝶凝視自己的雙眼時,一股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似乎在舞蝶的注視下,兩人的心靈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感應,不因距離的遠近而改變。那感覺很奇怪,天麟原本不想告訴舞蝶,可在她的凝視下,卻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實話?!皠偛?,你……那……只持續了片刻,隨即就消失不見?!蔽璧犕?,擔憂道:“天麟,你說這情況是好是壞呢?”天麟臉色古怪,舞蝶的擔憂他能清晰感應,這是此前所不曾有過的現象,到底是巧合,還是因為剛才的變故,才導致這種事情的發生呢?思緒中,天麟安慰道:“沒事,我估計這多半是你的某種機緣,你應該高興才對?!币娞祺脒@樣說,舞蝶心情頓時好轉,臉上露出了微笑,輕聲道:“希望如你所言?!碧祺肭逦袘剿目鞓?,心中頗為奇怪。到底之前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為何如此匆忙,又轉眼消逝。讓人莫不著頭腦,也想不明白。天空,雪花飛舞,寒風不斷。天麟與舞蝶懸浮在湖畔上空,一邊留意著四周的情況,一邊思考了近來發生的變故。以前,天麟對于很多事情都能找出合理的答案。如今,接二連三發生怪事,他卻往往找不出適合的答案。到底是事情本身過于荒謬,還是事情發生得太過蹊蹺,讓他找不到根源,無從推斷?騰龍谷中,新月靜立在那光門之外仔細觀察。起初,她只是覺得驚訝與奇怪??呻S著時間過去,她激動的心逐漸平靜,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圣潔的氣質,在無形中與那光門有了輕微的接觸。這種接觸很奇怪,屬于無意識的一種接觸,完全順其自然??删褪沁@樣順其自然的接觸,使得新月在無意中了解到了一些情況。首先,這所謂的圣光之門氣息神圣,能排斥一切邪惡之力,包括腦海中那一閃而過的邪念。其次,這圣光之門有很強的防御。即便是心懷坦蕩之人,若無絕對的實力,也難以穿越。第三,圣光之門頻率很怪。新月能感應到微弱的呼喚,卻無法捕捉到準確的信息。了解了這一情況,靜立的新月突然邁步上前。趙玉清在后觀看,眼中神光閃爍,期待中含著幾分復雜,顯然他的心情很矛盾。很快,新月來到光門之前,她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即右手前伸,朝著光門靠近。由于距離不遠,新月的右手眨眼就觸碰到了光門。剎時,一道強光閃過,整個隧洞之中銀白一片,照得四壁明亮璀璨。新月身體一顫,如醉酒一般,一連退出五步,才勉強停了下來。趙玉清臉色微變,帶著遺憾。似乎新月的嘗試,讓他感到了失落與意外。新月臉色平淡,初次的受挫她并不驚訝,反而仔細品味剛才那瞬間發生的情況。就新月而言,剛剛右手觸碰到光門之時,她首先感應到了一股強勁的電流,使得她周身泛力。隨即,一股強大的反彈之力襲來,一舉將她彈開。另外,在光門之上,還有著另一種不知名的力量,似乎能排斥邪惡,只是針對新月來說,那不具備威脅。有此體會,新月開始了第二次試探。這一次,她依舊是右手伸出,但在即將觸碰到光門之際,掌心光華一閃,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爆發,擊打在光門之上,試圖震碎光門的防御。屆時,光門一顫,受到新月蓄勢一擊后,微微朝內凹陷,可僅僅片刻,凹陷的部位便自動彈回,帶著一股無可抗衡的力量,再次將新月彈開。這一次,新月與光門之間可謂是正面交戰,結果新月修為雖然不弱,但在強攻之下,顯然還抵不過光門的防御力量。明白了這一點,新月沉思起來,在半晌之后,又一次朝光門走去。此次,新月不再硬來,而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周身銀光大盛,以圣潔之氣為防御,在身外形成一道透明的結界,慢慢的朝光門靠近。很快,新月身外的防御結界觸碰到了光門,彼此間出現了細碎的火花,并一直持續。對此,新月停下腳步,一邊加大防御力度,一邊試著朝前推進,可結果卻是壓力越大,反彈之力越大,不一會兒就將她彈開。新月有些愕然,但并不氣餒,繼續朝前靠近,一連五次之后,新月突然發現,每當自己全力抗衡之際,光門的反彈之力就會直線加劇。而每當自己處于無意識狀態時,光門的反彈之力就會降低。有此了解,新月豁然開朗,迅速調整心態,先平靜下來,隨后慢慢進入無意識的空靈狀態,身體順其自然的朝前移動,眨眼就觸碰到光門。屆時,新月身體微顫,但她卻努力保持心無雜念,在僵持了片刻后,新月漸漸寧靜,周身光芒隱去,整個人不知不覺的朝前推進。趙玉清見此,臉上露出了驚訝之情,立馬就明白了一切,眼中泛起了復雜的光芒。新月心無一念,對于四周的情況毫無所覺,她在穿越光門之際,隱約感應到了一絲身體的變化,可具體的情況,她卻并不知道。這一點,趙玉清看在眼里,驚在心底。原來,就在新月穿越光門之際,一道奇特的金光自她頭頂而下,沿著身體輪廓,逐一蔓延全身,最終匯聚于腳下,形成一個封閉的回路。是時,金光璀璨,一件若隱若現的鎧甲依附在新月身上,只眨眼光陰,新月就被光門吞噬而消失不見。趙玉清微微一嘆,似有感觸卻不曾多言,就那樣默默的站在那。穿越了圣光之門,新月身體猛然一晃,意識當即蘇醒過來。其時,入眼的景色令新月大感驚訝,完全出乎想象。原本,在新月的心目中,穿過光門之后,這里應該是一條通道,或是一間石室??蓪嶋H上,眼前所見并非通道也非石室,而是一個閃爍著光芒的奇異空間。這個空間不大,感覺像是一個封閉的結界,與世隔絕。在這個空間之內,除了新月之外,還有著兩大奇觀。第一,就新月所在的位置朝四周看去,空間內部的光壁上,閃動著無數女子的圖案。她們形態各異,或站或坐,或躺或臥,擺出千奇百怪的姿態,就像一套繁雜的練功圖,無頭無尾渾然天成,透著幾分古怪。第二,在這個空間的中央,有一座由十顆光珠構成的三層寶塔,最下面一層是六顆光珠,成正三角形,中間一層是三顆光珠,以一定比例縮小,上面是一顆光珠,彼此構成一個正三角的錐體。這個寶塔狀的光錐流光四溢,依照一定的規律旋轉,看上去頗為神秘。新月看著這些,心中很是驚異。這里就是玄女天宮?為何卻是這般景致?第一百零八章 天外飛仙剛剛,師祖曾言,這里有一段屬于自己的緣分,可如今看來,除了眼前的寶塔與四壁那無數的圖案外,似乎并無什么新奇。想到這里,新月緩緩朝寶塔靠近,慢慢的圍繞著寶塔旋轉,目光留意著寶塔的動靜。起初,新月看不出什么特別,只是覺得這寶塔能凌空旋轉而不落,這一點令人費解。隨后,新月轉變角度繼續觀察,在查看了許久后,發現這寶塔的旋轉極具規律,依據寶塔的四個頂點為支撐,分別朝著四個不同的方位轉動九十圈,總計三百六十圈,形成一個大周天。每當寶塔依據不同頂點旋轉之際,它都會發出一絲微弱且有差異的光芒,在旋轉的過程中,照射在四壁之上的某些特定區域內,引起那些姿態不一的圖案逐一閃光。察覺到這一點,新月專注觀察,在寶塔轉變支撐頂點之際,意識鎖定在光芒掃過的區域,從第一個閃光的圖案開始,依次記下每一個圖案的形態。由于圖案較多,新月根本無法記清,她只能努力的捕捉那光芒移動的位置,盡力去記下每一道圖案的順序與大致的形態。這一來,在隨后的時間里,新月完全沉浸其中,隨著寶塔旋轉角度的偏移而轉換位置,不一會兒就完成了第一遍。那時,新月略有所感,腦海中充滿了無數幻象,可惜十分雜亂。對此,新月并不在意,她繼續重復之前的動作,于半響后,又完成了第二遍。這時,她腦海中的圖案清晰了不少,幻象也少了許多,這讓她隱約覺察到了一絲希望。這一來,新月心無雜念,一心一意的觀察,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第八遍、第九遍、第十遍。連讀不斷,新月以無比驚人的毅力,終于在第十遍時,記下了四壁之上的所有圖案。那一刻,新月的腦海中泛起了萬千幻象,之前那數之不盡的圖案開始自動組合,每兩道圖案組成一個新的圖案,共計數萬道之多,盤旋在新月的腦海。由于新月心無雜念,意識進入空靈狀態,她的思緒十分清晰,正自動的分辨那些圖案。同時,腦海中的光圖一直在組合演變,以每兩個圖案組合成一組的方式,一連九次之后,原本數萬道的光圖就之剩下了九九八十一道圖案,牢牢的盤旋在她的腦海。察覺到那些圖案不再轉變,新月開始認真分析,結果發現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功法。那一剎那,新月身體一顫,周身光芒璀璨,在意識明白腦海中那八十一道圖案是一種修煉之術時,她全身上下,有八十一處穴位自動開啟,彼此間氣脈相同,構成了一套神奇莫測的修仙之法。如此一來,新月只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修為在瞬間跨進了一大步,具體到了何等境界,她自己也不知道。另外,新月腦中的八十一道圖案自動旋轉,依照九種不同的順序排列,形成了九招劍訣,自動的印刻在新月的腦海。一時間,新月驚訝極了,在反應過來之后,心念轉動間,隨手拔出隨身長劍,在這奇異的空間內,施展出了剛學成的劍法。仔細看,那套劍訣輕柔玄妙,如仙子輕舞,看上去優雅動人,不帶一絲殺氣,卻招式精妙。新月陶醉其間,整個人渾然忘我,一遍又一遍的習慣,在完全掌握之后,腦海中的八十一道圖案自動排列,將之前的九招劍法融合成了一招全新的劍法,威力瞬間激增了百倍。新月察覺到這一點,心中高興極了,迅速依照腦海中的記憶,試圖施展這一招,可惜劍式才施展到一半,新月體內就出現了真元枯竭的現象,這讓她身體一顫,立馬重傷。有些失望,新月收回長劍,她知道自己修為不足,還無法施展那一劍。好在新月生性平淡,雖有失望卻并不在意,能獲得這份奇緣,她已然心滿意足??戳艘谎圻€在旋轉的寶塔,新月閉上雙眼,催動體內真元,以騰龍九變之術,開始為自己療傷。屆時,新月周身龍氣浮現,九條若隱若現的光龍分布全身各處,為她平添了幾許威嚴。療傷中,新月神色莊嚴,于無形中流露出圣潔的氣質,周身被一團光芒所籠罩。這時候的新月,高貴優雅,絕美的臉上神情淡定,有種怡然自得的飄逸之氣,足令萬物羞顏。似乎感應到了新月的轉變,那旋轉的寶塔突然脫離了之前的旋轉軌跡,圍繞在新月身外,自下而上的轉動,隨即又自上而下,一直這樣循環。大約片刻時間,寶塔開始發出璀璨的光芒,映射在新月身上,使其體表出現了一件艷紅透亮的彩色鎧甲,完美的勾畫出她動人的曲線與傲人的身材。這一幕持續了一會兒時間,那艷麗的鎧甲便完全成型,自動的穿在了新月身上。隨后,寶塔自動解散,十顆光珠化為十道光華,從新月全身十個不同的地方進入她的體內。其中,最后一道位于新月的頭頂,在進入的過程中曾連續停頓了九次,使得新月身體顫動了九下。當這一束光華完全被新月吸納,她整個人圣光環繞,身后依稀出現了一頭血紅的鳳凰,僅僅片刻就消失不見。同一時間,新月身上那件鎧甲光華一閃,出現了十道圖案,其中四肢共計八道圖案,分別位于小腿、大腿、小臂、大臂,是八道姿態不一的玄女圖。頭上的頭盔類似鳥頭狀,正前方有一道長身玉立的美女圖,細看那竟是新月的縮小版。剩下一道圖案,位于新月胸前,面積最大,色彩最艷,但卻并非女子圖案,而是一頭美麗的鳳凰,有著四條尾巴。這一景象保持了片刻時間,隨即鎧甲便自動隱去,露出了新月原本的模樣。同時,神秘的空間開始縮小,那封閉的結界像是煙霞一般,自動朝新月涌去,化為了一層光霧,被新月所吸納。屆時,新月睜開眼,絕美的臉上多了一份圣潔,少了一份冷寒。四周,神秘的空間已經不復存在,露出了一個寬大的石室,其正面的石壁上浮現出一行字跡?!膀v龍飛天,玄女下凡;龍鳳齊翔,宿世姻緣?!笨粗@一幕,新月微微皺眉,這十六個字預示著什么呢?之前,洞中發生的一切,新月在吸納十顆光珠后已經明白,知道那九招劍訣名為“九天玄女劍”,那最后一式融合九招劍訣精華的劍法名為“天外飛仙”,以她目前的修為還發揮不出來。至于身上的鎧甲,據說源于上古時代,來歷頗為神秘,新月也只知道它叫“八女玄鳳甲”。就在新月思索之際,石壁上的字跡開始轉淡,整個石室出現劇烈震動,立時將新月驚醒??戳艘谎鬯闹艿那闆r,新月頓感不妙,連忙轉身欲走,卻發現之前的光門已經不在,趙玉清就站在洞外,眼神復雜的看著她。一閃而出,新月來到趙玉清面前,輕聲道:“師祖,我們……”趙玉清搖頭道:“走吧,屬于你的秘密,記得好好收藏?!毙略侣勓灶D時明白,當即不再說話,跟著趙玉清離開。身后,那個洞穴開始垮塌,只一會兒功夫就完全被碎石掩埋,從此不復存在。另外,整個騰龍谷一片震蕩,驚動了所有人,大家紛紛跑出,神情驚駭的四顧左右,不明白為什么這樣。新月有些擔憂,輕聲道:“師祖,這樣下去,騰龍谷會不會……”趙玉清臉色沉默,閉口不答,帶著新月穿梭于隧道之中,不一會兒便來到騰龍府外。屆時,所有人都集中一塊,大家議論紛紛,神色驚慌。待趙玉清出現,方夢茹、寒鶴、田磊、公羊天縱、馬宇濤、楚文新、江清雪等人紛紛圍上,詢問著該怎么辦?趙玉清看了一眼大家,目光移到入口處的那尊神龍石像之上,臉上神色復雜。田磊見狀,焦急道:“師兄,你倒是說話啊。這是怎么回事,為何騰龍谷會出現這種情況?”趙玉清表情沉痛,緩緩搖頭道:“宿命如此,誰也無法?!碧锢诖蠛鸬溃骸安?,不會的,我不信?!焙Q臉色陰沉,擔憂道:“師兄,既是如此,你還是下令撤離吧?!壁w玉清苦澀一笑,輕聲道:“不用怕,這是一個先兆……”第一百零九章 嬌美少女大地一晃,碎石落下,劇烈的震動令人驚恐,也打斷了趙玉清的話。屆時,震動似乎到達了最強,眾人身體搖晃,幾乎無法站立,可騰龍谷的主體卻并非受到多大的影響?!肮戎?,看樣子情況不妙,我們還是……”出于安全考慮,公羊天縱忍不住提醒道??删驮谒f話之際,一聲悶響突然傳來,那尊神龍石像轟然倒塌,這讓趙玉清身體一晃。察覺道這一情況,方夢茹伸手扶住趙玉清,輕聲道:“師兄,你沒事吧?”趙玉清笑了笑,神情略顯悲涼,輕嘆道:“我沒事,只是……唉……算了,大家不用擔心,震動馬上就會平靜下來?!北娙寺勓?,都滿腹質疑,可誰想事情真如趙玉清所言一般,那劇烈的震動很快就開始減弱,只片刻光陰就恢復了正常。雪山圣僧輕輕一嘆,低吟道:“征兆現,劫難來。亂世風云,誰主人間?”淡淡的疑問回蕩耳邊,雪山圣僧言罷離去,背影顯得那樣孤單。眾人心有所感,都頗為不安,看看沉默的趙玉清,又看看離去的雪山圣僧,大家都隱藏猜到了什么,各自無聲的離開。新月走在最后,忍不住輕嘆道:“師祖,是不是因為我,才會這樣?”趙玉清搖頭道:“不為你,只為天。去吧,你的宿命還在改變,記住曾經的誓言?!毙略挛⑽㈩h首,無聲離開。之前的喜悅,此刻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待眾人離開,趙玉清走到那倒塌的神龍石像前,眼神復雜的看著這尊曾屹立數千年不倒的石像,如今它就變成了一堆碎石,述說著光陰的塵埃。千萬年來,騰龍谷孕育了三大奇跡,如今已全部展現。除湖底那神秘區域還有未了的因緣外,神龍石像與玄女天宮已不復存在。這些,在外人而言,只是不起眼的變化??蓪τ隍v龍谷主趙玉清來講,那卻是一種天大的震撼。就騰龍谷的古典記載,一旦三大奇跡同時出現,騰龍谷就有滅頂之災。屆時天下蒼生都將受到劫難,誰也無法改變。如今,預言的事情果真出現,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宿命因緣?眼下,冰原混亂。外有異界五色天域的入侵,內有九幽、九虛兩派摻雜其間。加上蛇神的到來,死亡城主的現世,巨龜的蘇醒,巨型足印的出現。這些錯綜復雜的事件齊聚一堂,最終會發展成什么樣?天麟、善慈、舞蝶,三人的感情會如何發展?絕情門的出現,殘情劍的現世,又將預示著什么呢?清晨,一處景色幽靜的小院里,一道紅色的身影正揮劍而動,嬌嬈的身軀在半空中翻飛轉動,宛如一只紅色的蝴蝶。走廊里,一對俊男美女正看著這一切,彼此臉上掛著幾分笑意。片刻,院中那揮劍的身影停下身,露出一張亦喜亦嗔的絕美容顏,神情中帶著幾分得意?!暗?,娘,我練得不錯吧?”林云楓笑罵道:“一點點長進就自鳴得意,比起清雪來,你還差之遠矣?!绷忠姥┎粣偟溃骸暗钣憛捔?,就會說人家的不是?!痹S潔笑道:“你爹也是為了你好,如今你都十八歲了,換了二十年前,你玉鸞阿姨都已經是除魔聯盟的盟主了,你真的應該好好收斂一下頑皮的性格?!绷忠姥┓瘩g道:“玉鸞阿姨當年是因為遇上陸師伯,然后才奇遇不斷。人家從小呆在家里,連蜀地都不曾離開過,如何有機會增長見識?”林云楓笑罵道:“狡辯。你玉鸞阿姨出身五行門,原本根基不足。而你自幼在易園長大,我和你娘從小就為你打下堅實基礎,誰讓你貪玩任性,不求上進?”林依雪聞言,一臉的不悅,悶不做聲。許潔見此,上前拉著女兒的小手,安慰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其實近段時間來,依雪刻苦修煉,修為也增加了不少,都跨越了不滅境界的最后一層。只要繼續努力,要不了多久就能進入歸仙境界,那時候就可以與清雪并肩齊行?!绷忠姥┞勓月韵?,嬌笑道:“還是娘疼我,不像爹爹老是說我的不是?!绷衷茥鲹u頭一笑,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真的是寵壞了,應該找點苦頭讓她嘗一嘗才是。許潔看了一眼夫君,笑道:“走吧,說好了今天去看望師伯的,別讓他老人家等久了?!绷衷茥魇掌鹚季w,緩步走到許潔身旁,三人一同出了院子,準備前往故園看望乾元真人。而就在這時,林云楓的腳步突然一頓,猛然抬頭看著天際,臉上流露出一絲復雜之情。許潔驚覺到不對勁,詢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林云楓收回目光,淡然道:“郭建回來了,還帶著幾位來客?,F在我們到易天閣去,你叫馬午將師伯請來,就說有要事?!痹S潔應了一句,閃身離去。林依雪則跟著林云楓轉身朝易天閣走去。站在易天閣內,林云楓看著遠處的風景,英俊的臉上掛著幾分淡定的微笑,整個人顯得頗為隨意。二十年過去,林云楓的修為大有長進,其陰陽法訣已經接近最高境界,他的性格也變得沉穩淡定。這二十年,對于林云楓而言可謂是風平浪靜,他事業有成,有嬌妻有愛女,算得上人生一大幸事,他已慢慢喜歡上了這種平靜??扇缃?,一股隱約的不安環繞在心,這讓他頗為憂慮。林依雪無憂無慮,任性頑皮,她絲毫不解父親心中所想,一個人在易天閣中走來走去,顯得有些沉悶。片刻,許潔到來,打破了沉寂?!霸茥?,我已經打了招呼,吩咐門下弟子準備宴席?!绷衷茥魑⑽㈩h首,回身看了妻子一眼,淡然道:“估計郭建這次回來,帶來的并非什么好消息?!痹S潔并不驚異,頷首道:“就前次清雪與楚文新所言,也能大致猜出冰原的形勢不太樂觀?!绷忠姥┎辉谝獾牡溃骸斑@有什么,大不了我們一起前往冰原,正好可以領略一下北國的景色?!绷衷茥鞯闪伺畠阂谎?,嚴肅道:“魯莽沖動,一點也不知道權衡利弊?!绷忠姥┎粣偟溃骸叭思矣譀]有說錯什么,爹干嘛老是責罵我?”林云楓道:“易園不同于除魔聯盟,我們這里人數雖多,可高手有限。一旦冰原發生重大變故,你說爹要派誰前去?”林依雪一愣,這個問題她倒是不曾考慮。在她的小心眼里,江清雪、陳風、郭建、馬午都算是易園的杰出人才??蛇@些人在天下修真界而言,除了江清雪稍有名氣之外,其余三人皆是尋常之輩。若天下真是發生大事,易園派這些人出馬,那根本無濟于事。許潔拉著女兒的手,輕聲道:“少說兩句,你爹之言不無道理。若此次除魔聯盟派出高手,我們易園也要派人前去。這人選問題是一個很為難的事情?!绷忠姥┑溃骸澳?,我知道了?!绷衷茥髀勓?,看了一眼她們母女,整個人陷入了沉思。這一來,易天閣頓時安靜,直到半晌之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這才將三人驚醒?!霸茥?,發生了什么事?”回頭,林云楓看著走來的乾元真人,輕笑道:“師伯別急,先坐下喝口茶,我們再談也不遲?!迸ゎ^,林云楓對隨行而來的馬午對道:“你去倒幾杯茶來?!瘪R午應了一聲,迅速離去。第四卷 絕情之戀第一章 冰原來訊林依雪跑到乾元真人身旁,嬌聲道:“太師伯,人家好想你啊?!鼻嫒四樕下冻龊吞@的笑容,高興的道:“太師伯也想念你啊?!痹S潔見此,搖頭笑道:“依雪就是嘴甜,繼承了你的頑皮性格?!绷衷茥骺嘈Φ溃骸八苈斆?,可全用在貪玩之上,白白浪費了這份天賦?!痹S潔道:“隨性而為,我們何必對她渴求太多呢?”語畢,馬午端著茶水走進,在見禮之后,為易天閣中的四人依次送上茶水。屆時,乾元真人看著林云楓,問道:“什么事,說吧?!绷衷茥鞯溃骸肮ɑ貋砹?,此刻距離易園還有數里。馬午速去將其接來此地?!睉艘宦?,馬午領命而去,一閃就出了易天閣,沖天而上飛入云層里。大約片刻,馬午帶著郭建回到易園,隨行之人有周杰、徐靖、黑小猴。至于王志鵬與雪春,他們率領大批騰龍谷高手,跟隨谷易天去了除魔聯盟。進入易天閣,郭建為雙方介紹了一番,在彼此認識之后,林云楓招呼三位來客坐下,并讓馬午奉茶。這其間,林依雪引起了徐靖與黑小猴的關注,對于這位嬌美動人的少女,兩人都頗感驚訝,暗自將其與新月比較。林云楓看了徐靖一眼,對于他的修為有些意外,贊嘆道:“騰龍谷不愧是冰原三派之首,其門人弟子皆是修為過人?!敝芙苤t虛道:“林掌教過獎了,比起易園而言,本派算不上什么?!鼻嫒诵Φ溃骸按蠹矣貌恢t虛,每一門每一派都有各自的特點,無需太過計較。此次你們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干?”周杰苦笑道:“說來不怕各位見笑,這一次是家師下令,讓我們護送騰龍谷上千百姓遠離冰原,以躲避那場浩劫。同時,也是前來求助,希望貴派能大力援助,大家齊心協力,共同抵御這場浩劫?!鼻嫒四樕珵槲⒆?,看了一眼神色沉默的林云楓,對周杰道:“你能否先說一下冰原的情況,讓我們有所了解?!敝芙艿溃骸斑@個自是應該。只是此事由貴派的郭少俠來說,那樣或許更好?!绷衷茥髀勓?,點頭道:“也好,就由郭建來講,有遺漏之處,周大俠再行補上?!币妿煾搁_口,郭建不敢遲疑,恭聲道:“啟稟太師伯與師父、師娘,弟子當日隨師姐進入冰原,先是遇上一些中土修道之人,為了無須有的飛來鼎前往冰原,結果不少人死在那。隨后到達騰龍谷,遇上了天麟……天麟是個很奇特的人,他風趣頑皮,最愛捉弄人,師姐就被他捉弄了幾次。之后,是冰原十年一次的冰雪盛會……那次盛會很是壯觀,也引出了不少人。然而就在盛會結束不久,冰原的形勢急轉直下,出現了令人難以想象的變化?!甭犕旯ㄒ环?,林云楓等人對江清雪三人進入冰原,到冰雪盛會結束期間的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心中頗為感嘆。想不到冰原三派也是人才濟濟,看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其中,林依雪有些不快,哼道:“那個天麟如此膽大,敢戲弄雪姐姐,下次我遇上他,定要好好教訓他?!惫ǜ尚Φ溃骸皫熋米詈萌?,天麟古靈精怪,修為十分驚人,師姐都不是他的對手……”林依雪道:“不可力敵便要智取,誰說一定要與他比修為了?”郭建不語,連連點頭,他可不敢得罪這個小師妹。林云楓看了女兒一眼,淡然道:“郭建,你接著往下說?!惫c頭,繼續道:“在冰雪盛會之后,大批高手紛紛出現,他們有的是為了飛龍鼎,有的是另有目的,一致把矛頭指向騰龍谷。如此,戰事突起,不可避免的沖突就此延續。其中,不少實力驚人之輩先后卷入這件事情之內,包括的門派之多,有魔宗高手、天殘門主、蛇神地的麻巫、魔鷹門的禿天翁、域外風神派的三翼圣使、九幽一脈的高手、九虛使者黃杰、西北狂刀、催命姑、飄零客、天蠶、照世孤燈、應天邪等等。這些高手各有來歷,其實力之強,幾乎全都進入了歸仙境界,陣容之大令人觸目驚心?!痹S潔臉色一驚,駭然道:“有這么多歸仙境界的高手?”郭建苦澀一笑,點頭應是。周杰道:“就我們離開冰原之時的情況而言,那些高手中,位列歸仙境界的高手,至少超過十二位?!痹S潔臉色陰沉,十二位歸仙境界的高手,這在天下而言,都是令人震駭的事情,比起除魔聯盟的實力都有過之。如此強大的實力,到底來此何處呢?乾元真人神色凝重,沉聲道:“由此看來,冰原這一次真的是遇上了千年不遇的浩劫?!绷衷茥髂樕届o,淡然道:“郭建,你繼續?!蔽⑽㈩h首,郭建道:“當時,為了應對這一嚴峻形勢,冰原三派聯手出擊,雖然鏟除了幾位敵人,但卻難以扭轉既定的事實。與此同時,五色天域的標記出現在冰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冰原神花幽夢蘭突然現世,致使一些奇特之人的身份,也逐漸清晰?!绷忠姥┯行┖眯?,詢問道:“冰原神花?那是什么東西?你所謂的奇特之人,又是指誰?”郭建道:“就了解的情況所知,冰原神花幽夢蘭六百年出現一次……它是一朵被詛咒的神花,曾與騰龍谷有極深的淵源。當年,騰龍谷趙谷主的師妹就是第一代幽夢蘭的獲得者,而她的身份也令人震驚?!鼻嫒撕闷娴溃骸叭绾瘟钊苏痼@?”郭建道:“她便是名揚天下的九陰圣母?!薄鞍?,是她!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泵摽隗@呼,乾元真感詫異。林云楓微微皺眉,輕聲道:“二十年前,九陰圣母曾看中陳玉鸞,對她頗有好感,彼此也算是有一段友誼。想不到二十年后,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卻是因為此事?!痹S潔看著郭建,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情況?”郭建道:“回稟師娘,這才僅僅是一個開始。在爭奪幽夢蘭之際,一個名叫季華杰的青年,再次引起了江師姐的注意?!痹S潔驚異道:“季華杰?這名字很陌生,到底他是誰?”郭建道:“就后來得知,季華杰出自道園,乃當年道園無妄的唯一傳人?!薄盁o妄!他在哪里?”有些激動,乾元真人急切的追問。郭建輕嘆道:“回稟太師伯,就季華杰所言,無妄已于三個月前離開了人世?!鼻嫒松眢w一震,臉上流露出怯怯傷悲。林云楓有些痛心,輕嘆道:“當年天劍院的李長河偷襲我與傲雪師姐,是道園七玄真人不惜以死相拼,為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天穆風才有機會趕來,救走了我與師姐。如今,道園毀滅,無妄也離開人世。剩下季華杰一人,我易園上下務必要全力維護,以保住道園這最后的命脈?!痹S潔輕聲道:“云楓,別太感傷,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季華杰,助他光大道園,以報答當年七玄真人的恩情?!绷衷茥魑⑽㈩h首,神情有些奇異。乾元真人這時已逐漸平靜,目光凝視著郭建,詢問道:“季華杰修為如何?”郭建道:“就當日弟子親眼所見,季華杰修為驚人,已煉成道園的玉清三法劍,并且還有一門頗為邪異的法訣,一舉將九虛令使黃杰重傷?!鼻嫒寺勓?,有些欣慰的道:“這就好,這就好啊?!惫ǖ溃骸俺酥?,那照世孤燈的身份也令人奇怪?!绷忠姥┖闷鎲柕溃骸叭绾纹婀??”郭建道:“當日師姐曾問過他的身份,他說二十年前,他與本門的師祖曾是莫逆之交,太師伯知道他的身份?!贝搜砸怀?,許潔頗為意外,林云楓則似有明悟,仿佛想到了什么。乾元真人最是激動,顫聲道:“是他!想不到他真的還活著,真是太好了?!绷忠姥┎欢?,追問道:“太師伯,你口中的他是誰???”乾元真人道:“郭建所言的照世孤燈就是當年儒園的丹青劍俠許滄海,他與師弟最是要好,可謂是生平知己?!迸读艘宦?,林依雪明白了情況,笑道:“那很好啊。等有空了,太師伯去把他找來,一起敘敘舊啊?!鼻嫒宋⑽Ⅻc頭,似乎有些心動。第二章 應對之策林云楓眼珠微動,問道:“郭建,就你所見,當時照世孤燈與天麟之間的關系怎么樣?”郭建愣了一下,回想道:“天麟很開朗,大家都很喜歡他。那照世孤燈似乎也頗為看重天麟,但兩人此前似乎也僅僅見過一兩面,算不上太熟悉?!绷衷茥髅碱^微皺,沉思了片刻,淡然道:“好了,你接著往下講?!惫ǖ溃骸坝膲籼m的事情過去之后,五色天域成為了冰原主要的敵人……那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實力驚人,師姐差一點就死在雪隱狂刀手上,是瑤光突然現身,才驚走敵人。此外,應天邪身份神秘,他在受到楚文新等人的攻擊時,身體發生異變,輕易殺掉了天邪宗高手馮云,并將其余四人推上絕境。關鍵之際,天穆風突然現身,以燃燈佛印驚走了應天邪。還有,原本平平無奇的無相客也突然發生變異,成為了一個令人恐怖的存在?!痹S潔驚異道:“恐怖的存在?有這么嚴重嗎?”郭建苦澀一笑,看了一眼周杰,沒有言語。周杰微微一嘆,接過話題道:“就當時我們了解的情況,無相客精通殘風腿法,很可能出自荒漠之中的死亡之城。然而后來的變化令人震驚,他在重傷的情況下,激發出身體潛能,整個人變得半黑半白,自號死亡城主黑白顛?!痹S潔疑惑道:“這個名字有些陌生,到底他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周杰道:“就雪山圣僧推斷,這死亡城主很可能就是當年的滅佛魔尊,他融合了佛魔之力,有著舉世震驚的力量。若這個推斷不假,那黑白顛之強悍,足以與二十年前的巫神一較高下?!薄笆裁?!他能與巫神一較高下?”一直鎮定的林云楓在聽聞此言之后,也忍不住臉色大變。畢竟當年的巫神給天下帶來了太多的驚訝。許潔、乾元真人臉色駭然,都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心中泛起了陣陣不安。周杰苦澀一笑,繼續道:“除此之外,五色天域的白頭天翁在三千三百年前號稱當世九大高手之一,實力之強大世所罕見,冰原的天蠶修為不凡,加上九虛令使黃杰,魔鷹門,九幽一脈,整個冰原已然是岌岌可危,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惫ㄑa充道:“這些只是我們離開時所掌握的情況,后來又發生些什么,此刻誰也不知道。離開前,師姐曾讓我轉告師父,說這一次的冰原浩劫,比起二十年前的七界浩劫來得更為猛烈,僅僅一個五色天域,就足有吞并人間的實力,希望師父聯合除魔聯盟,盡早采取防御措施?!绷衷茥髂樕幊?,嚴肅道:“你把冰原所見詳細的與我說一遍,不可遺漏任何情況?!惫勓?,連聲應是,在隨后的一個半時辰中,仔細的講述了在冰原見到的一切。周杰、徐靖與黑小猴也時不時補充一些情況,將冰原發生的整體情況完全展現在了易園眾人面前。聽完了郭建與周杰等人的講述,林云楓沉吟道:“如此看來,這場浩劫的確堪比二十年前?!痹S潔道:“估計處理不好的話,其危害更有甚者?!鼻嫒艘荒槗?,輕嘆道:“云楓,你有什么打算?”林云楓嚴肅道:“此事十分棘手,估計稍后除魔聯盟會趕來與我們商議,還是等他們來了之后,再行定奪?,F在天色不早,大家先用過飯再說?!逼鹕?,林云楓招呼周杰三人,與易園幾人一塊,離開了易天閣,前往待客的迎風閣。下午,除魔聯盟的高手如期而至,由陳玉鸞率領,司徒晨風、文不名、歸無道長隨行。林云楓率眾迎接,一番客套后,眾人來到了易天閣。屆時,周杰、徐靖、黑小猴也一同出席。招呼眾人落座,林云楓表情嚴肅的道:“此次冰原發生浩劫,已危機天下安危。作為中土一盟一派,我們務必要迅速采取措施?!标愑覃[道:“此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想與你們好好商議。具體的情況我們已大致了解,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援助冰原三派,制止浩劫的進一步發展?!痹S潔道:“從我們的情況而言,冰原這場浩劫來得太過突然。要想馬上調集大批人手,在時間上顯得有些匆忙?!睔w無道長輕嘆道:“是啊,中土平靜了二十年,很多故人都云游四海,要想找他們幫忙,短期內根本不現實?!蔽牟幻溃骸笆掳l突然,我們要想一舉化解浩劫,那顯然不現實。為今之計,只能先派出部分高手前往冰原,盡力協助冰原三派控制住局面。而后我們設法召集天下正道人士,分批趕往北國,逐步加大增援的力量?!鼻嫒速澩溃骸拔拇髠b這個想法很好,我們可以分批派出高手,一來緩解冰原的壓力,二來隨時調整戰略,有效的控制局面?!彼就匠匡L道:“這個方法我們在來路上已經商議了一陣,此次就是想征詢一下你們的意見?!绷衷茥骺紤]了一下,目光移到周杰身上,問道:“周大俠覺得這個想法如何?”周杰面帶感激的道:“此法甚好,既可以節省時間,又能隨時應變?!甭勓?,林云楓頷首道:“既然周大俠覺得可行,那我們就來商議一下。目前,易園人手不多,都集中在這,聯盟那邊情況怎樣?”陳玉鸞道:“此前,瑤光曾回來,我讓他去找尋屠天與殷紅袖,暫時還沒有消息。剩余之人,有能力的不多,只有一個千影張勉強適合?!痹S潔驚異道:“如此說來,你們能用的人也不多?”陳玉鸞苦笑道:“聯盟當年人才濟濟,都是得一些前輩相助。隨后天下太平,他們都各散東西,就剩下我們幾個?!痹S潔皺眉道:“那此次你們打算派誰前往冰原?”陳玉鸞道:“我們考慮了一下,打算等瑤光回來后,讓他與千影張一起前往冰原。屠天與殷紅袖若是一同返回,就請他們協助瑤光,同去冰原,算是第一批支援的高手。而后,我們會動用聯盟的力量,對冰原的形勢展開全面的調查。如有必要,我們就聯系揚天、北風、佛圣道仙等高手,一起率眾前往?!绷衷茥鞯溃骸岸昵捌呓绾平?,正道損失了不少高手。而今,陸云歸隱,傲雪師姐、滄月師姐以及百靈公主都一同隱居不出,我們能找尋的幫手并不多?!绷忠姥┎遄斓溃骸瓣憥煵m然歸隱,可海姐姐已經出山,只要找到她,就一定能力壓群魔?!鼻嫒说溃骸耙姥┧杂欣?,只要聯系上海女,有她出面就等于是陸云親臨,一切事情都能迎刃而解?!痹S潔道:“除此之外,黃天也是一個很好的幫手,多年來威名四海,幾乎與瑤光齊名。加上時隱時現的嘯天,東海的綠瑩與焚天,我們能召集的高手還不算少?!绷衷茥鞯溃骸斑@些都要視冰原的情況而定,眼下我們要說的是目前的形勢。我考慮了一陣,打算讓依雪去見一見外面的世界?!痹S潔驚愕道:“你讓她一人去?”林云楓道:“不,我會派人與她一起,只是我們另有要事,都無法脫身?!痹S潔擔憂道:“你想派誰去?”乾元真人道:“讓我陪依雪走一趟?!绷衷茥鲹u頭道:“師伯是易園碩果僅存的長輩,不能輕易冒險。我打算找到嘯天,讓他陪依雪前往冰原,以協助正道對抗五色天域。至于我,要抽空去找一些故人,為隨后的形勢做好準備?!痹S潔聞言松了口氣,輕聲道:“有嘯天隨行我就放心了?!钡谌?分頭行事林依雪有些興奮,終于有機會離開易園,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她心中很是高興。陳玉鸞道:“嘯天什么時候可以出發?”林云楓沉吟了一下,回道:“明天一早?!标愑覃[道:“那好,等瑤光回來,我讓他與依雪一道前往,以免發生危險?!绷衷茥魑⑽Ⅻc頭,目光移到周杰身上,問道:“周大俠有沒有什么要說的?”周杰遲疑道:“林掌教與陳盟主的大力援助我代表冰原三派十分感激,只是此去冰原并非兒戲,還望多加小心?!币慌?,徐靖道:“師叔,我想與他們一起前往冰原,協助師門一起共度難關?!敝芙芸粗炀?,見他一臉執意,忍不住嘆道:“你的心思師叔了解,此去多加小心,務必配合易園與除魔聯盟的行動,盡力保護他們的安全?!毙炀刚溃骸皫熓宸判?,弟子一定竭盡全力,死而后已?!敝芙芪⑽Ⅻc頭,神情有些憂慮,輕聲道:“在下失態,各位還請多諒解?!绷衷茥鞯溃骸叭酥G?,可以理解?,F在你們先在這里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前往支援?!敝芙軕艘宦?,帶著徐靖與黑小猴,在馬午的帶領下,離開了易天閣。待三人離去,林云楓看著陳玉鸞四人,沉聲道:“此次冰原的浩劫來得怪異,我們得盡早找出背后的原因?!标愑覃[道:“就目前了解的情況分析,五色天域是一個主要原因。至于其他方面,估計還需要時間去進一步了解?!痹S潔道:“之前周杰曾言,冰原三派所面臨的敵人中,僅歸仙境界的高手就不下十二位。這等實力驚人之極,綜合我們兩派之力,也是無法比擬?!睔w無道長嘆道:“就了解的情況所知,騰龍谷主與三位師弟一位師妹,皆是歸仙境界的高手,以他們強悍的實力,加上千邪宗、離恨天宮,算起來比我們足足強盛一倍有余,卻依舊制止不了那場浩劫的發生,由此可見這一次的劫難來得是多么的猛烈?!蔽牟幻溃骸笆乱阎链?,擔憂也是無益。我們應當急思對策,想法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绷衷茥鞯溃骸把巯?,我們除了留意冰原的形勢外,還要設法聯系一些人,好為后事考慮?!彼就匠匡L問道:“你打算聯系哪些人?”林云楓道:“陸云歸隱之地無人得知,唯一的線索就是海女。然海女修為驚人,來去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要想專程找到她,估計十分不易。為此,我打算去一趟海域?!蔽牟幻溃骸昂S??是去找綠瑩與焚天?”林云楓笑道:“那里你們去比較適宜,我打算去南海琉璃宮走一趟?!标愑覃[笑道:“行,我們一起盡力?,F在,我們就先告辭,有什么情況我們隨時聯系?!痹捖淦鹕?,陳玉鸞率眾離去。送走了四人,林云楓吩咐林依雪回房準備。許潔則拉著林云楓,質問道:“你為何要讓依雪去冒險?”林云楓道:“玉不琢不成器,在家太多人寵愛她,她根本無法認識到修為的重要性?!痹S潔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該貿然讓她前往冰原,那可是危險之地?!绷衷茥餍Φ溃骸皠e擔心,依雪雖然頑皮,但十分聰明。此去冰原她估計會吃點苦頭,但絕對受益匪淺,不會有什么大事。再則,有嘯天保護她,她也不會有事?!痹S潔有些不悅,對于女兒的安危十分擔心。乾元真人岔開話題,問道:“眼下嘯天不知所蹤,你要如何找尋他?”林云楓笑道:“師伯放心,找人對我而言不算難事?,F在你們先回房休息,我稍后就會回來?!闭Z畢,林云楓周身微光一閃,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黃昏時分,林云楓悄然而回,帶來了嘯天。二十年過去,嘯天依舊如昔,只是身上的靈氣顯得隱蔽了一些。當年,陸云平定七界,嘯天一直在除魔聯盟協助正道。而后,陸云歸隱,百靈公主臨行前吩咐嘯天多多照顧易園子弟,因此嘯天便離開了除魔聯盟,與林云楓保持著親密的聯系。來路上,林云楓講述了一下冰原的形勢與自己的心意,打算讓女兒去歷練一下,磨練一下她的嬌氣。嘯天聞言毫不遲疑,笑道:“放心,我會保護她的安全?!绷衷茥餍π?,問道:“這么多年,你一直時隱時現,到底你在追查什么事情?”嘯天遲疑了一下,輕嘆道:“多年來,我一直在追查天之都存活之人的下落?!绷衷茥鞯溃骸坝惺裁催M展?”嘯天回憶道:“就我多方追查了解,當年地陰邪靈毀滅天之都時,靈尊不死拼死一戰,催動了天之都的移天神訣,讓部分同道僥幸躲過了一劫?!绷衷茥黧@訝道:“既然當初天之都有人存活,為何這么多年來卻一直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嘯天苦澀道:“因為那些僥幸逃過的同道都受了極重的傷勢,他們雖然存活了下來,卻是元神大傷,加上天之都的毀滅,沒有充沛的靈氣滋養,以至于二十年來,他們都活得很艱辛,各自以原本的形態存在與天地之內?!绷衷茥鞯溃骸澳阋娺^他們?”嘯天微微頷首,輕嘆道:“我見過其中一位,他告訴我當年留守的十六位天靈中,有七位身受重傷僥幸逃離?!绷衷茥髯穯柕溃骸捌渌祆`呢?”嘯天道:“天之都共計四十二位靈異,包括五位地靈與三十七位天靈。二十年前一戰,靈尊與九位天靈當場身亡。其余三十二位靈異,除我與公主外,剩下三十位,有七位重傷恢復了原形,三位地靈不知下落,十九位天靈分布于天下各處,都各自潛藏隱身,不問世事?!绷衷茥髀犕瓿聊似?,問道:“還有一位你怎么沒有提及?”嘯天道:“還有一位是地靈,它就在我身上,是三天前我才找到它。當時,我也覺得奇怪,如今想來這可能是天意?!绷衷茥髻|疑道:“天意?此話怎講?”嘯天神秘笑道:“暫時保密,我們回去后一試便知?!绷衷茥饔行┖闷?,但卻沒有多問,與嘯天一道悄悄的回到易園內。屆時,天色黃昏,林依雪正在閨房之中呆坐不語。突然,屋內光芒一閃,人影突至,露出了林云楓與嘯天的身影。林依雪猛然一驚,嬌笑道:“爹,你回來了?!绷衷茥鞯溃骸斑€不快見過你嘯天叔叔?!绷忠姥尚Φ溃骸耙姥┮娺^嘯天叔叔?!眹[天含笑道:“莫要多禮,我們大概有十多年不見了,想不到你都長成大姑娘了?!绷忠姥┩嶂^,質問道:“我小時候有見過叔叔嗎?”嘯天道:“我還抱過你,當時你大約四五歲,十分的調皮?!绷忠姥┠樕患t,低聲道:“討厭?!眹[天聞言大笑,顯得十分高興。片刻,嘯天收起笑聲,淡然道:“十多年不見,叔叔也沒準備什么禮物,就送你一樣小玩意。只是……”見嘯天突然停下不說,林依雪問道:“只是什么?為何不說了?”嘯天神秘一笑,呵呵道:“只是這小玩意很特別,非有緣之人無法獲得。因此你能不能擁有它,就要看你的緣分?!绷忠姥@奇道:“有這樣的事情?我可要見識一下?!绷衷茥骱Σ徽Z,任由嘯天發揮,根本不插手此事。伸手入懷,嘯天取出一物握在手心,笑道:“東西就在我手里,你現在伸出一只手,可以是左手,也可以是右手。稍后我將東西放在你的手心,你記得用力握緊,若是東西突然不見,就說明你與此物沒有緣分?!钡谒恼?風動隨心林依雪將信將疑,點頭道:“好,明白了,我們開始吧?!闭f完伸出了右手,掌心朝下。嘯天見此微微皺眉,質問道:“你確定如此?”林依雪頑皮一笑,點頭不語。一旁,林云楓臉泛微笑,似乎看穿了女兒的心思。
