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澳門資料大全正版
2023-11-07 22:55:48
2023年澳門資料大全正版定會堂堂正正的迎娶靈兒的?!薄肮?!好!我們一個月后比武場見?!闭f完,滅光魔帝大笑一聲,和若靈一起離開了景風的房間。第217章喜!悲!一個月之后,極光城,比武場。由于滅光一族已經掌控了大半魔界,滅光一族的族長滅光魔帝把自己和景風比試之事傳了出去,大批大批的高手趕到了極光城,想要一觀魔界第一人滅光魔帝和天之界的奇跡,如今名聲最顯赫的景風仙帝之戰。如今整座比武場周圍的看臺上坐滿了魔界、龍族、妖域谷各方高手,就連天之界第一人龍皇和魔心宗宗主傲世魔帝都趕了過來。還有不少沒有座位的高手都漂浮在比武場看臺之外,一臉憧憬的準備觀看比斗的開始。當一身黑衣長袍的滅光魔帝牽著一身粉裝長裙,猶如出水芙蓉的若靈緩緩走來時,比武臺上所有的目光全部被滅光魔帝的霸氣以及若靈的美麗所吸引,場內的氣氛被二人推了起來??墒钱斁帮L一身白衣,文雅的出現在比武場時,比武場內全都沸騰了。好多第一次見到景風的天之界高手都被景風身上散發出的渾然氣勢所吸引。場內的氣氛再次達到高峰??吹骄帮L走來,若靈沖著景風微微一笑,加以鼓勵,然后緩緩走到了自己的座位?!皻g迎大家來到極光城。今天是我小女若靈招親之日。不過這次招親和以往不同,因為這次候選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景風。只要景風可以在我手下走過一百招,他就是我滅光一族的女婿!我就把女兒嫁給他!”滅光魔帝站在比武場的正中央大聲宣布道。聽到滅光魔帝所說,以及看到景風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紅玉只覺渾身無力,自己的心跌落到了低谷,眼睛突然模糊了起來?!坝駜?,你沒事吧!”感覺到紅玉的異相,凌雨真人關心的問道?!皫煾?,玉兒沒事!”紅玉緊緊咬了一下嘴唇,堅強的說道?!坝駜?,你的心意難道師傅不知道嗎?哎!當年都怪師父沒用,要是……哎!”凌雨真人嘆息一聲說道。說到最后,凌雨真人沒有說下去?!皫煾?,紅玉沒事!真的!紅玉沒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怨不得別人!”紅玉緊咬嘴唇,悲傷的說道。就在這時,滅光魔帝再次發話道:“景風,你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如果你接下我一百招攻擊,就算過關,靈兒就是你的妻子,你們就可以成親,如果你輸了,那可怨不得我無情??!”“滅光魔帝,小子我準備好了,我一定會贏的!”景風看了一眼一臉幸福的若靈,堅定的說道?!昂?!景風,那你小心了!”滅光魔帝提醒道?!班А钡囊宦?,滅光魔帝話音剛落,身影突然模糊了起來,數百道黑光鋪天蓋地的罩向了景風??吹綔绻饽У垡婚_始就動用全力,若靈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兩只玉手緊緊地攥在一起,一臉緊張又埋怨的看著滅光魔帝,不明白滅光魔帝為什么一開始就為難景風。而眾人的情緒也被滅光魔帝一開始就全力進攻推上了高潮,眾人全都睜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比武場內,生怕自己漏下最精彩的瞬間??吹秸窒蜃约旱臄蛋俚篮诠?,景風并不驚慌,腳踏靈隱飄,身體突然消失,而景風消失的地方,一條條細微的白絲出現在空中?!昂簟钡囊宦?,這團白線好似被狂風吹散,飄舞了起來。但這些白線飄舞的方向卻很有節奏,每每黑光射來,白線都輕易的躲開。當滅光魔帝罩來的黑光消散后,那團白線再次聚在了一起,變成了景風的模樣??吹骄帮L如此詭異的身形,滅光魔帝愣了一下,滅光魔帝沒想到景風有如此詭異迅捷的速度。而若靈看到景風輕易的避開了自己父王全力一擊,一顆緊張的心平靜了下來,不再理會周圍天之界高手發出的驚嘆聲,一臉幸福的看著景風憧憬了起來?!安诲e景風!接我下招!”滅光魔帝看到景風如此驚人的實力,露出了一絲笑意,大喝一聲,瞬間發出千拳,一道道黑色拳芒交織成了一座拳陣,包圍住了景風,從四面八方,蜂擁的轟向了景風??吹饺绱硕嗟娜?,景風不敢大意,連忙吸收了玄土珠的力量,身子猛然旋轉,一條土黃色龍卷風在景風身體周圍形成,抵御著滅光魔帝四面八方轟來的拳芒?!稗Z轟轟!轟轟!”一道道拳芒轟擊到土黃色龍卷風上,但如此強大,數量眾多的黑色拳芒根本奈何不了景風招出的土黃色龍卷風,全部被龍卷風表面的土黃色靈光反彈了回去,撞擊到后面轟來的拳芒??吹骄帮L一連破掉自己幾十招,滅光魔帝大喝一聲道:“景風,你小心了,我要使出全力了?!闭f完,滅光魔帝身上的黑光突然迸射而出,在空中匯集成了一條百米長的黑光巨龍。黑龍狂吼一聲,呼嘯的沖向了景風。感受到黑龍散發出的兩大力量,景風不敢大意,運起玄沌之力,招出體內黑色火靈,也憑空匯集成一條黑龍,迎向了滅光魔帝招出的黑光巨龍。只是景風招出的這條黑龍的表面燃燒著黑色神火?!昂鸷?!吼吼吼??!”景風和滅光魔帝控制著兩條黑龍在空中劇烈的對抗、廝殺。受到兩股巨大力量的撕裂,整個比武場上空的空間裂開了一絲絲裂痕,一股股強大的吸力透了出來??墒沁@兩條黑龍好像不受吸力影響,依然的在空中瘋狂對抗,使得空間裂痕越來越多,整個比武場上空好似一塊碎玻璃,隨時都可能轟塌下來。感受到景風招出黑色火龍的厲害,滅光魔帝也起了爭斗之心,不斷的把自身的魔靈力灌輸進黑光匯集的黑龍中,增強著黑龍的威力?!昂鸷稹焙诠饩摭堅谌谶M滅光魔帝灌輸的魔靈力后,整個身子再次變大,變成了千米之長,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景風招出的黑色火龍吞噬掉。然后怒吼一聲,怒氣沖沖的沖向了景風??吹阶约焊竿跏褂萌?,控制黑色巨龍吞噬了景風招出的黑色火龍,若靈再次驚慌失措起來,因為這和滅光魔帝對自己所說的不相符了。而景風看到自己招出的黑色火龍被滅光魔帝招出的黑色巨龍所吞噬,身形一閃,避開了黑色巨龍的攻擊,漂浮在空中,連忙吸收了天炎珠的力量,使用靈魂之力把天炎珠的力量貫穿進了黑色巨龍腹中?!昂簟闭任鋱鰞鹊臏囟壬吡藬蛋俣?,一縷縷虛幻的火氣漂浮在空中,并迅速鉆進了黑色巨龍腹中?!昂簟钡囊宦?,一團虛幻極火在黑色巨龍腹中燃起?!班弧钡囊宦朂堃?,當初被黑色巨龍所吞噬的黑色火龍破體而出,顏色也變成了虛幻之色??吹饺绱舜竺娣e的虛幻極火,而且景風又可以把虛幻極火控制的如火純情,變成龍型,比武場內的魔界高手全都被鎮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猶如火神般,操控虛幻極火,天之界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景風?!稗Z轟”比武場上空發出了兩聲巨響,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痕出現在空中,兩條黑龍撞到一起,竟然把比武場周圍的禁制都震碎了。滅光魔帝受到黑龍力量的反噬,在空中猛地墜下,倒退五步才穩住身形。而景風也身子一窒,在空中摔落,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場比試景風敗了,只是景風和滅光魔帝對招已經在千招之外,景風已經通過了滅光魔帝百招的測試??墒瞧渌瞬恢赖氖?,景風并沒有使用玄沌之力的振幅作用,如果使用,這場比賽,景風就不會敗了?!皽绻饽У?,景風不是您的對手,但景風已經撐到百招之后,您看……”景風一臉誠懇的詢問道?!熬帮L,你叫我什么?”滅光魔帝對景風的實力很滿意,也感覺到景風在最后可以贏下自己,但為了保存自己的面子沒有動用全力,一臉笑意的說道?!皽绻饽А?,岳父大人!”剛想說滅光魔帝的景風突然頓悟,心中一喜,連忙跪下,施禮道?!肮?!好好!快起來把孩子!”滅光魔帝大笑一聲,一臉慈愛的說道??吹骄帮L順利通過測試,滅光魔帝已經同意自己和景風的婚事,若靈感覺自己被幸福所包圍,整個人都飄飄然了。而比武場內的紅玉看到眼前一幕,感到心都在滴血,一股強大的眩暈感不斷的沖擊著紅玉。一行行淚水順著紅玉美麗的臉龐絲絲滑落,而此時紅玉卻沒有感覺到?!鞍?!”一聲嘆息聲傳入紅玉的耳中,紅玉猛地在失落中驚醒,發現淚水已經布滿了整張臉,連忙拭去了臉上的淚水說道:“師傅我沒事,你不用為徒兒擔心!”“傻孩子!哎!天龍師祖,我和紅玉先走了,我陪她走走!散散心!”凌雨真人嘆息一聲,對天龍上人說道?!岸?!”天龍上人看到一臉失落無助的紅玉,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疤忑堊鎺?,各位師祖,紅玉告退了!”紅玉落寞的說道。說完,紅玉有些失神的跟著凌雨真人離開了比武場。而此時被巨大幸福感沖擊的景風并沒有注意紅玉的悲傷離去,只是深情的看著若靈,不住的傻笑?!昂?!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我宣布,景風為我滅光一族的女婿,景風和我女兒若靈的婚事定在六十六天之后舉行,到時候歡迎大家前來??!”滅光魔帝一臉笑意的站在比武場上宣布?!昂?!”聽到滅光魔帝所說,比武場內的天之界高手同時發出了祝福聲,整個比武場內的氣氛達到了一個高潮。只是景風天道宗的前輩看到熱烈的氣氛,想到落寞的紅玉,一個個嘆息一聲,悄然離開了比武場。第218章景風成親虛暗星,極光城。整個極光城因為景風和若靈即將大婚,被裝扮成了火紅色,就連虛暗星,大部分植被也種植上了一種可以快速成長,有著嬌艷大紅色的紅槭樹。如今因為天剎一族的敗退,以及焚天和玄通的敗北,整個魔界都在滅光一族的掌控下,再加上有天之界第一人龍皇和傲世魔帝的坐鎮,沒有人敢在極光城鬧事,所以極光城的大門一直對外敞開,歡迎來自天之界各方高手。極光城,滅光后殿花園內?!帮L哥,我們還有十一天就要成親了,你高興嗎?”若靈依偎在景風懷中,溫柔的問道?!办`兒,這是我一直的夢想,你說我能不高興嗎?我一直夢想有一天能和你牽手游遍整個天之界,在天之界每個星球上,都留下我們幸福的足跡。眼看這個夢想最重要的一步就要實現,我現在幸福的都有些飄飄然了!”景風輕輕撫摸著若靈的飄逸長發,一臉憧憬的說道?!帮L哥,等我們成親之后,我就求父王,讓他幫忙打聽你父王的下落。等我們救出你父王,了去你最大的心愿,我們就攜手游遍天之界,你說好嗎?”若靈一臉幸福的說道?!昂?!”景風緊緊摟著若靈說道。就在景風和若靈沉醉于甜蜜時,在滅光后殿花園的一角上,一滴眼淚滴落了下來,一只玉手輕輕擦拭流出的眼淚,深情的看了一眼緊緊摟住若靈的景風,轉身離開了。第二日,天龍上人、凌云真人、凌雨真人突然闖進了景風的房間,一臉焦急的說道:“景風,紅玉來找過你嗎?”“凌雨師叔,怎么了,紅玉她沒有來過??!”景風一臉不解的問道?!凹t玉她突然留了兩封信就走了!其中有一封是明確交給你的。我以為他走之前來找過你!”凌雨真人把紅玉留下的信遞給景風,焦急的問道?!凹t玉她走了?怎么會這樣!”景風連忙拆開紅玉留給自己的信,想要看看紅玉都說了些什么,為什么悄然離開?!L哥!請允許我也這樣稱呼你一次!紅玉累了,走了,請你忘了紅玉吧,忘了我們的曾經,好好對待若靈吧,若靈是一個好姑娘,你們會很幸福。紅玉辭!’看到紅玉留給自己的信,雖然只有只字片語,但景風感到了十分心痛,心傷!一種難以表達的感覺正在蔓延至景風全身?!熬帮L,紅玉在信上都說些什么!”凌雨真人焦急的問道。景風深吸了一口氣,并沒有說話,把紅玉留給自己的信遞給了凌雨真人。當凌雨真人三人看到紅玉留給景風的信后,全都嘆息了一聲。凌雨真人一臉悲痛的對景風說道:“景風,雖然紅玉曾經做的不對,但我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那樣做,我們可能都會被寧光子殺死。而且紅玉還肯舍身救你,你難道真的對紅玉沒有感覺了嗎?”“我!凌雨師叔,我已經有了若靈,你讓我怎么在分心對紅玉呢?”景風停頓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說道?!熬帮L你!如果紅玉出現意外,我一定不會饒了你!”聽到景風所說,凌雨真人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把紅玉留下的信扔到了景風的臉上,“嘭”的一聲推門離開了景風的房間?!鞍?!”天龍上人和凌云真人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也跟著怒火沖天的凌雨真人,離開了景風的房間,只留下愣在當場,一臉失神的景風?!霸趺戳孙L哥,出什么事了嗎?”聽到景風房內的異響,若靈連忙跑到景風的房間,看到一臉失神的景風,關心的問道?!昂簟本帮L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把若靈摟在了懷中沒有說話。感覺到景風的異相,若靈也沒有多問,乖巧的把頭依偎在了景風懷中。過了一會,景風發話道:“靈兒,紅玉離開了極光城,不知所蹤。剛才凌雨師叔前來找我,把紅玉留給我的信給了我。我我!”說到最后,景風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帮L哥,你能把紅玉的信給我看看嗎?”看到景風有難言之隱,若靈沒有繼續問景風?!班拧本帮L輕輕拉開若靈,把紅玉的信遞給了若靈??赐昙t玉留給景風的信,若靈嘆息一聲。聽到若靈的嘆息,景風心中一驚,有些緊張的看著若靈。而這時若靈說道:“風哥,沒想到紅玉姐姐對你用情這么深,靈兒不介意和紅玉姐姐同侍一夫,風哥,我們把紅玉姐姐找回來吧!”“靈兒,我??!”景風張了張口道。這時若靈再次打斷景風道:“風哥,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和紅玉姐姐在地之界的事,我并不嫉妒,有一個人和我一樣愛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靈兒!”聽到若靈真情告白,景風十分感動,緊緊把若靈摟在了懷中?!帮L哥,我們去找紅玉姐姐吧!然后我們一起成親!”若靈乖巧的說道?!安混`兒!我和紅玉的事還是隨緣吧!如果緣分到了,我不用去找她,我們都會在一起,如果沒有緣分,就不要把她強求在我身邊了?!本帮L深吸一口氣道?!班?,我都聽你的!”若靈緊緊擁住景風道。第十日,極光城,景風和若靈大婚之日。如今極光城各條通道都聚集滿了魔界高手,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緩緩向極光內城走去??墒钱斔麄冏叩綐O光內城時才發現,整個極光內城早已是人滿為患,人頭攢動,根本沒有了落腳的地方。但為了一睹如今天之界最為傳奇的人物景風以及滅光魔帝如畫般美麗的女兒若靈,這些人運起魔靈力,使勁往里擠去,整個人群再次波動起來。極光城主城也被鮮花錦簇了起來,一朵朵爭奇奪艷的鮮花,把整座極光城裝扮成了一座花城。一條火紅的地毯延伸千米,把極光主城的階梯覆蓋。整個極光城都被巨大的喜慶所籠罩,一切都那樣的絢麗多彩,如夢如幻?!办`兒姐姐,你好美??!”一個也和若靈一樣,擁有絕世容貌的少女驚喜的對身穿一身紅袍長裙,綾羅衣衫的若靈說道?!吧簝?,等你出嫁的一天,一定會比姐姐更漂亮的!”若靈調笑道?!昂?!我才不嫁人呢?嫁人多麻煩,還有人管!”珊兒撅著小嘴,輕哼一聲道。這個叫珊兒的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景風在北環星所救,剛剛修煉出關,趕到極光城,寒玄魔帝唯一的女兒寒珊?!昂呛?,珊兒,你是沒有遇見真心喜歡的人,要是遇見,你就不會這么說了!”若靈露出一臉幸福的笑容道?!办`兒姐姐,到底姐夫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能把你迷的甘愿下嫁于他!”寒珊拖著小下巴問道?!澳憬惴蚴且粋€肯為了我連命都不要的人。也是一個真心愛我的人!”想到景風,若靈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甜蜜的微笑?!靶〗?,準備好了嗎?拜堂就要開始了!”若靈的貼身丫鬟,急匆匆跑進若靈的房間說道。聽到就要和景風拜堂了,若靈的心“咯噔”一跳,緊接著,巨大的幸福感就把若靈包圍了。若靈起身說道:“巧兒,我都準備好了,我們走吧!”說完。若靈牽著笑嘻嘻的寒珊,跟著丫鬟巧兒,向滅光大殿走去。而此時的景風早已身穿紅衣,焦急的在大殿中等待。當景風看到不可方物的若靈踩在火紅地毯上緩緩走來時,整個心都劇烈的跳動起來,莫大的幸福直沖大腦,景風恨不得立即上前,把若靈擁在懷中??墒钱斎綮`緩緩走進大殿,身后卻傳來一陣驚呼聲?!斑??怎么是你?”順著這個聲音,景風發現發出驚呼聲的竟然是自己當初在北環星所救的寒珊,恍然想到正在極光城療傷,自己隱約看到的黑衣男子就是以霸絕的實力,消滅了整個環刀宗,送給自己混氣珠的寒玄魔帝?!吧簝?,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景風一臉笑意的打招呼道?!霸趺磿悄??你不是叫日京嗎?怎么會成了景風,你到底是誰?”寒珊叉著小蠻腰,大聲質問道?!安缓靡馑忌簝?,景風才是我的真名,當日有所隱瞞,請不要見怪!”景風歉意的說道?!昂?!”聽到景風所說,若靈輕哼一聲,昂起頭不再理會一臉尷尬的景風,緩緩走到了大殿之上,向滅光魔帝打起招呼?!靶∽?,沒想到你就是如今天之界最為傳奇人物?!悲焸鲫P的寒玄魔帝來到滅光大殿道?!澳愫煤У?,多謝當日你的所贈!”景風看到寒玄魔帝走來,連忙施禮感激道?!暗?,你終于來了!”看到寒玄魔帝走來,寒珊跑到寒玄魔帝身邊,甜甜的喊道?!吧簝?,修煉的怎么樣,你這次不會又是偷偷跑出來的吧!”寒玄魔帝佯怒道?!暗?,珊兒已經達到一級魔帝境界了,不信你試試!”寒珊拉著寒玄魔帝的衣袖說道?!肮?,好了寒玄!今天我是小女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責怪珊兒了!”滅光魔帝大笑一聲道?!斑€是滅光伯伯好!”寒珊聽到滅光魔帝為自己求情,沖著寒玄魔帝吐了吐舌頭,跑到了滅光魔帝身邊,撒嬌道。這一插曲,也被滅光魔帝大笑聲打斷,告一段落?!凹找训?!景風、若靈的婚禮,現在開始!”主持景風和若靈婚禮的若絕站在滅光大殿上,大聲宣布道。這場曠世婚禮也在若絕的宣布聲中拉開了帷幕,當景風和若靈拜完天地,攜手感謝前來的賓客時,整個極光城都被推上了高潮,人們爭相恐后想要一睹景風和若靈的風采??吹阶约盒膼鄣呐畠阂呀浲昊?,滅光魔帝露出了如律重負的神情,仰頭看天,喃喃自語了起來。第219章重建天道宗(上)景風和若靈的洞房內?!办`兒,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景風輕輕把若靈擁在,把在聚寶會拍到的青木果以及玄心山的鎮山之寶玄心劍拿了出來。如今的玄心劍比在玄心上人手中時,威力增大了不少。因為景風用在聚寶宗搶來的煉器靈石重新煉化了一番玄心劍。雖然玄心劍還是中品神器,但經過景風的煉制,玄心劍已經具有小幅的振幅能力?!帮L哥這是?”看到景風手中散發著充足木屬性靈力的青木果,若靈被青木果完全吸引,震驚的問道?!斑@是青木果,乃是一顆在神之界遺留下來的靈果。是我在聚寶會拍到的。這個青木果可以大幅提升服用之人的修為和修煉速度?,F在我把它送給你?!闭f完,景風把青木果遞到了若靈的手中,并輕輕吻了一下若靈的額頭?!爸x謝風哥!”聽到青木果的珍貴,若靈依偎在景風懷中,感激的說道?!办`兒,我來給你護法,你先把青木果服用了吧!”景風提議道?!班?!”若靈順應的輕輕點頭道。并把青木果放到了嘴中,服了下去。青木果一入口,若靈頓感覺得一股清爽的氣息順著喉嚨滑到了心脈元嬰之中。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受這股充沛的木屬性力量吸引,活躍了起來??吹饺綮`十分享受的神情,景風知道青木果已經發揮了它的功效,正在為若靈改造著身體內的經脈,清除若靈體內的雜質。為了讓若靈更好的吸收青木果蘊含的神力,景風緩緩渡入一股摻雜著黑色木靈的玄沌之力到若靈體內。受到玄沌之力的刺激,以及黑色木靈的牽引,青木果化為的一絲絲靈液被完全激發了最大功效,不斷的融進若靈的元嬰,各條經脈中,使得若靈身上綠光大作,一絲絲濁氣不斷鉆出體外。十八個大周天過后,青木果所化的綠色靈液全部融進了若靈體內,就連景風渡入到若靈體內的黑色木靈竟然神奇般的跟著綠色靈液融入到了若靈的元嬰、經脈中,使得若靈的元嬰周圍形成了一層薄薄飄動的青霧,經脈也比一開始擴張了十倍,堅韌程度更是提升了數十倍。若靈的修為一下子從六級魔君一下子提升到了二級魔帝的境界。而且若靈的修煉速度也將比以往提升數百倍?!昂簟比綮`吐出最后一股濁氣,在修煉中醒來?!办`兒,感覺怎么樣!”景風一臉愛戀的看著若靈道?!帮L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好,而且我的境界竟然一下子從六級魔君提升到了二級魔帝的境界,這青木果真是太神奇了!”若靈感覺到自己發生的變化,抓著景風的胳膊,興奮地說道?!办`兒,這青木果雖說在神界并非很珍貴,但神人的體質,所需靈力和天之界有天壤之別。我想等你完全吸收了青木果所化靈液,你的境界還會有所提升的?!笨吹饺綮`興奮地表情,景風也十分高興,輕輕把若靈摟在懷中說道。感受到景風的溫情,若靈也有些意亂神迷,不住的點頭,把景風摟的更緊了?!办`兒,你好美!”景風看到若靈美麗臉龐上透出的一股股紅暈,心中一蕩,溫柔的說道,并輕輕的吻向了若靈的小嘴上,相擁在床上……第二日,滅光大殿內。如今已為人婦的若靈更加美麗動人,一股成熟的韻味在若靈身上散發出來。若靈身穿龍皇所送的上品神器紫霞衣緊緊摟住景風的胳膊,坐在大殿之內,聽著景風和自己父王、龍皇等人交談?!熬帮L,沒想到你連神之界的靈果都有,我說靈兒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間,就從六級魔君提升至二級魔帝的境界?!睖绻饽У郛斂吹蕉捶恐笕綮`的第一眼時,就被若靈的境界嚇了一跳。在聽完景風的解釋后,知道景風是用神之界的靈果青木果為若靈洗經伐脈,再用青木果蘊含的神力,強行為若靈提升了境界,恍然大悟道?!斑@是聚寶宗送給我的,我借花獻佛,就送給了靈兒?!本帮L一臉笑意的說道。聽到景風所說,早已知道真相的眾人發出了一陣陣大笑聲?!皩α她埢?,不知景風所求之事查的怎么樣了?”景風詢問道?!熬帮L,那兩件事,老夫一直派人在調查,但一直沒有音訊,你先不要急,我想早晚有一天可以查到的!”龍皇安慰道?!熬帮L,你到底所托龍皇何事??!能給岳父說嗎?我也派人幫你查找!”滅光魔帝關心問道?!爸x謝岳父大人,我所托龍皇幫我打探我父王東方仙帝雨稠以及弒仙洞的下落!不知岳父大山知道一些耳聞嗎?”景風感激的問道?!皷|方仙帝雨稠經過仙界大變后,就消失不見了,誰都不知道雨稠仙帝生死,但我相信雨稠仙帝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至于魔界兇地弒仙洞,已經幾千萬年沒有出現了,不過所過時間越久,弒仙洞出現的可能性就越大,景風你放心,岳父會派人幫你打探你所說之事的?!睖绻饽У壅f道?!爸x謝岳父!”景風感激的說道?!熬帮L,如今你已經和靈兒成親,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呢?”滅光魔帝問道?!拔掖蛩阍谀Ы缯乙惶幭蓾筛5?,為我天道宗前輩重修天道宗仙山?!本帮L說道?!昂煤?!只要你不急著帶靈兒離開魔界就好。景風,你在魔界慢慢挑選,只要看中哪一出福地,就給我說,我來送給你!”滅光魔帝聽到景風并不急著離開魔界,放下心來,一臉笑意的說道?!爸x謝岳父,我一會就去和天道宗的前輩商量此事,我想他們知道可以重建天道宗,一定會很高興的?!本帮L興奮地說道。道心山之毀,一直是景風心中一道拭不去的傷痛和陰影,眼看可以重建天道宗的仙山,怎能不讓景風高興呢!“景風,今日我就要離開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的,派人前往我龍族通報一聲就行,我龍族一定不會推脫。五爪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龍皇有些無奈的說道。想到五爪死活不肯隨自己回龍族,這讓龍皇感到了一陣陣頭疼和無奈?!胺判陌升埢?,我會帶著五爪常去看你的!”景風看到龍皇有些不舍的神情,保證道?!爸x謝你景風,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龍皇感激的說道?!熬帮L,我魔心宗今日也要回去了,如今天剎一族的勢力范圍我剛剛接收,還需要重新整頓一番。而且天剎一族并未真正滅亡,我還要派人繼續打探他們的蹤跡,以防他們卷土重來,再挑起魔界大戰,引發生靈涂炭??!”傲世魔帝說道?!鞍潦滥У?,如果發現天剎一族的蹤跡,請一定通知小子,我定要斬殺天剎魔帝,以報恨仇!”想到天剎魔帝所做的一切,景風露出了一絲狠光?!昂玫?!”傲世魔帝點頭道?!昂昧?,滅光魔帝,景風,諸位,我和傲世就先離開了!我們后會有期。五爪,你一定要常來看望父王啊,父王會很想念你的!”龍皇起身,有些不舍的說道?!胺判陌筛竿?,等我幫助景風找到他父王,了去景風的心事,我就回龍族找您老人家。父王,你自己多保重身體??!”五爪大大咧咧的說道?!岸?!你自己也要小心!五爪、火鳳,父王走了!”龍皇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龍族高手和傲世魔帝的魔心宗一起離開了極光城?!盎瘅梓?,你也帶著妖域谷的高手離開吧。如今天之界應該平穩了下來,你可以帶著妖域谷的高手慢慢發展勢力,如果遇見什么危險,記得傳訊給我,我會及時前去救援你們的!”景風交代道,并把做好的傳訊珠遞給了火麒麟?!笆蔷帮L主人,那我們也離開了!”火麒麟遵命道,并帶著妖域谷的高手離開了極光城,回到了妖域谷??吹烬堊?、魔心宗、妖域谷的高手相繼離開,景風說道:“岳父大人,前段時日紅玉不辭而別,我怕她遇到什么意外,請岳父大人派人關注一下紅玉的蹤跡,如果發現紅玉,請岳父大人派人務必把紅玉帶回來!”聽到景風所說,滅光魔帝首先皺了一下眉頭道:“好,這個沒問題,不過景風,你可要好好對待靈兒,如果你敢欺負靈兒,我可不會放過你的?!薄熬帮L不敢!我一定會好好對待靈兒的?!本帮L連忙誠懇的說道?!案竿?,風哥對我很好,再說紅玉姐姐曾經奮不顧身救下風哥,就這份恩情,我們也應該報答??!”若靈拉著滅光魔帝的袖口說道?!鞍?!靈兒,只要你幸福就行!”滅光魔帝愛憐的看著若靈道?!皽绻饽У?,若絕大哥,景風先告退了。我去和天道宗的前輩說一聲,商量一下重建天道宗之事?!本帮L告退道?!昂?!景風這是我魔界的地形圖,等你選好福地,給我說一聲,我把那塊地劃給你們?!睖绻饽У郯岩环轀绻庖蛔宓哪Ы绲匦螆D遞給了景風?!爸x謝岳父!”說完,景風和若靈離開了滅光大殿,向天道宗眾人休息的庭院走去。第220章重建天道宗(中)極光內城,天道宗眾人休息的庭院內。由于紅玉事件,天道宗眾人都沒有去滅光大殿對景風祝喜,全部留在了庭院內休息?!疤忑垘熥?,景風可以進來嗎?”景風站在天龍祖師門外,詢問道?!笆蔷帮L啊,你進來吧!”天龍上人的聲音在屋內傳出。景風和若靈走進天龍上人的屋舍內,看到天道宗的諸位前輩全部都在,景風帶著若靈一一向天道宗諸位前輩施禮。當景風帶著若靈走到凌雨真人身邊,準備施禮時,凌雨真人冷哼一聲,別過頭去,沒有理會一臉尷尬的
遠處猶豫不決的兕皇,怒吼一聲道:“兕皇,你在猶豫什么,難不成你也想背叛于我!”“不不!”兕皇想到相柳驚人的實力,下定了決定,大吼一聲,頂著巨角,攻向了慌亂閃避的開明獸王?!伴_明獸王,你不要管我,你快走,他們奈何不了我!我不能連累你!”看到為了救自己變得傷痕累累的開明獸王,五爪心中十分感動,大吼一聲道?!安恍?,我不能丟下你不管!”開明獸王異常堅定的說道?!昂?!你們一個都別想離開!”兕皇冷哼一聲,兩只前蹄猛地虛空一踏,頭頂的黑角發出了一道璀璨的黑光,一道吞吐這黑角的光影飛了出去,攻向了抱著五爪的開明獸王?!斑尺尺?!”開明獸王猝不及防,被兕皇的絕技擊傷,身上頓時出現了數百個巨洞,一道道鮮血流了出來?!班?!”面對著相柳和兕皇瘋狂攻擊,開明獸王燃燒了獸丹,身體不斷地變大,再次變成了九頭開明,張開九張大嘴,進行著反擊。雖然開明獸王燃燒了獸丹,增強了實力,但相柳實力太強,又有兕皇在一旁協助,慢慢的,開明獸王再次陷入到危急中?!拔遄?,對不起,我可能救不了你了!”感覺到體內的妖神力急速的流失,開明獸王有些虛弱的傳音道?!伴_明獸王謝謝你,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如果我們這次大難不死,我一定會報答你!”五爪感激的傳音道?!澳闵砩狭魈手遄﹂_明獸的血液,就是我的孩子,我救你不是為了你報答!我是不想讓我的孩子死在眼前!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我們逃不出去了!”開明獸王唏噓的傳音道。就在開明獸王和五爪陷入到絕望中時,一股強大的震動聲在海底裂痕入口傳出,龍神傲絕、景風、煉雪無痕、金翅大鵬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海底裂痕的入口處?!拔遄?,不要怕,我們來了!”金翅大鵬尖叫一聲道,一道金光閃過,幫開明獸王擋下了兕皇的攻擊,救下了開明獸王?!跋嗔?,你讓我們找的好苦!上次我們沒有分出勝負,今天我們就好好比試一下!”龍神傲絕冰冷的說道?!坝蛑?,我們怎么辦!”看到龍神傲絕等人竟然這么快追到這里,兕皇有些慌亂起來,向相柳詢問主意?!皻?!只有殺出一條血路,才有一線生機!”相柳心中恨死了龍神傲絕,但為了活命,相柳知道只有硬拼一途了?!稗Z!”相柳一張大嘴,又一座上品真靈器等級的高山從天而降,砸向了龍神傲絕等人,想要阻攔住龍神傲絕等人,為自己逃出生天,創造機會。但龍神傲絕為了擊敗相柳,曾經親自返回龍域,把龍族鎮族之寶龍珠取走,面對相柳吐出的上品真靈器等級的高手,龍神傲絕吸收了龍珠的力量,一拳把相柳吐出的上品真靈器等級的高山轟成了碎片??吹烬埳癜两^和相柳已經動手,景風、煉雪無痕等人相繼動手,一時間海底裂痕中靈光閃動,整個海底裂痕因為眾人釋放的力量太強,不斷地擴大?!稗Z轟轟!”雖然龍神傲絕吸收了龍珠的力量,不斷增幅實力,可以一拳震碎上品真靈器高山,但面對數不盡砸來的高手,龍神傲絕也感到了一陣頭疼。相柳吐出的上品真靈器等級的高山乃是走獸一族鎮族之寶萬體珠所化,可以幻化萬千高山,而且相柳在吸收了萬體珠的力量后,自身的攻擊也在增加?!跋嗔?,如果你不是野心太強,以你的實力,智謀一定可以使走獸一族發展長大!”和相柳激戰數次,龍神傲絕也不得不佩服起相柳的實力?!鞍两^,都到了這番田地,我沒有回頭的可能了!”相柳冷笑一聲,控制一座座巨型高山猛砸龍神傲絕道。而景風吸收了五源珠的力量,增幅到天級神王境界,手持降龍木,和當初追殺過自己的陸吾大戰了起來。雖然陸吾的實力明顯高過景風,但在狹窄的山谷中,又有這么多高手在一起激戰,景風的速度優勢體現了出來。景風利用速度,頻頻偷襲陸吾,使得陸吾身上的傷痕不斷增多,但面對景風的速度,陸吾又有些無可奈何,只能搶先攻擊。但隨著時間一點點推進,受到其他高手攻擊余威的沖擊,陸吾體內的傷勢不斷加劇,氣息也混亂了起來?!芭椤钡囊宦?,煉雪無痕寄出的鎮天塔被兕皇擋道了一邊,而鎮天塔被擋飛的方向,正好就是陸吾的位置。陸吾曾經見過鎮天塔的威力,看到鎮天塔飛來,心中一驚,就像閃避,但這是,景風抓住了時機,和降龍木合一,使出了五色圣火斬。一根熊熊燃燒著五色圣火的小樹直飛向了閃避的陸吾,當陸吾發現時,降龍木已經飛到了身前?!稗Z!”五色圣火斬振幅了二十倍力量,狠狠地插進了陸吾的胸口,陸吾哀叫一聲,整個身體碎裂了。但陸吾畢竟是三級玄級極圣獸,雖然肉體碎了,但陸吾的妖嬰卻在一瞬間逃了出來?!跋胩訂??”景風冷笑一聲,迸發了腦中的靈魂之力,強行施展三重域,把陸吾逃跑的妖嬰困在了里面,控制強大的壓力,把陸吾的妖嬰壓碎了。陸吾身死、相柳手下也都所剩無幾,看眼如今的局面,相柳心中嘆息一聲,對兕皇傳音,招出數千座高山,攔住龍神傲絕、煉雪無痕等人,和兕皇瘋狂的逃出了海底裂痕?!安灰屗麄兣芰?!”看到相柳和兕皇再次逃跑,龍神傲絕使出全力,震碎了一座座高山,緊追而去。就在龍神傲絕等人追出去時,又有數千座高山壓了下來,把龍神傲絕。煉雪無痕等人全部砸到了海底裂痕中!等龍神傲絕等人破開數千座高山時,相柳和兕皇早就不見了蹤影,而龍王傲飛在得知五爪已經找到時,帶領龍族高手趕了過來。因為龍王傲絕帶領龍族大軍離開,相柳和兕皇在瘋狂逃跑了數日后,來到了無寂之海邊緣,使用大神通,強行破開了無寂之海的禁制,離開了讓他們絕望又悔恨、不甘的妖域。第568章重整妖域當龍神傲絕、景風等人追到無寂之海邊緣時,發現相柳、兕皇早已破開無寂之海禁制逃跑,不見蹤影了。沒有捉到相柳,龍神傲絕感到了一陣惋惜,好在五爪平安獲救,妖罰盤也沒有落入相柳之手,這算是不幸中之萬幸。飛獸一族大殿內。開明獸王氣息微弱的坐在飛獸一族大殿,而正在飛獸一族后殿療傷的鯤鵬、羽皇也被請了出來,只是曾經威震妖域的三大高手,輝煌已經不見,臉上掛滿了落寞和黯然。不過在得知開明獸王弄得如今的地步乃是為救五爪所致,龍神傲絕、景風等人十分感動,龍神傲絕再找來金翅大鵬、景風等人商議后,決定讓開明獸王接管走獸一族,成為走獸一族新任域主。但體內妖嬰、獸丹萎靡的開明獸王聽到龍神傲絕的決定后,開明獸王以自己實力不足以帶領走獸一族為由,堅決搖頭反對。而一旁的五爪看到開明獸王黯然的表情,心中十分難受,下定決心一定要恢復開明獸王、鯤鵬、羽皇的傷勢。走獸一族域主之位開明獸王不接,龍神傲絕也感到了一絲無奈,不過龍神傲絕還是很同情如今的開明獸王,沒有再逼迫開明獸王,繼續宣布自己的提議。當龍神傲絕宣布要讓五爪成為妖域三大族的獸皇時,整個大殿發出了一聲震驚之音,飛獸一族以及龍族不少高手想不通龍神傲絕為什么會讓五爪成為妖域掌控著——妖皇?!按蠹异o一靜!你們聽我說!”龍神傲絕坐在大殿之上,散發出強大的龍威,鎮住眾人,威嚴的說道。聽到龍神傲絕發話,大殿之內瞬間靜了下來,眾人靜靜地傾聽龍神傲絕心中想法?!按蠹乙部吹搅?,如今妖域混亂不堪,波及到了整個妖域,至少有三分之一妖域高手命喪與這場戰爭中,這難道是我們想要看到的嗎?為了妖域今后更好的發展,為了妖域的穩定,選定一個統領三族的域主刻不容緩!而五爪可以煉化我妖域圣器妖罰盤,就是上天選定拯救我妖域于水火的妖皇!如果你們誰還有異議,盡管提出來!”龍神傲絕威嚴的說道。龍神傲絕話音一落,大殿之上再次陷入到了寂靜之中,每個人都在心中不斷思考龍神傲絕剛剛所說的話。雖然龍神傲絕剛剛所說的話十分在理,但妖域自從混沌獸王消失后,幾十億年在沒有一位妖皇出現,如果讓五爪成為妖皇,很多人一時接受不了。飛獸一族長老電眼金鷹突然起身說道:“龍神,請原諒我的魯莽,但我是心中藏不住事的人,所以我有一事想要提出,請龍神原諒!”“金鷹王,你盡管說!”龍神傲絕不在意道?!褒埳?,在座的各位除了煉雪無痕前輩、景風他們,那個資歷不必五爪高,而且為了以后妖域穩定,一定要選一個讓三族全部信服,可以威懾三族之人,我們不應該因為妖罰盤認五爪為主,就讓五爪成為妖皇,如果五爪沒有讓妖域三族信服,日后難免會造成麻煩,你總不想看到妖皇不斷屠戮反抗之人吧!”電眼金鷹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道?!斑@!那你有什么好的提議!”龍神傲絕想了想電眼金鷹的話也覺得有理,看了電眼金鷹一眼,詢問道?!叭绻遄梢园仰H鵬域主、羽皇、開明獸王全部治愈,我想飛獸一族和走獸一族一定會信服五爪,再加上龍神你的龍族協助,我想妖域才可真正穩定!”電眼金鷹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敖瘊椡?,你的提議是不錯,但你別忘了,燃燒妖嬰獸丹就算是生之極元都很難治愈,五爪哪有這么大能耐!”龍神傲絕搖了搖頭道?!褒埳?,只有這樣才能讓三族信服!而且成為妖皇,就要有他遠超我們的一面,那樣我們才會心甘情愿輔佐他!”電眼金鷹說道?!昂昧?,你們都不要爭了!開明獸王、鯤鵬域主、羽皇的傷我一定會治愈,如果我治愈不了他們三人的傷,我自愿交出妖罰盤!”五爪知道景風十分看重妖域的力量,為了幫景風,五爪決定奪下妖皇之位。而且五爪也有信心治愈開明獸王、鯤鵬、羽皇,因為當初五爪在煉化妖罰盤時,混沌獸王曾經告知過五爪,妖罰盤不但有罰妖的力量,還有孕妖的力量,只要妖罰盤和生之極元靈心融合,就可治愈開明獸王三人萎靡的妖嬰獸丹?!拔遄?,這可是你說的!”電眼金鷹看到信心滿滿的五爪,心中不由得期待起來,點頭說道?!安诲e!我一定可以治愈開明獸王、鯤鵬域主、羽皇的傷勢,你們就等著吧!”五爪信心十足的說道?!拔遄?,你到底有什么辦法可以治愈開明獸王、鯤鵬域主、羽皇的傷勢?”看到五爪信心十足的表情,龍神傲絕不解的問道?!霸谖覠捇P盤時,我得知妖罰盤不但有罰妖的力量,還有孕妖的力量!只是孕妖的力量需要妖罰盤和生之極的靈心融合,只要妖罰盤和生之極靈心融合,妖罰盤就會完整,到那時,我就可以使用妖罰盤治愈開明獸王、鯤鵬域主、羽皇的傷勢了!”五爪解釋道?!叭缃竦难P盤還不是最完整的形態?”龍神傲絕等人全部動容道?!安诲e!”五爪點了點大頭道?!澳茄P盤和生之極靈心融合會不會突破最后界限!”龍神傲絕震驚的說道?!斑@個一試就知道了!大爺爺、諸位,我準備即日去一趟生之極,讓生之極靈心和妖罰盤融合,你們就在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五爪站起身說道?!安豢晌遄?,如今還不到生之極開啟的時間,如果你現在進入到生之極中十分危險,再說我們也不急于一時,你還是等生之極開啟之后再去吧!”想到如今充滿死極氣的生之極,龍神傲絕害怕五爪有危險,阻止道?!褒埳?,你放心,我和七色、蜂鳥陪五爪去一趟未開啟的生之極!有我們保護,五爪不會有事的!”一直沒有說話的景風突然開口道?!熬帮L,你們沒去過生之極,不知道未開啟的生之極兇險!未開啟的生之極,里面充滿了死極氣,一旦被死極氣困住,很難脫身!很快就會被死極氣抽干全身靈氣而死!”龍神傲絕解釋道?!褒埳?,不瞞你說,我們曾經在神之界未開啟前進入過生之極!”景風把自己第一次進到生之極的事簡略的說了出來?!霸瓉硎悄銈?!”當初龍神傲絕閉關,并不知道有人可以在神之界未開啟前進入到生之極,但龍王傲飛、開明獸王、鯤鵬、羽皇都在生之極一開啟時進入到生之極,也感應到當初景風控制虛獨境逃跑,如今聽到景風所說,龍神傲飛才知道原來當初搶先進到生之極之人竟然是景風等人?!岸耶敃r在充滿死極氣的生之極中,七色和極蜂鳥都吸收了大量的死極氣,如今他們體內孕育了不少死極氣,我想區區死極氣難不住我們!”景風十分平靜的說道?!澳呛?。既然你們有這等奇緣,我也就不阻攔你們了!不過你們一定要小心,我們在飛獸皇城等你們的好消息!”龍神傲絕聽完景風所述,放下心來道?!按鬆敔?,你就放心吧,我們走了!”五爪站起身來說道。說完,五爪、景風、混沌神獸、極蜂鳥四人離開了飛獸皇城,乘坐金舟,向生之極方向飛去。而在五爪、景風離去不久,龍神傲絕對整個妖域進行了一次大的整頓,被龍族和飛獸一族擒住的走獸一族和無寂之海大軍全部被龍神傲絕放了回去,當初背叛龍族的紫鱗水龍在發下血誓后,龍神傲絕網開一面,放紫鱗水龍回到無寂之海,繼續由紫鱗水龍領導無寂之海大軍。此時,死里逃生的紫鱗水龍才真正信服起龍族,為妖域以后的發展,貢獻了不小的力量。而走獸一族經此一役,實力強大的走獸全部身死,只剩下重傷的開明獸王,龍神傲絕命令幾名龍族高手帶領走獸一族返回走獸皇城,等待命令。處理完走獸一族和無寂之海大軍,龍神傲絕等人送了一口氣,來到了大殿之上,等待五爪平安歸來。龍神傲絕知道,只要五爪能醫治好開明獸王、鯤鵬和羽皇,一定可以讓妖域信服,到時候妖域三族同意,妖域就會空前強大起來。不過想到逃走的相柳和兕皇,龍神傲絕心中又有些不安起來。第569章三拳妖域三大族交接的生之極。由于妖域大亂,這里已經沒有妖域三族高手把守,景風四人很輕松的穿過密林,進入到了生之極入口處?!拔遄?,七色、蜂鳥,雖然我們上次平安進入到充滿死極氣的生之極,但這次一定要小心,而且我們也不知道當初那個白色光球是不是生之極中心!”由于混沌神獸和極蜂鳥想要在死極氣中修煉,而五爪想要證明自己,所以混沌神獸、極蜂鳥、五爪執意不進入到虛獨境中,景風只能穿上逆天烈焰甲,提醒向眾人道?!昂鸷?!景風,你就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我一定要證明給他們看,我是最強的!”五爪大吼一聲,充滿自信的說道?!昂?!我們進去吧!”景風點了點頭道?!稗Z!”五爪身上升起一道金光,一拳轟向了生之極入口禁制,生之極入口禁制好似碎玻璃一樣,應聲破碎?!昂鸷?!我們走!”五爪大吼一聲,搶先進入到充滿死極氣的生之極內。一進入到生之極,生之極內的死極氣蜂擁的席卷而來,景風立即感覺到了壓力的存在,但在傳承真靈器逆天烈焰甲發出的紅光保護下,蜂擁席卷而來的死極氣并不能奈何景風,景風不斷振幅速度,跟在了五爪三人身后。此時景風成了壓力最大的人,因為死極氣對混沌神獸和極蜂鳥根本不起作用,大量的死極氣被混沌神獸和極蜂鳥所吸收,增強著自身的力量而五爪有妖罰盤發出的神光保護,死極氣也奈何不了五爪,這讓景風不住的搖頭。不過飛行了一個多時辰,逆天烈焰甲發出的紅光被死極氣吞噬了大半,紅光越來越微弱,隱約有破裂的跡象。就在這時,景風腦海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心意一動,祭出了一直在七色魄中沉睡的木魂。景風手持木魂,在木魂中渡入大量的無沌之力,激發了和木魂融合的噬魂石,一股強大的吸力在木魂中傳出,瘋狂的吸收著在四面八方涌來的死極氣。有了木魂的吞噬,景風感覺到壓力驟降,恢復了一下消耗的無沌之力,繼續跟著極蜂鳥、混沌神獸、五爪向生之極中心飛去。一天過后,景風四人穿過濃密的死極氣,來到了生之極內,幻谷位置。不過木魂、混沌神獸和極蜂鳥經過吞噬死極氣,自身的力量增強了不少,尤其是木魂,景風隱隱感覺到木魂的力量更強了?!爸魅?,我和蜂鳥想在生之極內吞噬死極氣修煉,就不隨你們進入到生之極中心了!”混沌神獸突然叫住景風道?!昂?!你們好好在這里修煉,等五爪的妖罰盤和生之極靈心融合,我們再叫你!”景風點了點頭道?!皩α似呱?,看好木魂,我把木魂也留下!讓木魂也在死極氣中修煉!”景風把木魂交給混沌神獸道?!昂?!”混沌神獸點了點頭,拿著木魂再次進入到了濃濃的死極氣中、而景風和五爪化作兩道靈光,進入到了幻谷中。由于景風的靈魂之力已經達到玄級神王頂峰實力,再加上景風惡念以除,曾經在幻谷中修煉,幻谷的異象傷害不到景風。而五爪經過煉雪無痕幻殿的修煉,心志也今非昔比,被迷惑了一個多時辰后,漸漸清醒過來,和景風小心翼翼的向生之極中心飛去。飛行了一個多時辰,景風和五爪飛出了幻谷,不過經過如此短暫的幻谷煉心,五爪二級玄級極圣獸的靈魂境界竟然突破了,達到了三級玄級極圣獸,這讓五爪興奮了一陣?!拔遄?,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前方就是我們上次救你的地方,生之極的中心!但我想妖罰盤和生之極融合并不容易,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景風隱約感覺到妖罰盤和生之極靈心需要靠五爪自己,提醒道?!熬帮L,你就放心吧!我會小心的!”五爪點了點頭,自信滿滿的說道?!昂?!我們走!”景風看到五爪自信的表情,放下心來,和五爪并肩飛向了生之極中心所在。一進入到生之極中心,圓形白球所在,五爪體內的妖罰盤立即興奮起來,白色圓球感覺到妖罰盤的氣息,在光球中出現了一個黑洞,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五爪吸到了圓形光球中!五爪進入到圓形光球的一瞬間,圓形光球又愈合了!“五爪加油!”看到五爪被圓形光球吸收到里面,景風沒有盲目的破壞圓形光球,默默坐在圓形光球外,等待五爪出關。此時進入到圓形光球中心的五爪并沒有一絲慌張,祭出了劇烈波動的妖罰盤,環視了一周自己所在的地方?!斑@又是什么空間?”五爪環視了一周,看到自己所在的空間足有百里范圍,而且這里充滿了生命氣息。五爪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向空間內走去,走著走著,五爪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顆充滿極強生命氣息的圓珠,而生之極元正一點點在圓珠中鉆出?!办`心!那可應該就是靈心!”五爪沒有想到如此輕松就找到了靈心,心中一喜,連忙上前,想要控制妖罰盤和靈心融合?!靶∽?,站??!”一個威猛的大漢出現在靈心前面,大聲呵斥住五爪,讓五爪站住?!澳闶钦l?”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大漢,五爪眉頭一皺,警惕的問道。因為五爪從大漢身上散發的氣息感覺到,大漢實力很強,至少比自己強很多?!拔沂庆`心守護者!如果你想得到靈心,就要接受我的考驗!只要你能活著接受完我的考驗,這靈心就是你的了!不過你要是死了,也怨不得我!還有,你也有一絲選擇的機會,你可以選擇離開!”靈心守護大漢威嚴的說道?!霸跊]有得到靈心前,我是不會離開的!我接受你的考驗,不知你的考驗是什么?”五爪豪氣的說道?!拔业目佳泻芎唵?!三拳!只要你能挺過我三拳攻擊!你就算過關,這顆靈心就是你的了!”守護大漢晃了晃大拳頭道?!澳呛?,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五爪對自己的防御還是充滿自信,深吸了一口氣道?!袄讌栵L行,不拖泥帶水,不錯不錯!小子,我有些喜歡你了!”守護大漢點了點頭道?!皬U話少說,趕快開始吧!我還要融合靈心救人!”五爪催促道?!靶∽?,你小心了!”聽到五爪的催促,大漢并不生氣,露出難得的笑意,凌空一拳,一道白光在大漢手中發出,重重的轟到了五爪的身上?!班?!”的一聲,五爪身穿的傳承真靈器戰衣以及身上金色龍鱗沒有起一絲防御作用,白光透過五爪雙重防御,轟到了五爪身上,把五爪轟飛了出去,一股鮮血在五爪口中噴出?!斑@怎么可能!”五爪捂著受傷的胸口,一臉震驚的說道?!靶∽?,我的攻擊可以穿透任何防御!你自信的防御在我面前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好了,你趕快站起來吧!接受我八成力量一拳!”守護大漢感覺到五爪在自己五成力量一拳下受傷并不是很重,催促道?!澳銇戆?!”五爪把嘴里涌出的鮮血狠狠吐到地上,深吸一口氣道?!靶∽?,注意了!”守護大漢大喝一聲,再次轟出一道白光,只是這道白光明顯比第一次粗?!稗Z!”的一聲,五爪感覺自己全身的經脈,骨骼都在守護大漢這一拳下碎裂了,一股股鮮血奪口而出,五爪身上的衣服都被噴出的鮮血染紅了?!拔也荒茌?!我要挺??!我是最強的!”神情有些模糊的五爪在口中喃喃自語道,為自己鼓足力量?!靶∽?,你就這點本事嗎?如果你就這點本事,那就等著受死吧!”守護大漢感覺到五爪義務反抗能力,搖了搖頭,準備給我致死一擊。但五爪聽到守護大漢的嘲諷,突然清醒過來,五爪金龍和開明獸的潛質全部爆發出來,一股王者之氣環繞在五爪身體左右?!安诲e!你竟然還有反抗之力!這樣最好,讓你見識一下我十層力量一拳吧!”守護大漢贊賞的點了點頭,一拳轟出,整個空間因為守護大漢這一拳發出的白光碎裂了?!昂?!”五爪大吼一聲,把體內的力量全部匯集到自己的右拳中,一道強大的金光迸發了出去,和守護大漢轟出的白光撞到了一起?!班?!”五爪被兩股強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失去了知覺,而守護大漢十層力量的一拳也在五爪爆發潛能一擊下抵消一半力量。沒有了金光阻隔,白光五層力量勢如破竹般射向了昏迷,沒有一絲反抗能力,眼看昏死的五爪,就要命喪守護大漢第三拳下?!拔?!”感覺到五爪的危機,妖罰盤突然鉆出五爪體內,出現在五爪身前,發出一道神光,攔住了守護大漢發出的白光,救下了五爪?!翱磥硌P盤已經完全認你為主了!希望妖域在你的帶領下,可以重現我當年的輝煌!妖域就交給你了!”守護大漢欣慰的自語道。這名守護大漢不是別人,就是當年混沌獸王戰斗形態的魂魄。當年混沌獸王為了挑選一名心志堅毅之人,再把自己戰斗形態魂魄留在了白色圓球空間中!“去救他吧!他現在是你的主人了!”混沌獸王一招手,控制生之極元靈心飛到了昏死的五爪身前,發出一道生命之光,開始醫治昏死過去的五爪。而混沌獸王魂魄使命已經完成,欣慰的松了一口氣,消失在了白色光球空間內。第570章圣靈器妖罰盤時間一分一秒流過,五爪在生之極靈心的治愈下,體內受損的經脈、妖嬰、獸丹全部愈合,五爪自身的實力也在突飛猛進,隱隱達到了二級玄級極圣獸頂峰實力。漸漸的,五爪在昏迷中醒來?!昂簟蔽遄μ稍诘厣仙钗艘豢跉?,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喃喃自語道:“我沒有死!看來我過關了!對了,那個大漢呢?”想到實力通天的大漢,五爪猛地在地上躍起,環視了一周,都沒有看到那名守護靈心大漢的影子。不過在五爪尋找混沌獸王魂魄時,五爪看到自己頭頂漂浮的生之極靈心,心中一動,驚喜的自語道:“靈心,竟然是靈心,難道我已經過關,這靈心是我的了!”想到這里,五爪一把就把散發著強大生命之氣的生之極靈心拿到在手上。感覺到掌中靈心傳出的陣陣生命氣息,以及靈心蘊含的強大力量,五爪心中一陣激動,心意把妖罰盤招了出來,準備讓靈心和妖罰盤融合。此時生之極內?;煦缟瘾F和極蜂鳥無比郁悶的看著瘋狂吞噬死極氣的木魂,由于木魂吞噬力太強,整個生之極通道內的死極氣大部分被木魂所吞噬,再加上木魂吞噬原因,死極氣波動的力量,使得極蜂鳥和混沌神獸吸收煉化起來十分困難。但混沌神獸和極蜂鳥知道木魂重要性,不敢離木魂太遠,只能無奈的在木魂吞噬死極氣影響不是很大的地方,和木魂搶食起死極氣。讓妖域妖獸恐怖的死極氣竟然被混沌神獸三人搶食,這如果讓妖域王者知道,一定會大跌眼鏡。而景風坐在白色圓球外,默默地吸收不是滲透出的生命氣息修煉,自身的實力也突飛猛進,隱隱達到有突破地級神王的跡象,而且景風所領悟的三大法則有機的結合在一起,景風進入到了一個虛如飄渺的修煉狀態中。白色光球內!五爪把靈心滴血認主,然后控制靈心和妖罰盤飛到了空中,釋放出體內金光以及丹火,包裹住妖罰盤和靈心,控制妖罰盤和靈心慢慢融合。由于妖罰盤和靈心都有混沌獸王留下的氣息,所以融合起來,并非很難,這讓五爪大大降低了壓力,一臉期待的等待妖罰盤和靈心融合成功。隨著時間一點點流失,靈心漸漸鑲嵌在妖罰盤的中心,和妖罰盤融合在一起,而妖罰盤的力量也隨著靈心的融合,不斷增強,一股強大的生命氣息和強大的破壞力量充斥在妖罰盤中,整個白色光球空間劇烈的波動起來。而作為妖罰盤主人的五爪清晰地感覺到妖罰盤內出現了一個好似域的空間,只是妖罰盤和靈心還未完全融合,五爪這種感覺有些模糊?!拔?!”又過了五年,鑲嵌在妖罰盤中心的靈心突然釋放出一股濃濃的生命氣息,妖罰盤頓時映出了五色神光,整個白色光球內霞光四溢,十分漂亮。此時正在忘我修煉的景風突然感覺到生命氣息濃厚起來,而且這股濃厚的生命氣息竟然有金木水火土五屬性氣息,瘋狂的吸收起來,吸收了大量的五屬性生命氣息后,景風體內出現的一絲絲五色木靈氣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顆顆五色木靈,景風瞬間提升到了無沌圓滿期境界,達到了天級神王實力?!拔医K于突破了!終于修煉到無沌圓滿期了!”達到無沌圓滿期,景風在修煉中醒來,興奮地喃喃自語道。不過有得必有失,景風雖然突破了地級神王境界,達到了天級神王,但景風剛剛頓悟,完善三重域的感覺卻消失了,不過景風并不沮喪,因為景風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一定會完善三重域?!耙膊恢牢遄κ裁磿r候能出關,得沒得到靈心,使妖罰盤和生之極靈心融合了嗎?”景風看了一眼白光色光,自語道。就在景風話音剛落,生之極中心的天空出現了一朵朵五色劫云,一股強大的壓力透過五色劫云,散發了出來?!笆テ髦?,難道妖罰盤達到圣靈器等級了!”景風驚喜的自語道。白色光球內的五爪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當妖罰盤和靈心完全融合后,竟然脫離了他的控制,飛到了空中,發出微微顫抖的聲音,期待著什么?!把P盤回來!”五爪心意控制妖罰盤,讓要把妖罰盤收回來。但這時,整個白色光球內出現了一股巨大的壓力,白色光球內的五色霞光紛紛飛出了白色光球,消失不見?!斑@是怎么了,這股巨大的壓力哪里來的!”以五爪二級玄級極圣獸頂峰的實力,面對白色光球透出的壓力,都感到了一絲心顫。遠在飛獸皇城,但一直派眼前注意生之極動向的龍神傲絕在聽到探子用傳訊珠傳音,說生之極內傳出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后,暗自為五爪、景風等人擔憂起來,紛紛趕往了生之極?!稗Z!”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響在五色劫云中傳出,一股強大的五色神雷化作一條五色狂龍,鉆出五色劫云,破開白色光球,劈到了漂浮在空中的妖罰盤上。感覺到妖