激烈的交戰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檔,雙方都從對方的視野里消失了。?;⒖吭诤谑洗⒉欢?。其實幾次交鋒都是電光石火,真正動手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半袋煙,可是?;缀趵勖摿诵?。打仗不是平日里舞刀弄槍,明明是同樣的招式,在戰場上使出來就要耗盡渾身的力氣。沙萬青倒下以后,?;⒑痛鞫Y庭對付了最后一波攻擊。他顫抖的雙臂甚至不能平平地把長槍刺出去,看著眼前血色的皮甲和冷冷的刀光,他知道自己完蛋了。然而倒下的居然是赤旅,腹中還帶著折斷的長槍,到現在?;⒁膊荒芑叵肫疬@是怎么發生的。當時只要對方再上來一個人,再多一個人,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當然,?;⒁矝]有力氣去想。?;⒕湍敲醋?,喘息著。沙萬青的身體正在旁邊慢慢冷卻,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交鋒過后的極度疲憊全面占據了他的身心。打仗原來是這樣的。既沒有想像中的激烈,也來不及感受血腥。刀光劍影下面,身體是在依據本能行動。?;⒂幸环N可笑的虛幻感,就好像自己站在半空中觀看著另一個自己與赤旅廝殺,而那個旁觀的自己完全關閉了心靈。?;]有打過仗,但是他打過架,而且經常打架。十三歲,?;⒕烷_始長個子,足足比同年的孩子高了一個頭。他不識字,自然不知道“橫行鄉里”是什么意思,但是鄉親們就有深刻的體會。楊萬村附近十里八鄉,人人都聽說過“拳頭最大的?;ⅰ?。對于這點,很難有個客觀的評價,不過每個挨拳的人都會覺得那只在眼前驟然放大的拳頭實在是大!?;⒑芟矚g這種感覺,拳頭砸在人臉上那種沉悶中帶著清脆的聲響讓他渾身的毛孔都吱吱歡叫。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很難打到人,而尋找些雞毛蒜皮的借口去打人足以消耗一半的快感。楊萬村最德高望重的老者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他說:和鎮衡玉那里有種特別適合?;⒌幕顑?,那邊的人最喜歡看人打架,喜歡到了要出錢雇人打架的程度。這對?;⒌拇_是不小的誘惑——打架居然還有錢拿!?;ⅠR上離開了楊萬村,這使那位老者越發德高望重。但是?;⒉]有到達他的目的地,才走到青石,他就發現用拳頭換飯吃要比在楊萬村打架難得多。在一家燒餅鋪子門口,鼻青臉腫的?;⒈凰膫€同樣鼻青臉腫的城守按倒在地上,那個頭目模樣的城守看了?;⒑靡魂囎?,刀子一樣的目光緩和了下來。他指著自己的軍服問?;ⅲ骸跋氩幌肽缅X打架?”那個頭目倒不是拿?;㈤_涮,不過?;⒁矊嵲诿?,才穿上軍服就把伙頭給打了?;镱^階級不高,卻是軍中最有勢力的那種兵。沒過幾天,?;⒕蛠淼窖嘧硬﹫蟮?,緊接著就被戴禮庭扔到了干涸的溪溝里。被扔了三次以后,?;⒉幌朐俅蛄?。打架和被打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后者實在沒有什么快感可言。而且他漸漸發現,原來不打架,也還有很多又不無聊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像沙萬青一樣,?;⒁灿X得燕子博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只是有一點點可惜,即使是釣魚捉蟹的快感,也和打人臉有所不同,似乎總是少點什么。直到突襲燈塔中那三個赤旅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原來打仗是比打架更刺激更過癮的事情。然而和打架一樣,敵眾我寡的打仗一點都不刺激。準確地說,那比打架糟糕得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有一點點失誤就會送掉性命。這讓他全身都緊張起來,即使是最有效的刺殺也沒能令他體會到一丁點的快感,他已經神游物外了。這時他能體會到的是另一種東西,或許可以稱作責任。?;]有力氣多想,他只知道,如果赤旅從他的眼前沖了過去,博上的弟兄就完了。責任感與快感完全不同,即使?;F在渾身都輕飄飄的,心里卻很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這個感覺,但這感覺在心中盤桓不去。戴禮庭又下來了,扛著老大一只油桶?!霸谔羁幽?!”戴禮庭指著黑石的后面對?;⒄f。?;⒁材茈[約聽見兵刃敲擊地面石子的聲音,但他根本不想理會:“填唄!填完了再打就是?!贝鞫Y庭放下油桶,又聽了一陣子,臉色很不好看。赤旅沒有工具,只能用刀劍掘地,效率肯定很低,但是他們一直在干。大隊的赤旅已經轉去南暮山麓,黑石后面頂多就是十來個兵士。主攻方向已經換了,這些赤旅還是主動而努力地準備著下一次攻擊?!安┥弦彩??!贝鞫Y庭陰沉著臉說,“那些赤旅都去砍樹了。人影都看不見,光聽見砍樹的砰砰聲?!薄鞍??”?;]聽懂?!八麄円鷺蚰??!贝鞫Y庭解釋,“我是說,那么點人都能各自為戰,不用等上面的命令……這些赤旅實在很厲害?!背嗦靡坏骄桶l動攻擊是對的,地形不利,他們不該給城守任何反應的機會。惟一的問題只是城守們的堅韌超過了赤旅的想像。赤旅一擊失手,馬上轉換方式準備再戰,不愧是天下強兵,單這份應變就不是青石六軍中任何一支可以比擬的。戴禮庭不知道這兩個月的仗到底是怎么打下來的,要按他的認知,青石早該知敗了?!皡柡€不是被咱們干掉了?”?;⒉恍嫉卣f,“再來還是一樣死?!逼鋵嵥痛鞫Y庭想的一樣,等到赤旅準備好了,只怕城守們再也頂不住這一波攻勢。他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是:“無非一起死?!睅状闻c死亡擦肩而過,現在這個詞僅僅是一個詞而已,不再具有原來的威力?!皠e守了?!贝鞫Y庭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指了指腳邊的油桶,“把這個點起來,他們一樣過不來,再上去幫我扛兩桶下來?!焙;⒌菚r一愣:“你用了這個,航燈怎么辦?”燕子博的鯨脂只能用來點航燈,規矩幾十年下來都沒破過,何況存油本來不多了,如果用來放火阻敵,不知道還有多少夠點燈的。戴禮庭苦笑不語。他和谷生榮、羅麻子已經搬了十來桶鯨脂到溝邊上,除去運到山路上的幾桶,庫房里剩下來的也就夠燒三五天??梢浅嗦霉ド蟻?,還談三五天以后的事情做什么?這些鯨脂就是能多擋住赤旅一刻也是好的。?;⒁慌念^:“我是糊涂了?!碧ь^正色跟戴禮庭說,“火準備好,可我人還是呆在這里?!彼位问种械牟杰婂?,“還有三支箭,一把刀。庭哥,你只管去幫爛疙瘩他們守博上,我頂到最后一刻再放火,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贝鞫Y庭見他神色鄭重,也不多勸,微微沉吟一下,說:“?;?,我在上面看著兩頭,不叫你一個人扛著?!焙;Ⅻc點頭。戴禮庭轉身要去扛那幾桶鯨脂,忽然聽見?;⒄f:“庭哥,你說爛疙瘩說的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霧漸漸薄了,這是近黃昏的標志。燕子博的海霧在第一顆星星升起來的時候一定會徹底消散。沒有了海霧的遮蔽,城守們的機會更加渺茫,援兵到底會不會來呢?這個問題人人都想了無數遍,可是誰也不肯問出來。即使是蘭子詠,心中也在打鼓。上燕子博快三個月了,跟扶風營都沒有聯系。青石戰事吃緊,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惦記著南暮山上的那支小部隊。趁著戰事暫歇,蘭子詠又去吹了一遍霧笛。他是吹給城守們聽的。?;仰L脂倒在地上,險些把自己都滑了一跤。他把燈芯也鋪開,罵罵咧咧地說:“這下子連使刀都要當心?!彼а弁送?,戴禮庭果然手持弓箭坐在博邊??伤睦锴宄?,如果赤旅真沖了上來,他沒有什么時間退上去,沒到戴禮庭面前就會被赤旅射死。命運既定,他也安心,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死法。他蹲下來拍拍沙萬青的肩膀:“我陪著你怎么樣?還得給我煮螃蟹吃?!闭f著嘿嘿傻笑。才笑了一聲,就聽見戴禮庭怒喝:“頭頂!”開弓放箭,不料博上風大,距離遠了就失了準頭,“?!钡囊宦曒p響,在黑石上濺起一?;鸹?。?;⒁惶ь^,黑壓壓落下一個影子,正好砸在他身上。黑石兩面都內傾,他和戴禮庭都沒有想到赤旅竟然能在這樣的巨石上搭了人梯爬上來。兩個人都倒在鯨脂里。那赤旅顯然沒想到滿地是油,慌忙間沒掙起來。?;⒎词忠患?,那支弩箭從赤旅的嘴里穿進去,射進了他自己大腿,痛得他悶哼了一聲。再睜開眼,轉角處也沖出個赤旅來,?;⒉换挪幻蹌渝髾C,那么近的距離,就是海燕也射中了。他拋下弩,看見戴禮庭正沖下來,手中弓弦響動,頭頂又掉下個黑影,正好落在他身邊,肩頭是半截箭羽毛。?;⑼蝗粊砹伺d致,一拳砸在那赤旅的鼻子上,登時砸出兩條黑血來。長笑聲里,他看見沖到面前來的赤旅滿臉驚恐地盯著他左手的火石?!班?,?;⒋蛄艘幌禄鹗?。霧終于散去了。山路上的大火比溝里的旺,鯨脂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對面殺聲如潮,赤旅抬著一個長長的木筏子沖了過來?!胺偶?,放箭!”羅麻子大聲呼喝,躲在門板后面奮力開弓?!笆翘碛桶?!”谷生榮取笑他,拔腿往溝邊沖。三張弓能射出多少箭?赤旅的弓箭比城守們的密集多了。門板在博上顯得突兀,幾十名弓箭手列了一排,朝著門板亂射。好在博上風大,一多半的箭矢都被吹歪了。饒是如此,門板上還是“篤篤”聲不斷。羅麻子貼著門板,不時探出身子去放上一箭,瞄也不瞄。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風勢,也只有亂射。戴禮庭卻跳出門板的遮掩,挺直身軀,射得有模有樣。蘭子詠吃了一驚:“副尉!副尉!”戴禮庭理也不理,已經有弓箭手注意到了谷生榮,他要吸引盡可能多的注意。蘭子詠會意,也從門板另一邊站了出來。第一桶油在木筏子搭上溝沿的時候傾倒下去。已經黯淡了的火焰頓時竄高了一大截。這一下谷生榮成了眾矢之的,再也沒有弓箭手理會戴禮庭、蘭子詠。谷生榮的動作出人意料的敏捷,在箭雨里成功推下第二個油桶,只是在跑向第三個油桶的時候呆了一呆,火光掩映下,能看見他背上多了一條細細的影子。戴禮庭的雙臂已經腫了,再也拉不動弓弦,他看到谷生榮身上的那種細細的影子越來越多,眼睛忽然一熱——他已經想不起上次是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感覺了?!俺返綗羲锶??!贝鞫Y庭嘶啞著喉嚨說。依舊沒有赤旅的弓箭手射擊逃向燈塔的城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谷生榮身上。他已經推下了第三個油桶,正在踉踉蹌蹌地走向第四個。戴禮庭用腰刀別住燈塔的門板。他知道這是徒勞,但總要做個樣子。羅麻子呆滯地趴在二層的窗前,眺望著夜色中的滁潦海。蘭子詠輕輕拍擊著從航燈機關里盤繞出來的蟒狀霧笛,他背著身子,看不見臉上的表情。援兵還沒有來,現在已經太晚。他俯下身去,奮力吹響霧笛,低沉悲愴的角聲在海上回蕩?!坝写?!”羅麻子突然站直了身子,他轉過頭來再說,聲音就平和了許多,“有船來!”像是回應他的話,從敞開的塔頂傳進來幾聲斷斷續續的螺號,這是夜航船在對霧笛致謝?!疤m子詠,”戴禮庭說,“你的扶風營到底來是不來?”他終于問出這句話,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博上燈 尾聲又是捕蟹的季節,燕子博外的海面上來來去去的都是蟹船。大猛咀上炊煙裊裊,許多的蟹船都要在這里打尖休息,讓這原本空空蕩蕩的廢村忽然變得生機勃勃了。捕蟹人們也許不知道,大猛咀的人都去哪里了?也許,他們根本就不關心——都是櫛風沐雨的海上男兒,誰沒有看過生死變遷?天色將晚,博尖上的燈亮了起來。不是博上那座白塔,是博下新修的燈塔,形制與博上的燈塔頗為相似,但使的是北邙晶鑲嵌的燈頭,比原來不知道亮了多少倍。燕子博這一帶的海霧多,原來的燈塔位置太高,海船常??床灰?。重建青石這幾年,壞水河的水路徹底打通,燈塔的重要性也就益發突出,這第二座燈塔也迅速建了起來。守塔人不是青石的城守——重建后的青石已經不再是“宛州十城”之一,當然也就不再擁有自己的城守。但他們過的日子與當年的城守并沒有什么不同,一樣住在那幾間破舊的草屋里,一樣在巴掌大的菜園里種菜養雞,甚至一樣劃著一條舊舢板去捕魚撈蟹。不過,他們不再每天爬上高高的燕子博去點燃航燈。他們劃著船去,去那座建在礁石上面的新燈塔。燕子博上的燈塔,和廢棄的營房一樣被他們徹底遺忘了。也許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高高的燕子博上還有一座燈塔,他們來去都是海路,甚至不曾走過南暮山那漫長而美麗的山道,只有在到達和離開的時候,才會看見那座白石的燈塔吧?燕子博上的風聲呼嘯,燈塔的木門腐朽洞開,躲在里面的白海燕被沉重的腳步聲驚動了,撲啦啦從門洞里飛出來,好大的一片白影。獨臂的中年人喃喃地自語:“這便不認識了么?嚇成這個樣子?!彼磉叺纳倌旰闷娴貑枺骸按鞔笫?,這些海燕原本認得你么?”戴禮庭愣了愣,白海燕不過是三五年的壽命,住在燈塔里的這些,也不知道還有幾只是當年窩在崖邊草叢里的小燕子。他自嘲地嘆了口氣說:“就算本來認得,少了一只手,也認不得了?!鄙倌険u頭笑道:“未必就是戴大叔模樣不同,只怕是住了豪闊的房子就看不起人了?!彼哪昙o不大,聲音清朗,這一句話里卻頗有風霜的意味。戴禮庭深深凝視了少年一眼:“那也沒有什么不妥,是不是?”原來這個少年是宗繼武的胞弟宗思青,當年在淮安的商學里讀書,逃過青石大劫。不過家破人亡,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舊友故朋也多變了臉色,這幾年從一個富家子變成路護里的馬夫,自然是頗有經歷。燕子博七名城守,活下來的就戴禮庭一個,也只有宗繼武還有這么一個親人,意外相逢之下,戴禮庭總覺得自己對他負有責任。這時候聽他慨嘆,只怕他意氣不平鉆了牛角尖。宗思青微微點頭,伸出手去摸那腐朽的門框,半晌才說:“是沒有什么不妥。便是扶風營來得晚了,也沒有什么不妥,這是各自的計量??!指著別人總是不行的?!毖嘧硬┮粦?,他早聽戴禮庭講了許多遍了。戴禮庭苦笑道:“也說不上晚,只是……終于沒有什么用處!”宗思青默然不語。確實來得不晚,赤旅進山的消息早已傳進了南暮山,扶風營沒等霧笛召喚就及時向離青石最近的燕子博靠攏,幾乎和回頭的赤旅同時趕到燕子博。不過赤旅人數眾多,扶風營又辨不清博上情形,遲遲不敢發動。一直到海霧散去城守們退入燈塔,扶風營才在赤旅背后突擊,一舉消滅赤旅大部。這幾個時辰的待機,便是城守們的性命和戴禮庭身上七處傷口和一條斷臂的代價。然而,博上的燈是一直亮著的。這就是戴禮庭說“來得不算晚”的緣由——這一戰,為的不就是博上燈么?但是航燈不滅,又能如何?燮軍沒有再次攻擊燈塔,倒是后方改變了主意。第三批來自淮安的糧船在壞水河口掉頭南返,那時候,燕子博上的燈火還是亮的。那時候,守在博上的戴禮庭和扶風營戰士們是如何絕望地大聲嘶吼,就好像船上的人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心里清楚,青石陷落了,因為別人總是不可以指望的??赡切┤?,那些他們以為可以依靠的人是怎么樣變成“別人”的呢?戴禮庭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知道的是,和他一起守在燕子博的這些弟兄,也可以變成不能指望的“別人”。但是他們沒有,一個都沒有。這就夠了!戴禮庭默默地用單手打開食盒,取出一壺酒來。山路顛簸,一壺酒灑出來快一半。他掂了掂剩下的一半,遞給宗思青。宗思青鄭重地把酒壺舉過頭頂,一杯一杯地斟滿,灑在白石的塔基上。灑過七杯,他轉向深溝的方向,又灑了一杯,那是給宗繼武的。博上的風這樣大,他的心里卻是火熱一片。他知道戴禮庭為什么帶他到這里來,并不僅僅是為了祭奠他的兄長和那些與宗繼武一起戰斗的人。戴禮庭想讓他明白的,他都明白,但只有在這個地方,那些道理才變得這樣的振聾發聵:即使這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公和背棄,也還是有著這樣的一些人,他們也許平凡而渺小,卻始終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用生命實踐著他們的使命。只要相信這一點,他就能很好地活下去,比淮安天啟那些錦衣玉食的人活得更真實更痛快!相信這一點的人,還有很多。思園筆談·燈塔現在所能看見的最古老的燈塔在寧州。這是理所當然的,羽人才是航海的先驅者。其實那不能叫做燈塔,只不過是壘石的火坑而已,只有在不好的天氣里才會點上一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想一想,除去他們對于星辰的感知不算,羽人的海船上常常有著血統高貴的翼民,他們只要伸展開白色巨大的羽翼,就能飛翔在天空上面。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來導航呢?那些真正精美的燈塔都在東陸,尤其是地中三海的東岸。每一處的燈塔都能反映出當地的風土和資源。比如霍北港外小島上的七寶塔,那是一座七層木塔,雕梁畫棟。晉北地方寒涼,最出名的物產就是木材。因為天冷,樹木生長緩慢,材質細密,用于建筑造船都是一等一的好材料。泉明則是鐵塔銅燈,號稱萬年。淳國產鐵,鍛造工藝又是東陸翹楚,這座鐵塔的輝煌堪與遠古時候大晁的星殿相比——然而星殿五所,如今也只留下兩處遺跡,不知道泉明的鐵塔是不是真能夠屹立萬年。宛州海岸線上的燈塔是最密集的,這是因為宛州多山,地中三海是古陸下沉淹沒形成的,宛州海岸尤其崎嶇危險。另一個原因則更加實在些:宛州重商,海運河運都是命脈。涉及交通,宛州商會向來肯下重本。官道就是一個例子。說到燈塔,從和鎮到青石,雖然燈塔的形制各異,卻都是石塔,近年又換上了水晶燈,用的燃油也都是鯨脂,這份氣派,也只有天啟大內可以相比。但是商人們肯花本錢并不是因為愛慕虛榮,他們的理由很實惠:造一座塔花的錢,也許幾船貨物就能掙回來;可要是沉了一條船,損失的不僅是船只貨物和海員,還有來去的時間,無論如何都顯得代價高昂。人們說到宛州,往往覺得商人們重利輕義。其實真要是重利,又怎么會完全輕義呢?對于眼光長遠的商人們來說,義利原是一體的??礋羲褪且粋€例子,商人們建塔是為了牟利,可這些燈塔挽救了多少航海者的性命??!若是瀾州越州沿海能夠多建燈塔,從和鎮到夏陽的南洋海路也不會成為海運中最艱險的一條線路了吧?水晶劫 一 、宣井童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還是沒有爬上中天。沒有到正午,又不是夏天,為什么會這么熱呢?他有些心煩意亂,一時連口也干了起來。日頭真是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候它走得那么快,有時候卻又走得那么慢。宣井童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塊臥牛石上坐了半輩子那么長的時間,可實際上連一個上午都還沒有過去。他忽然很希望阿袖家門口的那塊大石盤就擱在眼前,那樣他就可以一格一格數著石盤中間那枚鐵針的影子。只要那影子挪到離紅線一格的位置,阿袖就會在門口出現了。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是采晶的日子。正午時分,山上坳的采晶人都會聚在臥牛石畔,然后阿袖就會唱著歌出現在香松林里,蹦蹦跳跳地走到大家面前,揮一揮手,領著大家去響水潭里采晶。采晶的規矩在山上坳已經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了,從來都不曾改變過。當然,在阿袖以前是風爺爺,在風爺爺以前是風太爺爺。風家祖祖輩輩都是山上坳的守潭人,但在宣井童的心里,阿袖就等于守潭人。從他第一次去響水潭那天開始就是阿袖領的路,在這以前,風爺爺的故事,他也聽長輩說過,但是那些傳說始終沒能在他的想像中沾上些許色彩,也就僅僅成為傳說而已。阿袖從來都準時得很。等日頭到了正中,采晶人的影子膽怯地蜷縮成腳下那小小的一團,阿袖的歌聲就一定會從香松林中傳來。最初宣井童可沒有留心到這一點。臥牛石邊總是這樣的熱鬧,人們歡笑著,調侃著,打鬧著,阿袖的歌聲就在不經意中像穿透林子的陽光那樣滑了進來。不記得是哪一天了,他忽然看見阿袖從香松林中輕快地走出來,好像一匹活潑的小鹿,踏著日頭的節奏走到了大家的中間。從那時開始,宣井童就越來越渴望這半月一次的勞作。不管采晶人們談論著什么樣的話題,他總是能在喧鬧的笑聲和言語聲中聽見那踩著松針而來的輕盈腳步?!鞍⑸?,你又吹牛皮了!”他笑著重重地擂了鮑樹生一拳,耳朵卻機靈地支棱起來。然后,阿袖那雙甜蜜的眼睛就會閃爍在他面前。往往都是如此。宣井童一遍一遍地想阿袖的樣子,有時候是極清楚的,有時候卻又模糊。阿袖并不美,就是在山上坳也有好幾個比阿袖更秀氣的姑娘??墒切氲桨⑿涞男︻?,就覺得一顆心都化了開來。阿袖是小巧的。她穿著大紅的衣裳,皮膚白得好像羊奶一樣,頭發又黑又長,軟軟垂在腰上。阿袖有著小小的臉盤、秀氣的小鼻子和尖尖的下巴。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雙小小的黑眼睛就瞇成了兩段彎彎的睫毛線,滿山坳里都是她清脆的笑聲。她的紅衣裳是用響水潭邊的圓仔花染的。所有的守潭人都穿這樣的大紅衣裳,寬寬大大的,紅得好像晚霞一樣。這是為了方便繪影辨認??墒前⑿浯┲褪遣灰粯?。很久以后宣井童才發現,原來阿袖悄悄地收緊了那衣裳的腰身和下擺,走起來的時候柔軟纖細的腰肢和潔白的小腿都在舞蹈。這就是說,阿袖畢竟還是個愛俏的小姑娘。這讓宣井童忽然生出一些縹緲的希望來,小姑娘要比守潭人親切得多。他覺得心慌,不知道應該怎么樣和人訴說,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向阿袖訴說。他甚至不是采晶人,只是個拾晶菇的。期盼見她的巨大喜悅和面對她時的窘迫不安交織在一起,他只有更深地把自己埋到人群中去。在紛亂里面望著阿袖的一舉一動,宣井童覺得安心了許多??墒沁@樣的日子忽然就成為了一種奢侈。每一個初一和十五,宣井童都會吃驚地發現,采晶人又少了幾個。這就好像是躲在地窖中的旱獺看見自己藏身的地道正一點一點地被人掘開,每半個月,那洞口就大了一倍,陽光不可抑止地傾瀉進來。要是這地窖完全被掘開了,宣井童這只小旱獺就不得不自己面對陽光。他還沒有準備面對這樣的時刻,可是驚慌的后面,他也還在偷偷地品味著一絲縹緲的甜意。山上坳大概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一百多戶人家倒有近一半采晶為生。黃洋嶺是南暮山的支脈,地勢也是一般的險峻,找一塊巴掌大的平地都難。山中人家都種黃黍,有村子的地方就可以看見一小塊一小塊屋子大小的黃黍田,都是一塊一塊用石頭壘起邊來造的梯田。早年有游方在霧天里看見了黃洋嶺上的梯田風光,寫在了《思園筆談》里面,以為美得很,其實這美景的后面是山里人極苦極苦的日子。因為種地不易的緣故,黃洋嶺上的人家非常稀少,一個村子也往往不超過十戶人家。若是過了十戶,要找出那么多地種可就難了些。山上坳的地勢算是平坦些,可也絕對養活不了百來戶人家。只是碰巧因為附近有個響水潭,這響水潭里碰巧又是產晶的,而中州、宛州的豪富人家碰巧還喜歡水晶,山上坳也就成為了宛州最出名的山村。整個東陸的水晶大概有一半是從黃洋嶺的山上坳來的。和鎮也產晶,不過山上坳的采晶人說起和鎮的晶來,都是一臉的不屑?!昂玩偩??嘿嘿……”“嘿嘿”背后的意思就是說,那樣的品質怎么可以跟黃洋嶺的晶相比?初初聽到北邙山的晶,山上坳的人也還是一臉的不屑?!氨壁??沒聽說過!”在他們簡單的思維里面,大概再也沒有什么地方的水晶可以和黃洋嶺的相媲美了,商人們口中的好晶無非是用來壓壓價格的工具。見他們不信,那個前來買晶的商人搖了搖頭,當他再次來的時候,從皮囊里掏出來一塊海碗大小的黃晶,居然是四方的,一點雜質都沒有,純得讓人心醉。山上坳最老的采晶人鮑九捧著那晶一時竟然忘記了呼吸?!安虏露嗌馘X?”商人的笑意里有種說不清楚的憂郁?!斑@樣大的晶……”鮑九遲疑了,采了一輩子的晶,他也沒有看見過那么好那么大的晶,“天價了……”“不算天價?!鄙倘松斐隽藘筛种??!皟扇f金銖?”鮑九吃驚地說,山上坳一個月采的晶差不多也就湊成這樣的尺寸,就算是碎晶,兩萬金銖怕也打不住。商人搖搖頭?!岸f??!”鮑九松了一口氣,這樣的價格對山上坳的晶沒有太大影響?!皟汕?!”商人咬牙切齒地說。鮑九像是被雷打了半邊,一張臉一半是黑一半是青,指著商人“噔噔”地退了幾步,說不出話來?!袄硝U,”商人把那黃晶收進皮囊,“要是二十萬金銖的晶,我敢就這么隨身帶上來只為了給你看一看?”他的笑容很難看,“都過去啦!你們也好,我們也好,今天是最后一次生意,算是盡了我們幾代生意的這份心。北邙晶這樣沖進來,大家都沒得活路了?!蹦鞘巧显鲁跗叩氖虑?。諸侯打仗是司空見慣的,多少年來人人都認為這和宛州沒什么關系,不料這一次河絡也牽扯了進來,市面上忽然到處都是極精巧的河絡制品。商人說河絡不用采晶,他們會煉,別說海碗大小,更大的也煉得出來,短短半年間,宛州最大的水晶交易地就從青石挪到了云中。買晶利厚,商人就算洗手不干,回到青石也不至于改行去賣包子。珠寶作坊的雕晶匠人都往淮安和云中跑。只有山上坳的采晶人,守著一個響水潭,什么也不能做。村子太大,要是家家都去采晶,響水潭就成了餃子潭,更別說守潭人不能答應。每一次去采晶最多只能是二十個人。每年開春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抽簽排定采晶的順序,一年每家只要排上三四次,就能保證一整年的開銷。上個月的初一,宣井童記得有還有十三四個采晶人??墒堑搅耸?,便只剩下了七個。今天又是初一,就快到正午了,會有多少人來呢?宣井童往村子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土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林間的空地上靜悄悄的,只聽見他的心“怦怦”地跳。宣井童也聽說了商人帶來的消息。只是在兩三天里,山上坳就像被抽了筋一樣軟塌塌靜悄悄,沒有了生氣。他嘆了口氣,低下頭來,盯著掌心的水晶發了一陣呆,雪亮的刀尖跳了跳,又往手掌中間落了下去?!鞍⑼?!”宣井童吃了一驚,手震了一下,那刀尖輕飄飄地在掌緣挑出一道血線來?!鞍⑼?!”這次他聽清楚了,是有人捏細了喉嚨在喊。那一定是鮑樹生,就算他的口技再出色,又怎么學得來阿袖的聲音?就是阿袖的呼吸,宣井童也聽得出來?!鞍⑸?,你出來吧!”他握住了掌緣說?!皣W”的一聲,背后的灌木叢里跳出一個漢子來。鮑樹生的臉上一點沒有把戲被揭穿的尷尬,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被你聽出來啦……”他湊到宣井童面前,還想說些調皮的話,卻一眼看見了宣井童手上的血跡,頓時驚得把方才的話頭給忘記了?!鞍パ?,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他伸手來抓宣井童的手,“見血了,今天可怎么去?”宣井童慌慌張張地把手藏到身后,“破了一點點,沒事的?!薄皼]事么?”鮑樹生將信將疑地看著宣井童。和采晶人不同,宣井童是拾晶肉的。聽說晶肉對血腥氣最敏感,沾了一絲血氣就長不開?!皼]事吧……”宣井童含糊其辭地說,心里焦灼起來。劃破了手,應該不能去拾晶肉了??梢遣荒苋ロ懰?,也就意味著這個下午不能和阿袖在一起……他急得耳根也有些發紅?!皼]事就好,沒事就好?!滨U樹生似乎看出一點宣井童的急切。若是阿袖沒有意見,他自然不會多嘴,只是臉上忽然沉重了起來,“總之都去吧!下一回是什么時候就不知道了?!薄笆裁聪乱换??”宣井童沒聽明白。鮑樹生環顧了一下四周:“阿童啊,今天要不是我爹逼我,我也不來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來,你也看見了,村子里年輕力壯的都下山啦!晶不值錢了,大家都要找活路的。我爹年紀大了心眼太死,今天我再采一回,也只是讓他安心?!彼呐男募绨?,“過兩天我也去淮安了,小山他們說海邊還有采珠的活計。那些河絡總不見得連珍珠也煉得出來!”他說著笑了起來,笑聲中有些說不出的味道?!皼]有采晶人了呀!”宣井童長出了一口氣。沒有采晶人了,只有他一個拾晶肉的。好大一個響水潭就只有阿袖和他兩個?!皼]有采晶人了,守潭人又怎么活?”鮑樹生搖了搖頭?!拔摇毙瘺_口說了一個“我”字,臉漲得血紅,卻說不出下面的話來。鮑樹生盯著宣井童看:“阿袖是個好姑娘,不過……她是守潭人哩!阿童啊……”他忽然住了嘴,看見宣井童的眼中流露出說不出的苦色。宣井童低頭看地,腳下的影子微微有些偏移,抬起頭來又撞見鮑樹生的目光,兩個人都是一樣地驚詫:阿袖居然遲到了?!翱蓜e是……”宣井童頓時慌了神,要是阿袖生病了可怎么好?一念之下,腦門上密密地出了一層汗。鮑樹生也覺得奇怪,正要說再等一等,忽然聽見什么,臉上流出笑意來。穿過香松林正是阿袖那甜美的嗓音。水晶劫 二 、風盈袖“把手拿出來?!憋L盈袖雙手掐著腰,很厲害地對宣井童說。宣井童呆了一呆,老老實實地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到了風盈袖的面前。風盈袖板著臉湊過去看,嚴肅的神情讓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宣井童忍不住把脖子都縮了起來,讓鮑樹生看得想笑?!昂蒙畎?!”看見宣井童的傷口,風盈袖驚呼了一聲,急切地扳住了宣井童的手掌。雖然只是刀尖輕輕一帶,傷口可不淺。采晶這天,宣井童一早上只做兩件事:把他那柄本來就很鋒利的拾晶刀磨得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都會閃閃發亮;到了實在不能再磨的時候,就開始神神秘秘地刻些什么。那柄鋒利的拾晶刀在宣井童手上滑過,起初只能見到一些血絲,這一會兒傷口翻開了,殷紅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皼]事的?!毙樕茈y看,“很快就好了?!币贿呎f一邊用力把手往回抽。當然不會沒事,去響水潭的規矩多,不能見血是頂大的一條。倒不僅僅是晶肉遇血則僵的緣故,主要還是因為繪影忌血,要是嗅到了血腥氣味就躲在潭底不肯出來,大家也就不能采晶了。原來宣井童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看見血流成這個樣子,心里也知道機會實在渺茫。盼了半個月的日子就這樣錯身而過,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呆呆望著阿袖的裙裾,一顆心冷冷地沉了下去。鮑樹生變了臉色,大聲說:“阿袖,阿袖……”叫了兩聲“阿袖”,卻說不出什么來。風盈袖才明白自己一直抓著宣井童不放,慌忙松開手后退了兩步,臉上飛紅一片。她手足無措地絞握著雙手,嘴里喃喃地說:“阿童哥,我……我太心急了……”守潭人在山上坳是非常特別的角色。他們守的不僅僅是這口響水潭,更是潭中的繪影。從古老的時代開始,風家就因為一個神秘的約定世世代代守在了潭邊,這日子大概比第一個到山上坳定居的山民還要早些。誰也說不清繪影的來龍去脈,可是在山鄉的傳說里,這個守護著巨大財富的生命是可以把無盡的災禍帶到人間的。守潭人自己就是明證,似乎是要應驗什么詛咒,沒有一位守潭人是平安去世的,不管年老年少,守潭人的結局總是離奇的橫死。山上坳的百來戶人家靠著守潭人才能去潭中采晶,他們心甘情愿地供給守潭人糧食日用,見到守潭人都要低下頭來行禮讓道??墒亲鹁吹暮竺媸巧羁痰奈窇?。也許,供奉的意思就是請守潭人把繪影的災禍一力承擔吧,既然他們之間有著那樣一個神秘的契約。山上坳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守潭人不到村子里來,村里人也不去守潭人的小屋子周圍。一道小山梁把山上坳和響水潭徹底分隔成了兩個世界。其實村子里人人都熟悉守潭人。每個月兩次采晶,哪個成年男子沒有跟著守潭人行走過?但誰也不敢靠近守潭人身邊一臂的距離。肢體的接觸就更是禁忌,若是坳里的人被守潭人觸及,那就是天大的霉運了。傳說、謠言在山上坳茁壯成長,讓人們再也分不清真實和想像的界限。風盈袖的父親死得早,年少的時候就接過了守潭人的職守。論年紀,采晶人大多是阿袖的長輩,人人都心疼這個小姑娘,談笑家常倒也隨意,比以往要少些忌諱??墒秋L盈袖這樣抓住宣井童的手,鮑樹生還是不免看得心驚肉跳。宣井童的臉憋得比風盈袖還要紅,他方才抽手只是擔心不能跟阿袖去采晶,哪里會想到這一節??匆婏L盈袖自責的樣子,一顆心軟得好像見了陽光的羊脂一般,黏黏乎乎流了一肚子,哪一塊碰著都痛。他嘴笨,這時候也只會結結巴巴地說:“不是,不是……沒有關系,沒有關系……”舉著兩只手,恨不得重新塞到風盈袖的手里去,卻又害羞不敢??匆娦歉斌@惶的樣子,風盈袖反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山上坳要是還有一位和大家都不一樣的,一定就是她的阿童哥了,誰叫他是宣夫子從青石城里的井邊撿回來的呢?人人都怕守潭人身上籠罩的繪影的氣息,只有宣井童是不怕的。她抬起眼來,望著宣井童柔聲說:“阿童哥,我們家里不吉利,不好碰你的。不過你別著急,這傷口不耽誤事……”說著伸手在懷里摸了一摸,掏出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來放在地上。她畢竟是小姑娘家,脾氣轉得快。剛才還是一臉的惴惴,等拿出這塊石頭來了,嘴角便微微往上彎著,精靈古怪中滿有些得意的神氣,指著那石頭對宣井童說,“阿童哥,你拿了這個放在傷口上吧?!蹦鞘^藍熒熒的十分可愛,清澈透明,藍得似乎放出光來,看著像是水晶模樣。鮑樹生忍不住“咦”了一聲,說:“這樣的藍晶倒是少見,怕是值錢……”才說了“值錢”兩個字,他就把后面的半句話咽了回去。響水潭的晶不僅是成色好,更特別的是出產彩晶。彩晶是稀罕東西,價格比黃晶白晶要高得多,這么大的一塊藍晶怕是可以供上一家人一兩年的生活。鮑樹生是鮑九的小兒子,他見過的好晶自然不少,看到這塊石頭還是忍不住驚嘆。只是才夸了一句,鮑樹生就想起河絡來,發亮的眼睛頓時就黯淡下來,重重嘆了一口氣。那些小個子什么顏色的晶都煉得出來,再稀奇的彩晶也賣不出價錢。宣井童可沒有那么多的心思,聽見阿袖這樣說,想也不想抓起那塊石頭就往手掌上放。藍石頭捏起來不像晶,暖暖的,輕飄飄的。才觸到傷口上面,就看見石頭中間升起一個奇怪的字符來,發著光越長越大,忽地沖出那塊石頭來,在他的手掌上“砰”地爆開。他吃了一驚,手一震,那塊石頭滑出手心,卻不墜地,藍熒熒地放著光,浮在空中。鮑樹生的嘴張得老大,對著風盈袖指指點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正驚疑間,忽然聽見宣井童歡呼了一聲,原來手掌已經完好如初,哪里有一點點受過傷的痕跡?風盈袖輕輕巧巧地跳了過來,伸手一捉,把那石頭抓了下來,藍光驟然散去。她那張小巧的臉蛋上也滿是歡喜,好像撿到了寶貝的孩子一般,捧著那石頭自言自語:“真的是冰炔呀!”守潭人雖然和繪影關系非常,也不過是尋常人家,沒有什么秘術的傳承。鮑樹生就是對秘術再不了解,也知道那石頭不是什么藍晶了,看看風盈袖又看看宣井童,一臉的不明白,終于忍不住張口問:“阿袖!哪里來這樣的寶貝???”風盈袖漆黑的眼睛閃了一閃,鼓起腮來得意地說:“不告訴你!”把雙手往身后一藏,竟然自顧自走了。鮑樹生與宣井童兩個面面相覷了一陣子,忽然聽見風盈袖在前頭喊:“兩個呆子!還愣著做什么?今天晚啦!”可不是,日頭都走到中天那邊去了。風盈袖的心情真好,她在前面走著跳著,斷斷續續地哼著山歌,全然不管后面兩個人趕得辛苦。穿過了香松林,霧氣就重了,道路又坎坷,宣井童幫鮑樹生扛著那些工具,走得小心翼翼,眼看著阿袖那身紅色的衣裙就模糊了起來。過了香松林,繞過那棵老柿子樹,就進了山谷。阿袖住在山脊上,天氣好的時候宣井童可以遠遠望見阿袖家的小屋??墒翘鞖夂玫臅r候不多,山谷里永遠都是那么重的霧氣,一層一層浮起來,阿袖家的小屋子就好像是建在了云海里一樣,非常好看。走在霧氣里,就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了。深一腳淺一腳,也不知道路程的遠近。進了山谷半頓飯的功夫,霧氣濃得好像凝結了一樣。那樣鮮亮的太陽似乎是懸掛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天空中,一絲光亮也透不過來。鮑樹生的眼睛瞪得發疼,也只能勉強認出阿袖的身影。谷里的路不好走。以往都是一大群人趕路,有說有笑,沒有覺得難走。今天身邊只有這悶葫蘆一樣的宣井童,鮑樹生忽然覺得害怕起來?!鞍⑿?,阿袖?!彼舐暫?,“走慢一點??!”風盈袖停下腳來,脆生生地應道:“阿生哥,你不是總說自己力氣大么?怎么扛著那么點東西就走得慢了?”鮑樹生耳朵一熱,采晶要帶的家伙一大堆,怎么是“那么點東西”,可是阿袖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反駁,只是低頭發力疾走??墒窃僭趺醇沧?,阿袖的身影也還是漸漸消失了,只有宣井童一直都走在自己前面。他心里暗暗奇怪:宣井童也好像是記熟了這里的路似的。鮑樹生正在低頭悶想,忽然看見宣井童停了下來,心里一驚,猛地收住了腳步。宣井童肩頭的那個皮管架子已經貼在了他的鼻尖上,鮑樹生背上頓時密密地出了一層冷汗?!白鍪裁囱??”他低聲呵斥宣井童,在這個山谷里要是摔上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除了守潭人,誰知道身邊是什么地勢?宣井童沒有回答,伸手抓了一下鮑樹生的胳膊,等了一下才輕聲說:“阿袖要唱歌啦!”鮑樹生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風盈袖似乎站得很近,但總是看不見,只能聽見細弱的歌聲在身邊飄起來?!凹拍郊拍郊拍健庇谓z一樣的歌聲在羊奶一樣的白霧穿行,似有似無?!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浞怕暩璩?,她的聲音高漲了起來,原來就在宣井童左前不遠的地方。她的歌聲是清亮的,忽高忽低,每一口氣息都聽得清清楚楚,每個字都輪廓鮮明。來來回回就是“寂寞呀”,可是她唱起來似乎里面有著無窮無盡的故事,有的是歡樂的,有的是悲傷的,有的是平淡的。宣井童覺得眼睛發酸。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見阿袖這樣歌唱,他都會覺得世界在面前轟然倒塌,好像春天融雪的山崖,一層一層褪去了白色以后,總是會顯出鋒利而猙獰的石壁來。然后那石壁也一層一層剝落,整個山崖都會消滅。他不知道那種悲哀從哪里來,卻能感到那是極其久遠的?!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涞母杪晱牟粩嗯试母叻迳匣?,她的吐字不再清晰,氣息也開始斷續。忽然間,她收住了歌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寂寞呀……”她長長出了一口氣,極細極高的聲音鉆進了白霧的深處去,那霧氣震蕩著,動搖著,漸漸崩潰……“呀!打傘了打傘了?!卑⑿涞捏@呼恢復了少女的活潑,再沒有剛才的壓力。隨著她的歡笑,一滴滴的水珠落了下來,然后是磅礴的雨線,整個山谷中厚重的霧氣就這樣被風盈袖的歌聲擊碎,變成了一面轟然落下的雨幕。這層雨幕過去,青翠的山峰就亮閃閃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一道細長的白線從山腰中噴出,在他們的面前悄然落下。那是千丈水,它落入的那口深潭就是響水潭了?!白呃?!”風盈袖揮了揮手,紅色的衣袖好像是一面旗幟。白色的霧氣不僅吸收了熾熱的陽光,也吸收了隆隆的水聲。雨幕落下以后,耳邊盡是千丈水的轟鳴,連阿袖的說話聲也聽不清楚。但是宣井童和鮑樹生都知道他們要到哪里去。山谷中蜿蜒伸來的泥濘道路在這里戛然而止,下面他們要沿著曲曲折折極險峻的小道下到響水潭邊去,繪影正在潭邊等待著阿袖,仿佛從世界開始的時候就是如此。水晶劫 三、宣井童站在響水潭邊往上看,天空只剩下了局促的一塊,除了那一條高高落下白茫茫的水線,視野里都是水靈靈的綠意,染得宣井童的眼神都縹緲了起來。要是沒有阿袖的歌聲,響水潭的上空就總是被濃重的白霧籠罩著,這滿山的灌木可不都是被悶著灌著,葉子里面沉甸甸的都是濕意。只有在水潭邊上一圈紅艷艷地開滿了圓仔花,讓人覺得這靜悄悄的谷底原來也是熱鬧的。風盈袖坐在潭邊的一塊大青石上,這么遠也能聽見她口中哼著的小調。她今天的心情好得出奇,一路從這樣險峻的小道上飛奔下來,好像一只紅蝴蝶一樣,讓宣井童覺得提心吊膽。那些嬌艷的圓仔花像是被她的歌聲催眠了似的,慵懶地舒展著枝條,攀援著青石爬到了她的身邊來。她伸手撫摸著碩大的花朵,兩條白生生的小腿在水面上晃來晃去,不時用腳撩起閃亮的水花來。鮑樹生從肩頭卸下兩只沉重的皮囊,嘻笑著拉了宣井童一把:“看夠了沒有?來搭一把手?!毙哪樢患t,慌忙扭過頭掩飾地說:“繪影還沒出來哩!”鮑樹生說:“等出來了可不就把時間都耽擱了?”宣井童聽得呆了一呆,連忙伸手去皮囊里面掏東西。繪影每次出來見守潭人的時間是固定的,到了時候就要躲回巢里去。要是采晶人沒有及時出水就會被繪影堵住溺死在水里,可要是出水早了又浪費了難得的采晶機會,所以時間最是寶貴。往日里采晶人成群結隊地來,哪里用得著宣井童。今日卻只有鮑樹生一個。宣井童倒不是不知道這一層,只是晶已經掉了價錢,多采一件兩件又有什么區別?他只是想了一想,終于沒有說出來。鮑樹生見他欲言又止,轉念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嘆了口氣道:“真是,都忘記了,現在采幾件晶都沒什么差別?!彼j喪地揮了揮手,高大的身子忽然就矮了一截,“阿童你去拾菇吧,這里我自己來就好?!毙膊淮鹪?,只是自顧自拾掇著囊中的器具。鮑樹生見他手上不停,心頭熱了一熱,也不多說,繼續干了起來。采晶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別的不說,單是采晶人的一身行頭就是極其繁瑣的。響水潭水一年四季冷得刺骨,要是沒有兩層鯊魚皮水靠擋著,采晶人下水一會兒就會凍死在水里。水潭雖然清澈,卻不知道有多深,水性再好的漢子也不能一口氣潛到晶巖上去。每次采晶前最費事就是搭立管架,卷軸上的皮喉足足有幾十丈長,那是給采晶人呼吸通氣用的。若是折裹不對,皮喉通氣不暢,水下的采晶人就要窒息。鮑樹生頭上戴了虎鯨目做的套子,是透明的,還接著皮喉軟管,這樣就可以在深水下視物。腰間也系著一個皮球模樣的虎鯨目,里面裹了三五條蟄伏的瑩蛄?,擈潦菍W問人的稱呼,山上坳的采晶人都管它叫火蟲子,下潭的時候用力一拍,那火蟲子就會醒轉過來?;鹣x子最恨虎鯨,一旦醒來發覺在鯨目中,立即飛速游動振節發光直到累死。三五條瑩蛄足以點亮一幢三進的宅院,可是響水潭底水流激蕩,這鯨目大約只能提供一丈方圓的照明。其他像銅墜、采晶鑿等潛水采晶的器具不一而足。購置這樣一套行頭的費用足以讓一戶農家過上一輩子,其中的火蟲子、皮喉、鯨目都是用上幾次就要更換的,又昂貴得很,難怪晶價才落下來,山上坳的人便不來采晶了——這開支本來就嚇人,要是采來的晶沒了銷路,可怎么過日子?宣井童頭一回看見響水潭的時候很是吃驚:千丈水雖然只是細細的一條,從那么高的山巔墜下來,沖力應該十分驚人才是,可這磅礴的跌水在響水潭里卻只能沖出小小的一圈漣漪,潭邊的水波還是溫柔得很?!昂孟袷怯幸恢痪薮蟮墓肢F把這千丈水都吸入喉中似的?!毙髞硗低祵︴U樹生描述他的想法。鮑樹生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有些怪異:“可不就是繪影么?是不是把水都給喝了我不知道,不過你看它出來的時候就熱鬧啦!”才架好皮喉管架,宣井童聽見水聲忽然大了許多,他抬起頭來看。千丈水落下的地方正有噴吐的白沫飛濺,一層一層的浪頭激動地涌到岸邊來。鮑樹生用力把鯨目的面具戴到了頭上,沖宣井童豎了豎拇指,兩個人都知道,繪影要出來了。響水潭的顏色最美,從山谷里往下看,那口深潭像是塊極大的翠晶,層層疊疊透亮的藍色和綠色閃動著,清涼的感覺可以從眼睛一直透到心里去??墒钦l也不知道這潭真正的顏色是什么,因為繪影的顏色和潭水交織在一起,凝成一個生動的整體。它從潭底浮起來的時候,千丈水躁動著為它加油叫好,翻翻滾滾的白浪把整個潭子都覆蓋了??墒呛鋈婚g,激蕩的水波又像犯了錯被抓住的孩子一般羞澀起來,千丈水安安靜靜地注入碧藍的水面,連一點浪花都激不起來,潭水平靜得好像是一面鏡子。采晶人都知道,這就是繪影了,雖然還是沒有人知道繪影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拔蚁氯チ??!滨U樹生面具后面的聲音顯得空洞而遙遠,他說著指了指潭那邊的崖壁,讓宣井童一同過去拾晶菇。宣井童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對著碧藍的水面長躬到地,然后帶著各自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繪影的身軀柔軟而有彈性,它稀薄得像水,卻又厚重如冰。這么多次,每次走在繪影身上宣井童總是會有一種錯覺,似乎腳下這塊起伏不定的水面會悄無聲息地裂開一個小洞,他一腳踩下去的時候就會沉入無底的深潭。誰知道繪影和這潭水的分別呢?對它來說這也許只是個小小的玩笑。當然,宣井童知道繪影不會跟自己或者任何一個采晶人開這樣的玩笑,對于繪影來說,唯一看得見的就是潭邊大青石上一襲紅衣的守潭人,所有其他的生命大概都和灰塵一樣無關輕重。撲面打來的都是千丈水的飛沫,小石子一樣撞上來,痛得厲害,這是千丈水入潭的地方。鮑樹生沖宣井童點了點頭,“撲通”一聲跳到繪影身上這個小小的缺口里去,一轉眼就被強勁的水柱壓得蹤跡全無。宣井童有時候挺羨慕他,為啥同樣生活在山上坳,鮑樹生就沒有自己想得這么多呢?他繞過千丈水,在山崖前站定。陡峭的山崖好像要倒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耳邊盡是千丈水破空的呼嘯。半個月的功夫沒來,山崖上星星點點都是晶菇,長勢很是喜人。晶菇是黃洋嶺的特產,倒不是響水潭才有。因為這里山勢險峻雨水又充足,所多的就是瀑布跌水,有瀑布的地方往往就有晶菇,都生長在瀑布后面的山崖上。崖上的晶菇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菌子差不多,粉紅色海碗口大小的一個肉疙瘩緊緊貼著崖壁生出來,那是晶菇的母菇??墒悄腹绞浅圆坏玫?,只有它長得壯大了,等它將要分生的時候把那枚子菇切落下來養著,長大了才好吃。要是一時失手沒有采下來,子菇自行脫落入水中也能長大,可是離水即壞,那就沒法養了。山里頭的拾菇人也有不少,各自都守著一處瀑布水潭,只有在響水潭這里拾的最好。一般的子菇養在水里能長到面盆大小,響水潭出的子菇卻可以養得如小桌面一般。養出來的晶菇的味道好像是豬肉,切下一塊不久還能長回去,邊切邊長總能活上兩三個月。青石城里中上的人家幾乎都在缸里養上一兩只晶菇,日常餐桌上就絕不至于寡淡。拾晶菇的收入不差,卻算不上什么好職業。本來攀援崖壁就是艱難的事情,晶菇生長的崖壁就更加險惡些,每年總有不少拾菇人摔死的消息。宣井童十三歲上開始拾晶菇,這響水潭后面的崖壁熟悉得好像他掌心的紋路一般。饒是如此,每次攀援這面滑不溜手的崖壁也總需要全力以赴。這個時候,宣井童的眼中和心里只剩下凹凸不平的石壁,就連千丈水的喧囂也變充耳不聞了。上次來的時候,宣井童留心到左邊的山壁上有一片幼菇,今天看見果然有好幾枚是要分生的樣子。他貼著一塊凸出來的石片穩住了身形,仔細觀看。那一片晶菇是一般大小的,大約會在同時分生。到時候手起刀落,一氣就能收進七八枚子菇來,那是正常一天的量。想到這個,宣井童的心頭舒暢,好像連身子也輕巧了些。時候還差一點,宣井童長長吐了口氣,一顆心拖著雙眼的視線悄悄又往水潭邊上溜。不知道什么時候,風盈袖已經跳下了青石,抱著一根開滿了圓仔花的藤條站在繪影的身上。她俏皮地曲著一條腿,身子都壓著那藤條,臉兒貼在圓仔花上,仿佛花一般的鮮艷,似乎在跟繪影說什么悄悄話。她“咯咯”笑起來的時候,震得滿枝的圓仔花一跳一跳地舞蹈。就算是隔著撲朔迷離的水幕,宣井童也覺得自己聽見了她的笑聲。繪影正在改變。它在風盈袖的面前慢慢隆起一個透明的水丘來。然后那水丘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飛快地生長。先是形成一個細長的圓柱,然后一點一點閃動著變幻。幾乎是在瞬間,那水柱就變成了風盈袖的模樣,就是世間最優秀的匠人也不能把一塊水晶雕琢成這樣生動的模樣。除了仍然是透明的藍色,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子。她捂著嘴笑,害羞地揮手,牽著風盈袖的雙手打轉,似乎是阿袖從鏡中走出來的姊妹??戳四敲炊啻卫L影的變身,宣井童每次都還是會被這美麗的變幻震撼。繪影并不總是變成風盈袖的模樣,她握著阿袖的雙手傾聽,然后她又會變成阿袖故事里面種種角色,有時候是只小兔子,有時候是滿臉皺紋的老守潭人阿袖的爺爺,有時候甚至是一起來的采晶人。守潭人的心思是透明的,他們沒有辦法在繪影面前隱藏任何的秘密,所有開心的煩惱的事情都會被繪影一一展現。鮑樹生說單是這一點就讓山上坳的許多人覺得恐懼,很多事情都是留在心里的好。宣井童聽說過,以前繪影曾經變成過一只巨大而恐怖的怪獸,讓守在潭邊的采晶人都嚇得尿了褲子。不過這對于宣井童來說倒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每次拾菇都要凝視一會兒繪影的變幻,可是它實在變得太快,他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曾經出現在阿袖的面前。有時候他是那樣渴望看見這一刻,有時候卻又極度懼怕這情形的來臨。不管變成什么,這都不是繪影,只是繪影身體很小很小的一個部分??墒切赖睦L影就是這個透明的女孩子,她先是梳著一對小小的雙丫髻,滿臉的稚氣,后來就扎著粗大的麻花辮子一身短打扮,現在的繪影是披散了長發秀拔了身材的,只是面頰上那一對深深的酒窩始終不變。她會聽阿袖說什么呢?忽然間,宣井童覺得自己被排山倒海的妒忌所吞沒。若是可以讓他站在阿袖的面前握著她的雙手傾聽,宣井童覺得自己可以放棄整個世界?!班!钡囊宦?,宣井童猛醒了過來。就在方才出神的時候,已經有一個晶菇分生了,亮晶晶的子菇跳了出來,轉眼就消失在千丈水的水幕里。其余的幾個晶菇頭上都是脹鼓鼓的,眼看也要分生。宣井童抽出那柄磨了一個早上的小刀來,一滴圓滾滾的水珠在雪亮的刀鋒走了一遭還是站立不住,滑落了下去。就在那水珠滑落的時候,宣井童伸展開手臂,穿著芒鞋的雙足飛速地在濕淋淋的巖壁上移動,薄薄的刀鋒毫無滯阻地在那一朵朵的晶菇頭頂跳躍。一朵,兩朵,三朵……剛冒出頭的子菇還沒有來得及收攏傘柄就被切斷,帶著亮晶晶的粘液下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宣井童抄過的網袋中。整整七朵。宣井童緊緊抓住石壁,收住了正從崖壁上飛離的身軀,喘了一口大氣,腦門上這才冒出汗來。雖然還是逃了一朵,成績總算不壞,宣井童回憶著自己方才行云流水的動作,不免也有一些得意。定了定神,他探出頭去又往潭邊看,不知道這時候繪影又變成了什么模樣?似乎有著什么預兆,他的視線才轉離山崖,一顆心忽然冷冷地收緊了。還是那個衣袖飄飄的少女。因為繪影背對著崖壁,宣井童看不見她的表情,可是繪影動也不動的樣子讓他心慌。繪影又開始變了,它變得更高,更大。俏麗的溜肩變得寬闊,修長的雙腿愈發挺拔,它的背后斜插了一柄長刀,滿身的甲胄似乎叮當作響。宣井童覺得那背影依稀有些面熟,卻一時沒有想起來。有什么東西在心里悄悄滋生,宣井童知道那是不好的東西。如果心是一根弦,宣井童就清楚地聽見它崩斷的聲音。并不是在繪影變化成武士的那個時刻,甚至也不是風盈袖失聲驚叫的時刻?!班辍?,清脆的一聲,就是這樣。在宣井童看見風盈袖雙頰飛紅,捂著臉扭過頭去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從胸腔里掉了出來,不知道去向何處了?!奥反蟾?!”風盈袖尖叫著后退了幾步?!奥窢繖C……”宣井童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這個名字,卻總也想不起他的面容。他是誰???宣井童用力想著,可是只能看見崩壞的畫面。水晶劫 四、路牽機路牽機到了這村子五天,現在不光是山上坳的人,連十幾個山頭外的柿子壟都知道青石城有個“大官”到了山上,這讓路牽機覺得很頭疼。從九原城從軍開始,路牽機就是斥候的出身,很知道低調行事的緊要。一向只有他認人,沒有他被別人認的道理。山上坳畢竟不是柿子壟那么封閉的地方,這里的居民和青石來的商人打交道不少,不是沒有見過世面,怎么會把他當成“大官”呢?鷹旗軍本來和青石的商會過從不密,他雖然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卻算不上青石的官員。雖然現在宛州情勢緊張,鷹旗軍要守青石,可那畢竟是協助守城。青石本有六軍,怎么輪到外地的野兵來坐大?若說他是個官,那只是個夢沼中的軍將吧。路牽機孤身上山,到了山上坳的第二天就有流言傳出來,這讓他頗為意外。這一次派出十九路人馬勘察水源,來黃洋嶺主要是扶風營的人馬,分了六路,每路都是一兩個人,一概是商人打扮,會土語。只有路牽機是鷹旗軍人,可他也是青石本地人,斷不會在言語上露了馬腳。仔細想了一回,也沒有覺察出自己這次的任務有什么泄漏的地方,路牽機心里這個納悶就大了。不過他性子細致,面上倒不顯露,還是每日里在客棧聽那些閑人講古,時時也插嘴說話。路牽機的見識當然不是山上坳人所能想像的,一開始就是鮑九都還有些怕他,聽他多說了幾個段子也就發現這位“大官”其實隨和得很,說話便少了許多顧忌。閑談起了興頭,路牽機得意起來,就讓閑人們猜測自己的來歷。鮑九跟幾個老人對視一眼,干笑了幾聲卻不說話。路牽機好奇得很,只是逼問。鮑九朝馬棚那邊指點了一下,說:“路大人,我們雖然只是山里的愚人,倒也聽說過臨夏堂的北陸馬。您這匹烏騅股上還燙了個‘筱’字,若不是瞎子,人人都知道您是在筱城主面前走動的,尋常商人哪里有這樣的坐騎?”路牽機張口結舌,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沖鮑九挑了挑大拇指說:“老先生真是好眼光……”心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原來鮑九等人的猜測并不在點子上。鮑九哪里知道,以為自己眼光了得,捻著胡子一個勁兒地笑,把許多天的長吁短嘆都暫時拋在腦后了。東陸良馬少,種系也雜些,尋常交通又哪里需要好馬,人們自然見到的少,青石城里能見到的好馬都是商會高層的。臨夏堂最好的北陸馬上都燙一個“筱”字,所以青石人看“筱”字馬似乎是身份的象征??伞绑恪弊竹R在鷹旗軍中卻比比皆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用的戰馬都是臨夏堂從北陸運過來。大批騾馬交易非常引人注目,宛州臨夏堂明里做的生意,實際上多有青陽部呂歸塵的捐疏。說起來,傳聞說鷹旗軍要接守青石,固然因為青石城是姬野南下宛州的門戶,可青石城主筱千夏是臨夏堂的大老板怕也是一個考量吧?其實路牽機自己是青石土著,怎么會不知道黃洋嶺的山路難行,上來采晶的客商從來沒有騎馬的??墒曲椘煊螕舻膽瘃R就如手足一般,一天都不能離開身邊。何況他對自己的馬頗有自信,以為再難走的路也上得來。哪里知道牽著馬走黃洋嶺實在是吃透了苦頭,不要說行動遲緩,烏騅馬也幾乎在半路上摔死,只是咬住牙關才終于帶了上來。黃洋嶺上沒有騾馬,役獸多用大角,最大的牲口也不過是大塊梯田上養著的黃牛??匆娺@樣雄駿的馬匹上來,人人投來的目光都是閃亮的。老人還能持重,不過在面上露出些驚奇羨慕的神色而已,小孩子們可是整天圍著那匹馬打轉,笑啊跳的,比過節還要喜慶得多。路牽機吃驚固然是吃驚的,心里頭卻也微微有些飄然之意,可不曾想到人們的敬意全是從這馬上來的。山上坳的人猜測路牽機是青石的官吏,自然百般恭敬。黃洋嶺上出產貧瘠,一向不向商會交納稅款,只有山上坳水晶生意做得大,每年的稅額極為高昂?,F在幾個月間晶價急落到底,要按以往的抽稅辦法,山上坳家家戶戶都只好去上吊了。青石城里忽然來了這樣一個大官,鮑九諸人心里又驚又喜,只是換著法地伺候著,希望路牽機回去可以厘清稅率。路牽機多少知道他們的心思,也不點破。其實眼下青石就要面臨生死存亡的挑戰,哪里有人顧得上山上坳的晶稅呢?不過響水潭的來歷神秘,山上坳人對于他們的采晶圣地一向守口如瓶,要是借著這“大官”的身份打聽,多半比自己一頭霧水地瞎撞要好。他只是贊嘆鮑九眼光出色,對于自己的身份終于還是含糊帶過。其實鷹旗軍里誰不知道路牽機是出了名的爭強好勝,這次偵尋固然不能露了身份,不過能過過大官的癮,大概也是好的。采晶人的忌諱多,路牽機倒不放在心上。早兩日,他就去過了守潭人的那座小屋,村子里的人都還不知道,要不然大概現在也得坐得遠遠地提高了聲音說話。不過那一趟去得多少有些失望。前一輩的守潭人去了山里采藥,只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留在那里。這女孩子倒也知道響水潭和里頭住著的繪影。只是她口中的繪影便如一只小貓小狗,那潭子她也沒下過。路牽機聽得懵懵懂懂也沒打聽清楚響水潭的來龍去脈,心中失望,只好坐等老人。那女孩子叫阿袖。整整一個白天,路牽機都呆在那古松下的小茅屋里,喝著山里的松針水,嗑了一地的松子,漫無邊際地把大半個東陸的風物都聊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在阿袖面前,路牽機覺得很放松,說說笑笑隨口聊著,就逗得那女孩子笑得合不攏嘴。除了這次上山的目的沒說,倒把這些年的征戰經歷都講了出來,哪里還想著隱瞞身份,連路牽機自己都覺得吃驚。阿袖長了這么大,連村里都沒有去過,自然聽得心馳神往。只是天色將晚,卻還是不見老人歸來?!芭率遣换貋砹??!卑⑿湔f,“爺爺年紀大,現在上山腿腳慢了,一天里未必回得來?!甭窢繖C嚇了一跳:“那要是出了點事怎么好?”阿袖淡然答道:“我們守潭人,出事只是遲早……”面色雖然從容,可眉峰還是微微一抖。她指著正在躲去山峰后面的太陽,“要是天黑了爺爺還不回來,我就上山去找,反正也就是那么一條路?!蓖n莽的山色,路牽機暗暗吸了一口涼氣,搖頭說:“這怎么可以?我去村子里找些人來,大家一起找吧?!卑⑿洹翱┛毙α似饋恚骸奥反蟾缡峭饷鎭淼?,不知道山上坳的規矩。莫說叫村子里的人來這響水潭周邊的山上,就是我們去村子也是不可以的?!甭窢繖C面上是隨和的,內里卻極為執拗,雖然已經聽過一些村子里的禁忌,見阿袖說得這樣直白,還是忍不住心頭火起。明明一個村子都是靠著守潭人活著,卻防著擋著好像是怕山賊似的,想了一想,路牽機臉上都是不平意氣。阿袖看他如此,微微覺得害怕,輕輕拉了他的衣角說:“路大哥!路大哥!爺爺多半沒事的……”她頓了頓,指著自己的心口說,“若是爺爺有事,我大概也能知道的?!笔靥度撕屠L影訂立的契約沒有人知道,但他們有些奇怪的本領也不出奇。如若不然,代代橫死的守潭人早就斷了香火,哪里還能延續得下去?路牽機見她說得鄭重,也不再勉強,只是從懷里拿出一塊很好看的藍晶給阿袖。那不是尋常彩晶,而是叫“冰炔”的寶貝,路牽機教了她一句口訣,說是爺爺倘若有個意外,不嚴重的話都可以拿那枚冰炔醫治。阿袖歪著頭看了他半天,只是微笑,笑得路牽機的心中有些發毛,連忙告辭說隔日再來?!懊魅绽锊恍械??!卑⑿湔f,看路牽機微微愕然的樣子連忙補充,“明天就是采晶的日子了,生人不好過來。路大哥,你等后天過來,我讓爺爺在家里等你,還煮最好吃的東西給你吃。你來么?”問了這句,阿袖臉上發紅,眼波里都是期盼的意思。她的眼睛并不大,但卻黑幽幽又深又亮的,看得路牽機的心頭震了起來,只好仰臉笑著說:“阿袖姑娘的手藝,一定要嘗嘗?!卑⑿涞拖骂^來說:“路大哥真是好人?!毖哉Z中竟然有些哽咽了。路牽機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匹“筱”字烏騅的影響那么大,是在路牽機意料之外的,這會兒心里頭翻翻滾滾總跟阿袖有關。還沒結束與鮑九等人的閑聊,一個念頭已經清晰了起來?;氐娇头坷?,他把行囊中的軟甲找了出來。這一次是斥候的任務,他沒有攜帶全套游擊鋼鎧??墒撬緛須庥钴幇?,再穿上這一身的鑲金絲的犀牛皮軟甲,配上四尺鯀皮鞘的長刀,在這山上坳的小村子里無論如何都是無雙的人才了。走出客棧,路牽機抬頭望了望天,正是黃昏時分,采晶的人都該回來了。他翻身跳上烏騅馬,高喝了一聲“走”,揚著一股黃塵消失在了香柏林中。他去的方向正是守潭人的小屋,路邊的人看得明白,只有面面相覷,沒有一個說得出話來。走出山谷的時候,阿袖悄悄拉著宣井童的衣襟問他:“阿童哥阿童哥,我問你討兩件東西行不行?”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他,“阿童哥你待我最好了,一定會給我的是吧?”不待宣井童回答,又追問一句,“是吧?”風盈袖問宣井童討要兩樣東西。一樣是養了半個月的晶菇,一樣是半扇奶酪。收晶菇的商人每過兩個月才上山一次,這時候的晶菇都能長到面盆大小,拿回青石就能賣,價錢最好??蓪嶋H上,養了半個月碗口大小的晶菇是最味美的,只是尋常沒有人舍得吃。宣家做的霉奶酪那是拿到青石城里也算頭等的,雖然宣井童是撿來的孩子,宣夫子待他卻如同親生的一樣,做奶酪的本事也沒有藏私。宣井童養了四頭大角,都是產奶的母羊,除了拾晶菇,平日里就是做奶酪。只是他性子慷慨,若有村子里的人來買奶酪從來都不肯收錢,到了月底就沒剩多少奶酪可以拿出來賣。旁人來討奶酪宣井童尚且如此大方,何況是風盈袖。就算只有風盈袖的一個眼色,宣井童也會樂呵呵地送過來。若是風盈袖想要什么,宣井童就是傾家蕩產也是心甘情愿的,雖然他總共也沒有多少家產。他可不是希冀有什么回報,讓阿袖開心,在宣井童而言,這絕對是不容置疑的一等大事。何況是風盈袖軟語央求呢?可是阿袖肯求的眼神讓他瞬間想起了繪影變的那個武士,這一回阿袖是要做了最拿手的晶菇燉麂子腿和奶酪松仁糕請那個武士來吃。宣井童也見過路牽機,騎著“筱”字駿馬來到山上坳的“大官”是近日里最大的新聞,可是他不知道那人竟然是個武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阿袖會知道大官的另一個身份。那一刻宣井童什么也想不到,只覺得一顆心不斷地沉啊沉啊,沉到了極深極冷的一個地方,那地方一定比響水潭的深處更加陰寒?!鞍⑼?,好不好嘛?”風盈袖搖晃著他的衣袖開始撒嬌了?!鞍 毙托蚜诉^來,“好啊好啊,當然行??!”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努力用正常的聲音說話,“我這就回去拿?!彼谛?,可是他知道自己肯定笑得很生硬?!暗共挥媚敲醇??!憋L盈袖的臉紅了,她也覺得自己實在急迫了些,“明天早上我在臥牛石那里等你好么?”還沒有走到村口,宣井童就看見一名亮閃閃的武士騎著俊美的黑馬從村子里沖了出來,眨眼就沖過了他的身邊。這條路的去向,只能是守潭人的小屋。他干燥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嚅動了起來?!罢婧每茨?!”他望著那縷黃塵,贊嘆地說。從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可以相差得那么遠。他想他可以理解阿袖閃爍的目光了,只是這并沒有讓他覺得輕松些,相反的,那顆冰冷的心似乎在麻木中刺痛了起來。鮑樹生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說:“嘖嘖!阿童,你看看,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彼仓旖欠粗つ抑械木?,今天收獲其實不錯,找到了三塊很純的彩晶,可他臉上都是不屑,“就敲敲打打這個東西,有什么出息。聽說現在青石城里的募野兵的很多,要是河絡早點煉出晶來讓咱們塌臺,說不定咱們也能這個打扮了?!毙斩吹貞艘宦?,黯淡的心頭閃爍了一下,隱隱約約想到了什么。水晶劫 五、風盈袖風盈袖的臉比身上那條紅色的裙子還要紅。她雙手緊緊地抓著鞍橋,胸口起伏好像顛簸的馬背。她閉著眼睛,生怕回頭看見身后那個著甲的武士。其實騎馬一點也不舒服。烏騅的步子大而快,硬革的馬鞍又滑又硬,一下一下地撞擊著風盈袖的雙股,讓她疼得皺起眉來?!巴罂??!甭窢繖C告訴她,他的聲音溫和,卻有著無法抗拒的威嚴。風盈袖還沒有來得及猶豫,就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托起了她的肘彎。她不由自主地靠在了路牽機的懷里。路牽機的甲胄是堅硬的,卻沒有像馬鞍那樣撞擊她的身體。他和他的戰馬保持著一種讓人驚奇的默契,每一步的顛簸都被吸收到了路牽機踏著馬鐙的靴中,就好像這一人一馬從來都是一個整體?,F在風盈袖也成為了這個整體的部分,這種奇特的韻律讓她驚奇地睜開眼來,這才赫然發現山上坳就在眼前。如果山谷里的霧氣偶然不是那么重,從守潭人的小屋可以清楚地看見整個山上坳:每一座屋宅、每一條巷道……山風吹過來的時候,帶來村子里的煙火氣、飯菜的香味、斷斷續續的笑聲或者是叫罵。這一切似乎都是觸手可及的,但是在風盈袖十幾年的記憶中,她不曾從臥牛石畔朝那個喧鬧的村莊走出過一步。她是守潭人。當她還是個小孩時,爺爺就告訴了她許許多多不能做的事情?!安还芩麄儗δ愣嗝从H切,如果你走到他們的中間去,他們臉上就再不會有你所熟悉的笑容了……”風盈袖自己無數次地體會過這一點。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誰可以讓她握住雙手聽她傾訴,大概就是響水潭中的繪影了。有時候她也想像那客商盈門的客棧、鮑家豪闊的院子,還有宣井童無數次講給她聽的那口養著晶菇和胭脂魚的大瓷缸……想像那些近在咫尺的東西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因為容納想像空間的并不是只距離本身。這兩里路外的村莊對風盈袖來說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那是神通廣大而又細致入微的繪影也不能給予她的。而現在,她來了??此撇豢捎庠降慕缦拊跒躜K的蹄下踏得粉碎,甚至沒有給她一點震驚的時間。她貪婪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一一掠過身邊。那些面孔的變化驚人的一致:從好奇到吃驚繼而恐懼。如果是以往的風盈袖,她早該滿懷歉意地退到一邊去,可是身后的路牽機托住了她的臂膀和身軀,也托住了她那顆活潑潑跳動著的心。風盈袖臉紅著,嘴角翹著,眼睛閃閃發光,面頰上那兩彎酒窩足以讓所有的路人醉倒,要是他們還沒嚇跑的話。山上坳就算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畢竟也只是一個村子。烏騅的腳程快,“得得”的蹄聲中他們已經穿到了村子的那一頭。路牽機有心炫耀,并不勒住韁繩,膝蓋微微磕了一下馬肚,烏騅調轉頭又跑了回去:按他的意思,是要在山上坳來來回回地跑上幾個回合好好展示一下馬鞍上端坐著的風盈袖。他本來以為會在村子里遇到一些阻礙,甚至都準備好了應對的言辭??墒侨巳硕级愕搅碎T后頭,小心翼翼地在門扇的遮蔽下打量著在路上奔行的烏騅,似乎那些薄薄的門扇多少可以擋住一些守潭人身上的晦氣??煲獾耐瑫r,路牽機多少也有些失望。若是可以當面斥責那些村民的愚昧和怯懦,風盈袖一定會更加揚眉吐氣。風盈袖是個守潭人,可她首先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一定像所有的女孩子那樣期待被注目被尊重。等到第二次經過客棧的門口,風盈袖終于惴惴了起來。路牽機第一趟跑馬,村人只是奇怪,等到第二趟跑回來,村人就明白了那馬蹄聲里面示威的意味。門簾后的那些面孔上又是驚懼又是憤怒,要不是心中憤懣得厲害,怎么能現出這樣的表情來?村子里的人雖然忌諱守潭人,畢竟面子上都還客客氣氣的。風盈袖有時候郁悶,看看藍天看看青山也就作罷,不會一直掛在心上。這時候看見村人憤怒無奈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們這樣可憐?!奥反蟾纭憋L盈袖扭過頭來,兩個人靠得近,她的嘴幾乎貼到了路牽機的面上,不由驚呼一聲慌忙轉了回去,把話頭都忘記了。路牽機沒有料到風盈袖忽然回頭,一時也有些尷尬,馬背上的氣氛就有些曖昧。他心思靈敏,風盈袖話沒出口,只是看她一臉憂慮的神色,也已經猜中了她的心思。于是清清嗓子,低聲對風盈袖說:“風姑娘,原來說是讓你看看村子里的風景,可是這些人也是膽小得厲害,咱們這就去拿菜好不好?”風盈袖不敢再轉過臉來,只是用力點了點頭,指了指村西頭,那是宣井童住的地方。路牽機到守潭人的小屋,著實出乎風盈袖和風老爺爺的意料?;琶χ?,風盈袖倒還記得問宣井童討的晶肉和奶酪都還沒有拿來。才說了一句,路牽機就伸出手把她拉上了馬背。晚上風盈袖煮什么并不重要,路牽機總歸是要帶她去山上坳走一走的,村人對守潭人的態度實在讓他憤怒。尚慕舟說他浮躁,便是指他縝密心思后面依然是熱血沖動。路牽機是鷹旗軍統領界明城由宛州帶到九原的那批游擊之一,武技相當出色??墒悄軌蛟诙潭虜的曛畠扔梢幻卤阶舐酚螕舾苯y領,不是只靠著打打殺殺就可以的。鷹旗軍諸將,有武力冠于全軍并稱“雙杰”的尚慕舟和駱七笙,有神力無敵的賀南屏,有百步穿楊的索隱,甚至有善工機巧的水磨奧努,但是要說到心機深沉,一定就是路牽機了。尚慕舟那么吝于夸贊手下的人也忍不住對界明城評價過路牽機:“可惜年輕了些,總還有些浮躁,要不然……”界明城笑了起來:“也好也好,要不然不是又多了一位項公子?”其實路牽機的胸中雖然沒有項空月那樣的丘壑,也稱得上算無遺策了。帶著風盈袖在山上坳跑馬,不是上集市買菜那么簡單。在路牽機的心中,還有個他自己也不想翻開的念頭:若是能讓風盈袖折服于他,那也許更容易打探出響水潭的秘密來。這一次出動了十九路的斥候尋找青石六井的源頭,路牽機始終都認為山上坳的這個方向才有正解。去一趟神秘的響水潭,那可比什么都強。就算要過風盈袖爺爺這一關,也還是從風盈袖身上打開缺口更容易些。只是這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些理由該擺在前面還是后面,畢竟起意帶風盈袖進村是因為村人對她的歧視。風盈袖還是很緊張,她僵硬的肢體說明了這一點。即使從后面望過去,也能清晰地看見她小巧的耳垂通紅一片。路牽機有些想笑,卻又不敢,忽然看見風盈袖回過頭來,一字一字地說:“路大哥,我一直都想到村子里來?!闭f著倉促地扭轉頭去。路牽機看見兩滴晶瑩的水滴飛入了烏騅蹄下的黃塵。一剎那間,路牽機把響水潭和六井都深埋到了心底。他扶著風盈袖柔弱的雙臂,鼻梢飄動著她長發上的松針香氣,他心中一片柔軟清明。這時候烏騅馬好像又跑得太快了些。天晴的時候,風盈袖可以從自家的小屋門前望見宣井童家的屋頂。那屋頂上總是白花花地曬著奶酪,好認得很??墒窃诖遄永镒叩臅r候,就看不見屋頂了。風盈袖指不清路,對路牽機說了聲:“我要下去?!甭窢繖C呆了一呆,手上才用了點勁,風盈袖就已經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地上。山里的女孩子身子靈便,路牽機是知道的。不過風盈袖下馬這樣從容漂亮,他還是忍不住喝了一聲彩。風盈袖眉梢嘴角都是笑意,卻對他連連擺手道:“路大哥不要笑話我?!甭窢繖C正要辯解,忽然看見風盈袖忸怩了起來,一臉肯求地說:“路大哥,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好么?”路牽機心里動了一動,點點頭,不聲不響勒馬站定。村子里的房舍都是差不多的樣子,風盈袖仔細看了一陣也沒確認宣井童的屋子。她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卻聽見左近的門樞“吱”地一響,宣井童拿了一只籃子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風盈袖吃了一驚,回頭看了一眼路牽機,臉上熱辣辣的,倒說不出話來。宣井童把籃子朝她一遞,說:“阿袖,剛剛收了幾頭晶菇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割奶酪呢!”風盈袖“呀”了一聲:“阿童哥,你怎么就知道……”宣井童淡淡笑了笑說:“騎馬進村子,好大的動靜呢!怎么能不知道?!蓖种型倭艘豢?,摳著墻兩下就竄上了屋頂,大氣也沒有喘一下。他一邊翻看著屋頂的奶酪一邊對風盈袖說:“真不好意思,這一批的奶酪還差幾天,我找塊熟點的,你等我一會兒?!憋L盈袖應了一聲,心想:“原應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毕胧沁@么想,卻慌慌張張地說不出來,仿佛那歉意別有原因,全然和晶菇奶酪無關。說話間,宣井童手中刀光閃了一下,人就從屋頂跳了下來,原來奶酪已經割了下來。路牽機自己是用刀的好手,看見宣井童的動作,不禁心中震動。這個山里的小伙子明明不曾練過武技,可是揮刀割奶酪如行云流水。這樣用刀,就是鷹旗軍中也找不出幾個來。他催馬走了一步,有心認識一下宣井童,卻聽見宣井童對風盈袖說:“奶酪還沒有烤過,要切了皮在鍋蓋上熱一頓飯的功夫,要不太硬……趕緊回去吧!晚了煮飯來不及?!弊允贾两K也沒有轉過臉來看他一眼。風盈袖提著那只籃子,看著宣井童走回屋去,心里總覺得不安。一直以來宣井童都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從沒有聽見過他催自己回家的。宣井童的脾氣還是那么的好,對她笑得還是那么真誠,然而他畢竟是走回屋子去了,都沒有寒暄兩句,順手把門也掩上了。難道阿童哥也是顧慮晦氣的么?風盈袖在門前站了一刻,想起等在一邊的路牽機來,笑吟吟地沖他舉了舉籃子,意思是“晚飯在這里啦!”路牽機催馬上前,伸手一拉風盈袖,那襲紅裙子就好像怒放的圓仔花一樣在空中轉了一下落在了馬背上。聽見馬蹄聲逐漸遠去,宣井童一顆冰窖里的心滾了一滾,終于落到無邊無際的太空里去了,整個人的氣力都抽得干干凈凈。他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聽椅子咔咔作響,原來這一下坐得太狠,生生把椅子給震裂了。水晶劫 六、宣井童帶風盈袖進村是犯眾怒的事情。路牽機的舉動突然,山上坳的人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夜才紛紛回過味來,很激憤地推舉鮑九去客棧彈壓這位青石來的大官。鮑九也覺得自己是身負眾望,打扮光鮮地沖到客棧里去講理,不料從客棧出來卻換了一副嘴臉。原來路牽機脾氣好得很,只是推說自己不知道村里的規矩,完了還很含蓄地點出來,山上坳的人認為守潭人進村會帶來霉運,可河絡不用到黃洋嶺上來,他們的水晶給這個村莊帶來的霉運反而更大。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鮑九想想山上坳也是氣數已盡,頓時連問罪的心思也沒有了。路牽機綿里藏針地道了一個歉,這事情就算完結,畢竟他是青石來的“高官”??墒歉鞣N關于路大人的小道消息卻在巷子里面長了八條腿似的飛竄。最初說的都是風盈袖:她坐在馬上的姿態大家都看得清楚。風盈袖雖然算不得美女,畢竟青春可人,路牽機要是動了心思也不奇怪。這樣的閑言碎語原本是眾人的最愛,只是幾個山上坳的姑娘咽不下氣去:烏騅馬固然在山上坳嚇得雞飛狗跳,騎士的翩翩風采卻是她們從來不曾見過的。大家還在猜測路大人怎么會看上阿袖這樣的鄉下丫頭,客棧里又傳出消息來說路牽機住到守潭人那里去了,難得的是風老爺爺也讓他住著。這一下越發熱鬧,村子里說什么的都有。自從見到河絡的北邙晶以后,還不曾有什么消息讓這個日漸消沉的村莊如此生氣勃勃。采晶是命根子,那是不能不關心的??墒秋L盈袖和路牽機都不是山上坳的人,眾人的矚目就純粹是看熱鬧。又過了幾日,村人說起路牽機來,曖昧的眼神都變成了茫然和惶恐。原來上山打獵的人看見風盈袖帶路牽機去了響水潭。誰能去響水潭,一向都是守潭人說了算??墒菑膩硪膊辉型馊诉M過響水潭,守潭人和繪影的干系太大,哪里肯讓生人進去。但是路牽機一定是去過了,還見到了繪影,因為他回來買馬料的時候人人都看見他臉上那層青色的水銹。這樣的水銹只有接觸過繪影的人才會有,山上坳家家都有采晶人,這水銹向來看得熟。外人去了響水潭!若是以往,村子里早就翻了天,那是山上坳的命脈。如今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懵懵懂懂地只是覺得有極大的陰影壓了過來。這天開始,關于路牽機的流言就漸漸稀少。過了半個月光景終于有人發現,路大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對于宣井童來說,這半個月的時間過得比半年還長,每天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那些采晶的日子,后院的沙地上一遍一遍也不知道寫了多少個“袖”字。阿袖的笑聲還是清晰的,可不知怎么面容忽然變得模糊,讓他背后一陣一陣地出冷汗。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發生的,他總也想不明白。一切都是好端端的,怎么幾天功夫,這個世界就調了一個個兒?然而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那日里風盈袖看著路牽機的目光他是看到的,這樣的目光不曾投射到他的身上。日子過得稀里糊涂,到了月末宣井童才猛地想起又是采晶的時候了??墒沁B鮑樹生都去青石謀生了,這一回,還有誰去?宣井童想到這里,慘然一笑。路牽機顯然已經離開了山上坳,風盈袖可也沒人看見過,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響水潭。想到這一層,宣井童的心思倒理得清楚了些。如果這輩子都是這樣過法,不如早點死掉算了。要不然,還得在地上畫多少個圈才算完?想一想路牽機的戰馬和甲胄,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在家里龜縮了半個月的原因。路牽機看起來也不比他大多少,倘若自己也是這樣的神氣,大概一早就沖到響水潭去向阿袖問個究竟了。一下子,先前鮑樹生說的話也涌進了心里,青石城正在募兵!宣井童拿定了主意。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背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正要爬上中天。他用力刻下最后一刀,仔細地把手里那塊小小的紫晶吹得干凈,滿意地凝視了一陣子,眼眶卻不知不覺有些發熱。正午時分了,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臥牛石上。阿袖怕是不會來。也許,阿袖已經不在這里。他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那塊紫晶收進懷里。身邊的四頭大角正在撕扯地上的草皮,聽見他起身,一起停下咀嚼,目光炯炯地望著他。宣井童抱了抱領頭那頭大角毛茸茸的大腦袋,說:“咱們走吧?!贝蠼菦]有動,兩只軟軟長長的耳朵豎了起來。香松林的那邊有極熟悉的歌聲響起來?!按呷顺鲩T雞亂啼,送人離別水東西。挽水西流想無法,從此不養五更雞?!痹瓉戆⑿錄]有走!宣井童忍不住跳了起來,嚇得幾頭大角后退了幾步。只是聽得兩句歌詞,他心里暗暗奇怪,怎么阿袖就知道自己要走呢?一時間滿腦袋都是稀奇古怪的念頭。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風盈袖紅艷艷的身影就出現在林中的小徑上。宣井童迎著向前走了幾步,卻猛然吃驚地站住了。就那么十幾天,風盈袖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睛沒有以往的光亮,又紅又腫,面頰枯瘦,下巴尖尖的。他幾乎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好容易壓下了這個念頭,卻聽見風盈袖說:“阿童哥,你可瘦了好多?!痹瓉硇皇钦J命,心中刀割一樣的難受,卻總記得自己是個男人,不管怎么傷心,眼淚也只是在眼眶里打個轉轉。聽見風盈袖這樣關切的一句,頓時嗓子里堵得厲害,再也按捺不住,才轉過身去,兩滴大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風盈袖嚇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話。宣井童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克制情緒,笑著說:“阿袖你還說我,自己也清瘦得厲害呢!”風盈袖低下頭去,并不作答。宣井童也知道不能再糾纏此事,清了清嗓子說:“阿袖啊……沒有人采晶啦!”風盈袖點點說:“知道啦!”兩個人再不說話,又沉默了一陣子,宣井童鼓足勇氣說:“我也不去拾晶菇了?!憋L盈袖抬起臉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幾頭馱滿了東西的大角,說:“知道啦?!闭f著眼睛又是失落又是傷悲。宣井童心頭一軟,幾乎就要說出“我在這里陪你”。定了定神,他終于沒有說出這句話,倒是咽了口唾沫說:“那我今天就走了?!憋L盈袖眼波流轉,看得宣井童一陣心虛,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念頭。嘆了一口氣,風盈袖說:“阿童哥,我送你走?!边@一回,沒有了路牽機的鮮衣怒馬撐腰,風盈袖走得倒是比先前還要從容。正午時分,街上的閑人不多,稀稀落落的那幾個看了一眼便又回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守潭人的魔咒似乎只有一次的效力,村人見過一次也就不奇怪了。這一路氣氛壓抑得很,若是以往這樣的時候,通往響水潭的道路上都是歡聲笑語。宣井童想得出神,臉上不由浮出笑意來。風盈袖見那笑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微笑著問:“阿童哥,可是想起以前采晶啦?”宣井童點點頭說:“我也不采晶,我也不管晶價,可是,那個時候大家歡歡喜喜地做著同一件事情,感覺可真是好!”“小時候大家一起抓蝴蝶也是好的呢!不過現在都長大了?!憋L盈袖的回答似乎文不對題,卻又意有所指。宣井童張口結舌,竟然接不上話。出了山上坳四里,就是十三里下山的棧道,那都是懸在絕壁上極窄極險的道路,宣井童不要風盈袖再送。風盈袖也不堅持,說:“阿童哥,山下面和山里不一樣……”宣井童聽她說得關切,忽然心里有氣,打斷她說:“知道的?!憋L盈袖被他一搶話頭,面上一紅,有些陰晴不定的樣子。宣井童沖口說出這一句來,馬上就后悔了,看著風盈袖卻說不出一句道歉的話來。他一只手在懷里掏啊掏的,把那塊紫晶摸了出來,謹慎地看著風盈袖的臉往她面前遞?!笆裁囱??”風盈袖問?!敖o你刻的?!毙粏≈韲嫡f。原來是一片紫晶刻的圓仔花葉子。宣井童實在不會雕晶,這片葉子看起來稚拙得很??墒撬墓Ψ蛳碌米?,葉子上一絲一脈的葉絡都清楚得很。風盈袖拿著那片晶看,手不由微微有些顫抖?;谢秀便钡?,她似乎記起遙遠的過去來,她坐在響水潭邊的青石上拈著一片枯黃的圓仔花的葉子眼淚汪汪地發呆。那已是久遠的事情了,現在她早已學會從容地看圓仔花開落,把那些幼稚的記憶都埋葬了。不料宣井童一直還記得。晶是好晶,掌心里的葉子剔透奪目,紫得媚人。風盈袖靜靜地凝視著那紫晶,緩緩開口:“阿童哥,你對我好,我怎么不知道?有時候啊,我也想,要是我能……”她臉紅了紅,斟酌了一下用詞,“能……能喜歡上阿童哥,那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爺爺對我說,繪影就算有壞運氣,可是我們祖祖輩輩都過得開心呢!只要想好好過就行?!彼A讼聛?。宣井童站在那里,一字一字地聽,想要把每個字都記到心里去?!鞍⑼?,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村里只有你真正不嫌棄我,事事寵著我由著我,我從來都記得。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又快活又放心。天氣好的時候,我也常??粗阍谖蓓斏戏瓡衲汤?,心里覺得特別踏實??墒?,”風盈袖接著說,“這種喜歡跟那種喜歡又不一樣,阿童哥你知道么?”她也不等宣井童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原來是不知道的。自從路大哥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想念一個人可以是這個樣子。路大哥是了不起的人物,可他到山上坳來只是為了打探響水潭的情形,那是因為青石城要打仗了。他對我好只是因為他需要進響水潭,事情一完他就走了。他的責任比我能想像的都大,不會留在這個地方??墒俏揖褪堑胗浰?,時時刻刻都想著他,再沒有別的念頭。要是那個時候他肯帶我走,我大概會把繪影都放在一邊的。你懂嗎?”如果半個月前宣井童還不能明白風盈袖的感受,這時候他可是再了解不過了。他想說“我懂”,可是風盈袖的話刺得他心里痛得發麻,哪里說得出話來。風盈袖望著連綿的群山,嘆了口氣:“阿童哥,這都是注定的。我這樣喜歡路大哥,可是我也喜歡你寵著我疼著我。要是你對我不好了,我的心里會很難過。這是不對的,我心里明白,可是我總也不愿意和你說清楚?!彼艘谎坌?,“阿童哥,你要是我親哥該有多好?可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敢跟你說,因為你一定會更加不開心……所以,最后你們都走了,那也是應該的?!甭犚婏L盈袖說到“親哥”的時候,宣井童覺得自己像是挨了一悶棍,可是挺一挺胸,他又站得直直的:“阿袖,路牽機是外面的人,他的眼界固然和我們的不一樣,可是有你這樣好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放棄的?我這次就要去青石了,見到他我要跟他說?!甭犓f得認真,風盈袖忍不住微笑搖頭:“我知道你當我是寶,可不是人人都是這樣的……”宣井童頓了一下,大聲說:“阿袖,只要你愿意,我總是會好好待你的?!憋L盈袖抬起頭,眼波如水,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宣井童的臉龐,那神情又是感動又是悲傷,好一陣才說:“阿童哥,我知道的。你好好的!不要惦記我?!鄙缴羡暝贈]有人采晶,供養守潭人的規矩就岌岌可危。宣井童這里也沒有什么余糧,只得帶了四架奶酪、晶菇打算去青石賣了換成糧食,托鮑樹生他們帶回來。想來想去,不放心的事情還多,只是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多說的余地。宣井童咬咬牙,不再去看風盈袖,趕著大角往棧道上走。走出幾百步遠回頭張望,只見風盈袖紅色的裙裾在山風里激烈地舞動著,揮著手正沖他大喊,隔得遠了聽不清楚,大概就是“小心”之類。他心頭一熱,雙手在嘴前卷了一個喇叭筒,用力喊:“到了青石我就去找他!”四頭大角被他嚇了一跳,撒開蹄子往前跑,棧道上都是叮叮當當的鈴鐺聲。山風呼嘯,也不知道風盈袖聽見了沒有。水晶劫 七、尚慕舟四百名騎士在中軍帳外列成一個方陣,黑色的盔甲遮蔽了他們和坐騎的全部身體。長槍如林,漆黑的槍身,漆黑的槍纓,只有槍尖在耀眼的日光中反射出讓人心驚的點點寒光。帶路的副將揮了揮手,那個方陣就整齊地從中間裂開,留出一條恰巧能容三匹馬并行的通道。那副將催動戰馬,先走入通道中去,尚慕舟微微一笑,輕輕夾了一下馬肚,也跟了上去。才走進那黑色的通道,兩邊的騎士齊齊大吼了一聲:“喝!”接著“咯嚓”一聲悶響,長槍交錯,這通道的上空頓時黯淡了下來。那副將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身子晃也沒有晃一下。尚慕舟的戰馬在早先的夜襲中折損了,這時候換的馬是筱千夏的花斑豹。馬雖然也是一等一的好馬,但是青石城主的坐騎什么時候見過戰陣?騎士們的一聲大吼嚇得那花斑豹猛地跳了一下,驚疑不定地站在那里,竟然不肯再走。像是要給這場面加點料,又是一聲聲的清嘯,那些騎士單手執槍,另一只手從鞘中抽出雪亮的馬刀。一眼望去,齊刷刷的果然好看。尚慕舟回頭望了路牽機一眼,路牽機手上好端端地捧著那只大紅描金的食盒,座下的烏騅依舊從容地邁著花步前行?!昂迷谑俏彝兄澈?,”路牽機笑著說,“要是你的話,該把好東西都灑了?!鄙心街蹞u搖頭,一臉無奈:“現在就看不上這匹花斑豹啦?”路牽機往前傾了傾身子,握著韁繩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烏騅的臉頰:“看上自然是看上了,不過打仗比不上我的烏騅?!眱蓚€人說說笑笑,全然沒有把兩邊殺氣騰騰的鐵浮屠重騎放在眼里。那副將也不回頭,臉上微微有些驚異的神情。離大帳還有十余步的距離,那副將已經翻身下馬,跪在帳前稟報:“公爺,青石使者到了?!笨跉忸H為尊敬,用語卻通俗得很。帳里面并沒有回答,那副將抬頭看了看,回身示意尚慕舟、路牽機下馬。路牽機有心露露身手,右腿一偏手一松,人已經站在了地上,快得讓人沒法看清,左手托著的食盒還是紋絲不動。帳里有人“啪啪”鼓掌,說:“好騎術?!甭曇羟謇?,正是項空月。尚慕舟的身子輕輕震了一下,這位項公子差不多是這三十里連營中他最忌憚的人之一。早知道今天會見到,他卻還是壓抑不住心頭的激動。路牽機在九原城不過半月,都沒跟項空月說過一句話,自然不熟悉他的聲音,只是見尚慕舟神色鄭重,心頭不忿。越過尚慕舟的身邊就往帳中走。才走出兩步,身邊有人低喝:“站住,不得帶兵刃進帳!”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銳風破空,來勢勁急,帳前衛士的兩柄長刀正一高一低,對著路牽機的肩膀和肚腹刺來,那速度力道絲毫沒有警告的意味。路牽機雖然爭強好勝,卻不是個莽撞的人,這樣闖入帳中本來是不妥的。不過尚慕舟心思也極敏捷,登時明白了路牽機的用意,搶上前去伸腳踏落長刀。左首的衛士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猛的一震,那柄長刀已經被尚慕舟踏在了腳下。路牽機面不改色,往前邁了一步,肩膀一歪,正撞上右首衛士的臂膀,左手依舊穩穩托著食盒。他的下手狠辣,一撞之下,竟然撞脫了那衛士的肩臼。那名衛士也是個狠角色,明明手上已經沒了力氣,還是死死抓著那長刀不放,側身擋在路牽機的面前。與此同時,哐啷哐啷刀聲不斷,另外幾名衛士顯然也是老手,僅僅是呼吸之間就逼入路牽機和尚慕舟身前三步,明晃晃的長刀鎖住了所有的出路。尚慕舟沉聲道:“方才魯莽了,姬公爺見諒?!闭f話間,和路牽機兩個同時急退。路牽機一挺身子,把身后持刀的衛士又撞了開去。他二人這次是信使,只配備了軟甲腰刀,退后時已就勢把自己的腰刀交在了最初那兩名衛士的手中??蓱z那兩名衛士也是軍中好手,手里多了一柄刀,卻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帳中沉默了一刻,有個高亢的聲音說:“尚慕舟,你現在出息得很啦!”聲音平淡,一點感情都聽不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接道:“進來吧?!闭窍⑥@和姬野,燮軍的三名首腦居然都在帳中。尚慕舟嘴邊露出一絲微笑,看來姬野還是很給面子的。帳篷是九撐十八柱的牛皮漆金帳,里面大得幾乎可以跑馬,中間卻只坐了五六人,顯得空曠得很。尚慕舟和路牽機走進帳來,恭恭敬敬地給中間那個年輕的武將躬身施禮,說:“見過王爺?!痹瓉砟蔷褪羌б傲?。息轅把短幾一拍,道:“還知道是王爺,也不跪下?!鄙心街鄣卣f:“甲胄在身?!奔б靶α诵?,擺手說:“原來也是不行大禮的,是不是,尚慕舟?”他說的自然是當年天驅七百將的時候眾天驅所行的軍禮。尚慕舟抬起頭來回答:“您是燮國王爵,慕舟不敢廢禮……當初行軍禮說的是‘鐵甲依然在’,如今只能和界大哥說了?!奔б暗难劬﹂W了一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很好……很好……”鷹旗軍固然自稱是真正的天驅,可是鷹首的指套還在姬野的手里,帳外那些鐵浮屠就是燮國天驅軍團最精銳的戰力,他們的口號也是“鐵甲依然在”,號稱是“天驅正統”。真假天驅的爭辯從三年前的九原易幟開始就是讓姬野切齒的話題,尚慕舟上來就提這檔子事情,大帳中的火藥味道頓時重了起來。姬野略一沉吟,問道:“尚慕舟,你跟了我多久?”尚慕舟想也不想就說:“沁陽之圍到九原易幟,差不多兩年半的光景?!薄皟赡臧肽?!”姬野長嘆了一口氣,“你可知道當年那些天驅還有多少在我麾下?”尚慕舟老老實實地說:“慕舟不知?!薄耙话僖皇呷?。你知道界明城那個鷹旗軍又有多少?”“三十一人?!鄙心街鄞鸬??!霸瓉磉@就是天驅正統了?!奔б靶α似饋?,不待尚慕舟爭辯,手指著帳外的鐵浮屠又問,“尚慕舟,你治軍的能力還在界明城之上。你來告訴我,這些人如何?”尚慕舟沉吟了一下:“沒有永寧道的好看。不過……”姬野拉下來的面孔略略松弛:“不過什么?”“不過永寧道的天驅軍團適合閱兵,而這些兵,慕舟以為可以打仗?!鄙心街垩哉Z保守,他說這些騎兵可以打仗的意思,就是說這是一支極厲害的軍隊了。方才過這些重騎的槍林,尚慕舟和路牽機表面輕松,實際上頗為震撼。如今的鐵浮屠與九原時期的大大不同。比如那些戰馬就都換了馬種,瀚州來的重馬比他們兩個的北陸良駒還要高出一個頭來。這種馬跑得不算快,卻最善負重。鐵浮屠換馬的緣由從他們的甲胄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九原易幟以后,姬野不再能獲得大批的河絡兵器,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淳國。這些黑甲樣式和當年界明城訂來的差不多,卻是中州精鍛的折鋼甲,分量比河絡造的甲胄重得多,厚度也增加了,配上全副馬鎧,防護力比鷹旗軍最精銳的左路游擊還要強。騎兵配一丈多長的長槍也是不曾看見的。這樣的長槍分量既重,穿透力也強。方才那些騎士單手持槍行禮,等他們兩個走過通道,槍林也沒有晃動過,可見騎士們臂力極強,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尚慕舟一向以為左路游擊可以算東陸最強的重騎,可是在鐵浮屠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認差距很大。聽到尚慕舟這么說,連息轅臉上也不由出現了一絲微笑。這支鐵浮屠總數不過七百,號稱天下無敵,正是他麾下的精銳?!澳阋仓浪麄兡艽蛘贪?!”姬野拖長了聲音,“那你看他們在鷹旗軍中可有敵手?”尚慕舟笑了起來:“王爺說笑了,說到打仗,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那我們現在早該遞上降表請王爺賜罪。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王爺您也早在沁陽就不在了。鐵浮屠雖然厲害,王爺可是打算驅使他們攻城么?”青石是古河絡遺城,號稱宛州第一堅城,青石城主筱千夏更是毫不慚愧地說:“青石之堅可稱三陸翹楚?!奔б皣侵两褚呀浾粋€月十六天,雖然大規模的攻城戰早在頭七日后就停止,試探性的襲擾卻一直不斷,青石易守難攻他是很清楚的。鐵浮屠再強,畢竟還是騎兵,不能飛上城頭。只要他們沖進城下百步,同樣是死路一條?!吧袑④妼η嗍欠赖故呛苡行判陌?!”項空月長身而起。尚慕舟盯著他看,五年多了,大家都不再是沁陽城里的毛頭小伙子,項空月卻依舊是那副白衣不染、出塵縹緲的樣子,俊美的面孔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暗恢历椘燔姷降子卸嗌偃笋R,可以讓你這樣有底氣?”尚慕舟閉口不言。他不是那種銳利如刀鋒的人物,面對項空月的時候,他寧可少說一句免得漏嘴,這個人的心思深沉得簡直可怕!“鷹旗軍號稱七千,我看有四千也就不錯了。筱千夏兩萬私兵加上扶風營五千,充其量也就是三萬人馬。尚將軍,我們這里放了二十萬大軍,你們怎么打?若說守城,青石城五萬居民加上三萬軍兵,糧草何來?這百里黃黍早耽擱了收割……”一直沉默著的路牽機突然高舉食盒,打斷了項空月的話:“界大哥讓我們送青石特產給姬王爺和項公子品嘗?!毕⑥@的臉上掠過了一絲愕然,隨即冷笑道:“界明城這個家伙倒會玩虛的?!彼戳搜奂б?,招了招手,“呈上來吧,看看青石產的是什么東西?!笔澈欣锖喓唵螁嗡纳?,一碟白一碟紅一碟青一碟黃,看著十分好看。息轅望了一眼尚慕舟,眼神里隱隱約約透著疑惑。項空月神態依舊從容,他伸手進去從那黃色的窩頭上掰了一塊放進嘴里咀嚼了一下,稍稍有些吃驚?!敖衲甑狞S黍?”他笑了笑,“搶收幾畝也不奇怪,可惜現在青石城外都是腐壞了的黃黍田?!毕⑥@這才明白過來,挖了一塊青色的涼粉送進嘴里,那是橡實面做的。青石又稱橡城,滿城都是亭亭如蓋的大橡樹,晚秋正是收獲橡實的季節。橡實涼粉十分滑爽,息轅忍不住又挖了一勺才說:“不錯,倒是挺好吃的,就是不耐餓……”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那碟紅色的是牡丹皮醉胭脂魚。項空月望著那碟魚,嘴里緩緩地念:“來醉莖深露,胭脂畫牡丹……想必這個就是六井的名產胭脂魚了?!鼻嗍牧吭露彘_始流三天的胭脂魚。那魚不過手指大小,色如胭脂,肥壯的魚身里多有脂肪,味道極美。傳說六井通海,胭脂魚是海底赤龜褪下的鱗甲變化而來的。流魚是子夜到天明的事情,六口井里滿滿的都是胭脂魚,滿得溢流出來,怎么撈也撈不完??墒且坏┨旃獯罅?,井里的魚就會驟然不知所蹤。白色的碟子里整整齊齊碼放著的是白切肉,一片片切得幾乎半透明,只有表皮粘連在一起。只是這肉有皮而無脂,也沒有尋常豬牛的肉紋肌理,看起來十分奇怪。項空月的臉色終于微微變了,對姬野說:“大概是晶菇,中州叫做息肉的東西?!鄙心街埸c頭稱是:“項公子博聞強識。這就是晶菇,土人也叫它晶肉。青石城里家家都在水缸里養一塊,可以長到桌面大小,若是割了一塊來吃……”“一夜就會長回來是吧?”姬野也有些好奇,“我以前也聽過,只當是傳說呢?!彼昧艘黄夥诺阶炖?,“味道倒是不壞,跟豬肉似的?!彼鋈徽诡佉恍?,“如此說來,界明城是打算安安穩穩地在青石城里守下去了?”尚慕舟說:“公爺這邊二十萬大軍,吃飯也不容易??!說起來,永寧道沙場秋點兵,十一月初四下的大雪……”姬野朗聲長笑:“你這家伙,還真會懷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替我謝謝界明城的這盒吃食!