輕笑一聲,天麟道:“想玩我,好啊,我就第一個先來?,F在接著說規矩,躲避之人可以閃躲,但不能還手,找尋之人可以出手擒拿,只要沾到衣物就算贏了?!焙谛『锶碌溃骸澳氵@個條件也太簡單了,完全是為你自己設定?!碧祺胄Φ溃骸板e了,我這個條件是為了你們著想。以我的身手,別說沾一下衣服,就是擒下你們也不成問題??蓳Q過來,若是你們來擒我,那可就困難了。所以我把條件降低,沾到衣物就算贏?!绷峄ㄙ澩溃骸疤祺敫邕@話有道理,就這樣規定好了?!毖娂鼻械溃骸叭绱?,我們就開始吧?!北娙藳]有異議,頓時林帆五人一閃而逝,消失于附近的洞穴里。天麟沒有在意,他靜立了片刻,待五個小伙伴藏好之后,這才開口道:“我來了,大家藏好啊……”稚嫩的童音回蕩在洞穴里,天麟人如旋風,以其絕妙的身法左移右擺,朝著洞穴深處而去。很快,天麟就察覺到了陶任賢的氣息,但他沒有顯露,而是繼續搜尋,直到片刻之后,他清楚的掌握了五個小伙伴的位置后,他才突然行動,將目標定在薛軍身上。以往,天麟每次都捉弄玲花,因為她是女孩子??擅恳淮瘟峄ǘ紩欢嚎?,害得天麟被母親責罵,所以這一次他改變了目標,選擇了小胖子。是時,薛軍見他出現,頓時驚呼一聲轉身逃去,胖胖的身體速度極快,顯然幾個月的練功取得了不小的成績。天麟毫不在意,輪身法快捷無人比得過他,擒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很快,天麟便在一個洞穴中攔下了薛軍。兩人相距一丈,薛軍小眼不停的轉動,正思索著朝哪一邊退去。天麟一臉笑意,輕聲道:“怎么,跑了半天還不累?”薛軍喘著氣,疑惑道:“以往每次你都找玲花,為何這次改變了注意?!碧祺胄Φ溃骸耙驗榱峄◥劭薇亲?,所以這次找你?!蹦阕忠宦?,天麟的身體微微晃動,右手便已經牢牢的抓住了薛軍的手臂。驚愕的看著天麟,薛軍道:“你是人是鬼,這般快捷?”天麟反問道:“你說呢?好了,該你了,他們都等著呢?!毖姏]有多問,乖乖的隨天麟走出洞去。片刻,第二輪游戲開始。這一次換了薛軍上陣,形勢大為不同,林帆、玲花、黑小猴、陶任賢都大感輕松,不時現身逗一逗小胖,氣氛可謂熱鬧之極。天麟更是頑皮,以絕快的身法緊貼在薛軍背上,看得玲花、林帆等人大笑,搞得小胖子薛軍云里霧里不知所謂??鞓返臅r光不知不覺過去,眨眼就到了下午申時。此刻,找人的是林帆,他有心針對天麟,故而一路追趕,將天麟逼到了一個很深的洞穴。剛開始,天麟還不甚在意,可真正較量之后,他意外的發現,幾個月不見,林帆的修為竟然有了驚人的進步。當然,就實力而言,林帆與他還有極大的差距??商祺朐诓荒苓€手的情況下,又身受洞穴環境限制,要想避開林帆的擒拿,卻也有些吃力。察覺到這一點,天麟一邊盤算著應對之策,一邊留意著四周的地形。很快,后面沒了去路,天麟無奈之下打算施展隱藏的實力,避開林帆的追擊??删驮谶@時,天麟突然感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氣息,這讓他心頭一震,連忙搜尋那股氣息。然而讓天麟意外的是,任他如何集中精力,如何催動體內的真元,卻再也感應不到那股氣息的存在。林帆注視著天麟的表情,見他眉頭緊皺,不由笑道:“怎么,無處可避的時候,你也會有煩躁的感覺?”天麟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道:“煩躁倒還不至于,只是覺得你師父的苦心沒有白費,你比以前厲害多了?!绷址Φ溃骸澳睦?,比起你,我得更加努力?!碧祺胍汇?,問道:“你打算與我一比高低?”林帆不置可否的反問道:“你認為呢?”笑了笑,天麟道:“好啊,多多努力,將來我們就比一比?!绷址⑽Ⅻc頭道:“放心,我不會輸給你?,F在,我們還是繼續眼前的游戲,你小心?!闭f完身影一動,林帆身體一分為五,封住了天麟正面及左右兩邊的退路。注視著林帆的身影,天麟劍眉微揚,目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洞頂,發現一個數尺大的凹陷洞穴,正好可以容身。輕笑一聲,天麟不再猶豫,身體微微一晃,奇快無比的速度使得他的殘影保留在原地,讓林帆誤以為真,結果卻落得空歡喜。洞頂,天麟見此時機難得,就欲抽身朝外飛去??梢还傻臍馕独×怂x去的腳步,讓他陷入了沉思。地面,林帆一擊撲空立時返回,誰想卻不見天麟的蹤跡。而就在此刻,上方突然傳來天麟的喝聲?!笆裁慈?,出來?!碧ь^,林帆見天麟飄落,立馬沖上前去??蛇@一次天麟不閃不避,反而一臉警惕的看著四周,這讓林帆大感疑惑,追問道:“怎么了?”天麟沉聲道:“這里有人,剛才我躲到上面那個洞穴時,聞到了一股氣味,并且還感應到了殘留的熱氣。這說明在我們之前,有人就藏在那里?!薄昂寐斆鞯男〖一?,你是誰的徒弟?”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贊美,在洞中響起。同一時刻,一道光芒閃過,一個細小的光點由小而大,變成了一個全身雪白的老者,出現在洞里。警惕的看著眼前那個一身雪白,連頭發都是銀色的老人,天麟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老者和藹的笑道:“我自然是騰龍谷之人,你們是誰?”林帆一聽老人之騰龍谷之人,當即臉色一變,驚呼道:“不好,被發現了,快跑?!碧祺胍话牙∷?,喝道:“跑什么跑,他又不認識我們,怕啥?!绷址汇?,恍然道:“對啊,不告訴他我們是誰,他就不會去向師父告狀,師父也就不會責罰我們?!崩先寺勓?,笑道:“說謊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绷址樕患t,低頭不語。天麟反駁道:“你知道我們在玩捉迷藏也不吭聲,你也不夠光明?!崩先丝粗?,呵呵笑道:“好凌厲的小嘴,真想不出騰龍谷中誰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告訴我,你師父是誰?”天麟小嘴一撇,答道:“我沒有師父,也不屬于騰龍谷的人?!便y發老者一愣,隨即眼中露出一絲神采,質問道:“你真的沒有師父?那你一身法訣是誰傳授的?”天麟瞪著他,問道:“干什么?你打聽這些想打什么鬼主意?”老者對他的話并不生氣,笑道:“我只是隨口問問,你看我像是壞人嗎?”天麟圍著老者打量了一番,點頭道:“看你樣子的確不像壞人,不過大人常說,越是不像壞人就越可能是壞人。所以我不告訴你?!便y發老者聽了大笑出聲,贊道:“好個小機靈鬼,竟然繞著圈子罵人。那我可得教訓一下你,讓你知道什么是尊老愛幼的美德?!碧祺脞徊粦?,叫道:“來啊,我站著不動,因為我尊重老人??赡闳魟邮?,就是不懂愛護幼小,說出去可會很丟人?!边@一刻,天麟與老者玩起了咬文嚼字的把戲,因為開始老者現身的那一幕,讓他自討應付不了,故而不打算硬拼。呵呵一笑,老者輕撫胡須,眼神鎖定天麟的雙目,笑道:“都說人老臉皮厚,不怕丟人。你覺得我會不會出手呢?”天麟神色一驚,輕呼道:“你不怕丟人?”老者點頭道:“對啊,我這么老了,還在乎什么丟不丟人?!碧祺氩徽Z,一旁的林帆低聲道:“別說了,還是快跑吧?!碧祺氩辉S,清澈的眼中靈光一閃,笑道:“你不怕丟人沒有關系,只要騰龍谷還要面子,那就行了。因為你是騰龍谷的人,丟也是丟騰龍谷的面子?!便y發老者大為詫異,贊嘆道:“小鬼,像你這般聰明的孩子,我是生平第一次遇上,不如我們休戰,大家交個朋友,談談心?!碧祺腚p眼微瞇,輕輕道:“與你交朋友?好啊,反正我還不曾見過像你這般全身雪白之人,交你這個朋友應該也是蠻好玩的事情?!绷址惑@,提醒道:“天麟,我們又不知道他是誰,豈能輕易相信?”天麟笑而不語,給老者遞了一個眼色,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銀發老者領會了他的心意,對林帆道:“放心,今天你們在這里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你師父?!钡谑?幽夢傳說林帆一聽,質疑道:“真的?你真為我們保密?”老者笑道:“是啊,我為你們保密,你們也為我保密,別告訴你師父,有關這里遇上我的事情?!绷址D時放下懸著的心,開心道:“早說嘛,我也不用那般擔心?,F在我去把玲花他們叫來,我們一起玩?!便y發老者含笑道:“去吧,叫他們一起來,我一會兒給你們講故事?!绷址笙?,急沖沖的跑了出去。天麟看著老者,笑道:“現在就我們兩人了,你不打算趁現在與我說點什么嗎?”銀發老者笑罵道:“機靈鬼,你就不懂得謙虛一點嗎?來,讓我看看你?!碧祺敫惺艿剿捴械膵蓪欀?,當即放下警惕之心,笑呵呵的跑到他身旁,仰頭問道:“你在這里生活了多久,為什么呆在這無人居住的僻靜洞穴里?”銀發老者撫摸著天麟的頭發,有些震驚的道:“好強勁的修為,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碧祺牒俸僖恍?,催促道:“別說我,快說說你?!崩险呤掌痼@異,和藹的笑道:“我啊,也不記得在這里呆了多久了,反正時間對于我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你呢,不屬于騰龍谷又來自哪里?”天麟笑道:“來自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從小就跟著爹娘來到這附近,目前就住在天女峰?!崩险哂行┰尞?,低語道:“天女峰?你一身本領是你爹娘傳授于你?”天麟道:“我爹一直有忙不完的事情,一年大部分時間不在,都是我娘督促我練功?!崩险吡巳稽c頭,輕聲道:“如此說來,你爹娘必有驚世之學,不然也教不出你這樣的兒子。好了,他們來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碧祺敕瘩g道:“你也沒說你是誰???”老者一愣,隨即笑道:“小氣鬼,真是一點都不吃虧。我的名字早已忘記,你叫我冰雪老人便是?!碧祺胼p念了兩聲,笑道:“這個名字不錯。我叫天麟?!崩险咝Φ溃骸疤祺?、天麟,天將麒麟,有意思?!痹捖?,洞外幾個稚嫩的聲音傳來:“什么有意思,是不是開始講故事了?別急,還有我們?!币桓C蜂,五個小孩急沖而至??戳艘谎畚鍌€小鬼,銀發老者笑道:“別急,你們先告訴我你們的名字,然后我再給你們講故事?!蔽迦寺勓?,立時各報姓名,一時間洞內回音四起。揮手,銀發老者道:“好了,你們的名字我都知道了,至于我,你們就稱呼我冰雪老人便是?,F在,你們想聽什么故事?”林帆道:“我想聽有關英雄故事?!绷峄ǖ溃骸拔乙犙┥徎ǖ墓适??!毖姷溃骸氨睒O熊的故事?!焙谛『锏溃骸把├堑墓适??!碧杖钨t道:“我想聽打壞人故事?!北├先撕︸雎?,待五人說完之后,目光移到天麟身上,問道:“你呢?想聽什么?”天麟笑道:“你是冰雪老人,自然應該說一些冰原上的故事?!蔽⑽Ⅻc頭,冰雪老人笑道:“好,我就與你們說一個發生在冰原上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距離騰龍谷不遠的一座冰山上,有一天突然來了一個美麗的仙女。她整天站在峰頂遙望南方,一晃便是八百年,這期間不曾有絲毫分心。時間無情的流逝,正一步步吞噬她的生命。當她察覺到身體不適,回過神來之際,早已物是人非。那一刻,她沒有后悔,也不曾離去,依舊遙望南方,這一望又是四百年過去,最終她化為了冰雕,永遠的留在了那里。雪,飄舞不停,冰,慢慢累計。當世人逐漸忘記,那冰山之上卻突然長出一朵蘭花,散發出美麗的光芒,隱約可見那仙女的身影?!币娎先送蝗煌V?,玲花追問道:“后來呢?那蘭花是不是飛上天去了?”冰雪老人搖頭道:“蘭花沒有飛走,而是被第一個發現之人摘下,送給了他心愛的女子。當時,那第一個發現蘭花之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青年,他所心愛的女子是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姑娘,聰明美麗,就像那蘭花一樣圣潔無暇,是整個冰原最美的女子?!绷址牭竭@,以肯定的語氣斷定道:“那他們一定是最幸福的人!”冰雪老人笑了笑,隱約有些苦澀,搖頭道:“不,他們不是幸福之人。因為那青年并不知道,他所摘取的那朵蘭花,乃是當初那個仙女死后,聚而不散的怨氣所化,帶有蒼天的詛咒。任何人得到那朵花,就會受到上蒼的詛咒,永遠也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愛情。那就如同那憂郁而死的仙女,至死都不曾等到她所愛的人?!绷峄ㄓ行﹤?,嬌聲道:“他們好可憐啊?!绷址珕枺骸昂髞砟??那對男女最后怎么樣了?”冰雪老人望著石壁,輕吟道:“后來,那美麗的少女離開了冰原,從此再沒有返回。而那青年卻時常一個人站在山頂遙望南方,不知不覺間便幾百年過去,最終下落不明?!甭犕赀@個故事,天麟似有感觸,一個人獨自沉思。黑小猴卻心有疑惑,問道:“那蘭花除了詛咒之外,難道沒有一點別的用處嗎?”冰雪老人看了他一眼,語氣肯定的道:“有。這朵蘭花功效神奇,在尋常百姓而言能夠治百病,對修道之人而言,卻能增加十個甲子的修為?!焙谛『矬@呼道:“如此說來,他們失去了愛情,卻也得到了別的東西?!北├先祟h首道:“是啊,他們得到了力量,只是那真的能彌補他們所失去的東西嗎?”淡淡的疑問帶著幾分不平,或許對于一個歷經風霜的老人而言,他所在意的不是力量,而是那人生中美好的東西。此時,洞外的天色逐漸轉陰??拷纯诘奶杖钨t察覺到這一點,立時驚呼道:“不好,天黑了,再不回去師父會發現的?!绷址娜艘惑@,頓時慌張起來,對冰雪老人道:“我們要回去了,下次再來這里聽你講故事?!绷峄ㄅ牧艘幌鲁了嫉奶祺?,悄悄道:“走了,天黑了?!碧祺朊腿惑@醒,看了一眼洞外,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先走,我稍后便回?!甭勓?,玲花不敢多停,急忙跟著林帆四人離去??粗祺?,冰雪老人道:“你有事想問?”天麟道:“是的,我剛才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打算問明白?!北├先诵Φ溃骸澳阆雴栁?,剛才的故事中,那座冰山是否就是天女峰?”天麟神秘一笑,搖頭道:“你只猜到一半?!北├先擞行┮馔猓骸耙话??那另一半是什么?”天麟笑道:“別急,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北├先它c頭道:“好,我告訴你,故事中的那座冰山的確就是天女峰?!甭牭搅舜_切的答案,天麟神情古怪,皺眉道:“這樣說來,你之前所說的蘭花,就是傳說中的幽夢蘭了。我還以為那只是唬人的?!北├先顺谅暤溃骸澳沐e了,那并非唬人,而是真實的?!碧祺胄柕溃骸叭绱?,你便是當年那個青年了?”冰雪老人眼神一呆,立馬就清醒過來,笑得有些奇怪的看著天麟,不置可否的道:“你為什么會這樣認為呢?”天麟道:“難道我這樣認為錯了嗎?”冰雪老人移開目光,語氣略顯異常的道:“傳說中的故事半真半假,不要不信,也不要全信它?,F在天黑了,你也該回去了。下次有空歡迎再來,我就住在這片洞穴里?!闭f完周身光華一閃,身體慢慢的縮小成一點,就那樣神奇的消失在天麟眼前?!拔?,你還沒有回答我,到底你是不是那故事中的青年?”有些不滿,天麟大聲叫喊??諝庵?,冰雪老人的聲音傳來:“不要太在意,這不過就是一個故事,你聽聽就行。去吧,下次我再給你講別的故事?!碧祺肼勓孕那樯院?,對著空氣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要是撒賴,我可不會理你。好了,我回家了,等下個月我再來找你?!痹捖淇v身飛起,呼嘯而去。原地,冰雪老人憑空現身,看著天麟離去的方向,自語道:“小小年紀就鋒芒畢露,這對你而言并非好事。你若能在未來的幾年里收斂這份傲氣,那你的未來便無人可比。你若辦不到這一點,是否有未來,那就要看天意了……”感觸的話中隱含著幾許深意,只可惜天麟已經離去,聽不到這些。第十三章 修真十境天女峰,織夢洞,蝶夢正聆聽著兒子講述有關冰雪老人的事情。對于那個傳說,蝶夢曾經也不相信,可如今聽了這番話,倒覺得有幾分可信了。另外,她對這個冰雪老人有些好奇。就天麟所講,冰雪老人現身與隱身的手法,都是極其高深的一種境界。能有如此修為之人,在這冰原之上可謂罕見之極。想到這些,蝶夢叮囑道:“麟兒,以后遇上他,你記得盡力隱藏自身的一切,萬不可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碧祺胗行┎唤?,問道:“娘,你是不想讓他看透麟兒身上隱藏的秘密?”蝶夢點頭道:“是的,你很聰明,可就是因為太聰明,才容易引人注意。這就是為什么,娘一再叮囑你的原因。真正厲害的人,是不會讓別人看透自己,即便聰明也要掩飾,那才叫做高深莫測?!碧祺胧掌鹦σ?,嚴肅道:“娘放心,以后麟兒一定收斂自己,不讓任何人看透我的心思?!钡麎糨p嘆道:“娘其實也不想約束你,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墒悄闩c別的孩子不同,所以你要理解娘的苦心?,F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天麟懂事的點頭,安慰道:“娘不要為麟兒擔心,麟兒什么都明白,以后會好好聽話,再不惹你生氣?!币妰鹤舆@般懂事,蝶夢很是開心,笑道:“你能體會娘的苦心娘很欣慰,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明天還要一早起來練功呢?!碧祺胍娔赣H笑了,心里也很高興,乖巧的道:“娘,你也早點休息?!闭f完跳下床,回自己的小窩睡覺去。蝶夢看著兒子的背影,心道:“麟兒啊,娘把一生的心血寄托在你身上,你可莫要令我失望……”第二天一早,天麟又開始了平靜的生活,整天加緊修煉,在蝶夢的督促下,心無雜念的沉醉在修真世界的神奇領域里。目前,六歲的天麟修為已經達到了聚靈之境,只是蝶夢一直不曾告訴他,因而年幼的他還不甚了解。在修真界里,修道之人進展的快慢分為十個層次,分別是筑基、祭符、馭物、煉器、元化、聚靈、元嬰、還虛、不滅、歸仙十個境界。眼下,天麟以六歲的年紀,進入修真十界中的第六界,除了他的天資過人以外,蝶夢起了主要作用,其次是那“冰神訣”。在修真界里,那十個層次只是一種衡量修道之人實力的標準,是最常用、最廣泛的一種,但卻并非唯一的衡量準則。因為有些門派的修煉之法,并不適宜這種標準,比如冰原三派修煉的寒冰法訣。天下之大,修真派別之多,那是難以統計。然而不管有多少派別,就整體而言,修真的法門主要分為幾個派系。第一那就是流傳最廣的佛、道兩派,其影響之大,法訣之多,在整個修真界而言,占據了近八層。第二是最原始的一個派系,取名自然派,其修煉的法訣主要分為冰、水、風、火、雷、云六系。其中又以冰、火二系最為有名。第三是儒家的浩然正氣,至大至剛,至陽至烈。第四是魔域的魔煉之法,邪惡詭異。第五是鬼域的御靈之術,神秘莫測。第六是妖域的妖術,這一修煉之法在人間極為盛行。第七是巫術,隸屬九幽一脈。第八是一種最常見,也最流行的修煉之法,那就是劍道。這是一種有別于道法、佛法的修煉途徑,它以劍入道,提倡人劍合一,以劍為主,與佛道兩派的以人為本的觀念絕然相反且對立。當然,簡單而言,佛、道兩派的修煉之法可以概括為練氣,劍道之要卻是練劍,二者開始相反,但最終卻是一致。是故,很多門派都以劍為兵器。但真正以劍揚名的門派,卻唯有那神州第一派——仙劍門最為有名。由于修真的派系雜亂不齊,衡量的標準很難統一,故而經過多方考慮,最終以佛道兩派為基準,采用了他們的衡量法則,作為修真界廣為流傳的一種方式。因為這兩派的分支最多,影響最大,最具代表性。然而這種方式在中土很流行,也大致算的上準確??傻搅吮?,這修真十界中的祭符、煉器就顯得有些不切實際。因為冰原上從無修道之人祭符對敵,也無修道之人煉器。畢竟遼闊的冰川上,哪來什么金鐵之器供你修煉法器。有鑒于此,冰原三大門派早在一千年前,就共同制定了一套冰原獨有的衡量標準,共分為九個境界,分別是筑基、凝冰、馭物、融雪、聚靈、元嬰、還虛、不滅、歸仙。這個標準的后面五個層次與中土的修真十界完全一致,不同的是前面幾個,這就體現出了地區差異。以這個標準衡量天麟的修為,他便只到達第五個層次,距離真正的高手還有很大的距離。時間,轉眼過去,炎熱的七月不知不覺便悄然來臨。當天女峰下的積雪開始溶化,天麟稚嫩的臉上露出了純真的表情。每年的七月,都是天麟最為開心的時節。那時候,不僅騰龍谷要巨舉行融雪節,更為重要的是,冰雪溶化以后,天麟可以前往龍池玩水。對于冰原上的人而言,湖泊是罕見的奇景,雖然騰龍谷就有,但那里禁止人入內。故而一直以來,龍池便成了天麟與幾個小伙伴最向往之地,每年七月都會跑去戲水。蝶夢對此并不阻止,反而鼓勵天麟學習潛水。如此,天麟不到四歲便精通水性,成為了一群小伙伴中最早懂得潛水之人。此刻,時過午時,天麟練功完畢,看了看天上的烈日,對蝶夢道:“娘,騰龍谷的融雪節前天就開始了,麟兒好想現在就跑去找玲花他們玩?!钡麎艨粗鴥鹤?,柔聲道:“你要去玩娘不反對,但你現在冰神訣正值最緊要關頭,切記不可輕易施展,以免有礙你的修為?!碧祺朦c頭道:“娘放心,麟兒不用冰神訣便是了。若是遇上事情,麟兒就施展‘玄天無極’法訣?!钡麎糨p吟道:“玄天無極深奧無比,你現在剛剛入門,還不能很好的控制,因而盡量不要施展,以免被人察覺。目前,你一身所學的法訣不少,遇事多用飄雪身法與浩然正氣,那樣不容易引人注意?!碧祺霊溃骸镑雰褐??!钡麎纛h首道:“如此,你去吧?!碧祺胛⑿c頭,也不激動,輕移身體緩步而出,再無當初那炫耀的影子??粗鴥鹤舆h去的身影,蝶夢暗自點頭,心道:“一個月的辛苦,這是最值得欣慰的事情。往后,就該是一步一步培養他走上……那時候,他必將舉世聞名,成為另一個傳奇。到時候,我也算對得起自己。只是……唉……或許,是天遠回來的時候了,我也該去散散心了……”御風而行,天麟很快便飛越了八十里雪地,來到騰龍谷附近。遠遠的,天麟就聽見這邊人聲鼎沸,數百上千人圍在騰龍谷口一側的空地上,唱歌跳舞,歡聲沸騰。見此,天麟心頭大喜,但臉色卻十分平靜,保持著不急不緩的速度前行。很快,天麟的身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只見人群中一個嬌小的身子飛射而起,正是那玲花?!疤祺敫?,今天好熱鬧,你快來看啊?!崩峄ǖ氖?,天麟笑道:“是嗎?都進行到哪呢?胖子他們幾個呢?”玲花興奮極了,一個勁嚷道:“前天就開始準備了,今天上午開始的?,F在正在唱祝酒歌,跳祭天舞。小胖他們都跑去吃好吃的去了,我們也快點?!闭f完拉著天麟穿梭著人群中,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場地中間,見到了正在貪吃的林帆、薛軍等四人。松開手玲花的小手,天麟看了一眼附近,發現今年融雪節的規模與去年差不多,沒什么新意。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主持融雪節的不再是往年的李風,而是玲花他們的師父丁云巖。對此,天麟有些好奇,問道:“玲花,怎么這次不是你四師伯主持,換你師父了?”玲花道:“聽師父說,四師伯有事出谷去了,所以今年由他主持?!薄疤祺?,愣著干嘛,快來吃好吃的?!彪p手抓著食物,胖子薛軍口齒不清的道。一旁,林帆催道:“快啊,站在那干嘛?”天麟一聽也不推遲,笑嘻嘻的上前陪五個小伙伴一起吃。片刻,天麟拍拍肚子,笑問道:“現在吃飽了,我們該怎么玩了?”玲花道:“天麟哥你說吧,我聽你的?!备浇娜?,除林帆外,都紛紛贊成。第十四章 血參傳說想了想,天麟道:“今天這地方全是大人的游戲,我們不如悄悄去找冰雪老人,讓他給我們講故事?!毖娐勓缘谝粋€同意:“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绷址磳Φ溃骸安恍?,今天師父在這,我們若是溜了,他一定會追問?!绷峄o助的道:“那怎么辦?”黑小猴建議道:“我們就去一會兒,在師父完畢之前返回,他多半不會過問?!碧杖钨t贊同道:“小猴說得對,這段時間過節,師父不會太嚴厲?!绷址行┻t疑,玲花四人連忙游說,最終五人達成一致,在天麟的帶領下,偷偷離開了現場,前往冰雪老人所住的洞穴。一會兒,天麟六人便來到那里,大家直奔當初那個洞穴,很快便呼喚出了冰雪老人??粗矍暗牧鶄€孩子,冰雪老人笑道:“今天上面那么熱鬧,你們怎么反而跑到我這來了?”六人中,薛軍最是心急,搶先道:“我們是來聽你講故事的?!北├先艘宦犘α?,真是些天真可愛的孩子?!昂?,我給你們講故事。只是這一次又講點什么好呢?”說時目光掃過六人,停在了天麟身上。察覺到冰雪老人的目光,天麟開口道:“現在是融雪節,你就給我們將一些有關融雪節的故事吧?!北├先诵Φ溃骸昂?,我們就講一講有關融雪節的故事。首先,融雪節是冰原上一個流傳已久的節日,表達的是一種對夏天的期盼與喜悅之情。在冰原上,很多地方終年積雪。雖說景色怡人,但卻少了中土那種百花齊放,萬物生長的繁榮景象,未免讓人覺得惋惜。然而每當夏季來臨,冰雪溶解,北國之地也會生長出許多花草植物,配以溫暖的天氣,與中土很是相近。只是這里的夏季一晃而逝,北國百姓為了懷念它,便在每年的這個時候予以慶祝,以表達思念之情。久而久之,這就形成了一個節日,一直流傳至今?!绷址溃骸斑@個故事我聽我爹說過,與你說的大體一致?!绷峄ǖ溃骸拔乙灿新犨^,不過不好聽,你快換一個?!北├先撕呛切Φ溃骸皠e急,我這個故事還沒完,慢慢聽下去你們就會覺得有意思。最初的融雪節,是在積冰情況不嚴重的邊緣地帶流行??傻搅撕髞?,它慢慢的朝冰原內部延伸,于一千七百年前傳入騰龍谷,成為了這里的一種風俗。那之前,生活在騰龍谷的百姓,每當夏季來臨之際,他們就會走出山谷,去附近的一些雪谷中做一些事情。你們知道那時候他們做的是什么事情嗎?”黑小猴搶先道:“我知道,他們是去打獵?!北├先诵χ鴵u頭道:“不對?!绷址溃骸八麄內フ沂澄??!北├先巳耘f搖頭道:“不是?!绷峄ǖ溃骸八麄內ゲ伤??!北├先藫u頭不語。薛軍嚷道:“不是打獵,不找食物,不采藥,他們干什么去?”冰雪老人笑道:“很簡單,他們去找人參?!绷峄ú环溃骸叭藚⒕褪撬幇?,我有猜對的?!北├先私忉尩溃骸澳阏f的采藥,雖然含著人參在內。但當時人們所找尋的人參,乃是極其罕見的千年人參。在北國的冰雪世界里,人參是很常見的一種藥物與補品。只是尋常之人挖到的人參,都只是十年、百年的小參。真正上了五百年以上的人參,一般是不容易被人察覺。因為它們已經有了意識,會主動隱藏自己。故而,在積雪的冰原上,要捕捉到千年人參,那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唯有趁著冰雪溶化之際,找到它們本體生長的位置,才能真正的捉住它們?!绷址@異道:“那當年有人挖到過千年人參嗎?”冰雪老人道:“有,并且不止一株,至今都還保存在騰龍谷內?!绷峄ǖ溃骸安恢挂恢?,那是多少???都是誰挖到的?”冰雪老人回憶了片刻,沉吟道:“是誰挖到的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有三株,都在千年以上。另外,據說當年有人見到過一株血參,可惜找尋了幾百年都沒有下落?!碧祺牒苁呛闷?,追問道:“血參是什么東西,與人參有多大區別?”冰雪老人皺眉道:“就我所知,血參屬于人參的一種,外表看上去通體血紅,與一般的人參藥效完全相反,且神奇很多?!绷址@訝道:“血紅的人參?那怎么可能。從來沒有聽人提過?!焙谛『锏溃骸笆前?,人參都是白的,怎么會是血紅的。你這故事是不是唬人的?”冰雪老人呵呵笑道:“不知道的事情,不要妄下定論。關于血參一說,并非謠言而是真有其事,只是血參十分罕見,比千年人參還要珍貴,故而見過的人極少,關于它的情況也不多。就我了解,血參最早被人發現是在一千六百年前,地點在雪狼谷。當時發現血參的是一個中土的修道人士,他為了找到血參,在雪狼谷一住就是兩百年,可最后他找到但卻沒有捉住,因為血參已然成精,與他激烈一戰后,修道人重傷遁走?!毖娐牭酶信d趣了,追問道:“后來呢?”冰雪老人笑道:“后來啊,那修道之人逃回中土,找來同門師兄弟再入雪狼谷,結果卻再也不見血參的行蹤。直到五百年后,在天河平原上,血參再現人間,被一個名叫司空無忌之人服下,從此這人修為猛增,不到百年便名震冰原,最后在天河冰原開創了一個門派,取名天邪宗?!薄鞍?,這是真的?”瞪大了眼睛,林帆驚呼。一旁,玲花、薛軍、黑小猴、陶任賢都滿臉驚愕,顯然這個故事太讓人意外了。冰雪老人笑瞇著雙眼,淡然道:“自然是真的,不信回去問一問你們的師父?!绷址迦死憷阋恍?,都低頭不敢多說。天麟神色不動,輕笑道:“有意思,接下來還有嗎?”冰雪老人看了他一眼,接著道:“還有。那是八百年前,騰龍谷門下在離此兩百里外的天刀峰下,也發現了血參的蹤跡。只是那天刀位置獨特,十年都難得遇上一年會出現融雪現象。而且即便出現也最多三天,因而那一次騰龍谷門下最終沒有結果。另外,在四百年前,騰龍谷門下再次發現血參的行蹤,位置還是在那附近,可一連守候了五十年都沒有結果,最終也就算了?!绷址犃送锵У牡溃骸盀槭裁床灰恢闭覍??只要努力應該能抓住那血參的?!北├先藫u頭道:“很多事情是要講求機緣的。無緣之人即便放在他的手中,他也無福消受?!绷址徽Z,小臉上有些不以為然,心里暗道:“等我以后長大了,一定去把那血參捉住?!薄氨├先?,血參的故事講完了,你再給我們講一講,冰原上其他的傳奇故事好嗎?”期盼的看著老人,陶任賢一臉向往之色。玲花、薛軍、黑小猴聽了,都嚷著還要,純真的臉上一臉渴求。冰雪老人伸手輕撫著他們的頭,慈愛的笑道:“好,我們又講別的,只是你們要答應我,不許把我講的故事告訴別人,可以嗎?”“可以,我們一定為你保密?!碑惪谕?,五個小孩最后忍不住都笑了。天麟沒有開口,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神情顯得很沉靜。冰雪老人含笑點頭,輕聲道:“這一次,我們就講一個關于雪狼與北極熊的故事。眾所周知,冰原上的動物種類不多,其中體型最大,最為威猛的要數北極熊。它們身高丈八,體重千斤,乃冰原霸主,一直獨居生活。與北極熊不同,雪狼體型不大,但卻數量極多,是冰原最大,最兇殘的一個種族。當雪狼遇上北極熊,你們猜最終結果如何?”林帆脫口道:“一定是北極熊贏了?!焙谛『锓瘩g道:“雪狼數量多,北極熊一定打不過?!毖娺t疑道:“我猜它們都受傷了?!绷峄▼陕暤溃骸八鼈冇錾?,也不一定就會打架啊?!碧杖钨t點頭道:“玲花說得對,它們可能都有顧忌,沒打起來?!北├先撕呛嵌?,看了一眼不開口的天麟,隨即道:“它們相遇了,也打起來了?!绷址隙ǖ牡溃骸澳且欢ㄊ潜睒O熊贏了?!焙谛『锏溃骸安灰欢?,要看在什么地方動的手?!绷峄ǖ溃骸坝惺裁春脿幍?,聽冰雪老人講不就知道了?”見她開口,幾個小孩都立馬閉嘴,目光移到老人身上。第十五章 雪狼與熊冰雪老人也不賣弄,輕聲道:“那一次,雪狼與北極熊之戰持續的時間不久,最終是雪狼敗退,北極熊傷勢嚴重??删褪且驗檫@一次的沖突,它們雙方埋下仇怨,在隨后的一段時間里,北極熊三次進入雪狼群所駐扎的雪狼谷,雙方激烈交戰,最終雪狼死傷無數,北極熊重傷逃走?!薄昂髞砟??怎么樣了?”有些急切,黑小猴追問著。冰雪老人停頓了片刻,接著道:“后來,它們雙方的這場戰爭持續了上百年,當初很多雪狼都已經死了,可狼王卻依舊活著,而那頭北極熊也活著,它們彼此仇視,每過十年北極熊就侵犯一次,一直延續了三百年之久?!薄鞍?,這么久啊。那它們不是好老、好老了,難道它們不會死嗎?”意外出現了五個小孩的臉上,他們都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天麟比較沉靜,問道:“難道它們也懂得修煉?”冰雪老人收起笑容,沉聲道:“在古老的神州大地上,最先懂得修煉之法的并非人類,而是動物??扇水吘故侨f物之靈,他們后來居上,超越了那些動物,便給那些懂得修煉之法的動物取了一個名字,統稱為妖,說它們很邪惡??蓪嶋H上,世間最邪惡的是人而非妖魔。當年,那北極熊本是一頭尋常的公熊,在與雪狼拼斗受傷后,巧得一只千年人參,從而獲得了神力,便前去報仇。只是讓它意外的是,那些雪狼雖然普通,可那狼王卻已活了五百年之久,有著過人的智慧,懂得修煉之法,因而打得北極熊倉皇逃走。事后,北極熊懷恨心頭,在幾百年的交戰中逐漸摸索出一些門道,慢慢懂得了修煉之法,最終越來越強大?!碧祺朊碱^微皺,沉吟道:“照你這樣說,那北極熊與狼王應該都還活著?”冰雪老人笑了笑,回憶道:“就傳聞所說,在兩百年前,北極熊與狼王之間的戰斗便逐漸平復,隨后再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它們的事跡,因而它們是死是活,誰也說不清楚?!绷址溃骸澳汩_始說血參最早出現在雪狼谷,而雪狼駐扎的地方也叫雪狼谷,這兩處是一個地方嗎?”冰雪老人看了他一眼,有些贊賞的道:“問得好,你能想到這些,說明你比較細心。就當初人們的猜測,那狼王之所以懂得修煉之法,極為可能與一千六百年,那中土的修道之人有關。當年,那位中土修道之士為了找尋血參,在雪狼谷一住兩百年,與群狼相處和睦,很有可能便傳授了群狼一些修煉之法,以驅使群狼助他找尋血參。只是此事年代久遠,加上當初知情者甚少,因而沒有確切的消息流出?!毖娐犕?,驚叫道:“想不到還有這些關系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焙谛『锏溃骸笆前?,說來說去,一株血參引出這么多故事,真是太精彩了。只是我搞不懂,這故事真的存在嗎?要是存在,為什么爹娘與師父從未與我們提過?”玲花道:“這個誰知道,反正好聽就行了?!碧杖钨t像個跟屁蟲,附和道:“是啊,我們就是來聽故事的?!绷址粗祺?,問道:“你呢?怎么不說話,感覺你與以前有所不同?!碧祺胄α诵?,輕聲道:“我是在想,那雪狼谷應該離此不會太遠吧?!绷址汇?,目光移到冰雪老人身上,滿是詢問之色。冰雪老人沒有閃躲,淡然道:“天麟猜得不錯,雪狼谷離此的確不遠,就位于騰龍谷正北方,大約三百里外?!绷址等坏溃骸斑@樣說來,至今那里還有很多雪狼了?”冰雪老人笑問道:“怎么,你想去當一個殺雪狼的英雄?”林帆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現在還小,以后長大了,一定要當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北├先速澷p道:“好,有骨氣,多多努力吧?,F在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了,不然你們師父問起,那時候……呵呵……”林帆心頭一驚,頓時想起出來已經很長時間,連忙叫道:“快走,遲了會被師父察覺?!绷峄ㄋ娜四樎扼@慌之色,紛紛抓住天麟,不待他開口說話,便一溜煙的跑了。冰雪老人看著六人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自語道:“多少年前,我們幾個不也像他們現在一樣嗎?只是時光無情,匆匆數百年過去,現在還有幾人記得呢?”淡淡的聲音回蕩洞中,帶著幾分牽掛與舊夢,一晃、一晃、漸漸無蹤……黃昏的時候,太陽西落,耀眼的光華斜射在冰原上,反射出萬千光華,讓人感覺有些刺目。騰龍谷口,融雪節的熱鬧氣氛在此時回落,許多人開始搭建帳篷,準備著今后一個月的住所。每年的這個時候,騰龍谷附近的冰雪開始溶化,谷底的氣溫便開始驟減。等四周厚厚的冰雪完全溶解,也正好是騰龍谷底完全冰封的時候。為此,谷中的百姓便選擇在這谷口處暫居,享受這一年中最為溫暖的季節。悄悄溜回谷口,林帆五人見師父丁云巖還在主持活動,心里頓時松了口氣,嬉笑著跑回場中。天麟緊隨其后,神情有些沉默,心里一直回想著冰雪老人講述的故事,拿不準有多少是真的。此前,天麟對于冰雪老人的身份未曾在意,可今天認真聽完他的故事,心里出現了一個疑慮,那就是冰雪老人究竟是誰,他為什么知道一些丁云巖所不知道的故事?如果冰雪老人講述的故事都只是編造的,那也沒什么,可一旦那些故事完全真實,那冰雪老人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玲花一直留意著天麟的神色,見他愁眉不展,連忙關心的問道:“天麟哥,你在想什么,為什么不開心???”天麟聞言收起心事,輕笑道:“我在想,再過一段時間等冰雪全部溶化了,我們就去龍池玩?!绷峄ㄐ臋C不多,從不懷疑天麟的話,高興道:“好啊,好啊,到時候我們六人一起去,又可以像去年一樣在水底玩游戲了?!蹦竽笏男∧樀?,天麟道:“放心,少不了你們的?,F在,我們再去吃點東西,等晚上篝火晚會開始,我們就去跳舞?!绷峄ㄒ荒樞θ?,拉著天麟的小手跑到林帆他們身旁,一一邊吃一邊嘰嘰喳喳的交流。不久,融雪節的慶?;顒訒簳r告一段落,大家都聚在一塊,上千人一起吃喝。丁云巖這會卸下重責,來到六人身邊,喝道:“下午你們跑哪去了?”林帆五人笑容一僵,楞楞的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個個低頭不說。天麟心里有些不樂,換上一副笑臉,開口道:“丁叔叔,我們下午回谷里練功去了?!倍≡茙r質疑道:“練功?你可不要在我面前信口開河?!碧祺朊Φ溃骸拔夷母野?,我們真的回去練功了。本來林帆他們怕你責罵不敢去,后來我就說,丁叔叔雖然嚴厲了一點,但并非不講道理之人。只要我們沒有貪玩,沒有闖禍,他不會責罵。林帆他們聽了,都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于是我們就回谷里切磋功夫去了。誰想幾個月不見,他們厲害多了,不一會兒就把我打敗了。丁叔叔可真是有一手!”丁云巖聽了哭笑不得,雖明知天麟在胡說八道,有意給自己戴高帽子,卻也不便揭穿,只得和顏悅色的道:“若真如你所說,是去切磋功夫,我自然不會責罵??扇糁皇谴蛑毠Φ幕献尤ネ?,被我知道后,我可不會輕饒的?!碧祺氩蛔↑c頭道:“知道,知道,我們哪敢???”林帆五人齊聲道:“不敢,我們不敢貪玩?!倍≡茙r見了,臉露笑容,心道:“小鬼,想糊弄我,還早著呢?!彼妓髦?,他嘴上卻道:“如此,這事就算了。吃東西吧?!绷址迦怂闪丝跉?,無不偷偷看了天麟一眼,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神色。飯后,丁云巖將六人叫到一片空地上,輕聲道:“今年的融雪節與往年有些不同,時間提前了三天,這說明今年的天氣比往年要炎熱很多,持續的時間也會稍長?!绷址唤獾溃骸皫煾刚f的這些,與我們有什么關系嗎?”丁云巖道:“為師告訴你們這些,是要提醒你們注意,不可再像往年那樣到處亂跑?!绷峄ú粷M道:“為什么呢?”“是啊,為什么?”薛軍三人也嘟著小嘴抗議道。第十六章 后繼有人丁云巖瞪了五個徒兒一眼,嚴肅道:“據你們師祖說,今年這樣的天氣十分罕見,騰龍谷有史以來還是第二次出現,所有人都得注意安全?!绷峄ú粯返溃骸耙酝於荚诰毠?,好不容易到了融雪節還不許我們玩,師父真是小氣鬼?!倍≡茙r喝道:“住嘴,這是師祖的命令,為師也得遵從?!绷峄òち祟D罵,立時雙眼一紅,好在天麟發覺得快,及時將她安撫?;仡^,天麟看著丁云巖,問道:“既然是谷主所說,一定不會有錯。只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天氣,是在什么時候?”丁云巖遲疑了一下,輕聲道:“這個我問了一下,谷主似乎不太想提,只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還發生了一些意外,故而讓大家注意安全?!碧祺氚底院闷?,但卻沒有多問,換了個話題道:“往年我們玩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幾處,今年我們也不亂跑,應該不會有什么關系吧?”丁云巖想了想,同意道:“只要不超出那個范圍,我可以不予追究。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該是篝火晚會的節目了,都去好好玩吧?!闭f完轉身離開。稍后,林帆五人圍在天麟身旁,爭先恐后的感激道:“天麟,謝謝你,不然我們今年就玩不成了?!焙呛嵌?,天麟道:“不用謝,我們都是好朋友?!毖姶舐暤溃骸皩?,我們永遠是朋友!”一時間,六雙小手緊握一起,一股稚嫩卻純真的友情,流淌在他們心中。晚上,篝火晚會熱鬧極了。天麟放開了胸懷,拋卻所有顧忌與雜念,全身心的與五個小伙伴沉浸在快樂之中。那一刻,他流露出了屬于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所應有的天真與淳樸,完完全全的將自己的喜悅展現出來,融入了別的孩子的記憶之中??鞓返耐?,純真的夢。對于天麟這個與眾不同的孩子,他的一生中,又有多少這樣純潔的笑容?熱鬧的氣氛洋溢著無盡的快樂。丁云巖看著那些歡歌笑語的百姓,臉上不由泛起了陣陣笑容。曾經,他也這般激動過,可長久的修煉加上冰原氣候的影響,使得他逐漸沉默。只是越是沉默,對于融雪節就越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渴望與追求。風,輕輕吹過,帶著淡淡的寒流。丁云巖收起失落,目光掃了一眼五個徒弟與天麟,忍不住輕輕搖頭。這時,騰龍谷中幾道身影飛出,片刻就來到場中。丁云巖察覺之后,立時迎了上去,臉上有些驚愕?!皫孜粠熜?,你們怎么都來了?”來人共計四位,看上去都在四十到五十之間,衣著大致相同。他們皆是谷主趙玉清之徒,乃丁云巖的大、二、三、五,四位師兄。此刻,大師兄張重光笑道:“往年我們都閉門不出,可今年師父卻突然駕臨,說我們久閉門內無所獲,不如隨眾一起樂。如此,我們只得出來透透氣了?!倍≡茙r笑道:“師父是怕把四位師兄悶壞了,這才讓你們出來走走?!倍熜皱X云鶴搖頭嘆道:“其實都是我們愚笨,多年來修為毫無進展,師父不忍我們鉆牛角,這才有意開導我們?!倍≡茙r笑容一收,忙道:“師兄說哪里話,你們的修為比起小弟,那是高得太多。真正愚笨的是我?!比龓熜滞踔均i道:“云巖,你也別謙虛,師父六個弟子中你入門最晚,能有這般成就也是很難得了?!蔽鍘熜种芙苄Φ溃骸昂昧?,難得出來玩一玩,大家不說這些陳年往事,還是放松放松吧?!倍≡茙r含笑贊同,陪著四位師兄在雪地上漫步。不久,五人來到篝火旁,五師兄周杰無意看見了天麟,當即輕呼一聲,問道:“師弟,那個可是你的徒弟?”丁云巖順著周杰的目光看去,見他所指之人是天麟,不由搖頭道:“這個小鬼名叫天麟,并非騰龍谷之人,也非我之徒?!币慌?,三個師兄都打量著天麟,眼中露出驚嘆之色。大師兄張重光疑惑道:“此子天資罕見,師弟為何不收他為徒?”丁云巖苦笑道:“我何嘗不想,可這小鬼精得很,他不樂意啊?!比龓熜滞踔均i意外道:“不樂意?我們騰龍谷可是冰原上歷史最悠久,實力最強大的一派,他會看不上?”丁云巖無奈道:“誰知道呢?反正我聽那幾個徒兒說,天麟父母都本領高強,似乎不想讓他進入騰龍谷。另外,師父也有提過,不許我們為難此子,所以……”二師兄錢云鶴皺眉道:“照你這樣說,此子應該是大有來頭??上О?,要是入我們騰龍谷,他將來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倍≡茙r不語,其他幾人都陷入了沉默。篝火旁,天麟正玩得高興之際,幾股突如其來的探測波,引起了他的警覺。扭頭,天麟看了一眼數丈的幾個高手,心道:“這幾個是誰,難道是谷中的高手?不好,我得隱藏實力,別被他們看透了?!毕氲竭@,天麟絲毫也不顯露,只是無形中收斂了身上了氣勢。一會兒,丁云巖上前,對林帆五人道:“先別玩了,過來見見幾位師伯?!蔽鍌€孩子有些不樂,但卻不敢違背,只是把天麟一起拉著。帶著六人返回,丁云巖沖四位師兄道:“這幾個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師兄可別見笑?!闭f完又與林帆等六人介紹,招呼他們叫人。林帆五人聽話的叫著師伯,天麟卻稱呼他們叔叔、伯伯。片刻,雙方熟悉之后,張重光拉著天麟問道:“你這么喜歡與他們(林帆等)玩,為什么不加入騰龍谷,一起修煉一起玩?”天麟低下頭,輕聲道:“我有想過啊,只是我太貪玩,怕守不住規矩,所以……”張重光笑道:“騰龍谷門下,規矩并不多。只要你修為有成,一般不會限制你的?!碧祺胩ь^,驚訝的道:“真的嗎?照你這樣說,那我可以每十天,或者每個月來學一次,其他時候都不用來了。要是那樣,就太好了?!睆堉毓庑θ菀唤?,尷尬道:“這個當然不行,修道之人貴在持久,你偶爾玩一玩可以,豈能天天都玩呢?”天麟眨著眼睛,失望道:“那樣啊,那只好算了?!睆堉毓庖娝艞?,正欲再說,耳中卻傳來丁云巖的話:“大師兄,這個小鬼是在故意推脫,你用不著浪費口舌?!睆堉毓庥行岩?,偏頭看著丁云巖,見他神色嚴肅不像玩笑,只得收起心思,換了個話道:“既然你無心入我騰龍谷,那也隨你吧。好了,你們去玩吧?!碧祺牒呛且恍?,拉著小伙伴離開,心里卻在偷笑:“想唬我加入騰龍谷,我才不會那么傻呢?!蹦克蛶讉€孩子離去,張重光輕嘆道:“如此天資,真是有些不舍?!卞X云鶴道:“師兄門下,此次不也收一個徐靖嗎?”張重光一聽徐靖之名,臉上頓時有了幾分笑容,輕笑道:“那孩子還不錯,相信過幾年應該有所成就?!蓖踔均i感嘆道:“你們都有中意的徒兒,唯獨我那一脈人丁單薄?!倍≡茙r道:“三師兄過謙了,你門下雖然僅收了三個徒弟,但那玄雨可實力不弱?!蓖踔均i苦笑道:“玄雨跟我十年,也至多與你門下林帆差不多。要想與大師兄門下的徐靖,二師兄門下的雪春,四師弟門下的飛俠,五師弟那新月相比,那是萬萬不如?!敝芙苈勓?,反駁道:“三師兄,話可不是這樣說。目前除了大師兄門下的徐靖有目共睹之外,其他幾個都還是未知之數。成就如何還要看今后的修煉結果,此時可不要妄下結論,在這里叫苦?!币姶蠹艺Z氣有些沖,丁云巖忙道:“好了,好了,我們不提這個,大家說點高興的事。此次四師兄前往中土,不知道是為何?”張重光道:“這個我們也不大清楚,似乎是師父派他前往參加一個什么盛會,具體要等他回來才有結果?!卞X云鶴道:“那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去了,還是不提也罷……”常年冰封的雪地,短期內很難完全解凍。在騰龍谷口,最初的幾天里百姓都在唱歌跳舞,以示慶賀。天麟則整天與五個小伙伴們混跡其中,時而溜去找冰雪老人講故事,時而在雪地上堆雪玩樂。終于,第六天冰雪化盡,露出了濕潤的土壤,陽光照射著大地,冒出淡淡的青煙。這時,騰龍谷底開始結冰了,那些之前不曾出來的人們,此時也完全走出了洞穴,匯聚在了谷口。第十七章 同門爭斗這一天,林帆五人與天麟見到了一群陌生的孩子,大約二十幾個,年歲在十到十四歲之間。丁云巖告訴徒兒,這些孩子也是騰龍谷弟子,乃五位師兄門下,往年融雪節都在加緊練功,唯有今年谷主特意下令,他們才得以抽空出來過節。得知了這個情況,林帆五人很是興奮,拉著天麟一溜煙便沖入那群孩子當中,熱情而真摯的與他們交流。天麟一路上都很沉默,他在觀察這些比自己大幾歲的孩子,發現他們全都比較拘謹、沉靜,輕易不肯開口。不久,天麟將這些孩子觀察了一遍,發現他們分為五批,其中有幾個較為奇特。這時,人數最多的一群孩子中,一個相貌英俊,身材高大,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少年開口道:“各位師弟你們好,我叫徐靖,很高興認識大家?!弊筮呉蝗汉⒆又?,為首的孩子年約十三,個頭稍矮卻膚色白凈,回道:“徐師兄好,我是雪春,經常聽師父提到你?!焙c頭,徐靖道:“我也聽過你的名字,很高興在這里認識?!庇疫?,一個文靜的男孩道:“兩位師兄好,我叫玄雨?!睂γ?,一個敦厚的少年道:“我是飛俠,多多關照?!薄拔沂切略?,見過幾位師兄?!眿扇岬穆曇魩е鴰追掷淠?,一個全身雪白,大約十二歲的清麗女孩,臉上嚴霜刺目。專注的看著幾人,林帆眼中神采閃爍。一旁,薛軍低聲道:“師兄,該你說話了?!绷址徽?,立時清醒,連忙大聲道:“師兄師姐好,我是林帆,以后多交流?!焙榱恋穆曇羟逦攵?,可五群孩子竟看都不看一眼,這讓林帆有些難過。玲花察覺到不對頭,哼道:“師兄,他們甩都不甩我們,真是氣人?!焙谛『锏溃骸熬褪?,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吃了幾年飯,肚子里多裝了幾斤窩窩頭?!绷址行琅?,瞪了徐靖五人一眼,隨即轉身話也不說就走。天麟明白林帆的感受,也覺得這些人有些過分,心道:“臭屁什么,將來求我,我還不甩你們呢?”轉身,拉著小胖,天麟道:“走,這地方太悶,我們換個地方玩?!毖娎懔艘幌?,一邊朝外走去,一邊低聲道:“天麟,你看林師兄他是不是……”天麟笑道:“別想太多,他很快就沒事了。倒是你們,以后得好好練功,免得被人瞧不起,知道嗎?”陶任賢道:“天麟說的對,我們一定要出人頭地,讓那些人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鼻懊?,林帆聽了這話,立時大叫一聲,一個人飛身而起,發狂的朝遠處去了。玲花與黑小猴見狀,邊喊邊追,不一會兒也消失遠處。天麟沒有開口,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眼中第一次露出深思之色。薛軍與陶任賢有些難過,純真的他們,生平第一次嘗試到了被人歧視的感覺。此后,一連數天,林帆都一個呆在谷中練功,任由玲花幾人如何勸說,他也不肯出來玩。天麟沒有說什么,他知道林帆難受,但他也懂得,唯有如此才能激勵林帆,讓他能有更大的成就。時間,就這樣在沉悶中度過。當騰龍谷內部完全冰封,林帆被迫無奈只得出谷。天麟五人知道后,誰也不提之前的事,約同林帆一起前去龍池玩。龍池,位于騰龍谷正南十里外,是一個面積只有數十丈大的小水潭。其水清澈見底,但卻有數丈之深,偶爾能見到一些冰魚游動。一路飛行,天麟在前領頭,很快就來到龍池,但卻意外的發現,徐靖、雪春、玄雨、飛俠四人也在。對此,天麟暗皺眉頭,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林帆,本打算折身離開,可略微一想又突然忍下,帶著五人飄落池旁。池中,徐靖四人正在潛泳,待發現六人之后,當即臉色微變,紛紛浮上水面,眼神有些不樂。雪春一臉冷漠,掃了一眼玲花,喝道:“男孩子戲水,女孩子快走?!绷峄ú幌惭矍爸?,嬌聲道:“這龍池是我們從小玩到大的,你憑什么趕我走?!毖┐翰恍嫉溃骸澳悴哦啻簏c?我們當初玩的時候,你還不會走路??煲贿吶?,別在這里礙事?!绷峄ú环溃骸拔揖筒蛔?,你要如何?”雪春微怒,正想反駁卻被徐靖攔下?!皠e急,我來跟他們說?!迸ゎ^,徐靖看著林帆幾個,淡然道:“你們年紀稍小,不懂得男女有別??晌覀兩頌閹熜?,卻不得不告訴你們一些應有的禮節?,F在,我們先來到這,應當我們先玩。稍后我們離開之后,你們再來便是了?!绷址戳松砼灾艘谎?,見他們都一臉不樂意,當即道:“我要不同意呢?!毙炀赣行┮馔?,重復道:“你不同意?真的嗎?”林帆冷聲道:“真的?!毙炀该碱^微皺,沒有開口。雪春哼道:“你們幾個不要不識趣,大家同出一門,別自找難堪?!焙谛『锊环溃骸斑@又不是你們的,憑什么要聽你們指揮?”雪春臉色一怒,喝道:“你們不服?那就比劃一下,誰贏誰就說話算數?!?/p>
遠超出了她的想象??v觀全局,白鶴仙子心情復雜,一旦五色天域戰敗,自己會落得怎樣的下場?這問題她之前不曾細想,而今涌上胸膛,可結果她卻不敢想象。收回目光,白鶴仙子注視著舞蝶與林依雪,心情已有所變化。原本,她恢復真身是想盡早消滅敵人??涩F在,白鶴仙子突然改變了想法,她打算拖延時間,觀察形勢,隨機應變。作為天蜈宮六大弟子之一,白鶴仙子照說不應該有這種想法??蓪嶋H上,白鶴仙子當年誤入五色天域,敗在五色神王手下,被迫聽命于他,一困就是數千年,心中滿是積怨。如今入侵人間,白鶴仙子也非心甘情愿,若非懼怕天蜈神將,她或許早就離開。眼下,五色天域一方情況不妙,白鶴仙子心情復雜,既怕五色天域一方戰敗,自己遭遇悲慘下場。又希望天蜈神將、藍發銀尊,蛇魔等五色神王的忠實走狗戰死于此,自己好趁機脫身。有了這種矛盾的心理,白鶴仙子也就不免有了僥幸之心,想賭一賭運氣。然而結局如何,難以預計。白鶴仙子最終能否如愿,此刻誰也不知。舞蝶與林依雪不懂白鶴仙子的心思,一心只想打倒敵人,雙雙來到白鶴仙子附近,展開了主動攻擊。面對兩人的進攻,白鶴仙子并不在意,憑借自身龐大的優勢,與敵人展開了搏擊。遠遠看去,天空中的雙方顯眼之極。第四十一章傲然對決一方巨大如山,另一方就顯得渺小無比。彼此間的交戰頗為怪異,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雖然如此,雙方的交戰依舊激烈。舞蝶與林依雪全力以赴,玄冰之氣配合御風之術,二人一攻一守,倒也給白鶴仙子造成了很大的威脅。然而白鶴仙子無心拼命,每每遇到情況不妙就抽身而退不與硬拼。這讓舞蝶與林依雪很是無奈,雙方很快就陷入了僵持糾纏的格局。在舞蝶與林依雪而言,拖延雖非她們所愿意,卻也對她們有利,畢竟還有援兵,因此她們也不著急。如此,正合白鶴仙子心意,一場別有用心的交戰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寒風呼嘯,飛雪飄零,冰谷中一場正邪大戰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靜立原地,雪隱狂刀看著迎面而來的敵人,心中頗為驚異,不由得扭頭查看了一下其他人的情況,神情有些不悅。收回目光,雪隱狂刀看著數丈外的新月,輕哼道:“就你一人?”新月面無表情,淡漠道:“你希望幾人?”雪隱狂刀臉色一冷,喝道:“其他每組都是兩人,可你卻孤身而來,真是有勇氣?!毙略吕淠溃骸皩Ω赌?,我一人足矣?!毖╇[狂刀怒笑道:“是嗎,那我可要好好領教一下,看你都有多大的本事?!毖鍪淄π?,雪隱狂刀一副孤傲不羈的樣子。新月見此并不在意,漠然道:“動手前,你可有什么遺言要留下?!毖╇[狂刀聞言氣急,怒笑道:“好狂的口氣,竟敢這般目中無人?!毙略碌溃骸斑@是一種自信,源于我對你的仇恨?!毖╇[狂刀哼道:“狗屁自信,我可不相信你?!毙略碌溃骸皬囊婚_始,我們之間就勢不兩立。中間又新添了其他的仇恨,天麟也曾差一點死在你的手里。今日相會此地,注定要了斷一切,我們之間勢必有一方要永遠的留在這里?!毖╇[狂刀冷笑道:“是有一方要留下,不過那人是你!”新月并不生氣,舉止淡定的道:“若然如此,也是天意。只是我想問你,若最終留下的是你,你可會有遺憾在心?”雪隱狂刀看著新月,臉色變幻不定,遲疑了片刻后,反問道:“你問這個有何目的?”新月道:“我只是好奇,你本出自人間,卻落得受人驅使,心中可有恨意?若然有恨,而今已回人間,又為何還要助紂為虐?”雪隱狂刀臉色微怒,哼道:“我高興如此,你不必過問。況且我們之間已注定敵對,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毙略骂h首道:“既然你不愿多提,那我們便開始吧?!闭Z畢,新月緩緩逼近,右手凌空一揮,以指代劍,發出一道赤紅的劍氣,直射雪隱狂刀的眉心??粗略履请S意揮出的一劍,雪隱狂刀輕哼一聲,手中古戰刀順勢揮出,刺耳的刀吟夾著銳利的氣勁,眨眼就斬碎了新月的攻勢。隨即,雪隱狂刀閃身逼近,手中落雁刀橫掃千軍,赤紅的刀芒破空呼嘯,氣勢驚人。新月閃身回避,身法快捷,輕易就讓開了雪隱狂刀的攻擊,懸浮在半空里。見新月靜立不動,雪隱狂刀頗為詫異,飛身來到新月身前,質問道:“你怎么停下了?”新月淡然道:“我在等你攻擊?!毖╇[狂刀哼道:“好一個自命不凡之人,竟比我狂刀還有狂妄幾分。行,我就讓你瞧瞧我的本事?!笔滞笠晦D,長刀震顫,赤紅的光芒迎風散開,如一朵紅云,似一片花海,瞬間就籠罩在新月身外。微光一閃,新月橫移避開,右臂反手揮出,天璃神劍自動出現,夾著琉璃色的劍芒,迎上了那片云彩。眨眼,異響震耳,光芒四散。新月看似隨意的一劍,輕易就將雪隱狂刀的攻擊從中破開。輕喝一聲,雪隱狂刀凌空旋轉,手中落雁刀翻飛轉動,密集的刀芒呼嘯而至,匯聚成一道巨型的刀罡,直逼新月胸前??粗嗉t的刀罡,新月臉色平淡,天璃神劍迎風劈出,赤紅的劍芒應聲而現,眨眼就與敵人的刀罡撞在一塊,頃刻間便化解了危險。一擊無功,雪隱狂刀很是驚訝,停身看著新月手中的神劍,質問道:“你這劍訣有些古怪,從何學來?”新月道:“這并不重要,你要在意的是接下來我們之間的勝敗?!毖╇[狂刀見新月一臉漠然,心中很不舒暢,怒喝道:“休要得意,看我落雁刀送你歸西?!痹挭q在耳,雪隱狂刀彈射而起,身體在上沖的過程中高速旋轉,手中神刀揮舞,數不盡的刀芒如金光四散,層層流轉,凝聚成一道赤紅的光柱,懸浮在半空間。覺察到危險,新月臉色微變,眼神轉動間,身體一閃而逝,于頃刻間出現在雪隱狂刀上方,揮手就是一劍。屆時,琉璃色的劍芒破云裂天,憑空出現,夾著無堅不摧的銳氣,與旋轉上沖的雪隱狂刀撞在了一塊。如此,層層疊加的刀芒與劍柱交匯一點,二者剛猛絕倫,方向相反,瞬間就產生爆炸,形成一個擴散的光球,一舉將雪隱狂刀吞噬。第四十二章勢均力敵天空巨響如雷,光芒四散,狂風怒嚎,氣流亂竄,呈現出一幅駭人的景象。傲然而立,新月手握神劍,衣衫迎風飛舞,宛如天仙。下方,雪隱狂刀怒吼連連,自爆炸中心飛出,周身光華亂竄,顯得狼狽不堪。穩住身體,雪隱狂刀揮手將場中的煙霧驅散,目光凝視著新月,表情有些古怪。感應到雪隱狂刀的注視,新月淡漠如冰的道:“聽說昔年你曾雄霸一方,而今卻早已沒了當初的風采。真是歲月讓人改變,雄心轉眼云煙?!毖╇[狂刀臉色難看,沉聲道:“管中窺豹,只見一斑?!毙略碌溃骸氨m兇猛,卻無虎王的威嚴?!毖╇[狂刀怒道:“住嘴,你敢小瞧老夫,我定讓你后悔?!狈矶?,雪隱狂刀主動攻擊,手中落雁刀翻飛轉動,赤紅的刀罡交錯縱橫。附近,狂風怒嘯,氣流匯聚,形成一道紅色的風柱,尾隨那刺目的刀罡,朝著新月沖去。見此情況,新月不閃不避,施展出天絕斬法,周身氣勢急速攀升。屆時,新月身上烈火成云,光華匯聚,赤紅的火焰如怒龍咆哮,盤旋在她的頭頂。輕嘯一聲,新月手腕一轉,神劍翻飛,密集的劍芒如雨而下,匯聚成一道刺目的光刃,迎上了雪隱狂刀的一擊。上沖下壓,刀劍交擊,剛猛的力道匯聚一點,彼此互不相讓,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隨即,異化出現,爆炸突起,匯聚二者之力的毀滅氣勁席卷四方,一舉將二人彈飛。翻身而退,雪隱狂刀右臂高舉,手中落雁刀微微顫動,發出刺耳的刀吟。新月臉色沉,舉劍相對,擺出相同的招式,目光凝視著敵人。四目相對,雪隱狂刀與新月各自心神一震,一股危險的信號涌上二人的心底。之前,兩人數次交鋒,那僅僅只是試探而已,真正的交戰,將從這一刻開始。收斂心神,新月凝神聚氣,周身紅光擴散,氣勢凌人。雪隱狂刀緊抿著雙唇,手中神刀光華匯聚,顫抖中帶著幾分神秘,隱約述說著某種玄機。冷喝一聲,雪隱狂刀霸氣凌云,如山的氣勢瞬間從體內爆發,如洶涌的海浪,撞擊著新月的防御結界。同時,雪隱狂刀右臂一揮,身體凌空旋轉,人如陀螺般飛射而至,數不盡的刀芒層層匯聚,夾著至陽至剛之力,朝著新月劈去。輕喝一聲,新月揮劍反擊,赤紅的劍芒含著無堅不摧之力,逐一迎上了雪隱狂刀的刀芒,一一將其化解。隨即,新月翻身而起,旋轉不停,手中神劍快速揮舞,數不盡的劍芒層層疊加,如一道伸縮的光柱,懸浮在天際。低吼一聲,雪隱狂刀不閃不避,揮舞著神刀直沖新月所形成的光柱,二人眨眼便撞在一起。剎時,密集的刀芒與劍氣交織一體,引發了連環爆炸,瞬間就蔓延整個區域,將交戰的雙方全部籠罩在內。如此,只見刀光劍影,霹靂雷鳴,濃煙滾滾中人影起伏,新月與雪隱狂刀在爆炸中持續火拼。論修為,二人有所差異,但卻相差無幾,同列玄真境界,層次高低有別。當年,雪隱狂刀曾有天仙境界的修為,可后來敗在五色神王手下,被五色神王封住了一部分實力,因而目前僅能發揮出玄真境界的修為。同雪隱狂刀一樣,白頭天翁也遭遇了類似的事情,因此他滿心不甘,卻又找不到應對之策。至于新月,她的修為正處于快速增長階段,在守護天麟的過程中,自身有了很大的突破,從歸仙境界連越兩級,直接進入了玄真境界,并持續增長,朝著天仙境界邁進。目前,新月的修為已到了玄真境界的后期,比之數日之前迎戰天蠶老祖時,又增進了幾分。如此修為十分驚人,但卻與新月的諸多奇遇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倒射而回,雪隱狂刀臉色陰沉,眼中怒火燃燒,狠狠的瞪著新月。懸空而立,新月淡定隨意,絕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握劍的右手靜靜的高舉。四周,烈火成云,旋轉不停,圍繞在新月身外,如盛開的花朵,正迅速的朝外散去。覺察到新月身上氣勢的攀升,雪隱狂刀表情奇異,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的情況,眼底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失意。