既然你們覺得可以守,不妨守下去。既然你們糧食充裕,嘿嘿……”他望了一眼項空月,“不妨再多救濟些沒打上秋糧的農人吧!”水晶劫 八、路牽機宛州十城,青石占了好幾個“最”字:最北、最老、最小,也有人說是最安逸的。與中州不同,宛州少戰事,城池結構自成一格,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無疆之城。從衡玉到白水,這些繁華的大城都是沒有城墻的,淮安也不過是在中心有一座格局窘迫的子城而已。青石卻是一個例外。不知道多少年前,河絡取了南暮山的石材造就了當時的王都,也就是今天的青石。以今人的眼光來看,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浩大工程。河絡留下的惟一一個完整的城池恰巧處在中宛交通的咽喉,歷代商會、城主都重兵事,百多年的經營加上河絡的精心布局,青石一直都有“宛州門戶”之稱。雖然說是十城中最小的一個,但是整個青石三萬人家都在七丈高的厚厚城墻后面,這在宛州是絕無僅有的。青石本地物產并不豐美。一南一北分別是黃洋嶺和南暮山,向東則是險惡的莫合山,去城不過百里。城市本身倒是造在了平原上,只是這百里平原上只有一條壞水河。青石城臨水而立,一條兩丈寬的護城河都是從壞水河引來的活水。壞水河顧名思義,河水人不能飲,也少魚蝦,若是用來灌溉,土地就鹽堿了。壞水河入海極寬,每個月十五海水倒灌,可以過青石二十里。因為這個緣故,青石周圍土地貧瘠,只能種植不怕堿的黃黍。臨夏堂在城東南九里,這是堪稱東陸數一數二的大馬場。平原上沒有什么居民,倒是南暮山上的柑橘、板栗頗負盛名,很有些山中村鎮。本來這樣的地方不宜居住,罔論建城。河絡卻偏偏有這樣的本領,在城中掘出六口井來。說是井,都有丈許的井口,六井連綿相通。主井大而方,更是有半間屋子大小。井中都是好甜水,取之不盡,不但養活了青石這十余萬的人口,也造就了胭脂魚、晶菇這樣的名產來。河絡設計得精巧,青石城里面不但水道密布,更分明渠暗溝。初一十五的時候,平井出水洶涌,抽掉井口的柵板,井水就滿滿溢出明渠來,把城里的街道沖刷一遍。所有的街道都是左手明渠右手暗溝,井水這一沖,臟污了的青石街道便又亮得耀眼,青得迷人了。這也是青石城名字的由來。盡管是古久美麗的名城,因為偏離了宛州經濟運作的動脈建水,青石城在宛州的地位說不上多高。要不是正處在中宛交通的要道上,這個城市大概會逐漸淪為二流。從姬野的角度看來,欲下宛州必然先取青石,這也是沒有懸念的:雖然青石是歷史上從未陷落過的宛州第一堅城,可這也是宛州惟一的堅城,陷青石則宛州不攻而破;城外百里平川最適合運用騎兵,而騎軍正是姬野最得意的軍力;青石城主筱千夏是宛州商會中抗拒歲募最堅決的一個,私底下跟鷹旗軍勾勾搭搭也不怎么遮掩;最妙的是青石本身只是作為交通樞紐而存在,就算打壞了也不至于傷及宛州大局。威帝十二年七月,燮軍二十萬兵發青石。這個時候,永寧道的草已經黃得透了,青石城外的黃黍才剛剛低下頭來。三次強攻過后,姬野才發現原來燮軍的攻堅能力還是比野戰弱了許多。他倒不急,從天啟到霍北都是流言的天下,這一仗拖上幾天未必就是壞事。天驅軍團的鐵騎在黃黍田里奔馳,鷹旗軍的游擊也頻頻出擊,交戰或有勝負,這滿地的黃黍可都實實在在爛在了地里。一個多月的功夫,鷹旗軍徹底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燮軍不過是在東門和西門各設大營一座,就已經把青石城困死了。尚慕舟和路牽機出使的前三天,燮軍在壞水河口剛剛截獲淮安來的糧船。以青石的存糧,想養活八萬兵士和居民實在是荒誕得很,姬野兩次以箭書催促筱千夏和界明城獻城求生了,可是界明城硬朗得很,派了尚慕舟和路牽機送來這樣一個食盒示威。雖然姬野對界明城的牛脾氣再了解不過,也還是被這個天真的舉動給氣樂了。從燮軍的大營出來,路牽機覺得心里不是很踏實,姬野說的那句話讓他琢磨不透。不管是界明城還是筱千夏都沒有打算用那個食盒讓姬野打消困守的念頭。不過糧食的難題也真的不像姬野所期望的那樣嚴峻,斷斷續續地搶收黃黍和外購糧草的動作在燮軍離開九原的消息一傳出就展開了,同時青石城內也開始對糧食進行配給。姬野和項空月一直以為青石城里還是拉家帶口的八萬居民,卻不知道疏散人口的行動已經進行了將近半年。對于這一戰,筱千夏的準備比姬野更加充分。就眼下的情形來看,再守上一個月甚至兩個月也不是不可能的。一個月后,燮國進入冬季,下宛州的道路崎嶇難行,二十萬大軍的補給只怕比青石更為麻煩。如果這一個月姬野沒有什么主動的攻擊,青石之圍應該可以自然緩解。惟一的問題是鷹旗軍的戰馬已經開始失去戰力。不過,失去外圍陣地的情況下,騎兵對于守城戰的幫助也不是那么大。問題在于,要是項空月果然像尚慕舟說的那樣神通廣大,這些事情又怎么會瞞得過他的眼睛?路牽機用力地想了好一陣子,覺得惟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還是水源。青石六井的水源是一條不知流向的地下長河,就目前所探知的情況來看,方圓百里惟一可能和這條地下河相關的就只有他剛去過的響水潭了??删退阚栖娨仓懒隧懰?,沒有風盈袖的歌聲他們又怎么進得去?都是胡思亂想吧!想起風盈袖,路牽機的心頭突然熱了一熱。從九原城開始的戎馬生涯顛沛流離,他算不上一個守身如玉的君子,雖然還不至于貪花好色,但這些年來經歷的女子也著實不少??墒前⑿涫悄敲吹牟煌?,純得好像童年時候的一個微笑,讓他心里隱隱作痛。刀口舐血的日子過得多了,幾乎也就成為了習慣,他差不多忘記了自己那么做的理由。和阿袖相處的那幾天,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是需要守護的。只有時時地去想,才不至于麻木。見過繪影以后,他原本應該立即返回青石,可是他差一點就膩在了那里,忘記了自己在青石的職責。離開響水潭的時候,他還是笑得爽朗:“阿袖,等我打完了這一仗便回來看你?!彼浀蔑L盈袖害羞點頭的神情,不舍而又期盼。從頭到尾,那個女孩子都沒有問他要過一個字,可是他知道自己把一些東西留在了那里。風盈袖不知道這一點,路牽機自己也是回到青石以后才明白?!跋胧裁茨??”尚慕舟正在琢磨姬野的應對,回首看見身邊這位素以智謀聞名的同袍一臉沉思,不由出聲詢問。路牽機一抬首,正迎上尚慕舟滿含憂慮的目光。他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哪怕陽光明媚,山坡上開滿鮮花。姬野說尚慕舟治軍在界明城之上,路牽機不能同意。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心思手段,單是界明城那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就足以讓最緊張的士兵松開握得太緊的兵刃。跟了界明城那么久,就是路牽機也沒有把握確認界明城到底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跋搿甭窢繖C浮起了一絲微笑,“老尚,你跟嫂子算不算一見鐘情呢?”尚慕舟和阿零是鷹旗軍中的神仙眷侶。一個是“鷹旗雙杰”之一,界明城的老搭檔,說是鷹旗軍幕后的黑手也不為過;一個是鷹旗軍中第一美人,傳奇一般的巫舞者。尚慕舟遇見阿零的那場巫妖峒惡斗是鷹旗軍中最膾炙人口的傳奇,軍中男兒哪個沒有幾分英雄救美的幻想呢?尚慕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猜測著路牽機又在轉什么壞點子,并不回答。雙腿一夾,花斑豹“嗖”地竄上了吊橋。路牽機喪氣地望著尚慕舟的背影,拍拍烏騅的脖子:“咱們不跟他比,不就是跑得快么?”事情來得很快。從姬野營中回來不過三日,一大早的,西關門的氣氛忽然緊張起來。路牽機在望山門上值守,隔著橡樹青蔥的半座青石城自然看不見西關門那邊的動靜??墒浅侵旭R蹄紛沓,背插紅旗的青石令兵在青石街道上來來去去,一看就知道有事情發生。路牽機把防務交代給扶風營的范西文,跳上馬往界明城住的市恩堂跑,路上截住一個令兵就問:“怎么回事?”那令兵跑得急,幾乎被他揪下馬來,咽了口唾沫才說:“西關門,西關門那里有很多人?!甭窢繖C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個青石的令兵果然不上路,話都說不清楚,比鷹旗軍的差得遠了。那令兵定了定心神,這次說得流暢了許多:“早上西關門外忽然多了許多營帳,總有萬把人,也不是燮軍,看起來古怪得很,界將軍和筱城主都過去了?!彼⌒牡乜戳搜勐窢繖C,顯然認得他,“路將軍,界將軍沒有召集會議呢!”鷹旗軍習慣野戰,守城也是頭一遭。這次駐守青石,界明城尤其強調各司其職,無令不得擅離職守。路牽機“哼”了一聲,點頭說:“你去吧?!钡艮D馬頭往望山門走,腦子里都是見姬野時他說的那句話。想到令兵方才那句“不是燮軍”,忍不住“啊”了一聲,心中霍然開朗。自從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鷹旗軍的斥候派得少了許多。這些日子燮軍在大營后面的動作都不能掌握。不過把零零星星的情報匯集起來,總是可以看出燮軍的小股部隊活躍得很,黃洋嶺和南暮山上都出現了赤旅的蹤跡。燮國多山嶺,赤旅本來精于山地戰,可是兩山去城甚遠,地勢又險惡,藏不住重兵,姬野派赤旅上山未免顯得有些奇怪。路牽機起初的猜測是項空月多疑,后來也想到大概和水源有關。青石六井的名氣太響,不管誰打青石都不能不打這個主意。對于水源問題,路牽機十分放心,就是機會真有那么巧,姬野發現了響水潭,他們也還是沒有辦法對付繪影。等到西關門出現了那么多的人,路牽機才想明白,原來赤旅那些斥候未必是找水源去的,那些山民才是他們的目標。平原上沒有水源,青石的農人大多住在城邊,戰事初起的時候不是走了就是退入了青石。黃洋嶺倒也罷了,南暮山號稱是宛州的桔園,山上的村落實在不少。姬野這次用兵掐準了黃黍收割的季節,正是針對糧食而來。困住青石不說,把山上的人都往青石趕,也是增加守城負擔的好辦法。只是,路牽機微微一笑,這個辦法雖然不錯,破解起來也很容易:只要不開城門,山民就成了姬野的問題。何況青石現在是是非之地,那些山民用刀子趕著也未必愿意進來。還沒走到望山門下,旁邊忽然躥出一個人來,一把抓住烏騅的韁繩。烏騅是久經戰陣的老馬,這一下突然被生人抓住,又驚又怒,連連嘶鳴著后退。路牽機臉色一變,手一抖,手中的破月刀已經朝那人的手臂削了下去。路牽機自認刀法比界明城或許略有不足,跟尚慕舟相比只怕還要強些,反正尚慕舟稱著的是槍法。這一刀應對突襲,又急又狠,滿有志在必得的意思。不料那人反應好快,手腕一翻,一柄冷森森尺把長的短刀貼著破月削了過來,只是才推了半把,那刀上力氣就收盡了。中州、宛州幾年的仗打下來,路牽機所見刀法極多,這樣沒有章法而又變化極速的短刀倒是頭一回見到,心里隱隱約約又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見那短刀的主人收手,他也收住了刀勢??戳艘谎圻@個一身勁裝的扶風營斥候,路牽機的眉毛揚了起來:“宣井童么?”宣井童顯然沒有想到路牽機知道他的名字,愣了一愣。路牽機微微一笑:“你來了青石,不錯呀!你的刀法很好,要不要……”宣井童卻不理會他,逼近半步,啞聲說:“你到底喜不喜歡阿袖?”水晶劫 九、路牽機宣井童問得沒頭沒腦,臉上滿是惶急,嘴唇干裂,一條條都是血口子,若是換了別人還以為他是失心瘋??墒锹窢繖C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心頭一沉已經想到來由,一把抓住宣井童的肩頭問:“阿袖也在那里么?”宣井童用力點頭,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大聲說:“路牽機,阿袖待你這樣好……你要救她?!甭窢繖C聽他說得凄厲,心下微感奇怪,說:“當然要救,你別著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臉色變了,一顆心冰涼一片,盯著宣井童的眼睛問:“是不是筱城主不讓那些人進城?”宣井童是拾晶菇的出身,雖然沒有練習過武技,峭壁練出來的身手刀法卻十分可觀。到青石的時候正好趕上燮軍南下,他賣了大角直奔募野兵的地方,稍顯身手,不過三日就進了扶風營。青石城不大,又都在軍中,宣井童見到路牽機的機會其實很多。只是大軍壓境,青石軍民都在生死線上,就算宣井童這樣不諳世事的人也知道眼下不是問阿袖之事的好時機。雖然軍中有令不得散布赤旅上山的流言,可這消息卻“撞”到了宣井童頭上。界明城沒有閑著,鷹旗的騎兵不好用,就把扶風營身手利落的本地人一批一批放出去做斥候。宣井童是黃洋嶺上的人,正好被派上這樣一件差事。他出城不久就看見燮軍一批一批押著山民下山。他心中掛念風盈袖,一路躲躲藏藏狂奔到山上坳,但還是去得晚了。山上坳狼藉一片,整個村子都空了。守潭人的小屋也不例外。宣井童呆了半晌,想起那些山民,便折回去跟了他們一路。到了青石,西關門外就是燮軍大營駐地,山民們就像牲口一樣被圈養著,藏在大營后面。宣井童在大營外伏了兩夜,奈何燮軍守備森嚴,他根本混不進去,只是心里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昨夜山民被驅趕著往西關門前走,上萬亂哄哄的人影里面,宣井童終于恍惚瞥見了一角紅裙。黎明時分,宣井童攀上城墻回到青石,急匆匆地只想去找駱七笙,卻看見西關門城頭已經忙成了一片。來來去去的令兵一道一道地發布命令,筱千夏的弓箭手和扶風營的床弩都往西關門趕。他抓了一個扶風營的弟兄打聽消息,那家伙卻只知道上面說有惡仗要打。燮軍的用意,以宣井童的腦袋是想不明白的。西關門守軍的調度,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緣由??墒?,再糊涂的人也能看出來,西關門完全是大戰前的氣氛,一旦仗打起來,那些夾在青石和燮軍中間的山民只有死路一條。宣井童越想越怕,幾乎嚇得哭出來,總算絞盡腦汁想起了路牽機。他知道路牽機是鷹旗軍的重要人物,便把心底的一線生機都放在了他身上?!爸灰芫瘸霭⑿鋪?,我便從此躲得遠遠的,再也不看他們一眼?!毙?。筱千夏自然不肯放那些山民進來,路牽機心里明白得很。若是他坐在筱千夏的位置上,只怕也是一樣的決定。茲事體大,牽涉遠不是放這些山民進城逃生那么簡單??v然是算無遺策的路牽機,急切間也拿不出好辦法來。他握著刀柄的手抓了放,放了抓,想到山民夾在兩路大軍中間的慘狀,背上涼涼的一片冷汗。宣井童見他猶疑,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冷了下來,后退幾步往地上啐了一口,笑道:“可惜阿袖一片真心?!鞭D身大步離去。沒有走得兩步,忽然覺得胸中氣悶,咳了一下,嘴里咸咸的都是血腥味道。他吐掉滿口的鮮血,心里想,要是能陪著阿袖一起死了,那倒也不錯。這一想,腳步竟然輕快了許多??纯此臉幼?,路牽機也知道了宣井童的念頭,臉上不由一寒:他也是堂堂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怎么可能連一個女孩子都救不出來,那可真是不如一個扶風營的新兵了?!罢咀??!甭窢繖C喊。宣井童扭過頭來,一點表情也沒有?!澳悴灰胤鲲L營了,就留在望山門吧?!甭窢繖C道,“我跟駱七笙打個招呼。要救阿袖,也不是你一條命就能換來的?!彼ба?,“我還真不信我們救不出阿袖來,就在今夜?!睂τ诼窢繖C的承諾,宣井童并不真的存著指望,他點點頭說:“那便好?!迸まD身又往回走,顯然沒有放棄自己的打算。烏騅馬被勒住了嚼子,四只馬蹄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來回踏得火星亂濺。路牽機看著那個倔強的少年人一步一步消失在街角,心中不知道是妒忌還是什么,竟然有些空空落落。一直到了黃昏時分,令兵才給望山門帶來口頭簡報,只有一句話:“著路牽機移交望山門防衛于范西文?!币矝]有交代移交防務后的派置。路牽機和范西文交換了一眼不安的視線,明白是上面出了問題。一起在望山門呆了那么多日子,兩個人其實也沒有多少可以交接的。范西文把路牽機送到城下,張口問他:“去哪里?”路牽機把長槍在馬鞍邊掛好,一身重裝,明顯是要出戰的裝扮,苦笑道:“你說去哪里?”范西文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頭:“不過是些山民,倒弄得我們自己亂了陣腳……路兄,您是仔細的人,見了界將軍和筱城主當善言之?,F在這個時候,亂不起??!”路牽機也不回答,心想:“你要知道我夜里去闖山民的營地豈不是更亂?”西關門上聚集了鷹旗軍幾乎所有的高階將領,倒沒有讓人看了心慌的大隊游擊。城外隱隱約約有人號哭,數量還不少??磥硎巧矫裨噲D進城,和守軍起了些沖突,路牽機的心多少定了些。以界明城的性格,這個當口和筱千夏沖突的可能性實在太小。收攏諸將的意思大半是要給筱千夏一個交待。他張望了一下,看見水磨奧努正扶著女墻用力往外看,過去拍了他一下問:“到底怎么回事?”水磨奧努拿手指一指城外:“你自己看?!甭窢繖C看了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護城河里浮滿了死尸,大概有一百來具,身上遍插雕翎。那些山民現在都遠遠地躲在城外三五里的地方,嗚咽不斷,聽起來十分凄慘。他原來也想到會有山民急于進城,城頭的守軍也必然驅趕。西關門的守將是扶風營統領邡亞銅,聽說是個厲害的角色,不想下手如此狠辣。鷹旗軍在西關門派駐的副將是神箭索隱,這時候正五花大綁地單膝跪在地上,身邊兩名扶風營的長刀手眼睛血紅,一臉的兇神惡煞??吹竭@里路牽機已經明白了大半,悄聲對水磨奧努說:“是不是索神箭又對那些山民心軟了?!彼W努吐吐舌頭道:“難怪人家都說你一肚子主意,這樣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索隱他豈止心軟,他動手把邡亞銅的兩個親衛都給廢啦!”路牽機臉色一沉。鷹旗軍與扶風營的關系本來微妙,這個時候出這種事情可是再糟糕不過。他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山民,想到風盈袖也在他們中間,心頭一陣陣地起火。諸將在囤兵洞里落座,一雙雙眼睛都盯著界明城和筱千夏。扶風營也是野兵,卻比筱千夏的私兵還要親信。這官司最后要落在鷹旗軍和青石城主的身上。筱千夏站起身來,走到索隱身邊給他松綁,索隱鼻中輕哼了一聲,竟是毫不領情。筱千夏也不在意,對諸將拱一拱手說:“今天這樁事情責任不在邡將軍和索將軍,在我和界帥。索將軍,綁你到現在你也多擔待,臨陣不遵將令……”索隱大聲道:“不錯,不遵將令殺頭也是應該的??墒勤鷣嗐~他……”界明城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索隱,一樁事只論一樁事。邡將軍雖然過激,也是他權責范圍內的事情,不可混為一談。筱城主說得對,今天這個事情主要還是我們猶豫不決,發出的命令含糊不清?!甭窢繖C聽得暗暗心焦,本來對待山民的關鍵在于“放”還是“防”,兩個字差別懸殊??傮w上看,應該是沒有太大機會放他們進來??墒窃谏项^明確之前,各門守將還有些空間可以機動,要是界明城把話說清楚了,對于他營救風盈袖也是大大不利。筱千夏嘆了一口氣:“南暮山、黃洋嶺都是青石治下,這些山民說是青石的也沒錯。城下枉死的這百余條人命,我作為青石城主,難辭其咎……”說到這里,眼中微微淚光閃動,面上沉痛之極??墒墙酉聛碓挿逡晦D,“可若是因為這一萬山民失陷了青石,城中十萬生民的性命又該由誰擔待?宛州數百萬人的命運又該由誰擔待?筱千夏不敢以一念之仁置千萬性命于不顧。這個責任,在座諸位只怕也沒人挑得起來?!比巳硕贾兰б坝帽谎@???墒前褢饒鐾獾纳矫穸既^來,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有些出格。鷹旗軍一向不承認姬野是天驅的首領,就因為他太不吝于犧牲他人的性命和尊嚴??墒侨缃?,姬野把鷹旗軍也逼到這樣一個兩難的境地,各人心頭交戰,倉促間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索隱梗著脖子說:“起碼放些老弱病殘進來,一人少吃一口飯也養得起。你們說,少這一口飯難道就餓死了么?”路牽機搖搖頭,這個索隱雖然神箭無雙,性子卻總還是天真單純,只想到了這幾天的吃飯問題。當然,首先就是糧食,青石圍城,界明城固然沒有能力正面對抗姬野,燮軍鐵騎想要沖破城墻也難得很。雙方都清楚得很,這一仗,主要是看誰耗得住。筱千夏總算準備充分,界明城也安排得細致。即便如此,是否能扛到燮軍的補給出現問題也還是未定之數。忽然增加這一萬多張嘴,青石的糧食就更加捉襟見肘。姬野當時笑對食盒,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就算沒有糧食的問題,也沒人敢擔保這一萬多人都是山民。只要放進了百十個燮軍的探子,青石的城墻再怎么堅固,城防也是岌岌可危。為了肅清奸細,筱千夏的功夫從初夏就開始做了。真要放人進來,不是前功盡棄?最后一條,西關門的大營里起碼有五千騎兵,鐵浮屠也部署在這里。面對如此強敵,西關門若是一開,關不關得住就難說得很。然而話說回來,“放”還是“防”才是最關鍵的決定,定了下來才可以根據這三項一一圖之。果然,筱千夏苦笑了一下,問界明城:“界帥,您說是不是就餓死了?”界明城皺著眉頭,良久方說:“這難說得很?!彼f難說得很,自然是承認這一萬人有吃死青石的可能。門口腳步聲響,一名什長拿著枝無頭箭走了進來,說是燮軍投書。筱千夏伸手接過,看得直搖頭說:“這人倒是寫的好文字?!鞭D手遞給了界明城,界明城看了一眼就說:“項空月寫的?!表椏赵嘛L流才子,這一封投書也是寫得四平八穩,開頭就是:“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大大咧咧擺了一通“上治以民生為重”的道理。其實宛州文風頗勝,只是筱千夏好武厭文,在宛州城主中算是一個異數。界明城是行吟者出身,讀這種東西倒不費勁,一邊看一邊就說給諸將聽。項空月對于西關門守軍射殺山民的行為“驚駭莫名”,卻又不直指守軍的過錯,只是強調兩軍交戰不涉黎民的道理。接著話鋒一轉,“月聞黃洋嶺多梯田,土人乏馴畜,乃以甜醴誘山牛之幼畜……”這個風俗路牽機在山上坳就聽過。冬季農閑,黃洋嶺上的農人用酒糟引誘山牛的幼仔攀上極高極險處的梯田,然后掘斷來路,用酒糟養著。開春的時候,那些小牛都長得壯大,修好了來路它們也不敢下來,于是一輩子就在那塊梯田里面老老實實地耕作。那書簡里說完了這個故事,竟然沒有下文。水磨奧努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終于忍不住問道:“那是什么意思?”路牽機小聲說:“意思是說,你們這些鷹旗軍啊,是不是也上到一個下不來的高度難以自處了?”說著心中竟然一驚,不知道哪里來的恐懼,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水磨奧努想了一會兒,拍了一下大腿,說:“我知道了,那個‘項月亮’是激我們把山民們都放進來呢!”界明城微微點頭,意態逐漸堅決了起來:“不錯,既然他要激我們放山民進來,那果然是不能讓那些人進城的?!彼麟[“噌”的一下跳了起來,大聲說:“界大哥!若是這樣,我們跟姬野還有什么分別?”諸將目光炯炯地瞪著界明城,多半都是一樣的心思。水晶劫 十、宣井童宣井童決定夜里到山民的營帳里去找風盈袖。整個下午他都在磨刀?,F在除了那柄薄薄的采菇刀,扶風營還給他發了一柄又長又大的樸刀。這柄刀的質地很一般,但他還是把它磨得雪亮。其實夜晚出城碰不到燮軍也就罷了,要是碰到的話,再多帶二十把刀也沒有什么分別??墒遣荒サ队帜茏鍪裁茨??要是不磨刀的話,他會想著阿袖在亂軍中的模樣想到發狂。黃昏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斥候隊的佰長到處尋找他們的副統領駱七笙。因為邡亞銅鎮守西關門,駱七笙成為了青石城內所有扶風營部隊的長官。失蹤的不止駱七笙一個,幾名副將秘術師也走得干干凈凈,駐扎在文廟的千余號扶風營野兵中居然只有一個醫官算是高階將領。那佰長正在惶恐的時候看見邡亞銅撤了下來。在跟著邡亞銅一起下來的扶風營士兵中,宣井童很意外地見到了鮑樹生。鮑樹生的臉色非常差。邡亞銅下令弓箭手射擊的時候,他看見中箭倒下的山民里面有一個是柿子壟的老泥。這讓他不能不擔心后面的人群中還有他的父母家人?!拔麝P門這個事情,要不是鷹旗軍的索神箭攔著,還能再死上幾百人,”他強打精神給宣井童解釋,“可是筱城主只是派了駱統領上去替換南統領,索神箭就被一擼到底,現在還在西關門上當弓箭手呢!”“阿生……”宣井童的聲音發顫,“那些射倒的人里只有老泥一個是認識的么?”“嗯,”鮑樹生點點頭,“阿童你別亂猜,跑在頭里的都是青壯漢子,阿袖和我爹媽要是在他們中間的話,應該都甩在后頭呢!”他用力寬慰宣井童,其實是在寬慰自己?!皩α?,現在每個城門都把鷹旗軍的守將換成了副將,上次那個來過咱們村子的路牽機現在在西關門當副將呢!”他松了口氣,“駱統領就沒有邡統領那么嚴峻,路副將跟咱們多少也有些關系,要再有什么事情,不能下手那么黑吧?”消息聽起來不壞,路牽機統率著鷹旗軍實力最強悍的左路游擊,現在又正好守在西關門,要是他真肯為阿袖出力……不過宣井童決定把路牽機暫時忘卻,想起那張猶疑不定的臉,他就替阿袖不值:“怎么會看上這樣的人呢?雖然他生得倒是好看?!蔽麝P門的守衛比以往多了一倍,城樓上森冷地架著五臺金色的床弩,小兒手臂般粗細的箭矢饑渴地望著遠處的篝火和營帳,宣井童看得心里發寒。在城頭上來來回回走了一遭,他也沒想好朝哪個方向去。從城墻上望過去,山民的營帳混亂不堪,好像沼澤里叢生的荊棘。不管怎么樣,他知道不能從西關門出城,防衛太嚴密了。他雖沒有出入城門的令牌,但對采晶菇出身的他來說,高高的城墻卻不是一個障礙。下城墻的時候,宣井童被攔住了?!澳闶悄膫€隊的?”一名鷹旗軍的武士敏感地望著他,“出示令牌?!毙钢成系牧钇旖o他看,扶風營的令兵全城通行無阻?!罢艺l?”那武士依然不肯放行?!罢椅业??!瘪R道的一半都沒在城墻的陰影里,路牽機就從那里走了出來。路牽機騎在烏騅上,一人一馬都著重甲,放下面具的頭盔遮蓋了他的面容。他看起來和一個重裝的游擊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宣井童知道是他。對面連綿的營帳里,有著把這兩個陌生人連接在一起的紐帶?!澳恪毙瘺]能掩飾住自己的吃驚。他沒有指望路牽機什么,可是方才路牽機給他解圍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暗暗期盼著援手。路牽機點點頭:“你也該知道命令,不能讓他們進來?!彼氖直蹌澚艘粋€圈子,指向城墻之外,滿身藍色的鋼甲發出悅耳的撞擊聲?!澳悄愦蛩阍趺崔k?”宣井童看路牽機的裝束,心中又點起了一絲希望?!皼]說不能出去,”路牽機無所謂地說。他已經仔細想過,界明城的命令只說不能放人進來,卻還是留了一些空隙。界明城沒有告訴諸將他的打算,但是人人都知道不是那么簡單:鷹旗軍停止出擊已經有十天了,接下來的幾天里,只怕又有惡仗要打?,F在西關門在他和駱七笙的手里,要帶著風盈袖混進來也不是不可能的?!澳愦蛩阍趺崔k?”面具后閃亮的眼睛凝視著連皮鎧都沒有穿的少年人。宣井童答不上來。一萬多的山民里面怎么找到阿袖他沒有想;找到了怎么帶她出來他也沒有想;就算是帶了出來,要怎樣游過深深的護城河攀上高聳的城墻,他也沒有想。很多事情都不能想得太多,要不然還沒有開始就先氣餒了。路牽機點了點頭,伸出手:“上來吧,我帶你出城?!毙纯茨侵还阡摷字械氖直?,搖搖頭道:“我自有辦法出去?!闭f著腿一蹬,躍上了女墻。主將和令兵在城頭交談,周圍的士兵沒有留意。忽然看見那令兵跳上箭垛,身形一閃栽下城去,臨近的幾個士兵忍不住大聲驚呼,一時間,城墻上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路牽機也吃了一驚,催馬走到女墻邊探頭張望。只見宣井童背著樸刀,手足并用,竟然從容不迫地從那光溜溜的城墻上攀了下去。這些士兵哪里見過這樣的本領,紛紛鼓噪了起來。幾名弓箭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路牽機,路牽機擺手示意不用管,低下頭來想:“這個宣井童還真有兩下子?!瘪樒唧弦脖惑@動了,沖到路牽機面前大聲詢問:“怎么回事?”居然盔甲整齊,連弓弦也絞上了,顯然這一覺睡得人不解甲馬不卸鞍。路牽機本來也沒有打算對駱七笙隱瞞意圖,他可沒有宣井童這樣上下絕壁的本領,開門放吊橋不可能繞過駱七笙。略一沉吟,他對駱七笙說:“七哥,那山民中有一個人是非救不可的?!瘪樒唧仙裆殴值乜粗?,良久,才揮揮手道:“不要逞強,不行就趕緊逃回來?!甭窢繖C本來準備好好跟駱七笙說個來龍去脈,連響水潭的繪影都要搬出來。青石水脈牽涉生死,估計駱七笙也不敢輕忽。不料駱七笙這樣爽快,他反覺得有些窘迫了,只好說:“七哥放心,我有分寸?!瘪樒唧喜唏R走到門樓前,對城門口的一名士兵做了個手勢,“軋軋”聲響,那是吊橋正在被放下來。他并不回頭,語聲中微帶笑意:“倒想看看那女子有多出色?!边@話說出來,路牽機差點摔下馬,沒有聽說過駱七笙會讀心術的。他定定心神,對駱七笙行了個軍禮,說:“鐵甲依然在?!蹦鞘潜砻髯约翰⒎侵粸樗嚼?。駱七笙回禮肅然道:“依然在!”吊橋并沒放平。路牽機用力一夾馬肚,烏騅一聲嘶鳴,奮力躍了出去。那一刻回頭張望,駱七笙還在城頭注視。路牽機暗暗地想,原來姬野這一手用得果然漂亮,筱千夏和界明城的命令雖然出于無奈,畢竟還是給守軍埋下了一顆釘子。山民的營帳外竟然沒有燮軍的崗哨,宣井童雖然意外,倒也樂得不去多想。他把樸刀卸了下來,夜色里看起來與那些山民也就相差不遠,行走在或倒或伏的眾人間偶然招來幾句惡毒的咒罵,卻沒有人想到這是青石城里來的人。其實山民們哪里有營帳,有人帶了層布單就用樹枝挑起來權做個帳篷,多數人被燮軍趕出來的時候連吃食都沒有來得及帶上,更不用說被褥了,亂哄哄地倒了一地。宣井童在幾叢明明滅滅的篝火邊轉了一圈,哪里看得清這許多面容,心中忽然虛了。要挨個看過一萬多人得花多少時間?起碼不是一個晚上可以做到的。想到了這一層,他再也沒有力氣,跪坐在地上,眼前空白一片。他閉上眼睛,用力回憶風盈袖的點點滴滴,心思忽然清明起來,只是覺得阿袖就在西北角上,深一步淺一步地往那里走去,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人。夜風中有笛聲破空,那笛聲并不高亢,舒柔婉轉,在耳邊縈繞不去,竟然是黃洋嶺上人人都會傳唱的《圓仔花》。宣井童聽得入神,也不知道多少回憶翻翻滾滾地涌進眼底,幾乎忘記了前行。他身邊的幾個山民大約也是黃洋嶺來的,這時候都坐直了身子在那里聆聽,聽到動情處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落。忽然,遠處隱隱約約有歌聲應和,那聲音聽著好生熟悉?!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宣井童一陣狂喜,胸口熱了一下,撒開腿狂奔起來。眼角的余光里面,遠遠一人一騎也在朝風盈袖的方向奔馳。身邊的人都惶惶不可終日,風盈袖的心思卻定得很。從黃洋嶺下來,她和其他人一樣的戰戰兢兢,可是到了青石城外,她就再也不怕。就像其他那些下山的人一樣,宣井童去了青石以后再沒有消息,村里的人說那是因為青石在打仗,從燮國來的兵馬把青石城圍困了起來。那些燮國穿著紅色皮甲的軍兵,他們也都看見了,一個一個都是那樣的兇惡可怕。而傳言說,山下的燮軍更加可怕,而且有三十萬那么多。三十萬人,是個什么概念,即使山上坳最有見識的鮑九也想象不出來,青石那么大的一個城,也不過十萬的人口??墒锹反蟾缇驮谇嗍?,都快兩個月了,青石城還是好好地站在那里,三十萬燮軍又如何?那些燮軍一個也進不去。她知道路大哥會來救她,村里的人都說路大哥是大官,他手下有許多比燮軍還要強悍的武士,最后會把所有的人都救出來。下午有不好的消息傳來,青石的守軍竟然放箭射殺了許多涌向城墻的山民。那時候,路大哥一定不在那里,風盈袖相信。她一點都不擔心,就像以往在小屋前那樣等待路牽機的到來??墒堑崖暯K于響起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渾身戰抖,連話都說不出來。晚風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好一陣子,她才猛醒過來似的放聲歌唱。路牽機勒住戰馬,那個嬌俏的紅色身影正立在篝火之前。篝火明滅,映出她臉上一道一道晶瑩的淚痕。他推起了頭盔上的面具,心頭滾燙。就在躍出城門那一剎那,他才忽然明白,原來風盈袖在他心里的位置是這樣的深,他還以為可以用職責和距離去阻隔,可是稍一撣拂,那雙笑吟吟的眼睛就把身前的林林總總都埋葬了。他翻身下馬,風盈袖的紅裙好像火焰一樣地飄了過來。這樣的環境中,她的紅裙居然還是這樣一塵不染。懷中的人溫暖真實,隔著河絡打造的堅固鋼甲,路牽機也能感受到那身體里“怦怦”跳動的心。他回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城頭,柔聲對風盈袖說:“阿袖!阿袖!我帶你走?!辈贿h處的陰影里,一雙眸子黯淡下來。宣井童轉頭注視燮軍大營,那里依舊燈火通明。水晶劫 十一、風盈袖“路大哥,你來了就好?!憋L盈袖忍住眼淚,努力平靜下來,“我們都已經斷糧了,要是你再不來,就要餓死人啦!”她緊緊抱住路牽機的胳膊,“快帶我們進城吧!”“還有村子里的人?”路牽機看著風盈袖的手指指向跳躍的篝火,火堆后面是星星點點期盼的目光。先前相處下來,他當然知道阿袖是個心腸極好的女孩子??墒?,山上坳的人對她這樣不好,他著實沒有想到阿袖會在這個時刻為那些人出頭?!斑@里的人呀!他們都是山里人,不是細作,也不是打仗的?!憋L盈袖有些著急,把小臂抬了一抬,手指掠過茫茫的夜色。這下路牽機真的愣住了,好一陣子,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驚訝,他沒有察覺風盈袖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他扶著風盈袖柔軟的肩頭,試圖尋找可以說服風盈袖的借口?!鞍⑿?,”他尷尬地咳嗽了一下,“你們這么多人被趕到這里來,界帥和筱城主早就知道啦!現在我們有個辦法,但是沒有那么快……”風盈袖抓住路牽機的手臂,鋼甲冰涼,她的手指捏得發白:“有辦法了么?怎么辦?怎么辦?”原本因為激動而暈紅了的雙頰在夜色里也顯得那樣鮮艷?!斑馈睙o數念頭飛速地掠過路牽機的心頭,就是在西關門的囤兵洞內,他也沒有這樣的緊迫感,“是這樣,后面就是燮軍的大營……”他遲疑地說,“這許多人動起來……”風盈袖的身子在路牽機吞吞吐吐的言語里慢慢僵硬,她輕輕把路牽機的身子推開了些,柔聲問他:“路大哥,你今天來是光打算帶我走么?”路牽機看著她清澈的目光,咬著牙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城里的糧食不夠這許多人吃的,放大家進去最后要一起餓死?!薄翱墒恰憋L盈袖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頓了頓,眼神飄向極高極遠的天幕,“路大哥,那個時候,你在大松樹下給我講故事,講那些打仗的事情。你跟我說,打仗跟打仗是不一樣的。真正的天驅武士是守護這大地的人,不會踐踏著無辜者的鮮血前行。你說那句話的時候啊,路大哥……”她臉上滿是憧憬的神色。路牽機的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喃喃地說:“如果大家一并死個干凈,也不用守護什么了……”這句話在囤兵洞里聽著理直氣壯,從自己嘴里說出來,聲音卻越來越低,“現在筱城主的命令……”他看看風盈袖的臉色,阿袖依舊是酒窩深深,鋼甲上反射出的篝火映在她臉上,淡淡的一片青色,顯得瘦削了許多。路牽機看見她嘴上大大的一個水泡,可見這兩天急得狠了。他心頭一軟,鎖著眉頭再也說不下去。其實路牽機單人匹馬深夜前來,風盈袖這樣精靈的人物,如何猜不到他的尷尬??匆娐窢繖C這樣為難,她也知道自己莽撞,努力展顏一笑:“路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這些天,我都不害怕,就是等得好心焦?!憋L盈袖不是國色天香的女孩子,難得笑容最是甜美,這情景眼淚汪汪地笑起來,就是鐵人看了也要心動。她在路牽機的胸前埋下頭去,喃喃地說:“你來了我有多開心!就是現在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甭窢繖C身子一震,沒有想到風盈袖已經用情如此?!爸皇?,”風盈袖接著說,“你們是了不起的天驅武士,當真沒有辦法救救他們么?路大哥,我求求你了?!卑狄怪泻孟褚粋€霹靂打下,路牽機仿佛又看見了永寧道那條泥濘小徑上飛揚的鷹旗和界明城騎著白馬的身影,那曾經是他們的理想,難道現在不是了么?他眺望著東方的原野,心頭滾燙一片,好像整個人都在燃燒,左手的韁繩里幾乎都要擰出水來。不錯,硯山渡,壞水河接入護城河的地方。模模糊糊的,有個想法浮了上來,一點一點脫去陰影,變得清晰了?!鞍⑿?!你放心?!甭窢繖C激動得不能自已,聲音也微微有些戰抖,“明天,最多后天,我一定把這些山民帶出去,就算不能進青石,一定也是活路?!憋L盈袖的身子動也不動,依然緊緊貼在他的胸前,細小的肩頭微微抖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抬起臉來,白瓷一樣的臉頰上都是淚痕。但是她笑得那樣燦爛:“我知道你會的,路大哥。你最了不起!”就算路牽機的臉皮不薄,這時候也有些發熱,幾乎要伸手去摸一摸。既然下了決心,他心下也就踏實了,低頭問風盈袖:“爺爺呢?我先帶你們兩個進城吧!明天我們要來很多人才能把其余的人帶走?!憋L盈袖抬頭道:“爺爺已經不在啦!”路牽機愣了一下,看她竟然沒有太多的悲哀。原來守潭人生生死死都是尋常,風盈袖小小年紀,也已經慣了,一時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心下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還沒有開口,果然聽見風盈袖說:“我不進城。路大哥。明天我們一起走吧!”她從頸子上摘下一塊藍瑩瑩的石頭來,對路牽機說,“好多人都生病啦!正好用得著我?!比羰秋L盈袖不肯進城,晚上可不就是白來了?若是城中有所動作,千軍萬馬的去哪里找她?路牽機急得連汗都出來了,可是風盈袖神態堅決,不像是可以說服的樣子。路牽機還待勸說,風盈袖忽然臉上一紅,湊過臉來在他耳邊說:“路大哥,我是你的人,不會跑掉的?!闭f著兩片溫軟的嘴唇印在了他的面頰上。這下路牽機再也說不出話來,滿心都是柔情蜜意。風盈袖大聲說:“你要來接我?!甭窢繖C點頭說:“好!”翻身上馬,催動烏騅,朝青石跑了回去。跑出很遠回頭一看,火堆邊上的那個紅色身影還是清晰可辨。路牽機一向以為自己堅強,這時候臉上卻濕淋淋的滿是淚水?!鞍⑿?!明天就回來接你?!彼蛔忠活D地在心中狂呼?!澳莻€人是誰?”火堆邊的山民們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幾天的混亂,這個營地里的人早已不是原來的自然村落,東一個西一個誰也不認得誰,若是一家老少還在一起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這堆篝火邊上,除了咳嗽不斷的鮑九,再沒有一個山上坳的人,也就不認得裹在重甲里的武士?!奥反蟾缡曲椘燔?,他是天驅武士?!憋L盈袖驕傲地說,“他會救我們出去!”對于這個答案,山民們的反應并不一致。天驅武士是什么人?身后的燮軍大營里明明就有天驅的旗幟飄揚,可叫人怎么分得清?就算路牽機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士,他也不過孤身一人,何況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了。然而,漸漸失去希望的時候,這樣的一句話畢竟還是吊起了許多人的精神。他們和風盈袖一樣癡癡地望著路牽機消失的方向,好像會看見太陽從那里升起來。鮑九見風盈袖走到自己身邊,苦笑了一下:“阿袖姑娘,你實在是應該跟路大人走的?!闭f著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氣都喘不上來。這幾天人人的性命都在生死之間,山上坳的那些規矩早被拋在了腦后。尤其鮑九被嚇了一下,出了山上坳就高燒不退,若不是風盈袖照顧他,鮑九可能已經倒在了路上。風盈袖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說:“九伯,你莫急。路大哥說話算話,他說能救大家就一定能救?!闭f著端起一只杯子來。鮑九就著風盈袖的手喝了口渾濁的水,安靜了下來,嘆了口氣,低聲說:“路大人能做主么?這青石是筱千夏的還是路牽機的?他也不過是個卒子而已,能趁夜來救你已經是莫大的情分,你要他救大家,嘿嘿……”他連連搖頭,“從山上下來那么多天,糧食早都吃完了,都不用說糧食,便是把飲水一斷大家就都完蛋了。你以為燮軍每天送些殘羹剩飯過來是好心么?我這樣一個老頭子都看得出來的事情,城里面那么多大官怎么不明白?就說是進城……”他的目光順著篝火緩緩掃了一圈,“你以為這里全都是咱們山里人么?”風盈袖垂下頭去,半晌又抬起頭:“九伯你是有見識的人,你說的事情我不明白,可是路大哥既然答應救我們出去,就一定有辦法?!被鸸饫?,一張白生生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的動搖?!昂煤煤谩滨U九又長嘆一口氣,“你信他就好。年輕的時候啊……”他斷了這個話頭,認認真真對風盈袖說,“若是路大人明天還是這樣來,你就跟他去吧!不要管我們了?!憋L盈袖笑笑,也不爭辯,扶著鮑九躺下。鮑九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這時候除了路牽機的話,她再也聽不進別人的。天漸漸亮起來,又漸漸暗下去,青石城里卻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風盈袖還是拿著那塊冰炔救治著傷病的山民。那原本是塊極其昂貴的上品冰炔,還曾經被晉北的秘術師加持過,卻也經不起風盈袖這樣用法,眼看著藍瑩瑩的光彩慢慢黯淡了下去。風盈袖有時候也停下手來眺望西關門的方向,可要是沒看見什么她也并不著急,還是繼續做她的事情。路牽機來過了,他說了要帶這里的山民出去,他一定會做到。又是一個白天,又是一個黑夜。整整兩天,路牽機沒有一點消息。倒是燮軍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尋常的氣息,大營里面亂哄哄的人聲不斷。送來的糧食和水也越發少了,山民的營帳里到處都是有氣無力的呻吟聲。更奇怪的是,明明沒有什么走動,風盈袖這堆篝火邊上的人也在悄悄變換,到了天黑的時候已經有了七八個陌生的青壯男子。風盈袖似乎沒有注意,鮑九心里卻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那些男子臉上骯臟,卻不像是山民這般餓扁了的模樣,身邊長長短短的還有不少包袱。要是路牽機還是單人匹馬地前來,這次別說是風盈袖,只怕他自己也走不成了。鮑九望著高高低低的破爛營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也不知道這些山民里面,有多少是燮軍的細作。風盈袖終于有點著急。她不是懷疑路牽機改了主意,不過鮑九說的道理,她也想得明白。只是擔心自己前天夜里逼路牽機逼得太狠,怕是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出來,連自己也被陷住了?!鞍⑿浒?!”后半夜里,鮑九呻吟了起來,風盈袖慌忙跑了過去,這兩天燮軍送來的飯食都有些發餿,風盈袖自己沒有吃上幾口,都顧著鮑九,可他的情形越發的差?!鞍⑿浒?!”鮑九有氣無力地說,眼睛倒很有神氣,“你看看那幾個人,他們的樣子好生古怪,大概都是燮軍的探子,你要小心?!痹瓉硭茄b的?!拔抑??!憋L盈袖早注意到這些山民不大對勁,只是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路大哥也看得出來的?!甭窢繖C若是看得出來,他們自然就沒有什么威脅,風盈袖這樣想?!笆墙心阈⌒??!滨U九輕聲說,“這兩天青石城里太安靜啦,比以前都安靜,路大人可能真要整出個什么事情來。他要真是來了,留心那些探子抓你要挾路大人。你年輕,腿腳便利,到時候只管快跑就是,不要管我啦!”營帳的東邊忽然騷動了起來,亂哄哄的一片。那幾個燮軍的探子猛然挺直了身子,抓緊身邊的包袱往東邊眺望。流言好像冬天的野火,瞬間就燒到了這里?!按蠹亿s緊往東跑,到了壞水河邊就沒事了!”“硯山渡,硯山渡?!薄皦乃舆呌星嗍能婈?!”“那里有飯吃!”這些消息把熟睡中的人們猛然震醒。這些沒有了氣力的山民忽然就像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跳了起來。沒有一頓飯的功夫,山民紛紛掀倒了營帳,像洪水一樣地朝著壞水河流去。風盈袖用力扶起鮑九。鮑九惡狠狠地咒罵著她:“你這個災星,不要碰我!叫你走??!早叫你走聽見沒有??!”風盈袖充耳不聞,扶著鮑九一步一步跟著人流往前走。她的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那些探子塞得滿滿的,別的山民倒也擠不到她。喧囂里面忽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笛聲傳出來,風盈袖停了下來,又委屈又歡喜地對鮑九說:“九伯,你聽!你聽!”再也守不住那副鎮定的神色,眼里水汪汪的都是淚光。鮑九也停下了咒罵,側耳傾聽,面上浮出一絲喜色,說:“阿袖好孩子,不要管我啦!趕緊去找路大人……”風盈袖挺起胸來,高聲地唱:“圓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這許多天的勞累,風盈袖的嗓子早都啞了,就是用出渾身的氣力,又怎么能蓋過這嘈雜的人聲去?!扮I鏘鏘”,身邊幾聲清鳴,那些燮軍紛紛拔刀在手,一雙雙眼睛忙忙碌碌到處搜尋?!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忽然有很嘹亮的男聲接了上來,那聲音又亮又深,不知道傳出去多遠?!鞍⑼??!憋L盈袖又驚又喜地轉過身來,宣井童正站在她的身后高唱。只是瞬息之間,那些燮軍就都倒在了地上,好像連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笛聲清晰了些,遠遠的,一騎武士正朝著這個方向奔來。