此時此刻,七組交戰正各自進行??删脱╇[狂刀所見,五色天域一方的情況已明顯不利。照此下去,結局不言而喻,那最終的結果,怎不讓人焦心?留意到雪隱狂刀神情的異樣,新月冷然道:“猶豫是膽怯的象征,看來你早已是今非昔比?!毖╇[狂刀聞言一震,收起思緒,反駁道:“沉著應戰,不驕不躁,此乃謹慎,并非猶豫,更不是膽怯?!毙略碌溃骸昂芏鄷r候,謹慎就等同于心虛?!毖╇[狂刀臉色鐵青,怒道:“好凌厲的口氣,你真當老夫怕你不成?”新月道:“或許你怕的不是我,而是結局?!毖╇[狂刀怒笑道:“結局?那還是未知的事情?!庇冶垡粨],長刀劈落,赤紅的刀罡破空呼嘯,眨眼就出現在新月頭頂。淡漠一笑,新月揮劍反擊,艷紅的劍芒迎上了赤紅的刀罡,二者交匯一點彼此消融,在爆炸中散去。一擊出手,雪隱狂刀飛身而至,手中神刀翻飛急射,回旋的刀芒層層匯聚,展開了持續性的攻擊。新月臉色沉靜,閃身揮劍展開反擊,以天絕斬法迎戰雪隱狂刀的猛攻,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持。以招式精妙而言,雪隱狂刀的落雁刀剛猛霸烈,一招一式都蘊含極強的破壞力,極具殺傷性。新月的天絕斬法十分神奇,可破世間一切法訣,擁有無堅不摧之力。二者可謂各有所長針鋒相對,戰況自然是異常激烈。然而平心而論,在這場交戰中,雪隱狂刀略微吃虧。因為新月的天絕斬法正好與之相克,這就使得雪隱狂刀原本凌厲的攻勢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從而處于不利的境地。第四十三章三招之約這一點,雪隱狂刀一開始并未察覺??呻S著時間的推移,雙方之間了解的加深,雪隱狂刀漸漸有所覺悟,心中不由思索著對策。從交戰開始到如今,雪隱狂刀與新月之間已交手數十招,新月一直占據著優勢,天璃神劍牢牢壓制著落雁神刀。對此,雪隱狂刀很不甘心,但也沒有過于在意,畢竟兩人之間交戰多時,也僅僅只是平手,并未出現明顯的差距。而今,雪隱狂刀找到了問題的根源,自然不會再白白浪費精力,當即便抽身而退,結束了雙方之間這場僵持不下,卻又毫無進展的比試。新月見狀并未追擊,只是遙遙的看著敵人,漠然道:“是不是打累了,想要休息?”雪隱狂刀冷冷道:“這樣的打斗就是持續三天三夜,老夫也不會累。我之所以停下,是想換種方式,盡早結束我們之間的這場戰爭?!毙略驴戳艘谎壑車那樾?,正好見到薛峰手刃黑金剛的一幕,心中頗為感觸,輕吟道:“七組之中已有一組結束了戰斗,落敗的一方是你的同人?!毖╇[狂刀聞言一震,留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很快就覺察到了黑金剛的離去,心中有種兔死狐悲的滋味。收回思索,雪隱狂刀沉聲道:“一時的輸贏不足以定成敗,黑金剛的離去并不影響最終的結局?!毙略碌溃骸昂诮饎偟纳拦倘蛔笥也涣舜缶?,可他的死對你們而言,卻是一種不祥的預示?!毖╇[狂刀大笑道:“若然我殺了你,是否也預示著你們這一次必將面臨敗亡的命運?”新月表情淡定,漠然道:“那要看你是否有那個能力?!毖╇[狂刀怒哼一聲,喝道:“不用心急,三招之內,老夫送你歸西?!毙略卵凵褚焕?,反駁道:“只怕三招之后,歸西的人是你!”雪隱狂刀長嘯一聲,氣勢凌人的道:“如此,我們就來比一比,看誰能取得這場勝利?!毙略碌溃骸氨染捅?,刀劍之爭終將有個結局?!闭Z畢,新月凝神聚氣,開始蓄勢準備。雪隱狂刀冷笑一聲騰空而起,來到與新月平行的高度,大喝道:“好一個刀劍之爭,今日老夫就與你一決高低?!毙略码p眼微瞇,看著十丈之外的敵人,冷冷道:“拿出你昔年的豪情壯志,切莫帶著遺恨離開人世?!毖╇[狂刀雙眼爆睜,怒視著新月,厲聲道:“休逞口舌之能,你要真有本事盡管放手施為?!毙略碌溃骸叭绱?,你且看仔細?!毙哪钜晦D,新月周身氣勢激增,無盡的火焰翻滾四散,如血紅的玫瑰盛放在她的腳下。同時,新月右臂揮舞,手中天璃神劍快速轉動,赤紅的劍芒沖天而上,引得四周氣流震動,整個百丈之內空間扭曲,無窮無盡的炙烈刀芒如燃燒的火焰,發出霹靂聲響?!暗谝徽?,天絕出,刀焚萬物!”一出手,新月就發起猛攻,施展出天絕斬法最后一招,顯然是想重創敵人。在新月蓄勢準備之時,雪隱狂刀也在暗自準備,調整狀態。當新月發起進攻,雪隱狂刀毫不示弱,口中爆吼一聲,握刀的右手快速急揮,古戰刀瞬間彈起,發出嗡嗡的聲音。屆時,密集的刀芒層層匯聚,在新月身外形成一個刀尖朝內,自動收緊的光球,致使附近氣流旋動,空間扭曲,威力異常驚人。輕嘯一聲,新月宛若未覺,手中神劍順勢而下,發出的赤紅劍芒逐漸光化,夾著天地間至強至霸之氣,如怒??裉?,瞬間就撞上雪隱狂刀所發出的刀芒光球,彼此摩擦撞擊互不相讓,很快就產生激化,從而引發爆炸。這一擊,雙方皆是竭盡全力,后續之力持續不斷,導致爆炸連環密集,一直持續了好一陣,才漸漸散去。期間,雪隱狂刀與新月咬牙硬拼,一再的提升實力,試圖壓下對方,以獲取第一招的勝利。然而由于雙方修為相近,且劍訣刀法皆是剛猛霸道之學,可謂是針鋒相對,誰也不輸誰。如此,持續的拼斗最終仍是平局,而出手的雙方卻被爆炸之力與反彈之力震飛,各自受傷不輕。翻身而退,雪隱狂刀長嘯如雷,很快就穩住了身體,雙眼怒視著前方的新月,大喝道:“長刀橫空驚九天,一式落雁九州寒。不求名利非富貴,只求快意在人間?!焙狼閴阎?,笑傲人間,述說了昔年雪隱狂刀心中所愿。而今,面對兇險強敵當前,雪隱狂刀再次唱響了這首豪邁之歌,周身氣勢成倍增長,身后出現了一朵巨大的紅云,如一頭血狼,散發出兇殘強悍之勢。雙手握刀,高舉頭頂。雪隱狂刀匯聚畢生之力,發起了主動攻擊。那一刻,雪隱狂刀身上烈火翻飛,氣流匯聚,數不盡的光芒涌向手中的長刀,使其發出璀璨的光華。身后,巨大的紅云如有意識,在雪隱狂刀揮手劈出之際,化為一股血紅的光芒,融入了刀罡之內,使得雪隱狂刀這一擊威力激增,瞬間提升了一個層次。屆時,刀罡過處時空扭曲,呼嘯的異響刺耳驚魂,如厲鬼在咆哮,似惡魔的歌聲,洶涌澎湃去勢如雷,朝著新月射去。面對這樣的攻勢,新月表情嚴厲,在敵人出手之際,她也展開了反擊?!暗诙?,玄女飛天?!崩滟穆曇魥A著濃濃殺氣,述說著新月的心意。遠遠看去,只見新月身體前傾彈射而起,人如離弦之箭,鎖定了敵人。由于速度極快,新月在射出的一剎那,身體便瞬間氣化。同時,新月施展出九天玄女劍訣中最為霸道的天外飛仙,整個人一分為九,從九個不同的方向同時展開進攻,并在臨近之際,集萬千劍芒于一體,形成了至強的一擊。微光一閃,人影分離。新月玄妙之極的出現在雪隱狂刀身后,背對著敵人。第二招比拼,少了第一招時的驚天動地,令人很是意外,也讓雪隱狂刀無比震驚。第四十四章拼死一擊身體一顫,雪隱狂刀心口處鮮血飛濺,原本紅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低頭,雪隱狂刀看著胸前,神情驚愕中透著幾分慘淡,隱隱流露出幾分傷感。轉身,雪隱狂刀看著新月的背影,沉聲道:“你這一招可是從天麟手上學來?”微微搖頭,新月回身看著雪隱狂刀,語氣平淡的道:“這是我騰龍谷之學,天麟并未習得?!毖╇[狂刀有些驚愕,雙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點什么??删驮谶@時,雪隱狂刀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張口吐出一道鮮血,周身氣息瞬間驟減,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強忍痛楚,雪隱狂刀一聲低吼,周身光芒匯聚,自胸口處逼出一道琉璃色的光華,直奔新月手中。微光一閃,神劍騰空,懸浮在新月頭上,緩緩的轉動?;饬梭w內的危機,雪隱狂刀松了口氣,眼神虛弱的看著新月頭頂的神劍,輕聲道:“此劍何名?”新月道:“劍名天璃,源于天地?!毖╇[狂刀落寞一笑,移開目光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正好發現刀皇冷云落敗,心情更是復雜。收回目光,雪隱狂刀沉聲道:“還有一招,繼續吧?!毙略卵凵衿娈?,問道:“死前你就不想說點什么嗎?”雪隱狂刀反駁道:“你就這般自信,一定能殺得了我?”新月淡然道:“當日天蠶老祖也曾身受我這一擊,結果他僥幸逃離?!毖╇[狂刀哼道:“如此,你怎能斷定老夫就不能如他一般,活著離去?”新月道:“天蠶老祖之所以能僥幸活命,是因為他天蠶一族擁有重生之能。而你雖然實力驚人,卻不具備重生之能,你的心臟已然破碎,五臟移位,經脈斷裂,肉身幾乎壞死。剩下你的元神也遭受重創,被我劍氣所傷,發揮不出多少實力?!毖╇[狂刀臉色陰沉,冷然道:“即便如此,老夫若誠心逃走,你也奈何我不得?!毙略碌溃骸叭羧惶幼?,你便不再是你。并且,你即使有心逃離,卻也沒有機會?!闭Z畢,新月玉手一揮,發出一股指力,擊中天璃神劍。頓時,一聲劍吟傳遍四野,虛空現了數千上萬的琉璃色劍芒,形成一個封閉的結界,正好將新月與雪隱狂刀籠罩在內。見此情形,雪隱狂刀臉色一變,不甘的道:“區區劍芒,你以為就能阻止老夫離去?”新月道:“你所見到的這個結界,其實出自天璃神劍。換種話說,我們此刻其實就位于天璃神劍之內,你的元神根本擺脫不了神劍的束縛之力?!毖╇[狂刀心神一震,喝道:“這樣說來,你是鐵了心要致我于死地?”新月道:“這是我們的宿命,注定無可逃避?!毖╇[狂刀怒笑道:“既然如此,廢話少說,出招吧?!毙略卵凵裎?,輕聲道:“你既無心留下遺言,那就接招吧?!憋w身而起,新月身上光芒匯聚,先后出現了銀光、紅光、青光、黑光、紫光、黃光、橙光、綠光、藍光,各自交替轉換,并伴隨著不同的幻影。見狀,雪隱狂刀雙眼微瞇,質問道:“這是什么法訣?”新月身上光華浮動,明滅不定,語氣嚴肅的道:“這是我騰龍谷世代傳承的騰龍九變法訣,你可要看仔細?!惫饷⒁婚W,人影九分,出現了九道色彩各異,姿態不同的新月,彼此相距一定距離,組成一個彩色的圓球體,將雪隱狂刀圍困其內。面對危險,雪隱狂刀不甘于束手待斃,當即焚燒自己的肉體,借此獲取強大的實力。作為修道之人,肉身是元神修煉的根本。一旦元神修煉達到元嬰出竅的境界,就可以脫離肉身遨游天地。然而即便如此,肉身對元神來說,還是具有特殊的意義,是靈氣累計的爐鼎。在特殊情況下,能夠給元神提供強大的動力。此刻,雪隱狂刀置身絕境,肉身壞死,為了保護元神,他不得不犧牲肉身,以提升實力。這是一個殘酷的過程,但卻很快完成。之后,雪隱狂刀把元神附著在落雁刀上,駕馭著神刀朝外沖去。雪隱狂刀的做法十分正常,先是犧牲肉身獲取強大實力,然后元神附著在神刀之上,利用神刀堅不可摧的特點,有效的保護自己,并展開反擊。然而世事如棋,變幻不定。雪隱狂刀雖然盡最大努力做好了防御,可最終還是未能突破新月的,被騰龍九變法訣給彈了回去。這樣的結果讓雪隱狂刀感到震驚,也蒙上了一層陰影。就目前的情況而論,雪隱狂刀的元神雖然受了重創,但在焚燒肉身獲取力量之后,已恢復了七八分層,配以神刀無堅不摧的特,照說要沖破結界并非難事,可為何卻不盡人意呢?說起此事,就不得不提到新月,以及騰龍九變法訣。作為主攻的一方,新月對雪隱狂刀的實力早已有了大致的了解,知道要重創他容易,可要消滅他卻十分困難。為此,新月毫不手軟,在最終一刻趁著敵人重傷之際,集畢生之力施展出騰龍九變,旨在煉化敵人的元神。由于騰龍九變博大精深,玄妙無比,不但攻守兼備,還具有諸多神奇功效,能吸納天地靈氣,煉化一切元神。昔日,趙玉清就曾煉化了九虛使者黃杰的元神,并將其轉贈善慈,致使善慈修為大增。而今,新月的想法也很明確,那就是煉化雪隱狂刀的元神,盡可能為自己所用,以增強自身的修為。出于這種目的,新月首先要困住敵人,故而防御十分牢固,雪隱狂刀雖全力沖擊,卻也無法突破困境。針對這種情況,雪隱狂刀自然是瘋狂反擊。新月則以柔克剛,不與敵人硬拼,只是牢牢的將其束縛,那情形就好似在釣魚,先消磨對方的體力。這一點,雪隱狂刀心知肚明,但卻無法冷靜,也消耗不起,只得拼死掙扎,竭盡全力。第四十五章狂刀戰死時間,無聲流逝,結局,慢慢來臨。當雪隱狂刀反抗的力道逐漸減弱,一切便已然注定。屆時,新月加大攻勢,全力催動騰龍九變法訣,很快就將橫沖直撞的落雁刀凝固在半空中,全力對其發起攻擊。見無法突破結界,雪隱狂刀放棄了逃離,改為全力防御,試圖借助落雁刀堅不可摧的金剛之身,抵御新月的攻擊。針對這種情況,新月早有準備,在控制住大局的情況下,與天璃神劍取得了聯系,借助神劍之力,去攻破落雁刀的防御。對比落雁神刀與天璃神劍,二者皆是神兵。前者乃精鐵所煉,殺人無數,具有極強的血煞之氣,堪稱人間兇器。后者乃天煉之器,集天地靈氣演化而成,擁有自我意識,較前者要高出幾個層次。如此,天璃神劍對戰落雁神刀,其結果不言而喻,所需的只是時間而已。奮力反抗,雪隱狂刀滿心怨氣,可情況卻越來越危急。當天璃神劍擊碎落雁神刀的防御,震散神刀多年來所蘊含的血煞之氣時,雪隱狂刀便知道大勢已去,心中不免嘆息。那一刻,雪隱狂刀回首過去,記憶猶新,當年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情形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讓他難以忘記。而今,毀滅來臨,生命遠去,一種澀澀的傷感籠罩著他的心。慘叫一聲,雪隱狂刀瞬間從回憶中清醒,發現落雁刀已被天璃神劍所摧毀,自己已落入新月的控制。身外,一種奇特的力量正吞噬著雪隱狂刀的元神之力,化為無盡的痛楚,似乎想要磨滅他生命中所有的記憶。集中心念,雪隱狂刀拼盡最后的努力,想要保留那份記憶,可惜卻抵不過那股強大的侵蝕之力。時間慢慢過去,記憶漸漸消失。當雪隱狂刀的意識完全散去,留下的便是雪隱狂刀苦心修煉所換來的精純修為。那是一種至真至純之力,由無數靈氣濃縮而成。對于新月,這股力量十分強盛,且正好適宜。因為雪隱狂刀修煉的法訣至陽至剛,正好與新月的天絕斬法相匹配。同時,新月自幼修煉御冰訣,體內囤積了大量至至寒之氣,與雪隱狂刀所留下的元神之力正好陰陽相濟。吞噬了雪隱狂刀留下的那股精純之力,新月修為大增。但由于時間倉促,無法完全煉化吸收,因此大部分的力量都囤積在新月體內。對此,新月了然于心并不焦急,收起了騰龍九變法訣,也收回了天璃神劍。屆時,新月懸浮天際,俯視大地,瞬間就感應到兩股可怕的殺氣。仔細分析,這兩股殺氣源于兩個不同之人。第一位是白頭天翁,他在新月收回天璃神劍的那一刻,突然感應到雪隱狂刀的消失,心中無比震怒,不由得抬頭看了新月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凌厲的殺氣。論關系,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其實算不上親密??稍谖迳煊蛑?,他二人卻是關系最好的一對。而今,雪隱狂刀死在新月手里,不管是為了友誼,還是為了各自的立場,白頭天翁的表現都不足為奇。除了白頭天翁,另一股殺氣源于天蜈神將絕欲之身。作為五大神將之首,雪隱狂刀死在敵人手中,天蜈神將絕欲自然生氣??筛匾囊稽c是,少了雪隱狂刀,那紅云五彩蘭就無法發揮出最強的實力,這才是天蜈神將絕欲懷恨的原因。當然,這一點新月也知情,這也是她殺雪隱狂刀的原因之一。微光一閃,新月撐開防御結界,在化解了兩股殺氣的侵襲后,閃身來到屠天、花影、薛峰、斐云等人的身側。之前,花影在擒下刀皇冷云后,便帶著他與斐云來到屠天身邊,共同照看重傷之人,并負責看守冷云。而今新月出現,屠天與花影都十分高興,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對眼前的戰果十分滿意。含笑點頭,新月看了一眼閉目療傷的薛峰與斐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冷云,對屠天與花影道:“此人要小心看護,當心敵人前來營救?!蓖捞煨Φ溃骸胺判?,眼下敵人形勢不利,根本顧不上此人?!毙略碌溃骸安灰笠?,你看那天蜈神將至今都不曾出手,也未曾表露出焦急之色,說明他并未將當前的劣勢放在眼里?!被ㄓ暗溃骸皳宜?,天蜈神將十分神秘,很少有人見過他出手?!蓖捞鞂⑿艑⒁?,反駁道:“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對方只剩下白頭天翁、藍發銀尊、蛇魔與白鶴仙子,情況十分不妙。天蜈神將若真有應對之策,或是絕強的實力,豈會眼睜睜看著手下戰死而不聞不問?”花影搖頭道:“這一點我也說不清,但我知道天蜈神將絕對不好惹?!毙略鲁烈鞯溃骸盎蛟S他在等,等一個適合的時機?!蓖捞觳唤獾溃骸澳壳暗那闆r一目了然,他有什么好等的?”新月道:
斷從骨海中爬出來的骷髏,進行混亂大作戰!實戰經驗,可謂是與日俱增!要知道,此刻的冥界的空氣中,已經蘊滿了死靈之氣,在這里戰斗和恢復的同時,便可以提升實力,這就是死神和睡神的作用,他們為整個冥界提供能量,以及成長的養料,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兩個周后,王冥帶著沙非兒,坐飛機趕往了美國落山基,參加自己的第五場,以及第六場比賽,黑拳比賽就是這樣的,一旦參加比賽,就必須在一個月之內連戰兩場,正是這個規定,為黑拳增加了很多的不確定性,畢竟……一旦身受重傷,一個月是不可能恢復的!這一次,王冥是沒有辦法再居住在沙非家里了,只能在落山基大酒店住了下來,雖然費用很高,但是對比起來,這也不算什么了。很快,沙非兒拿來了下一場比賽的對手資料,看著手中的資料,王冥不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這算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對手,為什么這么弱?不解的翻看著資料,這家伙一共才參加了三場比賽而已,一共是一勝兩敗,從勝率上說,完全不如王冥高啊,這個……遲疑間,王冥拿過另一張表格,仔細的看了起來,看著表格上標明的賠率,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5:1,又是一個5:1,不過這一次王冥的賠率不是五,而是一!也就是說,王冥一旦贏了的話,只能得到自己賭金20%的賭金!看著手中的表格,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他知道,上一場,自己帶傷戰勝了對手,讓自己的名氣起來了,所以大家對自己很有信心,而且和對方比起來,自己可是一次都沒有敗過啊,對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壓那小子贏的很少很少??粗种械谋砀?,王冥不由嘆息了起來,如果在乎輸贏的話,那么他就別想掙錢了,他很清楚,一旦他把十億美金砸到自己贏上,那賠率立刻就變成7:1,甚至是10:1了,那還有什么掙頭???第二百二十一章故意失敗思索良久,終于……王冥還是決定,壓自己輸,對于他來說,輸贏根本無所謂的,對于王冥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大量的籌集資金,以供黑山區的發展建設需要,他可不想成為那些來賭比賽輸贏的家伙的工具!輸與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想到這里,王冥不由陰陰一笑,對沙非兒道:“沙非!現在你立刻去買10億美圓,記住,不要買我勝,而是買我失??!”什么!聽了王冥的話,沙非不由驚駭的朝王冥看了過來,驚訝的道:“你!你怎么可以確定自己打不過他,在我看來,除非到了頂級黑拳賽,不然的話,你是很難遇到對手的!尤其是你這次的對手,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嘿嘿……聽了沙非的話,王冥不由陰森一笑道:“確實,我自認可以戰勝對手,不過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可以確定自己會敗,這個道理,難道你還想不明白嗎?”你!聽了王冥的話,沙非不由驚駭的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道:“老天??!你……你這不是欺詐嗎?這不太好吧!”哼!冷哼一聲,王冥傲然站起身來,低沉的道:“沙非,你記住了,我不是傀儡,我不受任何人的擺布,對于我來說,無論是黑拳,還是參與黑拳賭博的人,都不過是我的工具而已,我可以利用他們,但是他們卻休想利用我!”你……遲疑的看了看王冥,一時間,沙非思考了很多,不過很快,她就想通了,這就是商場中的變通吧,嚴格的說起來,這也不能說是欺詐,畢竟……能夠在黑拳中欺詐,那也得憑本事啊,不是你想欺詐就可以欺詐的!通常來說,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事實上,黑拳的勝負,基本是以生死為標準的,就算你倒地不起了,對方也擁有幾乎20秒的攻擊時間,你想作弊嗎?可以……盡管作弊去,只要你能裝成一個死人,任對手去肆虐20秒鐘,那你盡可以去裝死,可是這可能嗎?試想,兩個相差不多的人,而且大家都是職業的殺人機器,在漫長的20秒間,如何抵擋住另一個人無休止的要害攻擊?就算一個普通人,恐怕也有本事在20秒內,將一個高手當場打死了,畢竟……人類的要害,還真不是一般的多!這也正是黑拳中,失敗者很難生還的原因所在了??梢哉f,黑拳比賽中,勝利固然難能可貴,但是完美的失敗,卻遠比勝利還要可貴,如果誰能毫發無傷的敗下陣來,那簡直就成了神話了!而這……恰恰是王冥最想做到的事情。當當當……終于,夜幕降臨,王冥的第五場黑拳賽,正式拉開了序幕,當王冥從休息室走出來的時候,周圍的觀眾發出了瘋狂的歡呼聲,嘲弄的朝周圍的觀眾看去,王冥想起了一句經典的廣告語——你們被耍了!嗖!啪嗒……沒有用沙非幫忙,王冥凌空一個翻騰后,筆直的站在了擂臺上,只這一手,就震住了滿場的觀眾,要知道,剛才王冥沒有助跑,沒有做勢,就那么原地躥了起來,翻躍了兩米多高的圍欄,進入了拳臺場地,身不顫,肩不搖,穩如泰山般的佇立著,單這一手,就不是任何其他人可以做到的!悍豹!悍豹!悍豹!靜了一會后,整個場地內,猛的響起了浪潮般的歡呼聲,與此同時,王冥今天晚上的對手,德國戰車,正一臉陰沉的從休息室走了出來,臉上盡是擔心的表情,很顯然,在看過對手的資料后,對于戰勝王冥,他根本沒有任何的信心!在德國戰車上臺的時候,王冥連正眼都沒有看他,這并不是什么蔑視,事實上……王冥正在看遠處的賠率顯示,到目前為止,王冥與德國戰車的賠率,竟然達到了1:1的程度!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他知道,如果不是他賭上去的十億的話,那么現在的賠率,應該是5:1左右,可是加上了自己的十個億,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呼……嘆息一聲,王冥不由暗暗苦笑了起來,看來……自己不能太貪心了啊,當他押上了十個億后,不能指望自己還可以有五倍的收獲,畢竟……無論拿到哪里,這都不是一筆小錢了!就在主持人分別介紹雙方的資料時,另一邊……落山基大酒店下的黑拳總部內,十幾名高級干部,正在召開緊急的會議!此刻,整個總部大廳內,一片寂靜,好半天……坐在首位上的老者低沉的道:“誰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的賠率,明顯的不正常,本來預計最差也有3:1的賠率,可是現在怎么會成了1:1了?”這個……聽了老者的話,一名干瘦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謹慎的道:“主席,今天下午,有一百個戶頭,分別購進了一千萬美圓的賭卷,總資金達到了十億美圓,正是這十個億,導致了今天賠率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哼!怒哼一聲,主席猛的一拍桌子,憤怒的道:“現在,立刻去給我將那100個戶頭監視起來,我要看一看,到底是哪一路神仙插進一腳,還有……給我密切注意今天的比賽,我倒要看看,有誰那么肯定今天的比賽會是悍豹??!”隨著主席的話,一道大屏幕,從主席對面的墻壁上降了下來,光芒閃處,比賽的現場轉播信號,被接了進來,與此同時,比賽已經開始了!此刻,德國戰車瘋狂的圍繞著悍豹發動著猛攻,面對德國戰車的攻擊,悍豹卻并不驚慌,就算被擊中了,也一臉蠻不在乎的表情!見到這一幕,主席不由低沉的道:“報告是誰提交上來的,這悍豹哪有那么厲害,光是挨揍就能贏嗎?”主席!聽到主席的話,一名年輕人站了起來,謹慎的道:“確實,悍豹就是以強悍的防守而著稱的,他的比賽,通常都要打到十五回合以后才可以分出勝負,無論對方的攻擊有多猛烈,他都絕對可以承受下來的!”哦!了然的點了點頭,主席不由仔細的觀看了下去,要知道……能夠當上黑拳協會主席,絕對不可能不懂黑拳的,主席不由點了點頭道:“恩……這場比賽,應該是悍豹勝定了,對方根本無法給予他致命的打擊,這一點我可以確認,對方的攻擊實力太低了,除非悍豹放水,不然的話,德國戰車是沒有機會的!”聽了主席的話,年輕人不由松了口氣,坐回了座位,確實,他也同意主席的話,德國戰車火力雖然不錯,但是顯然不可能對悍豹造成任何致命的傷害,就算累,也足以把他累趴下了。一時間,整個會議室內的氣氛,不由的松了下來,不得不說,主席和其他人的分析,都是正確的,德國戰車的火力,根本無法摧毀悍豹的防御,只不過……這樣的話,悍豹就一定會贏了嗎?一時間,整個會議室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比賽場上,要知道,黑拳組織的最大收入,其實也就是賭博,每一次比賽,他們都會投入大量的資金,進行賭博,而通常,他們都會賭對,同時……這些資金,也正是賭金的一大來源!第二百二十二章大事不好關注著這場比賽的,遠不止黑拳總部這一家,很多大型的財團,也正是通過黑拳賭博來贏利的,很多基金,正是籌集了上百億美金后,將資金投入到黑拳賭博中,不然的話,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錢給王冥贏?光是靠散戶的話,能有一億就不錯了!萬眾矚目下,一連六局過去了,從表面上,兩人的戰斗,似乎進入了白熱化狀態,可是這不過是假象而已,掌握了不破冥王身后,事實上,王冥絕對擁有一局之內,將對方放倒的能力,只不過……王冥今天追求的不是勝利,而是失敗,完美的失??!砰砰砰!連續抵擋了德國戰車的三記重拳后,王冥不由轉頭朝記時器看了看,距離這局比賽結束,還有二十秒的時間!陰陰一笑間,王冥內心暗暗琢磨著,該是比賽結束的時候了,再繼續磨下去,對自己可沒什么好處,萬一這小子軟蛋倒地認敗,或者直接跳下拳臺,那他可就血本無歸了!思索間,王冥身體猛的一沉,狂暴的朝德國戰車沖了過去,先是擋住了對方左右組合拳的轟擊,……王冥一記下勾拳,準確的轟在了德國戰車的下巴上,劇烈的轟鳴聲中,德國戰車的身體,凌空飛了起來,轟然聲中砸落在拳臺上,一時間,無力再爬起來了。見到這一幕,所有的觀眾不由瘋狂的吶喊了起來,與此同時,黑拳總部,以及其他的大財團的觀察室內,所有人都緊張的站了起來,大家都知道,決定性的一刻終于到來了!嘿嘿……陰陰一笑,王冥對著倒在地上的德國戰車沖了過去,右腳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一踏間,身體躥過了德國戰車的身體,隨后……王冥一個箭步跳到了圍欄的第二道橫鎖上,雙腳下壓間,整個第二道繩索猛的沉了下去,……王冥借著圍欄反彈的力量,身體爆躥而起!見到這一幕,所有的觀眾都噬血的紅起了眼睛,放聲尖叫了起來,所有人都不止十次,甚至是百次見過這一招了,這招有一個稱呼,叫做泰山壓頂!借助圍欄第二道繩索的彈力,將身體發射到空中,然后借助沖擊力,從上而下的砸落在倒臥與地面的敵人身體上,用肘,或者膝關節,對其造成致命一擊!呼!一聲呼嘯間,王冥上身背對著地面,倒翻而起,很顯然……他選擇的是用雙膝,直接轟擊對方的胸膛,以王冥如此龐大的體積,結合上強悍的沖擊力,絕對可以將對方的胸膛砸癟!啪啦啦啦啦……就在所有觀眾屏息以待的時候,……王冥倒圈而起的雙腳,剛剛被第二道圍欄彈了起來,便遭遇到了第三道圍欄的阻攔……一時間,王冥的身體全力后空翻,但是雙腳卻被第三道圍欄攔住了,王冥的身體,反著彎成了一張巨弓一般,……在所有人的驚叫聲中,王冥大頭沖下,一頭撞在了地面上,腦袋與肩膀扭曲成一個夸張的角度,身體一彈間,一動不動的躺在拳臺上!這……見到這一幕,一時間,所有的觀眾都不由愣住了,怎么會這樣?本來還指望著悍豹用這一招,將對手一擊必殺呢,可是這一擊確實出了必殺,但是被殺掉的,卻是悍豹自己!不光是觀眾不理解,另一邊,德國戰車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頭看去時,也不由一臉的疑惑,這是怎么回事?他只記得自己被人一拳放倒,可是自己爬起來了,對方怎么卻倒下去了?一時間,大屏幕不斷的重復播放著這一個片段,王冥雙腳隨著第二道圍欄彈了起來,上身全速后空翻,……王冥上翻的雙腳,被第三道圍欄擋住,身體的后空翻根本就翻不出去,最后的結果,是王冥一腦袋撞在拳臺上,從落地的一剎那,王冥脖子與肩膀之間詭異的角度上看,這家伙很可能已經掛掉了!沒有破綻,絕對有破綻,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上看,這都是一次意外,一次失誤,甚至沒有人能保證悍豹的生死,剛才的那一撞,悍豹可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當當當!就在這個時候,第六局比賽結束的鐘聲響了起來,德國戰車完全忘記了要去攻擊,事實上,時間也不允許他繼續攻擊了!驚訝的看了倒地不起的王冥一眼后,德國戰車一臉迷茫的走回了自己的角落,可是悍豹,卻依然毫無聲息的停在原地,一動都不動。見到這一幕,醫生紛紛趕上了拳臺,仔細的檢查了起來,很快……醫生抬起頭,舉起雙臂,對著裁判大幅度的搖擺著雙手,見到這一幕,場外裁判連續的敲響了面前的小鐘,與此同時,場內裁判一臉嚴肅的宣布道:“悍豹已經休克,本場比賽到此結束,勝利者是德國戰車!”嗚……聽到裁判的宣布,所有人都驚呼了起來,事先誰也沒有預料到,這場比賽會是這樣的結果,悍豹沒有被敵人擊倒,反倒是自己把自己放倒了!面對這樣的結局,黑拳協會總部內,一片死寂,面對這樣的結果,所有人都無比的愕然,這算什么?難道……這只是個意外嗎?不!猛的站起身,主席怒聲道:“這不是意外,這不可能是意外,如果沒有那十個億的資金匯入的話,我可以認定那是失敗,可是正是因為那十個億,我才不能相信這是意外!”說到這里,主席不由憤怒的朝那名干瘦的老者道:“現在,你立刻去注意那十億美圓的下落,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與此同時,王冥在沙非兒的陪護下,經過了簡單的救治后,全速朝醫院趕了過去,沙非兒并不認為這是王冥故意的,那么猛烈的撞擊,哪是人可以受得了的,滿臉類說間,沙非簡直快急死了!喂!正在沙非兒將跑車彪到120麥的時候,王冥的聲音低沉的在后座響了起來:“你怎么這么快就走了啊,錢你領出來了嗎?我這么賣力的演出,你可不能不領錢就走??!”呀!聽到王冥的聲音,沙非兒先是一愣,隨即尖叫著一腳踩住了剎車,一時間,整個跑車在大道上發出了凄厲的剎車聲,整個馬路上留下了一道幾十米長,深黑色的剎車痕跡!駭然的轉過頭朝后座看去時,剛才還臉色灰白,一副要死不活樣子的王冥此刻正笑吟吟的坐在后座上,一臉微笑的看著滿臉淚水的沙非兒。你!你……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冥,沙非兒艱難的道:“你!你沒事嗎?”呵呵……微笑著搖了搖頭,王冥開口道:“傻丫頭,你想什么呢?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一定會敗下來,而且不會敗在對方的手里嗎?你還擔心個什么勁啊,那種程度的撞擊,對我來說并不算什么了!”呼……聽到王冥的話,沙非兒不由松了一口氣,重新發動了跑車,繼續朝醫院開了過去,與此同時,沙非兒開口道:“錢的問題,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全權交給美國最大的會計師事物所來處理了,不然的話,你以為你這么做,會瞞過黑拳協會的組織者嗎?”說到這里,沙非兒不由轉頭看了看王冥,低聲道:“還有你,現在必須去醫院躺著,不然的話,誰都知道這場比賽是怎么回事了!”呃!聽了沙非兒的話,王冥不由愕然愣住了,不過仔細想起來,事情還真的是這樣,看來……自己真的太大意了,贏了這么多錢,人家不注意才叫奇怪呢。思索間,王冥躺回了后座上,與此同時,汽車呼嘯著朝醫院的方向奔馳而去……第二百二十三章禁賽通知一周后,王冥終于出院了,與此同時,距離王冥的下一場比賽,只有三天的時間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黑拳事物所傳來了消息,由于王冥涉嫌參打假拳,不過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所以只是暫時性終止王冥的比賽資格,具體恢復時間,將在調查結束后另行通知!接到這個通知,一時間,王冥不由的有點發愣,這算什么???只是涉嫌而已,又沒有什么證據,憑什么禁了自己的賽???這不公平??!看著王冥氣急敗壞的表情,沙非兒不由苦笑著道:“黑拳的公平高與一切,任何拳手,一旦有了打假拳的嫌疑,都將當場被禁賽,不然的話,那些大型投資公司,怎么可能將幾億,甚至是十幾億的資金,投入到黑拳賭博中呢?”說到這里,沙非兒表情猛的一肅,沉聲道:“你以后要小心了,一旦被黑拳協會查出你在打假拳,那你的唯一下場,就是被他們的殺手解決掉!”這……聽了沙非兒的話,王冥不由的大為后悔,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打假拳了,少掙一場錢算什么,現在倒好,雖然掙了十個億,但是以后的比賽,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可以參加了。不過……一思索間,王冥的眼睛不由的一亮,事實上,他已經不需要依靠賭拳來掙錢了,20億美圓,已經足夠他將黑山區建設起來了,錢不是他的目的,有一翻屬于自己的事業,那才是最重要的,接下來,他要把目光轉向提升自己的實力上了,總這么被三個手下拋在身后,這怎么說也丟人??!一天后,王冥和沙非兒回到了國內,與此同時,雅欣傳來了消息,距離高一學年的期末考試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讓王冥多抽時間學習一下,不然的話,到時候考砸了,可就不好了!接到了雅欣的消息,王冥只是一笑,便不再多想了,高一的知識,已經沒什么可學的了,冥眼拷貝下,高一的知識已經不成難題了,而且王冥意識到,對比起課本上的知識,社會實踐是更為重要的,在不放松知識的學習下,他要更多的去實踐!距離自己接下黑山區,已經過去了近十個月了,此刻的黑山區,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黑山區了,沿著海岸線,一座座建筑拔地而起,雖然都只有三四層,但是他們的造型,絕對可以當做藝術品來欣賞了!每一座商店,都專門經營一種浴場相關的商品,品種齊全,式樣翻多,可以說,沿著海岸線轉上一圈,就可以買到全世界各地的名牌浴場用品了!碧海,藍天,金色的沙灘,白玉環道,翡翠帶,藝術型的建筑,這就是海岸線的特色,當然了,既然在海邊,海上樂園也是不可或缺的,總投資八個億,可以同時容納上萬人的海上游樂園,將是海岸線上最大的亮點!這里的水深統一在一米五,各種水上娛樂設施,可謂應有盡有,無論是孩子,還是老人,都可以在這里盡情享受海洋的樂趣!至于49個大型娛樂場,也已經開始進行最后的組裝了,一個月后,將全部組裝完畢,并且完成試運行,正式投入使用!與此同時,49家娛樂場中,專門設置了食品區,每一家娛樂場內,都有獨一無二的世界各地著名的小吃,整個黑山區有49家娛樂場,也有著49種風味不同,但是絕對獨特的小吃,這也是吸引游客的一大亮點。與此同時,投資十個億的帝舞街,已經修建完畢了,現在正在安裝中央舞場的燈光和音響,以及遍布在整個廣場地面,空中的所有音箱,以及控制設備,至于音樂噴泉,更是早已經組裝完畢了!冥!正在王冥在黑山區游逛的時候,沙非兒打來了電話:“冥!今天市里檢查團來過了,蔡副市長讓我提醒你,整個黑山區內,必須要有一所綜合性的醫院,不然的話,檢查是不能通過的!”??!聽了沙非兒的聲音,王冥不由驚叫了起來,直到這時他才想到,黑山區內其他的建筑可以緩緩再建,但是這個醫院卻必須立刻建起來??!一旦有人溺水,或者受傷,中暑,或者某些類似與心臟病的突發性疾病,必須及時得到治療才成??!思索間,王冥眼睛猛的一亮,奶奶的……不就是建醫院嗎?錢他有,地盤也有,房子很快就可以蓋起來,至于人嘛……嘿嘿,雪天放和雪嫣不正閑著呢嗎?不過,由于出了特大惡性事故,雪天放已經不能在做院長了,法律不允許,但是雪嫣可以啊,雪嫣當院長,雪天放當助手,這不就得了嗎?事實上,還是要以雪天放為主的,雖然咱不能給他掛院長的名,但是事實上,他依然是那個說一不二的雪院長??!八*零*電*子*書*w*w*w*.t*x*t*8*0.*c*o*m想到這里,王冥不由興奮的笑了起來,奶奶的……只要雪天放肯幫忙,那這個醫院火定了,放眼全國,雪天放絕對是最杰出的,二十年間,從一個小診所,發展到身家十億,資產近二十億的大型綜合醫院,他的能力還需要考慮嗎?至于雪嫣,只要跟在雪天放身邊,好好的學習一下,未來肯定是最適合的接班人了,雪嫣的聰明,王冥是很了解的!想到這里,王冥猛的掉轉車頭,朝黑山區外開了過去,值得一提的是,在蔡副市長的幫助下,他繞過了培訓,直接考取了駕駛執照,現在他所開的,是出產自美國的悍馬越野車,絕對的強悍,這正是王冥喜歡的風格!路上,王冥打電話約了雪嫣,和雪天放,去海景酒樓見面,當王冥終于趕到的時候,由于距離比較近,所以雪嫣和雪天放,早已經到了。既然來到了酒樓,那自然是要吃飯了,很快……菜過五味,酒過三巡,王冥微笑著放下了酒杯,微笑著對雪天放道:“雪爸爸,最近忙什么呢?過的還可以吧!”恩……感慨的點了點頭,雪天放認真的道:“小王啊,最近一直找你,可是雪嫣告訴我,你最近很忙,所以我沒打攪你!”說著話,雪天放從兜里掏出了一張支票,遞給王冥道:“上次,雪嫣給的紅包,我已經收下來了,不過……我當時不知道竟然有這么多,現在我把他還給你,這真的太多了!”這……遲疑的看了看雪天放,又看了看那張支票,王冥知道,那是一個億,確實不能算少,但是作為女婿,自己當時只是拿出了百分之一的資金而已,用來孝敬雪天放,也不算夸張了!要知道,王冥現在一共有三個女人,雅欣,飄紅,以及雪嫣,可是三個女人的家長中,只有雪天放,沒有把把他看低,就算明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在給他當情婦,也沒有阻止過自己,每次在醫院見到自己的時候,都很親切,很隨和,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事實上,王冥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的爸爸了!對于王冥來說,只要雪天放一句話,幾十個億都是小事,錢算什么?花了再掙就可以了,可是感情這個東西,不是錢可以買到的,一旦失去了,光有錢有什么用?不過,王冥能夠理解雪天放的心情,他寧肯自己去幫助別人,也不希望別人來幫助自己,雖然他現在落魄了,但是他的驕傲和自尊卻依然在,而且……他怎么好意思拿王冥這么多錢呢?無論對誰來說,這都不是小數??!思索間,雪天放微笑道:“小王啊,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死要面子,不肯收你的錢,事實上我是真的用不了這么多,我也不跟你客氣,你給我一千萬,就足夠我花一輩子的了,最近……我打算帶著老婆們出去旅游,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一千萬,足夠我過完這輩子了!”第二百二十四章黑山醫院什么!聽了雪天放的話,王冥不由急切的站了起來,焦急的道:“你說什么?你要去旅游?難道……你就想這么過完這一生嗎?你才四十歲剛出頭??!”哎……聽了王冥的話,雪天放不由嘆息一聲,苦澀的道:“除了去旅游,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也想過,再次從小診所干起,可是事實是,我已經不能再當所長了,而且……雖然我有還有20年的好時間,可是我的競爭對手,是不會允許我東山再起的!”說到這里,雪天放不由慘然一笑道:“你也許不知道,現在我連個工作都找不到,去幾家醫院面試,連個普通醫生的工作都找不到,唯一收容我的,就是看大門,或者打掃衛生一類的工作,一個月只有千把塊!”說到這里,雪天放微笑著朝王冥看去,灑脫的道:“既然這樣,反正我有你這么個好女婿,我就厚著臉皮吃你的就是了,呵呵……”看著雪天放灑脫的表情,王冥不由暗暗欽佩,這個人能夠成功,絕對不是偶然,凡事都能看的開,行事異常的灑脫,絕對的人才啊,換了其他人,死要面子,不肯接受王冥的贈予,那只會讓王冥鄙視,而雪天放不同,他不是不要,而是不要太多,錢這個東西,對于雪天放來說,夠用就成了!想到這里,王冥不由一笑,輕輕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隨后認真的道:“雪爸爸,難道你就這么對付完這一生了嗎?這樣的生命,對你來說,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你有能力,有智慧,有實力,而且才四十二歲吧,就算到六十歲退休,也還有十八年的時間,這可是一個人一生中的黃金歲月啊,你甘心嗎?”咯吱……聽了王冥的話,雪天放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甘心?開玩笑,他如果能夠甘心,他就不是雪天放了,可是現實如此,他又能如何?看著雪天放痛苦的表情,王冥不由松了口氣,微笑著道:“雪爸爸,我將在黑山區修建一座超級綜合醫院,集治療和療養與一身,多功能,綜合性的世界超一流醫院,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希望你可以過去主持工作!”什么!聽到王冥的話,雪天放激動的站了起來,渾身顫抖的看著王冥,雙眼中精光四射,可是……雪天放不由慘然一笑,輕輕坐下來道:“哎……別說什么主持工作了,只要你肯讓我當一個普通的醫生,我就很滿足了,我已經不適合再負責主持醫院的工作了!”呵呵……一笑,王冥知道,他是被陷害的,那樣的陷害,根本就是不可防范的,換了任何人當院長也是一樣,那場災難,其實不是人的過錯,而是天意,上天注定了雪天放命中該有此一劫!王冥相信,上天不會對一個人如此殘忍的,遭受了一次災難后,雪天放的未來必然一片坦途,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嘛,何況……有王冥在,任何試圖在黑山區制造災難的人,都將象郝家一樣,全家滅絕!想到這里,王冥微笑著道:“雪爸爸,我也知道,法律上,你已經不能再當院長了,不過我問你一句話,就你所知,有誰比你更適合主持一個超大型醫院的全盤工作?”哼!聽了王冥的話,雪天放不由傲然挺直了胸膛道:“雪天放不敢妄自菲薄,世界不敢說,單就國內而言,我雪天放絕對是第一的!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只是……”呵呵……不等雪天放把話說完,王冥便微笑著打斷了他,認真的道:“雪爸爸,沒什么可是,雖然你不能當院長,但是沒人說你不可以繼續主持工作啊,要知道,院長和主持工作之間,并沒有必然的關系,很多院長都是垃圾,坐著位置不干實事!”說到這里,王冥朝雪嫣看了過去,微笑著道:“雪嫣站出來,擔任黑山醫院的院長,至于雪爸爸你,雖然不能當院長,但是你畢竟在醫療上,沒有出過任何事故,所以作為醫院的主任,是完全可以的!”說到這里,王冥微笑著朝雪嫣看了過去,哈哈笑道:“雪嫣啊,你雖然掛著院長的名,但是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看雪爸爸是怎么干的,在雪爸爸干夠之前,你的任務就是學習,不需要做任何的決定,你的院長只是個名頭,事實上,雪爸爸才是黑山醫院的幕后BOSS!”恩恩恩……聽了王冥
藍發銀尊瘋狂反擊,彼此各有所長,各有顧慮,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形成了僵持不下的格局。與此同時,斐云、花影迎戰刀皇冷云,其戰況之激烈,也是令人心驚。作為敵人,雙方之間都很陌生。刀皇冷云生性冷漠,不喜言語。即便是對敵之際,也多是用眼觀察,很少開口詢問。反倒是斐云較為開朗,一見面便發話道:“報名受死?!边@話頗具挑釁,令人不悅。然斐云乃有意為之,旨在激怒敵人。刀皇冷云看著斐云,輕哼道:“好大的口氣,只怕你沒那個本事?!膘吃品瘩g道:“我若沒幾分自信,豈敢前來找你?”刀皇冷云道:“找上我你會后悔?!膘吃频溃骸澳强刹灰姷?,說不定后悔的人是你?!钡痘世湓坪鹊溃骸叭绱撕伪貜U話,你有什么手段只管放手施為?!膘吃评湫Φ溃骸翱茨阃獗砝淠?,想不到原來竟是心急之人。既然你急著找死,我就成全你?!笨v身飛起,斐云手中金笛一揮,一縷銳利的笛音破空呼嘯,夾著金色的光華,直射刀皇冷云的眉心。漠然一笑,刀皇冷云毫不在意,右臂凌空一揮,一道碧綠的刀芒破空而現,迎上了斐云的金笛。屆時,斐云身體一震,被凌空彈回,臉上滿是震驚之色?;ㄓ耙粕矶?,右手輕輕一揮,發出一股柔和之力,托住了斐云后退的身體,提醒道:“小心,這是刀皇冷云的幻空刃,收放隨心,很難防御?!膘吃企@疑道:“幻空刃?什么玩意?”花影沉吟道:“那是一樣兵器,據說出自人間,平時就隱藏在他的手臂之中,當他出招之際,幻空刃就能依據他的心意或現或隱,或是發起攻擊?!钡痘世湓企@訝的看著花影,質問道:“你是誰?”花影淡然道:“我來自五色天域,我的名字對你而言沒有意義?!钡痘世湓坪叩溃骸凹幢銇碜晕迳煊?,能知道我兵器秘密的也寥寥無幾,你就算不說,也隱瞞不了多少秘密?!被ㄓ袄淙坏溃骸叭绱?,你何必追問?!钡痘世湓戚p哼一聲,眼神如冰,冷喝道:“不要得意,我的幻空刃會揭穿你的身份?!痹挭q在耳,刀皇冷云瞬間逼近,右臂揮舞間,一道碧綠色的刀罡無聲而至。見此情形,花影冷然道:“只怕未必?!闭f話間,花影身體一化萬千,眨眼就遍布方圓數百丈,令人無法分辨虛實。同一時刻,斐云在覺察到敵人的偷襲時,也迅速閃避,繞到了刀皇冷云身后,揮手就是一笛。漠然一笑,刀皇冷云反手劈去,透明的幻空刃如幽靈般快捷,一分不差的擊中了斐云手中的龍紋金笛。一聲脆響,兵器相遇。斐云身體一震,被當即彈飛,嘴角溢出了血跡。刀皇冷云彈身而起,看不出任何表情,人如刀鋒般傲立半空,大有天下獨尊之勢?;ㄓ耙婚W而至,來到斐云身側,輕聲道:“小心,切莫與他硬拼。此人刀法凌厲,銳氣驚人,能得刀皇之名絕非僥幸。乃天蜈宮六大宮之中,實力最為驚人的一位?!钡谌碌崖曂狄u斐云臉色陰沉,怒視著不遠處的敵人,問道:“此人比之五大神將如何?”花影遲疑道:“比天蜈神將自然不如,可比之雪隱狂刀則毫不遜色?!膘吃瀑|疑道:“既然這么厲害,他何以沒有成為五大神將之一?!被ㄓ暗溃骸皳宜?,應該與格有很大關系?!钡痘世湓频芍ㄓ?,哼道:“看來你知道不少事情?!被ㄓ胺瘩g道:“確實不少,比如你當年敗在神王手下,被迫為其效力?!钡痘世湓颇樕焕?,眼中神光爆射,如野獸般怒視著花影,陰森道:“禍從口出,你這是在找死?!被ㄓ袄湫Φ溃骸叭粢瞬恢羌耗獮?。你當年如何進入五色天域我并不知情??涩F在你既然回到人間,何以還要為神王賣命?難道你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人間才是你的故鄉,忘了當初你為何要反抗,為何那般拼命?”刀皇冷云身體一震,怒道:“住嘴!我做事情不需要你來指責?!被ㄓ昂叩溃骸皯嵟遣桓颐鎸Φ囊环N表現形式,說明你心虛,你不敢面對這一切?!钡痘世湓茪饧?,吼道:“住口,我殺了你?!憋w身而至,刀皇殺氣騰騰?;ㄓ耙话淹崎_斐云,傳音道:“我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機發動偷襲,切忌不要硬拼?!膘吃茟艘宦?,與花影拉開距離,一邊調息療傷,一邊注視著刀皇冷云的動靜。綠光一閃,刀芒臨近。冷云的幻空刃詭異無聲,令人難以防御?;ㄓ吧矸旖萆糜陂W避,且精通空間之術,因而專心躲避,冷云也奈何她不得。然冷云畢竟有刀皇之稱,其刀法之凌厲精妙,也對花影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就目前的戰況而論,花影是避重就輕,利用自己身法上的優勢,牽制住了刀皇冷云。然而這樣的比試,花影看似主動,卻不懼威脅,因而刀皇冷云雖然奈何不了對方,自身也沒什么危險。外圍,斐云仔細留意著刀皇冷云的一招一式,心中思索著應對之策。一開始,斐云對于刀皇冷云認識不清,因而有所輕敵,自身受傷不輕。而今,認真觀察之后,斐云驚訝的發現,刀皇冷云的刀法十分精妙且霸道,要想輕易偷襲得手,那顯然是不太現實的事情。了解了這一點,斐云開始考慮,若正面進攻,有幾層獲勝的機會?沉思了片刻,斐云無法斷定,但卻決定一試,想賭一賭運氣。拿定了主意,斐云騰空而起,來到高出敵人十數丈的高空上,開始催動法訣,吹湊金笛。屆時,悅耳的笛聲傳遍天際,如浪花起伏波瀾壯闊,給人一種大氣凜然的感覺。刀皇冷云聽聞笛聲,心中頗為警惕,一邊緊守心神,一邊繼續攻擊?;ㄓ奥犅劦崖?,心中頗感質疑,搞不懂斐云的用意,卻又不便詢問,只得繼續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如此,交戰猶在繼續,可笛聲卻一直不停,卻又并未顯露出任何威力。至此,花影更是不解,而刀皇冷云也漸漸平靜,放松了警惕,還留意了一下斐云的笛聲。仔細聆聽,斐云的笛聲如浪花迭起,千尺飛花,巨浪成云,頗有豪情萬丈之意。刀皇冷云聽在耳中,樂在心底,手中招式越發快捷,刀光更為凌厲,大有一吐為快的舒暢感覺。覺察到刀皇冷云的攻勢越發凌厲,花影頓時提高警惕,在加速閃避的同時,也悄悄傳音詢問起了斐云的用心。面對花影的質問,斐云沒有正面回應,只是悄悄說了一句稍后自知,便不再多語。聞言,花影稍稍安心,在刀皇冷云霸道而絕妙的攻擊下,展開了玄乎其極的疊影分身術。是時,刀皇冷云臉色微變,脫口道:“疊影分身術,這是五色天域不傳之秘,你到底是誰?”花影道:“何必多問,知道也非幸事?!崩湓坪叩溃骸安挥霉逝?,我早晚會弄清楚你的來歷?!闭f話間,冷云手中的幻空刃翻飛急射,數以千計的刀芒自動匯聚,形成一座自行運轉的刀陣,遍布在冷云的附近?;ㄓ皩Υ溯p哼一聲,加速閃避,其幻化不定的身影在刀光劍影中時而破碎,時而匯聚,令人無法辨認。心知疊影分身術神奇,刀皇冷云加大攻勢,且受笛聲的影響,出招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就將實力催發至極限,這給花影帶來了極為可怕的威脅。對此,斐云完全了解,但他卻宛若不覺,繼續提升實力,將笛聲控制在刀皇冷云所在的狹小區域,進行高強度的灌輸,使其完全陶醉。面對冷云越來越可怕的攻擊,花影開始感到吃力。她已經竭盡全力,可身外的刀芒越來越密,氣流越來越急,已嚴重影響到她的行動,逼得她耗費大量的修為來抗衡那股壓力。如此,花影陷入了困境,快捷的身法出現了呆滯的現象,每一次移動都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與此同時,刀皇冷云在全力施為的情況下,精神顯得極為亢奮,整個人已不由自主,呈現出一種失控的狀態。那一刻,刀皇冷云心神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如一盆冷水,當即將其驚醒。仔細分析,刀皇冷云很快就找出了原因,心中又氣又急,更為斐云的聰明而感到震驚。原來,斐云的笛聲聽上去并不稀奇,只覺得鼓舞精神??蓪嶋H上這種笛聲擁有一種常人難以察覺的魔力,讓人不知不覺中跟著笛聲步入一種奇特的境界。以此次為例,斐云就是利用笛聲,讓刀皇冷云在交戰的情況下,綜合當時的環境,由冷靜變得亢奮,不知不覺中一再提升實力,直至將修為提升到極限,卻還一直持續,而不自知。如此,花影遭受了可怕的攻擊。而刀皇冷云則因精神興奮而無法停止,身體出現了不適,并越來越嚴重,直至毀滅為止。第三十七章殊死搏斗察覺到這種情形,刀皇冷云自然是急怒攻心,連忙思索對策。目前,刀皇冷云的精神處于極度興奮狀態,受笛聲的影響,一時間很難平靜。而刀皇冷云的身體,此刻卻因為實力的一再提升而處于高度緊繃狀態,如果繼續下去,早晚會有無法承受而毀滅的一刻。要制止這種情況發生,就必須阻止體內實力的繼續攀升,讓處于亢奮狀態的精神得以平靜,方能杜絕這一切。然而,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易。刀皇冷云此刻已深受笛聲影響,要想馬上停下,那顯然十分困難,且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行。只是此刻時間緊急,刀皇冷云雖然氣憤,卻也顧不得許多,先要保住命才是。想清楚了這些,刀皇冷云不敢猶豫,當即封閉六識,強行阻斷大腦與外部的聯系。如此,笛聲瞬間從腦海中消失。刀皇冷云那亢奮的精神也乍然而至,整個人由動轉靜,瞬間完成,令人匪夷所思。然而有所得必有所失,刀皇冷云雖然強行破除了笛聲的控制,但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整個人受反噬之力的沖擊,當即重傷吐血,經脈受損,從半空墜下。如此,花影的危機立馬化解,漫天的光芒也瞬間散去。對此,花影很是驚異,但卻行動敏捷,在覺察到刀皇冷云傷重墜落之際,身體一閃而至,揮手就是一掌,狠狠的擊中冷云的背心,將其一掌震飛,口中發出沉悶的慘叫聲。隨即,花影人如鬼魅,在冷云落地之前又發動了十三次攻擊,每一次都毫不留情,在冷云身上留下了數十處傷痕。轟然落地,冷云悶哼一聲,冰冷的冰雪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保持著清醒,感受著全身刺骨的痛。吃力翻身,冷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目光凝視著上方的花影與斐云,嘴角鮮血溢出,隱約帶著幾分仇恨。俯沖而下,斐云揮舞著金笛,打算趁機奪取刀皇冷云的生命。見此情形,冷云嘴角微動,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身體瞬間移出數丈,避開了斐云的一擊。站穩身體,冷云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目光凝視著斐云,森道:“很成功的計策,可惜并沒有要得了我的命?!膘吃坪叩溃骸澳侵皇沁t早的問題?!崩湓频溃骸皺C不可失,失不再來,你已經沒有機會?!币婚W而至,快若鬼魅。冷云揮手間寒光如電,一縷弧形的刀光斜射而來,劈在斐云的左脅位置。悶哼一聲,斐云被當即震飛,身上衣衫盡碎,露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冷云一擊得手,迅速展開追擊,密集的刀芒旋轉呼嘯,夾著刺耳的音波,如厲鬼咆哮,籠罩在斐云身側?;ㄓ耙姞铋W身攔截,雙手揮舞間暗光流動,凝聚出一道道光刃,迎上了刀皇冷云的攻擊。由于花影的介入,冷云被迫停止了追擊,目光停留在花影身上,語氣陰冷的道:“你不但擅長疊影分身術,還精通暗影流光斬,這二者皆是五色天域罕見之學,你的來歷已越來越明顯?!被ㄓ袄淙坏溃骸斑@兩門絕技在五色天域而言,算不上厲害也非秘傳,我要想學并不困難?!崩湓频溃骸澳慵纫恍碾[瞞,我也無心多問。今天就讓我們做個了斷,看誰能活著離開?!本彶奖平?,刀皇冷云右手高舉,透明的幻空刃寒光如玉,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ㄓ半p眼微瞇,高度警惕,周身暗光流動,透露出幾分神秘。數丈外,斐云臉色蒼白,滿懷仇恨。對于數次傷在冷云手中之事,他感到十分生氣。留意了一下自身的傷勢,斐云發現內傷嚴重外傷不輕,已嚴重影響實力的發揮。輕嘆一聲,斐云收起失意,閃身來到花影身邊,沉聲道:“不用怕,他傷勢嚴重,此刻不過是在硬撐?!被ㄓ暗溃骸袄ЙF猶斗,當心他臨死反撲,我們要格外小心?!膘吃泣c頭道:“這個我明白,你不必擔心?,F在由我主攻,你一旁協助便是?!被ㄓ安徽Z,微微點頭,朝一旁退去。刀皇冷云臉色沉,對于斐云的用意完全了解,心中頗為警惕。在冷云而言,斐云根本不具威脅,真正令人防不勝防的還是花影。況且,眼下冷云傷勢嚴峻,雖然不曾傷及根本,卻也大大影響了實力的發揮。然而形勢不由人,冷云即便知道敵人的目的,卻也不得不面對。相距數丈,四目相對。刀皇冷云與斐云之間氣氛緊張,彌漫著一層濃濃的殺氣。輕哼一聲,刀皇冷云挑釁道:“小子,你不是要主動攻擊嗎,怎么愣在那里發呆???”