水晶劫 十二、宣井童宣井童心跳得厲害,殺人果然比采晶菇要辛苦得多??此菩性屏魉囊坏稁缀鹾谋M了他全部的體力。那歌聲往高處撐了一撐,驟然落了下來,他唱不動了。馬蹄聲在面前不遠處停下,一片幽藍的微光好像矗立在涌動的洪水之中,那是重甲的騎士。為首的一名騎士掀起了面具,熾熱的目光掃過風盈袖激動的面容,人卻沒有縱馬過來。他沖宣井童微微一頷首,手中的長槍指了指宣井童手中的刀?!霸缰滥阌泻玫斗??!甭窢繖C微笑著說,“好好照顧阿袖?!币膊坏刃饛?,竟然調轉馬頭,朝著人潮涌動的方向直沖了下去。這一場仗牽涉太大,幾乎要投入全部的鷹旗和一小半青石私兵。筱千夏和界明城明里雖然還是一團和氣,但是臺面下的對立人人看得明白,沒有個三五天是做不出筱千夏所要的萬全計劃了??墒窃儆腥逄?,那些饑餓的山民只怕站都站不起來,還談什么計劃?筱千夏等得,青石等得,可是路牽機等不得。三十一名重裝的左路游擊,這是路牽機能帶出來的全部人馬。偷來的令符已經派假冒的令兵發去了所有該去的地方,但是誰也不知道到底能調動多少兵力。放他出城的駱七笙也是擔著腦袋落地的危險:三十一名左路游擊出城,便是瞎子也知道。區區三十一人,要當整整一支軍隊來用。何止如此,就算路牽機這一路走得再順,也還是要看硯山渡的戰局。硯山渡兩次惡戰,眼下在燮軍手中,前些天他們才在那里截了淮安來的糧船。若是崔羅石到時候拿不下硯山渡,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徒費人命。操不上的心,路牽機只能不操,他狠狠地踢著馬肚,烏騅幾乎飛一般地跑了起來?!奥反蟾?!”風盈袖驚呼了起來,路牽機連頭也沒有回一下。這樣嘈雜的人聲,他或許沒有聽出這一聲驚呼里的失望與震驚。宣井童默默地看著那鋼藍的甲胄轉眼消失在人群里面,他扶住風盈袖和鮑九搖搖欲墜的身軀,嘶啞著聲音說:“只有三十一個人?!薄班??”風盈袖沒有聽明白?!坝螕?,一共只有三十一名游擊?!毙钢窢繖C消失的方向,神情慘淡。他的目力和刀法都是采晶菇的時候練出來的,沒有差錯的可能?!翱取取滨U九咳嗽了起來,“這位路大人還真是敢拼命。阿袖,你跟著阿童走吧!我是不行了?!睆倪@里到硯山渡整整二十七里路,背后的燮軍大營里面是完整的天驅軍團和四萬名赤旅,三十一名游擊要為這上萬名饑寒交迫混亂不堪的山民開路,說是九死一生也太樂觀了。就算山民真的可以走到硯山渡,不知道還剩下幾條活命?路牽機如此發動,想必也是無可奈何。他不帶風盈袖走,因為夾在山民中間,多少還有一線生機吧!只是人人的脖子都架在刀口上,這一線生機又能多出多少?宣井童望了一眼眼淚汪汪的風盈袖,幾乎要伸出手去幫她擦拭淚水?!鞍⑿?,”他喃喃地說,“不要怕。我總在你身邊的,便是我死了,也要護你周全?!彼衷趺粗?,此時風盈袖的心中也是差不多的念頭:“是生,是死,我跟著你!”只是這話是對路牽機說的。燮軍大營里旌旗招展,角聲不斷。山民一直在燮軍的監視之下,他們本來就是對付青石守軍的香餌,大營里當然有著一整套的應變方案。只是山民沒有按預想地往青石跑,而是向東狂奔,息轅多少有些意外。七隊赤旅在號角聲中沖出營門,赭紅的皮甲在黯淡的月光下泛出死血的顏色來。天驅軍團從容地在營外列陣,對面前驚慌奔過的山民置若罔聞。這些人就是跑得再快,又怎么比得過赤旅天下聞名的腳力,更不用說天驅軍團的精甲重騎了。真正讓息轅關心的是鷹旗軍的用意。收到的消息說只有三四十名鷹旗游擊沖在山民的最前面,雖然那可能是最精銳的左路游擊,可是這么些人還不夠給天驅軍團塞牙縫的。除了超過平常三倍的斥候四處奔走,所有的人馬都靜靜地守在營前,耐心地等待。這是最黑暗的時刻,再過不久天邊就要發白,一切就會真相大白?!芭榕榕?!”身后響起一連串的巨響。宣井童回頭張望,“是虎林門?!彼行┟曰?,虎林門外沒有燮軍的營盤,不知道為什么青石守軍會從那里出城。這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刻,除了號炮墜落的零星火光,什么也看不見?!八麄冮_城門了么?”風盈袖急迫地問。宣井童黯然搖了搖頭,若真要開城門,當然是開西關門最便捷了?!扒懊孢@樣安靜……”風盈袖不無擔憂地說,“也不知道路大哥怎么樣了?!毙男念^像是被帶毒的小針扎了一下,先是刺痛,然后就窩窩囊囊地脹了起來。他用力吸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來:“安靜總是好的,大家都還在走。若是前面打了起來,路大哥那么點人馬,可也難為他了?!闭f出“路大哥”三個字,倒不如他想像的那樣難。風盈袖抱歉地望著宣井童,她知道在這里說路牽機的事情并不合適??沙寺窢繖C,她又有什么可以問、可以說?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宣井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并不看她,腳下加快了些。青石城外多是黃黍田,因為圍城的關系,一多半都爛在了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十分難走。前面的山民走得慢,然而從黃黍田中踩出了一條路來,后面的人就走得快了。奔逃的山民在中間擠在了一塊,走得是越發慢了。眼看天邊正一點一點發白,前面的人也才不過走到壩頭門外七八里的位置,離硯山渡還遠?!芭椤钡囊宦?,又是號炮??墒沁@次的號炮與虎林門外的不同,才炸了一聲,硯山渡那邊就響了震天的殺聲。幾乎是緊接著,遠遠的又響起了兩聲號炮。那是青石城的另一邊,聽不出是哪一處的城門,可正是對著姬野大營的方向。宣井童的眉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不過是個新兵,怎么猜得出其中的利害?即便如此,他的身子也微微戰抖起來。這一場仗,絕不是路牽機那三十一個游擊那么簡單。他不知道會打得多大,可是青石守軍既然下了本錢,他們逃生的希望就大得多?!翱炫馨?!”他用力托了托鮑九的胳膊,另一只手伸給風盈袖,“我們都要活下來?!憋L盈袖用力點了點頭,她的臉紅得透了,額頭上滿是汗珠。是的,她很清楚,就是因為她的話,路牽機調了一城的兵馬來救她。只要有一線生機,她也不會放棄。她要好好活下來,他們都要。過了這一關,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難得住他們?天,終于亮起來了。沉寂已久的燮軍也開始動作,變化的旗幟下,一路路兵馬各奔東西。硯山渡殺聲沉寂了一陣子,又高昂了起來。燮軍大營后面也是亂哄哄的喊殺聲,不知道打成了什么樣子。宣井童很希望自己能夠高高站在城頭,這樣就可以看清正在發生的事情。其實看清形勢對他們也沒有什么幫助,四面八方都是人。先前宣井童還要提防燮軍的探子,這時候人擠人個個自顧不暇,他只能盡力用背脊為風盈袖擋住不知從何處伸來的腿腳。前進的步伐一再受阻。就是傻子也可以想見路牽機和他的游擊正在刀頭濺血,讓人吃驚的是,燮軍的阻擊看起來并不堅決,不多時,人群又重新移動起來。他們通過的地方橫七豎八地倒了不少尸體,赭紅色的皮甲上滿是泥污。這是赤旅!風盈袖失神地點點頭,五指緊緊扣著宣井童的手。驚慌的眼神茫茫然地在移動的人腿叢林間搜索。她的力氣竟然這樣大,宣井童從來不知道?!胺判?,他們沒有擋住游擊?!毙瘜︼L盈袖說,路上沒有騎士和戰馬的尸體?!班?!”風盈袖應了一聲,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人群就在這時候停住了?!翱茨?!”有人高呼。一只手臂,兩只手臂,樹林一樣的手臂都指著硯山渡的方向。硯山渡的殺聲已經漸漸沉寂下來,隔著那么遠,也能看見那個小山丘上飄揚的旗幟。瀉出地平線的第一線陽光從山丘的后面照過來,在風中獵獵飛揚的旗幟好像透明一般,這是鷹旗軍的青旗。鷹旗軍已經拿下了硯山渡!沉寂了片刻,山民們開始歡呼。硯山渡就在眼前,已經是青石守軍掌握之中的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了那線陽光。那個被朝陽照亮了的山丘上,就是活路。但是前進的方向忽然更改?,F在落在人流后面的宣井童也能看見那些領頭的游擊武士幾乎是轉了九十度,調頭往青石奔去。山民們張大了嘴,看著拖得越來越長的人流涌向壩頭門的方向?!霸趺戳??”風盈袖一臉的迷惘。宣井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茫然地搖頭。鮑九喘了口氣:“怕是來不及了?!薄笆裁??”身邊的人都在問?!澳銈兏杏X不到么?”鮑九指指地面。停下來,才能發現地面很有節奏地微微震動,非常沉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宣井童轉過身來。遠遠的是一列黑色的騎兵,中間黑色的戰旗上好大的一團火焰,是一個“息”字。鐵浮屠沒有放蹄飛奔,他們只是一步一步地前進。嗒嗒嗒嗒,那種節奏催人欲睡,讓人難以察覺他們正逐步放開步伐?!皻?!”黑色的騎兵忽然高呼,整齊得好像是一個人喊出來的。一早上各處的殺聲也不如這一嗓子響亮。逼人的殺意就在這一聲怒吼里逼近山民。風盈袖的身子晃了晃?!安慌??!毙f,他的聲音微微發抖。當兵不到三個月,他見過幾個左路游擊,就以為是了不起的威風,可是和這些鐵浮屠的殺氣相比,幾乎顯得幼稚。他也害怕?!拔麝P門開了!”有人在指。西關門果然開了,吊橋放了一半,跳下了四匹戰馬,最后那名騎士的手中也是青旗飄揚?!敖鐜浢??”鮑九指著旗上的“界”字問宣井童?!按蟾攀前??”宣井童從來沒有看見過界明城的旗幟,可是只有四騎出關,這個事實讓他口中發苦。除非界明城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否則四個騎士怎么可能擋住天下最重的騎兵——七百玄甲鐵浮屠呢?鐵浮屠也是一樣的想法吧?沒有人往界明城那邊看上一樣,只是一步一步往山民這邊追來。宣井童終于醒悟了,他用力拉了一下風盈袖:“快跑??!”龐大的山民隊伍一時跟不上頭里的變化,正在彎曲成一道巨大的半弧。人人都想快跑,可是再快也快不過身后的鐵騎。青石城外也非一馬平川,溝溝坎坎縱橫交錯。老人孩子和婦人夾在壯年中間,壩頭門外的原野上滿滿的一片,呼喊聲像瘟疫一樣在青石城頭蔓延?!凹影褎?!”宣井童用力托住鮑九的左臂。以病弱的身子急奔了那么久,鮑九已經不行了,嘴角都是白沫,眼睛也睜不開來?!熬攀?,再堅持一下。你看你看,”他指著停在了壩頭門外的游擊,“路牽機已經到城門下了,我們就要進城了?!毕袷菍λ膶捨康某靶?,背后傳來的馬蹄聲忽然變了,不再那么從容。一波連著一波,急促得很。面前的塵土都在馬蹄聲里紛紛震落?!熬让?!”不知道是誰開始呼救,每一個人都迅速地學會了傳播這無益的呼號??謶志鹑×松矫駛兊男?,他們的步伐零亂,像沒頭蒼蠅那樣地亂撞。幾乎是在一瞬間,洶涌的人流中一個又一個的人跌倒在地?!鞍⑼纭彪S著風盈袖的驚呼,宣井童的右手忽然一松。他把精力大多放在鮑九身上,只怕鮑九摔倒了風盈袖不肯離去,不料風盈袖竟然被人流擠散了?!鞍⑿?!阿袖!”他聲嘶力竭地喊?!鞍⑼?,在這……”風盈袖的呼聲忽然中斷,他的心沉了下去。水晶劫 十三、路牽機同樣嘴里發苦的是路牽機。他本該覺得高興才是。這樣的一場戰事絕不是他那幾個假令牌所能引發的,單從投入的兵力來看就遠超過鷹旗軍的全部。雖然是倉促發動的計劃,他也不能指望有更完美的安排,可是勝利偏偏就擦身而過?;⒘珠T的疑兵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七百鐵浮屠竟然對著山民們沖了過來,這樣的結果有誰能夠想到?他扭頭看看那支黑色的鐵流。那些鐵浮屠都不用沖擊,嚇也把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山民給嚇死了?!胺诺鯓?!”他對著城頭高呼?!绑愠侵?、界帥有令,一人一騎不得入城?!眽晤^門上的守軍規規矩矩地回答?!敖袠桥R川出來說話!”路牽機自然知道和這些校尉說不通,點名要壩頭門的守將。樓臨川是扶風營的將領。因為壩頭門不是青石要害,他的階級并不高,人又隨和,平時和路牽機也有交往。不料話音未落,女墻后探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路統領,我出來說話行不行?”長眉入鬢,不怒自威的面容,正是青石城主筱千夏。路牽機暗暗叫苦,可是回頭看一看正在步步逼近的鐵浮屠,實在不敢耽擱,硬著頭皮跳下烏騅給筱千夏施了一個禮道:“筱城主,還請下令開門吧!再不開可就晚了?!斌闱牡哪樕埠茈y看:“路將軍既然知道時間可貴,還不快走?崔羅石已經拿下硯山渡了?!甭窢繖C心頭的火一下就竄了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強自壓著性子指著身后的滾滾煙塵:“還請筱城主憐恤山民疲憊,他們跑不過燮軍的戰馬??!萬勿意氣!”筱千夏怒極,長嘯了一聲道:“原來還是我意氣?路牽機,你只知道身后有山民,知不知道這壩頭門后面是青石十萬軍民?”他也指向山民后面的鐵浮屠,“我開了城門,誰能擋得住……”路牽機截口道:“路某愿以死相阻?!彼h視了一下身邊的游擊。這都是他最可靠的部下,方才幾番接戰都沒有遇上硬手,這時候一個個都是渾身浴血,然而銳氣還足得很,聽見路牽機這么說,齊齊舉手說:“愿以死相阻?!薄耙运老嘧??”筱千夏搖搖頭,“那是鐵浮屠!你們填進去,連個聲響都不會出,還阻個什么?”他放緩了聲調,“路將軍不要耽誤時間,帶著山民沿著護城河走,城頭的弓箭強駑自當為你們壓制追兵?!边@次冷笑的是路牽機了:“弓箭強駑?筱城主,那是鐵浮屠!”話音未落,忽然覺得腳下忽然震得厲害,他心頭一顫,就聽見城頭有人驚呼:“過來了過來了!”這是鐵浮屠換成了攻擊的步伐,朝著山民沖過來了。雖然看不真切,連綿的慘呼也已經說明后面的山民正相互踐踏,也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路牽機膝頭一軟,跪了下去,言語間只剩求肯:“筱城主,求求你,放他們進去吧!路某愿以人頭擔保壩頭門不失?!彼那榧な?,滿面都是淚水,跪在那里連連磕頭,也不管頭上血流如注。筱千夏臉色鐵青:“路牽機,你還在這里跟我磨!你擔保得了什么?難道你的一顆頭顱便有我青石十萬顆頭顱那么金貴?難道我筱千夏是為了自己不失面子?你私自調兵出城,我可責怪過你一句沒有,滿城的軍民說你一個不是了沒有?留在壩頭門前的性命寶貴,硯山渡的漢子們難道就是白死的?路牽機,你不要逼我,快走!快走!”他手一舉,身后一片閃爍的寒光,弓箭手們都已箭在弦上。馬蹄聲越來越近,哭喊聲也越發嘹亮。路牽機面如死灰,知道沒有余地,站起身跳上戰馬。他心中激憤,再沒有一絲疲倦傷痛的意思。烏騅在城門下耀武揚威地走了一個圈子,被他勒住。他手里的長槍遙遙指著筱千夏:“筱千夏,你記??!若是我能留下命來,必然叫你償還今日的血債!”槍尖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圈子,指向硯山渡的方向,“小可,你帶他們繼續走?!甭窢繖C與筱千夏隔空交談,人人聽得清楚。小可也知道沒有幸存的道理,臉上悲憤莫名,沉聲應道:“是。路統領您……”路牽機淡然一笑,冷冷地說:“還不曾領教過天驅鐵浮屠?!毙铝懔愕卣驹诶墙逡黄脑吧?,那襲紅色的衣裙就在他身前,混雜在支離破碎的尸體中間,被踩得看不出本來顏色。面前是鐵浮屠,背后是山民,人人都在狂奔,宣井童卻癡癡站在那里不動,手里薄薄的采晶刀鋒上兀自掛著一滴鮮血。短短一瞬間,他殺死了四個從風盈袖身上踩過去的山民,卻還是沒有來得及擋住更多?!鞍⑿?,”他單膝跪在地上,去抱風盈袖。風盈袖又軟又輕,渾然已經沒有了人模樣。這樣嬌弱的一個女孩子,怎么經得起暴走中人群的踐踏?鐵浮屠還在緩緩逼近,他們其實并沒有沖擊,只是調整了一下步伐和節奏。僅僅這么一點變化就已經在壩頭門前的原野上留下了三百多具尸體。宣井童一手緊緊抱著風盈袖,一手揚著采晶刀:“阿袖,你莫怕??次以趺礃咏逃柲切T馬的……不能讓他們也踩到你?!甭窢繖C沖出人群的時候看見的是宣井童的背影。他被面前的騎兵撞得直飛了起來。那名鐵浮屠和他的坐騎在撞飛宣井童的同時忽然四分五裂,但是后面的鐵浮屠接著就把宣井童和他懷中那襲紅色的衣裙踏入鐵蹄之下。不用走到近前觀看,路牽機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的心口“?!钡囊宦?,像是有什么東西斷裂了。這感覺讓他覺得無比輕松,幾乎要飛到云端里面去。言語和思維都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他的眼中只剩下滾滾而來的黑色鐵流?;秀遍g,那鐵流中也有混亂發生,人倒了,旗倒了……可是他什么都看不明白。他雙腿夾了夾烏騅的馬肚,單臂舉起了長槍:“走……我們走!”水晶劫 尾聲威帝十二年十月廿一,燮王姬野置山民一萬于青石城西關門外。十月廿二晨,山民撤往青石壩子門,燮軍息轅親率鐵浮屠阻之,路近十里,山民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鷹旗軍主帥界明城率兩將襲鐵浮屠,射殺十數人,傷息轅。十月廿四,鷹旗軍左路游擊副統領路牽機降燮。十一月初一,青石六井涌血如漿。皆廢。十一月初二,鷹旗軍并扶風營大部出青石,燮軍不能阻。十一月初三,青石守將尚慕舟語燮軍來使曰:“大好頭顱,請姬野親取之!”十一月十一,青石城破,燮軍雖得入,步步浴血。十一月二十七,燮軍焚青石,千年名城,未存片瓦。思園筆談·黃洋嶺上晶“夜沼林中寶,黃洋嶺上晶”,這是說東陸的兩種寶石。前一句說的是潯州紅寶。夜沼多寶,古時候的夜沼比如今大了許多,過去的水面現在成了森林。林中險惡,但是往往能掘出極品照殿紅來。后面一句說的就是黃洋嶺出產的水晶了。宛州的主要產晶地有三處,和鎮、北邙山和青石。和鎮晶是海晶,品質繁雜,偶然在鮫市能得到極品水晶,但也只有白晶。北邙山其實是不產晶的,但是河絡能鑄晶,傳說用泥沙就能鑄出水晶來。到底如何沒有人知道,但是毫無疑問,河絡的水晶可以鑄成各種形狀和大小,品質也頗純凈,關鍵是產量大。北邙之盟以后,河絡的水晶大批出現在市面上,和鎮晶青石晶登時被沖垮,也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不過年頭久了,青石晶竟然又慢慢翻過身來。這里有兩點關鍵:青石的黃洋嶺出彩晶,赤橙黃綠,色色皆全。北邙晶也有彩色的,那是河絡添加制劑的結果,色彩的純度艷度都遠遠不如青石晶。再一條,青石晶的硬度極高,幾乎可以與寧浪金剛翠媲美。北邙晶雖然大,卻是極軟,尋常刀鋒就能留下痕跡。若是青石晶,只有專門的匠人使用金剛翠的雕刀才能切割雕琢。水晶原本是貴重珠寶,當年北邙晶大批入市,一時晶價跌破珠寶商人們的眼眶,只要是日子寬裕的人家,便能添置一兩件水晶首飾器具。漂亮便宜,水晶幾乎在一夜之間成為東陸最受歡迎的珠寶。北邙晶上市勢頭很猛,然而河絡并不熱衷利益,早期的存晶出了大半,他們也不急于鑄造更多,市面上的晶價慢慢抬頭。青石晶出自黃洋嶺,多產于一個叫山上坳的村子,是從一個有怪獸看守的深潭里采得的。當年青石圍城,燮軍得鷹旗軍叛將路牽機力助,破壞了青石水源,傳聞就是激怒怪獸的結果。青石一戰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情,山上坳的晶卻從此斷了,加上采晶人早都改行,青石晶竟然是個有出無進的局面。買晶品晶的人多了,也就更知道挑剔對比。市面上的青石彩晶本來就少,又斷了來路,價格也就一路漲了上去。價格足夠高的時候,當年逃離采晶雕晶這一行的匠人們開始回頭了?;蛟S是因為許多年前那一戰的影響,如今的采晶人對于他們的采晶地和采晶方式諱莫如深??梢源_定的是:黃洋嶺上晶的產量比之當年是大大減少了,價格卻高出許多。另一方面,采晶也比以前危險得多,常常都有采晶人喪命。只是晶價這樣的高,一年只要采到一塊彩晶,就足以讓一大家人過上舒服日子,采晶人便也不惜性命地繼續去采?;仡^再看,若沒有北邙晶當年的沖擊,其實晶價并不至于那么高。就算是黃洋嶺上極品的紫晶和赤晶,何曾賣出過紅寶的價錢?還是那時候引發的買晶熱,才讓黃洋嶺上的晶起死回生吧?成敗都是北邙晶。落花溪 上十月二十七,正午前一日下了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一晚上的淅淅瀝瀝,到了近午時分廊下還在滴滴答答。按說雨勢算不上暴烈,卻是綿密不絕,只一夜的功夫,落花溪水就漲了起來,百尺外的登步橋都沒在了水里。酒館就建在溪邊。從通敞的水榭里望出去,正是擁著落花溪的南暮山。寬闊的官道從山峽里蜿蜒而出,借著登步橋躍過溪水,正好從酒館門前經過。只是突然漲起的溪水淹沒了石橋,令官道看上去便像被截斷了一般。被雨水洗了一夜,溪邊的垂柳突然精神了許多,尖銳的葉梢逼出來的是水靈靈的翠綠。這綠色是那么生動,把水榭都染得活潑了起來。然而倚著欄的白憐羽卻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眉梢眼角都是困倦。她把下巴擱在欄桿上,盯著渾濁的流水發呆。好一陣子,才抬起手來遮住嘴打了一個哈欠,嘴里輕輕嘀咕:“這么閑,真是無聊死了?!甭犚娺@一句,滿頭大汗的兩個店伙幾乎一跤跌倒:昨夜風雨交加,空敞的水榭廳堂滿是落葉飛花,地面上也濕漉漉的到處積水,一副狼藉模樣??墒且磺逶绱笊贍斁捅剂隋\屏大營,大小姐也只是坐在欄邊發呆,酒館里就只有兩個店伙和廚子打理,眼看正廳里已經坐下了兩位客人,而這地面桌椅都還沒有清理干凈,可怎么待客?膽子大點的王伯頭也不抬,大聲抱怨道:“哪里清閑了,做都做不完的活兒,連個幫忙的人也沒有?!卑讘z羽“嗤”地一聲輕笑,扭過頭來說:“王大叔,我這當家的都不著急,你急什么?”白氏兄妹雖說是酒館的老板,可從來沒有把伙計當作下人,說話做事都是一起的,王伯可不怕她。他把手里的抹布往桌上重重一摔,黑著臉道:“開門就得見客,小姐您要說今天不開張就算了?,F在客人進了門,就算不多那也是客人,怎么可以怠慢?”王伯這話說得重,白憐羽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嘟著嘴說:“那我說今天不開張行了吧?本來嘛!下雨天還有什么人來?”王伯被她氣樂了:“小姐您什么心思我還不知道?不就是看那兩位客人是給錢的嗎?不勞煩您成了吧?”他搖了搖頭,低聲嘟囔,“這叫什么事兒,開店的倒看不上給錢的客人?!闭叉i子過來給他一胳膊肘:“瞎說什么,大少爺大小姐開店幾時圖錢了呢?”他們說話聲音不大,可是酒館里空蕩蕩的就那么幾個人。坐在正廳的客人聽得可不高興,拉長了聲音說:“原來這地方喝酒不用給錢??!“白憐羽本來氣鼓鼓的,聽見他們這么說,登時惡狠狠地拋一道目光過去。盯了兩人一會兒,她忽然笑得如同一頭小狐貍,站起身來,沖著那兩位客人走了過去。王伯狠狠一瞪詹鎖子,“就你這張臭嘴多事,大少爺可不在店里,你說怎么辦?”詹鎖子攤攤手,“我能怎么辦?大小姐趕走的客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边@間酒館沒有名字。登步橋南邊是錦屏鎮,還有九里,往北去最近的大城是一百二十里外的青石。說起來,在這前不著村后不接店的地方,開間酒館多少有些尷尬??墒浅D曜哌@官道的商旅都知道落花溪畔的這間酒館。酒館里的落花春入口綿軟溫和,后勁卻是悠長醇厚,算得上一等一的宛州名酒。最難得的是這是酒店自產的佳釀,和這落花溪新鮮出水的清水魚一樣,每天只賣一輪,在別處是萬萬吃不到的。不過酒館出名可不是因為這魚這酒,而是因為這里的規矩:若是能講好聽的故事,就不用付酒菜錢。當然了,什么是好聽的故事,那就得由開店的白氏兄妹說了算。就算是淮安城中講書的,在這里未必省得下一個銅錢,可是經歷古怪的販夫走卒,講得故事好聽了,有時候就能免去整間酒館主顧的開銷。這規矩說起來奇怪,其實有趣。每天都能有那么兩位吃到白食,就算吃不到的也能在這里聽見種種稀奇古怪的故事。一來二去,口耳相傳,走青石的行商們往往要在這里停留。一個多月前,燮王姬野興兵南下,圍困青石,北去的商路逐漸斷絕,酒館的生意卻不見蕭條。宛州聯軍在錦屏建了大營,青石方向又屢有南逃的平民,時時都有人在這里打聽北邊的戰事。只是近些日子,青石來的消息忽然消失,想必是燮軍攻打青石甚緊,連錦屏大營放出去的斥候也跟南下燮軍的小隊沖突了幾次,氣氛一時緊張了許多,生意這才冷清下來。連著三天,正午時酒館的正廳連一半都沒有坐滿,且多半都是錦屏鎮里來的“付錢客人”,只帶了一副耳朵。就算有幾個嚼嚼以前的口水,也嚼不出一絲新意來。昨夜大雨,官道泥濘一片,眼看來人更少,難怪白大小姐覺得無趣了。說起來,白家也是宛州望族。白家的家祖長慶本來姓叢,是文帝時候的宛州巨富。戰后初定,餓殍遍野,民不聊生,叢長慶以傾家財富購置田產安置流民,不租不賦,惠及無數,算得上恢復宛州元氣的大功臣。文帝有意讓天下效仿,因此賜帝姓,世襲興安公爵。不過這個興安公是個不俸不封的爵位,也沒有任何實權,朝中笑稱“捐輸親王”。白家本來產業極大,不過子孫里面多有性子古怪的,一來二去也就式微。到了白征羽、白憐羽這一輩,居然放著家族的生意不做,跑到錦屏來盤下這么一個不掙錢的酒館。白征羽一直以來就愛寫些奇文異志,雖然不傳正統,在宛州十城中也還頗有文名。說實在話,他也沒打算靠開酒館過日子的,無非是找個地方攢故事。白憐羽雖是個姑娘家,怪脾氣可不比她哥小??吹每腿隧樠哿?,一張口免去整個館子酒菜錢的就是她。若是惹得不高興,她也敢抹下臉來把客人往外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下白家雖然算不上巨富,貼補貼補這么一間小酒館倒還是輕松愉快,也難怪白大小姐動不動就跟客人叫板。那兩位客人見白憐羽走了過來,面上都帶上戒懼的神情。就算他們沒有聽過白大小姐的名聲,總能看出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人也好,商家也好,大凡有了些名氣,就容易把自己當回事情。比如天啟城里的摘星樓號稱只伺候五衛七司以上的品級,那里一個小廝也比尋??偷甑睦习鍤馀纱蟮枚?。不過像白憐羽這樣說話做事的,他們還真沒怎么見過。不料白憐羽走到桌前,看看桌面,先伸手給兩個人的茶杯續了些水,方才笑瞇瞇地說:“兩位客人遠來不知,我們這家館子真是吃飯不用給錢的。不過呢,還有一個規矩,兩位是知道不知道?”兩人只當白憐羽要趕他們出門,聽見溫溫軟軟這么一句話,頗覺得意外,一時間竟然接不上口??匆娍腿说纳裆?,白憐羽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個客人看得越發呆了,結結巴巴地說:“倒是……倒是不知道,要請老板娘……啊不……姑娘說來聽聽?!闭f實話,白憐羽也算不上何等的美女,無非是膚色白膩,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頗有神氣。不過小姑娘十六七,正是青春逼人的時候,笑起來嘴角的梨渦就能淹死人。白憐羽年紀不大,可是跟著兄長拋頭露面,很見過些世面,行事說話都機靈,稍稍說了句軟話給了個笑臉,那兩位客人就被她牽著走了。白憐羽又打量了下兩位客人,笑得越發甜蜜了,“我們這家館子啊,喜歡聽客人說故事,要是說得好呢,自然不能收客人的酒飯錢。我看兩位面帶風霜,都是常常出門行走的人,可又不知道我們這里的規矩,那自然是在北邊走動。這可太好了,我們這里好久沒有北邊來的客人,一定有很多新鮮的故事可以講來聽。你們若能等上片刻,我便叫后面做一條頂好吃的清水魚上來,你們看好不好?”兩個人面色都有些松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白面皮的那個才說:“姑娘怕是猜錯了,我們是和鎮走海路的,這一回只是過來訪友?!卑讘z羽眨眨眼,“咦,原來我看走眼了么?你們原來是走海路的??!那就說說年初和鎮鮫市的情形可好?我光聽人說,可沒有一個能說得仔細的?!卑酌嫫さ哪莻€有些尷尬,“這個……這個可是不巧,年初的時候我們去泉明辦貨,倒是沒趕上鮫市?!卑讘z羽吃了一驚,“年初的時候去泉明?不是說云望峽發了紅藻,走不了大船么?你們是淮船還是衡船???”這一下兩個人張口結舌,真正答不上來了。還是黑壯的那個見機快,“呵呵”笑了一陣子說:“姑娘倒是好眼力,方才是跟你開開玩笑。我們還真是北邊來的,只是不知道姑娘怎么看得出來?”白憐羽撇了撇嘴,把笑臉收了起來:“現在才是暮秋,今年的雨水還是來得早的,南邊比錦屏還熱,怎么會像你們穿得那么厚?也就是莫合山向北才到了落雪的時候?!眱蓚€客人看了看身上掐線的夾襖,又看看白憐羽一領黃緞的短衫,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八懔??!卑讘z羽掃興地揮揮手,“你們若是不想講也罷了?!彼е觳餐坷镒?,“真是無聊得要死,這樣的天氣,只怕那些當兵的也都不來了?!焙趬训哪莻€聽到這句,眼睛亮了亮,接口說:“得罪姑娘,實在不是我們不肯講,這張嘴笨得要死,又怎么講得好……姑娘說當兵的也來吃這白食么?”“那可不!”白憐羽頓時來了興致,“什么火燒棗林啊、什么夜襲偏馬啊,反正青石打仗那些事情都是他們說的,還有他們跟燮軍探子交鋒,他們的故事最多,差不多頓頓都是吃白食呢!”說著有些沮喪,“就是這些天不怎么出來了,今天這樣的路,大概更不會來?!薄澳强晌幢??!卑酌嫫さ哪莻€說,“這樣大雨,道路都要沖壞了,宛州軍的那些斥候就算是探路也得出來?!薄肮?!”白憐羽雙手一拍,“你說得對,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正說話間,南邊的官道上一片馬蹄聲。道路泥濘,馬蹄聲顯得有些沉悶,大約是十幾匹馬的樣子,差不多正是宛州軍斥候小隊的規模。白憐羽這下高興了,指著那白面皮的客人說:“借你吉言,只要今天有故事聽,我還是請你吃清水魚!”十八名輕騎在馬蹄聲中奔入視線,一色的錦衣紅馬,背上還都插桿小旗子,上面繡一個“火”字。這是通平來的野兵烈火軍。宛州多野兵,粗粗一算也有百余支。除了天啟派來的那幾千金吾衛,宛州沒有什么正規兵馬。除了淮安、沁陽等幾處大城有青石筱千夏這樣的私兵,其余多由商會出面雇傭野兵負責防衛保安。野兵中大的比如扶風營兵力數千,小的就只有幾十人。說到戰力也是良莠不齊,當年姬野的野塵軍就是宛州一等的強兵,那是借了天驅的力。宛州畢竟久無戰事,多數野兵都是對付山賊暴民的,會跟著口令開弓放箭就不容易。商會拒絕了燮王姬野的歲捐書,就知道燮軍收拾了真商諸侯以后必然興兵南下。筱千夏那一頭組織青石防御戰,淮安的江紫桉也鼓動諸城商會合力抗燮,在錦屏鎮設了宛州聯軍大營,意圖支援青石。至今宛州軍已經有四萬人馬,然而其組成卻是千頭萬緒,除了淮安軍、沁陽軍等核心,便都是一股一股大小不等的野兵。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大營在錦屏鎮設了一個月,宛州軍也還只是一個虛名,并非可用之兵。由得青石戰事激烈,錦屏這里卻還是太太平平。不過,不管兵力大小強弱,這些野兵的名字可都起得響亮威武。比如烈火軍,聽著頗有野火疾掠的意味。其實人不過三百,連甲胄都沒有,用的兵器五花八門,馬刀弓箭是尋常的,鏈錘狼牙也不稀罕,還有用長槍大戟的,那都是個人喜歡,舉起來花里胡哨一片,倒也好看。難得烈火軍是從通平地方來的,平原跑馬,是野兵中難得的純騎兵,又因為在通平的時候也多是打探消息,故而被宛州軍用作斥候。烈火軍的斥候們在酒館前帶住馬,為首的軍校朝里面探了探頭,大聲問:“白小姐,今天可開張么?”還沒等兩個店伙招呼,白憐羽就遠遠地從灶房里探出頭來答應:“開張開張,你們都來了哪能不開張?”想了想覺得奇怪,又問,“邯大哥,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在店里呢?”那姓邯的軍校跳下馬,走進店來,一邊說:“我怎么不知道?白少爺今天才到大營就被江老板拉去做書記啦!那些老板們又打不得仗,又舍不得兵,整天只會吵鬧,江老板說請白少爺寫個東西來嚇他們一下?!彼f的江老板就是江紫桉。江紫桉神秘得很,先前人人都知道淮安江紫桉,卻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也就是這次錦屏建立聯軍大營,江紫桉拋頭露面,大家才知道她是個正當妙齡的女子,還是個極美的女子。不過江紫桉手段老辣,在軍中很有威信,算得上宛州軍背后的統帥,刀口舐血的野兵也都尊稱她一聲“江老板”。說著話,邯軍校大大咧咧在水榭里坐下,揮手對兩個店伙說:“別弄了,咱們已經濕漉漉了,還能嫌這些桌凳?”“江老板真行?!卑讘z羽端了一大壺溫好的酒出來,“要我哥寫正經東西是不行的,這事情他倒是會做?!焙娦S昧c頭,“白家少爺那支筆厲害??!我們這些老粗都愛看他寫的妖獸怪魔,商會那些人自然……”白憐羽低頭笑,心想:“這話可說得不對了?!毕胱怨芟?,她可不說什么,一壺酒遞了過去。邯軍校也不客氣,接過來嗅了一下,有些失望,腆著臉對白憐羽說:“白小姐,這酒……這酒……”“這酒什么呀?想喝落花春么?行啊!”白憐羽一撐背后的桌子,坐了上去,“你們想喝好的吃好的,也別忘了我們這里的規矩??!講好聽的故事才有?!彼牬罅搜劬ν夂騻?,好像是一只看見了老鼠的小貓。邯軍校搖了搖頭,倒了一杯酒顧自喝了,低聲說:“這能講的不都講過了么?”白憐羽雙手一叉腰,很厲害地說:“那你們還吃過了呢!”旁邊一個烈火軍的斥候苦著臉說:“白小姐,咱們剛從大營出來,連登步橋都沒過,哪有什么新鮮故事好講?”“哈!”白憐羽跳下桌子,一把奪過酒壺,“說得對!那么回來再喝好了!”話才出口,忽然回過味來。以往斥候們都是一大早就北上探查,轉了一圈回來,若是沒有什么事情才在酒館停留片刻??墒墙裉斐夂騻冋鐣r分才出動,又是直奔酒館,透著奇怪。她這頭正轉著心思,邯軍校那頭就抱怨開了:“從哪兒回來???今天我們可沒啥軍務,白小姐你還要趕我們不成?!卑讘z羽愣了一下。聯軍龍蛇混雜,上層清楚得很,所以約束也很嚴格。尤其是前些天,烈火軍一部斥候在落花溪北七十里處的楊萬村遭遇了幾名燮軍偵騎。本來烈火軍斥候一直北上到青石附近才會遇見燮軍,這次燮軍偵騎卻南下幾十里,當真意外。楊萬一戰,烈火軍雖然仗著人多吃掉了對手,自己卻也損失了一多半。這個事情以后,聯軍大營劍拔弩張,普通軍兵連錦屏鎮都不能進。這些烈火軍雖然是斥候,現在的情形下若是沒有軍令也不可以擅自離開大營到九里以外的落花溪來。邯軍校給她解釋:“自從前些天楊萬出了意外,氣氛緊張得很,連著幾天都不出斥候了。今天項將軍說青石生變不能閉塞耳目,要我們出來探聽消息?!甭牭竭@里,白憐羽失笑道:“難道到我們店里來探聽消息么?”她忽然想起來,“倒還真有兩位北邊來的客人好給你們打聽?!闭f著一指先前的兩位客人的座位,這才發現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桌上兩杯茶兀自熱氣騰騰?!笆裁幢边厑淼目腿??”邯軍校一臉奇怪。人既然走了,白憐羽心下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當回事情,隨口說了聲沒什么,繼續追問邯軍校:“那你們要去哪里打探?”邯軍校攤一攤手:“能去哪里?童老板跟我們說燮軍偵騎厲害,不叫我們出去遠了,做個樣子附近轉轉就好?!彼f的童老板是通平商會首席。烈火軍雖然是野兵,卻是通平商會養著,宛州軍四萬人馬,到目前為止折損的一直是執行斥候任務的烈火軍,童老板大大心痛,難怪要給邯軍校開開小灶。宛州軍名義上將佐分明,可是這些兵是商人們用錢堆出來的,所以實際上真正有權力的還是大營里這些“影子將軍”。白憐羽聽得心灰意冷,把酒壺往桌上一放,悻悻地說:“邯大哥,我當烈火軍個個都是英雄好漢,就算上了青石戰場也是響當當的宛州男兒,哪知道現在連楊萬都去不到了……”這句話說得辛辣鋒利,聽得斥候們臉上都紅了起來。那個邯軍校脾氣甚好,也不跟她生氣,只是淡淡地說:“白家小姐,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漢,提著頭做野兵的買賣也就是為了三個金銖的餉錢。戰死楊萬的那些弟兄是英雄好漢么?連敵人大軍都沒看見就丟了性命,你以為他們死得很甘心?說句實話,我們做野兵想過的也無非就是太平日子……”看見白憐羽臉上神情冷淡,他嘆了口氣,當下住口不說。白憐羽一個姑娘家,翻來覆去就是愛聽什么路牽機火燒棗林倉、賀南屏橫槊西關門之類的故事。她是富家少女,連打架都沒怎么見過,還以為浴血沙場是多么美好浪漫的事情,哪里知道那些血都是人身上流出來的,又有什么浪漫可言。守著個不問收入的小酒館的她可不會明白,錦屏大營里有多少人僅僅是為的一口飯食一件衣衫,青石困城之中又有多少人僅僅是為了生存。烈火軍這撥人馬出營只是消磨時光,不用冒什么風險去探查敵情,興致本來高得很,一心只惦記著酒館里酒美魚香還有閑人們的東拉西扯。不曾想在白憐羽這里碰了一個釘子,眼看酒館里冷冷清清的別無他人,這酒喝在嘴里味道可不怎么樣。聽邯軍校說了那句話,白憐羽也不答腔,顧自走回欄邊去看水色。這些斥候越發覺得無趣,商量一下,出門上馬沿著落花溪走了。連登步橋也不過,那正是遵循童老板的指示,“做個樣子附近轉轉”去了。斥候們剛走,剛才那兩個北方客人不知道從哪里又冒了出來。既然知道他們都是沒嘴的葫蘆,白憐羽也無心跟他們多費唇舌。這一下酒館里又是悄無聲息,就好像早上的模樣,只是白憐羽心境大大不同。她一臉的百無聊賴,只想找個人出出氣。兩個店伙見她面色不善,哪里還敢來招惹她,連她身邊這些桌凳地面也不來清理。白憐羽數著水榭下的朱槿花瓣,一片一片又一片。溪水從南暮山上奔流下來,在這里轉了一個小小的彎。水榭下面正好就是沖擊出來的溪灣,水勢平緩許多,只是看見水位上漲。水榭原本是高腳樓,現在就好像是貼著水面造的。一人多高的水燭也只在水里探出半截來。那些漂流而來的朱槿花打著轉,漸漸停留在灣中,跟水燭碰來撞去。層層疊疊的花瓣中忽然伸出圓圓的一張嘴,這就是有名的落花白鯉了?!奥浠ㄏ?,桃花柳絮輕?!薄奥浠ㄏ疂?,朱槿水燭藍?!泵逼鋵?,一年四季落花溪中都飄著繽紛的花。秋天的水勢浩大,溪水翻卷著泥沙呼嘯而下,點綴在水面上的是大團大團的朱槿花和劍葉。水榭下面遍生劍葉水燭,柳樹下面一叢一叢的就是朱槿。朱槿花拳頭大小,粉藍的顏色,若是不經風雨,直到枯萎都會戀在枝頭??墒且粓鲇晁桶阉鼈儧_刷到了溪里,喂養出一年中最肥美的白鯉來。若是雨水來得晚了,那些枯萎在枝頭的朱槿花會漸漸泛出晦暗的黃黑顏色,再不能讓人想起當時的燦爛。白憐羽很可惜這樣的朱槿花,在她年輕的心里面,粉藍的光華就算是短暫的,也比枯萎要好得多了?!叭绻沂侵扉然?,一定會心甘情愿被溪水帶入西江的?!彼@樣胡思亂想,“就像戰士在疆場上戰死,那才是應有的歸宿?!闭l也說不清白憐羽的戰爭豪情是從哪里來的,一般人們都認為這是白征羽的惡劣灌輸。這一點白征羽自己也不能否認,可是讓他郁悶的是,他拿給妹妹看的書稿要遠比這些英雄故事多得多,卻都被白憐羽給過濾了。邯軍校的意思她其實明白得很,但是她并不同意。生為富家女兒,她也一樣是一天三頓飯,一樣會生老病死。若只想吃得好穿得好慵懶愜意,她大可以呆在家里過著大小姐的日子。然而日復一日的重復有什么意思,每天都過得平平安安,也就無所謂平安不平安了。和白征羽一樣,白憐羽的身子里流淌的也是不安分的熱血。不同的是,她沒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愛好,而是單純地憧憬那些輝煌到了極致的壯烈——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是錯生了女兒身。對白憐羽而言,要命的是不得不在這樣的憧憬中重復平淡的生活。因為憧憬已經存在了,平淡才顯得更加蒼白。邯軍校當然也有著自己的憧憬,也許就是一塊田地和一間宅子,晚飯時候的一壺小酒兩個炒菜,這比拿脖子比劃刀鋒要適意得多??墒前讘z羽鄙薄這樣的憧憬,這樣的憧憬算什么呢?若是達到了就知道,這恬淡富足里面存不住一絲的激動。當然,她開解地想,邯軍校不懂這一點,只是因為他從來不曾達到過這樣的富足吧!灣里面有好幾張嘴在一開一合,堆積的朱槿花引來了許多的白鯉。左右無事,老張和王伯也趴在欄上看著。白鯉性情機警,平常不容易看見。也就是白征羽釣魚本領高超,一出手總能釣回三兩條白鯉來,酒館的清水魚全指望著他。但是他從來不肯多釣,說什么夠吃就可以了。今天發大水引來了這么多白鯉,店伙都覺得稀奇,一個勁兒慫恿白憐羽去拿白征羽的釣具來?!安蛔蓷l上來也太對不起它們了?!薄氨克懒??!卑讘z羽說,“那么多的朱槿花,還怎么拿釣餌誘它?”“也是?!眱蓚€店伙頓時泄了氣,“那怎么辦?”“看我的?!卑讘z羽知道兩個店伙是故意逗她開心,可還是忍不住來了精神,跳起來去后面廚房拿那支魚叉。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咯,這么簡單的道理,白大小姐覺得很有必要讓自己的伙計知道。雪亮的魚叉拿在手里,白憐羽覺得很踏實,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被叉尖刺穿的白鯉,一滴一滴的血墜入落花溪中。正要走回水榭,忽然聽見官道的方向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方才的烈火軍斥候是沿著落花溪往南暮山上走的,不會從北邊回來??墒乔嗍粦?,從北邊來的人越來越稀少了,尤其是騎馬走官道的。蹄聲慌亂,可見已經跑到力竭。這樣驅使坐騎,騎士有什么樣的急事要辦?心里跳了一跳,白憐羽嘴角就挑起來,兩只眼睛睜得更大,亮閃閃的凈是期待和興奮,只差沒有在額頭上寫上“惟恐天下不亂”幾個大字。她才疾步走回水榭,兩個店伙就指著對面的山路大聲招呼:“大小姐,你看!”臉上笑得頗有些古怪。這點小心思也被伙計看穿,白憐羽的臉上不由熱了一熱,嗔道:“亂叫什么,我又不是聾子?!痹捠沁@么說,目光還是朝那邊投了過去。才看見那跑過山彎的戰馬,她就和伙計們一起低呼了一聲:“哎呀!”那戰馬樣子古怪。身形是極高大的,一望而知是北陸的良種,只是渾身披掛著藍幽幽的馬鎧,毛色看不清楚。馬背上的騎士也是一身鋼藍的甲胄,竟然連面容也裹在里面。一人一馬在登步橋頭立住,好像是鋼鐵鑄造的怪物,離著那么遠也看得人心里發慌。錦屏大營四萬人馬,沒見過一個有這騎士一半的氣勢,更別說這身奇怪的裝束了??墒沁@騎士也奇怪,勒馬落花溪擺了那么神氣的一個架勢,竟然就不往前走了。戰馬也顯得焦急,原地兜了一個圈子,“咴咴”直叫,卻總是望著湍急的流水猶猶豫豫不敢下去。王伯看得直嘀咕:“過來啊過來啊!在那里兜來兜去做什么?”白憐羽把手一拍:“是了。那人不知道水里面有橋嘛!”登步橋和別處的橋不一樣。落花溪漲水的時候來勢兇猛,以前幾座拱橋接連被沖毀,造這登步橋的時候就請了云中的一位名匠來。這名匠的辦法倒是簡單:石橋是多孔平橋,造得厚實,出水不高,取址又是落花溪極寬闊的一段水面。這樣一來,水大的時候,溪水就從橋上過,卸去了一多半沖力??唇裉斓乃畡?,橋面上的水最多才過膝蓋,騎馬是可以過的。只是溪水渾濁洶涌,看不出深淺,若是不知道這橋的古怪,當然不敢下水。想明白了這一點,白憐羽說了聲:“我去帶他過橋?!碧饋砭屯饷媾?,連魚叉都忘了擱下,嚇得兩個店伙連忙拉她:“大小姐你做什么?不要再搞古怪?!卑讘z羽“呸”了一聲道:“搞什么古怪?我就是去告訴他水里有橋,你們還不放心么?”兩個店伙異口同聲地說:“不放心!”正在爭執的時候,騎士忽然揮手在馬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掌,那馬長嘶了一聲,向前一沖躍到了水里。這一下三個人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覷了一陣子,最后還是白憐羽說:“膽子真大!”一邊說,一邊握著兩只粉粉的小拳頭,滿臉都是崇拜。店伙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力點頭。知道水里有一道登步橋,過溪就不是看上去那么危險的事情。雖然溪水渾濁,但是登步橋又直又闊,照直走便不會出事。對于不知道登步橋的人來說,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平時的落花溪水清如碧,游魚水草都歷歷可數,徒涉也不為難??墒怯旰蟮穆浠ㄏ秃孟袷橇硗庖粭l河流,一個個巨大的漩渦高速流動讓人心驚膽戰,又看不見河水深淺,怎么敢隨便下水?尤其這騎士和他的戰馬甲具騎裝,若都是鐵甲,少說也有一百二三十斤的分量。馱著這個分量下水,要沉下去就跟石子似的。難得這騎士居然敢闖落花溪,更難得的是這戰馬居然肯聽主人的命令敢往水里沖,當真是人馬都不要命了,真是不知道這樣的膽氣后面是怎么樣的急迫心情。騎士下了水,就知道溪中有橋,馬肚子都還沒有貼到水面。但是水勢勁急,走也走不快,只好一步一步向前挪,走著走著就偏離了中線。白憐羽和兩個店伙早就跑出酒館,在登步橋這邊守著,急得大聲呼喊:“走直了!走直了!”騎士抬頭看看他們,點了點頭,驅馬走回中線。白憐羽喜孜孜地對老張說:“你看!我幫到他了,我很厲害,是不是?”老張愣了一愣,只覺得這位白大小姐當真是匪夷所思??翱白叩綐蛑虚g,騎士忽然聽見岸邊的白憐羽三個驚呼起來,抬眼一看,原來一根一人腰粗細的浮木被水沖了下來。水流快,馬行慢,實在避無可避,眼看就要撞上。不料這騎士手一抬,摘下鞍側的長槍,使足氣力大喝了一聲,那黑黝黝的浮木竟然被他挑過頭頂,直墜到他身后。這一下事出意外,卻解決得如此干凈利落,白憐羽只想大聲歡呼叫好,可是巴掌才拍到一起,口中又轉成了驚呼。原來這騎士力氣使得大了,分量都壓在戰馬身上。這馬本來跑得疲憊,過河已經有些勉強,忽然吃這一壓,登時站立不住跪到水里,騎士也是一跤摔了下來。水流洶涌,一人一馬都被沖得站不起來。白憐羽聽過人講,北陸草原上的重騎若是落下馬來就死定了,因為一下子爬不起來,只有任由對手宰割。重裝騎兵的甲胄都要有人幫著穿,就是因為分量太重?,F在人馬都落在湍流里面,這深不過膝的落花溪也能淹死人。她想也不想就要往水里跳,不料兩個店伙早有防備,一把抓?。骸按笮〗隳銊e亂來,這么輕飄飄的身子一陣風都吹走了,怎么下得水??!有個三長兩短大少爺不是要剝我們的皮?”白憐羽氣急敗壞地說:“不讓我去,那你們倒是去救人??!”老張看了看猙獰的流水,咽了口唾沫道:“大小姐你別鬧,我去就是?!蹦眠^白憐羽的魚叉往橋上走。一腳踩進溪水,人就打了個哆嗦,原來溪水刺骨冰涼,不知道倒在水里的騎士和戰馬怎么承受得住。走出第一步,他也不好后退,顫顫巍巍拿魚叉探著腳下繼續前行。白憐羽看得一頭是汗——按老張這個速度,等他走到騎士的身邊,只怕人馬都淹死了。正著急的時候,卻看見騎士居然撐著長槍站了起來。白憐羽用手按住嘴,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叫也叫不出來。騎士把槍一拋,蹲下身去拼命把馬頭托出水面。戰馬也是用力掙扎,碰得身上的鎧甲一聲聲悶響。水太急馬太重,騎士自己站起來都是很大的運氣,這時候哪里托得動戰馬,僵持下去,要是一個不小心再摔倒,只怕兩個都要送命。老張一邊走,一邊也在大喊:“別管馬啦!別管馬啦!”騎士只是不聽,自管自用力托著馬頭,不肯叫它被水嗆到。老張好容易走到他們兩個身邊,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那么重的馬,多了他一個也一樣拖不動。正為難的時候,聽見騎士說:“把背上的皮帶解開?!崩蠌埖菚r會意,撲在馬身上手忙腳亂了一陣子,聽見“嘩啦”一身脆響,馬鎧和鞍具一起滑落下來。老張抓住馬韁繩,和騎士一起發力吶喊了一聲,那馬用力一掙,竟站了起來,原來是匹好俊的白馬。不過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過橋的騎士卻讓白憐羽的心幾起幾落,幾乎忘記跳動。這時候她哪里還叫得出聲來,只是一個勁地拍巴掌,眼里水汪汪都是淚。王伯看著兩人一馬慢慢往橋邊移動,也是唏噓感嘆:“了不得??!”走到橋頭,那騎士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坐倒在泥濘之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白馬在他身邊嗚咽不止,用臉去蹭他的頭盔。