斐云眼神微動,反駁道:“進攻有很多種方式,我現在的目的就是要吸引你的注意力,讓我的同伴趁機偷襲?!敝毖圆恢M,斐云有意反擊。刀皇冷云漠然道:“時間決定成敗,你不抓緊就會錯失?!膘吃频溃骸笆菃?,那我就不客氣?!闭Z畢,斐云一閃而至,手中金笛豎劈而下,直取刀皇冷云的頭頂。不屑一笑,刀皇冷云揮手攔截,譏諷道:“這就是你的攻擊方式?”說話之際,幻空刃與金笛撞在一起,當即將金笛彈飛?!安诲e,這就是我的攻擊方式?!苯枇匦?,斐云在金笛脫手之際,整個人凌空盤坐,雙手扣訣,口中念念有詞,開始催動法訣。屆時,龍紋金笛光華大盛,在飛出數十丈后,自發的回到斐云的頭頂上方,一邊旋轉一邊閃爍著金光,并逐漸轉變色彩,從金色變為紫色,紫色化為紅色,紅色變為無色。見此情形,刀皇冷云微感震驚,提高了警惕,手中幻空刃翻飛轉動,數不盡的刀芒縱橫飛射,在身外凝聚成一道碧綠色的光界,展開了防御。怒視著冷云,斐云臉色陰冷,在準備就緒后,爆喝道:“一反云天,鬼魅不見?!钡谌苏聝蓴【銈S著聲音的傳開,懸浮半空的金笛猛然一顫,三尺大小的笛身突然暴漲十倍,周身金光如日,夾著至圣之氣飛射而來,撞在了冷云身外的防御光界之上。強光一閃,巨雷震天。體型巨大的龍紋金笛夾萬鈞之力,瞬間就撞破了冷云的防御光界,從而產生爆炸,一舉將冷云彈開。悶哼一聲,冷云臉色蒼白,人在后退之際怒視著斐云,眼底流露出驚訝之色。這時,冷云后退的身體猛然一頓,隨即咆哮怒吼,整個人朝前沖出,被趁機偷襲的花影一掌擊飛。臉色猙獰,刀皇冷云早已沒了之前的鎮定與隨意,神情顯得極為暴躁,身體于前沖之際凌空一轉,避開了斐云所在的方位。殘酷一笑,斐云全力催動法訣,控制著龍紋金笛,語氣森的道:“二逆蒼穹,仙佛下凡?!苯鸬岩晦D,奇光璀璨,數不盡的光芒層層匯聚,形成一個鮮麗奪目光界,籠罩在冷云身外,并迅速縮小。右臂一揮,刀光映彩?;每杖胸Q劈而下,碧綠色的刀罡撞擊在光界之上,當即產生爆炸。屆時,龍紋金笛所形成的結界猛然撐開,可到達一定程度后又反彈縮小,匯聚金笛之力與冷云刀罡之威,全部作用于冷云身上。如此,爆炸在密閉的結界中擴散擠壓,一舉重創冷云,差一點將他肉身毀壞。由于結界完全密閉,且不??s小。爆炸所產生的威力持續增長,直接將冷云逼上了絕境。面對這種情況,冷云十分焦躁,在倉促之間想不出好的對策,又一次揮刀猛劈,集畢生之力發出了最后的反擊。屆時,一道碧綠色的刀罡破空呼嘯,如閃電來襲,瞬間擊中龍紋金笛所凝聚成的結界,雙方交匯一點,在瞬間停頓之后,刀罡便擊破了結界,將持續攀升的力量引爆。悶哼一聲,斐云受氣機牽引,被當即震落,口中鮮血飛濺。同時,龍紋金笛失去了斐云的掌控后,也恢復了原樣,隨著斐云一起落下。爆炸中央,冷云拼命一擊化解了危難,可由此而產生的爆炸之力,再一次將冷云籠罩。慘叫一聲,冷云受爆炸之力侵蝕,周身經脈大亂,氣血不暢,整個人如落葉飛出,帶著滿心的不甘,狠狠的撞擊在堅硬的冰面上。微光一閃,花影來到斐云身旁,揮手發出一股柔和之力,穩住了他墜落的身體,輕聲問道:“你怎么樣?”虛弱一笑,斐云道:“估計得修養一段時間,敵人情況怎么樣?”花影看了看冷云的情況,應道:“比你更狼狽?!膘吃坡犃诵那樯院?,苦澀道:“他就交給你了?!被ㄓ拔⑽Ⅻc頭,將斐云帶到地面放好,隨即一閃而至,來到冷云身旁。此刻,冷云情況糟糕,靜靜的躺在雪地上,嘴角鮮血狂涌,雖然死不了,但卻已經無力反抗?;ㄓ斑t疑了一下,出手制止了冷云,提著他回到斐云身旁,一邊留意場中交戰的情況,一邊保護斐云的安全。至此,七組交戰已有兩組結束,五色天域一方已損失了兩員大將,這讓天蜈神將絕欲很是生氣,但卻并未流露出絲毫的擔心與焦躁。趙玉清留意著天蜈神將絕欲的情況,見他并未十分在意,心中頗感驚訝,難道天蜈神將就一點也不擔心?還是他胸有成竹,有必勝的把握或是絕招?帶著種種疑惑,趙玉清開始仔細思考,并留意場中的情況。且說斐云、花影激戰刀皇冷云之際,舞蝶、林依雪與白鶴仙子之間情況頗為奇妙。一開始,林依雪首先發話,問道:“聽說你來冰原之前,曾見過我天麟師兄,可有此事?”白鶴仙子看著林依雪,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微笑,輕吟道:“你的天麟師兄,叫得很親熱啊,你是不是很想念他???”林依雪臉色一紅,反駁道:“是又怎樣,你管得著嗎?”白鶴仙子笑道:“臉都紅了,看來你對你天麟師兄很在意啊,怎么沒有跟他一起走,是不是他不要你,你一個人在那里單相思???”林依雪聞言色變,喝道:“住嘴,天麟師兄待我可好了,你休要在那里瞎猜?!卑Q仙子笑道:“既然是瞎猜,你何必著急?!绷忠姥饧?,原本聰明伶俐的她,而今卻被白鶴仙子所譏笑,其因都是為了天麟。舞蝶較為冷靜,提醒道:“不要動怒,她是故意想激怒你?!绷忠姥┞勓灶D時清醒,妙目含恨的瞪著白鶴仙子,哼道:“想激怒我,然后攻其不備,你還真夠狠?!卑Q仙子聳聳雙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漠然道:“既是敵人,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绷忠姥├浜叩溃骸皠e得意,等我拿下你之后,再詢問有關天麟師兄的事情?!卑Q仙子反駁道:“只要你有本事,盡管放手施為?!绷忠姥珊咭宦?,與舞蝶交換了一個眼色,隨即騰龍而上,嬌喝道:“休狂,看招?!庇癖蹞]舞,長劍呼嘯,密集的劍芒從天而降,如瀑布流水,耀眼生光。第三十九章挑戰自我舞蝶飛身前往,玉手飄搖,人如落葉隨風,輕柔中透著幾分剛毅,飄逸中流露出幾分妖嬈。白鶴仙子保持著微笑,身體瞬間后移數丈,避開了林依雪的劍芒后,雙臂朝前揮出,兩股旋風呼嘯而至,事先沒有任何征兆。舞蝶彈射而起,快若流光,避開了白鶴仙子的一擊,懸浮在半空之上。林依雪翻身急追,劍招精妙,連綿不斷的劍芒一波接著一波,魂不散。白鶴仙子得意一笑,身體凌空一轉,四周氣流匯聚,眨眼就形成一個漩渦,其旋轉之力瞬間撕碎了林依雪的攻勢,并將其彈開。翻身而退,林依雪順勢來到舞蝶身旁,低聲道:“敵人擅長御風之術,我有應對之策?!蔽璧溃骸澳募?,這才剛開始?!绷忠姥┟靼孜璧?,點頭道:“行,我們繼續?!狈矶?,長劍翻飛,赤紅的劍芒交錯縱橫,形成一張劍網,朝著白鶴仙子飛去。見此情形,白鶴仙子右臂一揮,一股淡青色的風柱應聲而現,迎上了林依雪的一擊。屆時,劍網與風柱相遇,二者勢均力敵,稍稍僵持了一下便轟然爆炸,化為了一股狂風,眨眼散去。同一時刻,舞蝶發起偷襲,身法快捷飄逸,瞬間就出現在白鶴仙子身前,右手一掌揮出,掌力含而不露,令人不易察覺。白鶴仙子眼神一冷,左手立掌如刀順勢推出,正好迎上了舞蝶的一掌,雙方來了一個硬碰硬。掌力接實,舞蝶與白鶴仙子雙雙一震,各自輕哼一聲,朝后飛去。林依雪見此時機,揮劍追擊,破空呼嘯的劍芒如影隨形,鎖定了白鶴仙子的蹤跡。覺察到危險,白鶴仙子一閃而逝,身體在剎那間變小,如一粒塵埃,自劍芒縫隙之處射出,避開了這一擊。輕咦一聲,林依雪猛然轉身,看著后方出現的敵人,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警惕。舞蝶位于白鶴仙子右側,二人相距數丈,彼此留意,無聲中透著幾分殺氣。調整了一下心情,白鶴仙子掃了一眼四周其余幾組交戰的情形,沉聲道:“我們之間的一戰,其結果是輸贏還是生死?”舞蝶道:“輸贏生死,非你我所能決定?!绷忠姥┑溃骸澳闳艉蠡?,現在便可束手就擒,我們或可繞你不死?!卑Q仙子復雜一笑,哼道:“不要過于自信,今日的一戰,其結果或許不盡人意?!蔽璧溃骸安还苁呛谓Y局,我們都得面對。來吧,拿出勇氣,就算為了自己?!卑Q仙子心神一震,頷首道:“好一句拿出勇氣,為了自己。就沖你這句話,我今天就奉陪到底。來吧,讓你們見識一下,本仙子的真正實力?!彬v身而上,白鶴仙子雙手高舉,周身青光流動,凝聚成一個防御光界。同時,四周狂風呼嘯氣流匯聚,空氣中閃爍著青色的光芒,在天空中形成一朵巨大的青云,狀似一頭青鸞,又似一只白鶴,無形中透出威嚴之氣。見此情形,舞蝶雙眼微瞇,看了看不遠處的林依雪,輕聲問道:“你打算怎么應對?”林依雪看著上方的白鶴仙子,冷然道:“先斗一斗她,就當是挑戰自己?!蔽璧麤]有異議,淡然道:“如此,多加小心?!痹挭q在耳,舞蝶瞬間便來到白鶴仙子身前,雙手快速揮舞,密集的掌影夾著玄寒之氣,所到之處氣流凝聚,狂風停息。白鶴仙子輕嘯一聲,高舉的雙手一閃而落,玄之又玄的出現在胸前,正好迎上了舞蝶的掌力。雙掌接實,舞蝶一閃而退,身體凌空翻轉,迅速展開了第二輪攻擊。白鶴仙子傲然而立,雙手交錯揮舞,展開防御,并未絲毫退讓之心。林依雪輕喝一聲,飛身來襲,手中長劍翻飛轉動,凌厲的劍芒鋪天蓋地,籠罩在白鶴仙子周圍。面對林依雪的攻擊,白鶴仙子并不在意,僅以防御結界應對,把主要精力放在舞蝶身上。就白鶴仙子分析,林依雪的劍芒不過是誘餌,真正具有威脅的是舞蝶的攻擊。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只可惜白鶴仙子并不知情。針對白鶴仙子的主動防御,舞蝶并不在意。無論自己還是林依雪,只要有一人能吸引對方大部分的注意力,那就算是計劃完成。至于結局,舞蝶并不心急,因為自己這一組的交戰,并不直接影響大局。鑒于這種原因,舞蝶便放手施為,想借此來鍛煉自己。林依雪不知舞蝶心意,見白鶴仙子小視自己,心中頗為生氣,不由得加強了攻勢。然而白鶴仙子的防御結界暗含風之屬,十分堅韌,有著極好的防御能力。林依雪的劍芒雖然凌厲,可每次劈在結界之上,不是被御到一旁,就是擠壓出一些深痕,頃刻間便恢復了原樣,根本無法穿透結界。如此,凌空的劍芒毫無威脅,形同虛設。針對這種狀況,林依雪轉變了策略,趁著白鶴仙子全力應對舞蝶之際,騰空來到敵人左上方,握劍的右手高高舉起。那一刻,林依雪凝神聚氣,蓄勢準備,以鳳凰法訣配合鳳凰劍訣,施展出至強一擊。屆時,林依雪周身烈焰噴發,紅光匯聚,熾熱的火焰層層散開,在她身后凝聚成一只浴火鳳凰,照亮了附近的區域。一聲輕鳴自鳳凰口中響起,夾著威嚴圣潔之氣,在傳開的同時飛射而出,直奔林依雪手中之劍。眨眼,紅光一閃,鳳凰消失。林依雪手中長劍光華璀璨,一道刺目的火焰沖天而上,形成一道百丈光柱,在林依雪的控制下猛然揮落,直逼白鶴仙子所在。其時,白鶴仙子正在與舞蝶交戰,雙方掌力驚人,互不相讓,陷入了膠著狀態。在舞蝶而言,她的目的很明顯,一是牽制敵人,給林依雪制造機會,二是趁機鍛煉自己,把白鶴仙子當成試金石。第四十章迫于無奈在白鶴仙子而言,舞蝶的玄寒之氣威脅極大,能瞬間凝固自己的風之力,在屬上與自己相克。這樣的敵人若不盡早解決,勢必成為后患,因此白鶴仙子才會集中精力,打算先收拾舞蝶。然而世事如棋,變幻不定。白鶴仙子一心想解決掉舞蝶,卻不知危險反而從林依雪那邊逼近。當劍柱臨頭危險來襲,白鶴仙子猛然一震,在覺察到形勢不利時,閃避已然不及,只得迅速加強防御,盡最大努力去抗衡林依雪的攻擊。紅光隕落,巨響如雷。至陽至剛的鳳凰劍訣夾著無堅不摧之力,硬是劈開了白鶴仙子的防御結界,直逼她的頭頂。怒吼一聲,白鶴仙子扭身閃避,借助防御結界爆炸所產生的沖擊力,玄之又玄的避開了那可怕的一擊。屆時,舞蝶已搶先一步退去,避開了爆炸中心。而林依雪一劍揮落之后,手中長劍順勢一轉,由豎劈改為橫掃,攔腰朝白鶴仙子斬去。一閃而逝,白鶴仙子再次縮小身體,避開了偷襲,出現在數十丈外,臉色鐵青。很顯然,林依雪那一劍雖然未曾真正劈在白鶴仙子身上,卻也讓她吃了大虧?!翱床怀瞿氵€有點本事?!标幧目粗忠姥?,白鶴仙子美麗的臉上泛著陣陣寒意。林依雪傲然一笑,反駁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卑Q仙子怒笑道:“不要得意,剛在的交戰只是熱身,真正的較量現在才開始?!痹挭q在耳,白鶴仙子身上氣勢暴增,一股凌厲的殺氣彌漫擴散,如泰山壓頂,讓人難以呼吸。身體一震,林依雪與舞蝶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臉色沉,各自撐開防御結界,抵御著白鶴仙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可怕氣勢。見此情形,白鶴仙子冷然一笑,身體直射天際,在上沖的過程中迅速變身,化為一只巨大的白鶴,揮舞著雪白的翅膀,懸浮在天際??粗戏降臄橙?,林依雪恨聲道:“可惡,竟然用這招,真是卑鄙?!蔽璧^為平靜,目光凝視著天空的巨型白鶴,沉聲道:“不要氣餒,雖然一般的方法奈何不了它,可只要用心,就能想到應對之策?!绷忠姥┖叩溃骸叭粲猩駝υ谑?,倒也可以與它一拼。眼下我們手無神兵,以這家伙的體型,揮一揮翅膀都能掀翻一座山,要對付它可不太容易?!蔽璧溃骸笆略谌藶?,只要我們配合默契,要對付它其實很容易?!绷忠姥┞勓杂行@疑,問道:“你有辦法應對?”舞蝶淡淡一笑,輕吟道:“記得天麟曾與四翼神使一戰,當時也是這般情形?!绷忠姥┞勓泽@呼,笑道:“我明白了,你想借用天麟師兄當日所采用的計策?!蔽璧h首道:“這還需要你的協助,才有可能完成?!绷忠姥﹩柕溃骸澳阋以趺磪f助你?”舞蝶輕吟道:“御風之術,動靜隨心?!绷忠姥┞勓园櫭?,沉思了片刻便有所領會,笑道:“沒問題,防御之事由我負責?!蔽璧π?,遙望天際,隨即緩緩升起。林依雪并肩而行,表情淡定,無形中透露出一股神秘??罩?,恢復本體之后的白鶴仙子體型驚人,雙翅展開足有數里之遙,井然是一只巨無霸,讓人望而生畏。俯視著腳下,白鶴目光掃過交戰的情況,發現五色天域一方形勢不利,心中頗感驚訝。之前,白鶴仙子專心交戰,未曾留意其他人的情況。如今仔細一看,她才驚訝的發現,騰龍谷的高手不僅人數眾多,且實力驚人,遠
弟相互對視看了一眼,無奈的祭出武器準備戰斗。龍龜被五爪氣的滿臉通紅,大吼一聲,手持一把灰色大刀向一臉戲虐的五爪砍去。一道巨大刀影帶著強大的氣勢劈到了五爪頭頂,五爪右手持斧,硬硬接下了龍龜憤怒的一擊?!稗Z!”五爪感到右手一麻,巨大的力量把五爪震退了五步才停下身來,而劈出奮力一擊的龍龜看到五爪只有一手就接下了自己憤怒一擊,心中一驚,再也不敢小瞧五爪了?!拔遄]事吧!”景風來到五爪身邊關心的問道,龍王五兄弟也都投來了關心的目光。五爪晃了晃身體說道:“景風,我哪有這么脆弱,你們看好了,看我怎么蹂躪他?!薄昂?!”五爪手持開天斧大吼一聲,把速度提升至頂峰,化作一道白光,沖向了一臉震驚的龍龜?!八⑺⑺?!”五爪一瞬間連劈七十二斧,劈的龍龜只有招架之功,不停的閃躲,持大刀的手也感到麻木起來。五爪突然躍起,雙斧化作一道火光,帶著無盡的氣勢,狠狠的劈向龍龜,龍龜倉促之中用刀一擋,“當啷!”龍龜手臂一震,所持大刀被五爪雙斧劈掉,龍龜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看到五爪,實在不明白龍王在哪找到如此的高手?!按蟾?,你沒事吧!”龍龜身后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關心的問道?!岸苋芪覜]事,這個莽漢十分厲害,我們一定要小心?!饼堼斕嵝训?。而這時五爪卻一臉興奮的看著開天斧傻笑?!袄淆?,這開天斧真是厲害,看在你送我開天斧的份上,我幫你把這些人打發了?!蔽遄丛谧约狠p松打掉龍龜手中武器,以為龍龜等人就這點實力,輕蔑的說道?!昂鸷鸷?!”聽到五爪輕蔑的話語,龍龜三兄弟瘋狂了,三人同時現出真身,一個小山大小龍首龜身的龍龜,一個長有九條尾巴長達千米的黑蛇,一個長有牛頭魚身重達百噸的牛頭魚出現在眾人眼前。三只魔獸身上散發的氣息使得景風心中一緊,對五爪傳音道:“五爪,小心點,他們已經不再保留實力現出真身了,你一定要小心?!蔽遄M不在乎的點了點頭,首先發難,手持雙斧劈了上去?!稗Z!”看到五爪劈來,龍龜張開大口,劈出一道閃電,五爪猝不及防,被閃電劈到身上,全身一麻摔落了下來。牛頭魚看到五爪摔落下來,劃做一道電光沖了上去,想要頂死全身麻木的五爪,眼看一時大意的五爪就要被牛頭魚頂到胸口,景風突然招出水靈盾出現在五爪身旁,傳音道:“五爪不要反抗?!毙囊庖粍?,五爪憑空消失,出現在景風的法寶虛獨境中?!班?!”景風被牛頭魚散發的氣浪頂翻,身上的水靈盾也隨之破碎。眾人看到五爪憑空消失,心中一驚,驚訝的看著摔落下來的景風?!熬帮L,你沒事吧!五爪呢?”龍王抓著景風的胳膊關心的問道。景風揉了揉胸口心意一動,把五爪在虛獨鏡中傳了出來。出來的五爪滿臉通紅,關心的問道:“景風你沒事吧!剛才多虧你了?!本帮L微微一笑表示沒事,五爪憤怒的看了一眼變成真身的龍龜兄弟三人,“吼吼!”五爪身上的氣勢不斷提升,身體也不斷變大,“呼!”一只比龍龜還要大的五爪開明獸出現在海中。景風一看五爪也現出真身,知道他是為自己舍命救他而耿耿于懷。龍王五兄弟看到五爪現出真身,知道五爪瘋狂了要拼命了,害怕他出現意外,搖身一變也變出真身,怒視著龍龜三兄弟等人。景風站在這一個個巨大的仙獸面前,感覺自己十分渺小,感受到仙獸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景風感到一陣氣悶,迅速招出水靈盾抵擋強大的氣息,水靈盾在強大的氣息面前,表面起了一陣陣波紋?!昂鸷?!”五爪瞪著虎眼咆哮一聲,憤怒的沖向了剛才想要頂死自己的牛頭魚,感受到五爪身上散發的神獸氣息,牛頭魚渾身一顫,硬著頭皮迎了上去?!稗Z!轟轟!”兩只巨獸瘋狂的廝殺著,廝殺的氣息使得周圍的海水不停的向外擴散,五爪和牛頭魚周圍空間都真空了。龍龜狂吼一聲,想要和千米的九尾蛇一起去幫牛頭魚?!昂艉艉?!”龍王五兄弟龐大的龍身擋住了龍龜和九尾蛇廝殺了起來。景風看到九只巨獸瘋狂的廝殺,感到十分心驚,一時間插不上手,頓時感到自己還很弱,十分迫切想要提升境界。五爪的身上不斷被牛頭魚的利角劃破,牛頭魚的身上被五爪咬的血肉模糊,魚鱗掉了一大片?!班?!”牛頭魚抓住五爪的一個空隙,使足全力,牛頭不斷擴大,牛角帶著一陣陣波紋一頭頂向了五爪漏出的胸口,就在牛頭魚即將頂進五爪漏出的胸口沾沾自喜時,五爪嘴角一笑,牛頭魚心中頓時感到一絲不妙。五爪胸口突然出現一只巨大的金黃色利爪,劃破空間,猛地抓住牛頭魚的巨大牛頭,深深的插了進去,金黃色利爪迸發的強大力量瞬間震碎了牛頭魚腦中靈魂,牛頭魚哀嚎一聲,瞬間死去,尸體重重的摔落到海底。關鍵時候,五爪出其不意使用了他胸口的第五爪,抓死了牛頭魚?!叭?!”看到牛頭魚慘死五爪抓下,龍龜和九尾蛇更加瘋狂了,九尾蛇猛地一甩九只尾巴,劈出九道驚雷,擋住了龍王五兄弟,瘋狂的沖向了滿身傷痕的五爪。龍王五兄弟雖然在人數上占優,但被貶下界時體內仙靈力被封,再加上龍龜堅固的防御力龜殼,一時間龍王五人連連受挫,全都不同程度的受傷,被九尾蛇一擊限制住身形??吹轿遄τ形kU,景風緊握降龍木,迎了上去?!暗亟缋谆痖W!”景風使出了如今自己最強的一擊。兩條青色雷火雙龍咆哮一聲,交錯的劈向了一臉兇光的龍龜。感受到一絲危險,龍龜一驚,巨大的龜殼一擋,“轟!”巨大的雷火雙龍強大力量重重的轟到龍龜的龜殼上,在龍龜堅硬的龜殼上留下了一道深痕。龍龜背部一痛,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噴出一口靈光,劈向了景風?!暗亟缢炼?!”景風感受到龍龜噴出的靈光力量過于強橫,招出了體內的土靈水靈進行防御,雙腳一用力,靈隱飄閃現出來,景風化出一道道分身,想要避開靈光?!稗Z!”龍龜憤怒一擊劈滅了景風化出的一道道分身,靈光爆發的氣浪,瞬間震裂了景風的地界水土盾,景風噴出一口鮮血,被氣浪沖到百米之外。五爪看到景風受傷,瘋狂了,不顧巨人的警告,瞬間提升至他超級仙獸的境界,變化成一個高達百米的虎頭龍鱗手持開天斧的巨人。五爪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勢,使得周圍的海水都狂暴起來。趕到五爪身邊的龍王五兄弟以及敵對的龍龜九尾蛇都被五爪身上散發的氣息所震撼,龍龜現在心里悔恨的要死,他是在不明自龍王在哪找的如此強悍的幫手,如今自己的三弟牛頭魚已死,自己不但報不了仇,自己是否有性命離開還很難說。龍王五兄弟感受到五爪身上散發的強大氣息,心中一寬,面露笑容,同情的看著渾身發抖的龍龜和九尾蛇?!昂?!”五爪大吼一聲,雙手緊握開天斧狠狠劈出一道電光,電光所劃空間裂了一道道空間裂痕,沒等龍龜做出反應,身上的龜殼就被五爪劈出的電光劈裂,龍龜口吐鮮血,化成人形,奄奄一息的躺在海底。一旁的九尾蛇被五爪一斧散發的氣息震傷,顫抖著身子變成人型,不敢再放肆。景風和變成人形的龍王五兄弟來到五爪身邊,五爪大吼一聲,變回人身,突然想到巨人所說,心有余悸的想到這次釋放全力不會被天之界的仙人發現吧,氣呼呼的對這九尾蛇說:“我們再來大戰??!”九尾蛇聽到五爪所說,渾身一顫,顫抖這說道:“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蔽遄@次全力釋放的實力,散發出來的仙靈力真得被仙之界之人感應到了,仙界之人也對地之界發生的事情關注起來。龍王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龍龜說道:“五爪,這個龍龜是你打敗的,你說他該怎樣處理?!蔽遄D了幾圈眼珠看向景風說道:“景風你說怎么辦呢?我聽你的?!本帮L想到自己最強一擊只在龍龜背上留下一條印記,對龍龜強大防御力感到震驚,自己的降龍木中還未封印零獸,如果融合了強大的龍龜,離自己找出殺害師傅的真兇的復仇日子也就近了,說道:“龍王,景風有個不請之請,我想要留下龍龜的性命,不知可否?!饼埻趼牭骄帮L為龍龜求情,眉頭一皺說道:“景風,你可知道龍龜的殘暴,龍龜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殘害我龍宮之人,如果今天不殺死他,放虎歸山,等你們走后我們龍宮將沒有安寧之日?!本帮L沖著龍王微微一笑解釋道:“龍王,我不是要把龍龜留下,我也知道龍龜的殘暴,只是我的武器降龍木中還未封印一只強大的仙獸,我想把龍龜封印到其中,增強我降龍木的攻擊力?!饼埻蹩戳艘谎劬帮L,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龍龜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五爪看到龍王的表情,一生氣道:“你剛才也說龍龜是我打傷的,我就有權決定他的生死,我大哥景風說要收復龍龜,你們難道不同意嗎?”聽到五爪所說,龍王也不敢在說什么,說道:“是是,老龍我糊涂了,景風你就收復了這只龍龜吧?!本帮L走到龍龜面前,看了他一眼說道:“以后你就跟著我吧,雖然你沒了自由,但好歹留下性命和幾千萬年的修為?!饼堼斅牭骄帮L所說,微微睜開眼睛看了景風一眼,沒有說話。景風看到龍龜并未出現過激的舉動,寄出降龍木,降龍木發出一道綠光,籠罩住奄奄一息的龍龜,景風心意一動,籠罩住龍龜的綠光強盛起來,龍龜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后和降龍木融為一體,融合了龍龜的降龍木突然長出不少龍紋型綠葉,使得降龍木顯得更加繁茂了,融合了龍龜的力量,降龍木的等級也提升至上品仙器。景風看了一眼九尾蛇說道:“如今龍龜已被我收服,牛頭魚已死,以后你就是千塹府的主人了,但你記住,以后少出來惹事,好生修煉,爭取早日飛升天之界知道嗎?”“是是是!”九尾蛇連忙作揖說道。九尾蛇對龍王施了一禮說道:“龍王,我們千塹府以后依附龍宮為主,終生效勞龍宮,如有反悔,讓我永世不得超生?!闭f完,九尾蛇帶著受到驚嚇的手下灰溜溜的逃回千塹府。第044章神秘巫族看到九尾蛇灰溜溜的逃跑,五爪哈哈大笑起來。一旁的龍王看到五爪高興的樣子,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五爪,今天多虧你了,我們回龍宮吧,讓我這個宮主好好進進地主之誼?!蔽遄_著龍王說道:“老龍,你們龍宮有什么好吃的嗎?大戰了一場,我有點餓了?!甭牭轿遄λf,景風和龍王等人哈哈大笑起來,氣氛也被五爪這一說提升時高潮。龍王殿內。如今龍龜已被景風收服,千塹府又歸屬了龍宮范圍之內,龍王等人已經沒有后顧之憂了,眾人滿臉笑意的坐在龍王殿中歡快的交談起來,而一旁的五爪卻在狼吞虎咽的吃著龍宮中的美食,顧不得說話?!褒埻?,如今龍宮的危機已經解除,我們兄弟二人幾日后就要遠行了,多謝龍王賜寶和這些天來對我兄弟二人的照顧,景風敬龍王一杯?!闭f完,景風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熬帮L??!這才幾天就急著要走,你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沒有的話在這多住幾日,我好進進地主之誼,感謝你和五爪為我們龍宮產除了大患?!饼埻跖e著酒杯說道?!褒埻?,這你要感謝五爪,我并沒有幫上什么忙。不瞞龍王,景風確實有要事在身,景風的師傅離奇死亡,景風的兄弟化蛇為救自己被人一劍劈成兩半,景風身上背上弒師叛宗的罪名,景風想早日找出真兇,為師父和兄弟化蛇報仇,還自己清白,景風把自己在天道宗所發生的事給龍王五兄弟說了”景風想起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師傅凌苦真人和為了救自己丟掉性命的化蛇傷痛的說道。聽到景風的遭遇,龍王殿中陷入了沉靜之中,只有五爪狼吞虎咽的聲音,龍王說道:“景風不知令師怎么死的,尸體是什么樣子,能告訴我嗎?老龍我雖然在地之界從不問事事,但對你們地之界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或許我能幫上你的忙,幫你找到你師傅的死因!”景風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師傅怎么死的,師傅死時十分突然,但在師傅身上我找到了它?!闭f著,景風把金蠶蠱的蟲魂在虛獨鏡中拿了出來,遞給了龍王?!斑@是??!”龍王看到景風遞過的猶如細線般的金蠶蠱的蟲魂陷入了思考之中?!熬帮L,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地之界巫族的巫獸金蠶蠱的蟲魂,只是巫族和我們龍宮一樣,與世隔絕,從來不問世事,他們族內的金蠶蠱怎么會流落到族外?!饼埻醪唤獾恼f道。聽到龍王所說,景風心中一震,感激的說道:“多謝龍王為景風解惑,只是龍王您從不理世事怎么肯定這就是巫族的巫獸呢?”“呵呵!景風,我雖然在這地之界不問世事,但我在天之界的龍族呆了上億年。巫族飛升的巫人全部飛升到天之界的冥界之中,可以說巫族就是冥界在地之界的分支。我在天之界時無意間見過這種飛升之后的冥獸金蠶蠱,所以才敢肯定的?!薄爸辛私鹦Q蠱毒之人全身金黃,沒有一絲力氣,身體會瞬間萎縮。但融合了金蠶蠱之人可以吸收金蠶蠱強大的靈氣,短時間內暴增修為,只是這個人要會受到得到金蠶蠱母蟲魂的人的控制,只要金蠶蠱主人心意一動,融合金蠶蠱之人就會瞬間中毒,當金蠶蠱的蟲魂離體后,融合金蠶蠱之人就會立即萎縮死去?!饼埻踅饣蟮?。聽到龍王所說和自己師傅凌苦真人當時的情形一模一樣,景風更加肯定師傅凌苦真人就是被人下了金蠶蠱而死,也確定了自己以后的尋找目標,但想到自己在地之界的大哥海天的情形和龍王所述很像,頭上冒出一層冷汗?!褒埻?,不知道巫族在什么方位,如何能解金蠶蠱之毒,景風想去巫族一探究竟?!本帮L詢問道?!拔鬃搴孟裨谌碎g大陸的最南邊,離你們修真仙山很遠,不過巫族十分神秘,已經幾百萬年不問世事了,而且巫族的外面有一大片毒障林,傳說毒障林中毒氣彌漫,生長著不少巫族毒物,只要誤入毒障林,很難全身而退,不少修為高深的修真者進入毒障林想要一探巫族的神秘,都沒有活著出來?!饼埻跽f道?!爸劣谝饨鹦Q蠱之毒,除非下毒者自行把金蠶蠱母蟲魂殺死,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下毒者既然肯使用珍貴的金蠶蠱下毒,就不會白白浪費掉他?;蛘咴谝粋€特殊的環境中再不驚動母蟲魂的情況下,借助另外一個強大力量合力死自己體內的蟲魂,不過這樣也十分危險,一個不好,被下毒之人發現,二人都會立即斃命。嗯?好像還有一個辦法,傳說巫族的巫獸之王金蠶王也可解金蠶蠱的劇毒,只要將金蠶王收服,金蠶王就會強行吸出中毒者體內的蟲魂,為他解毒。不過金蠶王乃是一個神奇之物,我從來沒見過,不知道如今地之界是否還存在這種巫獸之王?!饼埻踔v解道?!爸x謝龍王相告,景風一定會謹記的,也一定會慎重的,在我實力未能達到安全出入毒障林時,景風不會做傻事的?!本帮L感激的說道。聽到景風所說,龍王欣慰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吃的不亦樂乎的五爪說道:“五爪,你是留在我們龍宮還是跟著景風??!”聽到龍王問話,五爪放下手中的粗大的牛腿,擦了擦嘴上的牛油說道:“當然是跟著我大哥景風,我留著在我會悶死的。老龍你放心,我五爪回來看你的。如果有一天我回到天之界,我一定去你們龍族幫你平反,讓你們重回天之界的龍族?!甭牭轿遄λf,龍王五兄弟心中一顫,看到了一絲重回龍族的曙光。龍王激動的站起來沖著五爪施了一禮說道:“五爪,老龍在這謝謝你,如果我們五兄弟有一天真的回到龍族,我們五兄弟愿意誓死跟隨你?!闭f完,龍王其余四兄弟也向五爪深深施了一禮?!袄淆?,你們這是干么,別激動啊,都這么大歲數的人了,真是的?!笨吹烬埻跷逍值芗拥谋砬?,嚇了五爪一跳,連忙說道?!昂昧死淆?,你們聊,我在吃會,你們這的飯菜太好吃了,我要吃個夠!”說完,五爪沒再理會一臉激動的龍王,抓起一個豬頭,埋頭吃了起來。經過龍王再三挽留,景風和五爪又在龍宮之中住了七天,七天之后,景風和五爪悄然離開了深海龍宮,向著人間大陸飛速游去?!熬帮L啊,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到達人間大陸,天天這么游悶死我了?!蔽遄︱T著一只大鯨魚發著牢騷道?!澳氵€悶啊,這一年多來,你不是欺負人家海龜,就是捉弄人家鯊魚,弄得人家深海之中雞犬不寧,這些魚兒蝦兒一看見你就逃之夭夭,我看他們也盼著你早日離開呢?!本帮L一臉笑意的說道?!昂?!那些家伙太弱了,一點勇氣也沒有,都不敢反抗,弄得我一點也提不起來興趣,無聊啊無聊!”五爪苦悶的說道。景風看了五爪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閉目盤膝坐在一只大海龜上默默修煉著混沌訣。時間飛速流過,景風和五爪在大海中已經整整游了八年,在這八年當中景風一直努力修煉著混沌訣,并不斷吸收大海之中充足的水屬性靈力淬煉自己體內的水靈,現在景風體內的水靈數量比一開始多了一倍有余,如今景風自身的境界已經提升到渡劫后期,但不知是因為修煉混沌訣的緣故還是別的緣故,大成后期的靈魂境界,渡劫后期的本身境界的景風,卻一直未能感應到天劫到來的時間。就在一旁五爪一臉苦悶時,一片巨大的陰影出現在二人眼前,一絲絲泥土的氣息傳入二人的嗅覺之中,五爪興奮的大吼道:“景風,你看你看!大陸,大陸!”景風看到五爪激動的表情,露出一絲笑意,但想到巫族的神秘和自己困難重重的道路剛剛波動的心又冷了下來,說道:“五爪別激動,如今我們已經到了人間大陸,我們要約法三章,如果你不同意,我可把你關到虛獨境中不讓你出來?!甭牭骄帮L所說,五爪苦著一張臉說道:“景風我什么都聽你的,只要你能讓我吃飽喝足就行,如果有架打更好了?!薄澳呛?,既然你說聽我的,我就給你約法三章。第一不準使用你的仙靈力,人間大陸不比修真界,他們的實力太弱,一個不好你使用了仙靈力,那可能會造成無辜之人的傷亡。第二不準沒事找事找人打架打欺負人。第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準使用你的開天斧。第四不準把我們的身份說出去,因為地之界有規定,修真之人不可私自進入修真界,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不可暴露身份。第五……”沒等景風說完,五爪連忙打住道:“景風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干么我就干么,你讓我說什么我就說什么,我們快上去吧,我都等不及了?!薄斑@是你說的,不然我可把你關起來?!本帮L看著苦著一張臉的五爪滿意的說道?!白甙??!倍送瑫r躍起,飛向了人間大陸。第三卷流落人間第045章人間大陸“吼吼!我終于上岸了!”站在人間大陸陸地上的五爪,高舉手臂高興的大吼起來?!拔遄e叫了,趕快把靈力收斂了吧,不然小心你氣勢一外泄,就會造成很多無辜之人瞬間被壓扁,那樣就不好了?!闭f著,景風也收斂了靈力。如今收斂靈力的景風和五爪已經成為一個普通的凡人。景風變出一身白衣長袍,好像一個風度翩翩的讀書人。五爪魁梧的身體身穿一身金黃色的長袍,走起路來虎虎有聲,一看就是武林中人,兩人很不協調的走在凡間的小路上?!熬帮L??!這些人好弱,我覺得我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們壓扁了?!蔽遄粗辽矶^的路人輕蔑的說道?!拔遄δ憔屠侠蠈崒嵉淖呗?,那這么多廢話,小心我把你關在虛獨境中?!本帮L嚇唬道。聽到景風要把自己關進虛獨境中,嚇得五爪不敢再多話,低著頭跟著景風向人間大陸的內陸走去。走了大約一個月,一座古老的城池出現在景風五爪的眼前,城門的正中央刻著雷山城三個大字,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斷出入雷山城,整個雷山城顯的十分熱鬧?!昂枚嗳税?!”景風喃喃自語道。景風出生在落霞村,整個落霞村一共才幾十戶人家,又加上在修真仙山修煉,從來沒見過這么多人,乍一見,感到很不適應?!熬帮L我餓了,我們趕快進城去吃東西吧?!蔽遄ξ嬷亲哟叽俚??!拔遄?,我們修真之人早已辟谷,不食人間煙火,你怎么還這么貪吃?!本帮L無奈的說道?!翱墒蔷帮L我真的很餓,我們去吃東西吧?!蔽遄嘀樠肭蟮?。景風無奈的看了五爪一眼說道:“哎!好吧!我們進城去吃東西?!闭f完,二人并肩走進了熱鬧的雷山城內?!叭撕枚?,好熱鬧!景風你看?!蔽遄χ钢侵幸蛔ㄖ锌?,景風也附和的點了點頭。走著走著,一座豪華的三層酒樓出現在五爪的視線中,五爪一抓景風的胳膊,拽著景風走進了酒樓?!靶值?,有吃的嗎?我餓了?!蔽遄φ驹诰茦情T口大喊道。酒樓中的小二聽到一個陌生人叫他兄弟感到很詫異,從來沒有人這么叫他,而且那個壯漢還問酒樓有吃的嗎?酒樓沒吃的,那還叫什么酒樓。但來者都是客,小二也不敢得罪眼前的客人,尤其像五爪那樣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武林中人的客人更是惹不起,小二熱情的招呼景風和五爪坐下道:“二位客官,里面請,客觀你以后叫我小二就行,他們都這么稱呼我,請問二位客官想吃點兒什么?!薄靶《??你叫小二?!庇捎诰帮L和五爪都沒吃過酒樓,自然也不知道酒樓的稱呼、規矩,五爪疑惑的問道。小二看到五爪詫異還能接受,看到讀書人樣子風度翩翩的景風也不懂,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小二沒有理會怪異的二人,問道:“二位客官,你想要點點兒什么?!闭f道點東西景風和五爪更茫然了,一時間楞住了,他們也不知道要點什么,也不知道酒樓有什么可吃的。小二從來也沒見過這樣怪異的顧客,看到因為點菜使景風二人楞住了,小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心里想到:“這二位不是受過刺激吧,看著和正常人一樣,怎么行為如此怪異?!蔽遄μ蛄颂蛏囝^說道:“有肉嗎,我們就吃肉,越多越好?!甭牭轿遄K于發話了,小二松了一口氣趕緊喊道:“牛肉三斤,饅頭四個?!薄安湃?,太少了,怎么也要三十斤才夠我吃的?!蔽遄B忙喊道?!班?!”聽到五爪的大喊聲,酒樓中吃飯的客人都停下筷子,齊刷刷看向景風和五爪,想看看一頓要吃三十斤牛肉的人是什么樣子,是不是一個怪物。這一喊也把小二嚇了一跳,小二疑惑的問道:“客官?你要三十斤牛肉,是要帶走嗎?”五爪剛想說話,景風連忙傳音道:“五爪你別再說話了,引起誤會就不好了,我們把肉帶走,出去吃吧?!甭牭骄帮L傳音,五爪不高興的小聲嘟囔著:“不就三十斤牛肉,三百斤我也吃得下?!本帮L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小二,我們帶走,你能幫我包起來嗎?”“這個沒問題,客官你稍等片刻?!闭f完,小二一溜煙下去了。在等牛肉的時候,景風和五爪聽到隔桌的三個武林中人正在談論最近武林中發生的事,把等飯的景風和五爪吸引過去了?!斑@位大哥,我們兄弟二人剛剛踏入江湖之中,剛才你們說的南圣北魔都是些什么人,武林四大家族又是什么?”景風想要對這個人間武林做一個詳細的了解。三位暢談語歡的江湖人士突然被景風打斷,皺了皺眉說道:“小子,你連南圣北魔,四大家族都不知道,還想出來闖蕩江湖,也不怕別人笑話?!本帮L誠懇地說道:“小子我就是不知道才請教各位前輩的,我在這先謝過三位了?!笨吹骄帮L所做所舉,三個在江湖中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感到十分滿足,說道:“我們今天心情好,就告訴你吧。南圣北魔都是四大家族的人,四大家族乃是南宮家族、慕容家族、陳氏家族和柳氏家族。南圣是南宮世家的家主南宮雨,已經八百歲高齡,乃是一名玄級高手,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所向無敵,乃是我們正道武林的支柱?!蔽淞挚鸵荒樝蛲恼f道。一旁的五爪卻滿臉不屑的心里暗道:“才八百歲,我睡一覺一般都幾千年,八百歲也算高齡,也值得稱耀,哼!”三個江湖客接著說道:“和南圣對立的北魔乃是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北。這個慕容北也是一名玄級高手,魔功深厚,野心很大,殺人不眨眼睛,死在他劍下的正道人士不計其數,但這個慕容北的武功太高,除了南圣未逢敵手,乃是邪道武林的翹楚?!毕氲滥饺荼?,三個武林客都渾身一顫,顯得什么害怕?!斑@位大哥,什么是玄級高手呢?很厲害嗎?”景風不解的問道。三位武林客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景風說道:“玄級高手就是武林中人最高等級的高手。武林中人按內功修為分為人級,地級,天級,王級和玄級,玄級高手乃是武林中最高等級的高手,整個武林一共不超過六位,你說厲害嗎?”說完,武林客白了景風一眼?!澳菐捉o大哥你們是什么級別的高手呢?”景風問道?!昂?!我們乃是人級后期的高手,不過你個鄉巴佬不要看不起我們,我一只手就能要了你們的命?!蔽淞挚涂吹秸f出自己是人級高手時五爪輕蔑的表情很不舒服,威脅道。正說著,小二拿著大大一包牛肉來到了景風的桌前,說道:“客官這是你們的牛肉,一共三兩銀子?!薄般y子?什么是銀子?吃飯要用銀子嗎?”景風和五爪對看了一眼,疑惑的問道。整個酒樓的人都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景風和五爪,小二很生氣的說道:“客官,不要開玩笑,你難道想要在這白吃白喝嗎?”,說著就找把店內養的好手叫出來??吹叫《鸵讶锱H饽米?,又受剛才武林客得氣,五爪一下子火了,一拳就把桌子砸碎了,強大的氣勢把一旁的三個江湖客從凳子上給掀翻了,五爪大吼道:“吼吼!把牛肉留下,不然我把你們酒樓給拆了?!笨吹轿遄θ绱松窳?,一拳就砸碎了堅厚的桌子,散發的氣息把三個武林好漢掀翻了,嚇得小二渾身哆嗦,出來幫忙的酒樓養的好手也被鎮住了,酒樓掌柜連忙跑出來打圓場。被五爪發散的氣勢掀翻的三個武林客震驚的看著五爪,頭上冷汗不斷冒出,他們實在不明白如此的高手為什么什么都不懂,會不會因為剛才自己的冒犯而遷怒自己,這三人現在后悔的腸子都青了。這時,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漢子,站了出來,說道:“這兩位小哥的飯前我付了,這是四兩銀子,你拿好,一塊把你桌子錢賠給你?!闭f完把銀子遞給了酒樓掌柜??吹接腥烁跺X,酒樓掌柜松了一口氣連忙鞠躬道:“謝謝徐爺,謝謝徐爺!”這個叫徐爺的并沒理會酒店掌柜的行禮,對景風和五爪說道:“我叫徐卓,乃是龍虎鏢局的鏢師,我看你們氣度不凡,尤其這位身材威猛的兄弟,一看就天生神力,我誠邀二位來我們龍虎鏢局,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薄爱旂S師,有什么好處嗎?”五爪不解的問道?!爱旂S師當然有好處,有銀子花,有吃飯,有姑娘陪,如果你受欺負了,我們龍虎鏢局還能幫你出頭,我看二位剛剛踏入武林,實在應該找個靠山站住腳跟?!毙熳繚M臉笑意道。景風想了想徐卓的話,覺得有理,自己現在當務之急是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再作打算,說道:“多謝徐大哥,我們兄弟二人正好想找一個落腳之地,如果徐大哥不嫌棄,我們兄弟二人愿意前往?!薄昂煤?!我們兩位總鏢頭就喜歡豪爽的漢子,走,我們去龍虎鏢局!”徐卓親切的拍著五爪高大的肩膀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走出了酒樓,當看到五爪走了,三名武林客相互對望了一眼,看到彼此蒼白的臉龐,急匆匆的離開了酒樓
“你的梳子在哪兒,瑪格麗特舅媽?”梳子在櫥柜的擱板上,緊挨著一堆發卡。梅拉尼把那一堆都拿過來,開始梳理瑪格麗特舅媽的頭發,她讓舅媽坐在椅子里,還非常恰當地在她的肩膀上蒙了一塊布?!皼]有鏡子,她是怎么梳頭的呀?”她想。并且這好像格外殘酷——她舅媽無法看見穿了暗綠色裙子的自己,和裙子的綠色相映襯,她的發絲梳理得豐盈、鮮紅,而她的膚色比白沫還要白。她的頭發像絲綢一般柔細光滑,就像五歲大的維多利亞的頭發,它不停地從別針里溜出來,滑下梅拉尼的手指,要用很長時間才把它卷起來,并且要確保這些發卷待在舅媽的頭頂上是非常相稱的。然后她想:“不,今天應該不一樣?!边@樣她又推下了所有的發卡,讓頭發像閃著火花的瀑布那樣披散。一場煙火,可那是十一月五號的慶祝方式。紅綠相間,綠色上加紅色,圣誕節的顏色,就像冬青上結了紅得像血的漿果。梅拉尼后退幾步看最終的效果?!疤炷?,”她想,“我有那么瘦嗎?”舅媽穿深綠色裙很合身,完美。它抹去了她直線條的笨拙,賦予她哥特式的優雅。她尖尖的髖骨上擠出了邊緣模糊的拇指肚,深綠色的,此外還有燦若煙花的頭發。梅拉尼覺得自己是好萊塢影片里的那種極富同情心的朋友,最終說服了那位儉樸的女速記員摘下她的眼鏡,給自己做了一下美容。就是那么簡單?,敻覃愄鼐藡屓侨讼矏?,年輕又惹人喜愛,她咯咯笑,驕傲,這么一只歡快地炫耀著自己新生羽毛的鳥?!叭棺臃浅_m合你,”梅拉尼說,“哦,它很適合。請你收下它,我送給你。我有那么多?!被蛘哒f是有過?,敻覃愄鼐藡尳K于能說話了,她寫道:“我只為今天跟你借這件裙子,今天菲利普不在家,我不能從你那里把它拿走?!薄安?,永遠歸你,還有這些?!蹦谴渲椤,敻覃愄鼐藡尶蘖?,她不能要這些珍珠。梅拉尼不接受否定的答案,讓珍珠項鏈滑上舅媽的脖子。全送走吧,全部都送走?!拔掖蛩愦魑业你y飾?!爆敻覃愄鼐藡寣懙?。滴落的淚水模糊了便箋簿上的字跡?!澳遣缓线m,對今天來說?!薄澳蔷退闶俏医枇四愕恼渲轫楁?,梅拉尼!”梅拉尼聳聳肩。她想要把它們徹底地送出去,即使她母親在房頂的某個地方看著,這也已經完成了。她覺得自己年輕、堅韌、勇敢,送走了她昔日的殘跡。并且珍珠緊貼著,蜷曲在舅媽那同樣閃著珍珠般光彩的肌膚上是多么甜蜜。她希望她舅媽能在這一天之內對珍珠產生眷戀,讓她感覺它們從來都是屬于她的?!澳阕约捍┦裁?,梅拉尼?”“褲子?!泵防嵴f?!半p腿修長,”費因說,“你有一雙多漂亮的腿?!薄拔矣泻瞄L時間都沒穿褲子了?!薄耙驗榉评??!薄翱蛇@里沒有他?!薄罢f得對?!备ダ市磷趶N房里,一只手拿著他的小提琴,另一只手是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疤?,”他對費因說,“你昨晚真是灌了不少蘇格蘭!”“畢竟是圣誕節,”費因說,“另外,我半夜的時候渴死了?!薄拔夷懿鲁鰜?,”弗朗辛半是嘲諷地說,“你一定醉得像個王爺,揮著你的小斧頭?!彼_始調音?,敻覃愄鼐藡屚崎_了廚房門,她手持長笛,穿戴著梅拉尼的裙子和珍珠,還有她自己的輝煌的頭發。弗朗辛拿弓的手垂了下來?!澳鞘俏业呐?,”他說,“那個美人?!薄拔矣浧鹆四菚r候的你,”費因說,“在愛爾蘭,母親還在的時候?!彼麄児捕鹊耐魵q月跳了出來,觸手可及,他們在一起長大的年月,他們自己的老家,他們的父母親。兩兄弟臥室里的那個女人,他們的母親,她叫什么名字?她怎么樣跟他們說話,告訴他們她有多么愛他們,她姓什么,還有乳名,她給他們起過乳名嗎?她是怎么死的?他們的紅頭發是她的遺傳嗎?她的頭發是什么顏色的?她梳什么樣的發型?梅拉尼對她的了解僅限于她拘謹的臉,還有觸摸她死去的眼皮的感覺,通過費因由弗朗辛的手指傳到了她的手指。梅拉尼想要分享他們的過去,過去的每個點滴。她想知道弗朗辛是多大開始拉小提琴的,還有是誰給了費因第一套畫筆?,敻覃愄鼐藡屖窃趺从鲆姺评站司说?,那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末日?還有他們的父親,他是什么樣的人?所有的一切,家庭笑話和他們的父母親結婚前寫的情書(如果他們的父母親互相寫情書的話),還有剪下來的那縷胎發,和登載誕生消息的發黃的本地報紙的舊剪報。她覺得要是她不能知道所有這些的話,她會死掉的?!澳隳赣H的樣子像什么?”她對費因說,作為一個開頭?!跋褚晃荒赣H?!彼衷诤忍K格蘭威士忌。很快,他就會變得感傷??墒撬麤]沖她咧嘴笑,他的撒提爾嬉笑已經安全地轉移到了畫里的魔鬼臉上,再也不會讓她受窘了,她很高興。弗朗辛和瑪格麗特舅媽開始演奏吉格和里爾舞曲,弗朗辛的腳打著拍子?!艾F在,給我們跳幾步,費因?!备ダ市琳f?!拔业奈璧笟q月已經結束了?!薄坝肋h都不會結束?!薄芭?,它們是結束了。我從很高的地方摔了下來,然后我剁碎了一只天鵝,所以我再也不會跳舞了。再說,我現在差不多是個有家庭的人了?!彼チ艘幌旅防岬念^發,頭發松松地披著,因為這是個假日?!澳阍陂_玩笑?!彼q疑地說。他摟住了她。她還有點不習慣他身上有肥皂味?!懊\把我們推進了對方懷里?!彼f?!澳愫茸砹??!薄艾F在,我想我就要醉了?!薄澳氵€是老樣子?!薄安皇?,咱們別夸大其辭?!彼拈_心是應對或者反應性質的。他不是發自內心,自然而然地感覺快樂,他是在很刻苦地努力去快樂。梅拉尼為他感覺難過,靠在了他的身邊。他們一起坐在桌旁,弗朗辛的威士忌差不多喝光了。維多利亞已經興奮過度,她穿了印花的罩衫,頭上別著蝴蝶結。她嗓門高高地持續尖叫,從這個人的膝蓋到那個人的膝蓋,她抓著大家的衣服在廚房跳了一圈,可是沒人注意到。他們弄出的聲音太大,聽不到她,弗朗辛和瑪格麗特舅媽偎靠在一起,就像是一體的音樂家,震撼了廚房,六個八度,九個八度,十二個八度,《在桶里滾轉》、《在酒吧間》、《伯爵的椅子》、《朝露》、《凱蒂去擠牛奶》、《戈爾韋流浪者》、《阿斯隆之行》、《爐架上的煙斗》,一曲終了又是一曲,一曲接著一曲。狗坐在小毯子上,和著節拍甩尾巴。費因不時會跟著敲一段湯匙,總是到湯匙從手里滑脫就歇住。他和梅拉尼坐在桌旁,偶爾,他會充滿愛意地碰或抓她一下。她沒阻止他,因為她沒想好要不要阻止他。到酒館開門營業的時間,費因出去了,拿回來很多瓶裝的叮叮響的吉尼斯,雖然梅拉尼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錢?!拔屹I了吉尼斯,證明我們是愛爾蘭人?!彼f。弗朗辛和費因逼著梅拉尼也喝了幾口糖漿般的黑啤酒。弗朗辛非?;钴S,像個男孩子,瑪格麗特舅媽看上去比梅拉尼還要年輕,無憂無慮?!渡〉娜兆?,你想喝茶嗎?》、《馬洛的耙子》、《她走了》,吉格和里爾,一,二,他們走遠了?!皼]有菲利普舅舅可真是好多了?!泵防嵴f,她高興起來?!暗剿貋淼臅r候,我會揍他,”費因說,“弗朗辛會虛晃幾招,引開他的注意力,然后我揍他。然后他趴在地板上呻吟,我們一起從他身上邁過去。這能治好他!這很容易。我從未想過這可以很容易的?!泵防峤o瑪格麗特舅媽穿的裙子是松樹一樣的顏色,現在她是坐在快樂的樹梢上了,吹著和弗朗辛合奏的長笛,而維多利亞正在地上打滾。樓下的鋪面還攤著一片圣誕節的混亂,除此之外,工作間里四散著脫落的羽毛,可是廚房里滿溢著歡樂。(《士兵的喜悅》、《把貓轟出桌子底》、《風流的愛爾蘭佬》,他們會拉的曲子無窮無盡。)地上到處都是瓶蓋和空酒瓶??諝饣鞚崃?,變成了香煙的藍色。他們餓了就吃冷鵝,還有冷填料、奶酪、面包和碎肉派。接著,音樂又開始了。費因魯莽地給了維多利亞一瓶吉尼斯,然后她就突然倒了下去,倒在了地毯外面,她的腦袋在狗爪子之間。整個房間的情形沉迷又放縱?!拔乙欢〞鹬啬愕奶煺婧湍暧?,梅拉尼,”費因說,“別害怕?!薄澳敲?,在游樂場里的時候,為什么你在我不愿意的情況下吻我?”“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愿意的,直到我吻了你?!彼f。她想:嗯,他現在肯定已經醉了?!翱粗??!彼f,轉過她的臉正對著自己?!案蓡??”“看著我?!彼麄兓ハ嗄?。他是要催眠她嗎?就像在游樂場里,她從他斜視的黑色瞳孔里望見了自己?!拔业拿嫒菰谀阊壑?,你的在我眼中浮現,真而樸實的心停留在兩張臉上?!奔s翰·鄧恩,生于1572年,卒于1632年,別名杰克·鄧恩,又稱圣保羅大教堂教長。在學校的詩歌課本里,在莎士比亞選讀和亞歷山大·蒲柏的《秀發遭劫記》之間。所有的小女孩都是那么喜歡約翰·鄧恩。約翰·鄧恩說,靈魂能夠彼此交融,就像目光交纏在一起,交纏得像是摔落之夜的木偶拉繩。她就在費因的眼中,她在那兒,映現了兩次?!拔铱刹幌刖瓦@么冒冒失失?!彼^望地說。他俯身向前,把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皣u?!痹谒麄兓ハ嗄暤臅r刻,音樂就已經停止了。小提琴和長笛落在了地板上。弗朗辛和瑪格麗特舅媽在擁抱。這是一個情人的擁抱,泯滅了外在世界的擁抱,就像是發生在午夜的山頂,撕扯的風吹打著他們頭頂的枝條。弟弟和姐姐跪下了。房間里充滿了平靜。煙霧閃爍搖曳,又消散。明智的狗和他的肖像一起毫無譴責地凝視著他們?!白甙?,”費因說,“這里不需要我們?!泵防岜牬罅搜劬?,臉色陰郁。她聽任他把她拉到了外面,關上了背后的門。遠離了廚房,就感覺很冷。費因的白襯衫隱約像座冰山。他從架上拿起他的消防員夾克,系好紐扣。他很鎮定,也許他剛才只是假裝喝醉?!斑@是亂倫,”梅拉尼低聲說,“就像古埃及的國王和王后?!薄笆堑??!辟M因說?!拔覐臎]向這方面猜?!彼f?!澳銢]猜?!辟M因說?!拔乙詾樗顚櫮?,因為你是歲數最小的?!薄澳隳荛]嘴嗎?”費因說。他們上樓去了他的臥室。她很慶幸自己穿了蘭道太太的毛衣,是她做家務的雙手,用肥胖的吃尋常青草的綿羊身上的毛編織成的,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樣,這種綿羊會“咩咩”叫喚。她坐在費因的床上。她保持著安靜的沉默。他躺在弗朗辛的床上,抽煙?!八麄兪乔槿?,他們永遠都是情人。你能明白嗎?”“是的?!彼f,聲音很低?!八麄兪潜舜说囊磺?,這就是我們要待在這里的原因,因為弗朗辛和麥琪……”他停住不說了?!翱墒撬昙o要大很多,”梅拉尼說,“她肯定要大很多歲?!薄澳阏J為歲數要緊嗎?”“我想不,歲數沒關系的?!背聊艘粫?,她說?!澳闶遣皇菄槈牧?,像你這么一個好女孩?”她想了一會兒?!拔乙郧皬奈从鲆娺^這種事情,”她說,“沒有亂倫,我們家里沒有?!备ダ市梁同敻覃愄鼐藡尷p扭在一起,最原始的激情。他們倒在地板上,就在煤氣灶旁邊,給短粗的空酒瓶包圍著,桌上還擺著進餐后的臟碟子、乳酪渣、啃過的鵝骨頭,在墻上,還有一口停止了走動的布谷鐘?!澳欠评站司恕薄八骶G帽子了,”費因冷酷地說,“是他自己的小舅子,他永遠都不會懷疑到的人給他戴上的?!薄拔野盐业恼渲轫楁溗徒o了瑪格麗特舅媽?!泵防嵴f?!澳阆氚阉鼈円貋韱??”“不,我愛她?!边@是真的。她說到“愛”的時候,她感覺到了發自內心的愛、溫暖和理解。她也愛弗朗辛,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罢渲槭囚~的眼淚?!彼蝗患恿艘痪??!笆裁词鞘裁??”“魚的眼淚,珍珠。你絕不會想到魚會哭,我突然記起來的?!薄斑@是我們的秘密,”費因說,撇開了那只流淚的魚,“你知道了我、弗朗辛和麥琪,我們三個心靈最深處的秘密,那件使我們和別人不一樣的事?!彼媚_碾碎了扔在地上的煙頭。提前來到的黑夜降落在屋頂上,街對面的房屋亮起了燈,那是些沒有秘密的人居住的陌生的房屋。梅拉尼坐在費因的床上,他躺在弗朗辛的床上,秘密充滿了他倆之間的空隙,圍繞著他們。具有古老而神圣的外表的秘密。亂倫在樓下的破爛的地毯上召喚,在樓上安靜的臥室里召喚?!拔蚁MS多利亞不要醒過來?!泵防嵴f。盡管光線昏暗,她還是看見了壁爐里有一段燒焦的木棍,那是平安夜祭典的殘余。她發現自己在死盯著它看,仿佛它是她見過的最意義重大的東西,仿佛它會開口說話,跟她講過去、現在和未來,在這三者渾然無際的大背景中,亂倫在其中也有可以解釋的理由??伤聦嵣蠀s只是一截燒焦的木棍。大概在五點半(冬日下午的喝茶時間,一天和一年中最英國的時光),他們聽到了第一聲轟隆重響?!芭?,不,”費因說,指間的香煙掉了下去,“不!”接著是另一聲哐啷和一個女人意氣豐沛嗓門頂到最高處的尖叫聲,然后尖叫聲止住了。接著是一聲怒吼。他們坐在那里也聽得很清楚,吼得很大聲?!澳銈兿铝?!你們骯臟!”梅拉尼躍過兩張床之間的縫隙,躲進了費因的懷里,她的頭埋進了他的夾克,說:“救救我,救救我?!甭湎聛淼臒燁^在床單上悶燒?!拔乙詾樗幸惶鞎⑺赖娜耸俏?,”費因說,“他也這么想,我們兩個人都一直這么想??墒俏覀儍蓚€都錯了?!狈评站司嘶氐郊?,發現他的妻子躺在她弟弟的懷抱里。這是時間奔涌的最后一站,這是障礙賽的沖刺部分,他們要跨越的欄架是紅色的?!氨Wo我?!泵防嵴f,她像個落水的人那樣緊抓著費因的外套?!皼]事的,”費因茫然地說,“別過去,沒事兒的?!弊矒袈曉诶^續,尖叫聲在繼續?!八谠夷切┐晒??!辟M因驚訝地說。驚愕使他渾身僵硬,他好像不能動了?!熬染任??!泵防嵴f。臥室門突然撞開了,瑪格麗特舅媽跑了進來,蓬亂蓋臉的頭發像是紅色面紗,漂亮的綠裙子的肩膀差不多半撕了下來,懷里是哭號的維多利亞。她在屋里刮起一陣風暴,帶來的風把小地毯從地板上掀了起來?!俺鋈?,”她說,“現在!”她能說話了。災禍解放了她的舌頭,她的聲音很細但很真實,“趁還有時間趕緊走。我保護孩子的安全。不管發生什么,她會沒事的?!薄案ダ市猎谀膬??”“他很好。不過我們必須要留下來和菲利普做了結?!彼一亓寺曇?,也找回了她的力量,一種脆弱但是持久的勇氣就像織成的絲綢。在新婚之日變成了啞女,在自由之日她又找回了自己舊有的聲音?!胞滅?,最最親愛的麥琪——”“照顧好這個女孩,現在快走,菲利普正撿木頭點火,他要燒掉這座房子?!薄拔俏?,”費因說,他的頭越過梅拉尼的頭頂,“只有上帝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彼H吻了他的嘴唇,梅拉尼一直都記得他們那個吻的莊嚴儀式感,就像是并肩作戰的將軍在他們中可能有人就此犧牲的大戰前夜的彼此致意。接著,她看見他們身陷火海,可她知道這只是她的想象。她的舅媽是位火中女神,她的雙眼在燒,她的頭發在身邊閃著火花。她和費因緩慢地分開。她的手撫摸了一下梅拉尼的額頭,然后就跑了出去。就是這樣,梅拉尼都沒有時間和維多利亞說再見。樓下的嘈雜更大聲了。這會兒在砸爛家具。梅拉尼聞到了煙味,但那是費因忘掉的煙頭點著了毯子。費因拿起壁爐架上他母親的照片,裝進了口袋?!笆窃撟叩臅r候了?!彼f。從廚房樓梯平臺到樓梯腳,是一堆砸爛的椅子堆成的路障。菲利普·基瓦爾正把桌子拽到門口,把路障搞得更大堆。印花桌布仍在悶悶不樂地拍著桌子腿,他抬著,拽著,那些他們吃剩的食物都翻到了地板上?!鞍阉麄兿窭鲜笠粯訆A住,把他們燒死!”他神經錯亂,興奮地吼叫著。確實是興奮。他們都會燒死,而他興奮地觀看他們。他的眼神充滿了嗜血的光芒。他身上還穿著大衣,還有那頂熟悉的卷沿帽子。他太龐大,太邪惡,簡直不像是個真的人,梅拉尼想著,這時從廚房傳來了噼啪聲和燒木頭的氣味。他們猶疑地站在樓梯上,那只白狗已經飛速地跑出飯廳,爬過了路障,迅疾地經過他們身邊上了樓,一路喘氣,腰窩顫動著。它的嘴里有還是沒有叼一籃花?可是它經過的速度太快了,梅拉尼不確定。椅子后面的菲利普·弗洛爾弄翻了桌子,他看見了費因,仇恨地叫喊著,猛地朝著現在體積已經很可觀的路障撞了過來。他掙扎著要擠過來,他飛快地嚷著:“讓我用手把你抓住,費因·基瓦爾,你們都是一伙兒的,你們輪流著干她——”“瞎說?!辟M因說。他拉起了梅拉尼的手,他們又跌撞著跑上了樓梯?!疤齑?,”費因說,他臉色發白但很鎮定,仿佛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排演過的,“我們要去房頂?!爆F在他們四周都是噼噼啪啪的聲音,菲利普舅舅可能要烤一群豬?!凹由系叵率依飪Υ娴哪切┠静?,這個地方瞬間就會燒毀,我們得趕緊?!彼{胡子城堡里的一扇罪惡的門,在他們經過的時候轉開了。弗朗辛走了出來,扛著一根鐵棒?!白D愫眠\?!辟M因說?!芭?,多加小心!”梅拉尼說?!吧系郾S幽銈?!”弗朗辛說。他只穿了襯衣,在他的胳膊底下有汗污的黑圈。他下樓,他們上樓。費因把梅拉尼舉出了天窗,然后他自己也搖晃著跳了上來。在高高的、多風的屋頂上,有初升的星辰和煙囪。他們歇了一會兒。薩莉繞著星星,薩利繞著月亮,薩利繞著煙囪,在星期天的下午,嗚喂——!梅拉尼還是個很小的小女孩的時候,她父親背這個給她聽,當他唱到那聲“嗚喂——!”,他會卡住她的腰,舉起她,在空中繞圈。她和費因拉著手,圍繞著坐在煙囪的兩邊。梅拉尼想:現在,我們已經一起經歷了所有這些,我們再也不會跟別人一樣了。我們只能像是我們自己,或者我們會互相相像?,F在我們也只有對方了。她大叫:“我一下子失去了我所有的一切?!薄拔乙惨粯??!辟M因說?!翱晌疫€有留給我照顧的弟弟和妹妹,喬納森在哪兒?”“我不知道。要是你現在能喘上氣來了,梅拉尼,我們得快走。這里有通往隔壁房子的消防梯,我們很容易就能爬過屋頂?!备舯谑悄羌谊P門的珠寶店。他們腳下銹蝕的金屬梯板叮當響,店鋪上面的房間是空的,但可能很快就會擠滿烈焰。幾秒鐘之后,他們站在荒棄花園里的齊膝草叢里?;▓@里滿是亂丟的罐頭盒、果醬罐,越墻扔過來的垃圾?!拔覀円o消防隊打電話,‘999’,火警,消防車,”費因說,“警察,幫幫我們?!狈课萘已嫘苄?,像是一朵巨大的菊花,遍體金黃?!安贿^,這會兒,”費因說,聲音小得像是自言自語,“我想肯定已經有人打過‘999’了?!彼麄兯拿娴拇皯羧即蜷_了,鉆出了急切的腦袋,合唱著焦慮和不安。這是夜里。房子噴著火。一個男人站在距離它們幾英尺遠的小巷里,以一種夸張的痛心疾首說:“那里面留不下任何活物了?!薄澳阌X得他們會全都燒死嗎?”梅拉尼對費因說?!拔蚁?,弗朗辛和麥琪還有孩子是安全的。還有那只狗也是只老狗,它有很多辦法?!薄澳悴皇沁@樣想,你只是這樣盼望,還有那只可憐的會說話的鳥……”“可憐的喬伊,”費因說,“菲利普買來的?!彼麄冏⒁曋鹧??!拔业膴A克,”費因說,說到一半哽咽住,幾乎要哭了,“在這種情況下真是諷刺,一件消防員夾克?!薄拔乙恢焙闷婺銖哪膬喊阉獊淼??!薄霸陔s物拍賣會上?!薄芭??!狈孔永锏囊粔K地板噴著火塌了下去。所有的都在燒,一切都在燃燒,玩具和木偶,面具還有椅子、桌子、地毯,還有帶著蘭道太太所有的愛的圣誕節賀卡,燈罩在火中爆裂了,浴室鍋爐熔化了,浴室里的塑料窗簾給火苗舔著,一滴滴變成了烏有。睡衣堆在肚皮上的愛德華熊也燒著了?!拔宜械漠?,”費因虛弱地說,“它們全都這樣了?!薄吧踔吝€包括愛德華熊?!彼f?!笆裁??”“我的熊。它也沒了。所有的東西都沒了?!薄八械?,除了我們兩個?!痹谶@陷入黑夜的花園里,他們在慌亂的揣測里彼此凝望。
[1]戈爾韋,Galway,愛爾蘭地名。[2]“或許”,這里指鳥兒?!癱ome home to roost”是應驗的意思,而“roost”又有歸巢、歇息處的意思,通過意思上的聯系,費因的期待“perhaps”與鳥兒有了相似處。[3]危險席,在亞瑟王與圓桌騎士傳說里,亞瑟每逢節日設宴,坐次中有一個席位是空著的,稱為“危險席”,只有能取得耶穌在最后晚餐上所用的圣杯的騎士才配入座。[4]糊涂道長(Lord of Misrule),中世紀主持圣誕節狂歡嬉鬧活動的人。[5]布賴頓,英國南部海濱城市。[6]羅得妻子,《圣經》故事,羅得妻子違反訓誡,回頭張望被毀的所多瑪城,變成了鹽柱。譯后記維基百科上有一段描寫安吉拉·卡特的文字,客觀中又帶幾分敬意,能幫我們較好地認識這位女作家。安吉拉·奧利弗·斯達克,1940年生于南部的海濱城鎮伊斯特本,然后遷徙至北部的南約克郡鄉村,在外祖母身邊長大。少女時代,她飽受厭食癥之苦。而后追隨父親的腳步到克萊伊登廣告公司任記者,并進布里斯托大學專修英國文學??ㄌ氐淖髌肥菢O富互文性語意交織的密網。這一點由她因為多處引注影射莎士比亞作品而著名的小說《明智的孩子》就可見一斑??ㄌ匾拆堄信d致地處理、利用、改寫或者影射其他作為文學前輩的男作家的作品,如薩德侯爵(見《薩德式的女人》)和波德萊爾(見她的短篇小說《黑色維納斯》)。但她也著迷于口口相傳的老祖母講故事的傳統,在她的短篇小說集里有很多改寫的童話和民間傳說,她的短篇小說集《染血的房間》涵蓋了對《小紅帽與大灰狼》、《藍胡子丈夫》和另外兩個對《美女與野獸》的改寫版本。她有兩次婚姻,1960年她和保羅·卡特結婚。12年后離婚。1969年,安吉拉·卡特用毛姆文學獎獎金離開她的丈夫去日本。旅居了兩年。她說,在東京,她“知道了對一個女人來說生活到底意味著什么,并且成為一名激進分子”。她為《新社會》雜志寫文章講述有關在東京的生活經驗,并在1974年出版了短篇小說集《煙火,九個世俗故事》,此外在1972年出版的《霍夫曼博士的地獄欲望機器》里也有關于這段日本生活經歷的痕跡。她在東京的居留起止時間同那位用《符號的帝國》表述自己的日本生活經驗的羅蘭·巴特是平行的。此后,她游歷美國、亞洲和使她的法語和德語更加純熟的歐洲。在70年代后期和整個80年代,她歷任多所大學的駐校作家,這些大學包括英國謝菲爾德大學、美國布朗大學、澳大利亞的阿德萊德大學和位于北愛爾蘭的東英吉利大學。1977年,安吉拉·卡特和馬克·派爾斯結婚??ㄌ厥且幻麡O為多產的小說家,同時她也為《衛報》、《獨立報》及《新政治家》雜志撰寫了大量的文章,結集為《趕快走》。她曾把自己的很多短篇小說改編為廣播劇,并以畫家理查德·達德和作家羅納德·弗班克的生平原創了兩部廣播劇。她有兩部作品被改編為電影:《與狼為伴》及《魔幻玩具鋪》。她全力參與了這兩部影片的改編。一本名為《新奇的房間》的書,包攬了她編寫的電影劇本以及她的廣播劇劇本和她為基于維吉尼亞·伍爾夫的《奧蘭多》的歌劇撰寫的歌劇臺本,一部名為《基督城謀殺案》的未拍攝的電影劇本(此劇的故事底本為真實事件,后來1994年導演彼得·杰克森用這一真實事件拍攝了影片《天國的造物》)。2003年出版的《欲望的易位構詞游戲》是夏洛特·克羅夫茨對《新奇的房間》以及她另一部極具爭議的電視文獻片腳本《圣家族的相冊》的研究專著。她的小說《馬戲團之夜》1984年獲英國歷史最悠久的文學獎——詹姆斯·泰特·布萊克紀念獎。1992年,51歲的安吉拉·卡特患癌癥去世??窃凇缎l報》周刊《觀察家》的她的訃告里有這樣一段話:她反對狹隘。沒有任何東西處于她的范圍之外:她想切知世上發生的每一件事,了解世上的每一個人,她關注世間的每一角落,每一句話。她沉溺于多樣性的狂歡,她為生活和語言的增光添彩都極為顯要。安吉拉·卡特在人們心中所占有的位置,是她最應得的榮耀。1992年,薩爾曼·拉什迪在《紐約時報》上發表的一篇名為《安吉拉·卡特:一位善良的女巫,一個親愛的朋友》的悼文。他是這樣說的:我要重復一遍:安吉拉·卡特是位偉大的作家。我要重復這句話是因為盡管她獲得了世界性的聲譽,但在英國本土,在某種程度上說,她從沒得到該是她的那份兒。當然,和很多對她著迷,從她那里蒙受啟發的讀者一樣,很多作家都清楚她是真正罕有的人物,她是真正的獨一,這個行星上再也不會有任何能與她相像的東西了。2008年初,《泰晤士報》排了一個“戰后50位英國最偉大作家”的座次表,安吉拉·卡特位居第十,但以出生年月論遠近的話,她年齡最小,其余的幾位泰斗都是在青年時代經歷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作為當代最具獨創性、最富爭議的作家之一,在英國本土以及全世界都有大量的關于安吉拉·卡特的學術論文,它們是更加翔實、權威的。不過,翻譯這本書的直接的特權就是成為自己譯本的第一讀者,所以就厚著臉皮寫個讀后感,也算是介紹。
1.關于故事
安吉拉·卡特的作品里總是充滿了隱喻、暗喻、借喻、指代、借用,她是從不肯以平淡白描手法老實地順著時序講樸實故事的。這本書也一樣,它是傳奇。少女梅拉尼偷穿了母親的婚紗的隔日清晨收到了父母雙亡的死訊,收養她和弟弟妹妹這三個孤兒的舅舅是個體型龐大、性格粗暴的“藍胡子”,他有精巧的雙手,被稱為制造玩具的“大師”,但他粗暴、殘忍,他寵愛自己那些可用提繩操控的木偶,命令自己的妻子和家人“崇拜”它們。瘦弱的舅母像是用鳥骨頭和軟紙做成的假人,她在自己的新婚夜突然再也無法開口說話,是一個健談的用紙和筆說話的“雌性行星”,每天忙碌地圍繞著“雄性恒星”旋轉。梅拉尼的弟弟喬納森則著迷于做帆船模型,他高度近視,也不看現實世界,他總是感覺“咸味的海水沖洗著他站在甲板上的雙腳”,他走路的姿勢是海員的圓規步。作為三位孤兒里歲數最大的一個,梅拉尼要照顧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家破而去職的老管家蘭道太太囑咐她“要做一位小母親”,可是寄居在舅舅家的梅拉尼發現,五歲大的妹妹被“渴望孩子但自己沒能有孩子”的舅媽收養了,而弟弟則擁有自己的世界,只要求她“請你走開,我想接著做我的船”。不過,她并不是孤身一人,她發現了舅媽的小弟弟——紅頭發、臟乎乎的費因的“雄性吸引力”。十五歲的梅拉尼一直都在幻想“做愛”,然后她發現了“他”,雖然似乎直到最后她的自我——那個“她”還在莫辨里掙扎,但“她”和“他”還是相愛了,“命運把他們推入了彼此的懷中”,可是他們卻并沒有“做愛”。是另一種比未成年人性愛更危險的生活方式——姐弟亂倫,引發了一場烈焰熊熊的火災,而逃出災難現場的梅拉尼和費因,對身陷火海的親人和他們自己的未來都只有“慌亂的揣測”??墒?,我又覺得說是“傳奇”不恰當,因為“傳奇”這個詞太陳腐,太紅塵男女,太有關本土俠女的包頭巾和張大小姐的繡屏金鷓鴣了。對舶來的作品還是規矩地用舶來的說法,這是一部“哥特式的成長童話”,一曲“屬于60年代的自我發現的歡歌”。2.關于人物
十五歲的梅拉尼脫光光了照鏡子,她看自己,發現自己很美,但她愛自己嗎?并不十分愛,至少不是直接地、毫無保留地認同。她害怕自己變胖,沒人要,然后到死都是處女。她擺姿勢,穿窗紗,穿母親的婚禮服,每時每刻她都在假想一個“丈夫”,是想到這個身體會討“丈夫”喜歡,她才愛自己的,不完整的自我,必須要通過別人來愛自己。她的性幻想是奉獻性質的,她愿意向未來的丈夫“展示她的腿”。后來在荒廢的游樂場,她真的得到了親吻,不過,她仍在觀看,她幻想自己是站在遠處的草地上,觀看“費因親吻他的小女孩”,然后她用電影的畫面蓋住了真實發生的事情,“那樣的話,好像會很浪漫”。雜志、電影和小說所提供的大于在生活里真實發生的。雖然這份美是用婦女雜志的“浪漫”來定義的,并不純粹,但她仍然是個天生的唯美主義者。真實的舌頭讓她恐懼、惡心,她感到這是羞辱,這是對她的入侵。她逃脫了,發誓再也不和費因說話,可孤獨又讓她不得不背叛自己的誓言,然后幻想又蓋過了現實,她想,“可能親吻是我幻想出來的,他并沒有真的吻過我”。她是個天真的勾引者。在費因的臥室里,他們險些越軌,是的,“越軌”,用這個小報詞匯形容他們那場純潔動人而又危險的鬧劇再合適不過了。在費因發現他們是被操控的(是舅舅操控木偶的拉繩,也是欲望的拉繩)躲進了壁櫥以后,“沒人要”的梅拉尼手足無措地躺倒在地板上,想到他不要她,大概是因為她沒給他擦鞋!唉,可愛的梅拉尼,我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費因不得不糾正她,說這些你還太小,這是婦女雜志教你的!只有在安慰哭泣的舅媽的時候,少女梅拉尼真正愛上了自己的身體,她發現了自己的力量,她要好好給她喂飯,讓她健康、有力,這是少有的歡欣時刻。然后是又一場災難。舅舅逼迫她扮演被天鵝強暴的琳達??蓱z的小女孩又一次分裂了,因為分裂是她唯一的出路,即使是在扮演,被天鵝強奸也過于恐怖。而這個恐怖故事卻是強大的深入人心的神話,是繪畫和史詩的題材,是人類自我講述的堂而皇之的歷史。這是女作者的嘲諷和揭發,也是有史以來的女人的處境。到了小說的結尾,又換上了褲裝的梅拉尼和洗得干干凈凈的費因真正相愛了,“莫名其妙地,她感覺他們的經驗并行了”。兩個純潔的孩子幸存了下來。梅拉尼終于直面生活,但卻并不輕松——家務和孩子,普通人的生活。寫到這里,我想起了和一位朋友的爭論,我們說到塞林格一篇小說的題目,“既有愛也有污穢凄苦”,他說,這個題目翻譯得有問題,怎么能是污穢的呢,現在我好像又有了一項證據,想跟他說,你看,你看,就是污穢的??梢允俏鄯x的,但也有愛。當然,一味強調是女人這樣好像不太厚道,其實無論男女,真正自由的靈魂對于性別、年齡,乃至種族的界定都會感覺不安??柧S諾想聽到“分子的雷鳴”,蘭波說“生活在別處”,他要“過一切人的生活”。分裂或許像失眠一樣是專屬于發明了語言又被語言控制的人類的疾病,是我們擺脫了刀鐮火種的原始進入了文明世界的標志。3.關于風格
最直接的感觸是坦率,卡特是用比喻的高手,但比喻只用來形容狀態,乳頭、陰毛、陰莖,所有真實的,熱乎乎存在著的器官,都一概直呼其名,但讀來既無解剖學意義上的突兀,也沒有任何“細膩感官撩撥”的色情,甚至,在我個人的感覺,那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慶色彩,好像是專為打破“哥特式”陰鷙的小手段。其他的還有細膩、繁復而動人的比喻;觀看、嗅聞、品嘗,全方位的感官體驗。神秘,梅拉尼的幻想無時無處不在,荒廢的游樂場以及讓人總想加注解的那些引言和改寫,這是英倫風格的春秋筆法,微言大義。家常童話,故事都是發生在廚房、臥室,少有的幾次外出,家庭故事,食物和服裝有非凡意義,沒有禮物的圣誕節確實是殘忍的。等等。云起得快。不過是半袋煙的功夫,已經翻翻卷卷地推過了天頂,把近晚時分燦爛的天光都吞噬了進去。海面上幾乎瞬間黯淡下來,白茫茫的盡是霧氣。森冷的海風在動蕩的舢板間打著轉,戴禮庭手里的這一袋煙就總也點不起來,他用膝蓋夾住櫓,惱火地用力在艙板上敲打白銅煙鍋。當手中的火煤再次被吹滅時,他忽然惦念起那個老躲在斗篷里的家伙來?!耙翘m子詠在船上就好了?!贝鞫Y庭認命地放下了煙槍,把雙手都放在了櫓把上。他抬頭望了眼博上的燈塔,清了清嗓子,對船上的三個兵說:“都快點兒吧,收了這兩籠也該回去了?!背鞘貍兌济?,或是趴在船邊看水色,或是一把一把地收著麻索。船頭收著索的那個膀大腰圓的兵聽戴禮庭這么說,倒把手里的麻索給放下了?!巴ジ?,”他嬉皮笑臉地說,“要不說你是操的一把婦人心呢!今天誰守在博上?那是宗將軍??!說好聽點兒,就是你自個兒在博上,也不見得能比那小子仔細些?!贝蠹叶夹?,?;⒌淖炖飵讜r吐出過好話來?!澳且钦f難聽點兒呢?”戴禮庭不動聲色地問,腳在船艙里撥拉著,一伸手,從濕漉漉的艙底掏出一條半死不活的土鰻來。話雖這樣問,他也知道?;⒄f得對,有宗繼武在塔上,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⒁姍C極快,看到戴禮庭波瀾不驚的樣子,知道沒有什么好事,慌忙騰出一只手來揮舞,嘴皮子動得飛快:“庭哥你這就沒涵養了,好歹你也是城守副尉,咱們燕子博的長官怎么連句真話都聽不得,咱們打個賭,要是這三籠起來塔上還沒亮燈,我今天晚上忌口,就當我啥都沒逮著……”戴禮庭一揮手,那條黏糊糊的土鰻準確地穿過?;⒑鷣y揮舞的手臂,砸在他的臉上,笑道:“你今天逮著什么了?倒是有臉說!”?;⒂眉绨虿淞瞬湔礉M黏液的腮幫子,一臉晦氣地說:“庭哥你手恁黑!今天運氣是不好,不過逮七個八個也還是有的?!边@一下其他兩個兵也直起腰來。?;⑸磉吥莻€一臉嫩相的小兵學戴禮庭的樣子,伸手就想去刮?;⒌暮竽X勺,被?;㈦u蛋大的眼珠子一瞪:“反了你啦,小谷!”谷生榮忙把手縮了回去,嘴里可不服軟:“要不要臉??!還七個八個呢……”他用腳踢了踢船艙中間的籮筐,“要不是我和沙萬青,今天大家就當是出來喝海風吧!”方才在他身邊看水色的沙萬青高高舉著胳膊,對著?;⑸斐鋈种福骸叭齻€!就三個!一個太小還被我扔回海里去了?!焙;⒌哪樒たv然厚,這時候也有些掛不住,耳根都微微有些紅,低下頭去收那麻索,嘴里嘟嘟囔囔:“至于么,也就是差了五六個,說得這樣難聽?!贝蠹s是心下著惱,他手中用力大了,麻索在浪頭上“啪”地敲出聲響來。沙萬青慌忙跳到他身邊,一把按住他的手,急道:“輕點輕點,收得這么猛,蟹沒嚇跑才奇怪!你這樣能抓到三兩個也是走了狗屎運?!贝撝虚g的籮筐里滿滿匝匝的都是暗青的殼甲,一對對大鉗子尖上閃著點白光,看著就讓人咽唾沫。壞水河口的青蟹是出了名的美味,要是在天啟城的館子里,那就是只有豪富人家才舍得嘗的海鮮。每年的九十月間,壞水河口都是尖頭寬尾的蟹船,連從那么遠的和鎮趕來的都有。只是壞水河口暗礁林立,捕蟹是件賣命的活計,蟹船吃水這樣淺,每年也要沉十幾條。等到蟹汛一過捕獲不豐了,蟹船便紛紛退去,壞水河口也就恢復了以往的冷清模樣。其實蟹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只是多寡而已。要是到礁盤上去捕,風險更要大得多,打漁人風里來雨里去,也很少冒這樣的風險來礁盤抓蟹。若說博上這些兵比海上男兒更熟悉水性也是夸張。只是一來,這些兵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不饞的,二來,幾個大男人每天只是守著一座石塔實在是架不住無聊。戴禮庭一點頭,幾個人湊點餉錢從附近的漁村大猛咀買了一條破爛舢板回來,隔三差五地就上礁盤子找海貨。戴禮庭不可能不點頭。駐守在燕子博的七個兵都是青石城守的編制。青石諸軍,城守是等而下之的一路,不在六軍之內,給養裝備都很寒酸。想到這個城守的稱號,戴禮庭都覺得好笑:燕子博離青石城百里有余,只是空空一座燈塔,就是旁邊的大猛咀也不過是五六十人的小漁村,不知道自己算是哪一路的城守?無非是這鳥地方實在偏遠,犯不著把城中六軍精銳派來,只能要城守來填空。青石城兩個月才派輜兵來送一次糧餉,若是天氣不好,兩個月的這一次也拖拖拉拉沒個準數。城守們只好自己在博下的荒地上養雞種菜,花在地里的工夫遠比舞刀弄槍要多。買條船可以出海打打牙祭,好過每日吃蛋煮南瓜、青菜煮蛋……要不然,嘴里都要淡得長出毛來了。沙萬青小心翼翼地收那麻索,眼睛瞪得溜圓。每次到了海上就顯出他的精神來,再沒有平日里的怠惰模樣。眼看海水里慢慢浮出一個大大的圓,那就是蟹籠了。蟹籠是柳條編的,大鍋的模樣,或者說是半扣的大鍋,因為鍋口也有柳條的格子遮著。拿烤得極香的雞骨頭綁在鍋底,沉在礁盤上,不多時就有青蟹爬進蟹籠里來。青蟹機警得很,要是收蟹籠不仔細,還沒出水的時候青蟹就都從開口里躥了出去。?;⑿宰哟质?,總是在蟹籠出水的時候讓青蟹逃走。沙萬青就熟練得多,待蟹籠近了水面才發力,手腕一抖,濕淋淋的蟹籠整個飛進船艙來?!翱纯?!看看!”沙萬青看清了籠子,嘴咧到了耳朵后面。蟹籠里有三個青蟹,大的那個居然有碗口大小。抓了這半天蟹,就是這一籠收獲最豐?!笆俏蚁碌幕\子??!”?;⒓辈豢纱乇砉?,伸手去抓那只大蟹。手還沒伸到籠子里,便看見那蟹鉗子極敏捷地一夾,人人耳中都是“嗒”的一聲脆響,好像金屬敲擊一般。?;樀猛肆艘徊?,一屁股坐在船板上。青蟹的鉗子有力,這樣大小的蟹足可以夾斷常人的手指。?;⑸钗艘豢跉?,正要說話,眼一睜,忽然又笑了:“我說嘛!是不是……”順著?;⒌囊暰€看,原來是燕子博上的石塔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亮了起來。戴禮庭瞇著眼睛道:“這個宗繼武,難不成一直守在塔上么?”博上燈 一四個人抬著籮筐往營房走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沉悶的風聲忽然凌厲了起來,吹得人心里發慌。戴禮庭看看海上黑壓壓的浪頭一層接著一層急急地往沙灘上撞,皺了皺眉說:“變天了,夜里怕是要下雨?!惫壬鷺s也回頭看,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浪頭怎么看著嚇人!”“你看什么都是嚇人的?!焙;⒄f,“下雨便下雨,反正舢板都拖上來了。咱們關起門來喝酒吃蟹,風雨大了才更快活啦!”說是營房,其實只是博下的三間茅草房,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修的,屋頂厚厚地長了一層蒿草,看起來很破敗的樣子。好在房子貼著崖壁,墻壁也還堅實,擋風遮雨還是綽綽有余的。離營房還有三十來步遠,?;⒕偷靡庋笱蟮睾傲似饋恚骸袄隙囝^、爛疙瘩,看看哥哥給你帶了什么回來啦?”像是被他的喊聲震動了,天空中的水滴落了下來,“嗒”的一聲打在他的臉上?!皢?!”他抬頭看看,又是幾滴水珠落了下來,越來越密,“這就開始下啦!”雨聲急驟,幾個人才沖進屋子,身后的雨水已經密得好像珠簾一般?!昂么蟮挠?!”戴禮庭感嘆了一聲,伸著脖子往博上望。其實他也知道高高的崖壁遮斷了視線,從這里是看不見燈塔的?!案蔽静挥脫?,”依舊裹著一身黑袍的蘭子詠從昏暗的屋角走過來,一條一條地給城守們遞干手巾,“多軍??匆娞鞖獠缓?,一早就上去了?!薄肮?!”?;⑿α艘宦?,“我就說庭哥就是瞎擔心。一個宗繼武加上一個多洛溪,除非是今天夜里下刀子,要不然怎么可能出事兒?!贝鞫Y庭接過蘭子詠遞來的手巾擦了把臉:“那倒是,他們兩個倒是比你十個八個加起來……”他頓了頓,改口,“比咱們十個八個加起來都讓人放心?!蔽堇铩稗Z”地炸起一片笑聲,人人都明白戴禮庭這是意有所指了。燕子博的七名城守里面,多洛溪年紀最大,宗繼武則是資歷較淺的一個。按照多洛溪自己的說法,他在燕子博已經呆了十八年。本來駐守燈塔的城守應該兩年一換,可他陰差陽錯幾次沒換下去,日子久了索性就把燕子博當了家,不舍得離去。當然,這是他自己的說法。要按?;⒌睦斫?,多洛溪的腦袋怕是有問題。派兵守燕子博,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怪異的事情。宛州重水運,海岸線上燈塔林立。地中三海這些年盜匪猖獗,許多燈塔都有各地野兵私軍守衛。偏偏是壞水河口這一帶,本來水運不彰,海情復雜,地方又貧瘠,海盜也不肯來。自從青石城守駐扎到這里來就沒有聽說過對抗盜匪的故事,便是海盜的黑帆也不曾看見過一片。城守們的第一要務,從來都是解決口腹之欲,然后就是賭博瞎扯打發無聊的時光??墒嵌嗦逑煌?,既不去澆菜,也不去賭錢,每日里就是坐在門口削箭頭做機關?!吧涎嘧硬┯袃蓷l路,轉折遮掩二十七處。如果有人來攻打的話,我們七個人是沒法守住的?!边@是讓多洛溪苦惱的理論。如果是戴禮庭的話,這個問題不稱之為問題,“哪里有人來打這鳥地方??!”不過多洛溪卻致力于解決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辦法也很簡單:機關陷阱。在燕子博呆了十八年,他花了足足十六年的時間來布設機關陷阱,布下的陷阱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好在多洛溪只是用些竹木獸筋,那些機關過不了兩個月就自行腐壞了。要不然眼下城守們根本就上不了燕子博——哪一處可以走人的地方沒有多洛溪設過的陷阱呢?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使多洛溪有了展現他價值的機會。滿燕子博的機關,他一處處修補更換,這邊還沒修復那邊就又壞了。要是沒有人強迫他離開的話,多洛溪大概會永遠這樣干下去吧。多洛溪在燕子博十八年,做到了軍校。青石軍的編制,十人一什,軍校為領;十什一卒,校尉為領。燕子博的長官是城守副尉,按理麾下應該有五十兵,可實際上算上戴禮庭自己也只有七個人,哪里還需要軍校了?只是享軍校的餉錢而已。也只有蘭子詠才會恭恭敬敬管多洛溪叫軍校,別人誰把多洛溪當回事情?對于城守們來說,多洛溪首先是他們生活的樂趣。閑得無聊的時候總是可以拿坐在門口削箭頭的多洛溪開玩笑:“老多頭,做什么呢?”多洛溪一定老老實實地回答:“做機關呢!”城守們于是再問:“為什么做機關呢?”多洛溪就回答:“上燕子博有兩條路,轉折遮掩二十七處。如果有人來攻打的話,我們七個人是沒法守住的。做了機關陷阱,人就上不來了?!钡搅诉@個時候,城守們一定哄然大笑,鸚鵡學舌地說:“可不,人就上不來了?!倍嗦逑膊簧鷼?,點頭說:“是啊,人就上不來了?!币贿吚^續削他的箭頭。不過多洛溪的陷阱并非毫無用處,那些竹箭陷坑雖然對付不了著甲的兵士,卻往往可以抓獲些無辜的走獸,燕子博的城守們也就因此可以多開幾趟葷。大概是因為這個,從來也沒有人催著多洛溪去澆菜喂雞。戴禮庭剛到燕子博的時候頗為多洛溪不平??啥嗦逑钦娌簧鷼?,雖然他也明白同伴們是在取笑他。漸漸地,戴禮庭也會問:“老多頭,做什么呢?”跟著大家一起笑。再后來,戴禮庭就會坐在一邊看著多洛溪發呆。有時候他很羨慕多洛溪,永遠有那么件事情在手里做是多么的好!如果說多洛溪只是讓大家覺得有趣,宗繼武就讓人頭皮發麻。所有人都認為,宗繼武不應該到燕子博來。和城守們比起來,宗繼武算得上出身豪門。宗家的停晶棧是青石最大的客棧,宗繼武的父親在青石城里雖然不能說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也算得上個不大不小的富豪。宛州地方重利,家境殷實的男子大多去做生意了,愿意做野兵進私軍的大多是貧寒人家的子弟。撇開宗繼武的富家子背景不說,他也該是個更有出息的武人。宗繼武從小好動,膂力過人,最喜歡打架生事,家里頭痛,索性送他去了云中——宛州十城,大概也只有這一處會有武學堂,那是開國名將葉氏久居云中的緣故。前兩年從云中回來,宗繼武果然弓馬嫻熟,更別說還學過些葉氏的兵法,在城里頗有點小名氣。若他真去做野兵四處闖蕩,顯然就應該進入聲名赫赫的扶風營;要是留在青石,起碼也是青曹軍的校尉。如果是那樣的話,城守們大概會傳頌他的名字,就像他們傳頌所有的軍中好漢??墒亲诶^武居然做了城守,居然來到了燕子博。以城守們的智慧和惡意加在一起猜測,也只能認為宗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青石的大人物。不過宗繼武來到燕子博可一點沒有灰頭土臉的意思。宗繼武來的時候神氣得要命。那天天氣很好,守在塔上的?;⒏糁眠h就能看見山間濃郁的綠意間那個亮閃閃的身影。的確是亮閃閃的!宗繼武裹在一身銀色的鐵甲里面,那甲胄的手工就是淳國的巧匠看見了也要害臊;手里一桿雪亮的打刀、腰間的長劍,正經八百都是云中柳乙堂的上品;就連胯下那匹比人頭還高的瀚州炭火馬也披著綴滿了鱗甲的皮鎧。如果不是走在鐵青騾子吭哧吭哧拖著的輜車邊上,宗繼武一定會被當作是大胤朝金吾衛的上將?!肮怨?!”?;⑼轮謿庋劬Πl直地對蘭子詠說,“你倒是說說看,這么一身行頭得值多少錢???”“很多錢?!碧m子詠大力點頭。?;嵟氐闪怂谎?,這個丑陋的家伙就是應聲附和也是最沒有水準的那種:“廢話!回頭去問庭哥?!眴柎鞫Y庭也沒用。見到宗繼武的時候他正在營房前的空地上跟沙萬青兩個一起翻曬咸魚。見到天神一般光華燦爛的宗繼武,他愣了一下,把手里的咸魚一扔,沾滿鹽粒的手胡亂在褲子上抹了幾把,下意識地整了整衣襟。要不是輜兵提示這是新來的城守,戴禮庭幾乎以為這是哪一路來視察的將軍?!案蔽尽弊诶^武跳下馬來,遲疑地向戴禮庭行禮。盡管有輜兵的指示,他也很難把面前這個一身臭咸魚味的家伙和自己的長官聯系起來?!鞍 贝鞫Y庭有些不耐地揮揮手,“不用那么正經,咱們博上不講這個……”他上下打量著宗繼武,轉臉望輜兵,希望能聽到一點來龍去脈。輜兵攤攤手,表示自己一無所知?!昂冒?!小伙子很精神嘛!叫什么名字?”戴禮庭隨和地笑,終于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彈了彈宗繼武身上的鐵甲,腆著臉問,“你這身行頭可值好多錢?”別說是這偏遠海岬上駐守的城守,就是城里的青曹軍兵士也沒有配置這樣的裝備吧!和他的同僚們一樣,宗繼武也覺得深受震撼。倒不是因為城守們衣衫襤褸,他全部心思都在軍中,諸軍的情形怎么會不知道?可是燕子博的景象還是讓他大大添堵。兵器裝備差些倒沒有什么,可是這些人哪里有一點兵味?每天只是種地捕魚,了不起加一項塔上點燈,不要說訓練格斗,就連最基本的早間操典也干干凈凈地廢棄了?!霸绮??”?;⒙犚娮诶^武的提議,驚異地豎起一條眉毛來,“新來的,你說胡話么?每天夜里博上換崗……”“青石城守訓令第三條第五則是什么?”宗繼武對城守們的反應并非沒有預料,可是訓令上說得明明白白的事情,他怎么能退后?若是這一步也堅持不了,他又怎么能奢望把燕子博變成他輝煌軍旅的起點?“我怎么知道?”?;⒑孟衤牭揭粋€多大的笑話,左顧右盼,“訓令……你們說說,誰聽過訓令了?庭哥,你聽過沒有?”戴禮庭好歹是城守的副尉,在軍中也呆了七八年了,訓令自然是聽說過的。不過,他皺著眉頭看自己這個英氣勃勃的手下,有來頭有背景加上少年意氣,應該怎么跟他解釋燕子博呢?“宗繼武,訓令這個東西……”戴禮庭試圖尋找一個緩和的說法來動搖訓令的合法性?!氨疄楸?,將之為將,在于令行禁止?!弊诶^武梗著脖子說。戴禮庭有點來火:“宗繼武,你是什么階級?”“城守校尉候補?!弊诶^武大聲說。青石軍中,他是少有的武學堂出身,若是過了候補期,他的階級比戴禮庭還要高,哪里會怕戴禮庭用階級來壓他?!靶N竞蜓a……候補者,暫同于兵士。宗繼武,你又不是青曹軍,怎么騎得馬來?”城守中除了青曹軍的騎兵和各軍令兵,就只有都尉以上可以乘馬,連校尉都不行。這也是訓令的規定,戴禮庭一句話塞得宗繼武說不出話來。要是真按訓令行事,以他的階級有私馬也不能騎乘。只是青石軍中多有富家子弟,臨夏堂的生意又紅火,不少人在營中騎乘私馬,也沒有人管。谷生榮眉開眼笑,眾人之中只有他對宗繼武騎馬這個事最不高興,畢竟他是在博上主管給養的:“庭哥說得是,咱們燕子博編制中沒有馬匹,這草料是沒有著落的??!”宗繼武的早操事件就此落幕。戴禮庭對這個年輕人的沖勁其實頗有好感,找了個機會私下同他說:“我知道你心思大,不是久留燕子博的人物。不過為兵的道理在任人,為將的道理在知機……”就算宗繼武被戴禮庭擺了一道,也遠沒有對這個邋遢的副尉心悅誠服,聽到他無視自己的講武堂背景來講如何為將,嘴上不說眉頭可就死死地擰成了一團。戴禮庭知道多說無益,嘆了口氣,也就不再管他??墒亲诶^武沒有就此罷手。他憋著一口氣牽著炭火馬去大猛咀賣,漁民又會有誰需要他的瀚州良馬?就算是有人想要也買不起。他只好找了戶順眼的漁家給了些銀錢讓他們照料坐騎。過五天七日的,他就去大猛咀看看炭火馬。不管怎么樣,谷生榮不能再因為多耗了草料發他的牢騷。解決了私馬的問題,宗繼武開始繼續他的練兵。不過他也知道眾人看他的眼光。每日里城守們干的活他也都干,并不逃避。守塔點燈的活計更是從不脫落,尤其點燈時間精確得讓人咋舌,不知道私下花了多少的功夫。大家還沒起床他就自己開始早操,到了大家賭錢的時候他就在灘涂上練習技擊。毫不意外的,多洛溪和宗繼武是一拍即合了,一老一少每日里都在那里研究燕子博的攻防。眾人先前只當看他一個笑話,送他一個外號叫“宗將軍”。然而幾個月下來,連最潑皮的?;⒁膊桓依^續譏笑他。用?;⒌脑捳f:“每天這樣看宗將軍,要說一點不內疚也不是真的?!辈贿^內疚也不能按訓令作息,這是燕子博??!人人都盼望宗繼武不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這樣總是輕松一些。戴禮庭也只有苦笑,在博上守了六七年,沒想過居然還能看見青石營中的景象。只是這營里,似乎只有一個兵。博上燈 二有這兩個人守塔,這一夜戴禮庭再不用操心。正是黃昏時分,天邊本該是極燦爛的晚霞,可是今天雨好大,走進屋子的時候依稀還有些光線,這時候就完全黑了下來,只能看見雨水一點一點閃耀,鞭子似的抽打著地面。城守們在昏暗里亂哄哄地笑了一圈,?;⒋舐曊f:“好!讓他們守塔,咱們吃蟹……疙瘩,火呢?”蘭子詠走到門口張望,輕聲道:“再等一下?!焙;读艘汇?,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從營房看燈塔是看不見的,可是燈點起來,大概有半頓飯的功夫燒得旺了,就能把燕子博的天空整個點亮。?;⑾胝f蘭子詠比戴禮庭還會操心,不知怎么的卻沒有說出來。這樣的雨勢,他到燕子博以后還不曾見過。蘭子詠在燕子博是個很特別的存在。人人都知道他的秘術其實非??蓱z,可是他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氣息,讓人難以抗拒他那些野獸一般沒有來由的直覺,就是戴禮庭駕船出海的時候也免不了要看看蘭子詠的臉色。這樣暗,?;⒖床灰娞m子詠的神色,但是他心里有些打鼓,幾個兵也都不做聲,探頭探腦地向博上張望。迷茫的雨夜里,燕子博是一個無比龐大的黑影,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吞噬進去,就連博頂那一方天空也沒有泄漏?!安笔菈乃涌谔赜械牡匦?。宛州的這一段海岸好像鋸齒一般崎嶇坎坷。壞水河口大概五十里寬,兩面都是高山夾著。北面的黃洋嶺、南邊的南暮山都一直延伸到了海里。山脈深入海中這一小段一小段的舌頭就叫博。博出水都挺高,細細長長的一條,接近著陸地山體的地方被海浪侵蝕得尤其厲害,好像忽然收住的麻袋口。燕子博就是南暮山里伸出來的一條舌頭,因為博上住了一大群白海燕而得名。燕子博離壞水河口不過十二三里的距離。壞水河水深,青石城外的硯山渡能停大船,青石又在中宛交通的咽喉要道上,水運雖然說不上昌盛,倒也頗有歷史。若不是因為壞水河口的水情太過復雜,大概硯山渡一早就改名叫硯山港了。原本走壞水河口都是看船老大的本事,能走壞水河的航道,三海中也就沒有不能去的地方了——直到大猛咀的燈塔造起來。燈塔傳說是許多年前一個沉了船的船老大發狠修的,位置選得非常巧妙:從南邊過來的船只要對著燈塔開,就不會觸礁,沒到大猛咀的時候自然就被暗流送到壞水河口的主航道上去了。燈塔剛修起來的時候可不是現在的樣子,不過是幾塊石頭壘起來圍了一圈的篝火。船老大死后,大猛咀的漁家有一搭沒一搭地照看著,有時候點起燈來,有時候就沒了。這比完全沒有還糟糕,除了大猛咀的人,沒人知道什么時候會有燈。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終于有一天,青石城里來了人接管這個燈塔。商人們有心把淮安到青石的海運正經做起來,頗肯下本錢,燕子博上于是立起一座五丈七尺的白石塔,塔下還修了兩間守塔人住的小屋。守塔寂寞,燕子博又實在偏僻,商會雇來的人也是一撥一撥地雇一撥一撥地逃,到了筱千夏做城主,索性派了兵來??墒沁@些年北邊動蕩,從青石進中州的陸路時通時閉,跑船的索性一路直上云墨泉明,走壞水河的船就難得見到。守博的城守們說笑,筱城主多半是把屁大的燕子博給忘記了,要不干嘛派人來守一個沒用的燈塔?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博下的三間茅草房里也不知道住過幾輪的城守了。燕子博的歷史是每個城守到來后的第一課。故事一代一代地傳,到了戴禮庭嘴里也不知道摻進了多少水分?!熬褪抢隙囝^那時候的事情么?”?;⒙犚姽适碌臅r候問。戴禮庭撓了撓頭皮:“老多頭來的時候,博下的營房可是已經建起來好久了?!辈┥系貏莳M長,又是整夜整夜刮大風,吹得人耳朵里能聽見哨子音。博本身微微是個弧形,靠南邊的崖腳一片好沙灘,風也被高聳的山崖擋住。城守們最終把營房貼著山崖建到了海灘邊,可以避風不說,還能種點菜果養些雞鴨。博上那么大的風,連青草都長不出一尺長?,F在的燈塔也不是船老大當年燒兩把野火那樣隨便對付:上等的鯨脂裝在銅盆里;鍍了銀箔的銅鏡圍了一個半圓,足有半人多高;手臂粗細的燈捻是和鎮產的??ㄇo絞成的,燒起來是慢些,可是點到花莖成炭的時候,發出來的是純白耀眼的光芒,大霧天里也能在七八里外看見。若是晴天,連整個燕子博上都是一片白光,今天的雨大云深,但是燈點足了,起碼能照亮頭頂那片云層?!傲亮肆亮?!”谷生榮指著博上喊。果然,博上的天空正漸漸明亮起來,那些翻滾著的云層在燈塔照耀下,連涌動的筋脈都看得清楚,灰白的雨滴從空中墜落,好像是一道道羽箭。?;⑺闪艘豢跉猓骸拔艺f嘛!不會有問題的。疙瘩就會嚇唬人?!彼搜酆诙炊吹奈葑?,大聲喊,“點燈了點燈了!這么暗什么也看不……”話還沒說完,屋子忽然明亮了起來,蘭子詠托著那團跳動的火苗往灶間里走,斗篷上的罩頭耷拉在一邊,那副猙獰的面容在火光里也顯得溫暖和順。城守們看著他從容地閃進灶間,傻了似的說不出話來。好一陣子,?;⒉胚七谱欤骸案泶襁@一手耍得就是漂亮,看了那么多次也看不厭?!鄙橙f青笑道:“說了那么多次也不厭,你有個新鮮的沒有?”袖子一卷也往灶間走?;窗渤抢锍雒暮ur館子不少,各自都有看家的名菜,烹飪方法自然也是不傳之密??墒钦f實在的,新鮮海貨哪里需要什么繁復的烹飪?剛出水的魚蟹洗刷干凈,往滾水大鍋里一扔,蒸也好,煮也罷,只要火候拿捏得好,那就是無上的美味。煮蟹一向是沙萬青的職責。他平時起床連臉都懶得洗,偏偏在釣魚煮蟹上最肯下功夫。剛買那條舢板的時候,為了學會漁家烹飪的手藝,沙萬青能連著一個月每天走上幾里路去大猛咀找漁家拜師求藝。這時候桌子上偌大一個草筐,紅艷艷亮晶晶都是好青蟹,腹下白花花的一塊塊凝膏,不散不碎也不豐溢,果然恰到好處,正是沙萬青的手藝。屋子里的油燈點起來了。燕子博的鯨脂是青石的輜兵運來的,只能用于燈塔,城守們就只能用自己的餉錢托輜兵買些豆油來做菜點燈。這許多年下來,也沒有聽說過誰敢盜用鯨脂。營房里的燈不過是照亮,博上的燈就牽涉人命。雖說這些年的船少,可是誰知道什么時候會從海霧里冒出一條船來?豆油燈煙大,昏暗不明。?;壬鷺s抱怨:“你這窮酸,燈芯也要省下一條來?!惫壬鷺s不屑地“嗤”了一聲,回應道:“你知道什么?咱們一共也只剩下半缸豆油了。這一次輜兵晚了半個月,也不知道到底來不來,要是青石城里的老爺們把咱們給忘了,以后晚上連這一條燈芯都看不見?!薄皝砜偸且獊淼??!贝鞫Y庭嘆了口氣,青石城拖延城守們的糧餉是常有的事情,只是這次長得有些奇怪,“不過小谷說得對,咱們能省就省點??粗昙緛砹?,輜兵也不好走,弄不好真耽擱了?!薄笆前 惫壬鷺s拖長了聲音說,“好端端的晴天不送,這雨都下起來了,可不就是更耽擱?”“可是可是,”?;ⅧB蛋大的眼珠子溜溜地轉,“你們說,為啥這次拖那么久?是不是真打仗了?”上一回輜兵來的時候說可能要打仗,六軍中有三軍都出了青石城往北去。不過那輜兵是個糊涂蛋,再問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還是宗繼武左盤右問,才打聽出了一個大概。原來是九原城里的燮王姬野給淮安商會送了一封信,借了天啟的名義要托管宛州。燮王心大,也不等淮安答復,先派了一隊使者來列出長長一條租賦的單子。商人們本來正吵鬧,看見那單子頓時炸了營。要錢要糧不說,燮王還要宛州十丁抽一到燮軍去服兵役。要人這一條實在麻煩得很,燮王心在天下已經是路人皆知,給他當兵自然就是征戰東陸,性命都掛在了刀頭上;更何況宛州政制與東陸其他三州不同,實際上是商會管轄的,一向沒有役丁這回事,宛州的富裕主要是因為商工自由農漁寬松,若是強征人口,就要動搖宛州根本。燮國原來還沒有宛州的兩成大,每年給燮王送去萬計的錢糧役男,這等于是把宛州吞并了,商會怎么肯答應?這一來燮王必然要興兵南下。青石城是宛州門戶,燮王南下,青石之戰在所難免。就是因為地理特殊,青石城中并非商會完全掌權,筱氏世襲城主之位,向擁私兵,是宛州惟一的軍鎮。只是燮國是山野蠻荒之地,燮軍強悍無匹,一年間跨越雷眼山連破真商兩國,號稱擁有二十萬天下雄兵。筱千夏雖然自稱兵甲西南,又怎么能扛得住殺氣騰騰的燮軍?“真是沒三句就噴狗屎話!”谷生榮罵?;?,“幾百年了,有誰敢打宛州的主意?”“幾百年了,也沒有如今這樣的亂世??!”戴禮庭搖頭,“燮王可以不理會天啟吞并真商,怎么就不能打宛州的主意?”這道理再簡單不過,只是宛州太平了幾百年,向來靠著財富和諸侯之間的矛盾置身于戰爭之外,要宛州人突然接受戰爭,實在是太困難了。想到打仗的情形,城守們的臉色都沉了下來?!扒嗍蛘??”沙萬青端著大鍋從灶間走出來,“青石打仗誰給我們送糧餉?”“要是青石打仗,你還指望什么糧餉?!先擔心腦袋吧?!贝鞫Y庭沒好氣地說,“都別瞎猜了,剝蟹剝蟹!”“青石打仗還能打到燕子博來?”沙萬青不服氣地嘟囔,手下沒停,拿起一只大蟹來。城守們的一雙雙眼睛比燈還亮,屏氣靜息地圍坐在大桌邊,齊刷刷地盯著沙萬青剝蟹?!翱︵辍币宦曒p響,肥壯的青蟹被沙萬青掰成兩塊,他瞇著眼舉著那蟹在油燈下仔細瞧了一會兒,醉人的蟹香從白滑的蟹肉里流散出來,引得每個人的肚中咕咕作響。沙萬青嘆了口氣,略有些遺憾地說:“火頭還是稍許大了一點?!薄翱梢猿粤嗣??”?;崔嗖蛔×??!俺缘故强梢猿粤恕鄙橙f青只說了半句,還沒有來得及繼續發表意見,就看見一只只的手都伸到他面前的草筐里來。他愣了一愣,搖搖頭,也不多說,把滿溢紅膏的蟹殼送到了嘴邊。吃過第六只蟹,?;⒌乃俣冉K于慢了下來。他拿起了一塊卵石,打算開始對付面前堆放著的十幾個蟹鉗。開始覺得蟹膏蟹腹過癮,吃到了這個時候,他覺得蟹鉗更加精致?!班邸?,小半個拳頭粗的蟹鉗應手而裂,?;M意地打了一個飽嗝,舉起杯子抿了一口城守們自己釀的劣酒。他斜眼看看身邊的戴禮庭,城守副尉盯著青蟹,似乎有些呆滯?!袄洗?,”?;⒑呛切?,“吃撐啦?”屋子里忽然安靜了些,忙著對付青蟹的城守們都停了下來望著戴禮庭壞笑。戴禮庭腸胃不佳,偏又貪嘴,往往海鮮吃到拉稀走肚。戴禮庭嘆了口氣,環顧了一圈,說:“都吃飽了?”也不等眾人回答,自己又說,“嗯,也不是都吃飽了的?!焙;⒀壑樽右晦D,忽地有些失色。戴禮庭沒有官架子,很好相處,他做事最喜歡一碗水端平,很得城守們信任。眼下這么說話,大約是想到博上的兩位了。果然,戴禮庭仔仔細細掂量著手中那半只蟹,悠悠地說:“該到誰啦?”燕子博不成文的規矩,殺雞捕魚開葷的時候,總要給博上守塔的送一份,這個送菜的差事是由不在塔上的城守輪換的。近日出海的次數不少,送菜的生意也興隆,大家正吃得高興,忽然開始算該輪到誰送菜,明顯都是一頭霧水。好一陣子,桌邊遲疑地舉起一只手來,谷生榮一臉苦相地說:“老大,好大雨??!”這家伙膽小誰都知道,晚上送菜本來就是他恨做的事情,何況今天外面這樣黑,又濕又滑的,這可真要了他的命。戴禮庭笑瞇瞇地說:“你聽?!痹瓉碇笮烦孕肥麓?,大家都忘記了時間?,F在已經近了夜半時分,雖然雨還是下,可聽著雨聲已經沒有先前那樣驟烈。谷生榮望著黑洞洞的門外,滿臉是恐懼的神色,似乎連剛吃下的青蟹都要吐了出來。僵了一刻,戴禮庭嘆了口氣:“算了,這次我去吧。下次輪到我時你去?!焙;⒁话褦r住他:“庭哥,這規矩總是規矩,你添的什么亂?!彼币谎酃壬鷺s,“小谷,怎么說你也是七尺男兒,怕黑能怕一輩子?”谷生榮臉上通紅,只是不說話。蘭子詠看不過去,說:“小谷怕黑也不是說改就改的。副尉是統領,不好帶頭壞規矩,我去便是?!焙;⒂昧Χ⒅壬鷺s看,嘴里不咸不淡地說:“今天路滑呢!”從營房到博上的山路既窄且滑,蘭子詠是魅,本來是燕子博七個人里面體力最差的,這樣天氣帶著吃食爬上山辛苦得很。谷生榮被他看得難受,也明白要蘭子詠去大大不妥,定一定神硬著頭皮說:“去便去了,這么多話說?!贝鞫Y庭笑一笑,說:“誰說小谷膽子小了?這樣的夜路都敢走。小谷,你再帶些酒上去,今天塔上怕是冷?!惫壬鷺s望著交織在雨幕中的燕子博,沒有回答,忍不住打了一個顫。博上燈 三谷生榮伸手在背后托了托背簍,攥緊了當木杖使的長槍,回頭看屋內:酒力熱騰騰地翻上來,幾個兵都各自倒在通鋪上,讓他越發感到自己孤苦伶仃。像是感受到了谷生榮的目光,戴禮庭忽然坐了起來,含含糊糊地說:“走啦?”也不等回答,又頹然倒下。谷生榮嘴一咧,也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只有蘭子詠還提著風燈跟在他身邊?!皠偛跑娦M浟?,”他把一枚小小的東西塞到谷生榮手里,“你給他帶去?!薄笆裁礀|西?”谷生榮攤開手來,一枚顏色陳舊的金哨。他“咦”了一聲:“誰修的?”蘭子詠微微頷首:“哨嘴也能吹,你要是路上摔著了,吹一聲,我能聽見?!边@是塔上霧笛的哨嘴,單吹哨嘴常人聽不見,接在霧笛上卻是震撼心肺的低吼。海上起霧看不見燈火,守塔人就要定時吹響霧笛。燕子博的霧笛壞了快有兩個月了,這東西工藝很特別,青石城里也沒幾個人能做,早該送回去修,卻始終沒等到輜兵。眼看雨季要來,城守們也心煩了好幾回,不料蘭子詠不聲不響把它給修好了。要聽哨嘴,想必也要使用秘術,蘭子詠這么說,是要等他安全回來的意思,谷生榮心頭熱了一熱,嘴上卻說:“你連這個也會修,還真能?!闭f著抬頭望望博上——那上面只是昏黃的一團——頭也不回地跨出門去。雨聲淅瀝,沒有了先前那種狂躁的勢頭。畢竟已經下了半夜,就算天空是破了一個大洞,漏到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了??墒枪壬鷺s越走越是害怕,才離開營房二十幾步,他已經開始為自己方才的沖動后悔不迭。雨固然小了,可是博上流下來的水好大,房前那條平日只能沒去腳背的小溪溝這時候嘶吼奔騰,如一條掙脫了綁縛的水蟒。人人都知道谷生榮的膽子小,他怕黑、怕打雷,最讓人不能容忍的是他居然怕蜘蛛!這簡直就是娘們兒的做派,?;⒂X得燕子博有這樣的兵實在不是光彩的事情?!八臈l腿以上的都很惡心?!惫壬鷺s解釋?!芭?,”?;⑴?,“吃螃蟹的時候怎么沒看見你哆嗦?”“螃蟹不算……”谷生榮自然知道自己的毛病,日子久了,一張臉皮練得刀槍不入。?;⒌淖I諷只當作耳旁風,從來不往心里去。油鹽不進,城守們也懶得說他了。扭頭回望,走出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營房里溫暖的燈火就幾乎看不見了。除了罵他一聲怠惰,城守們確實也不會把谷生榮如何??裳嘧硬┎煌?,就算是白日里,風聲呼呼也能吹得人心驚膽戰,何況是這樣的夜晚?谷生榮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又往博上走了十幾步,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倒不全是因為疲累,這路雖然陡峭,也是平日里走熟了的??墒敲CS暌?,就是熟極了的山路也變得面目猙獰。腳下固然泥濘不堪,路邊一叢一叢荊棘的黑影看著也是陌生而恐怖,讓他聯想起各種各樣的怪獸來。每踏出一步之前,他都要用那支長槍在眼前的路面上捅兩下,才敢邁出腳去。城守們平日里上博一般就是一頓飯的功夫,可谷生榮這樣一步一探地走來,也不知道幾時才能走到博上。風燈堪堪照出眼前昏黃的一片,幾步之外的轉角都看不清楚,只聽見水流聲轟轟作響。多洛溪說得不錯,上燕子博有兩條路。南暮山里出來的那條最是平坦,一路緩坡向下,在博前忽然中斷——一條不知道幾時裂開的地縫阻住去路,也不算寬,只是人馬跳不過去。商會出錢在這地縫上修了座木橋,青石來的輜兵就可以把滿車的給養一直送到塔下。燕子博朝壞水河口那個方向幾乎是直上直下的崖壁,正好迎著風,小灌木長不到大腿高,野草也都歪著長,崖底是個大洞,退潮的時候才露出滿地的卵石來。這一帶的海邊多有這樣的白卵石,一直要鋪到壞水河口。那是絕地,猴子都爬不上來。只有朝大猛咀方向才有第二條路,就是從營房上博走的路了。燕子博的這一面背風。燈塔下面那兩間屋子被風吹得實在住不得,青石來的城守們就沿著背風面的小徑下到崖底又蓋了三間營房。這條路其實是雨季里山溪沖刷出來的水道,曲曲折折一路奔到博下。這條小路也很陡峭,當時宗繼武騎著馬下山,那炭火馬畢竟不是走慣山路的健騾,幾次嘶鳴不前,背地里被輜兵當作笑話講,不過也可以看出這路的艱苦來。旱季山路只是陡峭而已,可以走,雨季就為難——總不能在溪溝里走。城守們于是沿著路深深掘出新的水道來,人走人路水走水路,兩不相妨。今夜的雨勢不同尋常,南暮山溪流匯聚,水勢浩大,一路沖下來。湍急的溪水不斷沖刷著路邊的水道,轉折的地方聲音尤其響亮,幾乎有些山洪的味道?;璋档娘L燈只能照亮腳邊的水道,里面奔涌著黃黑的泥漿,看不出深淺,骯骯臟臟地直往山下沖。這一股山水下來,一時就不見和緩。谷生榮看著夾雜著樹枝草葉的泥漿順著腳邊嘩嘩往下流,心中打鼓,生怕上面的路叫水給沒了。過了轉角,他探出頭去往上望,已經可以看見燈塔的塔尖,一團耀眼的金色光輝在博上閃耀,看得人心中發暖。他心中頓時一定:原來已經走了一半!才松了一口氣,腳下忽然一軟,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一條腿就冰涼一片,身子直往溪水中歪去。這一變故起得倉促,那支長槍在驚慌間竟然失手,再沒有什么可以支撐的。谷生榮兩眼一閉,那冰涼的感覺瞬間竄上了咽喉,整顆心都空空蕩蕩的。水道倒是不深,就算漫出來也不過淹到大腿,可是水流那么急,這一跤摔倒哪里還站得起來,只怕稀里糊涂就給淹死在這溪溝里面。咬牙等了一刻,臉上居然還是溫的,睜眼一看,臉離水面不到一肘的距離。他半個身子都在水里,被水沖得晃晃悠悠,偏偏被什么東西拉著,沒有栽進水里去去。原來轉角處的水沖得狠了,把山路下面掏出一個坑來。谷生榮就是一腳踩進坑里才失去平衡。這坑怕有半人深,掉進去真能把他給淹死,好在身后的背簍既長且大,頂在一邊的巨石上卡住了。谷生榮長出了一口氣,掙扎著爬出來,貼著路邊遠遠坐下,只覺得渾身酸軟,再也走不動一步。望著博上那白茫茫的燈光,他忍不住又是悲憤又是心酸,坐著坐著居然放聲大哭起來。一座塔,七個兵,每日看來看去連彼此臉上幾條褶子都清楚,飯前酒后差不多每個人把前世今生都說了幾十遍??墒怯幸粭l,若不是自己要說,城守們誰也不會去刻意打聽。在宛州愿意當兵的,多半都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在青石做城守就尤其如此。谷生榮提過:他原來在和鎮的魚行里做掌秤,也算是個不錯的活兒,誰知道得罪了小人,在和鎮呆不下去,只好一路向北,最后來到青石城落腳。這過程說得含糊,從和鎮到青石城,穿越了整個宛州,谷生榮這樣能寫會算的人物,最后要來做私兵,傻子也知道其中蹊蹺不少。他既不肯吐實,人也懶得問他。只是誰也不曾想過,駐守在燕子博的七個人里面,只有谷生榮一個是手上有人命的。就算是戴禮庭這樣的老兵,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地對付過山賊水盜,谷生榮這樣懦弱的性子,誰能相信他居然殺過不止一個人?當年谷生榮他爹因為治病欠了一屁股債,自己撒手歸天,他娘又被債主逼得上了吊。谷生榮一口氣堵在喉間,夜里鎖了債主家的房門,一把火燒掉了一門六口。殺人以后有兩種反應:一種是渾不吝,覺得殺過人了什么都不過如此,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一種就是心虛——殺人時不過是血氣之勇,事情過了還一遍一遍地想,總覺得到處都不對,似乎身后的影子都是別有居心的。谷生榮顯然是后一種。他原本生性懦弱,年復一年自己嚇自己,越發變得杯弓蛇影,是實實在在變成真膽小了。他也覺得挺苦惱,無論如何,那么大的男人怕一只老鼠都是說不過去的??赡懶∫矝]有辦法,即便是一只突然出現的老鼠也能讓他手足冰涼渾身麻痹,根本控制不住。在宛州當兵是太平兵。青石城守軍餉極低,還不如一般的野兵,他也不計較,就是圖個避禍安心。來到燕子博,別人多有怨言,谷生榮倒很是滿意——這樣的太平日子過著,心里的陰影冒出來的機會就少得多。哪里知道居然還有這樣險惡的活兒交到他手里。本來,晚上走這樣的山路就幾乎耗盡了他的勇氣,而生死懸于一線的那一跤徹底把最后一點點的忍耐都甩到這茫茫的夜色中去了。谷生榮扯著嗓子哭了一陣子,嘴里還不干不凈地把?;?、宗繼武這干人都罵了幾遍,心思漸漸清明。博上燈依然白熾耀眼,可他知道今天晚上他再不可能走上去。他慢慢止住嗚咽,伸手在背簍里摸了摸,蘭子詠包得仔細,那些青蟹還是熱乎乎的。谷生榮把那些青蟹一只一只掏出來,和咒罵一起丟入湍急的溪流里面去?!白屇銈兂?!”他恨恨地說,“吃個屁!”當最后一只青蟹被骯臟的泥漿吞沒,他的手也暖和起來。毫無疑問,這些螃蟹會被山溪沖到它們的老家去,而現在,谷生榮空空如也的背簍告訴他:已經可以回營房了。至于以后的事情,現在他也想不了了?!白叩眠€挺快?!碧m子詠果然還在灶間等他,“我猜路不好走呢!怎么樣,他們怎么說?”青蟹這樣的美味,就算是宗繼武也會吃得眉開眼笑吧?“累死了?!惫壬鷺s答非所問,“睡了睡了?!彼B濕衣服都沒換,一頭栽倒在鋪上。博上燈 四應該近午了,可窗外總也亮不起來,?;⑴瞎幼拥介T口張望了一下,嘟嘟囔囔地說:“起霧了?!边M入雨季,這一帶就?;\罩在海霧里。乳白色的薄紗嚴嚴實實地鋪在海面上,沿著海岸上推,停止在南暮山的腰際。如果輜兵這個時候從青石城過來,在南暮山巔就會看見那清晰的分界。金色的叢林在明麗的陽光中迎著秋風微微擺動,而下面就是平坦無垠的云海,當然還有云海里透出來的那一團耀眼的金光——燕子博的燈塔。?;⑥D回屋子的時候覺得心里有些別扭,只是剛睡醒還有些糊涂,一下子想不明白。他用力在原地踱了幾步,心忽然往下一沉,沖回門口抬頭張望?!摆s緊都給我起來!”?;⒑莺葸艘豢?,扭頭大喊,“燈不亮了!”若是平常日子,燈火在日落之前點起,日出之后熄滅。這是為了節省燃料。鯨脂雖然耐燒,價值畢竟高昂,輜兵運送物資的大車上每次一多半都是點燈用的鯨脂,就是這樣也不夠不停地燒??梢桥龅疥幱觎F天,燕子博上的燈火就始終通明。這時候,海上的船只比晴朗的夜間更需要燈塔的指引。燕子博的城守們說到底就只有一件事要做:保證燈塔在該亮的時候是亮著的。幾十年來,博上燈還從來沒有在這樣的霧天熄滅過。別說是宗繼武、多洛溪,就是最怠惰的沙萬青、谷生榮也不敢在這個事情上稍有松動。而現在,燈居然熄滅了!?;⒉恢朗鞘裁醋屵@意外發生的,但他完全清楚,這是青石城守到燕子博以來出的最大狀況。戴禮庭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門口。昨夜他果然又吃壞了肚子,一個晚上都沒睡踏實,可是?;⒌暮艉霸谒查g就把他的睡意敲得粉碎,他奔到門口的時候雖然樣子邋遢,卻是所有人中惟一一個武備齊全的。和?;⒁粯?,戴禮庭也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死死望著博上,可是視線無法穿透乳白色的海霧。到底發生了什么呢?在這里肯定看不明白,宗繼武和多洛溪沒有發出警號——這也不出奇,畢竟霧笛壞了好久。戴禮庭到底還是燕子博階級最高的軍官,一邊皺著眉頭扯緊身上松散的甲環,一邊本能地對亂哄哄的城守們發出了命令:“馬上到博上去,”他深深吸了口氣,“都去,把家伙全帶上?!背鞘貍兺秮淼哪抗庵蓄H有些不安,戴禮庭只當沒有看見,盡管心亂如麻,然而這時候他就是城守們惟一的主心骨,慌亂不得。( 重要提示:如果書友們打不開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過訪問t x t 8 0. c c 備用域名訪問本站。 )被雨水沖刷了一夜的山路泥濘難行,幾處轉角的路面都被溪水掏空大半,只有蹚水過去。還沒走到一半,蘭子詠和沙萬青就分別跌了一跤,渾身泥水狼狽不堪。?;⒁贿呑咭贿叴蠛粜〗校骸澳棠痰?,還頭一回見著這么大的雨,要多下上幾天咱們還真上不去燕子博了?!彼摆s了幾步,湊到戴禮庭身邊討好地說:“庭哥你別急,說不定就是博上風雨太大,把燈給吹滅了?!贝鞫Y庭走在最前頭,臉色鐵青地看了?;⒁谎?,也不搭理他。?;⒁娝袂閮磹?,不敢再說,頭一低,慢下步子,馬上又落到了后頭。?;⒁仓雷约菏呛f八道,燕子博的燈塔是淮安名師造的,構造最是精巧。博上容易起霧,這航燈要足夠亮,偏又不能直對風口——不管什么燈芯什么燈油,讓博上風一吹,準滅。那時候市面上還沒有北邙晶,砌不出透亮的明窗來,就算是現在,一人高的北邙晶也太貴了。那淮安匠人根本沒有做窗,用鎦了金的銅板砌出幾道遮掩來,把航燈圍在中間。就算風再大,也吹不到航燈。那些金板極為平整光明,好像鏡子一般,又用心擺得精細,從塔頂射出去的光芒倒比航燈本身更加明亮些。這樣的航燈,怎么可能被風吹熄?其實戴禮庭心里明白,?;⒉贿^是寬他的心??伤男脑趺纯赡芊诺脤??霧天熄了航燈,這是燕子博所能出的最大事故,別說他的腦袋,燕子博七個兵,人人的脖子都架在了刀鋒上。何況,真有船只經過,那滿船人的性命不是也被耽誤了?壞水河口本來一向少船,可是這種事情難說得很,半個月前就一下子過去了八條大船。他往海面上望去,這霧看著不算厚,可是幾十步外就模糊了,七個人長長的一串,他也只能勉強看見落在最后的谷生榮,哪里看得清海上有沒有船只。城守們走得急,步伐散亂,山道上除了汩汩的溪水聲就是他們踐踏泥漿的聲音,間或聽見幾聲脆響,那是兵器和盔甲撞在了一起。撞擊聲本來應更頻密些,腰刀都已經把幾個兵的胯撞紅了??沙鞘貍兊目资桥Fよ偭髓F釘,又不齊全,也就難得碰響了兵器。戴禮庭看一眼身后的兵,微微嘆了口氣。從來到燕子博那天起,大概就沒有人指望過這些青石城守打仗。即使戴禮庭要求城守們帶齊武器,那也不過是五柄腰刀三支長槍,最有殺傷力的大概是兩柄步軍弩,一次可以連射七枚弩箭——可箭壺只有兩個,統共不過四十八支弩箭。就這,還是多洛溪的功勞,若不是他時時擦拭保養,這些武器只怕有一半都已經用不得了。這樣一支寒酸的武裝,連最小的路護都未必能及上,手中的武器頂多只能壯膽。如果博上真出了什么要命的事,戴禮庭心思轉得再快也想不出什么應對的辦法來。身后“啪”的響了一下,戴禮庭扭頭一看,這次摔倒的是?;?。?;⒉仍谝粔K松動的卵石上,一頭扎進溪里結結實實喝了兩口泥水。他好不容易站直身子,抹去面上的泥水,一邊嗆一邊跟自己生氣:“我還真是瞎了眼,連小谷那熊包都不如?!边@時候,隊伍里還沒有摔過跤的就只有戴禮庭和谷生榮兩個。戴禮庭心里動了一動。谷生榮遠遠落在后頭,走得十分小心。他這才想起來,昨天夜里是谷生榮上博去送的青蟹,夜里水更大,又看不清路,想必谷生榮很吃了些虧,現在才那么小心。谷生榮送蟹是夜半時分的事情,也是營房里五個人當中最后一個見宗繼武、多洛溪的。