員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參與了討論。語聲雖然不大,但還是清晰的傳到了王風幾個人的耳中。琳達畢竟是女孩,被人這么明目張膽的指指點點,有些臉上掛不住了,王風看了看,輕輕哼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大廳中每個人都清楚的聽到了這一聲低哼。畢竟都是高級傭兵了,立刻明白自己有點太大驚小怪了,大部分人都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了別處,少數別有用心的人,開始把目光轉向了明艷的精靈。這樣的目光更讓琳達難受,不待王風吩咐,若漢已經瞪著他的怒目和這些人對視,如果不是老大不讓動手的話,若漢早就沖上去了。不過這里的辦事效率倒還是不錯,接任務的人走的很快,完成任務領取賞金的人也很快,不過大家完成自己的事情之后,并沒有離開大廳,還聚在大廳邊上磨磨蹭蹭等著。好奇的等著看看王風他們會完結什么樣的任務。雖然排隊的人很多,但還是走的很快,終于輪到王風了。工會的工作人員年紀不是很大,但平日也見多識廣了,知道這樣的情況肯定不尋常,所以用很客氣的語氣問道:“請問幾位,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效勞嗎?”王風點點頭,說道:“我們要領取賞金?!薄罢垎柺悄莻€任務?什么時候派發的?有沒有什么任務結果帶回來?”工作人員很老練的把平日的說辭搬了出來。王風對琳達使個眼色,琳達會意,從自己的弓囊下把疾風弓掏了出來,放到了桌上。小巧的弓,精美的花紋,放在那里沒有絲毫珠光寶氣的樣子,從模樣上看,也就是一個比普通長弓小一點的一張弓而已,這是什么任務結果,連工作人員也都迷惑了。周圍的傭兵們更是議論紛紛,雖然這些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眼前這幾個初級的小傭兵拿出的這張弓真是不知道是什么好東西。工作人員有點很戲謔的看著王風問道:“先生,我們好像沒有發過這樣的任務吧?”畢竟是訓練有素,即使現在從心眼里看不起這幾個初級的傭兵,也還是用客氣的語調說了出來,雖然眼神中透出的卻是輕視。王風沒有答話,若漢拍著桌子叫道:“瞎眼的東西,叫你們的頭出來,好好看看這是什么?”所有的人都看著王風幾個,終于確定了王風他們不是在開玩笑,工作人員壓制住了差點叫人把他們幾個趕出去的念頭。走進里面,去找人去了。經驗豐富的傭兵已經覺察到肯定會有大事發生了,都在仔細的打量著他們幾個。雖然級別不高,四個人除了若漢身形龐大外,就只有琳達是個弓箭手了,是在看不出來這四個人有什么出奇之處。不過還是等到冒險者工會今天的當值主持人出來再說吧。過了沒多會,一個長袍老者跟著年輕的工作人員走了出來,顯然工作人員已經給他交待了大概的情形,所以沒有什么廢話,直接走到那邊審視起那張弓來??戳藥籽?,老者的表情已經變了,仔細揉了揉眼睛,瞪大了眼珠目不轉睛的看著,差點要大喊了起來。但及時的收住了發在嗓子眼里的聲音,抬頭問旁邊的王風:“這是你們找到的?”王風點點頭,老者毫不遲疑,說道:“請進來說話?!鞭D身領路。王風示意琳達收起弓,跟著老者走進后面。人們更加不解,機靈的已經跑到外面去找更學識豐富的人去問了。王風四人跟著老者進到里面,老者已經吩咐剛才的工作人員去找另外的幾個人,他自己迫不及待的從琳達手里要下那把弓,看了又看,然后又跑到一堆文獻中去查找。找了半晌,終于從一堆厚厚的資料中找到一本,翻開來,攤在桌上,比對上面的圖形和特征。終于,他抬起頭來,對王風說道:“從外表上看,應該就是,不會錯了。不過我一個人還不能做最后的決定,得等其他幾個人來一起鑒定?!蓖躏L點頭表示明白,老者吩咐外面的工作人員給準備了一些喝的東西,自己還在不停的觀賞疾風弓。好長一陣時間后,終于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每個人都是開始極不耐煩被人打擾,等看到弓的時候如同餓狼見了肉一般,開始的老者已經把資料找的夠全了,眾人都是一陣猛翻。有兩個看著膂力大的還試圖拉開,王風等人看著也沒有說話,等著他們被電。果然,兩個人都被電的跳了起來。若漢吃過虧,看著他們的樣子,哈哈大笑,琳達也忍不住笑出來。兩人好沒面子。終于在一陣雞飛狗跳后,大家取得了一致的共識,眼前的弓就是傳說中的神器“疾風”。這把弓已經失蹤一百五十多年了,它的最后一任主人因為無法使用這把弓,所以擺在房里做陳設,被當時一個著名的盜賊偶然看到,發現了這把神器,從主人的家里偷了出來。弓的主人立刻懸賞十萬金幣尋找神器,盜賊因為身懷神器,不敢聲張,帶著弓完全消失了。許多年過去了,這個懸賞不但沒有撤,懸賞金額反而越提越高,到現在已經是五十萬金幣的天價了。而且由于懸賞時間太長,根據冒險者工會的規定,每超過十年,這個任務的等級就向上調整一級,同時相應的,完成任務得人除了得到懸賞,還能使相應的冒險級別升高一級?,F在已經過了一百五十多年,相當于一次要提高十五級,不過僅限于兩個人??磥砩衿鞯镊攘褪谴?,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搶眼。幾個人都已經鑒定完了,但還是圍著戀戀不舍的看著,把王風等人都忘在一旁。王風等了半天,終于開口了?!罢垎?,可以給我辦完結任務的手續了嗎?”最開始的老者一臉不好意思的轉過來,說道:“可以,可以,請跟我來?!鳖I著王風四人來到大廳,指定剛才的年輕工作人員給王風辦完結手續。當年輕人知道任務的內容后,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想著,幸虧沒有把他們幾個趕出去,不然完結這樣的任務那里輪的到自己啊。趕忙轉帳,記錄,扣除手續費等。并通知外面的工作人員敲響魔法榮譽鐘。每個超過百年的任務完成,冒險者工會都要敲響工會統一配發的榮譽鐘。每個冒險者工會的分部都有一口,所有的鐘都通過特殊的魔法控制,一口鐘敲響,所有的鐘全部響。也就是說,現在全大陸所有的冒險者工會的鐘已經全部敲響了。透過魔法榮譽鐘,任務的內容和完成人也被傳了出去,現在,所有的冒險者工會的人都知道,失落以久的神器“疾風”弓已經被叫做“狼軍”的傭兵團找到了。愛莎和查克的魔法水晶卡都在同一時間內閃了一遍,因為這個冒險級別對王風和其他人來說,并不是特別重要,所以,兩個升級的名額王風都給了愛莎和查克。雖然完成了這樣的任務,狼軍還是個一級的冒險隊伍,隊長王風還是個一級的冒險者。神器疾風是箭神當年隨身的兵器,據說箭神憑著這兩件武器所向披靡,能夠使用神器的人都可以從神器中獲得神一般的力量和使用技巧,這也是所有的人都向往擁有神器的原因。不過神器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神器有靈,自會擇主,不能獲得神器認可的人根本連弓弦都無法拉開,就像若漢查克等人,即使使用莽力也會被神器上所附著的防御魔法攻擊,連龍騎兵這樣對大部分魔法免疫的人估計也不能幸免。象王風這樣的怪胎絕無僅有。神器歷來的主人都沒有能夠獲得神器的認可,但自從名正言順的那個主人之后,所有的擁有者都試圖研究是否可以用別的方法來獲取神器的力量,沒有一個人把神器交出或還給主人的。到了王風這里,他真正相信的還是自己的力量,所以對一個大家都不能使用的神器根本毫不放在心上,還不如拿它換取一些實際的東西。王風等人已經拿到了應該得到的賞金和其他懸賞,因為任務特殊,貢獻巨大,并得到了一項由冒險者工會簽發的榮譽,狼軍今后在任何冒險者工會中,都可以接受任何級別的任務,不受隊伍級別的限制。這是大陸上唯一獲得這種榮譽的一只一級傭兵隊伍。還有另一支隊伍就是天龍傭兵團,也可以接任何任務,不過他們能接是因為他們是大陸上級別最高的傭兵團,他們不能接,就沒有人能接了。王風等人已經離開了冒險者工會回到了南城。但冒險者工會卻不那么平靜了。今天當值的主持人員把所有的工會能夠掌握的保衛力量都派了出來,守護著這里。畢竟,對于神器的貪婪可能會引起很多人的覬覦。雖然這里是帝國最大的工會,但也不能保證在神器的誘惑下,會有人做出一些在冒險者工會進行的冒險活動。也許,在神器歸還到真正的主人那里之前,這里都會這樣戒備森嚴吧。以前在酒吧和大廳里逗留的人都被趕了出來,正常的接受和完結任務也只允許一個傭兵團進入一個人,而且必須擁有傭兵團標志的魔法水晶卡。工會擁有的武裝已經全部調遣,守衛在工會的里面。因為神器的重要性和價值,工會甚至派發了兩個任務,調動了一萬金幣調派了兩個平日合作關系良好的實力超群的傭兵團把守工會外圍。工會已經讓魔法師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工會的會長和神器的原主人,讓他們趕快過這邊來接收處理神器。工會的信譽卓著,除了核心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原來的主人是誰。神器找到的消息通過一些看熱鬧的傭兵已經傳遍了全城。因為神器的出現,許多有實力的商賈已經放下手中的生意,轉而關心起神器的事情來。目前他們最希望知道的,還是原神器懸賞的主人,如何處理這件神器。因為年代久遠,沒有人能使用,以前大家都不知道神器的主人是誰,相當于不知道神器的下落,所以也對神器沒有什么幻想。但這次找回了神器,神秘的主人是不得不現身了,他要不能使用神器的話,神器只會給他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這里處理掉。神器有靈,自然會擇主。如果自己是那個有緣人的話,就可以成為神一般的存在,這是大部分的人共同的想法。如果能拿出來公開拍賣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有些商人已經開始籌集現金,準備競價了。更有精明者,已經通過關系直接打探工會內部的消息。貧窮的武者正直的人在策劃如何從對神器有企圖的人身上牟利,有偏差的人則在圖謀如何從工會或者下一任主人這里得到神器。整個天城已經因為神器的出現,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很快,外城的居民們也得到了消息。在王風等人回到住地不久,整個天城包括東南西北四個外城都在沸沸揚揚的討論著神器的事情,即使是自命無緣的居民也都因為神器在天城出現而充滿了自豪感。消息傳到皇宮,王室也轟動了,甚至直接派駐了兩個禁軍的大隊加強天城的治安和戒備,進出天城外城的人員都要經過嚴格的盤問。因為近期要舉行的一年一度的魔法師和武士升級大會,魔法師工會和武士工會要趕來很多的高級人員,再加上冒險者工會的神器的影響,這個月的天城,想不熱鬧的不成了??粗車娜说臒崆?,王風給狼軍的人又講了一個戒條,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冷靜,不能為外物所動,包括在戰場上也一樣。有了冷靜的頭腦,才會懂得進退,才能分清利益和陷阱,才能最大限度的實現自己的目的并能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的安全。說好了要去看愛莎和查克,而且王風也有一些問題要請教愛莎的爺爺,看來天城還得再進去一趟,不知道這回進去,會有什么熱鬧的場面。第三十一章鄉路還是低估了愛莎和查克的家族在帝國中的地位,當王風要和若漢琳達一起去找他們的時候,被內城的衛兵攔住了?!澳銈冞@幾個低級的傭兵竟然要去找菲奈德老爺的孫女,真是大笑話了。菲奈德老爺的任何東西在帝國內都不需要任何傭兵保護,而他老人家家里高貴的小姐也不會認識任何低級的傭兵,你們撒謊也撒的太過頭了吧。趕快離開,不然把你們全部抓起來?!遍T口的衛兵大大拉拉的一臉歧視的面容,指著王風幾個大聲訓斥。王風自從發現自己的缺點后,開始在修心方面下功夫,所以對這個衛兵的說話也無動于衷,反而把這個當成自己修行的一部分。因此,還是很和氣的說道:“這位兄弟,我們確實是有事情要找愛莎小姐,請行個方便?!鄙焓滞低等o衛兵一個金幣。衛兵的臉色明顯的好了許多,但口氣還是很緊:“不是我不讓你們進去,最近皇家禁衛也開始在內城巡邏了,如果你們讓他們看到,不死也得脫層皮??!現在是非常時期,連兵器都不能帶入,每個傭兵團只允許有兩個人留在內城,還得有特殊簽發的證件,所有商會的人也都每個檢查,必須有大商會的擔保才能留在內城。其他的人,只要懷疑是危險分子,馬上抓起來,關押兩個月才釋放,敢反抗的人,就地格殺。還要追查是誰放進去的,我也不敢冒這個險??!”看來,以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即使擁有了冒險者工會的特權,在皇家都城,也是沒有辦法的。這里不行,只能另外找路子了。內城的城墻雖然高大雄偉,但在王風眼中還不是足夠高。既然從門口進不去,那就從別的地方進去。在外城找了個對內城特別熟悉的本地人,裝作仰慕天城的雄偉,想見識一下內城的壯觀的外地人,詳細的問清楚內城的地形,特別是查克和琳達的家,為的是回去好夸耀自己見到了帝國最偉大的魔法師和兵馬大元帥?;食悄_下居住的優越感讓這個向導忘乎所以,為了表明自己對內城的熟悉,畫了一張詳詳細細的地圖出來,不但標明了皇宮,和其他一些重要的建筑,把幾乎所有的大街小巷都畫了個遍,一邊畫還一邊吹噓,沒有比自己更熟悉內城的人了。隨后,又找了幾個人驗證了一下這張圖的正確性,王風幾個返回了狼軍的住地。因為人數變多,旅店只住了一天,然后直接找了個大的民房,位置較好,攻守兼備的地形,院子又夠大,里面房間數也多,整個狼軍現在就住在這里。留守的眾人除了負責警戒的,都在屋里安靜的練功。龍騎兵原來的訓練中,除了必要的生活活動,其他時間都在練功,大家都保留了這個傳統。王風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后,除了琳達,所有人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王風。內城的城墻足足有二十米高,但王風的口氣,仿佛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問題,只要他一個人就可以輕松的翻越有衛兵巡邏的城墻。這個老大,身上究竟還有多少寶?琳達卻要求和王風一起去,理由嘛,畢竟大晚上去找一位女士王風也不是很方便。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琳達可以跟上王風的速度。當然,最重要的一點,琳達只是私下里希望和王風多在一起一些時間。王風同意了。當晚,夜幕降臨,沉寂一片的內城城墻外出現了兩個黑影。等著守衛巡邏過去的空當,兩個黑影飛一般來到了城下。來的過程中,其中一個還張弓搭箭,向著城墻射了兩箭。兩聲輕微的聲音后,兩支箭牢牢的釘在了城墻上。絲毫沒有做停留,高速過來的兩個黑影中的其中一個緩了一下,在另一個嬌小的黑影身后一托,手中發力,把嬌小的黑影向城上扔去。如果此時有外人看到,一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一扔,足足把嬌小的身影扔上多半城墻的高度。正好夠到較高的那支箭,腳尖輕輕一點,嬌小黑影借力上了城樓。剛站穩腳跟,身邊又多出來一個黑影,正是剛剛城下的那個同伴。沒有驚動守衛,兩個人影瞬間離開了城樓,消失在內城。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絲毫拖沓,除了王風和琳達,還有誰能做到?內城的道路一如地圖上所畫,那個人沒有絲毫說謊??恐躏L靈敏的聽覺,躲開了幾次巡邏兵,兩個人很快摸到了愛莎的家附近。大魔法師的家中并沒有什么守衛,黑沉沉的,看來大家都在睡覺。不過王風卻敏銳的發覺,魔法師家的周圍有一圈淡淡的氣息在流動,雖然不是真氣,但肯定是人為的,因為這股氣息恰好環繞在大魔法師的庭院外圍,估計是用來預警的魔法。這種時刻,突然進入可能會引起誤會,而且還會因此而導致被巡邏衛隊發現,王風決定還是先去查克那里去看看。查克家明顯是武士世家,沒有那種魔法環繞。但庭院四圍王風卻能發現幾個人的聲息,看來是負責守夜的護衛。聽幾個守衛的呼吸和動作,功夫都應該還不錯。對王風來說,相對于躲開預警魔法,還是突破這些武士的守衛更加有把握一些。手中握著從地上揀來的幾個小石塊,縱身上墻,里面守衛的根本就沒有看到人影,就覺好像有個小蟲飛過,然后失去了知覺。用石子輕輕擊中守衛的穴道昏了過去,現在對王風來說是小菜一碟。輕松解決了武士的守衛,兩人閃身進了內院。因為石子沒有特別用力,只是恰到好處,讓人昏厥,但一會就能轉醒,所以時間有限,得趕緊找到查克。還是官大好啊,這么多屋子,連查克住在哪個屋子里都不知道,莫非得一個一個屋子找?王風苦笑搖搖頭,千算萬算,漏算了這條。這個時候,不太好驚動其他守衛和外面的巡邏隊,還是留個信讓他們來找狼軍吧。低低的和琳達商量了幾句,從外面庭院了搬了一塊石板,找了個守衛的兵器,在上面刻了幾句話,把石板放到了庭院正中,兩人又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中。第二天上午,王風在住地等到了愛莎和查克,兩個人拉著王風等人進入內城。有了他們兩個,進城變的容易多了,直接來到了查克家。路上查克告訴王風,這次他的父親大為生氣,昨天當值的守衛全部被罰。一塊如此大的石板憑空出現在庭院正中,而且顯然是從前院挖的,這么大的動靜,守衛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幸虧是朋友留言,如果是刺客的話……查克的父親,現在的帝國兵馬大元帥諾頓·達克斯對這個能輕易進出元帥府并視內城城墻如無物的低級傭兵充滿了好奇。之前,他并不關心兒子在外面有什么朋友,兒子出去很久,好容易回來,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但今天早上發現這塊石板后,諾頓除了暗自慶幸來的不是敵人以及處罰當值衛士以外,還興起了一個念頭:不知道這個人能不能招攬。魔法水晶卡變化的時候愛莎已經確定王風他們又完成了什么任務,可能又有錢進帳了吧,沒有在意。她正為不能參加魔法師升級大會在煩惱。按照魔法師工會的要求,初級魔法師必須歷練相當于冒險者工會升級六級的水平才可以參加升級,現在愛莎還遠遠不夠。突然聽說失蹤已久的神器疾風出現,這才醒悟過來,老大已經到了?;厝ツ盟Эㄒ豢?,自己居然整整升了十五級。這下好了,不但自己參加升級有望,而且查克也可以參加武士的升級了。正打算今天早上出去找老大,查克來了,還帶著老大的地址,兩人趕緊一起趕去,邀請王風到家中做客。愛莎的爺爺也對這個拿著神器能隨便放手的人充滿了疑問。諾頓是個標準的軍人,一舉一動完全切合軍人的規范,步履嚴謹,動作有力,周圍的親兵也都精神抖擻。以前自己的親兵一直是自己的驕傲,個個都能以一擋百,但現在面對王風,諾頓卻怎么也驕傲不起來。這么多人防守的元帥府邸,被眼前這個人還有那個精靈輕描淡寫,如入無人之地,實在是元帥府的恥辱。周圍的親兵也都用這種異樣的眼神看著王風。不過怎么看也看不出王風有多厲害的樣子,莫非是兒子在夸大其詞,但庭院中的石板又誰都說不清楚,看來有必要好好查一下兒子新認識的這些人。查克為父親引見王風后,王風剛對自己的行為告罪不久,性急的愛莎已經要拉著王風去她家了,說是她的爺爺,現在的國師,魔導士奇姆·菲奈德也要見王風。他老人家既然這么說,大家也不能耽擱,查克沒有辦法,只好跟著一起來到愛莎家中。愛莎的家即使在白天,王風也能感覺到那股淡淡的氣流環繞在庭院周圍。顯然,這里的主人在時刻都保持著警惕,在王風的理解中,這點顯然是很困難的。他不了解的是,這樣的預警魔法,由大師自己發出來,足足可以維持三天,倒不是象王風所想的那樣時刻需要保持精神集中。愛莎的爺爺一身白色的魔法袍站在那里,看著一群年輕人走過來。從這些年輕人走路的順序,他馬上就可以看出誰是王風,而且他已經聽孫女說過,王風一頭黑發,黑色的眼睛,幾乎不用問就可以肯定,這個樣子平凡,不高不矮,絲毫沒有什么非凡氣度的年輕人就是愛莎口中欽佩不已的老大。王風也在遠遠打量著大魔導士,這個老人雖然看著年紀不小,但并沒有老人的那種佝僂,相反還很硬朗,手中撐著一支白色的魔法仗,高貴的氣質自然而然的發散出來,從老遠就能感覺到他的卓越不凡。走近后,愛莎給雙方做了介紹,王風也禮貌的和老人見了禮。老人很親切,和琳達若漢幾個人分別打過招呼,目光最后停留在哈林身上許久,象是在確定他的身份,最后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愛莎的家不比帝國兵馬大元帥的家小多少,而且陳設豪華,大家都明白愛莎的家族在帝國的地位,對這些奢侈的情形也不以為怪。奇姆對王風的興趣顯然要比別人大。這個年輕人不知道是什么來頭,愛莎從冒險回來后,奇姆驚奇的發現她竟然可以在只吟唱兩個字的情況下發出那些旁人要吟唱一段不短的咒語才能發出的低級魔法,這一發現讓奇姆大驚失色。雖然愛莎也是大家公認的魔法小天才,但她如此年輕就能做到這一點,連奇姆目前都不能保證可以做到。仔細盤問,才發現她竟然是被一個叫王風的讓愛莎發自內心的尊重的一個年輕人啟發后做到的。但根據愛莎的描述,顯然王風是不會魔法的,他應該是個戰士。但作為戰士卻能指導初級魔法師魔法,這個也太不可思議了。而且從愛莎的口中得知,其他的人也都獲得了不小的好處,不管是查克,若漢,琳達還是斯諾,就連龍騎兵也得了他的莫大幫助。而且以他們幾個的實力,居然把在卡都城橫行霸道得黑虎傭兵團殺得干干凈凈。是什么讓他們擁有了這種和他們原本的實力不相配的戰力呢。最后聽到王風他們得到了疾風弓,老人家一陣嘆息,心想:這把神器可能又要淪落在外了。身為大魔導士,他對神器并沒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忍不住對神器流落人間表示可惜。但突然又聽說神器疾風被交到了冒險者工會,奇姆對王風的看法立刻上升了一個臺階,這個人,對于疾風這樣的神器,竟然能沒有一絲貪念嗎?聽了王風出現的經過,奇姆又仔細的對細節進行了一番探究,希望找出王風出現的原因。通過帝國的情報系統,狼軍里原來幾個人的情報也都獲得了,和龍騎兵的情報系統一樣,連若漢這樣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人都被他們挖地三尺,鍥而不舍的從狂戰士聚居的地方獲得了蛛絲馬跡,找到了資料,雖然推遲了幾天,但總是有了資料。但王風卻連一點資料都沒有。難道他真的是從異世界來的?奇姆把查克都叫來了,讓他們兩個人把王風出現的所有細節一絲不漏的講了一遍,翻閱了無數的魔法資料,終于有了一些頭緒,但還有些東西需要王風自己來證實一下,牽涉到一個古老的魔法問題的答案,奇姆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奇姆一生都在鉆研魔法,王風的出現如果查到的資料沒有差錯的話,應該是以前一種違禁魔法中一直無法實現的,也是那些邪惡魔法師夢寐以求刻苦鉆研想要突破的一種超級召喚魔法。但這種魔法不但耗時耗力,而且條件極為苛刻,稍有不甚,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理論上,這種魔法是無法完成的。但王風顯然已經出現了,這已經超出了奇姆所擁有的資料中的內容,所以,奇姆一定要和王風驗證一下。讓愛莎招呼眾人參觀自己的房舍,奇姆把王風叫到了工作室。大魔導士這么著急的把他們請過來,肯定是有事情要問,所以大家都識趣的跟著愛莎走了,奇姆自己招呼王風來到魔導士平日工作的地方。工作室很寬大,到處是厚厚的書籍,奇姆讓王風坐下,自己從一堆書里翻找出一本,攤開來,指著一個圖形問王風以前有沒有見過。這是一個魔法陣的圖案,正六邊形,里面有一些線條相連,同時又形成一個古怪的圖案。王風乍看一下,發現非常的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緊盯著王風的神色,奇姆心中忐忑不安。如果王風見過,那就說明王風真的是從另外的世界來的,而邪惡法師的這個禁忌魔法顯然已經成功了。如果不是,那就可能是別的情況,但是至少,這個禁忌魔法還是不可能實現的。王風終于想起是在哪里見過這個圖案了。就在他遇上白雪的那個谷地。整個谷地就是這么一個形狀,正六邊形,里面的溝壑縱橫,就是現在圖上的這個樣子。一時沒有把這個圖想的那么大,所以遲疑了半天,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奇姆,奇姆的臉色立刻變的慘白。急忙問他一些細節。王風把白雪如何莫名其妙的陷入漩渦,自己如何拉他等說給了奇姆聽,奇姆的臉色不停的在變,直到最后聽到谷地崩塌才變的好些。王風講完后,見大師還在那里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問道:“大師為什么會對這些感興趣?莫非您能解釋我是如何來到這里來的?”回過神來,奇姆點點頭,說道:“是的,我知道?!鳖D了半天,才又說道:“沒想到這個邪惡法師真的做到了,本來我一直以為這個召喚魔法理論上是不可能實現的,但他竟然實現了。怎么可能,這個魔法需要至少在數以萬億計的不知名空間中去尋找能和自己的召喚頻率相協調的共振點,而且那個點上必須有這個特殊的魔法陣來積聚足夠的能量,能找到也太不可思議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边B著說了幾個怎么可能,說完臉色又是一陣變化。王風不解,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個召喚魔法能召喚什么?”想起了什么似的,奇姆突然問道:“你到那個谷地的時候,那些溝壑看起來是新的還是舊的?”王風仔細回憶了一下,才回到道:“有很多年了吧,有些已經被雨水沖刷的不象樣了。沒有個幾百年,以那里的堅硬程度,變不成那個樣子?!边@個回答讓奇姆喜出望外,連忙追問道:“那你看那個谷地是天然形成的,還是有人刻意做的?”這次王風倒很爽快,說道:“那個地方地處一個遠古的森林,外面還有瘴氣,里面的藥材都是幾百年以上的。我并沒有看到有人活動的痕跡,而且那些溝壑從樣子上看,都是被雨水沖刷而成,如果我遲去幾年的話,很有可能不是那個樣子了。那里應該是天然形成的?!逼婺妨⒖套兊纳癫娠w揚,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哈哈大笑:“我就說,這個魔法在理論上是無法由召喚者控制的,如果不是你恰好在那個時候到了那個地方,是不可能被傳送過來的,他的成功只是運氣,運氣而已,哈哈哈哈,我的理論還是正確的?!币粋€勁在那里自顧自的說話。王風靜靜的等著他說完,心里卻不是滋味,畢竟是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傳到了這個世界。以前雖然沒有和任何人說起,但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總是不那么習慣,一直也在慢慢找尋回去的方法?,F在看來,奇姆知道的比愛莎要多的多,自己還有些疑問要問清楚。等奇姆慢慢安靜下來,王風輕輕的問道:“大師,按照您所知道的,我還有沒有辦法回去?”奇姆聽到王風問這個問題,立刻意識到自己有點太失態了,完全沒有顧及王風這個事主的感受,仔細的想了想措辭,才開口道:“一般來說,這個威力強大的召喚
的實力,能近得了我的身嗎?”質問聲中,四翼神使周身光華一閃,出現了一個特定的區域,將天麟封閉在內?!澳芘c不能,何妨一試?”掌力不減,天麟一邊加大了攻勢,一邊以寒冰之氣凝固附近的空間,以防止四翼神使會收緊那個結界。黑芒一閃,天麟的左手印在了四翼神使的護體結界之上,其腐蝕性極強,瞬間在那結界表面留下了一個漆黑的手印,并逐漸透過那層結界。四翼神使有些驚奇,連忙再次布下九層結界,并收緊外圍的結界。然而這一點天麟早有防備,在四翼神使進行反擊的一瞬間,天麟突然抽身而退,利用虛無空痕法訣的特點,悄然退出了四翼神使所控制的方位,出現在他的頭頂。之前的攻擊,看似雜亂而又沒有頭緒,有些虎頭蛇尾的架勢??蛇@一切都是天麟刻意營造出來的,為的就是讓四翼神使降低戒心,以便天麟能爭取更好的進攻時機。如今,天麟置身于四翼神使頭頂,看著他正在忙碌著收緊結界,嘴角不由泛起了一絲殘酷笑意。這是難得的機會,天麟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他立馬調整狀態,雙手高舉朝天,開始催動雷神訣。從一開始,天麟就知道純以力量而言,自己還不是四翼神使之敵。因而天麟玩了一些花招,打亂了四翼神使的思路,讓他搞不懂自己的目的,為的就是好趁機施展雷神訣,借助天地至陽至剛之氣來發動絕強一擊。眼下,四翼神使就被天麟反常的怪異行為搞得一頭霧水,在察覺到天麟已經悄然離開后,他才隱約覺察到不對??蛇@個時候,天空已經是閃電呼嘯,驚雷四起,刺眼的電光環繞在天麟身上,將他襯托得宛如雷神一般,氣勢驚人。夜空中,銀白色的閃電宛如神龍翻滾,縱橫于黑云之中,由外而內層層收緊,最終凝聚成一道光柱,作用于天麟的頭頂。是時,天麟高舉的雙手之間出現了一個電光球,在吸納了雷電光柱的可怕力量后,隨著天麟雙手的移動,發出一道刺目的電光,朝著剛剛驚醒過來的四翼神使劈去。作為翼風族人,四翼神使擁有超過兩千年的壽命,其修為之強至少比天麟的歸仙境界強上一兩個層次。然而不管他修為如何驚人,面對世間至陽至剛的雷電之力,他天生就有一種恐懼的心理。此時,四翼神使避之不及,臉上神色驚恐,于慌忙之中發動防御,在身外設下三十七層結界,雙手迅速上揚,掌心凝聚出一道淺褐色的光波,宛如盾牌一般,迎上了天麟所發出的雷神訣。強光一閃,霹靂震耳。數之不盡的閃電一道強過一道,劈落在四翼神使頭上,眨眼就劈碎他發出的光盾,作用于他的防御結界之上。如此,四翼神使全身顫抖不已,懸浮的身體被雷電擊落,朝著地面落去。夜空中,附近雪花無影,除了接二連三的閃電之外,就是那滾滾雷聲,撼動人心。遠處,玉心與黑魔都停下觀看,對于天麟的雷神訣感到頗為震驚。場中,天麟神態威儀,雙手控制著雷電之力,御駕著九天之力,進行著最后的攻擊。地面,四翼神使驚怒莫名,三十七層防御結界早已悉數碎裂,他又布下了數十道防御,用盡了畢生修為,可最終結界還是全部破碎,電閃之力擊中其身,讓他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那一刻,四翼神使的身體出現了變異,原本人形的他突然變成了獸身,恢復了翼風族最原始的形體。至此,天麟的雷神訣逐漸減退,于片刻后完全消失。厲嘯一聲,四翼神使揮舞著翅膀飛身而起,人頭獸身的他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咬牙切齒的道:“天麟,我要讓你死無全尸,方解我心頭之恨?!碧祺胄纳裾痼@,想不到四翼神使被雷神訣擊中都能安然無恙,只是轉變了一下形體。如此實力罕見之極,比之前次遇上的風幽還要可怕一些。收斂心神,天麟冷然道:“想殺我,你就準備把命留在這里?!钡诙哒轮貏搹姅畴p手高舉,天麟周身烈火突現,熾熱的焰火在天麟的控制下瞬間出現在四翼神使身外,無情的焚燒他的身體。四翼揮動,四翼神使恨聲道:“區區烈火也敢拿來獻丑,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實力?!陛p鳴一聲,四翼神使附近狂風突起,層層旋動的氣流很快凝聚成三道風柱,以品字形排列,瞬間吹滅了附近的火焰,讓光線一下子黯淡了下去。騰身而起,四翼神使突然身體激增,猛然變成一頭龐然大物,足足有數百丈大小,俯視著下方的天麟。臉色微驚,天麟心思急轉。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一般的攻擊根本起不到效應,自己該如何應對呢?這一刻,四翼神使的劇變讓天麟陷入了沉思,面對接下來更為兇險的交戰,天麟該采取什么樣的錯失,才能立于不敗之地?他與玉心最終又能否順利離去,避開這一劫呢?見識了天麟的雷神訣,黑魔心中多了幾分殺機,對于眼前的玉心不再有任何的留情。先前,黑魔顧忌玉心手中的殘情劍,一直不曾與玉心正面交鋒。如今,黑魔突然轉變了心態,打算速戰速決,盡早拿下玉心,奪取血靈肉芝。留意著黑魔的動態,玉心眼波流轉,不染凡塵的她有著一雙敏銳的眼睛,能輕易看透不少人的心思。當黑魔眼底泛起寒意,玉心就暗自警惕,率先設下了防御。黑魔臉色冰冷,身體緩緩前移,采用了以靜制動的方式,不給玉心閃避的機會。同時,隨著黑魔的靠近,空氣中出現了一種氣流凝固的現象,那是黑魔以無上修為控制附近區域內的氣流而營造出來的結果,為的就是避免與玉心游斗,采用以大欺小的方式強行束縛玉心的身體。覺察到這種情況,玉心雙眼微瞇,周身白光一閃,四周寒氣匯聚,出現了一個以玉心為中心的擴散結冰區域,以物理攻擊的方式,來應對黑魔那逐漸凝固的區域。這樣,只要冰層存在,玉心就能在有冰雪的地方隨意移動,不受黑魔的限制。觀察著玉心的反應,黑魔心中頗為敬佩,連忙提升修為,以無上念力控制著空間收緊,將玉心發出的那股擴散的冰層逐漸凝固,然后一步步朝內擠壓,以較少內部可以活動的區域。這樣一來,玉心與黑魔的比較就成了修為的比拼,在這一點上,玉心雖然得天獨厚,卻也無法與魔鷹門主相比。知道自己的實力,玉心立時采取了反擊,手中神劍朝天揮出,銳利的劍芒無堅不摧,硬是霹碎了黑魔發出的束縛結界。屆時,玉心一閃而逝,擺脫了黑魔的控制,遠遠的與黑魔保持一定的距離,恢復了之前游斗的局勢。這邊,四翼神使與天麟之間,其戰況遠比那邊游斗的兩人要激烈。自從四翼神使變大身軀之后,他就展開了硬碰硬的方式,完全不顧天麟的攻勢,充分利用自身的優勢,對天麟展開了一連串強勢攻擊。面對這種不利的形勢,天麟采用了閃避的方式,利用自身變化多端的身法,在躲避四翼神使進攻的同時,也暗自思索應對之策。由于體型的差異,天麟的攻擊顯得頗為不濟。他雖然可以施展驚人的劍法,但在缺少神兵利器的情況下,那些看似耀眼的劍芒,即便劈在四翼神使身上,也不會有多大效應。如此,天麟身上諸多法訣一時間失去了效應,這讓他頗為無奈,也頗為焦急。突然,天麟凌空一轉,避開了四翼神使巨大翅膀的一擊,身體被狂風吹落,差一點跌倒在雪地里。翻身而起,天麟看著俯沖而至的四翼神使,首先想到的就是飛身避開??删驮谶@時,天麟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計策,身體順勢翻轉,貼著地面一連數十個后空翻,躲避著四翼神使的攻擊。知道天麟身法快捷,四翼神使緊追不舍,巨大的身體直逼地面,以減小天麟獲取的空間與區域。這樣一來,四翼神使幾乎是貼著地面飛行,追逐著逃避的天麟。而就在這時,天麟突然大吼一震,其震耳的音波讓四翼神使心神一震,出現了短暫的分神。抓住這個機會,天麟心念一轉,瞬間將冰神訣提升至極限,口中大喝道:“冰刺!”剎時,平坦的雪地上冰峰突起,尖銳的冰錐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多得驚人的數量,瞬間遍布方圓數里之內,朝著天空沖去。這樣,冰錐與四翼神使巨大的身軀無可避免的發生接觸,那尖銳的冰錐宛如利劍,在四翼神使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瞬間刺入了他的身體之中,將他固定在離地不高的半空之中,鮮血立時染紅的大地。慘叫在夜色中顯得十分凄厲,四翼神使自負龐大的身軀,如今卻成了他的噩夢,被天麟以這種出其不意的方式重傷,并暫時禁錮在那里。一擊得手,天麟毫不留情,迅速出現在四翼神使上空,體內冰神訣高速運轉,于片刻之后凝聚出一座數里大小的冰山,直接壓在了四翼神使的身上。這樣一來,四翼神使驚怒厲吼,其不甘的慘叫聲眨眼就被冰山淹沒,被天麟壓在了冰峰之內,受寒氣侵蝕。為了防止四翼神使脫身,天麟落在冰山之上,全力催動冰神訣,借助冰原浩瀚無窮的冰雪之力,在四周加固了玄冰凍結的速度,使得巨大的冰山瞬間與大地連為一體,直接封印了四翼神使??罩?,黑魔察覺到這一情況,眼中流露出驚駭之色,不為天麟的修為,只為天麟那可怕的聰明才智。玉心臉色平靜,高度警覺。她與黑魔交戰多時,雖然只是游斗,可玉心依舊體會到了黑魔的可怕,時刻都保持著警惕。如今,天麟巧妙取勝,玉心也很高興,但她卻并不樂觀,因為黑魔將是一個可怕的敵人。收拾了四翼神使,天麟略微有些疲倦,在稍事休息之后,趕到了玉心身邊,協助她對抗黑魔。面對天麟的加入,黑魔并不十分在意,臉泛邪笑的看著天麟,詢問道:“你之前的御雷之術叫什么名字?”天麟哼道:“看你的模樣我就心頭不爽,不打算告訴你。你若是有興趣,我可以讓你見識一下它的威力?!焙谀θ菀焕?,陰森道:“好啊,我正想見識、見識?!闭Z畢,黑魔破空而至,瞬間跨越了雙方之間那數丈距離,不帶絲毫征兆就出現在天麟身邊,一掌朝天麟揮去。來不及閃避,天麟驚怒之極,硬接了黑魔一擊。屆時,雙掌接實,黑魔輕咦了一聲,迅速退去。天麟則身體一顫,張口吐出一道鮮血,被黑魔那看似尋常的一掌當場震退。玉心眼神微變,連忙來到天麟身側,扶著他的手臂,關心的問道:“你怎么樣?要不要緊?”天麟勉強一笑,輕聲道:“我不要緊,這魔鷹門主很陰險,你要切忌小心?!庇裥牡溃骸澳阆刃菹?,我來應對?!碧祺霌u頭道:“此人修為在你我之上,硬拼我們占不到便宜,得用點計策。待會由我纏住他,你來行雷霆一擊,務必要重傷他的根基?!庇裥牡溃骸昂?,我們聯手一擊?!焙谀勓?,陰笑道:“天麟,你若把我當成風神派的蠢貨,那你就打錯了算盤?!碧祺牒蘼暤溃骸澳慊蛟S比四翼神使聰明,但你也討不到什么便宜?!焙谀Φ溃骸笆菃?,我正想試一試?!碧祺肜淙灰恍?,給玉心遞了一個眼色,隨即縱身朝黑魔飛去。前行中,天麟嘴角泛起了一絲邪魅,周身氣息瞬間萬變,真元的頻率高速切換,這就使得天麟的氣息時隱時現,讓人捉摸不定。黑魔臉色微驚,在身外布下一個防御光界,雙手擺出一個展翅欲飛的姿勢,周身氣勢成倍激增,很快就在夜空中形成一個幽暗的區域。第二十八章誘敵深入當天麟進入這個區域,黑魔身上光影一閃,分出一道淡淡的影子,化為萬千的黑鷹,朝著天麟沖去。微光一閃,天麟突然從黑魔的視線中消失,不留一點痕跡。玉心見狀,揮劍迎上,七彩的劍芒縱橫交錯,組成一張密集的劍網,朝著黑魔攻去。屆時,劍芒在幽暗的區域內明滅不定,神圣劍氣與陰暗屬性的力量彼此消融,不一會兒就相繼消失。玉心輕喝一聲,手中神劍突然一晃,密集的劍影自動散開,形成一個扇形的劍幕,夾著無堅不摧的力道,直逼黑魔的身體。面對玉心的正面攻擊,黑魔不敢大意。他雖然修為勝過玉心,可玉心有神劍在手,出招之時威力倍增,那可不是兒戲。有鑒于此,黑魔提高警惕,身上光影再分,又是一道身影飛出,化為一頭巨大的黑鷹,迎上了玉心的一擊。這時,消失的天麟突然現身,不帶一絲征兆,出現在黑魔身后,雙手一黑一紅,朝著黑魔的背部劈去。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勁,黑魔迅速側身,避開了天麟左掌的一擊,肩部卻被天麟右手那漆黑的一掌擊中,身體搖晃著朝后退去。一擊得手,天麟迅速展開追擊,發動魔宗心欲無痕,趁著黑魔驚怒之際,先來了一招精神攻擊。隨后,天麟雙手猛劈,強勁的真元破空呼嘯,宛如撼天驚雷,密密麻麻的落在黑魔身上。悶哼一聲,黑魔臉上泛起了怒氣,他雖然修為深厚,可也經不住天麟這樣的高手偷襲。加之天麟剛才那漆黑的一掌滿含化魂之力,其侵魂蝕魄的特性直接影響到了黑魔實力的發揮。如此,冷靜的黑魔頓時發狂,周身光影四散,形成一個由影子組成的結界,將天麟籠罩在內。察覺到情況下不對,天麟迅速后退??珊谀н@幻影結界十分詭異,當即就攔住了天麟的身體,任他連續轉變了數十次頻率,也無法從這個結界中離去。不得已,天麟只能施展出虛無空痕法訣。而此時此刻,黑魔早已發動了攻擊,一股彎曲波動的黑色曲線,帶著毀滅之力,瞬間作用于他身上,當即便震得他吐血重傷,眼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這是一種可怕的攻擊力,乃魔鷹門主黑魔的隱秘絕技,有百試百靈的效果,能輕易毀滅一個實力相等的敵人。天麟不了解黑魔的底細,雖然知道黑魔實力不凡,卻并不知道黑魔敢涉足冰原,是因為他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今,天麟面對死亡情況危機,在重傷的情況,他理智的采取了防御措施,施展出空間跳躍之術,試圖擺脫這種困境。然而黑魔的幻影結界原名黑煞幽羅界,是一種獨特的結界,那些影子看似虛幻,實際上每一道影子就是一道元神,它們組成一種結構緊密,高度濃縮的空間結界,可以隔斷一些空間法訣,比如瞬間轉移與空間跳躍。這樣,天麟采用空間跳躍之術,在這里就無法完成,也擺脫不了這死亡的陷阱。外圍,玉心在天麟出現之際就開始留意他的情況,眼見天麟受傷吐血,她心中頓時焦急,立馬施展出絕情劍法,夾著畢生之力,朝著黑魔劈去。屆時,黑魔正處在氣頭上,一心只想致天麟于死地,根本不曾太過在意玉心。直到七彩的劍芒逼近,黑魔這才驚醒,可惜此時已經來不及閃避,最終劍芒劈在那黑煞幽羅界上,稍稍停頓了片刻,隨即一劍斬碎黑煞幽羅界。其時,天麟還保持著一絲清醒,顧不得身體狀況,強行提聚真元朝外飛去。黑魔被玉心一劍劈開護體結界,心中頗為惱怒,右手一掌揮出,原本三尺不過的手臂突然變長,直接擊中玉心的肩膀,將她震飛了出去。悶哼一聲,玉心傷得不輕。黑魔含怒一擊,幾乎用上了八層真力,其威力之大,那是可想而知。重創了敵人,黑魔稍稍平靜,一邊運功阻止體內化魂之力的蔓延,一邊留意著四周的動靜。發現天麟雖然傷重,卻身法詭異,此時已趕到玉心身邊,正扶著她的身體。冷酷一笑,黑魔瞬間而至,出現在兩人一丈范圍之內,語氣陰森的道:“天麟,此前我兒就是死在冰原,今晚我就要為他報仇雪恨?!碧祺肷眢w一晃,帶著玉心后退數丈,神色警惕的道:“想殺我,恐怕不會如你想象般容易?!焙谀Т笮Φ溃骸澳悻F在元神受創,身體重傷,你以為你還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庇裥穆勓?,輕聲道:“天麟,你先走,我攔住他?!碧祺胄Φ溃骸氨M說傻話,我怎能丟下你?!庇裥哪樕娈?,低吟道:“不要管我,他不敢傷我……”天麟搖頭道:“有我在的地方,就不容許有人傷害你?!焙谀Р恍嫉溃骸按笱圆粦M,本門主今晚就送你們一道歸西?!彪p臂前揮,氣流旋起,幽暗的光影波動前行,很快就在附近形成一個長方形的結界,將天麟與玉心籠罩在內。完成了這些,黑魔收回了雙臂,以緩慢的速度慢慢逼近,臉上掛著幾分殘酷的笑意。天麟雙眼微瞇,分析了一下四周的結界,發現還是剛才那種黑煞幽羅界,連空間跳躍都逃不出去。由此,天麟心中有底,黑魔真的是動了殺機,自己二人得盡早離去。拉著玉心的手,天麟眉頭皺起,在黑魔逼近一丈區域之際,口中突然喝道:“出劍?!庇裥穆勓?,毫無反應,可黑魔卻下意識的后退了數次,擺出了防御架勢,以防備玉心的偷襲。趁此時機,天麟帶著玉心一閃而逝,從腳下的冰雪中擺脫了黑魔的限制,朝著天女峰方向飛去。覺察到自己的失誤,黑魔心頭怒極,在稍稍探測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后,立馬就捕捉到了天麟與玉心的氣息,迅速朝二人追去。很快,黑魔憑借超強的實力拉近了雙方的距離,這讓天麟頗為心驚,立馬加速前進。玉心沉默不語,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天麟,完全忘記了身外事,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對于玉心而言,在其他事情忽略不計的情況下,這就好比天麟正帶著她在雪夜中游玩,兩人的心緊緊的貼在一起。如此風雪如此夜,怎不叫人記在心?一路急行,天麟傷勢正逐漸加劇,可他顧不得這些。原本天麟可以利用冰神訣來施展瞬間轉移,可他沒有那樣做,他只是頻頻轉換方向,以此來擺脫黑魔的逼近。這一點有些怪異,可黑魔不了解天麟的底細,因而并不知情。時間在追逐中過去,當無數冰峰遠去,天麟已來到距離天女峰大約兩百里外的區域。這時,黑魔追蹤了近一個時辰,早已是滿心怒氣,恨不得扒了天麟的皮。然而天麟十分聰明,每當無處可比之際,他就利用冰神訣做短距離的瞬間轉移,讓黑魔在高速行進的過程中,無法一下子鎖定天麟的蹤跡。如此,天麟帶著黑魔轉了大半夜,在天色微亮之時,來到了距離騰龍谷不遠的一處雪谷里。此刻,天麟的臉色蒼白之極,他似乎倦了,帶著玉心慢慢的停下,落在一處雪地中,整個人跌倒在地。玉心臉色泛青,一夜的逃離她雖然有運氣療傷,可黑魔那一掌十分可怕,直接封住她半身經脈,讓她非但不能療傷,反而越陷越深。原本,玉心的情況應該更糟糕一些,可血靈肉芝潛藏在玉心經脈之內,一直在制止傷勢的蔓延,這讓玉心得以喘息??粗沟氐亩?,黑魔眼神駭人之極,厲聲道:“逃啊,你不是本事很大,逃了大半夜都不曾被我追上,怎么現在不逃了?”天麟躺在雪地里,眼神似笑非笑的看著臉色發黑的黑魔,輕聲道:“我若想逃,你根本就奈何我不了?!焙谀Φ溃骸笆菃??那你現在是自負過頭,失算了?”天麟并不動氣,眼神怪異的看著黑魔,冷冷道:“你將我二人傷成這樣,我若就此逃了,那豈不是太便宜了你?!焙谀Т笮Φ溃骸笆菃??那你來啊,我就站在這,你能將我怎樣?”天麟陰森道:“別急,從這一刻開始,我會讓你無法在冰原立足,從此過上逃亡的日子?!焙谀Р恍嫉溃骸熬蛻{你,真是不自量力?!碧祺胙凵癖?,不帶一絲感情,冷酷道:“兵法有云,力所不及,可以智取。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黑魔聞言色變,看了一眼四周,卻并未發現異常,不由問道:“這是哪里?”天麟道:“這兒距離騰龍谷不足六十里?!焙谀勓砸恍?,陰森道:“你這是在提醒我,應該早點出手殺了你?!钡诙耪旅钣嬂程祺肜湫Φ溃骸爱斈忝靼椎臅r候,一切都已經太遲?!焙谀纳褚徽?,見天麟這般鎮定,心中頓覺不妙,立時飛身朝天麟沖去。屆時,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帶著幾分殘酷之意?!捌圬撘粚κ軅?,閣下不覺得丟人嗎?”黑魔一驚,猛然停住前沖之勢,喝道:“什么人,休要鬼鬼祟祟,有種就現身?!闭Z畢,黑魔頭頂傳來剛才那陌生人的聲音?!疤ь^可見,睜大你的眼睛?!焙谀ь^,入眼的是一個英俊青年,臉上神情冷傲,正眼神冰冷的看著自己?!澳闶钦l?”只一眼,黑魔就看著這青年不簡單,因而主動詢問?!艾幑??!闭Z氣簡潔,可這兩個字卻帶著極強的震撼力。黑魔臉色一驚,脫口道:“是你!想不到竟然會在此相遇?!爆幑庋壑须[含怒氣,對黑魔重傷天麟一事可謂震怒之極,當下冷酷道:“相遇就會分離,只是你要去的地方是地獄?!焙谀а勖家惶?,有些不服的道:“就憑你,說這話恐怕還太狂妄了一些?!笔菚r,雪谷中光芒一閃,嘯天、斐云、新月、玫瑰同時出現,四人各立一方,將黑魔團團圍困。察覺到這一情形,黑魔心頭一震,大笑道:“原來靠的就是人多啊,一點也不稀奇?!膘吃品瘩g道:“魔鷹門主駕臨,我們若是不隆重一點,又怎能對得起你的身份?”玫瑰比較直接,冷酷道:“傷了天麟,你就別想活著離去?!眹[天與新月不曾言語,二人都看著天麟與玉心,深深的被玉心之美所震驚。在騰龍谷里,新月的美已然是傾國傾城??扇缃衽c玉心一比,竟然也是略色三分。這如何不讓人震驚?地面,玉心看著新出現的這些人,目光在新月與玫瑰身上停留了片刻,輕聲道:“天麟,他們都是騰龍谷的人嗎?”天麟笑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與親人,上面的是瑤光,從中土而來。那說話的青年來自天山天池,名叫斐云。另一位是嘯天,我爹的朋友,剩下二人中,說話的是玫瑰,來自五色天域,沒說話的是新月,來自騰龍谷?!庇裥目戳藥兹艘谎?,目光移到黑魔身上,輕聲道:“你早就想好了這個計策?”天麟冷然道:“以之前的情況,我們要離開并不難??赡菢泳蜁装妆阋肆撕谀?,這并非我所愿意。既然是死敵,我們就不能留情,我要他魔鷹門從這一刻開始逐漸走向毀滅?!焙谀勓?,怒罵道:“天麟,你好歹毒的心腸,本門主不會放過你!”天麟冷哼道:“在你出手的那一刻,你又何曾對我們手下留情?”嘯天看著黑魔,冷冷道:“冰原乃是非之地,你既要插足其中,就應該會想到有這樣的結局?!焙谀Φ溃骸氨鹃T主既然敢來,就不會怕事。你們有什么本事就施展就是,看誰能奈何我分毫?”懸浮不動,黑魔在看清楚形勢后,選擇了坦然面對。顯然他心里明白,要逃走并不容易,因而干脆不逃,這樣更符合他一派之主的身份與地位。嘯天哼道:“不要自負,從這一刻開始,你魔鷹門將無法立足九州八荒,你的生命將走向黑暗,直至死亡為止?!焙谀У溃骸按笤捜巳藭v,有本事就施展出來?!眹[天怒笑道:“你既然心慌,我就成全你?!币婚W而至,嘯天瞬間跨越彼此間的距離,右手一掌揮出,直擊黑魔的心臟位置。雙眼微瞇,黑魔不閃不避,左手一翻一轉,硬接了嘯天一擊。剎時,雙掌接實驚雷突起,可怕的氣流瞬間擴散,夾著浩瀚之力,一舉將嘯天震退,將黑魔震得搖晃不已。初次交鋒,嘯天沒有占到便宜,這讓他頗為驚訝,觀戰之人也是十分吃驚。作為靈異,嘯天的真身乃嘯月天狼,修煉超過兩千年才飛升天之都,其實力之強可想而知。而那黑魔雖然是魔鷹門主,身上也含著極強的靈異氣息,可他僅以修煉的層次來說,似乎略孫于嘯天,何以實力卻在嘯天之上呢?關于這一點,尋常之人很難理解,可究其原因,主要在黑魔身上,他與嘯天是屬于兩個不同時間,不同區域的生命體。身體一晃,嘯天二次撲近,雙手快速揮動,強勁的掌力連綿不斷,朝著黑魔發起了快速攻擊。陰森一笑,黑魔見其他人并不出手只是觀戰,當即也不在意,雙手交錯揮舞,一分不差的接下了嘯天發出的數百道掌力。這一次,嘯天采用了快攻,招式多變但威力大減,黑魔應付起來并不吃力,兩人展開了近身交戰。外圍,瑤光、斐云、玫瑰、新月都在仔細觀看,分析著黑魔的實力,以便為稍后做準備。天麟與玉心躺在雪地上,兩人一邊留意交戰的情況,一邊輕聲的交談?!坝裥?,你似乎傷得很嚴重?!蔽⑽㈩h首,玉心道:“你也傷得不輕啊?!碧祺胛罩裥牡氖?,笑道:“我身體不礙事,一會兒就能自行恢復。我讓新月先助你療傷,你看如何?”玉心遲疑道:“我的傷我自會處理,不需要麻煩新月?!碧祺朊靼子裥乃?,柔聲道:“不要不好意思,新月人很好,性格與你相近,我相信你會喜歡上她的?!闭f完不待玉心回話,便朝遠處的新月喊道:“新月,這邊來?!甭勓?,新月看了玉心一眼,神情淡雅的飛到天麟身邊。天麟指著新月,對玉心介紹道:“這是新月,來自騰龍谷。這是玉心,來自絕情門,你們都是我的摯愛,以后一定要和睦相處,互助互愛?!庇裥牟谎?,她只是看著新月,眼神有些復雜。新月淡淡一笑,輕聲道:“玉心,你好。之前天麟就曾提過你,很高興與你見面?!庇裥奈⑽㈩h首,輕道了一聲你好,便不再多言。天麟伸手拉住新月,緩緩站起身來,對新月道:“玉心被黑魔一掌重傷,現在傷勢很重,你幫她運功療傷?!毙略驴粗祺?,問道:“你呢?”天麟笑道:“不要擔心我,一會兒我就會慢慢好轉?!毙略驴戳颂祺霂籽?,隨意松手拉起玉心,將體內真元輸入玉心體內,開始協助他療傷。天麟緩步離開,體內冰神訣自行運轉,一邊瘋狂吸納四周的冰雪之力,一邊將那股冰雪之力轉化為陽和之氣,以滋潤受傷的經脈,修復受傷的身體。一會兒,天麟來到玫瑰附近,輕聲道:“玫瑰,我傷成這樣,你都不上前來看看我?”玫瑰瞪了他一眼,有些幽怨的道:“活該,誰讓你逞英雄的?!碧祺肟酀溃骸拔夷挠谐延⑿郯?,我只是不了解這魔鷹門主的底細,吃了虧上了當?!泵倒搴叩溃骸懊髦虿贿^還要死撐,你不是逞英雄是什么?”天麟苦笑道:“好,算我不對,可我現在傷成這樣,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好臉色看嗎?”玫瑰聞言白了他一眼,揮手發出一股柔力,將天麟吸近身旁,伸手扶住他的身體,并輸入大量的靈氣進入他的體內,協助他療傷。呵呵一笑,天麟把頭靠在玫瑰肩上,輕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不忍見我受傷?!泵倒暹车溃骸霸僬f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天麟連忙收起嬉笑,正經八百的道:“牡丹呢?她怎么沒來?”玫瑰沒好氣的道:“牡丹守在天女峰,隨時留意那紅云五彩蘭的情況?!碧祺肼勓?,看了交戰的二人一眼,輕聲道:“黑魔很陰險,他有一種很奇特的幻影結界,可以隔絕一切空間法訣,我就差點死在他手上?!泵倒弩@異道:“那你是如何脫險的?”天麟道:“是玉心用神劍劈開了那層結界,我才得以逃脫?!泵倒灏櫭嫉溃骸澳憬o我說一說,他那結界都有些什么特點?!碧祺氤了剂艘幌?,輕聲道:“那結界很別致,渾然一體,沒有任何弱點,不能滲透,硬闖不出,就仿佛與這個世界完全隔絕了一樣?!泵倒宄烈鞯溃骸叭裟闼圆患?,這種完美的結界五色天域也有,但卻十分罕見……”正說著,天麟突然發現黑魔周身光影一閃,出現了一個幽暗的區域。對此,天麟臉色大變,驚呼道:“速退,不可冒險?!眻鲋?,嘯天聽到天麟的驚呼,立馬取消了趁機進攻的念頭,一閃便出現在天麟身邊,詢問道:“你何故讓我退開?”天麟道:“我之前就差一點死在黑魔這一招下,他的結界可以隔絕一切時空法訣,空間跳躍之術在那結界之中完全無效,根本就無處可逃?!眹[天驚訝道:“有如此怪事?”第三十章聯手攻擊天麟沉聲
師可不可以幫我解答一下!”由于餐廳非常的嘈雜,為了聽到王冥的話,吳云不由下意識的朝王冥的方向靠了靠,王冥雖然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但是嘈雜的環境中談話時,都會下意識的靠近,所以兩人在不知不覺間,將頭湊在了一起,開始了談論,陷入交流中的兩個人沒有想到,這樣的畫面,在別人看起來可完全是情侶的表現??!渴望的看著吳云,王冥急切的道:“吳云老師,根據你的細胞記憶理論,如果想加強身體的能量,增加身體的強度,那就要讓細胞進入疲勞的狀態,甚至是損傷的狀態,不知道……你有沒有比較有效的具體實施方案呢?”聽了王冥的話,吳云不由的一笑,喝了一口米湯后,湊近王冥道:“一般而言,想要增強身體素質,加強身體的強度,就是要提升人體肌肉的厚度,以及肌肉纖維的彈性和強度,而鍛煉的手法,不外呼通過各種辦法活動想要鍛煉的肌肉,同時配合營養搭配,實現肌肉纖維的快速增長,配合科學的鍛煉方法,增強肌肉纖維的各個指標!”恩恩恩……聽了吳云的話,王冥不由興奮的連連點頭,現在……世界各國的運動員,都是通過吳云所說的方式進行鍛煉的,科學的鍛煉,加上科學的食物搭配,結合上專業的技巧,就有可能成為世界冠軍,這是目前人類所掌握的最先進的方法了!哎……正在王冥興奮間,吳云嘆息一聲道:“人類太依賴機械了,忽略了對身體的研究,就算有所研究,也都太急功近利了!”說到這里,吳云的臉上不由露出了落寞的神色,苦澀的道:“以生物學而言,雖然研究的機構很多,每年耗費的資金也異常的龐大,但是90%以上的資金,都用來研究生物醫藥學了,現在的社會,重視的是利益,卻忽視了對人體本身的研究!”伸出晶瑩如玉的手掌,吳云一一數道:“汽車,飛機,輪船,家用電器,機器人……人類一再的發明和創造了多種多樣的機器,來代替人類的勞動,在人類科技進步的同時,人類的身體,卻在一步步的退化,事實證明,古人遠比現代人強壯得多,以現在而言,科技是越來越進步了,可是人們的身體素質,卻越來越孱弱了!”呵呵……聽了吳云的話,王冥不由苦笑一聲道:“是啊,現在到處都是汽車,火車,飛機,輪船,以及各種電子產品,可是反觀人類自身的修養,卻依然依靠著古老時代遺留下來的鍛煉方法,完全沒有什么突破和創新可言!”石器時代,銅器時代,鐵器時代,蒸氣時代,電氣時代,現在又進入了電子時代,信息時代,可是反觀人體本身,卻依然停留在遠古時代,比之科技,落后了不知道幾千年,歸根結底,研究這玩意沒錢可掙啊,都說知識是第一生產力,事實上,金錢才是第一生產力才對!有利益可言的產業,永遠是發展最快的產業!聽到王冥的體會如此的深刻,吳云不由的升起了一股知己的感覺,苦澀的開口道:“是啊,本來……以我的學歷和學力,只要選擇了生物醫藥學,進入一家國際研究機構是不成問題的,工資也絕對是高高的,而且有了發明,還可以得到天文數字的金錢,可是……正因為我選擇的是生物肌體學,所以現在只能淪落到一個不知名大學的生物教授的職位上,恐怕難有出頭之日了,畢竟……沒有哪個公司,哪個財團,愿意投資這方面的研究,無利可圖的事,傻瓜都不會做的!”不過……說到這里,吳云的眼睛猛的亮了起來,雙目放光的道:“就算要窮苦一輩子,我也不會放棄我的研究的,本來……我可以選擇更好的學校任職的,之所以選擇這所學校,正是因為這里有最齊全,最科學的研究器械,雖然沒什么報酬,但是無論如何,我將用自己一生的時間,來完成我的研究!”欽佩的看著吳云,王冥知道她的選擇有多么的可貴,要知道,一旦選擇了生物肌體學的研究,基本上,就注定了她要一生窮困潦倒了,就算有了偉大的發明,由于她只是一個教師,利用的是學院的設備和儀器,所以成果也是屬于學院的,她本人雖然也會有所收獲,但是基本上可以忽略了,也就學院發點獎金什么的,十萬八萬而已,在這個大都市里,只能買幾平方的房屋而已,而為了這十來萬,她需要耗費一生的時間!喂!看著王冥憐惜的表情,吳云心里不由的一顫,不過隨即,她便平復了心情,微笑著道:“怎么?你開始可憐老師了嗎?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有了初步的研究成果了,只可惜,哎……”恩?疑惑的看了看吳云,王冥不解的道:“只可惜什么?是缺少資金嗎?”詢問間,王冥暗暗決定,如果是錢的問題的話,他是一定要幫忙的!聽到王冥的詢問,吳云搖了搖頭道:“不,不是錢的事,我的研究,是由學院出資的,我現在所差的,就是實驗的樣本,你也知道,一個研究成果到底能不能成功,最重要的還是要看能不能在人體上奏效啊,可是由于我只是學院的教師,所以根本沒有人體模特來做實驗!”哦!聽了吳云的話,王冥不由亮起了眼睛,興奮的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吳老師,你看我可不可以?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成為你的人體模特,配合老師一起完成這個研究!”第三百八十七章甘當模特什么!聽到了王冥的話,吳云猛的站了起來,愕然道:“開什么玩笑?你以為模特那么好當的嗎?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一般而言,政府機構研究時,可以用死刑犯來充當實驗品,可是你是我的學生,我不可以讓你冒險的!”呵呵……笑了笑,王冥示意吳云坐下來,隨后……王冥微笑著道:“吳云老師,死亡并不可怕,既然你都可以為了研究而甘愿窮困一生,我一個大男人,為了研究冒點風險又算得了什么?最多……咱們一切小心行事就是了,你不會對自己的研究沒有信心吧!”這……聽了王冥的話,吳云不由傻眼了,說實話,理智一再的告訴她,這樣做是不可以的,作為老師,她不可以讓自己的學生冒險,可是……另一方面,作為一個研究員,她又無比的可能能夠擁有一個實驗模特,只有如此,她的研究才可以繼續下去啊,而且……雖然有危險,但是正如王冥所說,只要一切都小心的話,危險系數會被降到最低的!思索了半天,終于……吳云沒有經受得住研究的誘惑,干澀的開口道:“王冥同學,有一件事情,也許你還不知道,雖然我是在搞研究,可是事實上,學院并沒有撥給我研究資金,所以……就算你甘愿當研究模特,我也沒有錢可以給你!”呵呵……聽了吳云的話,王冥先是一愣,隨即微笑著搖頭道:“別說什么錢不錢的,對于一個研究者來說,提錢是一種侮辱,吳云老師不也是一分錢都沒拿,還甘愿為了研究奉獻出自己的青春嗎?”這……遲疑的看著王冥,吳云期待,但是卻又無奈的道:“這樣不成,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愿望,而置別人的利益與不顧,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次的研究,你還是不要參加了,我不能在你冒著生命危險參與到研究中來,最后卻什么都得不到,這并不公平!”你!聽了吳云的話,王冥不由的急了起來,開什么玩笑,他可不怕死,如果說普通人做實驗模特只是有危險的話,那么以王冥的身體,那無論如何也是安全的!現在,王冥之所以來到這個學校,可全都是為了研究如何增強肉體能量,加強肉體強度的,現在機會之門已經擺在面前了,可是人家硬是不讓他參加!王冥知道,如果不給吳云一個理由,那么吳云是不會讓他參與進去的,研究者都是清高的,他們不愿意欠任何人任何東西,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吳云才會拒絕他!焦急中,王冥苦澀的看著吳云,大腦飛快的思索著,到底怎么樣才可以說服她,讓她答應自己來做他的實驗模特呢?要知道……只有親身參與到實驗的每一個環節,才可以最深刻的領悟和體會到研究的真諦??!思索間,王冥的眼睛猛的一亮,隨即便淫蕩的笑了起來,一臉癡迷的朝吳云看去,王冥肉麻的道:“吳云老師,說實話,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被你深深的迷住了,如果你一要我有所收獲才肯讓我做模特的話,那么……做我的女朋友吧!”什么!聽到王冥的話,吳云再次爆躥而起,面紅耳赤的朝周圍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后,吳云惱怒的道:“你這個孩子,怎么拿老師尋開心!我可是你的老師??!你怎么可以有那種想法!”聽了吳云的話,王冥不由笑了笑,悠閑的喝了一口米湯道:“什么老師不老師的,當年楊過都娶了小龍女了,今天我娶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駭然的看著王冥,一時間,吳云不由的無言了,這么多年來,吳云一直很努力,求學的時候,一心撲在學習上,沒有時間去交男朋友,所有的追求者,全部被她趕跑了,畢業后,她選擇來這里任教,雖然有很多男老師,甚至是男學生追求她,但是一心撲在研究上的她,卻根本無暇顧及感情方面的問題!作為一個研究者來說,感情是一種累贅,是需要占用很長時間的,簡單的說來,愛情和研究,是一對矛盾的存在,兩者不可兼得!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吳云被迫關閉了自己的心扉,閉口不談感情,一心撲在研究上!可是今天,當王冥親口說出他喜歡自己的時候,吳云茫然了,當研究和感情不但不再矛盾,反而變的相輔相成的時候,吳云最后的堅持,就此瓦解了!吳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這一點是肯定的,也正因為如此,當唯一的障礙不再存在的時候,她也和一個第一次接受男孩子求愛的小女孩一樣,惶恐而又忐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雖然王冥不是那種帥的掉渣的男人,但是太過漂亮的存在,往往比較輕浮,讓人不放心,所謂的華而不實,是所有研究者最不喜歡的!可是反觀王冥,雖然不象大明星那么帥,但是渾身卻散發著一股男子漢特有的氣魄,加上他那深沉的面容,以及沉穩的氣質,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可以帶給女人安全感,是一個值得人去信任,去依靠的男人,而這樣的男人,正是男友的第一人選!很多人都可以發現這樣一個事實,真正英俊瀟灑的男人,找到老婆卻未必漂亮,可是那些地痞流氓的老婆,卻一個比一個漂亮,究其根本原因,一是男子漢氣概,二是是否可以讓人信賴,是否讓女人感到安心!臉帥有什么用?以王冥而言,古拙而又剛毅,棱角分明的面龐,鋼鐵一般的意志,以及高大挺拔的身軀,颯爽的英姿,這才是真正的男人,這才是讓女人最為心動的男人!一個女人,也許可以抵擋住小白臉的攻勢,但是卻未必抵擋得住一個渾身男人味十足,冷酷而又堅強,剛毅而又挺拔的男人的追求!看到一個帥氣的男人,女人的第一感覺,也許會是驚艷,可是看到一個類似與王冥這樣的男人,女人的唯一感覺,就是他是一個男人,而她自己,則是一個女人!不要小看這一點,帥氣瀟灑,并不是讓女人心動的條件,事實上,帥氣和瀟灑,很多時候不但不能成為幫助,甚至起反作用,一個男人,想要追到一個女人,首要的條件是,你要讓她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女人,在你的面前,她必須有一個做女人的自覺!如果她把你當成了哥們,或者完全沒有性別的考慮,那你們永遠也不會成為情侶!讓女人感覺到自己是女人的手法有很多,比如可以輕薄她,吻她,撫摩她……或者說一些羞人的笑話,小故事,可是這些畢竟都是下乘,最高明的,就是只從外表,便可以讓她感到你是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套句俗話說,你要讓她感到你很性感!毫無疑問,王冥就是這樣的男人,當他一臉認真的向一個女孩子表白的時候,是很難被拒絕的,就算是那個女孩也會認為,如果直接拒絕掉他的請求,會大大的損傷他男子漢的尊嚴!轉而換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拒絕!很不幸,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吳云,第一次就遇到了王冥這個閱女無數的高手,只簡單的一句話,吳云便立刻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老師,一變而成為了一個小小的小女人,無比羞澀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第三百八十八章吳云承諾吸……沉默了好半天,終于……吳云畢竟是一個成年人,終于恢復了鎮靜,深深的看了王冥一眼,吳云平靜的道:“為什么?我想知道為什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們之間,沒有什么感情可言,你如此追求與我,與理不合!”呵呵……聽了吳云的話,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確實……如果不是迫切的想要成為實驗品,王冥絕對不會追求吳云的,就象吳云所說的那樣,美麗又如何?如果沒有感情,王冥是不會心動的,不然的話,他現在的女人,大概可以構成一個軍了吧!不過,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王冥不得不一臉淫蕩的道:“這個……吳云老師啊,也許你不太理解,不過事實就是這樣,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作為一個女人,只憑借你的外表,就足以讓許多男人為你拋頭顱,灑熱血了,我承認,我就是這樣的男人!”說到這里,王冥為了加強說服力,色咪咪的掃了吳云浮凸有秩的身體一眼,隨后嘿嘿笑道:“人生在世,不過區區幾十年而已,如果能夠得到吳云老師,我想……再大的險,我都愿意冒的……”你……聽到王冥輕薄的話語,吳云不由羞紅的面龐,輕輕的咬著下唇,吳云不由的遲疑了起來,雖然她是一個老師,是一個研究員,但是無論如何,她首先是一個女人!雖然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但是作為一個女人,誰又能完全不被荷爾蒙所干擾呢?所謂云想衣裳花想容,作為一個女人,她也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被男人寵愛的滋味!思索間,吳云抬起頭,仔細的看著王冥,作為一個現代女性,在如今的信息爆炸時代,雖然沒有親身體驗過,但是作為研究生物,研究人類肌體的她來說,絕對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更清楚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過……她會將之上升到學術的角度去看待而已,對吳云來說,男女之間的情愛,和動物的交配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可是,作為旁觀者,她當然可以那么看待了,可是如今,一旦她要成為其中的一員,結果就大不一樣了,一想到自己和王冥做那么羞恥的事情,吳云不由羞紅的面孔。不過……說實在的,對于和王冥做那件事情,吳云并沒有感到骯臟或者厭惡,王冥雖然不帥,但是健康,率真,有朝氣,如果按照生物學來說,王冥是一個很好的交配對象,健康,健壯,充滿朝氣,在生物學的角度上說,王冥絕對是難得一遇的交配對象!可是,一想到自己嬌嫩的軀體,就要依偎在王冥那結實的胸膛上,一想到自己纖細的身材,就要被王冥壓在身下,一股無名的火焰,便不由的從心底升起,壓抑了這么多年的欲望之火,一經燃燒,其威力用摧枯拉朽來形容都絕對不為過??!雖然,身體內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但是吳云的矜持,還是讓她保持著清醒,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就在于,人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不象動物那樣,一旦發情了就會不顧一切的去交配,很顯然,吳云不但是人類,而且是一個高尚的人類,不管內心有多么的渴望,有多么的騷動,可是最起碼,她控制住了!默默的看著王冥,吳云快速的分析著,根據科學驗證,一個女人如果長期得不到排解,精神方面就會出問題,一個女人如果到了26歲還得不到男人的慰藉,心理就會發生變化,產生精神分裂,甚至是變態,變的孤僻,偏執,神經質……而吳云今年,正好就是26歲,是警戒線的年齡!事實上,吳云最近已經感覺到了那股苗頭,無論是工作還是研究時,經常煩躁不堪,睡眠也不好,變的不愛和人說話,甚至有點憤世嫉俗了,吳云很清楚,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自己很可能要成為科學理論的又一個驗證品了!羞恥的抬起頭,看了王冥一眼,吳云不由春心蕩漾了起來,羞恥的咬著下唇,吳云很想告訴王冥,讓她晚上去她的宿舍,但是26年的矜持,讓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好吧……沉吟良久,終于……吳云斷然點頭道:“如果,你的目標是我的話,那么如你所愿,你隨時可以來找我,作為擔任實驗模特的報酬,無論你提出什么樣的要求,我都不會拒絕你的,因為……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拿命換來的!”義正詞嚴的說完一切后,吳云再也坐不住了,勉強控制著神態,吳云輕輕站了起來,聲音顫抖的道:“我的宿舍在C區六棟三單元二樓西,如果考慮好了,你可以來找我,至于實驗……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后,咱們立刻開始!”說完話,吳云腿顫腳顫的快步朝門外走去,看著渾身姿態怪異,瑟瑟如風中小草般漸漸遠去的身影,王冥不由愕然張大了嘴巴,他沒有想到,吳云真的會答應他!一直到吳云的身影姿態怪異的消失在門口,王冥才默默的收回了目光,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這個女孩很有趣,竟然讓自己先上車,隨后再開始實驗,難道她就不怕自己翻臉不認帳了嗎?思索了一會,王冥很快便明白了過來,從吳云的表情和姿態上看,這個妮子顯然也是春心蕩漾了,在擁有了四個女人后,王冥對于女人心態的把握,只從外表上就可以看出來了,很顯然,吳云的多項證據都指出,她春心動了,這妮子想要嘗試交配的滋味了!當然,如果吳云只是想要品嘗性愛的美好的話,完全可以不必找王冥,學院里比王冥帥氣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之所以選定了王冥,正是因為王冥肯做她的實驗模特!至于,為什么她肯讓王冥先得到想要的一切,然后再開始實驗,事實上……這正體現了吳云的品德,要知道,實驗是有危險性的,如果先實驗,后把身體給王冥的話,一旦實驗發生意外,那王冥豈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思索間,王冥站起身,慢步離開了食堂,由于下午并不上課,所以王冥徒步趕到了生物學院的圖書館,辦理了一張借書證后,開始了自己的拷貝工作,未來的一年里,王冥將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生物學的研究上,而拷貝所有生物資料,顯然正是其中的一個重要步驟,不然的話,就算成為實驗品,恐怕也無法明白研究的真諦吧!嘩啦……嘩啦……嘩啦……煩躁的翻動著桌子上的生物書籍,雖然冥眼自動的,快速的拷貝著,可是王冥的內心,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下來。王冥承認,自己是好色的,可是卻絕對不是好色如命的人,事實上,最近一年里,他只在監獄里,享受了王瑤那嬌嫩的身體,除此以外,一年的時間里,他一個女人都不曾擁有過!可是今天,一直安靜的內心,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了,一想到美麗的吳云老師就在自己的宿舍里等著他,一想到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趕過去,將無比羞澀的吳云摟在懷里,恣意愛憐,王冥便無論和也無法平靜下來?!叭绻?,你的目標是我的話,那么如你所愿,你隨時可以來找我,作為擔任實驗模特的報酬,無論你提出什么樣的要求,我都不會拒絕你的,因為……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拿命換來的!”吳云的話,再次在王冥的耳邊回蕩了起來!淫蕩的舔了舔嘴唇,王冥不由喃喃的道:“真的什么要求都不會拒絕嗎?”自語間,王冥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著一個又一個淫蕩無比的畫面,如果真的可以這樣的話,那簡直給個神仙都不換??!思索間,王冥的心臟不由砰然跳躍了起來,渾身的熱血,全部都沸騰了,這樣的誘惑,實在不是一個男人可以抵抗的,何況……吳云又是一個如此高尚,如此美麗的女人,老天??!他到底該去?還是不該去?第三百八十九章小張來訪刷拉……刷拉……刷拉……夜風輕扶間,輕紗窗簾發出一陣陣輕微的摩擦聲,輕輕伸出嬌嫩的玉手,吳云將浴袍的系帶緊了緊,夜風有點涼,但是卻無比的撩人,仿佛一把無比輕柔的小手一樣,透過薄薄的沙衣,撫摩著吳云嬌嫩白皙的身體。輕輕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水杯傾斜間,甘洌的白水,汩汩的流入吳云的喉嚨,太煩躁了,太焦躁了,她的心無比的慌亂,他會來嗎?如果他真的來了,自己真的要……與此同時,距離吳云宿舍樓不遠處的街道上,王冥苦惱的撓著頭,在路旁來回的走著,怎么辦?到底去還是不去?事實上,王冥并沒有指望吳云答應,就算答應了下來,也是先搞研究,至于其他的,就放那放著吧,吳云不提,王冥也不會提的,畢竟……王冥的意圖,就是得到增強肉體能量,加強肉體強度的辦法而已,至于追求吳云,真的真的只是借口而已??墒?,永遠不要低估美女的威力,當王冥知道,有一個象吳云那樣的美女,正在不遠處等著自己,只要走過去,便可以為所欲為的享用她的一切時,那種誘惑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也不是任何男人所能抵擋的!吳云,是那樣美麗,那樣高雅的一個女人,擁有著高尚的情操,擁有著一顆偉大的心靈,而且……她還是自己的老師,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讓王冥都無法抵受的強大誘惑!哎……吳云幽幽嘆息了一聲,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已經十一點了,大概……他不會來了吧!不知道為什么,本該感到輕松的她,心底卻涌起了失望的情緒。咚咚咚!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沉悶的聲響,仿佛驚雷般的在門外響了起來,渾身猛的一個哆嗦,吳云恐懼的看著門口,老天??!該不會……該不會是他來了吧!看著簡陋的鐵門,吳云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來,老天……怎么辦?她要去開門嗎?如果開了門,她要如何面對他?直到這時吳云才想起來,她可是他的老師??!咚咚咚!就在吳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敲門聲再次急促的響了起來,聽到第二次敲門聲,終于……吳云鼓起了勇氣,快步走到門口,一把拉開了簡陋的鐵門!門剛一開,一個俏麗的女孩子便出現在門口,讓吳云松了一口氣的是,老人并不是王冥,而是她的同事——小張!喂!疑惑的上下掃視了吳云一眼,小張疑惑的道:“你干嘛呢?這么久才開門?不會是屋里藏了個男人吧?快讓開……讓我進去看看!”哪……哪有……聽了小張的話,吳云不由面紅耳赤,急忙讓開身體,讓小張走進了門內,與此同時,小張也不客氣,探頭探腦的將兩個房間看了看,最后……將目光放在了那張潔白的大床上!喂!一臉驚駭的看著吳云,小張指著大床道:“吳云??!你該不會真的準備找男人吧!你看……床收拾的這么整齊,還換了新被套,還有還有,床前還放著紙巾和水杯!”哼!雖然很心虛,但是吳云還是固執的道:“你懂什么,我打算開夜車,看上一夜書呢,為自己準備一個舒適的學習環境,這難道有錯嗎?”哼!嬌俏的皺了皺鼻子,小張指著床頭的香煙和煙灰缸道:“吳大小姐,不要告訴我,這煙也是你買來自己抽的,是給你的男人準備的吧!”我……聽到小張的話,吳云不由一陣慌亂,今天在餐廳的時候,吳云聞到了王冥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所以特意買了一盒煙,她知道,以王冥的健壯,很可能要不知疲倦的癡纏一晚上的,如果煙不夠的話,可是會很掃興的,所以她才刻意的買了合香煙回來,沒想到,竟然被小張撞破了!好在,吳云不愧是學者,研究員,腦筋一轉間,便想出了答案,一臉平靜的對小張道:“你啊,就愛大驚小怪,咱們是學生物的,都知道香煙雖然有害,但是確實可以抑制神經,尤其是泛困的時候抽上一支,有很多好處,所以我準備試一下,這個解釋還算合理吧!”恩恩恩……聽著吳云的話,小張瞇起眼睛,上下掃視著吳云道:“這個解釋還算合理,不過……吳大小姐,深更半夜的,你把自己洗的如此干凈,而且似乎還噴了香水,還穿一身如此性感的睡衣,不要告訴我,這也是為了專心研究,這似乎是為某個男人專門準備的吧!”你!聽了小張的話,吳云終于語塞了,惱羞成怒下,吳云紅著臉道:“你這個丫頭,沒事就愛瞎扯,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我不需要做任何的解釋,倒是你,深更半夜的,來我這里有什么事???快點說,我要開始學習了!”呵呵……怪異的看了吳云一眼,小張微笑著道:“我沒事就不可以來看看你嗎?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你了,想過來和你一起睡,順便聊聊天,你也知道,學校里太悶了,要不是有你這個好姐妹在,我早無聊死了!”說到這里,小張猛的豎起食指道:“告訴你哦!不許被那些臭男人給騙了,他們都是些骯臟的家伙,就想占女人的便宜!”這……聽了小張的話,吳云不由一陣緊張,老天啊……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無比歡迎小張來陪她的,可是今天不可以啊,雖然已經十一點了,但是王冥還是有可能來的,一旦他來了,那后果……想到這里,吳云急切的道:“不成,今天你不能留在這里,我今天晚上要看一些資料的,不然的話,明天的研究就無法進行了!”哦!聽了吳云的話,小張不由一臉的愕然,驚訝的道:“我說吳云??!剛才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可是你今天真的很怪異??!難道……你真的是約了男人回來嗎!”哎呀……聽到小張的話,吳云不由又羞又急的拉住小張的手道:“你就別瞎猜了,我真的是要看資料了,這樣吧,明天晚上你再來,咱們好好的聊上一聊,你也知道,研究這個東西,要準備很長時間,才可以進行實際研究的,你也不想我因為準備不夠而導致研究失敗吧!”哦?將信將疑的看了看吳云,雖然疑點很多,但是以吳云以前的誠心記錄,小張雖然疑惑,但是最后還是選擇了相信她,在吳云的催動下,一臉不甘的被送出了門去!開門的一剎那,無論是吳云還是小張都沒有發現,一道人影快速的閃了一閃,看著小張慢慢遠去的身影,吳云不由拍了拍胸口,喃喃的道:“還好,這丫頭終于走了,不然的話,要是王冥來了,可真沒法解釋了!”喃喃自語中,吳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如果她現在抬頭朝上看,會立刻看到王冥正象一只蜘蛛一樣,貼門的上方,她的喃喃自語,全部被王冥聽了個正著!第三百九十章情欲之夜期待的朝黑暗的遠處看了幾眼后,吳云一臉失望的關上了房門,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完全落入了王冥的眼睛中??粗鴧窃埔荒樖谋砬?,王冥知道,正是因為自己沒出現,所以她才會如此失望,直到現在,王冥終于做出了決定!事實上,王冥早在小張來到之前,便已經到達了這里,只是……在門外徘徊了很久,他始終沒有決定該不該進去,畢竟……這違背了王冥的一貫作風,在沒有感情的基礎上,王冥是不愿意與一個女人發生親密關系的!可是現在,王冥終于意識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無論發生了什么,只要彼此愉悅,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固守原則,那么今夜對于王冥來說,必然是一個飽受折磨的夜晚,而對吳云來說,也不可能快樂到哪里去,既然這件事情,是兩方都期盼的,是可以使雙方都感到快樂的,那還要猶豫什么呢?思索間,王冥輕輕從門上躍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后,王冥輕輕的,但是卻堅定的伸出右手,毅然朝門上敲了過去……咚咚咚……剛剛關上門,還沒走出幾步,敲門聲便再次響了起來,愕然的回過頭去
,互相感知,互相聯系的能力,基本上,被召喚起的骷髏,相當于主人的分身,主人的另一副眼睛,耳朵,另一副身體!由于本身就屬于亡靈生物,所以他們可以直接將死靈之氣,聚集在身體上,隨著戰斗的延續,隨著殺敵數量的遞增,隨著不斷的吸收死靈之氣,骷髏戰士將一步步的成長起來,一直到進化成骷髏王者,將可以代替主人,召喚出大片的亡靈大軍!以骷髏為例,一個骷髏王者,可以召喚出一只又一只骷髏戰士,隨著骷髏王者的實力提升,最強大的骷髏王者,可以召喚出無限個骷髏戰士,這也正是冥界骷髏軍團的來源!事實上,作為冥王,王冥所要做的,就是召喚出一個骷髏,然后將他培養成骷髏之王,然后扔到冥界中就可以了,這個骷髏王者,會利用睡神聚集的死靈之氣,不斷的繁衍心的骷髏,創建冥界的骷髏軍團!最強大的時候,冥界的骷髏軍團,總數達到千萬以上!值得一提的是,冥王的招魂術,與一般人的招魂術是不相同的,冥王的招魂術,具有在一具骸骨上,召喚出一具骷髏戰士,隨后再分裂出另一個同樣的骷髏戰士的強大功能!在冥王所掌握的招魂術中,當王冥將自己的三魂七魄,十道魂魄碎片注入骸骨中的時候,在完全控制了這具骸骨的同時,可以強行將骸骨的靈魂和魂魄再次分裂,復制住一個完全一樣的骷髏戰士,這種訣竅,只有冥王掌握,現在……這個方法,正寫在王冥手中的黑皮手抄本上!另外,所召喚出來的骷髏戰士,其初始威力,以及發展天賦,也根據被召喚的骸骨的不同而改變,一個強大的死者的骸骨所召喚出來的骷髏戰士,遠不是一個弱小的尸體中召喚出來的骷髏戰士可以比擬的!用冥界的行話來說的話,有強化,以及變異骷髏戰士……很多種說法,所謂的強化,就是指從比較強壯的骸骨上召喚出來的骷髏戰士,而所謂的變異,指的就是從異常強大的骸骨上召喚起來的骷髏戰士,同樣的骷髏戰士,威力上卻是千差萬別,都是剛招出來,一個威力最強橫的骷髏戰士,可以輕松屠殺上百只普通的骷髏戰士!這就是神化骷髏戰士了!啪嗒……輕輕合上了黑皮手抄本,王冥不由沉思了起來,很顯然,要想擁有強大的助手,那么骸骨的選擇,是重中之重,骸骨的選擇,決定了這個幫手初始威力,以及未來的極限!想到這里,王冥不由皺緊了眉頭,沉思了起來,縱觀整個世界的歷史,到底該選用誰的骸骨來做自己的第一個召喚呢?第一百一十章趕付希臘項羽?關羽?秦瓊?腦海中飛快的思索著,可是……王冥悲哀的發現,自己腦海中能夠想到的,歷史中比較著名的強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被埋在哪里,怎么去召喚他們的骸骨???不知道思索了多久,終于……鐵門外的撞擊上漸漸的稀疏了下來,直到最后徹底消失,與此同時,窗外射進第一屢陽光!呀!驚訝的站起身來,王冥知道,不知不覺間,一晚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耳朵放在鐵門外,仔細的傾聽了一會,確認所有的惡靈都已經退走后,王冥終于松了一口氣。輕輕拉開鐵門,王冥小心的朝周圍看了幾眼,隨時做好關門的準備,直到確定真的安全后,這才松了口氣,走出了鐵門。走在黑山區的街道上,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一時間,王冥有種晃若隔世的感覺,昨天來的時候,他還信心十足,可是現在,他終于明白這里為什么沒人敢要了!能夠收服鬼魂,誅殺惡靈的人,絕對不只王冥這一個,不說別的,單就是布下了昨天晚上保護著王冥的那個房間的家伙,就擁有著遠比王冥強橫的實力,可是就算那樣,對于漫山遍野的惡靈,他照樣要敗下陣去,一個人的力量無論有多強,都是有限度的,可是黑山區的惡靈,卻多的無法形容!喀吧……一聲脆響聲中,王冥緊緊的捏緊了拳頭,微微思索了一會后,王冥知道,除非自己可以修煉好招魂術,然后帶著自己的小弟一起來,才有可能與這些惡靈抗衡,光是他自己的話,無論如何也支持不了多久的!事實上,勢單力孤的感覺,王冥不是今天才有的,每次被圍毆的時候,王冥都會升起這種感覺——如果能有一個幫手,或者實力強橫的小弟就好了!可是,以前的每一次,雖然艱難,但是憑借著王冥鋼鐵般的意志,最后他都戰勝了敵人,所以戰斗過后,也就忘記了,畢竟……那時的需求,不象現在這么迫切!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王冥很清楚,想要和黑山區的群鬼對抗,自己必須要有小弟,而且不是普通的小弟,是那種可以誅殺惡靈的小弟,光靠王冥一個人的話,就算他的實力再強橫上幾倍,也不過是能多抵擋一會而已。想到這里,王冥猛的跑了起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回去雪嫣那里,嘗過了昨天的甜頭后,他知道……網絡一定會給他提供一個滿意的答案的!啪嗒……一路疾趕,很快……王冥回到了醫院的頂樓,推開房間門,下一刻……雪嫣一臉驚訝的朝王冥看了過來,大聲道:“好你個家伙,昨天晚上跑哪去了?連個招呼都不打,急的我一晚上沒有睡好,就擔心你會出事!”歉意的看了雪嫣一眼,王冥苦笑著道:“大姐,我也不想啊,昨天晚上確實是出事了,我差點回不來了,不然的話,無論如何,就算再晚,我也會趕回來的!”說到這里,王冥猛的舉起手,阻止了想要開口的雪嫣,急切的道:“現在沒時間解釋了,我有很重要,很急迫的事情要做,等有空,我一定好好解釋給你聽,如何?”聽到王冥的話,雪嫣迅速點了點頭,看著王冥迅速的躥進了電腦室,疑惑的看了看焦急的等待電腦開啟的王冥,雪嫣不由慢慢走了過去!喂!看著一臉焦急的王冥,雪嫣皺著眉頭道:“你又要查東西嗎?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要查什么???說不定我知道呢!”沒有理會雪嫣的問題,在電腦開啟后的一剎那,王冥迅速的打開了網頁,打開了搜索網站,十指舞動間,輸入了一行大字——歷史上最強的戰士!嘩啦……一聲輕響間,大片關于歷史上最強戰士的網頁,迅速的出現在王冥的視線中,與此同時,阿喀琉斯這個名字,第一時間躥了出來。阿喀琉斯——最接近神的男人!阿喀琉斯是希臘神話中的人物,傳說阿喀琉斯出生后,被他的仙女母親忒提斯提著腳后跟浸在冥河水中,因此他全身刀槍不入,只有腳踝被母親握著沒有被冥河水浸過,留下一個致命的弱點。關于阿喀琉斯的神話傳說,有很多版本,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作為一個戰士,阿喀琉斯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全身上下刀槍不入,只有當初跑冥河的時候,被母親捏住的腳后跟,成為了全身上下唯一的弱點,傳說中,阿喀琉斯就是太陽神阿波羅一箭射中了腳踵而死去的!時到現在,阿喀琉斯之踵,被用來形容那些擁有一身超強本領,但是本身卻擁有致命缺陷的超級明星,說某某某的腰,或者腿,或者肩,或者背,就是阿喀琉斯之踵,由此可見,阿喀琉斯作為最接近神的存在,其威名之廣了!興奮的翻看著一篇又一篇關于阿喀琉斯的文章,一時間,王冥完全沉浸了進去,連雪嫣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只是興奮的在筆記本上記錄著查到的資料!呀呼!終于,一聲歡呼中,王冥的興奮的跳了起來,經過一小時的查找,王冥找到了他想要的所有資料,包括阿喀琉斯的生平事跡,以及最后戰死的位置,最重要的是,連他埋骨之所,也查到了!希臘!喃喃的念叨著這個國家的名字,王冥決定了,馬上就去訂機票,他要去希臘,他要從被冥河之水浸泡過的阿喀琉斯的骸骨上,召喚起最強的骷髏戰士,王冥很清楚,沒有什么比被冥河之水浸泡過的骸骨,更適合用來召喚骷髏戰士了,除了阿喀琉斯的腳踵外,一切都是完美的!由阿喀琉斯骸骨上召喚起來的骷髏戰士,是神也不能摧毀的!想到這里,王冥一刻都等不下去了,迅速關閉了電腦后,離開了房間,朝雪嫣的工作室跑了過去……五分鐘后……“??!你要去希臘?”聽到王冥的話,雪嫣不由驚叫了起來。恩……肯定的點了點頭,王冥斷然道:“沒錯,我要去希臘,而且立刻就去買機票,明天就出發,嘿嘿……”聽著王冥白癡般的話語,雪嫣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提醒道:“拜托,你以為去希臘和去西安一樣啊,你說去就去,你辦了護照了嗎?辦了過境手續了嗎?”這……聽到雪嫣的話,王冥仿佛被一噴冷水迎頭澆了下來一樣,火熱的心,頓時冷卻了下來,是啊……去希臘可不比去西安,那可是出國啊,手續可是超級難辦的,就算能辦下來,恐怕等護照下來的時候,他已經開學了!看著王冥絕望的表情,雪嫣不由搖頭嘆息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電話,快速的撥打了一個號碼,將電話遞給王冥,微笑著道:“好拉,看來你是真的有急事,既然這樣,你只有求她了,也許她可以幫上你的忙!”她?疑惑的接過了電話,王冥不解的看著雪嫣,他不知道雪嫣所說的那個她到底是誰,到底會是誰呢?“喂!”就在王冥一臉疑惑中,電話猛然被接通了,與此同時,一道讓王冥無比熟悉的聲音,在王冥的耳中響了起來。第一百一十一章尋找骸骨一個星期后的希臘……“好了好了,大家跟上了,前面即將到達的,就是希臘神話中所描述的特洛伊戰場了,被稱為最接近神的戰士——阿喀琉斯,就是在這里戰死的!”一個青春靚麗的導游女郎,手拿著闊音器,對著身后的四十多人的團隊大聲的介紹著!團隊中,大都是些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一邊看著周圍充滿古典氣息的各種建筑殘骸,一邊聽著導游的介紹,臉上露出了快樂的笑容。整個人群中,只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從外表看來,大約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混雜在一群中年人之間,顯得格外的顯眼!這兩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隨團來到希臘的王冥和雅欣,當天,雪嫣所撥的電話,其實正是雅欣的,按照雪嫣的想法,動用雅欣爸爸媽媽,甚至是爺爺的能量,才有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辦好出國的護照,可是沒有想到,雅欣雖然一口答應了這件事,但是卻通過了另外一個途徑——出國旅游團!