剛才亂了心神,戴禮庭居然沒有想到問問他昨夜的情形。谷生榮看見前面幾個人都停下來等他,登時明白過來,還沒趕到眾人跟前心就怦怦跳得厲害,來來回回問自己:“說?還是不說?”其實這問題在看見航燈熄滅的時候就冒了出來,只是這一刻還要掙扎一番?!靶」?,”戴禮庭問他,“昨天夜里你上博見到什么沒有?”谷生榮臉色變了變,嘶啞著喉嚨說:“燈是亮的,下面那個轉角處就能看見博上黃燦燦一片,沒啥特別的地方?!贝鞫Y庭是老兵油子,怎么看不明白谷生榮這避重就輕的說法,也不客氣,直截了當地問:“我沒問你航燈,說說昨天夜里宗繼武、多洛溪兩個有什么異樣沒有?”谷生榮啞了,低下頭去不說話。?;⑴溃骸笆裁磿r候了?還跟個娘們似的!庭哥問你呢!”谷生榮這一刻心雖虛得厲害,卻是明鏡似的,過一會兒到了博上,見到宗繼武他們,他說什么謊都會被當場揭破。他把心一橫,眼一閉,大聲說:“昨天夜里雨那么大,走到半路就把蟹都摔水里了,我還送什么送?我就沒到博上!”“你個……”?;⑻饋頀嗥鸢驼凭鸵?,被戴禮庭一把拉住。他相信谷生榮說的話。沒給同僚送夜點,頂多是壞了燕子博的規矩,跟眼下的事情比起來就沒了什么分量。谷生榮沒有上博,自然什么都沒看見,戴禮庭最想知道的事情還是一團迷霧,這時候哪里有心思跟谷生榮糾纏這個。他干脆地揮了揮手,示意大家繼續走。幾個兵一個個離開谷生榮。他這樁事說大不大,可是謊稱送了夜點上去,是公然欺騙眾人。燕子博一共就那么七個人,還要說謊欺瞞,那是最讓人不齒的。谷生榮呆呆站在那里,看著最后離去的蘭子詠深深望了自己一眼,心中一寒,一只手忍不住伸到衣襟里去,那枚哨嘴還熱乎乎地藏在袋中。知道博上出事的時候,他就想起了這枚哨嘴,沒送青蟹或許沒大關系,可要是昨夜里送了這枚哨嘴上去,也許宗繼武他們可以吹響霧笛求援的。蘭子詠沒有把這個事情當眾說出來,可他知道蘭子詠在想什么?,F在只能期待是航燈出了故障,若是出了人命,只怕蘭子詠不肯再替他隱瞞。戴禮庭也在想霧笛的事。他當然不知道蘭子詠已經修好了哨嘴,只是在惱怒自己的遲鈍。自從見了航燈熄滅,他表面上冷靜鎮定,其實亂了分寸。他早該想到,本來起霧的時候,除了航燈照明,每三刻還要吹響一回霧笛。哨嘴壞了以后,當時定下用螺號替代。螺號當然遠不如霧笛傳得遠,但是聊勝于無?;蛟S是太久沒有起霧,誰也沒有提過博上沒有響過螺號的事情。這種事情,別人或者就忘記了,但絕不會出在宗繼武身上。燈熄號啞,那就不是航燈有什么問題,而是守塔人出事了。想到這一層,最后一絲僥幸也被濾去,戴禮庭的背上冷涔涔都是汗水,右手從肩頭撤下了步軍弩?!案嬖V后面的人,”他對?;⒄f,“上博的時候把家伙都拿起來,看著我怎么做就怎么做,千萬不要莽撞?!焙;⒁荒樣质蔷o張又是興奮的表情,問:“庭哥,真要打仗么?”戴禮庭苦笑一聲,這么幾個人,能打得什么仗來。?;⒆允遣恢来鞫Y庭的心思,他一向自恃勇力過人,這時候一桿長槍握得緊緊的,很有些躍躍欲試的意思,添油加醋地去跟身后的人轉達。戴禮庭的話還沒有傳到蘭子詠這里,他已經把肩上的弩卸下來了。他用不好刀槍,人倒仔細,這一柄弩就交在他手中。像戴禮庭一樣,他也想到了螺號霧笛的問題。并且,他的六知中始終有什么東西在告訴他,博上發生的事情也許比他們想像的都要大。他是一個秘術師,對自己的感知力還是頗為自信的。離燈塔越近,這種不安就越強烈,除了手中的弩,他手中還捏住了兩張紙片。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深深后悔,自己本該多練習些攻擊類的秘術,免得像現在這樣連口訣都記不住。他這個級別的秘術師在使用強力秘術的時候,是必須用口訣來引發精神力的感應的。谷生榮固然沒有蘭子詠的感知力,但是他會察顏觀色。說實在的,燕子博七個兵,最神秘的就是蘭子詠,他卻不自覺地對蘭子詠有一絲毫無來由的信賴。也許是因為蘭子詠是這里惟一的一個秘術師,對于不了解不熟悉的事情,人們總是很容易產生敬畏??匆娞m子詠握住了弩,谷生榮只覺得頭發根子都豎了起來,他雙手死死握著長槍,可是與?;⒉煌?,他握槍的姿勢好像是抓著救命的稻草。腳下的步子倒還穩定,牙關卻已經開始得得戰抖。五個人這時候都貼得近了,霧中的山道上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斓讲┥?,風勢大了起來,霧很快地在眾人的身邊流動。依稀間,他們好像都嗅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笆裁次兜??”?;旱土松らT說,用力抽動著鼻子,“好像是燒東西,可是跟航燈的味道不一樣??!”谷生榮忽然不發抖了,這股熟悉的味道一下把很久以前的回憶帶到了眼前,同時帶回來的還有想像中凄慘的叫聲。他緩緩吐出幾個字,說話中帶著的寒氣讓戴禮庭都忍不住戰栗了一下。谷生榮說的是:“這是燒人肉的味道?!辈┥蠠?五被燒成烤肉的應該是多洛溪?;蛘哒f,肯定不是宗繼武。透過霧氣,可以看見宗繼武高大的身形好端端地矗立在吊橋邊上。他手中的打刀拄在地上,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伤湍敲挫o靜地站著,一動不動,一聲也不出,注視著面前已經燒成了焦炭的吊橋。吊橋這一端佝僂著一具焦黑的尸身,看不清模樣,燒肉的味道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戴禮庭的心徹底涼了,不用細看也知道宗繼武已經是個死人。博上發生的事情比他最壞的想像還要壞。宗繼武之所以屹立不倒是因為他身上扎滿了箭矢。戴禮庭從來沒有在一個人身上看見過那么多的箭矢,只怕有二三十支,宗繼武身邊的地面上也插著很多箭,他純粹是被密密麻麻的箭桿撐在地上的,腳下的土地已經被血浸透了。走到宗繼武面前,戴禮庭才發現宗繼武還睜著一雙眼睛,張著嘴像是斥責什么的樣子,致命的一箭穿透他的眉心。宗繼武的臉上就有四支箭,戴禮庭甚至沒有辦法合上他的眼睛。走到近前,可以看清吊橋上下的情形,比焦尸更刺目是那輛燒得殘缺不全的大車。車上還有幾個沒有燒完的殘缺木桶。蘭子詠走到吊橋前往溝里看了看:“溝里好像還有些桶,”他直視著戴禮庭的眼睛,“應該是輜兵的車?!苯又紫聛碜屑毧茨墙故?,連戴禮庭都不能不佩服他的鎮定,僅僅看那焦尸一眼也足以讓人腹中翻涌。戴禮庭不是沒有見過血,可是這種被燒到扭曲的尸體是另一回事?!笆嵌嘬娦??!碧m子詠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哀傷,他輕輕撥動那焦尸的手臂,燒酥了的肉散了開來,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氣。蘭子詠從肉堆里揀出一塊黑漆漆的牌子,那是軍校的階牌。多洛溪從來不把他的階牌佩戴在身上,他自己也知道這階級原是個笑話,但是暗地里,這軍階牌他一直貼身帶著,一直到死。?;⒂X得很難受。他一向以為自己是個膽大包天的人,可沒想到,看到這樣的尸身他的胃會翻騰得那么厲害。當蘭子詠撥動多洛溪尸身的時候,他終于受不了了,這樣一塊一塊黑紅的碎肉就是朝夕相處的老多頭?!盃€疙瘩!”他勉強喊了一聲,“你別弄他了……”還沒說完,一口酸咸已經從嘴里噴了出來,嗓子眼里辣得厲害。蘭子詠站起來,他能感受到同僚們的目光,他們都在努力壓抑著滿腹的不適,蘭子詠的冷靜讓他們好像看到了一只妖怪。他嘆了口氣,看看手中那塊軍階牌,對戴禮庭說:“副尉,打仗了?!碧m子詠到燕子博不過兩個多月。他來之前,城守們只知道要來一個秘術師,輜兵帶來的這個小道消息讓他們興奮得幾乎要把營房都拆掉。青石是宛州門戶,從來都是十鎮中軍力最強的一鎮。然而眼下人們閑聊起來,說的便只是青石六軍,人數最多的城守一支卻從來也沒人提上一提。其實也不意外,城守光頂了一個守城的名義,實際上了不起就是做些緝捕盜匪的事情,最難堪的是連疏浚河渠、征收商稅、清洗街道這樣事情也是城守的常務。青石人固然不把城守看作當兵的,連城守自己也只當自己是穿了軍服的苦力。宛州的秘術師雖然不少,從軍的到底稀罕,別說燕子博,就是青石城中,秘術師也只配置在金距和孤飛兩軍,城守們再怎么指望也蹭不到他們的邊??墒悄且黄诓┥蠐Q防,竟然要來一個秘術師,城守們不興奮才怪!不管是驚奇還是驚喜,見到蘭子詠的時候,城守們歡喜的頭頓時挨了一棒,這下就明白他們怎么會攤上這么好的運氣了。蘭子詠是個魅。這一點,在他報到時掀掉斗篷的那一刻,城守們就看出來了。長得不好看的人有,可是沒有這樣不好看的,這只可能是個凝聚不太成功的魅。宛州多魅。倒不是因為這里凝聚的魅更多些,而是因為宛州人重利益輕出身,各個種族都一視同仁,備受歧視的魅族來宛州定居的頗多。就連一般的宛州市民,可能也在青樓見過艷麗無匹的魅姐兒,在市集上遇到低級難看的魅兄弟。蘭子詠顯然是后者。凝聚失敗的魅不僅在肉體上是脆弱的,連這一族所擅長的精神力運用也很不堪,也因此淪為九州大地上最低等的生命。蘭子詠或許不能說是凝聚失敗,起碼他還是一個秘術師,不過看看他的模樣也知道他的秘術是什么水準了。一多半的時間他都套著那件黑乎乎的臟斗篷,把自己扭曲的面容深深藏在斗篷的陰影里面。他還不僅是面目猙獰,連身上的肌膚也多是個疙疙瘩瘩的,所以?;⒔o他起了個外號叫“爛疙瘩”。?;⒖跊]遮攔,被戴禮庭狠狠罵過兩次。其實蘭子詠的模樣城守們漸漸看得慣了,不再覺得驚心觸目,疙瘩不疙瘩的也沒人在乎。蘭子詠自己的脾氣倒是極好,不管?;⒃趺凑f,始終是一副淡淡的神色,言語行為也是極為謙讓。若不是旁人詢問,他一整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日子久了,連?;⒍加X得無趣,覺得自己是一只逗弄著木頭老鼠的貓。再怎么沉默寡言,也捱不住燕子博的寂寞。別說?;⑦@樣饒舌的人物,就是終日懶散的沙萬青也在昏暗的營房里慷慨豪邁地把他的理想描述過十幾遍:做幾年城守攢夠了錢,他要在夢沼邊上買個小屋子,“每日里就是釣魚”。同樣的,這兩個月下來,蘭子詠的輪廓也漸漸清晰:到青石之前,他還曾經在白鷺團混過哩!宛州地面,不知道青石六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這地面太平久了,人心里,軍隊也就和路護的保鏢淪為同道??芍灰笮∈莻€鎮子,就一定聽說過白鷺團,這個雜耍班子在宛州流蕩了幾代,本身都已經成為傳奇。太平日子里的人,怎么可以沒有娛樂呢?蘭子詠既然能進白鷺團,手上多少有些本事。他雖然謹慎,倒也沒有多么矜持,城守們撩撥得久了,他就露兩手給大家看看。其實那無非是手中冒出火焰或者憑空抓取流光之類不入流的小把戲,但是從混過白鷺團的蘭子詠手上施展出來,總是說不出的瀟灑好看。大家喝彩之后,似乎覺得蘭子詠也面善了許多。誰也猜不出蘭子詠為什么要離開白鷺團,可是他加入城守又被發來燕子博的緣由卻是一覽無余——這副模樣的魅,在民風保守的青石可怎么生存?從軍在宛州雖然不是正經生涯,好歹一個月有三十斤黃黍七個銀毫的糧餉。說真的,若不是這一年來筱千夏大力擴軍,蘭子詠這樣貌就是城守也不能收他。燕子博的城守,除了比蘭子詠來得更晚的宗繼武,個個都有些坎坷的故事,跟蘭子詠也就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了。不管城守們的態度如何變化,蘭子詠一向淡定從容,卻是個從不改變態度的。?;⒑痛鞫Y庭搭檔守塔的時候,免不了就要嚼嚼城守們的舌頭。戴禮庭在軍中呆了這些年,手下也帶過不少的兵,打仗的本領如何不知道,一雙眼睛可毒得很。只有說到蘭子詠的時候,戴禮庭也不免皺皺眉頭,說:“這個蘭子詠,還真是看不明白?!焙;⒙犜诙?,心中頗有點吃驚。他是莽撞些,卻不是個粗疏的人。戴禮庭的口氣他最熟悉,這樣說話,那是對蘭子詠有些懷疑的意思,只是不知道這份懷疑是從哪里來的。不過他心里沒有過夜的事,想不明白也就放過,第二天還是一樣大喊“爛疙瘩”。戴禮庭對蘭子詠的懷疑并非沒有來歷,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這個魅和他所展示的能力之間總讓戴禮庭感覺有個空檔。這個時候,蘭子詠的話把戴禮庭從震驚中拖回現實。宗繼武和多洛溪總之已經死了,他得為剩下的弟兄操心。蘭子詠說得對,這不是什么意外,這是打仗。而一支可以向一名士兵拋射出這么多羽箭的軍隊該有著怎么樣的殺機??!他定了定神:“還少一個人?!背鞘貍兇蠖噙€沒有恢復過來,沙萬青喃喃地重復:“還少一個么?”蘭子詠點頭說:“羅麻子?!绷_麻子是每次來送給養的輜兵。沙萬青下意識地探頭去看溝里,可只能勉強看見幾個木桶的輪廓。戴禮庭把弩端在胸前,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些:“到燈塔上去看看?!彼粗袂槊糟某鞘貍?,補充了一句,“打起點精神,留神自己的性命?!边@句話的效果很好,連癡癡呆呆的谷生榮都醒了過來,握著長槍躡手躡腳跟著眾人往燈塔那邊走。霧漸漸厚起來,本來在吊橋邊上就看不見燈塔,這時候離燈塔只有十來步遠,也只能影影綽綽看個輪廓。燈塔門洞開著,依稀可以聽見里面有人說話,城守們的腳步頓時凝固了??醋诶^武和多洛溪的死狀,博上出事應該已經有兩三個時辰了,襲擊者似乎都走了。到燈塔這邊只是看個究竟,誰能想到這里居然還會有人!戴禮庭環視了一圈城守們,伸出了五個手指頭來回擺動。燈塔里面空間不大,大半用來安置那個精巧的航燈機關和儲油桶,兩層加起來也就能容納五個人。以五對五,城守們雖然不精戰技,起碼熟悉地形。這本該是場艱苦的搏殺,若是在平地上,城守們多半只有任人屠戮,但把對手堵在塔里,這樣的大霧里面,他們未必吃虧。戴禮庭知道這些兵心中都怕得厲害,可這個時候退縮只有離死亡更近,戰場上差的往往就是這一份勇氣。他把蘭子詠拉到身邊,沖城守們比劃了一下。兩柄步軍弩可以在瞬間射出十四支弩箭。燈塔內空間狹小,避無可避,若是能先敵出手,就算塔內真有五個敵軍,也能干掉大半。射完弩箭,讓?;⒑蜕橙f青兩支長槍進去亂捅,戴禮庭自己再持刀跟上,他覺得勝算頗大。他就沒有指望面色慘白的谷生榮。也許,一場勝利可以讓這些沒見過廝殺的城守們生出勇氣來。蘭子詠指了指塔邊的兩間屋子,戴禮庭大大吃了一驚:實在太緊張,居然忽略了這里。屋子里堆滿了油桶給養之類,還有就是多洛溪攢起來的機關武器,本來塞不下多少人??删退阒挥腥齼蓚€,在城守們攻擊燈塔的時候從背后殺出來也足以扭轉戰局。?;⒉畈欢嘁呀浝潇o下來,很有眼色地滑步到屋邊,小心翼翼地探頭張望。四個城守望著他,手心滿滿地握了一把汗水,見到?;⒈瘸鰶]人的手勢才齊齊喘了一口氣。谷生榮最是驚心,忍不住脫口叫了聲:“好了好了!”他聲音不算響,卻足以讓塔中人聽見,燈塔里的切切低語聲驟然中止。戴禮庭一咬牙,疾掠到燈塔門口,扣住弩機。面前人影晃動,顯然是有人要沖出來。正在將射未射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一道柔和的流光浮在半空中,正是蘭子詠的手法。沖出來的人不由愣了一下,蘭子詠一扣弩機,七支弩箭已經呼嘯著鉆入塔門,戴禮庭清楚地聽見弩箭穿透皮甲和身軀的聲音,接著是兩聲悶哼。他再不遲疑,一步跨進塔門,迎面是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燈塔樓梯上一名赭紅甲胄的士兵正滿臉驚愕地望著他。戴禮庭輕輕扣動弩機。那士兵似乎醒悟過來,劈身前進,可是距離太近,眨眼就被七支弩箭牢牢釘在了樓梯上。戴禮庭往后閃身,?;⒑蜕橙f青的長槍也跟了進來,幾個人眼睜睜地盯著那樓梯,只是那上面再也沒人下來。博上燈 六燈塔里一共就只有三個穿著赤甲的兵士,都是前胸中箭,戴禮庭提著刀仔細檢查,便是只中了一箭的那個也是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活不了了。步軍弩配用的是三棱射甲箭,破甲穿盔之外,更是利于放血,這時候燈塔的底層血汪汪一片,把靴邊都沒了進去。這樣輕易解決了敵手,實在出乎意料,幾個人都把心放了下來。然而戴禮庭一轉眼間又有些后悔:若留下一個活口,也能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正在懊惱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塔中間的航燈機關里傳出微微一聲呻吟。城守們相顧色變,方才沙萬青和?;⒚髅鞑檫^二層,那么小的地方連只老鼠都藏不住,肯定再沒敵軍了。谷生榮結結巴巴地說:“還……還有……有頂層呢!”燈塔有三層,第三層就是點航燈的地方,只圍了半人高的白石胸墻,中間就是航燈機關在不停地轉,金光耀眼——燕子博上風力強勁,卻被建塔的師傅派做這個用場,燕子博的燈塔不是凝固的一點火光,金鏡匯聚的那道強光是轉著圈掃射出去的。胸墻到金鏡機關之間也就是勉強站一個人的寬度,點了航燈的時候金板可以燙死人,沒點時就寒風刺骨。若不是點燈,誰也不到那上面去。城守們太過習慣,竟然忘記頂層也可以藏人。戴禮庭這次冷靜得多,揮揮手道:“就是有人也凍得半死了?!焙;⒊值稁ь^躥上樓去,眾人擠擠挨挨跟著往上跑,才上到二層,就聽見?;⒋蠛埃骸笆橇_麻子!還活著呢!”被?;⑼舷聛淼牧_麻子非常狼狽,身上裹的棉被燒穿了好幾處,又不知道在塔頂呆了多久,整個人顏色都青了,若不是鼻尖還微微有些溫熱,真是一點不比死人強,不管幾個兵怎么叫喚,就是不出一聲。正沒奈何,谷生榮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酒葫蘆,幾口烈酒下去才把羅麻子給嗆醒。?;⒌芍壬鷺s道:“你這熊包倒還挺美,那么點功夫上博還沒忘了帶酒?!惫壬鷺s知道自己連犯大錯,也不敢多說,低頭退到一邊。戴禮庭被谷生榮啟發了一下,把自己的煙桿也點起來,塞到羅麻子嘴里,又是酒又是煙,羅麻子的臉上總算有些人氣。戴禮庭見他眼珠子重新轉了起來,拔出煙桿正要問,就聽見羅麻子啞著嗓子喊:“要死了!要死了!”?;⒂檬直城昧艘幌滤哪槪骸耙懒四氵€會叫?”樓上樓下的城守們忍不住一陣笑,上博以來的肅殺氣氛總算稍稍消散了些。戴禮庭皺了皺眉頭,心里迅速轉著念頭。敵軍的兇悍是不必說的,不知道羅麻子到底會說出什么來,可別把城守們嚇趴下。他清清嗓子說:“這么多人都擠在塔里也不是個事情,蘭子詠、?;?、谷生榮,你們到門口再去查查那兩間屋子,留心博上還有沒有人?!边@話的意思就是叫蘭子詠帶隊。上博以來,蘭子詠的冷靜讓眾人都印象深刻,隱然就成了戴禮庭之下的第二號人物。谷生榮膽子太小,有他沒他差不多,只有搭上一個能打架的?;⒉潘闵跃咭幠?。至于沙萬青,雖然一向懶散,但是為了對付他那張饞嘴可跑過不少地方,頗有些稀奇古怪的見識。那三個赤甲的兵士裝束奇怪,剛才進塔的時候沙萬青看見他們愣了一下,戴禮庭可是看在眼里的,留下他也許能印證羅麻子說出來的事情。羅麻子被嚇得不輕,說起話來顛三倒四,戴禮庭和沙萬青兩個連湊帶猜,好容易才聽明白大概。仗,八月里就打了起來,緊接著上次羅麻子來送給養的日子。羅麻子是個糊涂蛋,聽他啰啰嗦嗦講了好一陣子金鉅軍大敗雷騎、鷹旗軍火燒棗林倉,人人都要以為青石軍打了大大的勝仗,可是聽著聽著就不對了:若是青石軍果然一鼓作氣掀掉了燮軍的根本,又怎么會一口氣退到了青石城下?按照羅麻子的說法,就是在城下,青石軍也還是驍勇善戰,打得燮軍找不到北。然而打到前些日子,青石周邊已經全被燮軍占去,從后方來的補給早就斷絕,青石成了孤城一座。只是燮軍不習水戰,淮安商會才能走水路送來了幾船糧食兵器救急。水路尚通,筱千夏終于想起了那些燈塔上的城守來,一面調了騎軍四面出擊,一面派些輜兵冒充百姓混出城來。燮軍畢竟封鎖尚不嚴密,被青石騎軍調動起來,破綻百出,竟然被羅麻子溜出防線。羅麻子只當自己福大命大,不料卻在南暮山上被一隊燮軍截住,一路押到了博上。燮軍是夜襲突擊的老手,后半夜到的燕子博,不料宗繼武十分警醒,叫了多洛溪沖出來收吊橋。多洛溪見機也快,出手就用火箭燒了運鯨脂的大車。燮軍登時改成強攻。其實燮軍足有百人之多,對付兩個城守又要什么強攻了?殺了兩人沖到博上,燮軍才發現博上并沒有其他守衛。路上羅麻子還想嚇唬燮軍,只說燕子博駐軍不少,燮軍到了博上自然覺得蹊蹺。那時還不曾起霧,四下一看就看見了大猛咀,燮軍就要奔村子去。只是這些燮軍都是一腦袋葦草花子,哪里見過燕子博這樣精巧的航燈,琢磨了半天也弄不熄那燈。燈塔是白石造的,燒又燒不掉,折騰了好久燙傷了好幾個人。沒辦法,只好拎了羅麻子出來。羅麻子也不會用那航燈,但也知道是生死關頭,只好拼了命裹了濕被子沖到金鏡機關里面去捂熄了航燈,昏在里頭。至于燮軍大隊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他可就說不上來了。戴禮庭覺得奇怪,若按羅麻子的說法,燮軍天亮前就已經熄滅了航燈。大猛咀不過幾里地,他們早該趕到了,怎么到現在都沒聽見那邊有什么動靜?他跟沙萬青一起上到頂層,極目眺望,卻什么也看不見——現在的霧已經厚到十步之外就不見人的程度了。燮軍行蹤這樣詭秘,戴禮庭覺得大大頭疼,不知道是不是該讓城守們留在博上。沙萬青忽然雙手一拍,說:“老大,我知道了?!彼紫聛碇钢切┙痃R,“燮軍起初只想著滅燈,燈滅了只怕動了這些鏡子的心思?!惫?,那些金鏡底部都有刀砍斧鑿的痕跡。沙萬青笑道:“那些土包子只怕看不出這都是鎦金的銅板,一心想撬了金子回去瓜分。他們又沒有應手的工具,這銅板怎么撬得下來?只怕在這里浪費了不少時間?!彼刮豢跊鰵?,“若不是山路難走,弄不好我們上博來正好撞到他們?!贝鞫Y庭點頭說:“我也尋思他們是不是打算破壞航燈沒成功才耽誤了功夫,倒是你說得更靠譜些?!彼断蛏橙f青的眼光有些奇怪,“怎么今天個個都那么聰明?”沙萬青搓了搓手,略有些尷尬地說:“這金鏡的主意,當初我也是打過的?!狈隽肆_麻子下到塔外,蘭子詠幾個也轉了回來,說博上干凈得很,看來就只有那三個兵。戴禮庭想了想,把幾個人攏到屋門口避風的角落,一五一十把羅麻子的消息講了一遍?!安┥现挥腥齻€,奔大猛咀去的可有百來人呢?!睂嵙ο嗖钊绱藨沂?,藏也藏不起來,戴禮庭索性把話說個明白?!翱创┲袷浅嗦?,”沙萬青補充,“赤旅雷騎,當年威武王仗以橫行天下,號稱天下第一的步軍,那是很厲害的?!背鞘貍児槐淮蟠髧樍艘惶?,別說谷生榮,就連?;⒌南掳投家粝聛砹?。宛州人一向安逸,幾乎隔絕于東陸戰火之外,只知道青石六軍是宛州一等的強兵,哪里知道十六國中還有什么厲害軍馬?不過威武王當年進出天啟有若閑庭信步,談笑間連破諸侯聯軍,他的名聲在宛州還是不小的。沙萬青過去走過中州,見識頗多,他說的想必不錯。呆了呆,谷生榮嘟囔道:“就算不是赤旅,看宗繼武的樣子,也知道那是些狠辣角色了?!睅讉€人各自回想宗繼武、多洛溪的慘狀,心底游來游去的都是恐懼的影子。谷生榮接著說:“宗繼武那樣好的身手,看起來好像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那咱們不更是白搭么?”如果平常他說這話,起碼?;⒁欢樕辉?。?;ψ诶^武舞刀弄槍向來十分不屑,總以為自己街頭練出來的才是真功夫,不過這一回倒沒有說谷生榮唧唧歪歪。宗繼武的尸身大家都看得清楚,那么多箭射過來,武技再強又有什么用?“不扯別的?!贝鞫Y庭敲了敲煙袋,一字一句地說,“我估摸著那些赤旅無論如何都該到大猛咀了。等他們進了村子,自然會發現那里沒有兵營。大猛咀人人都知道我們駐在這里,赤旅調頭折回來也不用多少時間?!彼D了頓,“我們在燕子博呆著不是個事情,還是趕緊想想怎么辦?別白白等死?!背鞘貍兌疾蛔雎?,他們駐扎在燕子博就是守塔,棄守而逃按軍法是死罪。戴禮庭左右看看,點點頭:“也是,這個是正經軍務,不是平常吹牛吵鬧,那便我說吧?!彼柿丝谕倌?,“按說有敵軍攻打,我們原是該守塔的。不過大家也明白,這其實不是守不守的事兒,是守不守得住的事兒。咱們加在一塊兒,就算算上受傷的羅麻子也才六個人。不是我說啥,燕子博上的兵打漁種地都拿手,要說打仗……”?;⒂昧c頭。那時候他跟著戴禮庭往里沖,好在三個赤旅兵士都被弩箭射倒了。若是有個疏漏的反擊,那么窄的通道根本沒法躲避,就算能殺了赤旅自己身上也得多個窟窿。事情完了,?;⒒叵肫饋聿庞X得害怕,這時候大聲附和說:“咱們殺了這幾個赤旅的兵是走了狗屎運,要真有百來人正經沖上來……我們守什么呀?早成肉餡了?!痹诖鞫Y庭而言,雖然以往不曾公開說過,其實他從來沒有想過如何“守塔”的事情。跟多洛溪不同,他一向認為,七個城守駐扎在燕子博不過是一種姿態,若真有人來攻打,那也就說明這個姿態已經失效了。如此一來,守塔還有什么意義?那自然是可以放棄的。戴禮庭清清嗓子,說:“?;⒄f得不錯……”正要說個決定,忽然被谷生榮打斷:“要是我們棄塔逃走,回到青石那可是要殺頭的?!贝鞫Y庭忍不住把嘴一張,險些罵出聲來。不知道谷生榮是真傻還是假傻,就算他是這些兵中最膽小的一個,也不該在這當口談那么遠的事情。?;⒖嘈Φ溃骸澳窃蹅儾换厍嗍擅??”沙萬青也點頭:“沒聽羅麻子說么?青石給圍了,就是咱們想回也回不去??!”他搖搖頭,“等咱們能回去的時候,只怕青石都已經不在了?!边@話說出來,城守們的臉上都有些僵硬。這兩年燮軍連戰皆捷,在宛州也是好大名聲,只是人人說起來都是談虎色變。燮軍最為人詬病的一點就是軍紀。燮王姬野連年興兵征伐,這樣打仗燮國那樣的窮地方怎么供養得起?是以姬野不循舊制,搞了一個“以戰養戰”的名頭,燮軍所過之處,糧食財帛是留不下來的,壯年男子也要拉了去當兵,攻城掠地的時候還往往以搶掠來鼓舞士氣。打了幾年仗,燮軍傷亡也不小,可是軍隊居然越打越大,也算是東陸的一樁奇聞。傳聞里姬野的父親還死在青石。這幾樁加起來,青石城要是破了只怕就要成為鬼城,哪里還會有人記得對燕子博這幾個小小的城守執行軍法?這樣算起來,棄守燕子博其實是保命求生的上佳選擇?!熬退阏嬉f責任,”戴禮庭冷冷一笑,“是我下令棄守,追究起來那也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彼竺途椎姆较蜷L出了一口氣,“可戰則戰,不可戰即走,若是拘泥于軍令,還不知道這世上要多死多少人。我也算見過打仗殺人了。嘿嘿,要是活不過今天,其他都是白說!就這樣吧,我的命令,都走,馬上走!”城守們松了一口氣,正要起身,卻聽見蘭子詠堅決地說:“走不得?!边@一下眾人都愣住了,蘭子詠以往是最不肯拿主意的人,誰說什么他都說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會站出來反對。戴禮庭心中沉了一下,問道:“怎么走不得?”蘭子詠說:“若是走了,這燈塔怎么辦?”?;⑴溃骸笆裁丛趺崔k?咱們在博上呆了那么久,日日點這航燈,從來不曾刮過一塊指甲蓋大的鯨脂去點油燈,對得起他們了吧?一桶鯨脂要二十個金銖,我攢十年的餉錢也不過買一桶,難道要我為這點錢給青石城里哪個老爺的怪主意賣命么?”蘭子詠搖頭說:“不對!咱們守這燕子博的航燈,不是為著每個月那么點餉錢黃黍,也不是為著哪位老爺的奇思怪想,是為著海上的行船人的性命。今天還要添一條,為著青石城里十萬人能吃飽肚子,為著他們能守住青石不叫燮狗橫行!”戴禮庭深深凝望著蘭子詠,右手握住了刀柄:“蘭子詠,你是什么人?”博上燈 七蘭子詠淡然道:“我是青石城守,駐扎在燕子博,守塔有責?!贝鞫Y庭手腕輕輕一抖,腰刀出鞘:“以前呢?我知道你有古怪,你到底是什么人?”蘭子詠伸出手去,輕輕一彈戴禮庭的刀鋒,“嗡”的一聲清吟。他那張丑怪的臉皺了皺,算是一笑:“戴副尉,你想問這句話大概很久了。我也不瞞你,我原在扶風營中,來到燕子博就是為了今天?!碧m子詠來歷蹊蹺,戴禮庭深有戒懼,原本已經動了殺機。聽他自承是扶風營的人,不由愣了愣,握著刀柄的手微微一震,一時想不好應該怎么辦。扶風營是活躍在青石沁陽一帶的野兵,名聲頗大。這倒不僅是因為扶風營是宛州野兵中最大的一支。扶風營不像平常野兵專門從事路護保鏢,同時還以緝匪襲盜為要務,他們行動索取的報酬很高,但是活兒總是干得非常漂亮。營中好手如林,不僅有武士也有秘術師,甚至有專門的刺客。扶風營不像鷹旗軍有淮安的鼎力支持,養活這樣龐大精銳的一支野兵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民間頗有傳說說扶風營是青石城主筱千夏出資養的一支城外私兵。這一次燮軍有南侵之勢,筱千夏布署青石防御,扶風營招之即來,早在六月就已經進入城中,也從一個側面印證了流言。按理說,就算蘭子詠是扶風營中的人,這時候也是友非敵??墒撬[瞞身份來到青石,動機實在可疑,這時候又極力反對逃離燕子博,跟城守們過不去。戴禮庭心思轉了幾轉,暗暗下了決心:如果蘭子詠非要大家一起陪葬的話,說不得也只有對他動手了。戴禮庭掂掂手中的刀,假作輕松,“剛才都說了,這燕子博沒法守,你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把大家拖在這里,航燈也一樣點不起來,為著誰也沒用?!碧m子詠說:“難守,可不是沒法守。上燕子博有兩條路,轉折遮掩二十七處。如果有人來攻打的話,我們七個人是沒法守住的。做了機關陷阱,人就上不來了?!焙竺孢@幾句話是多洛溪常說的,大家常拿來逗他。這時候多洛溪已經燒成焦尸,蘭子詠再提這話頭,幾個城守心里都是說不出的難受。?;u頭說:“爛疙瘩,你別提這個。老多頭做的機關陷阱那么多,一個也沒用起來,還不是把命給丟了?”蘭子詠道:“怎么沒用?你以為那吊橋是怎么燒的?”他不等?;⒒卮?,飛快地接著說,“多軍校不是敏捷矯健的人,宗繼武都沒來得及抵抗,他怎么能一出手就把吊橋點起來?你們平時只當他說笑,多軍校早說過他在吊橋上設了三個機關,其中一個便是發火的。他雖然叫燮軍給害死了,臨死之前還能發動機關把燮軍擋了好一會兒?!彼戳搜凵橙f青、谷生榮,“方才在吊橋上,你們問我看什么,我就是查看那發火的機關。多軍校在上博的路上多處設置機關,應該還有不少能用的,這屋子里還有他布置的機關圖紙,還有好些沒用過的機關,只要發動起來,未必不能叫那些燮狗吃些苦頭。上博就兩條路,斷了吊橋那邊,營房這頭山路陡峭易守難攻,我們守到天黑也是可能的,未必就是送死?!彼肋@個時候人心思去,一口氣說了好多有利的地方,只盼把城守們的心思扭轉過來?!熬退闶氐教旌?,然后呢?”?;⒆穯?。蘭子詠走到谷生榮身邊,一伸手:“拿來?!惫壬鷺s不明所以,正要發問,看見蘭子詠的眼神說不出的清冷逼人,登時醒悟過來,從懷里掏出那個哨嘴。蘭子詠舉起哨嘴,環視城守們一圈:“青石之戰變數頗多,我們一早就計劃過圍城時的水路補給。從淮安到青石,南暮山沿海要害的燈塔一共三個,都有扶風營的人。不過我們就只有一路援兵機動,距離三處都是大半日的行程。如果塔上出事,只要吹響這特別的霧笛,援兵就會趕來。我們若是可以堅持到天黑,赤旅百人還是可以對付的?!贝鞫Y庭深深皺著眉頭問:“援兵有多少人?”蘭子詠答:“二十七人?!背鞘貍兊菚r就要泄氣,蘭子詠不動聲色道:“都是好手?!狈鲲L營中能人頗多,蘭子詠若說是三十名好手,真有與百名赤旅一戰之力也難說。只是……“只是……”戴禮庭還是搖了搖頭,“你當真以為憑了老多頭幾個破爛機關,我們這幾個人就有機會頂住百來赤旅的攻擊么?”蘭子詠低下頭說:“憑那幾個機關當然不行。只是,若是不試,那便一點機會也沒有了?!贝鞫Y庭嘆了口氣:“你要試這一試,本錢可是真高,六個弟兄的性命??!”蘭子詠猶豫了一下,說:“說得是。博上這些弟兄都知根知底,沒一個是燮狗那樣的亡命之徒,也沒一個是六軍精銳為了打仗來投軍的。大家各有苦處,不過是在這里混混日子。別說是我,就算是副尉您,想死的時候也不能打個什么旗號就要求大家陪著?!焙;⒄f:“嗯,這句像人話?!碧m子詠接著說:“我說走不得,大家想走,我當然也攔不住。你們若是都走了,便只有我一個,也要留在這里守塔的?!彼曇魸u漸低沉,“只是我一個人,當然就沒有什么機會能守住上博的路了。你們大概想,蘭子詠是一個魅,想法自然不同。其實這事上哪里有不同,我也不是愿意去死的。不過,活在這世上,有些東西比死生還要大。我從寧州來,在東陸顛沛流離了十來年,最后才在宛州安頓下來?!闭f到這里他忽然停住,身子微微發顫,過了一陣子才說,“我知道大家都苦,說這話你們只怕心里念叨,不過宛州真是好地方,這道理……只怕土生土長的宛州人要等丟了家園才知道?!碧m子詠的語氣真誠,城守們一時都有些感觸。平心而論,誰也不希望燮軍攻克青石探取宛州,就算這地方諸多不平,也還是好過諸侯國連年烽火朝不保夕。寧為太平犬,莫做亂世人,城守們這樣底層的人物最明白這意思?!盃€疙瘩你也把我們瞧得小了,”?;⒄f,“弟兄們都是一條爛命,也不是賭不起。不過我們守了一時又能怎么的?要我說這邊的赤旅就是貪小便宜才孤軍深入,燮軍二十萬大軍真要動起來,一個指頭也把我們給碾碎了。我?;⒉皇秦澤滤?,可是白白送死的事情我是不做的?!薄皼]有無謂的犧牲,沒有無代價的逃跑?!碧m子詠語氣平和,話鋒可是尖銳得很,“若是有航燈指引能多放過一條船去,青石城里就能多堅持幾天。燮軍二十萬人馬,你道他們幾天要消耗多少給養?”他又咧了咧嘴,環視一圈,“我們當然不能決定青石存亡,無非是對自己有個交待。我來了燕子博那么久,還沒說過這么多話?!眻鲋徐o了靜,戴禮庭一聲不吭地放下手中的步軍弩,站起身來。蘭子詠目光閃動,微微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往燈塔里走去。城守們稀稀拉拉地跟著戴禮庭站起來,?;⑧洁炝艘痪洌骸霸且?,怎么叫爛疙瘩說得那么不爽?!贝鞫Y庭心中一震,蘭子詠的大道理他明明聽不入耳,卻也一樣覺得心里很不舒服,似乎這一步邁出去就能看見青石城里血肉橫飛的情形。沙萬青忽然皺了皺眉,說:“什么聲音?”這時候博上沒人大聲說話,只有風聲呼嘯,隱隱約約地能聽見風里有些哭喊呼叫。?;⒖戳松橙f青一眼,臉色難看得很。大家心里都明白,這是赤旅終于殺到大猛咀了。本來大猛咀只是座平常漁村,可是被赤旅當成了兵營,大霧彌漫又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村中人口能夠存活下多少來。城守們跟大猛咀的漁家都熟,沙萬青因為去學烹魚的手藝,關系尤其密切。方才聽到赤旅奔襲大猛咀的時候人人心里便覺得不安,這時候終于聽見屠戮,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悲憤和怒火騰地躥了上來。沙萬青彎腰拾起戴禮庭丟下的步軍弩,說了聲“我留下”,也往燈塔那邊走。這時候聽見“嗚”的一聲巨響,低沉強勁,直敲得人心激蕩,是蘭子詠吹響了霧笛?!皢鑶鑶琛庇质侨?,遠遠傳出去,驚得博上的白海燕成群飛起,倏忽來去,好像霧中穿梭的流星。谷生榮忽然笑了:“我膽小也不是全沒好處。要是昨夜拿了哨嘴上來給宗繼武他們吹,我們趕上來正好碰上赤旅,那肯定是完蛋了?,F在這條命都是揀來的?!彼睦镌鞠袷强嚵艘桓?,越扯越緊,在那聲霧笛里終于繃斷,這時候居然平靜下來。他臉色還是蒼白,語氣卻淡定許多,“我也不走了,逃夠啦!你們自管去,我就呆在博上哪里也不去了?!焙;_谷生榮吼道:“什么時候了,你還胡扯,你傻了么?”谷生榮臉上的肌肉戰抖了一下:“我沒傻。你們平日里瞧我不起,那是應該的。做了心虛的事情,膽子就會越來越小。我很怕,可是我怕夠啦。從和鎮逃到柳南,從柳南逃到云中,從云中逃到白水,然后是青石……越逃越怕。你可知道,一個人若總是為了逃生而逃,那有多沒意思?我這一輩子都在逃,逃到燕子博該到底了?!彼D身朝著燈塔走,嘴里喃喃地說,“怕不怕,人總是要死的?!边@一下?;氐咨盗?,望著戴禮庭好容易冒出來一句:“庭哥,你說咋辦?”戴禮庭一下子也沒轉過彎來,一邊不停搖頭一邊嘴里問:“你說咋辦?”?;⒈锪艘魂囎?,紅了臉大聲說:“我總不能比小谷還差勁吧?”羅麻子也是神情激動:“就是,青石城吃緊哪!我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這燈塔無恙?!贝鞫Y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拼了命把那幫赤旅帶到博上來。我問你,他們是沖著燈塔來的么?”戴禮庭猜得不錯,那支赤旅百人隊原是掃蕩山間村落的,本不知道燈塔的事情,只是截獲了羅麻子的輜車才掉頭向西。羅麻子被戴禮庭一刺,登時泄了氣,一張臉紅得好似熟蝦。?;⒚恢鞫Y庭的底,摸摸后腦勺說:“那庭哥你的意思……”戴禮庭苦笑一下:“你們都急著送死,我好歹總是燕子博的長官,也不能不送你們一程??!”?;⒋笙玻骸拔揖椭劳ジ缒闶呛脻h?!贝鞫Y庭目光頓時鋒利了起來:“你以為我當真是為了自己的性命?”?;⒉桓叶嗾f,戴禮庭的意思他還真是不太明白。戴禮庭嘆了口氣:“做這狗屁不是的城守副尉,是擔了六個人的性命的。宗繼武、多洛溪沒能保住,總不能看你們白白送命。也不想想,這燕子博上還有誰知道仗是該怎么打的?”天空一亮,那是航燈點了起來,一團溫暖的光線從塔頂傾瀉出來。不多時,那航燈點得透了,金光就像閃電一樣耀眼,一直投射到霧靄重重的海面上去。博上燈 八戴禮庭說得不錯,打沒打過仗畢竟不同。蘭子詠是個秘術師,他心思細密,也能鼓舞起同僚的士氣讓他們滿腔激昂地來守塔,但怎么守,他也不曾想得明白。六個人,其中一個是受了傷的輜兵。從大猛咀到燕子博只有五六里路程,可是霧這樣濃,那些赤旅少說也要花一個多時辰才能趕回來。一個時辰用于跑路不算少,可要用手頭這點兵力布置燕子博的防御就實在是捉襟見肘。博上空空蕩蕩沒有什么遮掩,十來步寬的干溝橫在燕子博和南暮山的緩坡之間,橋上的吊索已經被燒斷了。多洛溪的機關其實是個大大的敗筆,吊橋支柱上拋下的兩個油罐里的豆油充其量只有一大碗,要不是正好砸在了大車上的鯨脂上面,頂多也就是帶起一溜火花——其實這油罐上的火石居然還能發動,在多洛溪本人只怕也覺得驚奇。點燃的鯨脂沒有能燒太久,這是意料中的。鯨脂是一大塊一大塊純白的油酪,點燈雖然明亮持久,但是本身并不容易燃燒。塔上的航燈那么亮,除了鯨脂還得靠??z攪出來的燈芯。大車給燒得殘缺不全,可是多數油桶都落入了溝里,吊橋本身不過是焦了一層,還結實得很?,F在這吊橋扯不起來,燕子博徹底無險可據。按照蘭子詠的意思,索性把這吊橋燒了,斷了赤旅的來路,這樣還可以多支撐一會兒。戴禮庭看了一陣子卻說:“等人到了再燒,還能多干掉幾個赤旅?!彼乃惚P打得細:若是一早燒了吊橋,赤旅見沒了通路,可以回頭去南暮山上砍了樹來搭橋。這道溝不是天塹,終究擋不住赤旅,能多拖他們一會兒也是好的。更重要的一點,城守們一時熱血沖上了頭,等看見了黑壓壓的赤旅還是要害怕?;鸸ト裟艿檬?,不在殺傷幾個敵軍,主要還是振奮士氣。以寡敵眾,這士氣一分不能泄了。戴禮庭從庫房里取了??麩粜境鰜碓跇蛎嫔蟻砘蒯斄藥讞l,又招呼城守們把鯨脂細細抹了一遍,還扔了不少浸了油的燈芯到溝里——大半車油桶都摔進了溝里,溝底滿是鯨脂。橋頭不遠,城守們用拆下來的門板搭了一道屏障,到時候就從那里發射火箭去燒橋面。說起來,那些赤旅當真是配備精良,三個死尸身上就剝下三柄角弓六壺羽箭來。蘭子詠看著戴禮庭在橋頭布置多洛溪留下的機關,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那時為了鼓動士氣,極力強調多洛溪存了多少機關,其實心里清楚這些東西不僅殺傷力不足,更不知道有多少能用,真要靠這個阻卻赤旅,未免太托大了。戴禮庭像是知道他的心思,高高舉起一枚捕獸夾說:“這種東西當然擋不住赤旅,只要他們過來慢些,我們就有機會燒橋?!贝鞫Y庭的計劃十分冒險,如果發射火箭不及時,被那些赤旅沖入工事,也就沒有所謂防御了。捕獸夾被戴禮庭手中的樹枝撥動,當的一聲咬在一起,竹齒居然把那樹枝釘穿了。戴禮庭嘿嘿一笑,十分得意:“老多頭的手藝還真不錯?!狈烙闹匦亩挤旁诓┥线@條通路上。從營房上來的山路陡峭狹窄,快到博上還有一塊好大的黑石掩在轉角處,有那么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戴禮庭把?;⒑蜕橙f青兩個放在這邊,要他們前后多布置機關陷阱也就是了。霧這樣大,那些赤旅已經看見航燈聽見霧笛,匆匆趕回來該是沒有什么機會發現這條山路,放兩個人在這里只是防備萬一。反正黑石離博上已經很近,若是博上吃緊,叫他們回來也來得及。最難的活兒不是挖掘陷阱布置機關,而是回收弓弩的箭矢。羅麻子從那三名赤旅身上拔箭拔了一頭的汗。他被赤旅虐待得狠了,一邊拔一邊還對那些尸體又踢又打。踢打聲罵聲遠遠從塔邊傳來,聽得干活的城守們都是搖頭不已。一堆血淋淋的弩箭堆在地上,腥味撲鼻,谷生榮努力扭臉不去看,只管低頭挖掘。到了宗繼武這邊,羅麻子犯難了,他把地上的羽箭都拾了回來,卻沒法動手去拔宗繼武身上的箭矢?!安恢赖脫味嗑??!贝鞫Y庭說,兩支弩一下就能射空,回頭主要得靠這三張赤旅的角弓。手里的三壺箭都不滿,加上揀來的這些也不過七十多支,宗繼武身上的箭矢應該能派上用場。羅麻子苦著臉說:“赤旅的箭都是帶倒鉤的?!贝鞫Y庭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么,只是揮手示意羅麻子去辦。羅麻子眼淚汪汪地給宗繼武施了一個大禮,伸手去拔那箭。博上風大,開弓難有準頭,赤旅一定是幾輪齊射亂箭殺人。他們射箭的時候靠得這樣近,幾乎每一支擊中宗繼武的箭矢都穿透了他的身體。羅麻子把宗繼武放倒在地上,左掙右拖,好容易拔出一支箭來,上面還帶了不小的一塊肉。羅麻子舉著那箭,看了半晌,居然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安话瘟瞬话瘟??!彼鸭鞫Y庭面前一扔,“要拔你自己拔?!贝鞫Y庭看著那箭,默然低頭,招呼蘭子詠把宗繼武的尸身一起抬到吊橋上去:“都燒了,免得被赤旅欺凌?!碧m子詠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那把三個赤旅也搬過來?”這次他沒有用“燮狗”的稱呼。戴禮庭幾乎是不為人察覺地點了點頭。打仗固然是殘酷的,然而把性命都搭上了,兵士的責任也就到此為止了吧?他和蘭子詠都沒有招呼別的弟兄幫手。沙萬青滿身大汗。他試圖掘斷黑石下面的山路,泥漿下面都是碎石,一鋤下去火星四濺,膀子都震得疼。若是平時要干那么多活兒,他已經罵了很久也歇了很久了??涩F在,他只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點,自己的鏟子可以揮舞得更快些。有那么一陣子,沙萬青也想:那聲“我留下”是不是說得沖動了些?但是他沒有答案。他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后悔,不過這點后悔還不足以使他重新審視自己作出的決定。沙萬青出身豪富,或者說,曾經出身豪富。人人都知道他嘴饞貪食,這可不是便宜的愛好。沙萬青跟著行商們走南闖北,多半還是為了品嘗各地的美食。要不是駛往北陸的商船被海盜劫去讓他家破了產,他可能還在繼續以往的幸福生活。那批貨是沙萬青他爹在幾個朋友的慫恿下傾盡家財辦的,出事以后那幾個朋友就都找不到了。蘭子詠說什么?宛州是個好地方?宛州是什么樣的地方沙萬青最清楚。這片土地只承認掌握財富的人,如果沒有了金色的光彩,那么整個世界都會變成灰敗的顏色。僅僅是一批貨,就讓沙萬青家破人亡,他對那些海盜或者商人們倒也沒有特別的恨意。宛州也好,東陸也罷,這世上惟一的規則就是弱肉強食。自己不夠強,那就只有任人踐踏。像其他人一樣,沙萬青加入青石城守也是為了逃避,逃避那一屁股天天都在膨脹的債務。父債子還,這原是規矩,宛州的規矩明白清楚,這或許是蘭子詠說宛州好的理由:一切都在規矩之下,沒有人能任意改變或者剝奪什么。然而,在沙萬青看起來,宛州與戰火紛飛的東陸其他各地沒有不同,那規矩下面也是濃濃的血色。規矩是誰定的?這可是大問題。蘭子詠所看見的公平與繁榮下面,有著太多嘈雜的吶喊。之所以留下,沙萬青不是為著青石,更不是為著宛州。他僅僅是為了燕子博,還有幾里之外的大猛咀。只有在這樣偏遠貧瘠的地方,規矩才不再起作用。燕子博的這一年多時間,是沙萬青一輩子過得最輕松最愜意的日子。博上朝夕相處的弟兄,漁村里熱情好客的父老,這個苦哈哈的圈子里面,人和人是那么的近,即便是糾葛置氣,也是院里墻頭的毛病,甚至都過不了夜。戴禮庭說走的時候,沙萬青心里就是一片空白。留在這里是要死的,可是離開這里又能到哪里去?他渾渾噩噩地聽著蘭子詠和戴禮庭爭辯,卻在風中傳來的哭喊聲里幡然省悟:即便是要死,也要死在燕子博上。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什么地方其他什么人值得讓自己逗留生命中最后的時光?!案掖蜓嘧硬┲饕獾娜瞬乓ニ?!”他惡狠狠地說著,又刨下一鋤?!澳阏f什么?”?;⑦h遠問他,他把機關都布到了下面兩個轉角的地方。沙萬青這才發現自己喊出了聲,臉上一熱,岔開話題:“你跑那么遠做什么?那些個東西又沒啥用?!薄袄隙囝^的東西,有些還是有用的?!焙;⒉恢频財[弄著手中的鐵齒?!爱敗钡囊宦暪猪?,有什么東西拖著長長的尾音從坡底躥了上來。?;⒁汇叮骸笆裁礀|西?”沙萬青心頭一緊:“老多頭的東西,有些還是有用的?!边@聲音沙萬青以前聽過,是鳴鏑發出的,多洛溪在路邊設陷阱時還曾得意地給他演示過?,F在城守們都在博上,不用說,觸動了機關的肯定是從大猛咀折回的赤旅了。營房出來上博的路邊,設著多洛溪最為得意的一處機關。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在路邊插了塊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寫著“狗賊死于此路上”幾個字?!斑@可是好東西!要是有人從這里攻打,看見這牌子一定生氣。你們想,這打仗的事情要講吉兇,還沒動手就看見這樣晦氣的字眼,他們一定氣得要把這木牌一腳踢飛,然后呢,”多洛溪興奮地解釋說,“這木牌下面能彈出一包木刺來,把踢牌子的人扎個半死,更要緊的是這支鳴鏑,牌子一倒就自動觸發,守在博上的人一聽就知道這邊有人偷襲了?!彼麕缀跤行┑靡庋笱?。對于多洛溪這個理想的構思,城守們一如既往地嗤之以鼻。就算真有那么傻的敵人踢牌子,從燕子博邊上一探頭就能看見營房周圍的動靜,哪里需要鳴鏑示警。再說,從營房打過來的,哪里還叫偷襲?不過多洛溪還是很喜歡自己的這個主意,這木牌也是他不多的持續維護著的機關之一。那時候,誰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大霧天里機關真起了作用。準確地說,誰都沒有想過真會有人來攻打燕子博?!摆s緊回來!”沙萬青沖?;⑵疵惺?。山路才被他掘了小半人深,也顧不上那么許多了。赤旅來得比他們想像的快,果然是山地強兵。最要命的是,整個防御的重心都在博上那條溝,沒人想到仗會從這條山路上開始打。?;⑦B躥帶跳地往上跑。那機關意外地觸發讓赤旅們吃了一驚,立刻展開隊形。盡管他們壓低了聲音,那么多人的口令和喝罵隔著霧氣還是聽得清楚。?;⒅?,這樣近的距離,如果不是霧天,他已經被箭雨釘死在路上。躍過黑石,他才松了一口氣,伸手抓住靠在石頭上的長槍?!肮??”?;??!岸紲蕚浜昧??!鄙橙f青掂了掂手中的步軍弩,匣中的箭尖隱隱帶著血色。他的身邊還放著一張角弓和一壺羽箭。但這不夠,沒有來得及掘斷山路,轉折處一次可以過來兩名敵軍,如果?;⑹志屯炅?。他回首眺望,剛才的鳴鏑響亮,戴禮庭他們應該聽見了。博上燈 九戴禮庭覺得自己今天的判斷非常糟糕。他應該想到的,既然赤旅襲擊大猛咀發現了那里不是兵營,肯定會逼問燕子博的真實兵力和營房的位置。即使燈塔已經亮了起來,明擺著城守們已經到了博上,赤旅也會首先避免他們犯過的錯誤:不小心放過了對手。如果他是赤旅的指揮,也一定會以重兵清理營房然后循山路而上?,F在的問題是:山路上到底有多少赤旅,是不是還會有另外一支人馬同時攻擊吊橋?這頭一共只有他們四個人,而且其中三個都沒有怎么摸過兵器,派出任何一個都不能給?;?、沙萬青幫上多少忙,可要是自己離開,這三個人怎么對付如狼似虎的赤旅?他咬著牙在蘭子詠肩上用力一拍。既然這個魅是扶風營中的人,希望他的秘術能比展示的強那么一點點吧。蘭子詠的神色還算平靜,嘴唇卻也有些發白。大戰在即,他說了那么多,能做到多少卻是一點沒底。他手里托著步軍弩,弩背上貼了三張秘術的口訣,也不知道緊急的時候來不來得及念?!澳闳??!彼麑Υ鞫Y庭說,“這邊我會看好?!贝鞫Y庭點點頭,他不該信任蘭子詠的,但他實在沒有選擇?!耙欢ㄒ鸦瘘c著了?!彼麌诟懒_麻子。受了傷的羅麻子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點燃蘭子詠和谷生榮將要射出的火箭。羅麻子牙齒得得作響,想要承諾,卻說不出話來,這本該是谷生榮的樣子才對。戴禮庭再也看不下去,帶著一絲絕望撲向山路那邊。赤旅的推進速度非???。泥濘的山道對他們似乎不構成任何障礙,只是?;⒋掖以O置的飛石鐵齒一類的機關在兵士中間引發了幾聲慘叫——但也只是慘叫而已,他們并不稍做停留。從博上往下看,即使隔著那么厚的霧也能看見山道上擁擠的紅色人潮。這讓戴禮庭覺得踏實些——赤旅的主力放在了這邊,蘭子詠那邊的壓力就小得多。他奔下去的時候幾乎要為這個發現微笑。第一名赤旅沖過了黑石轉角。?;⒁恢钡戎@一刻,他猛然躍起,手里的長槍直刺出去。那赤旅是訓練有素的,沖過轉角的時候用皮盾護住了頭面。但他防住的是沙萬青和戴禮庭的羽箭,盾牌反而遮蔽了?;⑦@方向的視線。沒有聽見羽箭釘在皮盾上的鈍響,他多少有些放心,稍稍挪開了皮盾,余光里卻是一道黑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腰上就是一涼。?;⑦@一槍刺得太猛,赤旅的皮甲又只護胸腹不護腰背,噗的一聲,長槍就穿透那赤旅的腰際,正中第二名沖上來的赤旅的大腿,痛得他長聲慘呼。?;⒁粯寖蓚€,信心大增,上前一腳想把那赤旅從長槍上踹下來,不料刺得實在太深,一時居然拔不出槍來。正僵持間,第三名赤旅從后面跳出來,揮刀大呼。?;⒓钡脻M頭都是汗,兩眼一閉心里直想:這就死了么?嗖嗖兩聲銳響在耳邊響起,等?;⒃俦犻_眼睛,后兩名赤旅面門各中了一箭,這才想起后面還有兩個弟兄。這一下心中大喜,發力一推,長槍也不要了,三名赤旅都被他推下山去。戴禮庭看得心中一動,忙叫:“不要?!币呀浲砹?。?;⒒厣硪徊?,又是一支長槍,沖戴禮庭一晃。原來三支長槍都被他放在這里,道理也簡單,若是在博上空曠地方,長槍可敵不過弓箭,不如這里管用。戴禮庭倒不是心疼長槍,他想的是尸體在轉角處堆積起來,赤旅要上來就越發難了。給?;⒈葎澚撕脦紫?,?;⒉趴疵靼?。沙萬青方才掘山路雖然只掘得有小半人深,對赤旅來說已經是大大不便,看著前面的人被放倒了,后面卻還得忙著往上爬,一下子跟不上來。那坑到轉角只能容納三個人,赤旅便總是三個三個地往上沖。城守們如法炮制,一連放倒了九名赤旅,自己竟然連皮毛都沒傷到,只是?;⒗鄣谩昂暨辍敝贝?。赤旅連續吃了幾次虧,終于慢下攻勢。戴禮庭下到?;⑸磉?,把倒在山道上的尸體推到轉角上,居然又摘了一副弓箭和兩個皮盾下來。正要走回沙萬青身邊,忽然聽見腦后風響,慌忙往前倒下,就地打了個滾,手里的弓箭拉個半滿就要放,可是面前的赤旅咽喉上已經中了一箭,呆立欲倒。原來赤旅這次派上來兩個厲害角色,?;⒁粯尨坛鰶]有刺到,反而被一刀砍斷了槍桿。?;⒁彩呛酚轮?,握著那半截槍桿繼續前刺。第一名赤旅大步前跨,也不理會他,照著戴禮庭就砍,不料被沙萬青一箭穿喉,那柄刀離戴禮庭只有一掌的距離,終于還是沒有砍到。兩名赤旅都是好手,本來配合默契,只是這次后面那人要踩著尸體爬過來,腳下軟了一軟,刀還沒有揮起來就被?;⒌臄鄻尨┩噶吮郯?,叫都沒叫出一聲。?;斝匾荒_,又要把他踢下山去。那赤旅當真厲害,受了這樣重的傷,左手皮盾還是一揮,恰恰砸在?;⑿⊥壬?,痛得?;⒀蹨I鼻涕都噴了出來,抱著腿只是翻滾。戴禮庭半坐起身,“嗖”的一箭,也是穿喉而過。那赤旅一臉驚異,想必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死法。這次赤旅知道碰到了硬角色,道路又被堵得滿滿的,一時便不再攻上來。戴禮庭扶起?;?,見他腿上只是腫了一塊,登時松一口氣,叫他到蘭子詠那邊去。?;⒕褪遣灰溃骸拔疫@傷不妨礙刺槍,庭哥你在這里也未必比我干得漂亮?!贝鞫Y庭知道他說的不假,這樣狹窄的地形,中平槍原本難防,?;⒌牧α亢退俣榷急茸约簭娦?,也就不再勸他。戴禮庭也不回到沙萬青身邊,只是沖他招招手。兩個人對視一眼,互相都覺得有些吃驚,雖然一起生活這樣久,卻從不知道對方箭法這樣出色。沙萬青先說:“從小射鳥打兔子練出來的,還是好吃!”戴禮庭笑道:“虧得你好吃了?!苯又孟掳屯乱恢?,“你猜他們打算怎么辦?”赤旅吃了這樣大虧,又不知道博上虛實,也不知道在計劃什么。沙萬青正要搖頭說不知道,看著戴禮庭拋著手中的羽箭,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背上一時都是冷汗。赤旅中的普通兵士也多有配備弓箭的,看宗繼武的模樣就知道弓箭齊射是赤旅的戰法之一。赤旅倉促攻擊遇阻,人是翻不過這塊大黑石來的,但是羽箭可以。想明白這一層,沙萬青跳起來幾步就躥到下面,跟戴禮庭一樣緊貼著黑石站好,戴禮庭又塞過一塊皮盾來。?;⒄驹谧钋胺?,完全在黑石庇護之下。而戴禮庭和沙萬青若要射箭,就得微微離開黑石,半個身子都暴露在外面。沙萬青是用弩的,單手就能拿住,另一只手用皮盾擋住自己和戴禮庭的上方。皮盾舉了一會兒,就聽見下面一聲大喝,接著是嘈嘈切切的弓弦聲。赤旅們高高舉弓,把箭都射到天上去了,雖然準頭不佳,但落下來幾乎都是垂直的,力量頗大。也有三十多支羽箭插在了這邊的山路上。沙萬青倒吸一口冷氣,如果他還呆在原來的地方,這時候大概也被一箭穿頭了。還沒等沙萬青緩過神來,就聽見?;⒁宦暣蠛?,擲出長槍。再一看,轉角處紅影閃動,原來是一名赤旅趁著他們躲避箭雨的當口,從黑石那兒翻了過來。雖然?;C敏,及時出擊,但這赤旅看來也是軍中好手,他側身避過?;⒌拈L槍,反手朝?;S出一柄長劍。沙萬青一驚,想也不想,揮手用皮盾擋住?;?。只聽見“呲啦”一聲,長劍穿透皮盾,釘在了沙萬青的腰間。他只覺得肋骨一涼,下意識地扣動手指,嗖嗖搜嗖,七支弩箭都射在了赤旅的胸腹之間。?;⒙牭蒙砗蠊衣曧?,扭頭一看,原來是戴禮庭。就在沙萬青射殺赤旅的同時,戴禮庭也一箭穿透了另外一名沖上來的赤旅的胸膛。一輪短暫的攻擊后,大黑石后不再有赤旅冒出來。?;⒉唤麣g叫:“又打退一次?!贝鞫Y庭也是滿心喜悅,這次攻擊實在兇險得很,赤旅竟然把精銳士兵埋伏在箭雨下面,若是自己這邊反應稍慢,就被他們得手了。他用力一捶沙萬青的肩頭:“真是好樣的?!鄙橙f青再也支持不住,頹然坐倒。沙萬青的最后一個念頭是:這霧怎么還不散去?他忽然很想看看海邊的營房。這真是奇怪,他原以為自己死前應該最想念美食才對。他終究什么也沒能看見,眼前只有黑石旁堆積起來的尸體,然后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蘭子詠這一頭也不輕松。為了達成攻擊的突然性,赤旅的指揮官在吊橋這邊投入了佯攻的兵力。說是佯攻,二三十名士兵也足以把三名城守殺死十幾遍。問題是赤旅攻擊的時機并不好。除了上博的山路,要到營房就得遠遠繞個大圈子,那幾乎到了大猛咀的村口了。赤旅出大猛咀不遠就兵分兩路,大霧天也沒法聯絡。一路上坡,山上的這些赤旅走得慢,山路上發起攻擊的時候,他們才氣喘吁吁地沖到吊橋邊。如果早一刻發動,戴禮庭一定不敢離開。山道那頭的攻勢兇猛,只有?;?、沙萬青兩個未必能頂住,赤旅大概就能得手了??墒撬麄兤砹四敲匆稽c點,又碰上了這頭三個兵最緊張的時刻。頭一個發現橋頭上晃動著的黑影的是谷生榮。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模糊的腳步聲驚動,跳起來變了聲調大喊:“來了!來了!”手中的弓拉得滿滿的,箭頭到處亂晃。手持火石的羅麻子哪里還顧得上點火,只顧躲避箭頭。赤旅的反應很快,一被發現就不再遮掩,一群人發力朝橋上猛沖。橋不過短短幾十步,等羅麻子終于點燃谷生榮手中的火箭時,當頭的赤旅幾乎已經沖過了橋?!班睅茁曒p響,帶頭的赤旅忽然一跤摔倒。也不知道那赤旅是踩到了竹刺還是踏中了捕獸夾,總之受傷不輕,在地上翻來滾去地嘶吼,反而引發了更多的機關。橋面上抹過了鯨脂,本來滑溜,赤旅跑到橋上都有些踉踉蹌蹌,再被前面這樣擋了擋,突然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蘭子詠知道事情不妙,沒等羅麻子點火,抱著步軍弩沖了出去,七箭齊發,又射倒了最前面的兩名赤旅。谷生榮的火箭也射了出來。他心中著急,發力極猛,那火箭篤的一聲釘在橋尾,一串藍色的火苗隨即跳動了起來。橋上的赤旅知道斷了退路,瘋狂地呼喊著往橋這邊沖。蘭子詠跑得慌張,貼在弩背上的紙條都飛了。其實這樣的情形下,又哪里來得及讀那咒文。他心中空空如也,幾乎是本能地拋下弩機雙手齊揮,一串吟唱跟著飄出。橋頭瞬間就騰起了一面火墻。蘭子詠放出來的不是尋常的火焰,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原來心思空明的時候能用出這樣威力的暉陽焰來。沖過了火墻的赤旅好像一支支火炬在跳著詭異的舞蹈。他們動作漸漸慢下來,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地上,而橋面上已經是一團明亮,那幾個沒能沖過來的赤旅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不時有著火的碎片落到溝里去,溝里的鯨脂也燒起來了,蘭子詠和谷生榮呆呆站在那里,聽不見身后羅麻子的呼喊?;鹧媸沁@樣明亮這樣美麗,連濃濃的白霧也被熱氣逐空,他們能清楚看見對面的赤旅同樣震驚地站在那里看火。一下子損失了八名兵士,剩下的赤旅卻連箭都忘了放。