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一個周以后,王冥才終于踏上了希臘的大地!興奮的看著周圍的景色,王冥不由的回想著當年的大戰,看著空曠的荒野,王冥知道,當年的阿喀琉斯,曾經在這里戰斗過,這里的荒野,曾經閃耀著他雄壯的身影!由于要觀賞的景點很多,所以團隊并沒有在這里停留太久,而是直接穿過了古戰場,朝下一個景點趕了過去……看著前面的導游,王冥輕輕湊在雅欣的耳邊,低聲道:“雅欣,一會我先離開,去辦我的事,你不要出聲,等離開這里十分鐘后,你再告訴導游,就說我剛才去小便了,現在還沒追上來,然后帶領大家回到這里接我!”恩……聽了王冥的話,雅欣乖巧的點了點頭,對于王冥,她還是很放心的,在雅欣的心目中,王冥雖然不至于無敵,但是在雅欣的眼里,這天下之大,卻沒有什么地方是他不可去得的!叮囑了雅欣后,王冥趁一個轉彎的時機,迅速的閃入了路邊的建筑物后面,由于王冥的動作很快,而且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所以一時間,沒有人發現隊伍中忽然少了一個人??粗趯в蔚膸ьI下,漸漸遠去的旅行團,王冥不由興奮的笑了起來,迅速從兜里掏出周圍的地形圖,仔細的對照了起來。按照從網絡上得來的地圖,王冥一路疾趕,他很清楚,他的時間只有20分鐘,再長的話,會有人懷疑的,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阿喀琉斯的埋骨之所,其實也是景點之一,只不過……事實上,由于時間太過久遠,所以沒有人能夠確定他埋在什么位置,所以只是象征性的修建了一座墳墓而已,以至于很多人都懷疑阿喀琉斯到底有沒有埋在這里。很快,王冥趕到了地圖上標記的地方,與此同時,一座修建的異常宏偉的白石建筑,出現在王冥的前方不遠處!下一刻……王冥猛的閉上了眼睛,集中所有的精神,去感知周圍的一切,雖然……王冥的實力還算不上強橫,但是王冥相信,如果阿喀琉斯真的在冥河中浸泡過的話,如果他真的那么強大的話,憑借王冥敏銳的靈識,一定可以感受到阿胩琉斯骸骨中的冥界能量的!這是只有冥界武者才能感應到的特殊能量。恩?果然,只微微探測了一下會,王冥便感覺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冥界能量,從旁邊的湖泊中傳了出來,一時間,王冥不由興奮的朝湖泊邊上跑了過去。根據神話傳說,阿胩琉斯的骸骨,是埋在一個湖泊邊上的,現在看來,記錄都是真實的,想到這里,王冥不由興奮的加快了腳步。啊嘎!兩分鐘后,王冥呆呆的站在了碧綠的湖邊,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湖面,徹底的呆掉了,探察后的靈識告訴他,那股能量,事實上在距離湖邊很遠的湖心處,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微微思索了一會,很快……王冥想到了一個可能,遠古時期,這里個湖的面積,可能遠沒有現在這么大,所以當初的湖岸,正是現在的湖心周圍,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焦急的抬手看了看時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分鐘了,現在就趕回去的話,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明天旅行團將坐飛機趕往德國,他就失去了這次的機會了,等開學后,就算他想來,也沒時間來了。猛的咬咬牙,王冥迅速的沿著湖邊奔馳了起來,無論如何,豁上一切的代價,他都必須要達到目的,王冥決定,不回去與旅行團匯合了,他相信,周圍一定有出租游艇的地方,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阿喀琉斯的埋骨之所!沿著湖岸,王冥足足奔馳了半小時,終于……王冥找到了一處位與湖邊的游樂區,正如王冥所想的那樣,這里有摩托艇出租!好在來希臘之前,王冥兌換了大量的希臘幣,所以交納了租金和押金后,王冥笨拙的開著摩托亭,朝神識探測到的方向全速趕了過去。嘩啦……嘩啦……嘩啦……將摩托艇停在湖面上,看著腳下深綠色的湖水,王冥不由苦笑了起來,以前他雖然學過游泳,但是到這么深的地方來游泳,而且勢必下潛一定的深度,這對于他來說,還是第一次,一時間,王冥的心臟,不由劇烈的跳躍了起來!微微閉上眼睛,再次探測了一下下方后,王冥不由激動的顫抖了起來,沒錯……在他的正下方,有一道澎湃的冥界波動,正隨著湖水一波波的蕩漾著!深深吸了口氣,王冥內心很恐懼,就這么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出事,雖然王冥會游泳,但是卻從來沒有潛過水,而且也沒有相關的服裝器械,而且就這么看下去,也不知道湖水有多深,這真的太危險了!思索了半天,王冥不由低罵了起來:“媽的,富貴險中求,無論如何,拼了……”咒罵聲中,王冥拋開一切的顧慮,一頭朝碧綠的湖水里載了下去。撲通!沉悶的水響聲中,王冥的身體箭一般的射入了碧綠的湖水中,頭下腳上,雙臂猛力的劃動中,王冥的身影閃電般的朝下方潛了過去。咕嚕!咕嚕!咕?!淮畾馀?,不斷的從下面飄了上來,出呼王冥的預料,以前擁有技術并不怎么樣的他,現在在水里竟然如魚得水,最讓王冥感到意外的是,雖然閉住了呼吸,但是他卻完全感覺不到氣悶的感覺,隨著體內冥斗氣的自然流動,王冥確定,在斗氣枯竭前,自己完全可以永遠的留在水下!面對現在的景況,王冥可謂是喜出望外,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以冥王之尊,難道下了水就成軟腳蝦了嗎?無論在什么領域,都一樣的厲害,才配得上冥王的頭銜??!思索中,王冥運轉體內的斗氣,雙臂一揮,雙腳猛踏間,身體仿佛一尾游魚一般,靈巧的朝下方潛行了過去……第一百一十二章召喚骷髏一路潛去,王冥不由暗暗驚駭,已經潛行了二百米了,可是卻依然沒有到底,由此可見,如果不是冥斗氣夠厲害的話,就算帶了潛水用具來,恐怕也得無功而返了!潛行了大約兩分鐘,終于……王冥看到了環境復雜的湖底,與此同時,王冥根據靈識的定位,迅速的找到了一道高十米,寬三四米的巨大石碑!雖然看不懂石碑上的文字,不過王冥知道,這必然就是阿喀琉斯的埋骨之所了!興奮的凝立在水中,王冥雙手迅速的變幻了起來,一道道復雜的印訣中,劇烈的痛楚,從王冥的靈魂最深處,劇烈的朝王冥涌了過來。哼!慘哼一聲中,王冥聚集了全部的里,將自己的三魂七魄,狠狠的切割下了一塊碎片,一時間,王冥的身體周圍,漂浮著十道色彩斑斕的光點,這十道只有黃豆大小的光點,正是王冥三魂七魄的碎片!強忍住渾身的劇烈痛楚,王冥雙手繼續飛舞著,好半天……王冥張大了嘴巴,不顧狂涌而入的湖水,艱難的吼道——招魂術!隨著王冥的聲音,十道色彩斑斕的光點,首尾相連的呼嘯而去,一一沒進了下方的石碑中,朝著王冥探測到的強大冥力波動處躥了過去!砰!砰!砰……下一刻,王冥的下方,湖水猛然涌動了起來,一股股渾濁的泥漿,將周圍的湖水迅速染的一片污濁,與此同時,能量涌動間,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渾濁的湖水中站立了起來!看著撲面而來,混合著濃厚泥漿的湖水,王冥不敢怠慢,迅速的朝遠處游了過去,一直游出了上百米,這才脫離了渾濁地帶。咔啦……咔啦……咔啦……猛然停下身體,王冥迅速的轉過頭,朝渾濁的湖水處看了過去,雙目中盡是期待的神色,在王冥的注釋下,清脆的骨骼碰撞聲,透過湖水傳入了王冥的耳朵中,與此同時,王冥身體猛然一顫間,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由的升上了王冥的心頭。微微閉上眼睛,下一刻……王冥緊閉的雙眼中,分別出現了一個混亂的畫面,而且……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從王冥的身體上延伸了出去,與渾濁的湖水中的兩個移動的物體,聯系在了一起……下一刻……王冥雙眼中的畫面猛的一清,王冥清晰的看到了畫面中自己的形象,身體猛的一顫間,王冥猛然睜開了眼睛。放眼看去,渾濁的湖水邊緣地帶,兩個骨骼蒼白,渾身呈暗鉛顏色的骷髏,正一步步從遠處朝王冥走了過來,看著對面的兩個身高,粗細,形態,都完全一樣的兩只骷髏,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由的升上了王冥的心頭!王冥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看著他們的同時,也借助他們的眼睛,從他們的角度看著自己!贊嘆間,王冥不敢多做耽擱,狂喜的捏動指訣,下一刻……右手揮處,一道銀亮的光線過處,兩只骷髏瞬間消失在湖水中……呃!看著兩只骷髏消失在視野中,王冥知道,他們已經被自己放入了冥界了,心里正暗暗欣喜的時候,下一刻……王冥猛然發現,在湖水中開啟冥界,顯然需要太多的能量了,只這么一揮手間,自己體內的所有能量,就這么一抽而空!咕嚕!隨著能量的枯竭,一時間,千斤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朝王冥擠壓了過來,一時間,王冥不由亡魂盡冒,他很清楚,一旦失去了能量的支持,他和一個普通人沒什么區別,只不過身體要強韌上許多倍而已,如果不盡快返回水面的話,光憋也憋死他了。大驚下,王冥雙腳用力一踏湖底,身體全速朝水面升了上去,與此同時,王冥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全身的氧氣,迅速的被消耗著,消耗著……咕?!緡!緡!K于,王冥再也憋不住了,一連十幾口湖水洶涌的灌進了王冥的嘴巴里,就在王冥雙眼發黑,就要一口氣昏過去的時候,眼前一亮,王冥狂喜的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湖面,租來的摩托艇,就在百米開外的地方飄蕩著。媽的!低低咒罵一聲,王迷宮內悲哀的發現,自從自己上高中以來,三天兩頭與死神打交道,每隔幾天,就要遭遇一次生命的危險,至于身上的傷,從來就他媽的沒有好過,舊傷未去,新傷就又填上來了,這難道就是冥王的夙命嗎?思索中,王冥爬回了摩托艇,之間趕回了湖邊,交還了摩托艇,取回了押金后,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隨便找了一個電話廳,打了一個電話給雅欣,讓她叫導游來接自己。當導游匆匆趕到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對于王冥的私自脫隊,導游本來很想大罵他一頓的,可是當他看到王冥一身狼狽,滿身都是泥濘的時候,也就閉上了嘴巴,上下看了看王冥后,導游松了口氣道:“無論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去追究你了,人沒事就好!”很快,王冥在導游的帶領下,趕回了大酒店,第二天一早,乘坐著通往德國的班機,離開了希臘,朝德國趕去,兩天后,王冥和雅欣,從德國坐飛機,趕回了祖國……就在王冥從飛機上走下來,雙腳再次踏上祖國的大地時,另一邊,希臘的宙斯神殿中,一名身穿白色牧師長袍的老人,猛然的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窗邊,抬頭朝天上看去,與此同時,天上閃爍的群星著,一顆特別明亮的星星,詭異的暗淡了下去,迅速的消失!不好!見到這一幕,老者猛的大喊一聲,雙眼慌亂的在天空中搜尋了起來,足足搜尋了半個多小時,卻沒有再發生任何變化!轟!猛的將手中的牧師權杖朝地面上一頓,劇烈的轟響聲中,權杖所落之處,巨大的石板片片碎裂,與此同時,老者猛的轉過身,快步的朝神殿的深處走去,他要把這個噩夢般的消息,匯報給上級知道,這個世界,就要大亂了!伴隨著老者清脆的腳步聲,終于……老者的身影,消失在建筑的深處,與此同時,天空的方向,一團幽暗的區域中,一道陰影般的物體,漸漸散了開來,一顆前所未有的新星,出現在天空中!王冥不知道,他這一次,真是危險到了極點,希臘是眾神守護的地方,阿喀琉斯的骸骨,固然是連神都無法毀滅,可是……要在眾神的守護下,盜走阿喀琉斯的骸骨,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過,也合該王冥運氣好,先是阿喀琉斯埋骨之所,因為時間的關系,被湖水所覆蓋,以至于神殿的斗士根本無法守護,不然的話,就王冥現在的水平,就算千八百個一起上也是百給,人家一招就能秒了他!另一方面,阿喀琉斯雖然很厲害,但是事實上,在希臘的地位并不高,那致命的缺陷,讓他被所有人都忽略了,正好相反,那些雖然沒有阿喀琉斯這么變態,但是擁有赫赫戰功的家伙,卻被祭上了神壇,被為數眾多的斗士守護著,生怕被人盜去了骸骨!在希臘的守護者看來,阿喀琉斯是完全沒有什么利用價值的,而且,就算有人想得到他的骸骨,在深有400米的湖水中,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弄出來的,就算有人弄出來了,也難逃占星師的監視!第一百一十三章全新冥界當阿喀琉斯的骸骨被盜的三天內,天上代表著他的星座必然隕落,與此同時,得到他骸骨的一方的天空上,必然升起相應的星座,在占星師的監視下,就算偷走了,也不可能保的住的,只要很短的時間,人家就可以追到你家,搶回骸骨!可是,巧合的是,太空中,一塊巨型隕石帶,正好劃過了新出現的星座前,所以當老者,也就是希臘神殿占星師觀看夜空的時候,當代表著阿喀琉斯的星座隕落時,一直尋找了半個小時,也沒有找到新出現的星座!占星師很清楚,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偷走阿喀琉斯骸骨的人,力量太過強大,暫時性的壓制了星辰的力量,讓其隱化,所以他才如此惶恐的回去報告!可是事實上,在代表著阿喀琉斯的星座,消失的一剎那,另一道新星,已經出現在王冥祖國的星區,只不過……由于巨型隕石帶遮擋住了星辰的光芒,所以占星師無法發現而已,不然的話,三天之內,王冥必死在守護者的手下。且不說雅典守護者如何的震驚,另一邊,王冥和雅欣分別后,興奮的趕回了雪嫣的住所,打開房門,往床上一躺后,立刻開啟了冥界,下一刻……王冥的靈魂,迅速脫離了肉體,出現在冥界中!咔啦……咔啦……咔啦……剛一出現,王冥便看到了一對一模一樣的小骷髏,來回的在體育館一般的冥界中溜達著,另一邊,死神和睡神,正一臉駭然的看著這對小東西。冥……冥王!看到王冥出現,死神結巴的開口道:“你去哪弄了這么一對怪物回來?這……這也太恐怖了吧?這算是什么級數的骷髏???強化?變異?傳說?還是……”切……不等死神把話說完,睡神接口道:“不用猜了,我敢和你打賭,這就是傳說中的神化骷髏戰士,混身上下,除了腳踵外,沒有絲毫的弱點,這太恐怖了吧!”聽了四神和睡神的話,王冥不由嘿嘿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開口道:“怎么樣啊兩位,咱弄的召喚骷髏,還有點意思吧?”嘎嘎……聽了王冥的話,死神怪叫一聲道:“什么叫有點意思???簡直是太有意思了,這樣的骷髏,難為你去哪找來的!有了這對骷髏,你完全不必擔心自己的骷髏會被打散架了,只要死靈之力不枯竭,他就是不敗的戰神!”恩……微微點了點頭,睡神皺著眉頭道:“不過,遇到高手的話,還是不成,這家伙雖然近呼完美,但是畢竟還不是完美,他的腳踵的缺點太大了,遇到真正的高手,必然會抓住此點攻擊,我想……冥王你該好好想辦法彌補上這個缺點,如果能夠成功的話,天啊,我不敢想了……”看著兩個在周圍溜達著的骷髏,王冥并沒有被死神和睡神的贊嘆而失去理智,他很清楚阿喀琉斯意味著什么,無敵的身體,卻不能掩蓋弱不禁風的腳踵,按照木桶理論,阿喀琉斯的實力,其實是和他的最薄弱的腳踵持平的,身體再怎么強壯,一旦攻擊他的腳踵,便可以輕易的殺死他。歷史上,凡是用阿喀琉斯之踵形容的人,無論他有多么大的本事,都會因為一個致命的缺憾,而抱憾終生,很多大有前途的人,正因為一個缺憾,而失去了所有的機會,雖然弱點只有一個,但是這和全身都是這樣的缺憾沒什么不同!王冥很清楚,接下來他的課題,就是要研究如何增強骷髏的腳踵,他們的腳踵有多強韌,他們的實力就有多強韌,至于身體,那根本就不代表著什么,就算白癡打架,也知道往要害攻擊啊……思索中,王迷宮內不由的朝兩只骷髏的腳根看了過去,在王冥的注視下,兩只骷髏的右腳根的骨骼,并不是鉛灰色的,而是慘白的顏色,并且……骨骼上還有一個深深的窟窿,這大概就是當初阿波羅神箭所射出來的吧!微微思索了一會,王迷宮內不由苦笑著搖起頭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辦法來彌補腳踵的弱點,無奈下,王冥放棄了思考,朝周圍看了過去。時隔幾個周,此刻的冥界和王冥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并沒有太大的不同,基本上,在王冥看來,這里根本就沒什么變化,只不過空氣似乎變的渾濁了起來,不過王冥知道,事實上,并不是空氣渾濁了,這些迷蒙的氣體,其實正是死靈之力,是睡神引導而來的死靈構成的!疑惑的看了看死神,王冥不解的道:“薩納托斯,怎么都這么長時間了,這里卻還是沒什么變化???倒是睡神的能量采集,似乎比你成效大??!”嘿嘿……聽了王冥的話,死神轉過身,指著東側墻壁上一道不顯眼的門道:“冥王,最近我提供的養料,都用來修建冥王的神殿了,嘿嘿……不然的話,你存進來的東西,可就要到處飄著了!”“冥王神殿?”
美的女子哭喪著不依道?!昂?!你們誰也走不了,去死吧?!毙纳揭幻壭衫浜咭宦?,手持中品仙劍,刺出一道白光,刺向了二人??吹桨坠庖u來,年輕男子猛地推開年輕女子,舉劍迎向了刺來的白光。但由于年輕男子只有四級金仙的實力,雙方實力差距過大,“嘭”的一聲,年輕男子手中的仙劍被六級玄仙刺出的白光絞碎,緊接著白光一閃,就要刺進年輕男子的胸口,眼看年輕男子就要命喪六級玄仙的劍下。幾個瞬息趕來的景風遠遠看到渾身是血,就要命喪劍下的年輕男子,一股沖天怒火迸發出來,腳踏靈隱飄,手持降龍木,一個閃身就來到年輕男子的身前,單手握住了白光,為年輕男子擋下了必殺一擊?!班亍钡囊宦?,憤怒的景風捏碎了六級玄仙的中品仙劍,并運用靈魂之力控制了六級玄仙周圍的空間,使得六級玄仙動彈不得?!稗Z”的一聲,景風緊握中品仙劍的右手猛地發力,一拳轟向了六級玄仙的胸口。眾人只覺眼前一閃,被景風縛束住的六級玄仙整個身體就爆裂開來,就連體內的元嬰也被景風的拳芒散發的強大力量絞碎。由于景風的突然出現,瞬間殺死玄心山的六級玄仙,使得慘烈廝殺的雙方停了下來,一臉驚恐的看著只手捏碎中品仙器,瞬息殺死六級玄仙的景風。而被救的年輕男子以及不遠處的年輕女子看到突然出現的景風,眼圈突然紅了,傻傻的愣在了當場。年輕男子顫抖的問道:“景風師弟,是你嗎?”“景風!”聽到年輕男子喊出景風的名字,追殺天道宗的八名玄心山高手心中一驚,就想逃跑,可就在他們想要逃跑的一瞬間,一個黑衣男子擋下了他們,“砰砰砰??!”黑衣男子一揮手,一股沖天霸氣迸射出來,八名玄心山高手像斷了線的風箏,被沖天霸氣在空中震了下來,狠狠地摔落到地上。玄心山派出的唯一仙君,也是曾經追殺過景風的四級仙君慕青仙君在地上爬起來,一臉震驚的問道:“你是誰,你可知道得罪我玄心山的下場?!薄肮?!玄心山!別人怕你玄心山,我可不怕,我看見你們這些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混蛋心里就來氣,再說你覺得你們有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若絕大笑一聲,不屑的說道。而此時的景風看著年輕男子和年輕女子傷痕累累的身體,以及慘白的臉龐,顫抖的說道:“寧石子師兄,紅玉,你們飛升天之界了,我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都是因為我才把你們害成這樣,對不起!”“景風,這和你有什么關系,謝謝你救了我,不過你才飛升多久,怎么就有了如此實力?!睂幨诱痼@的問道?!熬帮L,你還好嗎?沒想到我還能再次和你相見?!睂幑庾由砼缘募t玉激動的問道?!皩幨訋熜?,紅玉,等我殺了這幾個玄心山的惡徒,解救了天道宗的危機,我一定把我這幾百年在天之界發生的事告訴你們?!贝藭r景風看到寧石子和紅玉也是激動起來,但想到天道宗如今的危機,強忍住心中的激動,說道?!皩α司帮L,這幾位我們天道宗的前輩,不過有不少前輩為了掩護我們突出重圍,向萬壁流宗求援,被玄心山的高手殺死了?!睂幨颖吹恼f道?!拔覀兲斓雷诘茏拥难粫琢鞯?,我一定會讓玄心山付出慘痛代價?!本帮L眼中冷光一閃,堅定的說道??吹骄帮L堅定的神情,天道宗所剩下的四名玄仙高手也突然充滿了自信。景風再見過這幾位天道宗的前輩后,一步步走向了被若絕控制住的玄心山八名高手。當景風走近時,看到當初自己剛剛飛升天之界,在飛升臺想要殺死自己的慕青仙君竟然也在這八名玄心山高手中,冷哼一聲說道:“慕青仙君,沒想到你也在這?當初你追殺我時,想過有這一天嗎?”“景風,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我想現在天道宗已經被我們玄心山攻下,所有天道宗弟子已經被我們擒下,如果我死了,這些天道宗弟子都得為我陪葬,你敢殺我嗎?”慕青仙君威脅道?!肮?!慕青,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就算所有天道宗弟子被你們擒下,我也有辦法把他們都救出來,不過你是看不到了,去死吧?!本帮L不屑的一笑,手持降龍木狠狠抽到了動彈不得的慕青仙君的身上,一棍抽碎了慕青仙君,慕青仙君就這樣不甘的死去?!安灰獨⑽覀?,我們也是逼不得已?!笔S嗥呙纳礁呤挚吹侥角嘞删痪帮L殘忍的殺死,全都膽顫了,求饒道?!昂?!你們殺我天道宗弟子時怎么不膽顫呢?都去死吧!”景風冷哼一聲說道。說完,景風運用玄沌之力,招來一片黑色狂雷,劈死了七名玄心山高手??吹骄帮L輕而易舉殺死慕青仙君以及七名玄心山玄仙高手,天道宗的幾位前輩被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看著猶如殺神下凡般的景風??吹阶窔幑庾雍图t玉的玄心山高手全部伏誅,憤怒的景風心意一動把電翼豹和金翅大鵬在虛獨境中招了出來說道:“幾位師伯,如今時間緊急,而你們又身受重傷,我讓電翼豹馱你們去萬壁流宗求援,我和寧石子師兄、紅玉以及我大哥坐金翅大鵬趕去道心山幫忙,你們看可否?!薄昂煤?!景風,天道宗的安危就交給你了,你們一定要支撐到我們求來救兵啊?!本帮L的師伯,六級玄仙實力的云天真人看到景風招出的兩大神獸后,一臉震驚的說道?!胺判陌蓭煵?,我們走了?!闭f完,景風四人跳到金翅大鵬身上,金翅大鵬呼扇著巨翅,化作一道急速流逝的金光,消失在了空中。第166章景風的怒火(下)金翅大鵬之上?!按蟾?,這位是我在地之界的同門師兄寧石子,寧石子師兄還和我出師于同一位師傅,只是師傅早已離我們遠去?!闭f著說著,景風想起被害的凌苦真人,黯自神傷起來?!熬帮L啊,師傅要是知道你有今天的成就,一定會很欣慰的?!睂幨涌吹骄帮L黯然神傷的表情,安慰道?!爸x謝師兄,我沒事。大哥,這位是紅玉,是我……”當景風介紹到紅玉時突然間不知道該怎樣介紹了,停在了當場。若絕看到景風的神情,眉頭一皺呵斥道:“景風,她不會是你在地之界的紅顏知己吧。景風你可要記住,你現在可是有靈兒了,我不管你原來和她什么關系,但你現在要對靈兒負責,你知道嗎?”聽到若絕的呵斥,景風的臉龐突然紅了說道:“大哥,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只是好朋友而以?!倍t玉聽到景風在天之界已經有了紅顏知己,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但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皩幨訋熜?,紅玉,這位是我大哥若絕,乃是一名四級魔帝?!本帮L看到紅玉傷心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氣,介紹道?!八募壞У?!”寧石子聽到景風的介紹,瞪大了雙眼,驚呼道?!澳悴灰@呼了,如今景風的實力和我不相上下,就算真的打起來,我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比艚^一臉笑意的說道。若絕知道景風的真實實力,因為若絕知道,景風曾經殺死一名五級魔帝,就算自己仗著神器在身,要想殺死一名五級魔帝,也是非常困難的?!熬帮L,你也達到仙帝境界了,你到底是怎么修煉的,你才飛升幾百年啊,怎么會有如此實力,我聽祖師說,要想修煉到仙帝,可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乃是資質和時間都缺一不可的!”寧石子一臉震驚的問道?!皫熜?,我也是運氣好而已。對了師兄,紅玉,一會到了道心山,你們遠遠躲在一邊就好,不要參與進來,我會想辦法擊退玄心山的進攻?!本帮L并沒有告訴寧石子幾人自己的修煉法訣和別人不一樣,只是含糊的說道,并好心提醒寧石子?!昂冒??!甭牭骄帮L所說,寧石子和紅玉知道自己修為太低,根本幫不上什么忙,無奈的點頭道。由于金翅大鵬速度很快,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就趕到了道心山的上空,景風遠遠看到猶如血海地獄般的道心山,再次憤怒起來,對寧石子和紅玉說道:“師兄,紅玉,你們在這等我?!闭f完,一個閃身就沖向了不斷殘殺天道宗弟子的玄心山高手中。而此時的天龍上人右手臂已經完全廢了,胸口露出三道深見白骨的傷口,一股股鮮血不斷在胸口中流出。而在地之界天道宗中,對景風很好的凌云真人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正在和一名一級仙君憤死拼殺,口中噴出的鮮血已經把身上的道袍染紅,手中的中品仙劍也是斷痕斑斑,只有招架之功,早已沒有反擊之力。天龍上人看到天道宗的弟子傷亡慘重,而救兵遲遲未到,露出了一絲悲涼的神態,無奈的嘆息一聲,就想使用秘法,燃燒自己的功力,做最后的拼殺?!八?,老夫就是死,也絕不會讓你們玄心山好受的?!碧忑埳先舜蠛鹨宦?,身上的仙靈氣猶如煮沸一般,沸騰了起來,瘋狂的鉆出體外,一股狂暴之氣悠然而生。和天龍上人廝殺的水寒仙帝看到天龍上人身體周圍匯集的狂暴之氣,心中一驚,雙手連動,打出一個個手印,匯集成一只靈光巨手,印向了天龍上人。天龍上人看到巨掌來襲,緊握極品仙器,狠狠劈出一道驚鴻,帶動著滾滾白霧,劈向了巨掌?!稗Z”的一聲,整個空間被二人強力一擊震得扭曲起來,水寒仙帝和天龍上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只是天龍上人在空中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沒有了再戰能力。而水寒仙帝身上的衣服完全撕裂,在空中被震得短時間失去了意識,身上的極品仙甲也被天龍上人一劍劈開一道裂痕??吹剿傻凵硎苤貍?,玄心山一名二級仙帝及時趕來,接住了重傷的水寒仙帝,療起傷來?!按?,給我把天龍殺了,快!”臉色蒼白的水寒仙帝指著重傷在身,躺在地上的天龍上人,命令道?!笆撬傻?!”代初仙帝眼中冷光一閃,舉劍就向早已沒有反抗能力的天龍上人刺來??吹酱跸傻垩壑械暮莨?,天龍上人知道自己不能幸免,無助的閉上了眼睛??商忑埳先嗽陂]上眼睛的一瞬間,靈魂之力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氣息憑空出現在自己身前,為自己擋下了致命一擊?!班亍钡囊宦?,景風手中的降龍木和二級仙帝代初手中的極品仙劍撞到一起,極品仙劍應聲裂開了一條細口,代初仙帝只覺一股不斷增幅力量的靈氣鉆入體內,仰天噴出一口鮮血,不斷的倒退百米才穩住身形,驚恐的看著景風問道:“你是誰?”“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天道宗的弟子景風,你們玄心山找不到我,竟敢隨意殘殺我天道宗的弟子,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笨吹教斓雷谌缃竦膽K象,景風憤怒的大吼道?!昂?!景風!你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出來了呢,今天我們新仇舊仇一起算,我玄心山今天定斬殺你?!狈滦纳綐O品療傷靈丹,恢復了大部分仙靈力的水寒仙帝看到景風終于現身,冷哼一聲說道。隨著兩聲慘叫,若絕和金翅大鵬斬殺了兩名玄心山的二名高手,救下景風的師伯凌云真人后,來到了景風身邊,若絕聽到水寒仙帝威脅的話語,不屑地說道:“水寒,你好大的口氣,有我在,你休想傷害景風?!薄叭艚^!”水寒仙帝看到若絕突然現身,心中一顫,隱約感到一絲不妙說道:“若絕魔帝,我玄心山和你們魔界滅光一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為什么要幫景風這個暴徒和我玄心山作對呢?”“哈哈!你們玄心山算什么東西,竟然和我滅光一族相提并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水寒!要戰便戰,哪來那么多廢話?!比艚^大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叭艚^魔帝,我是看在你們滅光一族的份上不和你計較,我勸你速速離去,你以為就你們三個,能扭轉如今的局勢嗎?”水寒仙帝大聲嘲諷道?!笆菃崴??再加上他們呢?”景風心意一動,把五爪四人在虛獨境中招了出來,團團圍住了水寒仙帝。而此時重傷在身的天龍上人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感到了深深地震驚又感到了迷惑,景風自稱天道宗弟子,可自己更本不知道天道宗有這么一個實力強勁的弟子,而天龍上人又驚喜的發現景風身邊的三人,自己根本看不出虛實,就是景風和五爪他們都達到了三級仙帝以上實力,有了他們的加入,天道宗有救了。水寒仙帝看到圍住自己的五人,感覺到這五人給自己帶來的壓力,心中一顫,知道自己不可能力敵,就像閃躲逃跑,可此時景風已經向五爪他們下了必殺令,火鳳看到水寒仙帝發出一個虛招之后,飛速的后退,發出一聲長鳴,猛地變成浴火火鳳本體,帶動著一片烈焰,攻向了水寒仙帝的后背。瘋狂逃竄的水寒仙帝感覺到身后有一股滾滾烈焰極速的襲來,一個回身,雙手齊動,匯集成一只巨掌,就想擋下火鳳的襲擊?!稗Z”的一聲,水寒仙帝倉促匯集成的巨掌被火鳳急速的身軀穿透,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重重的撞擊到水寒仙帝的胸口,瞬間震碎了水寒仙帝身上的極品仙器戰衣,一股股血柱在水寒仙帝身上迸射出來,水寒仙帝身上變成了焦黑一片?!班坂郏?!”水寒仙帝連噴數口濃血,搖搖晃晃的漂浮在空中對火鳳說道:“你是誰,為什么助紂為虐,幫景風這個惡徒殺我?!薄班?!”的一聲,火鳳在聽到水寒仙帝侮辱景風憤怒了,就像沖上去殺了水寒仙帝,景風看到憤怒的火鳳,一個閃身攔住火鳳對水寒仙帝說道:“我是惡徒,水寒,我所做一切都是你們玄心山逼得,就算我在地之界滅了你們玄心宗,那也是你們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但你為了找到我,殘殺天道宗這么多弟子,使得道心山生靈涂炭,我定讓你們玄心山付出慘痛代價?!彼傻勐牭骄帮L的怒言,心中不由膽顫了一下,顫抖的吼道:“景風,你不要在這里猖狂,就憑你如今的實力,想要撼動我玄心山,根本不可能,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我放了,我會回去給你多說幾句好話的?!薄肮?!是嗎?景風在這謝謝水寒仙帝的好意了?!本帮L大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安贿^你殺我天道宗這么多弟子,難道就憑你一句話我就會放了你嗎?水寒,你覺悟吧?!本帮L眼中露出一絲狠光,話音一轉說道。水寒仙帝看到景風眼中的冷光,心中一涼,就像使用血遁逃跑,可景風不給水寒仙帝逃跑的機會,腳踏靈隱飄,手持降龍木,攔在了水寒仙帝的身前,狠狠劈出六肖神雷。一條黑色閃爍著電光的狂龍呼嘯著攻向了全身血光的水寒仙帝,由于水寒仙帝早已重傷在身,身上又沒有了極品仙器護身,被六肖神雷化出的黑色狂龍貫穿了身體,體內的元嬰也被六肖神雷散發的強大力量震散,身體瞬間在空中爆裂了。景風看到水寒仙帝已死,大吼道:“五爪,金翅,火鳳,牛頭,龍龜,給我把玄心山所有高手全部斬殺了,一個不留?!薄昂鸷?!”五爪等人聽到景風憤怒的大喊聲,早已按耐不住,怒吼一聲,全部變成本體,沖向了已經被景風雷霆手段嚇得膽顫的玄心山高手,廝殺了起來。一旁的若絕、天龍上人、凌云真人看到五爪等人凌厲的攻勢,滅絕一切的實力,都被震撼住了,若絕喃喃自語道:“怪不得魔心宗加上景風幾人,就可把實力雄厚天剎一族的高手斬殺擊退,景風的這些異獸太厲害了,就是實力最差的龍龜,防御力都如此強,我想要短時間擊敗,也很困難?!彪S著景風和五爪等人越殺越激烈,若絕也參與到廝殺之中,在景風等人強大實力面前,玄心山高手早已心驚膽戰,連連敗退,就在玄心山高手想要逃跑時,電翼豹馱著天道宗云天真人等人,以及萬壁流宗的高手及時趕來,攔住了十余名身受重傷玄心山高手??吹窖矍耙荒?,玄心山高手早已嚇得心驚膽戰,全身不住的顫抖,景風飛過來冷哼一聲,就想出手要了這群人的性命??吹骄帮L舉起降龍木,天龍上人鼓足最后一絲仙靈力,阻止住景風,喊道:“景風,手下留情,你不能殺他們,饒過這些人的性命吧?!甭牭教忑埳先说那笄槁?,景風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舉起的降龍木,怒視著兢兢怗怗的玄心山高手說道:“你們走吧,回去告訴玄心上人,我景風一定會去找他的,讓他好好活著等著我知道嗎?”玄心山的一名一級仙帝聽到天龍上人求情,以為景風不敢再殺他們,鼓了鼓勇氣道:“景風,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們玄心山會記得的,天龍,別以為你為我們求情,我們就會感激你,你等著我們玄心山更猛烈的報復吧?!闭f完,這名一級仙帝就想離開?!笆菃?,不過你看不到了?!睉嵟木帮L化作一道殘影,手持降龍木一棍抽碎了一級仙帝的肉體,就在一級仙帝元嬰想要逃跑時,景風一招手,發出一團黑色神火,瞬間融化了一級仙帝的元嬰?!澳銈冞€不給我滾?!本帮L怒視著兢兢怗怗的,僅剩十余名玄心山的高手,大吼道。聽到景風放自己走,這數十名玄心山高手暗自松了一口氣,掉頭逃離了道心山。第167章勸阻景風看到玄心山高手已經逃走,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在天龍山人和凌云真人面前跪了下來,說道:“師祖,師伯,都是因為景風才害的天道宗生靈涂炭,景風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天道宗,請師祖師伯懲罰?!薄熬帮L,真的是你!天龍祖師,這是景風,乃是我師弟凌苦真人在地之界收的徒弟,我只是沒想到他飛升這么快,再趕上我閉關修煉,就一直沒給你說景風的事?!绷柙普嫒丝吹教忑埳先司o皺的眉頭,解釋道?!熬帮L,你起來吧,如今道心山的靈脈已經完全被毀,天道宗數千名弟子也所剩無幾,天道宗在天之界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哎!”說著說著,天龍上人看到眼前一幕,嘆息一聲,不知道該怎樣再說下去。如今天道宗經此大劫,數千名弟子只剩下寥寥一百多人,而且全部重傷在身,天道宗天字輩的高手只剩下天龍上人、天怒仙帝、天蕩仙帝和天慧仙帝,仙君級別高手也只剩下九人,像凌云真人這等玄仙級別高手,天道宗也只剩下三十三位,可以說天道宗內的高手在這一役中消失殆盡,很難再恢復過來??吹教忑埳先吮吹纳袂?,萬壁流宗的宗主水流仙帝過來安慰道:“天龍,你不要難過了,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你要勇于面對,玄心山如此惡毒,上天一定會懲罰他們的?!薄爸x謝你水流,不過玄心山有南方仙帝玄通撐腰,不是我們能抗衡的?!碧忑埳先藷o奈的說道?!鞍?!是啊,我們這些小門小派,就是被滅門,北方仙帝塵煙也不會管的?!比f壁流宗宗主水流仙帝嘆息一聲說道?!盀槭裁幢狈较傻蹓m煙不管,在我的印象中,北方仙帝塵煙好像不是那種人啊?!本帮L不解的問道?!鞍?,景風,你有所不知,原來東方仙帝雨稠在位時,仙界十分穩定。東方仙帝雨稠和北方仙帝塵煙關系好,西方仙帝焚天和南方仙帝玄通關系好,四大仙帝相互制約,仙界之中十分和平,但百萬年前,仙界大亂,西方仙帝焚天、南方仙帝玄通聯合魔界天剎魔帝一起討伐東方仙帝,把東方仙帝的勢力連根拔起,而北方仙帝塵煙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沒有派兵增援東邊仙帝,使得仙界的格局發生了變化。東方仙帝雨稠勢力消失之后,北方仙帝塵煙也很少在仙界露面,至此仙界被西方仙帝焚天和南方仙帝玄通完全控制?!彼飨傻蹫榫帮L解惑道?!澳撬飨傻?,你知道東方仙帝雨稠如今的下落嗎?”聽到水流仙帝提起自己的父王東方仙帝雨稠,景風心中一陣傷痛,急迫的詢問道“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聽說東方仙帝雨稠中了焚天一掌,生死難料,至于去向,老夫就不得知了?!彼飨傻蹞u頭道?!安粫?,東方仙帝不會有事的?!本帮L大吼道?!熬帮L,你怎么了,沒事吧?”看到景風的異相,凌云真人走過來,關心道?!昂?!謝謝師伯關心,我沒事?!本帮L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說道?!熬帮L,你到底是怎樣和玄心山結下如此冤仇的?”天龍上人詢問道?!疤忑堊鎺?,如今你們重傷在身,而道心山又被毀了,不如大家去我的空間異寶虛獨境中養傷,我也會給你們解釋為什么我和玄心山結下如此怨恨。天龍祖師你放心,天道宗的仇我一定會報的,我一定會讓玄心山付出慘痛代價?!本帮L堅定的說道?!熬帮L,你有空間異寶?能把我們這些人都收到其中嗎?”天龍上人聽到景風所說,感到了深深的震驚,一臉不相信的問道?!班?,師祖,一會你們感到一股強烈的吸力時,千萬不要運功抵抗,這樣我就能把你們都收到虛獨境中?!本帮L提醒道?!昂?!”天道宗眾人興奮的點頭道??吹教斓雷诘那拜叾家腰c頭,景風對萬壁流宗的宗主水流仙帝一拱手說道:“水流仙帝,您對天道宗的大恩,景風銘記在心,等日后景風一定相報?!薄熬帮L,你太可氣了,不過你的空間異寶真的可以把所有人都裝進去嗎?”水流仙帝還是有些不相信道?!八飨傻?,如果你們不相信,也可以一起進來??!”景風說道?!昂?,老夫正想見見你的空間異寶是什么樣的?!彼飨傻埸c頭道。聽到水流仙帝所說,景風會心一笑,心意一動,把眾人全都收到了虛獨境中?!斑@是??!”一進到虛獨境中,天龍上人、水流仙帝等人全部被虛獨境中的景象嚇了一跳,天龍上人的師弟天怒仙帝驚訝的說道:“景風,這就是你的空間異寶嗎?怎么會這么大,晶石這么多,你這空間異寶到底是什么等級的異寶,就是極品神器也不可能這么大??!”“天怒師祖,我也不知道虛獨境是什么等級的異寶,但這虛獨境的內部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一百倍,如果在里面修煉,可以提升百倍速度,只要我們天道宗弟子在里面修煉,我想用不了多久,個個都能成為高手?!本帮L說道?!傲魉僖话俦叮?!”聽到景風所說,虛獨境內眾人發出了一陣陣驚呼聲,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景風,就連景風的大哥若絕,都一臉驚訝的看著景風?!熬帮L,當初見你時,我就覺得你不簡單,當初受了那么重的傷,竟然還未死,而且修煉速度奇快,奇遇不斷,凌苦師弟一直以你為驕傲,我們一直覺得你是天道宗的福,不是天道宗的禍,看來我們都沒看錯人?!绷柙普嫒诵牢康恼f道?!翱墒菐煵?,師傅已經去世,如今天道宗因為我的原因險遭滅門之害,景風對不起你,對不起天道宗,也許景風不是天道宗的福,真是天道宗的禍?!本帮L傷感的說道?!熬帮L!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不過你是怎么惹上玄心山的?!碧忑埳先私舆^話來說道?!皢⒎A祖師,弟子是在地之界和玄心宗結下冤仇的?!本帮L把自己和玄心宗結下的仇怨一五一十的將給天龍祖師等天道宗前輩說了?!白詈蟮茏釉诙商旖贂r,天之界玄心山派出高手下到地之界,想要殺死我,被我奮力殺死,我一氣之下,殺死了玄心宗的宗主白鶴真人,滅了地之界的玄心宗,和玄心山結下了深深的冤仇。等我飛升天之界時,玄心山派出不少高手在飛升池想要劫殺我,被我逃跑,憤怒的我接連滅了玄心山幾個分支,最后冤仇越結越深?!本帮L講述道?!熬帮L,你滅的好,玄心宗心胸如此狹窄,做人如此歹毒,滅了他們,一點都不過分,我想地之界由我們天道宗領導,一定會開創一個盛世,等到時候天道宗弟子飛升的越來越多,我們天道宗一定會再創輝煌的?!碧炫傻劢鈿獾拇蠛鸬??!鞍?!可是如今道心山被毀,我們天道宗名存實亡,就算有天道宗弟子源源不斷的飛升天之界,也會被玄心山的高手殺死的,現在仙界更本沒有我們天道宗立足之地,難道你忘了玄心山是怎樣在飛升池攔截殺害我天道宗弟子的?!碧忑埳先藝@息一聲說道?!疤忑堊鎺?,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我想我師父凌雨真人經過這么多年的恢復,修煉,可能快要飛升了,我不想讓師傅一飛升就陷入絕境啊?!币慌缘募t玉聽到天龍上人所說,心頭一顫,哭喪著說道?!疤忑垘熥?,這件事是因為弟子所引起的,我會一力承擔的,我現在就去玄心山,殺了玄心上人,滅了那些守護在飛升池的玄心山弟子,讓玄心山那些卑鄙的小人對我們天道宗有所顧慮,不敢濫殺我們天道宗弟子?!甭牭教忑埳先说念檻],以及紅玉的哀求聲,景風憤怒的說道?!熬帮L不可,如今我們放了十多個玄心山高手回去,我想玄心上人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和當前局勢,他一定會向南方仙帝玄通求救的,如果你現在前往,等于是羊入虎口,不但殺不死玄心上人,反而把自己陷入困境之中,所以我不贊同你現在報復玄心山?!碧忑埳先朔治龅??!翱墒翘忑堊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天道宗剛剛飛升的弟子被玄心山那些小人殺害啊。天龍祖師,你不用勸我了,我心意已決?!本帮L堅定的說道?!熬帮L,我以你師伯的名譽命令你,現在不得去玄心山,難道你連你師伯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凌云真人關心的命令道?!皫煵?,請恕弟子不孝,你老好好在虛獨境中養傷,等弟子從玄心山回來,一定負荊請罪?!本帮L猛地跪在地上說道?!熬帮L!你??!”聽到景風所說,凌云真人指著景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傲柙普嫒?,你放心,有我們保護主人,主人不會有事的?!苯鸪岽簌i上前說道?!八飨傻?,我把你們都送出去吧,以后你如有差遣,景風一定全力以赴?!闭f完,景風心意一動把萬壁流宗的高手傳出了虛獨境,自己也在眾人勸阻下離開了虛獨境,可就在憤怒的景風想要殺向玄心山時,一個六級仙帝突然現身,攔住了怒火沖天的景風。第168章北方仙帝塵煙“你是誰?為什么攔我?”看到憑空出現,攔住自己的青衣男子,景風眉頭一皺,警惕的問道?!罢垎柲闶蔷帮L嗎?也就是當年的雨石?”青衣男子盯著景風傳音問道?!澳闶钦l?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聽到青衣男子所問,景風心中一驚,釋放出強大的氣勢牢牢鎖定了青衣男子,大聲問道?!昂呛?!”感覺到景風釋放的氣勢鎖定了自己,青衣男子微微一笑,全身升起一陣青光,瞬間破除了鎖定自己的氣勢,善意的對景風傳音道:“你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我是北方仙帝塵煙派來接你的,我叫六如,如果你真的是雨石的轉世,我想你應該對我有印象?!薄澳闶橇缦傻??”景風緊緊盯著六如仙帝,回憶道。景風的前世雨石跟著東邊仙帝雨稠見過一次六如仙帝,只是幾千萬年過去了,景風又經過一次輪回轉世,對六如仙帝的樣子已經記不清了,但對六如仙帝的名字還有一些印象。而此時萬壁流宗的高手看到六如仙帝出現,全都畢恭畢敬的向六如仙帝施禮,六如仙帝也都一一含笑回應?!安诲e我就是六如,景風,看你的樣子,你已經記不起我了,不過我真的沒有惡意,陛下真的請你去無塵星星塵宮一趟,你跟我走吧?!绷缦傻壅f道?!安缓靡馑剂缦傻?,景風我有事在身,不能隨你前去,等過段時間,我一定前去拜見北方仙帝塵煙,我們就此別過吧?!本帮L一拱手說道,說完,景風就準備腳踏虛獨境離開??吹骄帮L要走,六如仙帝并不驚慌,突然傳音道:“景風,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陛下為什么不出兵救你父王而這次也不出兵嗎?你難道你不想增強自己的勢力為你父王報仇嗎?如果你不想,那你就走吧?!甭牭搅缦傻蹅饕?,景風全身一震,連忙來到六如仙帝身邊,急迫的傳音道:“難道塵煙仙帝知道我父王的下落?”“陛下不知道東方仙帝雨稠的下落,但應該知道其中的一些細節,景風,只要你到了星塵宮,陛下會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你。
楚二者的容貌,但天麟卻知道他們的來歷,這二者便是逐鹿之戰的首腦,黃帝與蚩尤。用劍的是黃帝,劍身金黃而圣氣環繞。用刀的是蚩尤,刀身烏黑而邪氣凜然,蘊含著世間至陰至邪之力,可滅神斬仙。至于二者的相貌,天麟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源自博父一族的記憶,永遠無法遺忘。留意著兩人的交戰情況,天麟表情復雜,不期然的想到了自己與五色神王,那情況不就與眼前很相似嗎?仔細查看,天麟發現蚩尤的實力相當可怕,手中的魔刀能開天辟地,烏黑亮麗的刀罡所到之處萬物毀滅,即便是擁有圣皇訣的黃帝也是連連閃讓。當然,黃帝也不簡單,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