山路上的赤旅終于放棄了,狹隘的山道幾乎被尸體堵塞,大隊人馬根本沖不上來,而兩番箭雨似乎沒有能給防御者造成任何損傷。巨大的黑石屏蔽的不僅是赤旅攻擊的刀鋒,也是他們的視線和判斷。僵持了一陣子,開始有紅色的人影掉轉頭下山,看來赤旅還是要從博上強攻。這是一個真正的好消息,就算一路小跑上來,赤旅們也得花費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點喘息的功夫,對城守們實在是太可貴了。?;⒙牭蒙砗蠊衣曧?,扭頭一看,原來是戴禮庭。就在沙萬青射殺赤旅的同時,戴禮庭也一箭穿透了另外一名沖上來的赤旅的胸膛。一輪短暫的攻擊后,大黑石后不再有赤旅冒出來。?;⒉唤麣g叫:“又打退一次?!贝鞫Y庭也是滿心喜悅,這次攻擊實在兇險得很,赤旅竟然把精銳士兵埋伏在箭雨下面,若是自己這邊反應稍慢,就被他們得手了。他用力一捶沙萬青的肩頭:“真是好樣的?!鄙橙f青再也支持不住,頹然坐倒。沙萬青的最后一個念頭是:這霧怎么還不散去?他忽然很想看看海邊的營房。這真是奇怪,他原以為自己死前應該最想念美食才對。他終究什么也沒能看見,眼前只有黑石旁堆積起來的尸體,然后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蘭子詠這一頭也不輕松。為了達成攻擊的突然性,赤旅的指揮官在吊橋這邊投入了佯攻的兵力。說是佯攻,二三十名士兵也足以把三名城守殺死十幾遍。問題是赤旅攻擊的時機并不好。除了上博的山路,要到營房就得遠遠繞個大圈子,那幾乎到了大猛咀的村口了。赤旅出大猛咀不遠就兵分兩路,大霧天也沒法聯絡。一路上坡,山上的這些赤旅走得慢,山路上發起攻擊的時候,他們才氣喘吁吁地沖到吊橋邊。如果早一刻發動,戴禮庭一定不敢離開。山道那頭的攻勢兇猛,只有?;?、沙萬青兩個未必能頂住,赤旅大概就能得手了??墒撬麄兤砹四敲匆稽c點,又碰上了這頭三個兵最緊張的時刻。頭一個發現橋頭上晃動著的黑影的是谷生榮。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模糊的腳步聲驚動,跳起來變了聲調大喊:“來了!來了!”手中的弓拉得滿滿的,箭頭到處亂晃。手持火石的羅麻子哪里還顧得上點火,只顧躲避箭頭。赤旅的反應很快,一被發現就不再遮掩,一群人發力朝橋上猛沖。橋不過短短幾十步,等羅麻子終于點燃谷生榮手中的火箭時,當頭的赤旅幾乎已經沖過了橋?!班睅茁曒p響,帶頭的赤旅忽然一跤摔倒。也不知道那赤旅是踩到了竹刺還是踏中了捕獸夾,總之受傷不輕,在地上翻來滾去地嘶吼,反而引發了更多的機關。橋面上抹過了鯨脂,本來滑溜,赤旅跑到橋上都有些踉踉蹌蹌,再被前面這樣擋了擋,突然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蘭子詠知道事情不妙,沒等羅麻子點火,抱著步軍弩沖了出去,七箭齊發,又射倒了最前面的兩名赤旅。谷生榮的火箭也射了出來。他心中著急,發力極猛,那火箭篤的一聲釘在橋尾,一串藍色的火苗隨即跳動了起來。橋上的赤旅知道斷了退路,瘋狂地呼喊著往橋這邊沖。蘭子詠跑得慌張,貼在弩背上的紙條都飛了。其實這樣的情形下,又哪里來得及讀那咒文。他心中空空如也,幾乎是本能地拋下弩機雙手齊揮,一串吟唱跟著飄出。橋頭瞬間就騰起了一面火墻。蘭子詠放出來的不是尋常的火焰,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原來心思空明的時候能用出這樣威力的暉陽焰來。沖過了火墻的赤旅好像一支支火炬在跳著詭異的舞蹈。他們動作漸漸慢下來,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地上,而橋面上已經是一團明亮,那幾個沒能沖過來的赤旅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不時有著火的碎片落到溝里去,溝里的鯨脂也燒起來了,蘭子詠和谷生榮呆呆站在那里,聽不見身后羅麻子的呼喊?;鹧媸沁@樣明亮這樣美麗,連濃濃的白霧也被熱氣逐空,他們能清楚看見對面的赤旅同樣震驚地站在那里看火。一下子損失了八名兵士,剩下的赤旅卻連箭都忘了放。山路上的赤旅終于放棄了,狹隘的山道幾乎被尸體堵塞,大隊人馬根本沖不上來,而兩番箭雨似乎沒有能給防御者造成任何損傷。巨大的黑石屏蔽的不僅是赤旅攻擊的刀鋒,也是他們的視線和判斷。僵持了一陣子,開始有紅色的人影掉轉頭下山,看來赤旅還是要從博上強攻。這是一個真正的好消息,就算一路小跑上來,赤旅們也得花費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點喘息的功夫,對城守們實在是太可貴了。?;⒙牭蒙砗蠊衣曧?,扭頭一看,原來是戴禮庭。就在沙萬青射殺赤旅的同時,戴禮庭也一箭穿透了另外一名沖上來的赤旅的胸膛。一輪短暫的攻擊后,大黑石后不再有赤旅冒出來。?;⒉唤麣g叫:“又打退一次?!贝鞫Y庭也是滿心喜悅,這次攻擊實在兇險得很,赤旅竟然把精銳士兵埋伏在箭雨下面,若是自己這邊反應稍慢,就被他們得手了。他用力一捶沙萬青的肩頭:“真是好樣的?!鄙橙f青再也支持不住,頹然坐倒。沙萬青的最后一個念頭是:這霧怎么還不散去?他忽然很想看看海邊的營房。這真是奇怪,他原以為自己死前應該最想念美食才對。他終究什么也沒能看見,眼前只有黑石旁堆積起來的尸體,然后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蘭子詠這一頭也不輕松。為了達成攻擊的突然性,赤旅的指揮官在吊橋這邊投入了佯攻的兵力。說是佯攻,二三十名士兵也足以把三名城守殺死十幾遍。問題是赤旅攻擊的時機并不好。除了上博的山路,要到營房就得遠遠繞個大圈子,那幾乎到了大猛咀的村口了。赤旅出大猛咀不遠就兵分兩路,大霧天也沒法聯絡。一路上坡,山上的這些赤旅走得慢,山路上發起攻擊的時候,他們才氣喘吁吁地沖到吊橋邊。如果早一刻發動,戴禮庭一定不敢離開。山道那頭的攻勢兇猛,只有?;?、沙萬青兩個未必能頂住,赤旅大概就能得手了??墒撬麄兤砹四敲匆稽c點,又碰上了這頭三個兵最緊張的時刻。頭一個發現橋頭上晃動著的黑影的是谷生榮。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模糊的腳步聲驚動,跳起來變了聲調大喊:“來了!來了!”手中的弓拉得滿滿的,箭頭到處亂晃。手持火石的羅麻子哪里還顧得上點火,只顧躲避箭頭。赤旅的反應很快,一被發現就不再遮掩,一群人發力朝橋上猛沖。橋不過短短幾十步,等羅麻子終于點燃谷生榮手中的火箭時,當頭的赤旅幾乎已經沖過了橋?!班睅茁曒p響,帶頭的赤旅忽然一跤摔倒。也不知道那赤旅是踩到了竹刺還是踏中了捕獸夾,總之受傷不輕,在地上翻來滾去地嘶吼,反而引發了更多的機關。橋面上抹過了鯨脂,本來滑溜,赤旅跑到橋上都有些踉踉蹌蹌,再被前面這樣擋了擋,突然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蘭子詠知道事情不妙,沒等羅麻子點火,抱著步軍弩沖了出去,七箭齊發,又射倒了最前面的兩名赤旅。谷生榮的火箭也射了出來。他心中著急,發力極猛,那火箭篤的一聲釘在橋尾,一串藍色的火苗隨即跳動了起來。橋上的赤旅知道斷了退路,瘋狂地呼喊著往橋這邊沖。蘭子詠跑得慌張,貼在弩背上的紙條都飛了。其實這樣的情形下,又哪里來得及讀那咒文。他心中空空如也,幾乎是本能地拋下弩機雙手齊揮,一串吟唱跟著飄出。橋頭瞬間就騰起了一面火墻。蘭子詠放出來的不是尋常的火焰,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原來心思空明的時候能用出這樣威力的暉陽焰來。沖過了火墻的赤旅好像一支支火炬在跳著詭異的舞蹈。他們動作漸漸慢下來,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地上,而橋面上已經是一團明亮,那幾個沒能沖過來的赤旅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不時有著火的碎片落到溝里去,溝里的鯨脂也燒起來了,蘭子詠和谷生榮呆呆站在那里,聽不見身后羅麻子的呼喊?;鹧媸沁@樣明亮這樣美麗,連濃濃的白霧也被熱氣逐空,他們能清楚看見對面的赤旅同樣震驚地站在那里看火。一下子損失了八名兵士,剩下的赤旅卻連箭都忘了放。山路上的赤旅終于放棄了,狹隘的山道幾乎被尸體堵塞,大隊人馬根本沖不上來,而兩番箭雨似乎沒有能給防御者造成任何損傷。巨大的黑石屏蔽的不僅是赤旅攻擊的刀鋒,也是他們的視線和判斷。僵持了一陣子,開始有紅色的人影掉轉頭下山,看來赤旅還是要從博上強攻。這是一個真正的好消息,就算一路小跑上來,赤旅們也得花費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點喘息的功夫,對城守們實在是太可貴了。戴禮庭回到橋頭的時候,整個燕子博都在發光,博首是燈塔的金光,尾部就是熾烈的白焰?!澳憧??!碧m子詠指著熊熊的火光說,“燕子博有多美!”他的眼睛里跳動著熊熊的火光。蘭子詠到燕子博那么久,戴禮庭還是頭一次看見他這樣激動的神情。他知道,蘭子詠歡騰激動的不是壯觀的大火,而是這場堵住了赤旅的戰斗。毫無疑問,這三名城守付出了超出他們能力的努力,有理由為之自豪。戰爭也有富于感染力的一面,有時候廝殺本身會讓人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態。不過戴禮庭可沒有時間來慶祝這小小的勝利,正相反,他的心里直往下沉:火燒得這樣大,比預想的要猛得多,這樣下去溝里面的鯨脂撐不了多久。博上燈 十2023年澳門資料大全正版屬性極限刀芒劈向了天蒙洪鯤?!靶∽?,你竟然沒死!竟敢破壞我好事!”看到景風在最關鍵時候出現,天蒙洪鯤惱怒的大吼一聲,身形一閃,遠遠避開了木魂發出的五屬性極限刀芒?!靶∽?,這光劍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天蒙洪鯤大吼一聲,祭出了完全煉化的圣靈器時間之劍,劈出一道凝聚了三百三十倍力量的時間劍芒,減緩了滑動的時間流速,劈向了景風。感覺到自己周圍的時間流速竟然變慢,景風心中一驚,不敢大意,腳踏靈隱飄,連忙閃避,但圣靈器時間之劍發出的劍芒還是震得景風體內氣血翻滾??吹骄帮L避開了時間之劍的劍芒,天蒙洪鯤身形一閃,接近了景風,使出全力攻擊著景風,想要把景風殺死,得到光劍。面對天蒙洪鯤一輪接著一輪的攻擊,體內只有一半混沌之力的景風壓力驟增,根本沒有反擊之力,只能苦苦支撐。而此時木魂魂獸、光界珠魂獸都已經陷入到沉睡中,景風沒有領悟光元素,光界珠根本不能用,景風心中滿是無奈?!靶∽?,你一再破壞我好事,受死吧!”天蒙洪鯤遲遲不能殺死景風,這讓天蒙洪鯤大為惱火,為了盡快得到這把祖神器光劍,天蒙洪鯤把體內所有的混沌之力渡入到圣靈器時間之劍中,一把開天裂地的劍芒驚空而出,劈向了景風。一直被天蒙洪鯤壓迫的景風看到天蒙洪鯤劈出的全力一擊避無可避,深吸一口氣,激發了全身的全能,大喝一聲道:“五靈混素斬”五把五屬性刀芒混合在了一起,振幅了三百二十五倍力量,形成了一道極限五色刀芒,景風體內的混沌之力瞬間被抽空,極限五色光刀毫不示弱的迎向了天蒙洪鯤全力劈出,凝聚了三百五十倍力量的時間劍芒?!稗Z”的一聲,兩道極限劍芒撞到了一起,迸發出滅天的力量,景風受到這股滅天力量的沖擊,仰天噴出一口膿血,全身上下被震傷。而天蒙洪鯤此時發揮了他神之界第一人的實力,面對滅天的力量,天蒙洪鯤依靠圣靈器無想之珠,抵擋了大部分力量,只是受到一絲輕傷。遠遠看到天蒙洪鯤受傷不重,景風知道再久待下去,自己肯定兇多吉少,服下一團生之極元,調動體內僅存的混沌之力,向光元山下逃去。本想立即追殺景風的天蒙洪鯤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祖神器光劍,忍住了心中沖動,恢復了一下體內傷勢,飛到了祖神器光劍旁邊,準備取劍。第714章祖神器光逸劍沒有了景風干擾,天蒙洪鯤釋放出強大的混沌之力,包裹住祖神器光劍,試探祖神器光劍有何放映。發泄完體內力量后,祖神器光劍再沒有一絲反應,靜靜地漂浮在空中。感覺到祖神器光劍不再反抗自己,天蒙洪鯤心中大喜,擠出了一滴精血,滴到了祖神器光劍中。祖神器光劍在反抗了數下后,停止了反抗,緩緩吸收了天蒙洪鯤擠出的精血,認天蒙洪鯤為主?!白嫔衿?,真的是一件祖神器!”當祖神器光劍認主,被天蒙洪鯤收到體內時,天蒙洪鯤腦海中出現了這件祖神器所有信息,當天蒙洪鯤確認這把光劍真的是一件祖神器時,整個人欣喜若狂?!白嫔衿鞴庖輨?!蘊含光屬性滲透攻擊,可以無視防御!而且這件光逸劍還蘊含光元素,有了這件光逸劍,我豈不在外界都可以領悟光元素直至達到祖神之境!”天蒙洪鯤欣喜若狂,喃喃自語道。得到了祖神器光逸劍,天蒙洪鯤不再理會逃走的景風,盤膝坐在漸漸收斂力量的光潭旁邊,一邊吸收光元素,一邊煉化祖神器光逸劍。天蒙洪鯤之所以不去追殺景風,是因為得到了祖神器光逸劍,天蒙洪鯤自認為神之界沒有人在是他的對手,等他煉化祖神器光逸劍,再通過光逸劍提升到祖神之境,殺死景風,滅掉冥族輕而易舉,并不急于一時?!靶∽?,就讓你再囂張幾年,等我達到祖神之境,第一個拿你開刀!”天蒙洪鯤眼中冷光一閃,喃喃自語道。此時遁走的景風逃到了光元山的山腳處,由于景風受傷太重,再加上體內的混沌之力消耗已盡,景風神志有些模糊了,找到一處巨石之下,吞下一團生之極元,開始療傷。在生之極元以及五色圣木靈恢復下,景風用了五個多小時恢復了體內消耗已盡的混沌之力,但由于景風剛剛和天蒙洪鯤硬拼一擊受傷太重,足足花了十天的時間,才恢復體內重傷、“神之界第一人的實力果然強悍,如果天蒙洪鯤在得到那件祖神器光劍,整個冥族、魔族、妖族豈不危險了!看來我要盡快提升實力和天蒙洪鯤抗衡!”景風一臉擔憂的喃喃自語道。為了盡快讓六源珠和光界珠融合,景風把這次所帶僅存的八十一團生之極元全部服下融進了七色魄中,想要依靠生之極元的生命源力幫六源珠和光界珠融合。為了避免天蒙洪鯤煉化祖神器在祖神七行界內進行屠殺,景風決定帶眾人提早離開祖神七行界再想辦法!當景風飛離光元山來到暗元山山頂時,景風發現玄宇天齊、五爪、龍神傲絕、煉雪無痕、玄宇谷南全部在暗元山山頂等待自己。等玄宇天齊等人發現景風的氣息出現在暗元山時,全部醒來,激動萬分的迎著景風飛了上去?!昂鸷?!景風你沒事,太好了!你是不是把那個天蒙洪鯤給殺了!”興奮地五爪一把摟過景風,大吼一聲,激動的說道?!昂呛?!五爪,你想把我給勒死??!”感覺到眾人投來關切的眼神,景風心中十分感動,和五爪調笑道?!熬帮L,天蒙洪鯤呢?你不會真的把他……”看到景風完好無損,實力反而有所提升,龍神傲絕有些不敢相信道?!褒埳袂拜?,你不要聽五爪胡言,天蒙洪鯤作為神之界第一人,依我如今的實力根本殺不死他!只不過光元山處處蘊含危機,我利用天蒙洪鯤大意遁逃了!”景風搖了搖頭,把自己在光元山發生的事告訴了龍神傲絕等人?!笆裁?,天蒙洪鯤得到了一件祖神器光劍,這可怎么辦?如果天蒙洪鯤煉化了光劍,神之界免不了一場生靈涂炭!”眾人眉頭一掀,驚呼道?!拔蚁胩烀珊轹H應該不會這么快煉化祖神器時間之劍,因為我對光元素還有一定的了解,要想煉化一件光屬性異寶,只有掌握光元素!除非天蒙洪鯤可以掌握光元素,達到祖神之境,否則他發揮不了祖神器光劍的所有力量!”景風分析道?!鞍?!天蒙洪鯤得到祖神器什么事都可能發生,我們還是速速離開祖神七行界再想辦法!”玄宇天齊嘆息一聲,充滿不安道?!拔乙彩沁@么想的,如果天蒙洪鯤發現短時間內煉化不了祖神器光劍,很可能會離開光元山追殺我們!以天蒙洪鯤的實力,合我們眾人之力也不一定可以取勝,反而會徒增傷亡,不過我們先離開祖神七行界在想它法!”景風點頭附和道?!凹慈贿@樣,我們分頭行事,速速把我們進入到祖神七行界的高手匯集起來,我們一年后火元山入口見!”煉雪無痕提議道?!昂?,我們就以一年為限,我想天蒙洪鯤煉化祖神器應該不會在一年中醒來,我們火元山入口見!”“五爪你去木元山、天齊兄你和谷南域主去水元山,我和師傅去金元山,龍神前輩去土元山,找到我們的同伴速速動員大家匯集同伴!”景風施令道?!昂?!”眾人點了點頭道。話畢,景風等人分頭行事,向暗元山下飛去,尋找自己的同伴。景風和煉雪無痕跨越了木元山,金元山,直接來到了雷鳴陣陣的金元山,當景風剛剛接近金元山頂時,景風突然聽到一陣陣激戰聲,景風遠遠看到司鴻慕晴、司鴻夜云、司鴻修血、雷蘊、金翅大鵬五人正在和雷家、諸于家族圣神激戰,而景風熟悉的諸于花源竟然也在金元山,一臉無助的看眼前的景象無可奈何?!熬帮L,慕晴族長和雷蘊他們好像快頂不住了,我們快去幫他們!”煉雪無痕看到司鴻慕晴、雷蘊五人被數十名圣神高手圍攻,情況十分危急,焦急的給景風傳音道?!笆?,師傅!雷家圣神今天一個也休想活著離開!”景風眼中冷光一閃,祭出了傳承真靈器降龍木,和降龍木人器合一,化作一道綠芒,直直劈向了一名雷家天級圣神高手。由于景風人器合一的速度太快,眨眼之間就已經飛到了這名雷家天級圣神身后,當雷家天級圣神發現空中有人偷襲自己時已經閃躲不及,只能運足全力抵擋?!稗Z”的一聲,降龍木的紙條深深插進了釋放出無盡七色混沌雷的雷家天級圣神胸口,一道道七色混沌雷被降龍木綠色棍芒穿透,雷家天級圣神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胸口的降龍木,嘭的一聲爆體身亡?!熬帮L,你終于來了!”看到景風出現,苦苦支撐的司鴻慕晴等人終于松了一口氣,天級圣神雷蘊奮力震開圍攻的雷家、諸于家族圣神高手,飛到了景風身邊?!袄滋N,辛苦你了,其他的交給我和師傅了!你去一旁療傷吧!”景風感激的拍了拍渾身浴血的雷蘊肩膀道?!拔覜]事!我還可以再戰!”雷蘊威猛的說道?!昂?,那我們并肩作戰,殺死他們!”景風會心一笑,釋放出強大的霸氣道?!澳角缱彘L,這是幾顆療傷神丹你們速速服下療傷,你放心,他們一個也跑不了!”景風充滿霸氣的說道?!昂?!”司鴻慕晴絕對相信景風的實力,接過景風遞來的療傷神丹,發給眾人,服下開始療傷?!熬帮L!”一旁的諸于花源看到景風出現,心中產生了一絲愧疚,但他只是一名神王高手,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有些歉意的喊了一聲景風,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說下去了?!盎ㄔ葱?,沒想到你一個神王高手可以進到金元山,真是讓人驚訝!不過花源兄你的實力還太差,還是速速離去,不要留在這里了!因為留在這里你也救不了任何人!”景風話語有些冰冷的提醒道?!爸T于照世,你是不是以為我怕了你!你是不是以為投奔了天蒙家族就高枕無憂!今天,我就在你眼前現殺光雷家圣神,再斬殺你!”景風冰冷的看著膽怯的諸于家族圣主諸于照世道?!熬帮L,求求你饒了照世圣主!”感覺到景風身上的殺意,諸于花源心中一驚,連忙求饒道?!盎ㄔ葱?,我真心把你當朋友,但你不要逼我,凡是想要置我于死地之人,我絕不姑息!”景風深吸一口氣道?!盎ㄔ?,我們還沒戰你就求饒,成何體統,速速給我退到一邊,我就不信合我們這么多人之力,還殺不死他!”諸于照世鼓了鼓勇氣道?!皫煾?、雷蘊,你們不要出手,這些人交給我,你們幫我守好了,一個人也不能讓他們離開!”景風戲謔的看了一眼諸于照世以及雷家、諸于家族圣神高手道?!昂?!”煉雪無痕和雷蘊對景風有十足的信心,點了點頭,分散開,防止有人逃脫?!安灰⒄`時間,你們一起上吧!”景風吸收了正在瘋狂吞噬生之極元的六源珠力量,自身的實力瞬間提升,達到了離玄級圣神只有一線之遙的實力。感覺到景風瞬間暴漲的實力,諸于照世等人心中一驚,不由得膽怯起來。但為了活命,諸于照世等人深吸一口氣,合力向景風發起了攻擊。第715章撤離數十名圣神高手聯手發出的攻擊威力極大,震動著整個金元山山頂微微作響,好似一只洪荒猛獸,撲咬向了景風?!拔?!”面對數十名圣神高手聯手發出的攻擊,景風并不畏懼,心意一動,祭出了祖神器木魂,大喝一聲,一道極限暗刀芒驚空而出,直直劈向了數十名圣神高手發出的攻擊?!稗Z”的一聲,數十名圣神高手發出的攻擊被木魂劈出的極限暗刀芒一劈為二,數十名圣神高手仰天噴出一口膿血,紛紛倒地,被木魂極限暗刀芒劈成了重傷,噴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衣服?!昂脧?!”雷蘊、司鴻慕晴等人全部被景風使用木魂一刀震住,司鴻慕晴等人也忘記了療傷,傻傻的看著無可匹敵的景風、“諸于照世,我說過我要讓你親眼看著雷家圣神在你眼前一一死去,我要讓你知道,在神之界,雷家注定被我踩在腳下!”景風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班оо?!”景風心意一動,祭出了傳承真靈器絕陣珠,控制絕陣珠發出一顆顆暗屬性流星,射到了重傷沒有一絲抵抗能力雷家圣神高手,瞬間殺死了七名雷家圣神高手??吹骄帮L輕而易舉就殺死了雷家七名圣神高手,如今金元山頂就只剩下自己、重傷的四名諸于家族高手以及和景風有些交情的諸于花源了?!爸T于照世,自從你選擇和雷家、天蒙家族合作就應該想到今天!”景風不帶一絲感情說道?!俺烧邽橥鯏≌邽榭?,景風你贏了,我無話可說,希望你看在和花源有些交情的份上,不要殺他!”一擊敗給景風,諸于照世明白自己和景風之間巨大的差距,瞬間變得蒼老,請求道?!斑@個你放心,我不會殺花源兄的!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如果沒有,你們可以進輪回了!”景風冰冷的說道。面對死亡,諸于照世沒有多語,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留戀的看了一眼祖神七行界,心中充滿了悔恨?!熬帮L,你不要殺我!看在我曾經幫過你的份上,求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和你做對了!”感覺到景風身上濃濃的殺意,諸于賦嚇得渾身顫抖,臉色蒼白,不住的哀求景風?!爸T于賦,你這個滿懷心計的小人,如果我今天放了你,說不定明天你就找人對付我!”景風厭惡的看了一眼苦苦哀求的天級圣神諸于賦,單掌成刀,一掌落下,一道凝聚了二百倍力量的振幅混沌之力急速的劈向了諸于賦?!鞍?!”諸于賦慘叫一聲,整個身子被景風發出的混沌之力劈成兩半,體內的神嬰隨之爆開?!艾F在輪到你了!”景風露出一絲冷笑,對一片平靜,等候發落的諸于照世道,輕輕抬起了右手?!安灰帮L!求求你放過我諸于家族圣主!”諸于花源擋在了諸于照世身前,苦苦哀求道?!盎ㄔ葱?,如果不是我福大命大,我早已被他們殺死!當他們殺我的時候,怎么不手下留情!所以請你離開!”景風冰冷的說道?!熬帮L,我愿意一命換一命,那我的命換我諸于家族圣主的命!只要你放過照世圣主,我立即在你面前自爆而亡!”諸于花源一臉堅毅的說道?!盎ㄔ葱帜悴灰莆?!”景風堅如磐石的心被諸于花源真情微微打動,景風深吸了一口氣道?!盎ㄔ?,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還是起來吧!我犯下的罪責應該由我一人承擔,你是無辜的!以后諸于家族就靠你了,希望諸于家族在你的手上可以發揚光大!”說著,諸于照世心意一動,祭出了諸于家族傳承真靈器天誅衣,解除了血契,交給了諸于花源?!安?!景風,我現在就給你賠命,希望你能看在我賠命的份上,饒了照世圣主!照世圣主沒有壞心,他是被小人蒙蔽了!”諸于花源苦苦哀求道,話畢,諸于花源身上涌出了一道血光,諸于花源想要融化神嬰而亡?!鞍?!花源兄,你這是何苦??!”景風嘆息一聲,身形一閃,飛到了諸于花源身前,單手按在諸于花源胸口,向諸于花源體內渡入大量的五色圣木靈,化解了諸于花源融化神嬰的神王之力?!熬帮L你!”看到景風最后時刻救自己,諸于花源驚呼道?!盎ㄔ葱?,你帶他們走吧!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如果諸于家族再與我為敵,我絕不會再手軟!”景風鄭重的說道?!爸x謝今日不殺之恩!我諸于家族會報答你的!”諸于照世深吸一口氣,感激的說道。說完,諸于照世帶著感激的諸于花源以及剩余的兩名諸于家族天級圣神高手,唏噓的離開了金元山?!熬帮L,你終于達到天級圣神境界了!你剛才那刀的威力實在太大了,我想神之界沒有人可以接下那一刀!”雷蘊恭喜景風道?!叭送庥腥颂焱庥腥?,我剛剛那刀仙族繼位者天蒙洪鯤就可以接下!”景風有些惆悵的說道?!鞍?!我們走吧,速速離開祖神七行界,不要在這里久待了!以免再生意外!”景風看了一眼療傷醒來的司鴻慕晴,嘆息一聲,沒有把凌九天重傷被擒的事告訴司鴻慕晴,因為景風不想司鴻慕晴再出意外?!皩α?,如今金元山除了你們,還有沒有我們玄宇家族、司鴻家族、妖域、飛域之界高手,如果有,我們速速通知他們離開金元山,去火元山入口匯合!”景風詢問道?!拔乙膊恢?,我們分開尋找吧!”司鴻慕晴搖了搖頭道?!昂?!”景風點了點頭道,為了避免司鴻慕晴詢問凌九天的情況,景風和煉雪無痕刻意和司鴻慕晴分開搜尋,眾人搜尋了五個多月時間,沒有發現一名同伴,飛離了金元山,向火元山趕去。當景風幾人來到火元山時,五爪等人已經趕到,匯集了五爪等人,景風又開始地毯式搜尋同伴。一年時間將近,景風、玄宇天齊、五爪、龍神傲絕把自己一方勢力高手全部匯集到火元山入口,看到眾人已經到齊,景風就想帶領眾人離開祖神七行界。但這時,司鴻慕晴發現人群中沒有凌九天的身影,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安,找到隨凌九天前來的地級圣神孤獨敗天,詢問道:“敗天,九天去哪了,怎么沒來和我們匯合!”“我也不知道凌界主去哪了,凌界主好像一直和景風公子在一起!”孤獨敗天看了一眼景風道?!熬帮L,九天呢?他去哪了?九天是不是出事了!”司鴻慕晴緊緊盯著臉色不自然的景風,質問道?!傲杞缰鞒隽艘稽c意外,慕晴族長,等離開祖神七行界我慢慢給你解釋!”景風一臉歉意的說道?!安?,見不到九天我決不離開!”司鴻慕晴心中一慌,一臉堅毅的說道?!澳角缱彘L,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凌界主救出來!”景風勸解道?!熬盘煺娴某鍪铝?,我要去救九天!”聽到凌九天被擒,司鴻慕晴慌了起來,一直壓制的情感全部爆發,化做一道白光,向祖神七行界上方飛去?!疤忑R兄,五爪,速速帶大家離開祖神七行界,我去追慕晴族長!”景風轉身對玄宇天齊和我在道。話畢,景風腳踏靈隱飄,化作一道殘影,緊緊追趕司鴻慕晴而去。在靈隱飄一再振幅速度提升下,景風很快追上了激動地司鴻慕晴,景風釋放出一股混沌之力,擋在了極速飛行的司鴻慕晴身前,把司鴻慕晴攔了下來?!熬帮L,你不要攔我,讓我去救九天!”司鴻慕晴激動地說道?!澳角缱彘L你不要激動!凌界主是被仙族繼位者天蒙洪鯤擊傷擒住,以你我的實力,去了也于事無補,請你冷靜一點!”景風大聲說道?!疤烀珊轹H又怎樣,就算死,我也要把九天救出來!”司鴻慕晴流淚滿面的說道,此時司鴻慕晴再也沒有一族族長的威嚴,只剩下滿懷的悲痛?!澳角缱彘L,請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我們不能做無謂的犧牲!你現在速速隨我離開!”景風大聲呵斥道?!拔也宦?!”司鴻慕晴搖了搖頭,激動地喊道??吹剿绝櫮角缂拥厣袂?,景風嘆息一聲,決定利用武力強行帶司鴻慕晴離開?!班А钡囊宦?,景風身形一閃,飛到了司鴻慕晴身后,揮出一道混沌之力,擊向了司鴻慕晴后背,想要擊暈司鴻慕晴。但司鴻慕晴神情激動,反應卻不慢,身影一閃,避開了景風的攻擊,就想喝斥景風。但景風不給司鴻慕晴呵斥的機會,腳踏靈隱飄,身形一分為三,三個身影包裹向了司鴻慕晴。司鴻慕晴只覺眼前一花,等在反應時,脖子后面遭到了重擊,一股強大的力量鉆進了司鴻慕晴體內,把司鴻慕晴縛束了起來?!澳角缱彘L得罪了!”縛束住司鴻慕晴,景風歉意的說道。說完,景風抱著司鴻慕晴飛離了火元山,離開了祖神七行界。第716章祖神七行界消失“景風,慕晴族長沒事吧!”司鴻家族圣神司鴻夜云詢問道?!盀榱吮Wo慕晴族長的安危,我不得已對慕晴族長動手!祖神七行界就要關閉了,我們速速離開吧!”景風催促道?!昂?!”眾人跟著景風,一路向下飛,飛了十天十夜,終于接近了地面,來到了魔族司鴻家族勢力范圍、“諸位,這是一顆傳訊珠,如今我們已經牢牢綁在一條戰線,希望大家同心協力,共度難關,只有合我們眾人之力,才有取勝的一線生機!”眾人在得知仙族繼位者天蒙洪鯤得到了一件祖神器時,心情沉重了下來,接過景風遞來的傳訊珠,默默點頭?!耙乖菩?,我想請慕晴族長去我景銘城一趟!開導慕晴族長,以免慕晴族長沖動出現意外!”景風對司鴻家族眼睛深邃司鴻夜云道?!熬帮L,一切拜托了!”司鴻夜云囑托道?!皵√烨拜?,你放心,凌界主我一定會把他救出來的!”景風保證道?!熬帮L,一切靠你了!如果尋求幫助,就來飛域之界找我!”孤獨敗天拍了拍景風的肩膀,感激的說道?!昂?!”景風點了點頭道。送別孤獨敗天和司鴻家族高手,景風找到玄宇天齊,叮囑了幾句,然后和五爪、龍神傲絕等妖域高手一起向景銘城方向飛去。此時距離祖神七行界關閉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祖神七行界內七座元素高山發生了一陣陣顫抖,驚醒了在祖神七行界內頓悟宇宙七元素的神之界神王、圣神高手,神之界眾高手紛紛出關,向火元山外飛去。光元山內。仙族繼位者天蒙洪鯤感覺到光元山的晃動,不情愿的在光潭邊上醒來,經過數年吸收光元力修煉,天蒙洪鯤感覺到體內出現了一絲絲光元力,這讓天蒙洪鯤欣喜若狂,對祖神器光逸劍更加喜愛。但感覺到祖神七行界就要關閉,天蒙洪鯤在吸收了最后一絲光元力后,身形一閃,飛離了光元山,向火元山入口方向飛去。三個月后,天蒙洪鯤的身影出現在了祖神七行界入口處,當天蒙洪鯤看到自己帶來的天蒙家族圣神高手僅僅剩下二十八人,雷家圣神高手僅僅剩下十一人時,憤怒了,大吼一聲道:“寰宇,雷緲其他人呢?都去哪了!”“他們都被那個景風一伙人給殺了!”天蒙寰宇滿身殺氣的說道?!熬帮L,又是那個景風,等我領悟了光元素,達到祖神之境,一定先取你性命,以解我心頭之恨!”天蒙寰宇恨得咬牙切齒道?!板居?,景風一伙人如今還在祖神七行界內嗎?”天蒙寰宇惱怒的質問道?!安坏莻€景風不在,就連妖族、玄宇家族、司鴻家族和飛域之界的高手全部消失不見,我想他們可能提前離開了祖神七行界!”天蒙寰宇道?!昂?!就讓他們再囂張幾年,等我領悟了光元素,達到祖神之境,就是我天蒙家族稱霸神之界的時候了!”天蒙洪鯤冷哼一聲道。而雷家圣主雷緲聽到天蒙洪鯤霸道的聲音,心中很是無奈,但天蒙洪鯤實力太強,雷家圣主雷緲也不敢反駁天蒙洪鯤、“洪琨尊,凌九天你要怎么處置!”天蒙寰宇詢問道?!跋劝阉P在天蒙家族,我量那個景風也不敢來我天蒙家族皇城救人,一切等我領悟光元素,達到祖神之境再說!”天蒙洪鯤冷視了一眼一直昏迷,變成廢人的凌九天道、“是,洪琨尊!”天蒙寰宇從命道、“好了,祖神七行界就要關閉消失了,大家隨我離開吧!”說畢,天蒙洪鯤的身影首先消失,不知所蹤,而剩下的神之界各大勢力高手帶著不一的心情,飛離了祖神七行界,回到了各自的族內。就在眾人離開祖神七行界半年之間后,天空中再次出現七色彩云,把整個天空牢牢覆蓋住,祖神七行界隨著七色彩云越來越厚,消失在了九天之上。景銘城內。當冥魅等人得知景風一行人回來的消息后,連忙帶領景銘城內的高手出門迎接景風一行人?!帮L哥!”看到景風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眼前,一直揪心景風安危的若靈和紅玉一頭扎進了景風的懷抱中,緊緊摟著景風,流出了激動的眼淚?!办`兒、玉兒,我這不是回來了!乖,別哭了!”景風輕輕拭去若靈和紅玉眼角流出的眼淚,溫柔的說道?!帮L哥,我們再也不分開這么久了!一萬年了,我和靈兒等你一萬年了!”紅玉假裝惱怒道?!办`兒、玉兒,這么多人看著我們呢,我們進去說!”景風緊緊摟著若靈和紅玉,輕聲在二女耳邊說道?!班?!”若靈和紅玉臉色緋紅的點了點頭道?!褒埳袂拜?、五爪、鯤鵬域主,羽皇、開明獸王,如果沒什么事,就請你們來我景銘城休息幾天時間,再回妖域!”景風挽留道?!熬帮L,如今神之界危機就要出現,我們還是趕快回到妖域部署一番,為神之界危及的到來做下準備!”龍神傲絕擔憂道?!凹慈贿@樣,我就不挽留你們了!不過只要我們大家齊心,一定可以渡過這場難關,還神之界新的秩序!”景風點了點頭道?!熬帮L,我的圣靈器飛雪飄翎被天蒙洪鯤損壞一分,我準備隨五爪他們回到妖域煉化一下飛雪飄翎,等我煉化了再來找你!”由于妖域煉器晶石眾多,煉雪無痕準備回到妖域重新煉化一番圣靈器飛雪飄翎!“好的師傅!我在景銘城等你!”景風點了點頭道?!熬帮L,火鳳,諸位,我們走了!你們多保重!”五爪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火鳳,和龍神傲絕等人飛離了景銘城外,飛向了妖域外的無寂之海。景銘宮內?!熬帮L,此行祖神七行界順利嗎?這位是?”景風的父王雨稠看到被縛束,昏迷的司鴻慕晴詢問道?!斑@位是司鴻家族族長司鴻慕晴!”景風介紹道?!熬帮L,慕晴族長怎么了,難道受到很嚴重的創傷?”天機緊張的問道?!澳角缱彘L沒事,是我把他縛束了起來!”景風把凌九天被天蒙洪鯤擊傷,道司鴻慕晴得知,沖動去救的事告訴了眾人?!熬帮L,你是說凌界主重傷被擒?”冥魅眉頭一皺道?!岸?!而且凌界主受傷很重,生死不明!”景風深吸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熬帮L,那個天蒙洪鯤實力真的這么強嗎?”天級圣神冥霸緊握雙拳道?!疤烀珊轹H很強,以我如今天級圣神之力,結合圣靈器六源珠以及祖神器木魂,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更可怕的是,天蒙洪鯤也得到了一件祖神器,而且是一件可以無視防御的光劍!”景風鄭重的說道。聽到天蒙洪鯤如此之強,又得到了一件祖神器,景銘宮內瞬間冷靜了下來,眾人眉頭緊皺的思考起來?!按蠹也灰獡?,我想天蒙洪鯤短時間內不會向我們發難!天蒙洪鯤要想領悟光元素達到祖神之境,完全煉化光之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我想千年之內,我們還是安全的!”“只要我們在這千年時間內努力修煉,一定可以對抗天蒙洪鯤!”景風充滿霸氣的安慰眾人道。但眾人聽到景風的安慰,心情并未平靜下來,因為祖神的概念眾人都知道,面對一名祖神,有再多的圣神高手也沒用?!按蠹译y道不相信我的實力!大家放心,我一定可以戰勝天蒙洪鯤的!”景風深吸一口氣,充滿自信的說道?!熬帮L,我相信你!”冥魅第一個發話道?!帮L哥,我們也相信你!”若靈和紅玉堅定地說道?!帮L兒,父王永遠支持你!”景風的父王雨稠道??吹阶约旱挠H人堅定地眼神,景風心中很是感動。而景銘城其他高手也被冥魅、若靈等人點燃了激動,大喝一聲道:“景風,我們也相信你,只要我們齊心,一定可以度過難關!”“對了冥魅,我進入到祖神七行界中這萬年,雷家有什么動向嗎?”景風話音一轉詢問道?!爸魅?,果然不出你的所料,就在祖神七行界開啟百年時間后,雷家突然派兵發難,討伐我景銘城、景靈城、景玉城!好在我們提前有所準備,眼線早已觀察雷家動向!及時通知玄宇家族、司鴻家族、妖域,當雷家大軍趕到景銘城時,我們早已經匯集在一起。等待他們到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冥魅把雷家狼狽的逃跑的情況告訴了景風。當冥魅說完,眾人哄堂大笑,剛剛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艾F在首要任務是探查天蒙洪鯤的動向,打探凌界主消息,再滅了雷家,斬去天蒙家族最有力的助力!”景風分析道?!熬帮L,我們都聽你的!
新月道:“這方面不用操心,交給天麟就行了?!钡灰恍?,天麟道:“其實先找到入口,然后再除雪,一切就變得簡單多了?!憋w身而起,天麟落在一處山包上,周身白光浮現,瞬間就融化了附近的冰雪,露出了一條巨大的裂痕。方夢茹與雪山圣僧帶著眾人來到天麟身旁,在觀察了片刻后,一行人開始進入裂痕。由于林凡曾進入其內,八人有參照依據,因此事情比較簡單,不一會兒八人就進入了巨大的地下洞穴,見到了林凡與玲花昨天發現的奇異景象??粗_下壯觀的美景,飛俠感嘆道:“真是太神奇了!”徐靖點頭道:“是啊,令人無法想象?!毙略屡c舞蝶沒有說話,驚奇的看著眼前的奇觀,留意著四周的變化。天麟有些異樣,眼神中泛起了五彩光芒,正仔細的探測這里的一切,感覺頗為奇怪。仿佛眼前的一幕,天麟曾在某處見過,可仔細回想,他又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這讓他很是迷茫。善慈神情復雜,體內真元流轉,那隱藏在他手臂之中的神劍跳動不息,仿佛感應到了某種熟悉的力量,想擺脫善慈的控制,飛出他的體外。那感覺十分強烈,正一再的驅使他朝地面落去,這讓他隱約明白了一些事情。雪山圣僧看著腳下的太極圖,臉上神情嚴肅,心底隱約有種不安,但卻一閃而過。方夢茹秀眉微皺,看著那神秘的太極圖,隱隱覺察到了一股說不出的邪惡。那感覺朦朧而又模糊,忽隱忽現,讓她無法確切的把握。片刻,方夢茹回頭,輕聲道:“圣僧有何看法?”微皺眉頭,雪山圣僧道:“此處頗為怪異,善緣孽緣難以捉摸。不過既然來了,還是試探一下,看一看結果?!狈綁羧阄⑽Ⅻc頭,看了一眼天麟等六人,問道:“圣僧覺得誰先來,比較適合?”雪山圣僧沉吟了片刻,目光移到徐靖身上,輕聲道:“我看由徐靖先來,飛俠稍后,新月次之,隨后是舞蝶、天麟、善慈,你覺得如何?”方夢茹道:“我沒有意見,就依照圣僧所言,徐靖第一個先來?!睉艘宦?,徐靖上前,請示道:“請師叔祖示下?!狈綁羧愠烈鞯溃骸耙勒樟址菜?,這太極圖外有一層結界。你若能穿越結界,自然有一線希望。若無法穿越,便表示無緣,到時切不可勉強?!毙炀更c頭道:“弟子謹記師叔祖教誨?!鞭D身落下,徐靖周身光芒閃耀,玄冰烈火環繞其外??粗侣涞男炀?,眾人紛紛猜想,以徐靖的修為,配上冰火訣,能穿過那層無形的結界,成為有緣人嗎?很快,徐靖下降之勢一緩,周身光芒霹靂作響,宛如歲末煙花,朝四周飛濺。眾人見狀,知道徐靖觸碰到了結界,頓時高度關注起來。此時,徐靖身體一晃,被彈開數丈,英俊的臉上滿是驚愕,顯然那結界的強韌程度出乎意料。穩住身體,徐靖催動著冰火訣,周身青紅光芒交替閃現,在他腳下形成一個冰火八卦,托著他的身體一邊旋轉,一邊下降。很快,徐靖的身體化為了一束青紅相間的光柱,遇上了那層無形的結界,雙方展開了交戰。由于雙方一隱一現,觀戰之人只能看見徐靖的情況,并由此判斷,因此在視覺上感覺有些奇怪。就眾人觀察發現,徐靖起初下降的速度較快,后來逐漸轉慢,到最后完全停止,隨即又慢慢被彈開。那過程持續了一段時間,其間徐靖曾幾番努力,可最終還是失敗。飛身而起,徐靖滿臉失望,輕嘆道:“弟子無用,與此無緣?!毖┥绞ド溃骸疤煲馐谷?,切莫多想。換飛俠去試一下吧?!憋w俠聞言,沖眾人點了點頭,隨即飛射而下,宛如一道光箭,射在那結界之上。剎時,一聲悶響,流光四濺,飛俠被狠狠彈開,整個人頭昏腦脹。穩住身體,飛俠休息了一下,隨即又轉變方式,結果一連三次都無功而返。第四十七章 神秘莫測見飛俠回來,新月飄然而下,手中長劍揮動,細碎的劍吟破空呼嘯,形成一道赤紅的劍柱,從天而降。是時,地面的太極圖出現了一絲變化,三十六個池子發出三十六束光華,匯聚成一點,正好迎上了新月的一刻。剎那間,光柱與劍柱相撞,當即產生爆炸,一舉將新月彈起,給整個空間造成極大的動蕩。天麟接住新月,關切道:“怎么樣,有沒有受傷?”新月表情古怪,凝視著腳下,輕吟道:“我沒事,只是剛才……”雪山圣僧道:“新月的一劍,似乎觸動了什么。不過就剛才的情況來看,這神秘的太極圖顯然與新月有所排斥,估計她也非有緣人?!狈綁羧愕溃骸凹仁窍嗷ヅ懦?,那就換舞蝶去試一下??纯此那闆r?!蔽璧勓?,飛身而下,施展出冰玄玉華神訣,周身泛起了透明的光芒,整個人瞬間光化,射向地面。眨眼,微光一閃,舞蝶顯現,一層無形的結界將其擋在了外面。彈身而起,舞蝶招式一變,雙手掌心玉光浮動,凝聚成兩把透明的光劍,朝著地面豎劈而下。剎時,微光一晃,霹靂震天。舞蝶強勁的一擊被當即彈回,這讓她連續翻轉了數圈,才化解掉那股可怕的力道。有些失望,舞蝶看了眾人一眼,默默的退開。方夢茹輕嘆道:“看樣子這萬年一現的宿緣,還真是不好解開?!毖┥绞ド⑽㈩h首,目光移到天麟臉上,詢問道:“看了一陣,有什么感想?”天麟遲疑道:“要穿越結界其實不難,只是天意善變,是好是壞一念之間?!毖┥绞ド凵裎⒆?,沉聲道:“你有把握一定能進入里面?”天麟搖頭道:“不能說一定,但七層的把握是有的?!狈綁羧愕溃骸凹热荒阌衅邔影盐?,那就試一下吧?!碧祺氇q豫的一下,目光移到善慈身上,輕聲道:“我想與善慈一起試,他應該也能進入里面?!狈綁羧憧戳松拼纫谎?,見他神情淡定,不由把目光移到雪山圣僧臉上,問道:“圣僧覺得呢?”雪山圣僧沉吟道:“其實我是希望他們單獨一試,以便確認這份機緣歸誰??商祺爰热惶岢鲞@個要求,那就如他所愿,讓善慈與他陪他一塊去試一下?!鄙拼嚷勓?,臉泛微笑,移身來到天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切一笑,天麟道:“來吧,十年之后,讓我們一起見證另一段宿緣?!鄙拼瓤粗?,兩人四目相交,眼中泛起了深厚的友誼之情。這一次,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當初在騰龍府外,那神龍石像前的情形。那一次,天麟九歲,善慈十歲。如今十年過去,面對新的環境,新的緣分,兩人又能否把握得住呢?看著天麟與善慈,眾人都覺得怪異。他們無言凝視,卻流露出豐富的情感,那股無聲的友情,竟清晰的呈現在每一個人的腦海里。這是一段非凡的友情,平淡中含著堅定不移,不需要語言,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便能成就那永恒不變的真情。移開目光,天麟看了一眼身旁之人,淡然道:“善慈,該我們了,走吧?!憋h落而落,天麟宛如飛雪,無聲寂靜,卻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善慈相對穩重,沒有像天麟那般炫耀自己,他先是沖眾人點頭微笑,隨即才飄身直落,看上去簡單直接。很快,天麟與善慈來到那無形結界附近,兩人懸浮不動,相距一定的距離,神情顯得有些奇異。就眾人從上方觀察所得,天麟與善慈所處的位置很奇特,正好位于那太極圖的陰陽陣眼之上,立于那兩條巨型石碑頭頂。天麟腳下的巨型石碑刻著“宿命之緣”四個字,底端被水渠包圍著,其色青綠,代表著陰柔之意。善慈腳下的石碑刻著“萬年一現”四個字,底部弧形環繞的水渠鮮紅刺目,代表著陽剛之意。一陰一陽,一青一赤,孕育著兩種決然相反的力量,是否代表著兩種決然相反的宿命?這一點,觀戰之人頗為好奇,都專注的看著二人,等待著他們的下一步行動。懸空而立,天麟臉上泛著笑意。對于眼前的神秘結界,他在之前新月等人試探之際就已想好了應對之策,眼下要做的就是實施而已。然而天麟并不心急,他移目善慈臉上,輕聲問道:“你準備好了嗎?”似乎明白天麟的心思,善慈笑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碧祺氲溃骸昂?,開始吧?!痹捖湟膊灰娝绾巫鲃?,周身便泛起了玄青色的光芒,在他的意識控制下,圍繞著他的身體高速旋轉,只眨眼時間,就形成一個青色的光繭,隔絕了眾人的視線,淹沒了天麟的身體。這一幕大約持續了片刻光景,隨后天麟開始下墜,那玄青色的光繭越是臨近那層無形結界,色彩就越透明,到后來逐漸消失,連同天麟的身體也毫無蹤影。這一情景令人驚異,除了雪山圣僧與方夢茹頗為平靜之外,新月、舞蝶、飛俠、徐靖四人無不愕然失色,猜不透天麟是如何消失。這邊,善慈的情況與天麟有異。他首先在身外布下一層金色的結界,做好了防御。隨即,他凌空倒轉,頭下腳上右臂前伸,掌心紅光閃動卻含而不露,就那樣平淡無奇的朝地面飛去。眨眼,善慈的身體撞上結界,這讓他微微一震,卻并未被彈起。同時,他右手掌心紅光大盛,一道以紅色為主,暗含五彩之色的光芒洶涌而出,在遇上那層無形結界時,自動的朝四周散開,清晰的描繪出了那層無形結界的輪廓,讓觀戰之人一目了然,看到了那層結界。這一過程持續了片刻,隨即變化產生。首先,善慈身上出現了兩種決然不同的色彩,第一是紅色,僅限于他的右臂。其二是金色,充斥著他全身的其他部分。隨即,善慈的身體以右臂為軸心開始轉動,形成一個頂端紅色,末端金色的錐形光鉆,宛如侵蝕的漩渦,逐漸朝那無形的結界逼近。善慈的方式并不新奇,之前舞蝶就曾用過,可惜失敗結局。如今,善慈沿用這種方式,可結果卻大為不同,身體一步步朝結界內靠近,距離那萬年一現的巨型石碑已越來越近??吹竭@里,方夢茹秀眉皺起,驚異道:“奇怪,善慈難道就是有緣之人?”雪山圣僧道:“此時下結論還早了一些?!狈綁羧隳曋拼?,輕聲問道:“圣僧,善慈右臂的紅光頗為奇異,可是你傳授的法訣?”雪山圣僧搖頭道:“善慈的一生與天麟有些相似,諸多奇異之處都令人無法解釋?!狈綁羧懵勓?,似乎明白了什么,當即不再多問,把目光移到了另一邊,仔細留著天麟的情形。先前,天麟施展秘技,隱去了身體,致使眾人轉移注意力。趁此,天麟暗施奇術,在隱身的狀態下,以某種玄奇之力,穿透了那曾無形結界,出現在了宿命之緣的石碑上空,緩緩的朝下落去。屆時,天麟隱去的身體隨著下落而逐漸顯現,再次落入眾人的視線里。對此,天麟有些驚訝,自己的神秘法訣并未收起,何以隱藏的身體會自動現形?收斂心神,天麟看著腳下的一切,大量的信息涌入腦海,使得他瞬間產生了一種新奇感覺。那一刻,天麟察覺到了一些之前所不曾了解的事情。下落的身體猛然一頓,就那樣靜靜的停在石碑上方數尺處,臉色怪異的看著附近。外圍,觀看的六人一頭霧水,既搞不懂天麟是如何穿透那層結界,又想不出他眼下停身不動的用意。到底天麟遇上了什么事,他比善慈快一步進去,何必此時卻愣在那里?疑惑,浮現在眾人心里,讓人考慮??删驮谶@時,善慈也成功的突破了那層無形結界的阻礙,進入了內部區域,朝著萬年一現的石碑落去。就距離而言,善慈離那石碑頂端不足五丈,要到達石碑頂部,只需要片刻光影??删褪沁@片刻光陰,結界內卻發生了許多事情。首先,懸浮不動的天麟看似平靜,可他內心卻波濤洶涌,正發生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其次,下落的善慈心情也出現了較大的變動,他在進入結界之后,也似乎感應到了某種氣息。兩人的變化先后相差一瞬,卻同時進行,各有玄機。懸空不動,天麟眼中光芒匯聚,時隱時現的五彩光華,正迅速的收集附近的信息。先前,因為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天麟一直以為這神秘的太極秘境隱藏著某種機緣,等待著他去開啟。第四十八章 意外驚變可進來之后他才發現,這里看似神秘,但氣息甚是詭異,有一種時隱時現,難以察覺的潛在危機。為此,他停止下墜,開始仔細探測。結果發現這里煞氣浮動,邪氣陰森,讓他有種莫名的恐懼。仔細探測,天麟把注意力集中在地面的奇特地理環境之上,對于那兩條水渠,三十六個池子,展開了詳盡分析,結果整理出一些資料,經過仔細推斷,發現這里靈氣充沛,似乎又具備了孕育神奇的能力。至此,天麟疑惑無比,到底哪一種判斷才對,他一時也搞不清。收起思緒,天麟扭頭看了一眼善慈,正好發現他飄身而落,臉上神情古怪,似乎也察覺了什么,但卻不曾有絲毫遲疑。見此,天麟突然有了決定,當即緩緩而落,打算先落在石碑之上,再做考慮。這一舉動,源于天麟對善慈的信任。既然善慈都沒有遲疑,說明這里應該不會有問題,自己又何必太過謹慎。然而就在天麟下落之際,他耳中突然響起了尋緣的聲音?!疤祺氩豢?,速速停止?!甭勓砸汇?,天麟在腦海中與尋緣交流,詢問道:“為何不可?”尋緣道:“此地煞血之氣隱而不現,乃大兇之地,切不可靠近?!碧祺胪I?,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疑惑道:“我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可并沒有像你說的那般嚴重。你會不會弄錯了?”尋緣嚴肅道:“我從隔世來,不染凡塵氣。任何邪惡之源,我都能清楚感應。此地看似神奇,引人入勝,實際上卻是至煞至兇之地,雖有難得一現的宿緣,卻并不適合你。聽我一言,速速離去,呆久了對你不利?!碧祺氪篌@,想不到這里真有宿緣,只是邪惡了一些。想到這里,天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提醒善慈,于是扭頭欲言,卻發現善慈身上出現了驚人的變異。原來,就在天麟與尋緣交流之際,善慈正迅速下墜。眼看善慈的身體就將落在那萬年一現的石碑之上時,善慈周身突然金光一閃,脖子上的那串佛珠自動發亮,且徐徐轉動起來。這樣,善慈下墜的身體突然一頓,英俊的臉上泛起了驚愕,隨即是震怒之情。那一刻,善慈脖子上的佛珠光芒大盛,至圣佛光遍布四野,一層層籠罩善慈的身體,使得他原本暗紅色的右臂不住顫抖,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同時,善慈腳下數尺距離的石碑頂端突然射出一束紅光,與善慈的右手掌心連接在一起,雙方好似一個整體,完美的結合,開始共同對抗善慈脖子上的佛珠所發出的佛光之力。于是,一場罕見而無聲的較量,在善慈身上體現,他被兩種決然不同的力量所左右,整個人完全失去了控制??吹竭@里,天麟大為震驚。飛身就欲上前相助,尋緣卻開口阻止?!安豢?,他眼下情況危機,你若加入只會讓他更加危險,一切皆是宿命?!碧祺胍贿呌^看,一邊詢問:“你這話什么意思?”尋緣遲疑了片刻,低吟道:“有些事情我無法肯定,所以不便道出。我能告訴你的就一句話,他與你的宿命相生相克,注定要糾纏在一起?!碧祺氩唤?,暗中詢問,可尋緣卻再不言語。這時,善慈脖子上的佛珠金光四溢,每一粒佛珠幻化成一尊佛像,共計一百零八顆,圍繞在善慈之外,逐漸壓制住了他右臂的紅光,將那石碑發出的紅光一點一點的逼出了善慈的身體。這一過程持續了一陣,最終善慈全身泛起璀璨的金光,整個人宛如金佛在世,一舉震碎了石碑發出的紅色光柱,讓善慈脫離了石碑的控制。是時,地面的三十六個池子朝天射出三十六道五色光華,于半空中交匯成兩束光柱,一青一紅,直射那兩條巨型石碑。如此,只見石碑震動,隨即青紅光芒大盛,整個區域內出現了山崩地裂的現象,地面的池水與那兩條水渠中的水位迅速下降,只眨眼功夫就完全干枯。同時,兩條巨型石碑自動下沉,在縮回地下之后,原本的位置處射出兩股水柱,在空中形成兩行字跡,維持了片刻便消失無影?!疤烀?,曇花三現?!边@便是那兩行字跡,可這是什么意思呢?之前,眾人對于善慈身上發生的一切就感到無比驚訝,此時再遇上這等怪事,眾人心中的疑惑頓時更深。然而時不我與,隨著太極秘境的消失,整座冰山開始塌陷,大塊的碎石滾滾而落,逼得眾人無心多想,開始設法逃離。于是八人皆是修為精深之輩,對于碎石地裂并不在意,只是施展出元神幻化之術,就輕易的出現在了半空之上,脫離了危險區域。腳下,巨大的冰山持續塌陷,足足過了一炷香時間才恢復平靜??粗谴笃枷莸膮^域,眾人感慨莫名,對于這一次的行動,都不免覺得失意。八人齊行,一無所得,這與之前的預計多少有些差異。收回目光,天麟看了善慈,神情怪異的道:“你要不要緊?”善慈微微搖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大家都眼神怪怪的看著自己,心中不免嘆息?!拔覜]事,只是剛剛的一切,我自己也疑惑不解?!毖┥绞ド锨?,伸手抓住他的右臂,默默探測了片刻,開口道:“你的身體有些奇怪,隱約殘留著一股血煞之氣,需要靜心煉化才行。至于你脖子上的那串佛珠,那是佛門至寶,它之前的異變應該是感應到了邪氣,所以才會自動防御?!鄙拼葥崦弊由系姆鹬?,疑惑道:“師父,你應該認得這佛珠的來歷,何以一直不愿意告訴我了?”雪山圣僧看著他,眼中含著嘆息,輕聲道:“莫要多問,時機未至。時機一至,真相于世?!鄙拼嚷勓?,也不執著,換了個話題道:“之前那天命之緣,曇花三現,師父以為是何意思?”雪山圣僧沉吟道:“注定的宿命,你何須執意。佛曰無念,煩惱不見。切忌、切忌?!闭f完,雪山圣僧轉身而去。眾人不語,看看善慈,又看看天麟,隨即在方夢茹的帶領下,返回騰龍谷去。傲立半空,趙玉清看著遼闊的冰原,臉上神情古怪。千年以來,他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見證了歲月變遷,凡事皆是泰然處之,唯有這一次,他的心中泛起了不安。作為一個頂級高手而言,趙玉清知道自己的預感絕不會有假,明白有些事情已然開始,就無法停下。想到冰原三派,想到眾人的未來,趙玉清平靜的心湖泛起了一絲漣漪,隱隱有些傷感。就像昨天,張重光三人的死,趙玉清其實早就預料到了,可他不能講明,也無法阻礙。修道之人最講究緣分,最在乎天意。他們可以預感很多事,但卻不能說出來。因為怕天譴。對于修道之人而言,天譴就是劫難,無法避免。任你修為再高,只要違背了天意,就逃不過蒼天的制裁。是故,很多人喜歡故弄玄虛,但卻不敢跨越那條界限,因為那是一條生死線。寒風襲來,飛雪片片。趙玉清淡定沉默,任由雪花落在身上,將他慢慢掩蓋。一旁,李風見此有些不忍,輕聲道:“師父,別想太多了?!壁w玉清平時遠方,淡然道:“李風啊,你覺得為師是在為重光三人而悲傷嗎?”李風問道:“難道不是嗎?”趙玉清笑了笑,神情平靜的道:“我是在為這場劫難而感到悲哀?!崩铒L疑惑道:“這有區別嗎?”趙玉清輕吟道:“是啊,有區別嗎?”淡淡的疑問用作回答,并且還是相同的話,這讓李風很是愕然。張嘴,李風正欲問個明白,卻發現丁云巖從谷內飛來,眨眼就到了身邊?!皫煾?,殺佛天怒剛剛鬧著要離開?!壁w玉清聞言,回身看著丁云巖,淡然道:“你是如何處理的?”丁云巖道:“我以勸說的方式,暫時留住了他。不過我看他去意堅決,估計留不了多少時間?!壁w玉清對此不置可否,問道:“花語情呢,有什么情況?”丁云巖道:“那女人很聰明,決口不停離開之事,反而整天在騰龍谷轉悠,似乎在找尋什么?!崩铒L道:“估計她對飛龍鼎還不死心,以為我們這里真有這么一口鼎?!钡谒氖耪?雪人受騙趙玉清道:“隨她去吧,暫時不用過問。谷中受傷之人,眼下情況怎樣?”丁云巖想了一下,回答道:“雪春傷勢已無大礙,但心情低落。離恨天宮的幾個弟子,傷勢的恢復情況十分良好?!壁w玉清聽完,沉默了半晌,輕聲道:“稍后你派人去準備一些人參,以備不時之需?!倍≡茙r不解,問道:“人參?干嘛?”趙玉清道:“到時自知,眼下莫問。去吧?!倍≡脐枒艘宦?,帶著滿心迷惑,返回騰龍谷去。李風揣測著趙玉清的心思,輕輕問道:“師父,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么事情?”趙玉清看了他一眼,隨即移目遠方,平淡的道:“李風,你看那風中可有人影?”疑惑的看著遠方,李風搖頭道:“沒有啊,師父為何如此問?”趙玉清道:“你沒有看見,是因為你把視線放得太近。若是你的眼光再遠一些,你就會看見很多身影?!崩铒L皺眉道:“師父的話滿是禪機,可惜弟子愚昧?!壁w玉清長嘆一聲,失落的道:“你再看看,那里可有身影?”李風凝神看去,起初白霧茫茫,除了風雪什么也看不見??善讨?,風雪中竟然還真有一條身影朝這邊飛來?!翱匆娏?,真的有人?!迸d奮大叫,李風顯得很高興。趙玉清神色平靜,冷漠道:“遇事不驚,泰然處之。你去把志鵬叫來?!崩铒L聞言一震,迅速恢復冷靜,輕輕應了一聲,轉身返回谷內。趙玉清迎風而立,看著那臨近的身影,自語道:“平靜的冰原自這一刻起不再寧靜,最終能留存于世的傳奇,騰龍谷能占幾許?”淡淡的聲音隨風而逝,在化為虛無之際,前方那飛行的身影,已經到了騰龍谷外,被負責防守的弟子現身攔截。趙玉清見此,開口道:“讓他過來,你們各自歸位?!彬v龍谷門下聞言退去,那身影則長驅直入,出現在趙玉清數尺范圍內??粗矍把┌椎纳碛?,趙玉清眼神有些詫異,輕聲問道:“雪人,你怎么有空光臨此地?”瞪著趙玉清,雪人哼道:“怎么,不歡迎?”趙玉清淡漠回答道:“冰原三派一向與你保持距離,我說歡迎那是騙你,難道你喜歡聽虛假之語?”雪人喝道:“休在我面前咬文嚼字,我今天來是向你要人?!壁w玉清眼眉一挑,冷然道:“你是來找天麟的?不知你找他干嘛?”雪人道:“那是我的事,你用不著過問?!壁w玉清打量著雪人,心中頗為不解。雪人興沖沖的跑到騰龍谷來要人,這事明顯透著古怪,到底他有何目的。思索中,趙玉清道:“既然不用我過問,那你請回?!毖┤舜笈?,喝道:“你敢不交人?”趙玉清冷漠道:“你想與我交手不是?”雪人有些遲疑,他曾經吃過趙玉清的虧,至今都還心有余悸,沒把握討回?!摆w玉清,你要如何才肯交人?”語氣變軟,雪人態度稍稍好些。趙玉清道:“你找天麟有什么事?”雪人不語,神態遲疑,顯然藏著心事。趙玉清見狀,淡然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請回吧,這里不歡迎你?!毖┤瞬蛔?,猶猶豫豫了好一陣,問道:“聽說天麟身上有一樣神器,這事你可知情?”趙玉清雙眼微瞇,質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雪人倔強道:“那個你不要管,你只要回答知或不知?!壁w玉清哼道:“愚昧,連被人利用了都不知?!毖┤瞬环溃骸昂f,你憑什么斷定我被人利用?我看你是故弄玄虛,想以此糊弄我,當我是白癡?!壁w玉清眼中透著憐憫,搖頭道:“你不是白癡,你比白癡還愚蠢。天麟身上若有神器,消息早就傳遍冰原,何用等到現在你才得知?昨日,你與天麟一戰,今天就上門要人。你若非被人利用,就是你腦子有問題?!毖┤伺溃骸拔易鍪裁茨鞘俏腋吲d,你休要胡亂猜測,妄加定論?!壁w玉清冷聲道:“你敢說沒有人在背后煽動你,向你透露天麟身懷神器一事?”雪人吼道:“有又怎么樣,我高興上當受騙,行不行?”趙玉清質問道:“那人是誰,你可知道他的真是目的?”雪人道:“我憑什么要告訴你?”趙玉清哼道:“先前說你愚昧,你還不承認。那人利用你的貪婪之心,讓你前來騰龍谷生事,為的是希望你與騰龍谷兩敗俱傷,他好從中取利。一旦你上當中計重傷而回,要不了多久,他就會上門殺掉你?!毖┤寺勓?,先是震怒,后世震驚,待仔細思索之后,覺得趙玉清的推斷確實有幾分道理,情緒頓時平靜了一些。觀察著他的神態,趙玉清適合詢問道:“那人什么樣?你不妨道來,反正對你沒有影響?!毖┤艘幌胍彩?,悶悶不悅的道:“那是一個白發老頭,臉上有一個蜘蛛圖案?!壁w玉清輕呼道:“是他??磥硭呀涋D變了策略?!毖┤藛柕溃骸澳闼坪跽J識他,到底他是誰?”趙玉清瞪了雪人一眼,哼道:“他叫白頭天翁,是西域白頭山的創始人,也是五色天域的開元使者之一。此前,他就下令門下弟子偷襲離恨天宮,如今又慫恿你前來生事,其用意不問自知?!毖┤瞬辉谝獾牡溃骸澳切┦悄銈兣c他之間的事情,我只在乎天麟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神器?!壁w玉清見他如此頑固,心中很是不喜,正打算叱喝幾句,就見王志鵬從谷中飛來。揮手,趙玉清將王志鵬叫到身邊,輕聲道:“你去看看新月回來沒有,見到她就傳我口令,讓她去追查天蠶的下落?!蓖踔均i應了一聲,隨后看了雪人幾眼,縱身朝南方飛去。雪人見狀,質問道:“趙玉清,你不會叫你的徒弟去通風報信吧?”趙玉清哼道:“就算是,你又怎樣?雪人,我警告你。當年我容忍你,是看你在師父的面子上。如今他早已逝世幾百年,我也無需顧念舊情。你要是賴在這里不走,我就把你囚禁在騰龍谷底。不信你可以試試,看我有沒有這本事?!毖┤舜笈?,喝道:“姓趙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壁w玉清道:“我對你已經十分容忍,數百年來吩咐門下不許招惹你。如今冰原面臨浩劫,我也無心顧慮太多,你要是頑固不化,我就代你師父教訓你?,F在,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走,就不要怪我無情。一……二……”雪人怒吼咆哮,厲聲道:“姓趙的,你給我記住,我會讓你后悔?!闭f完長嘯一聲,倒轉而回。是時,李風現身,擔憂的道:“師父,此時得罪他,恐怕對我們諸多不利?!壁w玉清搖頭道:“有得必有失,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去逐一處理每一件事情。去,傳我口令,全面戒備,從這一刻開始,不能有絲毫松懈?!崩铒L點頭應是,飛身離去。趙玉清懸浮不動,目光凝視著遠方,自語道:“來吧,讓我看一看你猙獰的樣子……”御劍凌空,穿云逐月。飛行于風雪之中,楚文新臉色嚴峻。昨夜,騰龍府內商議大事,嚴峻的形勢令與會之人心情沉重,頗有一種火燒眉毛的焦慮。今晨,所有高手全部出動,展開全面反擊,可結果會不會令人滿意,大家誰也沒有底?馮云與楚文新并肩而行,目光巡視著前方,雪白的色彩單調乏味,看不到任何生命痕跡。夏建國與古易天、譚青牛落后數尺,三人負責兩旁的動靜,結果也是毫無發現。一路前行,五人一口氣飛了三十里,在毫無收獲的情況下,逐漸減速停身??酀恍?,楚文新道:“大雪天找人,還真是件累人的事情?!瘪T云呵呵笑道:“是啊,冰原就是這個樣子。遍地冰雪,沒有生氣,圣潔中帶著陰森之氣?!弊T青牛道:“冰原遼闊,地廣人稀,是一處極易藏身之地。敵人若有心藏匿,根本就無從找尋?!惫乓滋斓溃骸芭1亲?,你不是有一肚子學問,怎么潔白的冰雪就把你嚇退了?”譚青牛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不要小看這些冰雪,它們能削減陣法的威力,阻止探測波的反應,導致我們做出錯誤的判定?!钡谖迨?奇術追蹤古易天道:“那只能說你修為不濟,不能怪法術不靈?!弊T青牛不悅道:“你有本事就別來找我,自己解決?!背男潞τ^望,對馮云與夏建國道:“他二人生性如此,就喜歡斗嘴?!毕慕▏溃骸奥市远鵀?,毫不掩飾,這才是真實的他們?!瘪T云笑道:“人性各異,虛實不定。師弟看事物,切莫只看表象而已?!毕慕▏鴳艘宦?,岔開話題道:“目前,冰原的形勢敵暗我明,我們得想出一個對策才行?!背男碌溃骸皬哪壳皝砜?,短期內我們會一直處于不利的局勢。要想扭轉格局,就必須要出其不意?!瘪T云好奇道:“楚老弟有何妙計?”楚文新謙虛道:“妙計算不上,只是一些雕蟲小技。就我分析,敵人勢力分散,能迅速出擊然后離去,我們則不明敵情,無法乘勝追擊。要打破這種格局,首先得找出他們的藏身之地,可這并非易事,因此需要我們另尋對策?!瘪T云贊同道:“分析得有理。繼續?!背男碌溃骸拔铱紤]了好一陣,一直無法想出有效的策略,直到剛才青牛的一句話,才讓我猛然驚醒?!弊T青牛一愣,愕然道:“我有說什么話嗎?”楚文新笑道:“就是你提到的陣法二字,讓我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對策。既然我們找不出敵人藏在哪里,那為何不暗自設下陣法,等敵人送上門?此外,陣法萬千,玄奇詭異。有些陣法能探測天地玄妙,我們若能布下這樣的奇陣,何愁找不到敵人在哪里?!瘪T云笑道:“不錯,真是個好計策?!毕慕▏|疑道:“冰原遼闊,隨處皆可布陣,這樣做會不會事倍功半,得不償失?”楚文新道:“隨處布陣不可取,我們得選在一些特殊的位置布陣,才能收到奇兵突出的效果。大家不妨想一想,若我們與騰龍谷有仇,要千方百計對付它,一般情況下,我們會選擇在哪些位置觀察、探測,或者安排陷阱?”古易天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打算在那些相對隱蔽,適合觀察騰龍谷情況的地方,事先布下陣法,等敵人自動送上門?!背男碌溃骸斑@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至于是否行得通,還需要大家商議后決定?!弊T青牛皺眉道:“此法可行,但較為費力,布陣之時還要萬分隱蔽?!瘪T云道:“這些不是問題,只要決定實施,任何細節都會考慮進去。眼下關鍵的是,我們現在該往哪個方向去?”夏建國道:“昨日為了幽夢蘭,一戰之后不少敵人都帶傷離去。眼下他們多半正躲著我們,想找人恐怕不易?!惫乓滋斓溃骸捌鋵嵞壳暗男蝿菔?,他們要找我們容易,我們卻找不到他們,只能被動的防御?!弊T青牛道:“要找人也并非沒有辦法,只不過麻煩一些?!背男麦@異道:“什么辦法,你說?”譚青??戳艘谎鬯娜?,沉聲道:“冰原的特點就一個字——冷。任何置身冰原的生命體,都會受到這股寒冷之氣的侵襲。若是精通冰雪之術,可以根據生物殘留的熱量來尋找他們的痕跡??上也欢┲g,就只能借助‘玄木青光陣’來探測附近的動靜。此陣頗為費力,但卻能清楚的感應到陣法三里之內的一切生命氣息,以此來尋找敵人?!惫乓滋炝R道:“你既然有辦法,為何不早點說,害我浪費了一大堆口水?!弊T青牛白了古易天一眼,嚴肅的道:“玄木青光陣乃邪派陣法,十分詭異。非萬不得已,我一般不想施展?!背男旅靼姿囊馑?,安慰道:“別想太多,我們這是為了冰原平和,偶爾破例一次,沒有人會怪罪你?!币姵男逻@樣說,譚青牛不便推遲,吩咐眾人各自散開,以便他有足夠的空間布陣。是時,譚青牛左手捏了一個劍訣,右手持劍,腳踏罡步,人在雪地上快速走動,口中念念有詞。起初,看不出什么變化,只有古易天的笑聲回蕩在風雪里。然片刻過去,譚青牛身上涌現出大量的暗綠色光芒,在他的施法催動之下,迅速籠罩在附近的雪地上,逐漸形成一個若隱若現,由光芒組成的陣勢。細看,那陣勢乃七角菱形,對角之間有光芒流動,組成交錯密布的光網,在陣法中心交匯于一點,正迅速的吸納四周的靈氣,逐漸壯大起來,形成一顆通體綠光幽幽的大樹。此樹十分詭異,樹干部分有凸起的經脈,正時刻起伏,源源不斷的吸納邪氣,以維持它的穩定。樹根位置,最為神奇,萬千根須伸縮擺動,輕易就托起整棵大樹,朝一旁移去??粗@一景象,馮云、夏建國、楚文新三人滿臉驚異,古易天更是夸張,大叫道:“乖乖不得了,你這是布陣,還是請妖???我怎么看這玩意都像是個樹妖?!弊T青牛臉色嚴峻,雙手扣訣施法,沉聲道:“玄木者——妖也。此陣之所以邪魅,就是因為它請出來一尊樹妖,借助樹妖根須的滲透力,來找尋附近的生靈?,F在,我不能過于分心,得控制住它向前移去,你們跟著我就行?!背男旅Φ溃骸澳銊e管我們,小心控制住那樹妖就行了?!惫乓滋旃纸械溃骸罢媸莵G人。我們堂堂天下第一正派,找個人竟然還要依賴樹妖,說出去都笑死人?!背男潞鹊溃骸昂昧?,不要說笑,專心留意四周的動靜?!瘪T云與夏建國臉色怪異,想笑又覺得不妥,只能強忍笑意,跟在譚青牛身后,時不時觀察一下四周的動靜。一路前行,樹妖的速度十分驚人,宛如脫韁的野馬,徑直朝著一個方向前去。譚青牛察覺到不對勁,大聲道:“大家跟緊,樹妖發現了生人的氣息?!背男滤娜艘宦?,頓時來了精神,迅速越過樹妖頭頂,目光巡視著前方的景色。很快,樹妖帶著五人來到一處冰谷內,隨即就停止了前進。吩咐譚青牛收起陣勢,楚文新打量著眼前的環境,這是一個數里大小的冰谷,在冰原上毫無特色。環顧四野,楚文新沒有發現任何身影,于是把目光移到馮云身上,詢問道:“你覺得如何?”馮云笑得有些邪魅的道:“既然主人家不肯招呼我們,那我們只得熱情一點?!毖粤T,馮云一閃而出,來到正前方的冰巖下,揮手就是一掌。剎時,掌力劈實,地動山搖,整塊的堅冰瞬間碎裂,從中飛出一道身影。彈身而起,楚文新攔下那道身影,淡然道:“我們剛來你就走,這豈不顯得怠慢客人?!睉煨半p眼微瞇,凝視著楚文新,冷然道:“你們既然喜歡這,那我就讓給你們?!毕慕▏w身而起,堵在應天邪身后,冷漠道:“我們的目的是找你,并非看中這里?!币痪湓挄r間,馮云、古易天、譚青牛以圍成一圈,將應天邪困在中間。應天邪面無表情,淡漠的看著身外五人,問道:“幾位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馮云凝視著應天邪,冷冷道:“小子,你很鎮定。只不知能維持到何時?”譚青牛打量著應天邪,被他腰間的那串骨鏈深深吸引?!皯煨?,你腰間之物從何而來?”譚青牛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也讓應天邪平靜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異色,脫口道:“你認得此物?”譚青牛留意著應天邪的神情,反問道:“你覺得我認識此物的可能性有幾層?”應天邪眼神微變,沉吟道:“你在試探我?”譚青牛笑道:“是在試探你,目的是了解你的話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睉煨袄湫Φ溃骸皯摬恢惯@些吧?”譚青牛心神一震,暗道應天邪厲害,嘴上卻道:“你覺得還有那些呢?”應天邪哼道:“我告訴你,豈不就上你的當了?!弊T青牛有些不悅,反駁道:“你以為守口如瓶,我就不知道那腰間那骨鏈的來歷?”應天邪神色一震,隨即就恢復了平靜,淡漠道:“你既然知道,何必還浪費精力?”古易天聽到這里,明白譚青牛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岔開話題道:“你的來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今天來此的目的?!睉煨暗溃骸笆菃??我洗耳恭聽?!惫乓滋煨Φ溃骸拔覀兿胝埬闱叭ヲv龍谷做客,你是不是感到很榮幸?”應天邪眼神一冷,哼道:“豈止榮幸,簡直就是受寵若驚?!惫乓滋旖械溃骸罢娴??那正好,我們也省去一番口舌,請吧?!睌[出一副邀請的姿態,古易天滿臉笑意。應天邪冷哼一聲,問道:“你們請我前往騰龍谷,是奉命行事,還是自己的意思?”第五十一章 綠魂劍訣夏建國道:“這有區別嗎?”應天邪道:“自然有區別?!瘪T云道:“那你去還是不去?”應天邪道:“那要視情況而定。若是我心情好,陪你們走一趟也沒有關系。若是我心情不好,誰請我也不去?!背男鲁谅暤溃骸澳阏f這話是表示拒絕了?”應天邪道:“你覺得呢?”楚文新道:“故人云,先禮后兵。你既然不肯去,大家多說也無益。出手吧?!睉煨翱戳丝次迦?,陰森道:“你們不后悔?”馮云哼道:“就憑你,還沒有說那句話的資格?!睔埧嵋恍?,應天邪道:“好,這是你們自己找上門,非我有意所為。來吧,讓我見識一下天邪宗與除魔聯盟的實力,看一看你們是否有能力阻止這場冰原浩劫?!毕慕▏眢w前移,冷漠道:“我來會會你,看你可有狂妄的資格?!睉煨翱粗?,奇異的笑了笑,點頭道:“勇氣可嘉,只是實力稍差?!毕慕▏溃骸罢l強誰弱,要比過才知道。出手吧?!睉煨翱戳怂闹芤谎?,見楚文新、馮云四人自動散開,不由晃了晃手中的短劍,淡然道:“第一招讓你先來,免得說我不給你機會?!毕慕▏⑴?,但卻不曾表露,身體一閃而至,如鬼影附體,出現在應天邪左側三尺外。奇異一笑,應天邪手中短劍回旋,亮麗的劍芒一閃而現,正好迎上了夏建國快速的一掌。剎時,掌劍相觸,一沾而走。夏建國展開快捷凌厲的身法,配合上乘掌法,圍繞在應天邪四周展開快攻。明白夏建國的意圖,應天邪從容不迫,一把短劍翻飛轉動,一次次瓦解夏建國的進攻。四周,觀戰的四人臉色沉默,分析著交戰雙方的實力,與可能出現在結果。目前,夏建國與應天邪之間只是試探性的交鋒。夏建國選擇快攻,是希望能找出應天邪的薄弱之處。然而應天邪劍術不錯,淡定從容,整個人就像是一團迷霧,令夏建國與觀戰四人看他不透。眨眼,數十招過去,夏建國一無所獲,頓時停身退后。應天邪笑容依舊,邪魅的道:“試探了一番,可有什么收獲?”夏建國冷哼道:“剛剛只是熱身,現在才是正式交鋒,你睜眼看清楚?!背忠宦?,夏建國縱身而上,其驚人的速度宛如鬼魅,夾著一股陰寒之氣,瞬間就籠罩在應天邪四周。這一刻,夏建國施展出了寒冰法訣,配合天風翔云身法,在應天邪身外形成一個冰凝空間,以限制應天邪的活動。笑容一冷,應天邪右臂揮動,密集的劍芒呼嘯刺耳,如一團變幻不定的云霞,在四周來回移動,阻止了夏建國的進攻。隨后,應天邪身體收縮成一團,周身泛著暗綠色的光芒,以身體為武器,在交戰區域橫沖直撞,氣焰囂張。夏建國低聲咆哮,雙手掌心冰芒閃亮,揮舞之際寒氣匯聚,形成一個大范圍朝內收緊的寒冰結界,與應天邪的反擊之力頻頻相撞。二者間起伏跌宕,僵持不下。注視著戰況,古易天驚異道:“牛鼻子你瞧,那家伙可不簡單?!弊T青牛臉色陰沉,語氣凝重的道:“這應天邪很神秘,我估計他一直隱藏了大部分實力。我們眼下看到的可能只是他一小部分實力的表現?!背男挛Ⅲ@,問道:“青牛,你何以如此推斷?”譚青??戳顺男乱谎?,沉聲道:“應天邪腰間的那串骨鏈來歷不凡,很像魔門失傳已久的一樣魔器。若我猜測不假,這應天邪多半……”“轟隆隆……”一震巨響,打斷了譚青牛的話。交戰的二人力量相撞,頓時產生爆炸,一舉將夏建國彈開。翻身旋轉,夏建國化解了爆炸之力,身體去而復返,宛如陀螺般飛速而至,交錯的雙掌氣勢驚人,牢牢鎖定在應天邪身上。輕咦一聲,應天邪手中短劍一顫,一股刺耳的劍嘯破空四散,夾著銳利的劍風,宛如腦海蛟龍,瞬間糅合成一道璀璨的暗綠色光柱,迎上了夏建國這快捷驚人的一擊。屆時,強大的沖擊力交匯一點互不相讓,眨眼就激化擴散,形成一個直徑超過三丈的巨型光球,將夏建國與應天邪籠罩。外圍,馮云、楚文新、古易天、譚青牛臉色大變,紛紛朝后退去,遠遠地觀看。突然,強光一閃,霹靂震天,巨大的光球猛然破碎,夾著毀滅的風暴,席卷整個冰谷。交戰中,夏建國悶哼一聲,從爆炸中彈出,周身光芒混亂,英俊的臉上血色蒼白,眼神暗淡。應天邪沒有出現,他被爆炸的煙霧籠罩,讓人無法看到他的情況。爆炸持續了一段時間,隨即被狂風吹散。交戰中心露出了應天邪的身影,他正含笑而立,看不出絲毫異樣,這讓夏建國與楚文新等人大感意外。飛身而起,受傷的夏建國臉上露出了堅毅的神情,整個人光芒閃耀,一股深深的執念從他身上展現出來。馮云對此有些不安,本想叫住師弟,可他知道夏建國的性格外柔內剛,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會放棄。應天邪眼神微變,冷笑道:“適可而止,莫要欺人太甚?!毕慕▏谅暤溃骸敖酉挛疫@一招再講?!鄙碛耙换?,夏建國身體一分為四,彼此背對著背,呈現出金、青、赤、黑四種色彩,形成一個四方煞神的組合,各自閃爍著不同的光芒。最后一刻,夏建國施展出了天幻邪云,融合四派法訣,有心要與應天一決高下。察覺到夏建國氣勢驚人,應天邪不敢怠慢,握劍的右手猛然高舉,周身光芒猛然匯聚,形成一道直射九天的綠色劍柱,長度瞬間突破數百丈??吹竭@一劍,楚文新臉色驚變,大叫道:“不好,這是綠魂劍訣,霸道異常?!弊T青牛聞言,脫口道:“追命綠魂劍,這是當年魂劍門三大絕技之一?!本驮趦扇梭@嘆之際,夏建國融合四派法訣的一擊已經形成,半空中出現了金佛、三清、圣人、魔王四尊巨大的幻影,各自發出不同的光芒,形成一個四色光環,旋轉著朝應天邪飛去。與此同時,應天邪高舉的右臂微微一晃,凝聚如柱的劍芒猛然一顫,發出萬千光劍,朝四方散開。那一剎那,飛散的劍芒瞬間光華,形成一股鋪天蓋地的綠色光波,帶著侵蝕萬物的力量,所到之處無物不滅,完全被綠芒所同化。這是一股難以描述的詭異力量,它有著極其兇狠的侵蝕性,在應天邪的催動下,眨眼就與夏建國的天幻邪云相遇,雙方發生激烈摩擦與碰撞。由于力量的強大,侵蝕與同化速度極快。夏建國的四訣合一,瞬間就被其分化瓦解,儒家的浩然之氣最先消失,接著是道家的玄靈之氣,佛家的慈悲之力,最后才是屬性相近的魔門之力。這過程持續了片刻,綠色的光波便完全占領的附近的區域。是時,夏建國置身不利環境,眼看就要受到綠色光波侵襲,馮云與楚文新適時出手,震碎了一個缺口,讓夏建國逃過一劫。應天邪冷笑一聲,并未追擊,反而收回攻勢,整個人懸浮半空,周身閃爍著詭異的綠光,殘酷的看著五人。譚青牛凝視著應天邪,質問道:“魂劍門當年被天劍客所滅,你的綠魂劍訣從何習得?”應天邪眼神凌厲,冷酷道:“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都不長命。你是想做個老不死,還是想做個短命鬼?”譚青牛心神一震,避開應天邪那可怕的眼神,沉聲道:“否認只會令人質疑,你即便不承認,也擺脫不了你會綠魂劍訣的事實?!睉煨袄湫Φ溃骸拔也挥梅裾J,只需要殺光你們就行?!毖粤T,應天邪四周旋風突起,宛如一條青龍,在他的控制下瞬間四散,化為綠色的光波,朝五人攻去。譚青牛見此,提醒道:“大家小心,務必設下防御結界,阻隔那股綠光沾身?!惫乓滋炝R道:“你這個陰險小人,看我燒光你身上的狗皮?!彪p手伸展,烈火突現。古易天施展出浩然天罡,以純陽之火焚燒綠光,很快就取得了成效。只是古易天修為尚淺,僅僅到達不滅境界,根本無法與應天邪相比,所以虎頭蛇尾,不一會兒就被綠光壓制下來。馮云催動天幻邪云,模擬出魔門法訣以邪制邪,牽制住了應天邪大半精力。這就使得楚文新的進攻較為順利,一把玉劍翻飛如龍,大有傲視云霄的氣勢。作為除魔聯盟的高手,司徒晨風的師弟,楚文新在修為上雖然不如師兄那般深厚,可他修煉的“玉劍七絕”卻頗為神妙。第五十二章 真是實力譚青牛出自云霧峰歸無道長門下,二十年修煉進展雖然不快,但胸中所學頗為廣泛,對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都有相當的了解。此時,面對應天邪的綠魂劍訣,譚青牛施展出了道門歸靈派的歸靈術,身體凌空旋轉,在方圓五丈區域內,形成一個不大的漩渦,源源不斷的吞噬著應天邪的綠魂光波。歸靈派乃道教分支的一個小派,多年前已經不存在。其歸靈術不過是一種凝聚天地靈氣,以便增強修為的小法術,可譚青牛卻以此來干擾應天邪的施法,這就是他聰明的地方。夏建國滿心驚訝,對于應天邪的實力大感意外。見四人已經開始攻擊,他也毫不遲疑,迅速加入戰局。以一敵五,應天邪神情凝重,手中短劍翻飛急射,密集的綠色劍芒層層擴散,籠罩著方圓數十丈空間。其間,應天邪身法矯健,數次避開楚文新的糾纏,出現在古易天身邊,打算先殺掉他。誰想古易天十分警惕,每次都巧妙避過,這讓應天邪無功而返。眼珠一轉,應天邪轉移目標,一劍震退楚文新,出現在譚青牛上方。是時,馮云與夏建國急速沖上,師兄弟兩人聯手施法,其璀璨的金光立時壓下了四周的綠光,形成一個佛光罩,將應天邪困在里面。古易天見此,身體一閃而至,頭下腳上身體旋轉,雙手掌心紅光匯聚,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射應天邪的頭部。楚文新身體較遠,來不及加入,只得蓄勢待發,留意著交戰的動態。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應天邪殘酷一笑,手中短劍下劈,劃開馮云與夏建國布下的佛光罩,身體順勢而下,射入了譚青牛那旋轉的漩渦中央。是時,古易天全力的一擊正好落下,其浩然正氣注入漩渦之內,雖然不曾擊中應天邪,卻引起了激烈震蕩,致使運轉的漩渦猛然一顫,出現了潰散的跡象。時間在那一刻仿佛停下。應天邪進入漩渦之后,立馬就感應到了譚青牛的所在,手中短劍揮動,銳利的劍氣瞬間四散,與漩渦之力,以及古易天發出的浩然正氣撞在一塊,當即產生劇烈爆炸。轟隆隆一震巨響,閃電呼嘯,光芒四下,擴散的氣流夾著慘叫,濃黑的迷霧淹沒交戰的真相。天空,雪花落下,冰谷中狂風呼嘯。就在濃霧散開之際,數道詭異的綠光激射八方,帶著悶哼之聲,夾著四道身影,朝周圍散開。楚文新覺察到不妙,大喝聲中一劍揮出,銳利的劍氣震碎了迷霧,露出了交戰的情況。場中,應天邪持劍而立,滿臉冷笑,一股詭異的氣息彌漫全身,給人一種邪魅到了極點的印象。腳下,譚青牛躺在雪地上,臉上神色蒼白,周身鮮血淋漓,看樣子受了重傷。數丈外,馮云神情冷酷,左臂流血,夏建國一臉震怒,胸前衣服裂開。古易天神色疲倦,嘴角掛血,眼中滿是驚駭??吹竭@一景象,楚文新臉色陰沉,嚴肅道:“想不到你隱藏實力的本事,比很多人都強?!睉煨靶Φ溃骸笆廊硕枷矚g弱者,不喜歡別人比自己強。我這樣做正好滿足了你們虛偽的心理,這不是很好嗎?”楚文新氣惱,哼道:“自古奸險小人皆是這樣,你用不著囂張?,F在,就讓我來領教一下,看你的綠魂劍訣到底有多厲害?!庇駝σ活?,劍嘯彌天,透明的劍芒前仆后繼,直射應天邪胸前。陰森一笑,應天邪周身光芒暴漲,綠色的光波起伏不定,在擴撒的同時,逐漸轉變成暗褐色,給人一種血腥的味道?!皝戆?,讓你見識一下,失傳三百年的綠魂劍訣到底是什么模樣?!贝蠛嚷曋?,應天邪右臂高揚,手中短劍彈跳震動,發出刺耳驚魂的厲嘯,夾著翠綠色的光華瞬間直射九天,形成一道通天光柱,將整個天空都染綠了。那一刻,天旋地搖,時空動蕩,呼嘯的狂風從四面八方涌來,在應天邪四周形成一團暗綠色的光云,宛如一只綠色妖怪,不時發出恐怖的咆哮。這等氣勢世間難找,楚文新當即臉色大變,一邊全力催動法訣,使其手中的玉劍金光四散,一邊大吼道:“應天邪,你到底是誰,來自何方?”狂聲大笑,應天邪道:“我自然來自魂劍門,只不過我另有一個身份,可惜你們不會再有機會知道?!币粍]下,天旋地晃。那號稱魂劍門兩大絕技之一的綠魂劍,夾著天地至煞之氣,以無堅不摧的霸氣,朝著楚文新當頭劈下。注視著這一劍,楚文新發現自己無處可逃,所有的退路都被應天邪封死,除了硬拼他別無他法。仰天長嘯,楚文新周身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雙手緊握長劍,夾畢生之力一劍揮出,沒有任何花樣。四周,馮云與夏建國被應天邪散發出來的氣勢逼得不住搖晃,在對抗了片刻后,最終無奈后退,選擇了避讓。古易天飛落地面,抱著重傷的譚青牛迅速飛出,停在百丈之外,凝視著雙方的交戰。剎時,劍與劍相撞,不同的劍訣含著不同的力量。楚文新修為不凡,處在不滅境界的最后階段,與歸仙境界只是一線之隔??伤Φ囊粍?,卻被應天邪毫無懸念的壓下,當場將其轟入地底,將整個冰谷都夷為平地。這一結果令人意外,應天邪的強大來得太過突然,讓人簡直無法想象?!俺?!楚大俠!”驚呼從四周傳來,馮云、夏建國、古易天紛紛大吼,對于交戰的結果感到無比驚訝。
天草,然后再談其他事情?!弊虾勓渣c頭不語,把目光移到了天穆風身上。感受到二女的目光,天穆風遲疑道:“我眼下傷勢未愈,要想解開當日萬象玄尊留下的九道封印,須得花費不少時間?!焙衄幮Φ溃骸皟葌槐卦谝?,我會助你很快痊愈,然后再解開封印?!碧炷嘛L聞言松了口氣,隨即在海夢瑤的協助下,開始運功療傷。紫寒一旁而立,一邊留意四周隨時可能發生的情況,一邊看著池中的天草。下午申時,天穆風在海夢瑤的協助下,傷勢痊愈,然后開始破解封印。當年,萬象玄尊是借助燃燈佛印設下封印,如今要想解開封印,也須得借助燃燈佛印之力。并且,天穆風的修為難以與萬象玄尊相比,無法一氣呵成的解開完整的封印,只能一道一道的慢慢解。站在池旁,海夢瑤與紫寒注視著天穆風的情況,見證了解除封印的全過程。作為燃燈佛印的擁有者,天穆風這二十年來實力大增,能夠嫻熟的運用燃燈佛印克敵制勝。眼下,天穆風就控制著燃燈佛印的運行軌跡,使其盤旋在弱水池上空,依照一定的規律翻飛運行,發出金色的光輝。日光下,弱水池上空佛光匯聚,燃燈佛印翻轉如飛,大量的佛光匯聚成佛陀影像,依照一定的規格分布在水池四周。屆時,數不盡的金光融合匯聚,沖天而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撼動天地。這一幕一直持續,燃燈佛印旋轉不停,池中的封印逐一開啟,大量的金光幻化成各式各樣的佛陀光影,懸浮在水池上方,組成了一幅奇異的景色??粗@一切,海夢瑤與紫寒頗感驚奇,天穆風則聚精會神全心全意,身體顯得很是吃力。時間無聲流逝,光陰漸漸遠去。當夕陽落下山嶺,夜幕來襲,天穆風終于解開了最后一道封印。屆時,一道璀璨的光芒從池中升起,化為一道通天風柱,夾著浩瀚驚人的氣勢,瞬間將池中的弱水卷上天去。那一刻,海夢瑤集中精神,沉聲道:“紫寒留意,我設法穩住天草,你將其移植到九玄果的花盆里?!弊虾藭r早已做好準備,從懷中取出了九玄果,目不轉睛的看著天草,點頭道:“來吧,我已經準備好?!焙衄幬⑽㈩h首,看著從池中飛出的天草,右手凌空發出一束七彩的光芒,強行突破了風柱的旋轉離心力,一分不差的罩住了天草,帶著它慢慢往外移。由于風柱的旋轉離心力十分驚人,海夢瑤顯得格外小心,生怕損壞了天草,故而移動的速度緩慢而穩定。第一百五十三章化解詛咒片刻,天草在海夢瑤的控制下,擺脫了風柱的范圍,來到紫寒面前。這時候,紫寒手中的九玄果突然發出青紅相間的光芒,宛如有無窮吸引力,致使天草也發出了綠光回應,彼此交相輝映,慢慢靠近。這一幕,持續了片刻,隨即天草飄落,被九玄果發出的光芒吸住,呼嘯一聲就飛入了花盆中。在沾染泥土的那一刻,天草的根莖微微顫動,似乎感應到了花盆中萬年溫玉的氣息,根莖出現了明顯的生長現象,伸入了泥土之中。同一時刻,九玄果光芒閃爍,六陽三陰之力遇上天草的至陰之氣,立時產生反應,二者氣脈相通,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如此,天草與九玄果光芒大盛,雙方此起彼伏,在一番爭斗后,最終洗盡鉛華,恢復了平靜。見此情形,海夢瑤一臉笑意。天穆風則松了口氣,整個人早已筋疲力盡,倒在了原地。紫寒一臉高興,看著手中的九玄果與天草,眼神中流露出了幾許欣慰。這時,池中弱水已被狂風卷上天際,干枯的水池仿佛枯萎的花朵,很快出現了裂縫,并伴隨著強烈的地震,頃刻間山峰便一分為二。覺察到危險,海夢瑤揮手發出一股柔和之力,托著天穆風與紫寒橫移百丈,懸空而立,注視著山頂的情形。這時,地面的震動還在持續,巨大的裂谷朝外延伸,地底發出一股強勁的風柱,像是地脈靈氣,不一會兒就消散在狂風里。隨著那股地脈靈氣的消失,震動開始減退,不一會兒地震就停了下來,僅剩下那所謂的聽石天語還屹立在山頂。幽幽一嘆,紫寒道:“天草出,地氣盡,靈秀之地從此遠去?!焙衄庉p吟道:“天意如此,不必嘆息。走吧,我們回去?!碧炷嘛L好奇問道:“回哪去?”海夢瑤笑道:“自然是回聯盟去?!碧炷嘛L稍稍遲疑,輕嘆道:“聯盟我就不去了,我想回冰原一趟,找一找我師弟?!焙衄幵尞惖溃骸艾F在回冰原?”天穆風感觸道:“這二十年來為了守護天草,我幾乎不曾回去。如今天邪宗就只剩下我和我師弟,他已很久沒有消息,我也該盡一點師兄的責任,找到他并協助他重建天邪宗,也算是對師傅的一個交代?!焙衄庮h首道:“這是你的責任,我預祝你一切順利?!碧炷嘛L揮手道:“也祝你們順利,后會有期?!笨v身而起,天穆風一閃而逝,消失在夜色里。入夜,海夢瑤與紫寒回到了聯盟,眾人聞訊后紛紛前來問候,其中就有下午趕到聯盟的照世孤燈。目前,吳媛媛修為大增,傳承了云霓圣女的衣缽,詛咒已經完全消解,這讓照世孤燈十分高興,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季華杰。待知道紫寒有辦法化解季華杰的詛咒時,照世孤燈激動無比,開始密切注意紫寒的動靜。此時,照世孤燈就仔細打量著海夢瑤與紫寒兩人,并上前招呼慰問。在歸無道長的介紹下,海夢瑤與紫寒認識了照世孤燈,并了解了他的心意。淡雅一笑,紫寒看著一旁的季華杰,輕吟道:“要解他身上的詛咒其實不易,只不過他運氣好,我正好尋得一物可消除他體內的那股催化之力,讓他擺脫詛咒加身?!弊虾脑捵屓诵老?,不僅季華杰、照世孤燈、吳媛媛興奮激動,就是在場之人也無不為之感到高興。海夢瑤笑道:“這是善緣,值得歡喜?!蔽牟幻溃骸笆虏灰诉t,我們先解除季華杰身上的詛咒,然后再設宴慶祝此事?!北娙藢Υ艘恢峦?,紫寒也不推遲,當著眾人的面,就在大殿之中為季華杰醫治。取出九玄果與天草,紫寒來到季華杰身側,輕輕將花盆放置在季華杰頭頂,然后揮手發出一道指風,劃破了季華杰的天靈,使其鮮血直流。屆時,九玄果與天草同時泛起光芒,形成一股無形的引力,將季華杰額頭上鮮血倒吸而上,流入了九玄果與天草之上。這樣的景象讓人迷茫,大家閉口靜聲默默觀察,等待著結果的來到。紫寒臉含微笑,密切觀察,不一會兒季華杰額頭上的血液就開始減速外流,很快就停止了。這時候,紫寒收回了九玄果與天草,對眾人道:“行了,他體內的詛咒之力已被天草吸盡,從此再不必擔心會無故衰老?!眳擎骆麓笙策^望,拉著紫寒的手激動的道:“姐姐真是太好了,這份恩情我一定會永記心上?!闭帐拦聼趔@愕道:“這樣就行了?”紫寒拍拍吳媛媛的手,對眾人道:“天草孕育無限生機,能化解一切陰邪詛咒之力,非人力可比。幽夢蘭的詛咒本是怨氣,乃草木之根,正好受天草所克?!奔救A杰起身,語氣真摯的道:“謝謝,這份恩情季華杰將銘記在心?!弊虾Φ溃骸安槐刂x我,要謝就謝天麟。這天草本是天麟之物,我不過是暫時保管而已?!秉S天道:“既然這天草如此神奇,不知能否救醒斐云?”眾人聞言十分關心,目光一致注視著紫寒。稍稍沉吟,紫寒道:“要救斐云自然需要用上天草,可關鍵還需裂風配合才行?!睔w無道長道:“既然如此,我們暫時不提此事,現在酒菜已經備齊,我們邊吃邊聊,慶祝季華杰身體痊愈?!贝嗽捯怀?,眾人不再多提,晚宴就此開始。冰原的黃昏風雪襲人,冰原的夕陽千年不遇。當趙玉清看到天邊的落日時,一種錐心的痛楚填滿了他的心靈。第一百五十四章白發滄桑那一刻,他渾身一震,張嘴欲語,可話到嘴邊又停止,眼中泛起了悲傷的神情。雖然早已知道結局,趙玉清一直隱瞞在心,可真正當他面對時,那種無聲的痛還是讓他難以面對。一會兒,夕陽隱去,暴雨來襲,罕見的景致就此完結,標志著一個新的生命又走到了極盡。長長一嘆,趙玉清滿臉悲切,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歲,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數月時間,騰龍谷從興盛走向毀滅,每一次的傷痛,趙玉清都親身領會,其個中的酸楚那是可想而知。今日,玲花離世,夕陽現身。趙玉清悲傷的不僅僅是玲花的死,更多的是林凡的傷痛與不舍。作為騰龍谷的繼承人,玲花的死對林凡而言是一場天大的打擊,對于趙玉清來說,也是一個沉痛的事實。修真之人清心寡欲,看透生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困難無比。千年以來,趙玉清一直顯得很平靜,可這最近的一個月,卻讓他經歷了太多的打擊,心中有著說不完的傷悲。夜,漫漫來臨,寒風凄厲。趙玉清站在雪地里,目光凝視著遠方,淚水已結成了冰。不知何時,遠方飛來一個身影,左右擺動,搖搖欲墜,給人一種心酸的感覺。趙玉清凝視著那道身影,心中在默默滴血,他很想開口呼喚,可話到嘴邊又停止。片刻,那道人影臨近,一下子跪在趙玉清面前,痛哭流涕,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聲。趙玉清身體一晃,朝后退去,林凡那不甘的吶喊,宛如一把尖刀,深深刺入了他的心靈。滄桑一笑,趙玉清雙唇顫抖不已,泣不成聲的道:“林凡,堅強些,不要讓玲花帶著遺憾離去?!毖┑乩?,林凡哭天喊地,悲痛欲絕的道:“師祖,我沒有保護好玲花,我對不起她,我恨我自己?!壁w玉清顫聲道:“這都是宿命,玲花不會怪你?!绷址部藓暗溃骸笆俏?,都是我。要是我肯聽玲花的話,提前返回就不會遇上死亡城主,也就不會發生這一切?!壁w玉清悲笑道:“宿命之緣無可逃避,這是玲花的浩劫,注定她要為你而死,你應當振作起來,才對得起玲花為你付出的生命?!绷址蔡ь^咆哮天地,狂吼道:“我做不到,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師祖,你,你,我對不起你?!绷址菜盒牧逊蔚谋?,觸動著趙玉清的心靈,讓他感到無比傷心,一氣之下頭發轉白,整個人瞬間蒼老了三十歲,看得林凡好生辛酸,口中發出了懊悔的道歉聲。悲切一笑,趙玉清苦澀道:“盛極必衰,此乃天意。你作為騰龍谷的繼承人,就要肩負起重建騰龍谷的責任,好好振作起來,拋開兒女私情,用你的行動來報答那些曾經為你而死的親人?!绷址采袂楸瘧?,滿臉悔恨,一動不動的凝視著趙玉清,神色在慢慢恢復平靜。起身,林凡有如換了個人,冷漠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絲毫的傷悲,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掩飾了他原本悲痛的心情?!皫熥娴慕陶d林凡謹記在心,從今以后我會振作精神,重建騰龍谷,用我畢生之力去光大本門?!壁w玉清見狀毫無喜色,反而嘆息道:“冷漠并不能掩飾一切,你何苦這樣對待自己?!绷址渤谅暤溃骸拔倚囊阉?,卻還有責任,我不會放棄,我答應過玲花要保護冰原的安危?!币娏址踩绱斯虉?,趙玉清也不多提,感慨道:“時間會讓你淡忘很多事情,忙碌會讓你忘掉很多不開心。當有一天你愿意敞開心扉,那時候的你,或許才能真正肩負起保衛冰原的責任?!痹捖滢D身,趙玉清緩步離去,孤單的背影帶著滄桑的意味,給人一種莫名的傷悲。林凡站在原地,不言不語,眼中滑落無聲的淚水,述說著他心中那道無法磨滅的傷痕。玲花的死,幾乎讓林凡崩潰,年少癡情的他,根本無法面對這樣的事實。為了責任,林凡封閉自己的心靈,希望以這種方式來祭奠玲花,表達自己對妻子的情誼。然而這樣的選擇,無疑是件殘酷的事情,林凡雖然知道,但卻無怨無悔,這怎能不讓趙玉清感到痛心?幽幽一嘆,隨風而逝。黃昏的夕陽,剎那的美,數日的夫妻,一生的悲。這就是玲花的愛情,林凡的心碎,暫短的光陰,留下無盡的凄美。同樣的夕陽,同樣的黃昏,林云楓等人在天麟離開后,展開了談論,可說來說去,還是搞不明白冰原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想到天麟已然趕去,眾人打消了前往一探的念頭,決定馬上趕回聯盟,阻止太玄火龜危害人世。炎赤馬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當即跟著林云楓、陳玉鸞等人離開了須彌山,直奔除魔聯盟而去。路上,一行人問起了有關赤炎的經歷。炎赤馬毫不隱瞞,將自己所見的全都告訴了眾人。聽完赤炎的經歷,佛圣道仙感觸道:“那個時代的他們,確實過得很艱辛,博父一族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本G瑩道:“赤炎的經歷讓人震驚,可如今他已經死去,我們目前要關注的是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以我分析,太玄火龜很可能已離開須彌山南下中土,以他殘暴的性格勢必會給中土帶來一場災劫?!标愑覃[道:“即便如此,我們也奈何他不得?!绷衷茥鞯溃骸疤祺牒芸炀蜁s回,夢瑤目前行蹤不明,若是她在中土,太玄火龜也討不了便宜。至于金翅血影,它若有心與我們作對就不會躲藏,那樣想消滅它就并非難事。怕就怕金翅血影從此銷聲匿跡,那將成為我們心靈上的一塊大石?!钡谝话傥迨逭绿煜麓髣莺耜柕溃骸熬徒鸪嵫暗呐e動來分析,它絕非善罷甘休之輩,我覺得……”正說著,揚天突然疾呼道:“大家小心……”此時,一行人正飛越須彌山上空,很快就會脫離須彌山的范圍。夜色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夾著一股颶風呼嘯而來,瞬間就把眾人沖散?!靶⌒?,是金翅血影!”大喝聲中,焚天揮掌攻擊,但卻無濟于事。這一刻,金翅血影化身為巨鳥俯沖而至,其強大的沖擊力絕非人力可以抗衡,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耧L中,眾人各自防御著朝后退去,炎赤馬反應稍遲,被金翅血影撞個正著,當場慘叫一聲,隨即就被金翅血影撕碎。林云楓見狀又氣又急,天麟囑托要照看好炎赤馬,誰想才分手不久,炎赤馬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被金翅血影殺滅,這讓大家如何向天麟啟齒?陳玉鸞懷著與林云楓相同的心思,震怒道:“大家聯手,今晚非要把敵人消滅!”眾人紛紛回應,展開反擊,七大高手錯落有致,布下一個七星陣。長嘯一聲,金翅血影并不在意,巨大的身軀凌空翻轉,雙翼揮舞間狂風怒嘯,硬是把眾人給吹飛。趁此時機,金翅血影鎖定目標,把焚天列為了擊殺的對象。凌空一旋,金翅血影巨大的身軀瞬間縮小,借助旋轉之力化為一道金光,眨眼就臨近焚天的身體。來不及閃避,焚天驚怒之極,施展出了九幽晶焰,硬接了敵人一擊。屆時,焚天大叫一聲被凌空彈飛,口中鮮血直冒,眼神瞬間暗淡下去。金翅血影厲嘯一聲,被九幽晶焰擊中,雖說化解了一部分的力道,卻依舊傷得不輕。雙翼一展,騰空而起,金翅血影眼中含著無邊的恨意,在凝視了片刻后,突然選擇了離去。綠瑩心憂焚天的傷勢,當即朝焚飛去,其余之人展開圍堵,結果卻功敗垂成。收起攻勢,陳玉鸞一臉陰沉,恨聲道:“金翅血影狡詐無比,顯然是想出其不意打游擊,慢慢削弱我們的勢力?!狈鹗サ老煽嘈Φ溃骸凹幢阒?,也奈何它不得。畢竟以它的實力,若誠心與我們捉迷藏,我們根本就拿它沒轍?!睋P天道:“既然知道它的用心,我們小心提防就是?,F在事已至此,我們還是加緊趕路,莫給它更多機會?!北娙寺勓钥嘈Σ灰?,采納了揚天的建議,帶著重傷的焚天朝除魔聯盟趕去。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一行七人回到了聯盟,見到了海夢瑤、吳媛媛、左君宇及聯盟的主要之人。招呼七人落座,眾人圍在大殿里,你一句我一句述說與問候,彼此道出了各自的經歷。整整半個時辰,大家都在交流信息,待雙方都了解了彼此的情況后,林云楓感慨道:“還好,夢瑤在此,天麟那邊也一切順利,總算可以稍稍放心?!秉S天擔憂道:“天麟雖然沒事,可善慈卻下落不明,讓人擔心?!标愑覃[道:“目前人間正道齊聚此地,有關善慈之事我們自然得馬上考慮?!睔w無道長道:“如今的天下,太玄火龜是我們的頭號強敵,九幽冥王與九虛尊主次之,鬼巫、陽煞等三人加上金翅血影,我們面臨的困難還十分嚴峻?!本G瑩道:“目標既然明確,我們便可商議對策?!彼就匠匡L道:“我們的敵人可大致劃分為三類,第一,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第二,九幽冥王與九虛尊主。第三,鬼巫等人及善慈。目前,這些敵人行蹤不明,我們首先得追查其下落,然后才能制定出相應的對策?!蔽牟幻溃骸拔覀儸F在面臨的敵人無一不是絕世強者,稍有不慎就可能付出生命,這追查行蹤一事可得好好考慮人選問題?!秉S天道:“目前聯盟之中斐云昏迷,焚天重傷,薛峰傷勢未愈,其他人修為各有高低,這人選問題確實值得考慮?!睋P天道:“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乃是獸中異靈,有著特殊的氣息,我可以借助木魈之力找出他們的大致所在,此事交給我便是?!睙o心道:“善慈的安危與舞蝶有密切關系,我愿親自前往找尋?!焙耜柕溃骸笆O戮庞呐c九虛向來神秘,這可不太好找?!北娙寺勓猿聊徽Z,顯然對于九幽與九虛頗感無力。海夢瑤笑道:“九虛一脈如今只剩下九虛尊主,以他心中的仇恨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大可守株待兔。至于九幽冥王,他性格陰森,要想找出他的行蹤,就得密切關注善慈。因為善慈乃黑暗之主轉世,一旦成功就將壓制住九幽冥王,這是九幽冥王不想見到的事情,他必定千方百計的阻止。如此,我們要找善慈,九幽冥王就一定會暗中指引,以便借助我們之力去對付鬼巫等人,從而阻止善慈走向黑暗?!绷衷茥髻澋溃骸皦衄幋_實聰明,這番分析合情合理?!闭帐拦聼舻溃骸凹热徽业搅朔椒?,那就開始討論人選問題。抓緊每一寸光陰,都將對我們有利?!北娙寺勓哉归_討論,從各個方面考慮,歷時半個時辰,最終制定出了一個方針。首先,追查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一事由揚天負責,綠瑩、寒玉陽、左君宇從旁協助。其次,追查善慈與舞蝶的下落,人員相對較多,包括了綠娥、無心、佛圣道仙、黃天、吳媛媛、季華杰、照世孤燈。第三,考慮到冰原發生了變故,為了弄清楚事實,聯盟決定派屠天前往冰原了解情況。第四,剩余之人暫時留在聯盟,以防九虛尊主前來偷襲。商定好了結果,大家分頭行事。屠天連夜趕往冰原了解那邊的情況,綠娥與無心擔憂舞蝶,也帶著眾人匆匆離去。綠瑩擔憂焚天的傷勢,決定留下照看,與揚天說好明早出發,林云楓擔心易園有事,打算趁夜趕回告之家人,以免大家擔心。第一百五十六章引君入甕其余之人暫且無事,由歸無道長統一安排,各自休息。至此,新一輪的戰斗即將開始。接下來,人間正道能否取得最終的勝利?一路急行,北風帶著舞蝶、裂風、本一原路返回,于半晌之后趕到了與善慈分手之地。留意著四周的環境,裂風沉吟道:“氣息已散,看來他們已離開一段時間?!北疽粨鷳n道:“善慈體內魔性極重,稍受刺激就會步入魔道,我們一定要趕在他入魔之前阻止此事?!蔽璧粗岷诘乃闹?,皺眉道:“善慈目前應該還沒有入魔,我能感應到他的一些情況,他正處于憤怒之中,若一直如此,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陷入魔道?!北憋L苦笑道:“天大地大,我們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善慈呢?”裂風道:“先在附近找一找,我們只能賭運氣?!蔽璧溃骸拔夷芨袘缴拼入x去的大致方向,但卻無法捕捉具體位置?!北疽徽駣^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找尋?!蔽璧⑽㈩h首,當即帶著裂風等人朝東北方而去。追尋中,舞蝶精神高度集中,利用自己與善慈的心靈感應,捕捉到了大致的方位。然而由于間隔時間過久,雙方距離甚遠,舞蝶尋找起來十分費時,因而走了一些彎路,浪費了很多時間。三更時分,舞蝶帶著裂風三人長途跋涉數百里,來到了一片竹林外。這時候,林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引起了四人的注意。隨即,那黑影一閃而逝,朝著東南方逃去。裂風見狀奇異一笑,喝道:“走,追上去?!蔽璧c本一沒有異議,迅速追去,北風則有些不解,問道:“為何要追?”裂風淡然道:“你忘了之前你們是怎么找到善慈的嗎?”北風一愣,恍然道:“我明白了,快追?!币宦肺搽S,舞蝶等人在神秘黑影的帶領下翻山越嶺,歷時近一個時辰,最終來到一處陰氣極重的裂谷中,在那發現了善慈殘留的氣息。這時候,黑影已消失無影,舞蝶則感應到善慈不久前還在這里,應該是剛剛離去。得知這一消息,裂風、本一、北風展開搜尋。片刻后,裂風覺察到了一些情況,帶著舞蝶三人快速追擊,最終在一處陰邪之氣極重的深淵內發現了陽煞的蹤跡。一見面,舞蝶就質問道:“善慈在哪?”陽煞看著突然出現的四人,嘿嘿笑道:“看不出你們還有點本事,竟然找到了我的蹤跡??上拼葲]在這里,他已隨星璇前往他的宿命歸宿之地?!蔽璧娜寺勓砸徽?,都明白那所謂的宿命歸宿之地的意思,心中十分焦急。本一喝道:“你若從實招來,我們可繞你一命?!标柹反笮Φ溃骸昂每竦恼Z氣,你以為就憑你們,能奈何我嗎?”北風怒道:“用不著與他廢話,先拿下他再講?!北疽惶嵝训溃骸安灰p敵,之前與我黃天聯手,也沒有討到便宜,僅戰成平手而已?!蔽璧辜钡溃骸吧拼葢摼驮诟浇?,我們找人要緊?!北疽坏溃骸斑@里我來應付,你們快去找善慈?!绷扬L道:“大師一人恐壓制不止敵人,還是讓北風大俠協助你,我隨舞蝶繼續尋找善慈?!北憋L道:“安全第一,你們放心前去,這里我們自會應對?!蔽璧勓圆辉龠t疑,立馬與裂風一道離開了那里。陽煞對此并不在意,冷笑道:“兵分兩路看似高明,實則愚蠢?!北憋L反駁道:“對付你,何須四人出力?”本一沉聲道:“來吧,繼續我們此前那場未完的戰爭?!笨v身而起,金光四溢,佛門圣器如意金環飛射而出,展開了凌厲攻擊。北風靜立不動觀戰不語,仔細留意著陽煞的一舉一動,繼而分析敵人的實力。由于此前曾交戰多時,陽煞了解本一的實力,明白如意金環的厲害,因而避重就輕,對一旁觀戰的北風發起了攻擊。這樣一來,雙方的交戰變得詭異,本一跟著陽煞追,陽煞跟著北風追,三者形成一個循環,在這黑暗的深淵中展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生死搏擊。且說舞蝶與裂風離開深淵之后,繼續開始尋找之旅。由于天色漆黑,目光無法及遠,一切都有賴于靈識的探測。憑著直覺,舞蝶選擇了一個方向追尋。從黑夜追到清晨,一行人數次捕捉到了善慈留下的氣息,卻一直不曾見到善慈的蹤影。午時,舞蝶帶著裂風追到一個山谷里,那里有一個不大的湖泊,善慈的氣息就消失在這里。留意著湖泊四周的情形,舞蝶秀眉皺起,沉吟道:“很奇怪,我覺得善慈就在這兒,卻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形?!绷扬L留意著四周的地形,在觀察了許久后,最終把目光停留在了湖面上,略顯疑惑的道:“這湖泊有點怪?!蔽璧溃骸拔乙哺杏X到了,可就是說不出來?!绷扬L道:“這水很純,純的沒有魚,沒有生靈,給人一種空寂的感覺?!蔽璧@疑道:“原來如此,我就說這里很怪異,想不到問題出在這湖水里?!彪p臂上揚,力貫千鈞,無形的力道化為旋風,一舉將谷中的湖水卷上半空去。第一百五十七章宿命歸元屆時,湖水消失,露出了谷底的樣子,一個漆黑的地坑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兩女的眼里。半空上,大量湖水開始變異,正以讓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化為霧狀的水汽,頃刻間就消失無形,仿佛之前所見的湖泊原本就是虛幻而已。輕咦一聲,裂風提醒道:“小心,這山谷很詭秘?!蔽璧粗岷诘牡乜?,沉聲道:“我感應到善慈就在地坑里,我要進去找他?!绷扬L沉吟道:“此時正直午時,乃一天中陽氣最盛之時,可這地坑陰森邪魅,絕非尋常之地,萬不可大意?!蔽璧酀溃骸爸灰拼仍诶锩?,再大的危險我也必須前往?!绷扬L遲疑道:“就因為善慈的身份?”舞蝶輕嘆道:“不全是這樣?!绷扬L了然道:“還有感情在里面?!蔽璧π?,倍顯滄桑,有些落寞的道:“我這一生為情所困,左右迷茫。這樣的選擇非我所想,但卻由不得我躲藏?!绷扬L聞言嘆息,安慰道:“別太在意,或許選擇善慈比選擇天麟好些,畢竟天麟身邊有著太多的女子?!蔽璧眢w一震,神情低落的道:“是啊,你說得對,這樣的選擇可能會好一些?!绷扬L有些感傷,岔開話題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開始行動吧?!蔽璧掌鹗?,稍稍沉默了片刻,隨即縱身而下,朝著地坑飛去。裂風緊隨其后,高度警覺,兩人很快進入地坑,垂直下落。四周漆黑如墨,陰氣十足,舞蝶探測著下方的動靜,發現探測波在這地坑內竟然失去了效用。裂風眉頭微皺,體內太乙不滅受到了某種限制,這讓她很不舒服。突然,前面的舞蝶發出一聲驚呼,身體直沖而上,差點撞在裂風身上。迅速移身,裂風接住舞蝶的身子,目光凝視著下方,看到了一個黑影。舞蝶輕聲道:“小心,是星璇?!标幧恍?,星璇道:“很厲害啊,竟然找到這來,可惜太遲了?!蔽璧勓砸惑@,脫口道:“善慈怎么了?”星璇嘿嘿笑道:“這是他宿命歸元之地,他自然是回歸自我了,哈哈……”裂風喝道:“休要得意,若真是那樣,你何須攔住我們的去路?師姐莫要被他蒙蔽,這里交給我,你速去找善慈?!蔽璧勓孕闹蟹浩鹆艘痪€希望,叮囑道:“小心點,這里就拜托了?!睊觊_裂風的懷中,舞蝶飛射而下。星璇見狀陰冷一笑,閃身攔截。裂風趁機發起攻擊,七彩的光芒如烈日當空,讓身為黑暗使者的他感到十分不舒服。那一刻,舞蝶突然加速,玄之又玄的躲過了星璇的攔截,直奔地坑底部。稍后,裂風與星璇撞在一塊,彼此各自退后,誰也沒有占到上風。怒視著裂風,星璇喝道:“你是誰,竟敢壞我大事?!绷扬L冷然道:“我高興,你怎么著?”星璇怒笑道:“膽大無知,我要你后悔莫及?!闭Z畢,星璇一閃而至,發起了攻擊。裂風早有防備,身體凌空彈起,直射天際。星璇緊隨而至,沖出地坑,雙雙懸浮在半空里。傲然一笑,裂風周身光芒匯聚,天際的日光籠罩在她的身上,轉化為七彩光芒,瞬間遍布方圓數百里。感受到裂風身上那股神圣之氣,星璇有些心驚,質疑道:“這是太乙不滅,你是妖皇裂天的后人?”裂風冷傲道:“不錯,妖皇便是我爹?!毙氰瘹饧?,怒喝道:“你以為你是妖皇的女兒我就不敢殺你?”質問聲中,星璇彈射而起,周身黑芒匯聚,數不盡的陰邪之氣從地坑涌出,在星璇的控制下化為一團黑云,與裂風身外的七彩祥云形成鮮明對比。感覺到星璇驚人的氣勢,裂風不敢大意,集中精力展開防御,在這山谷上空與星璇展開了一場殊死搏擊。屆時,地動山搖,狂風霹靂,圣邪之力起伏不定,雙方陷入了僵持。地坑里,舞蝶飛速下墜,仿佛永無止境。在舞蝶心里,自己至少已下落三千丈,置身于一直陰邪之氣極盛的詭秘環境,身體出現了極大的不適。為了安全考慮,舞蝶在身外設下了防御,奈何此地環境詭異,身外的防御結界每下降一段距離就會自動破滅,逼得她只能一直不停的重復防御。
虧。好在這二十年來我刻苦修行,不然這一戰還真的難以取勝?!绷忠姥@訝道:“瑤光哥哥,以你的實力在天下都是數一數二,難道……”瑤光苦笑道:“曾經我也頗為自負,認為自己修為很不錯??勺詮脑诠戎髂抢锏弥拚婢辰绶譃槭鍌€層次后,我才發現自己原來距離最高境界還差得很遠?!绷忠姥┖闷娴溃骸叭粢怨戎髑拜叺膭澐种?,瑤光哥哥的修為大約處在什么階段?”瑤光遲疑道:“這個我還真的不太清楚,估計在玄真境界,或者天仙境界階段。具體每一個境界的分界線在哪,我根本就不知道,也無從判斷?!苯逖┑溃骸靶拚媸褰缒鞘菙登昵暗膭澐种?,如今真正清楚的人已經很少,我們不必太過在乎。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持最佳狀態,好好保護天麟。其他事情待三日之后,我們再考慮?!绷忠姥┑溃骸皫熃闼陨跏?,現在瑤光哥哥先療傷,我們負責防御……”正說著,玫瑰突然插嘴道:“只怕有些事情不會如我們想象中那么順利?!贝搜砸怀?,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玫瑰身上,含著質疑之色。幽幽一嘆,牡丹揭開了謎底,輕聲道:“又有一股氣息正急速而來,估計是沖著天麟來的?!毙略侣勓悦碱^皺起,目光移向遠方,在凝視了片刻后,沉聲道:“是鎖魂,大家小心?!闭Z畢,遠方的天空傳來一聲刺耳的劍鳴,夾著烏黑詭異的光芒破空而至,瞬間出現在眾人眼里。旋轉一圈,鎖魂劍隨即演化成一個黑衣男子,眼神邪惡的看著天麟的尸體,口中發出嘿嘿怪笑,泄恨般的道:“好,死得好,早就該死了?!蔽璧勓耘瓨O,喝道:“住嘴,你再多言我們就滅了你!”鎖魂不屑道:“滅我?真是不自量力?!毙略卵凵癖?,漠然道:“鎖魂,你休要猖狂,惹怒我們你會倒霉?!辨i魂笑道:“倒霉?我看是天麟倒霉吧?!泵倒鍏柭暤溃骸白∽?!你來此地到底有何目的?”震耳的聲音帶著怒氣,這讓鎖魂微微一震,出現了短暫的驚愕,脫口道:“我來自然是為了血靈肉芝?!北娕勓越粨Q了一個眼色,由江清雪回答道:“你來遲了,血靈肉芝已隨玉心離去?!辨i魂聞言驚醒,在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后,追問道:“玉心何在?為何不在此地?”新月冷然道:“玉心已然遠去,這里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你識相的話就速速離去?!辨i魂微微皺眉,詭笑道:“離去?我為什么要離去,我就打算瞧一瞧你們能玩出什么把戲?!毙略卵凵袢缛?,陰森道:“鎖魂,你不怕后悔?”聳聳肩,鎖魂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輕笑道:“我本不滅,何懼你等?倒是你們急著讓我離去,是不是怕我對你們不利?”玫瑰不悅道:“就憑你,還沒有那個能力?!辨i魂有些生氣,怒笑道:“是嗎?那我們就試一試,看誰會后悔?!蹦档た戳丝幢娙?,提醒道:“時不我與,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們得把握最佳時機?!钡谖迨哒铝烘i魂眾人明白牡丹的意思,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后,瑤光道:“目前主動權還在我們手里,決不能白白浪費?!毙略碌溃骸版i魂來歷奇特,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暫且由我來應對,你們做好該做的事情?!蔽璧诘溃骸靶⌒??!绷忠姥┑溃骸胺判陌?,我們會拼盡全力?!辨i魂沉默不語,留意著眾人的神態,心里頗為不解。新月看了一眼眾人,隨即移身數丈,來到鎖魂身前,語氣淡漠的道:“出手吧,我們之間多說無益?!辨i魂笑意陰森,反問道:“我要是不出手呢?”新月道:“那你就等著受死?!笔滞笠晦D,神劍回旋,呼嘯的劍氣破空回蕩,洋溢著一股神圣之氣。這一刻,新月右手緊握天璃神劍,左手提著殘情劍,擺出了進攻的姿勢。鎖魂臉色微驚,對于新月的實力他并不懼怕,可對于殘情劍與天璃神劍,他卻有著莫名的不安與恐懼。上次,鎖魂就是受挫于新月之手,最后受傷離去。此次再遇新月,鎖魂心里難免還留有陰影。有鑒于此,鎖魂選擇了退避,眨眼就后移百丈,不愿與新月為敵。見此情形,新月眉頭皺起,稍稍遲疑了片刻,扭頭對舞蝶道:“你換下依雪,我要她協助我對付鎖魂?!蔽璧溃骸斑€是讓我協助你吧?!毙略聯u頭道:“你所修煉的法訣與依雪不同,對鎖魂起不了作用,我需要依雪協助我攔下鎖魂,避免它一味逃避?!蔽璧勓詻]有多說,迅速替下了林依雪,負責照看天麟的尸體。飄然而至,林依雪來到新月身邊,嬌聲道:“新月姐姐,你要我如何協助你?”新月眼神微動,輕輕在林依雪耳邊說了一句,隨即道:“有把握嗎?”林依雪眨眨眼睛,正色道:“放心,絕對沒問題?!毙略骂h首道:“如此,我們就開始吧?!卑僬赏?,鎖魂看著二女緩緩逼近,心中不免疑惑。新月叫來一個林依雪,其用意十分明顯。只是鎖魂不明白,這林依雪修為一般,新月選擇她作為助手,這豈非怪事?短短百丈,一閃而至。新月正面迎上,林依雪卻停留在數丈之外,留意著鎖魂的動靜。停身,新月道:“鎖魂,你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馬上離去,第二就是出手一拼,我們不會給你周旋的余地?!辨i魂問道:“你們急著逼我離開,到底所為何事?”新月道:“這個你無須知道,知道了就得死?!辨i魂輕哼一聲,看了看舞蝶凌空托起的天麟,問道:“你們聚集在此,應該是為天麟,可惜他已經死了,對你們毫無用處,何不把他送給我呢?”新月眼神陰寒,冷酷道:“這就是你來的此地的真實目的?”鎖魂搖頭道:“不,我原本是為了玉心身上的血靈肉芝而來,可惜她已經不在這里。既然如此,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從天麟身上找回一點彌補的東西?!毙略侣勓砸粍?,問道:“天麟已死,你要他何用?”鎖魂嘿嘿笑道:“天麟雖死,可他體內潛藏著一股驚人的靈氣,那不是你們能夠感應得到的事情。天麟的尸體,對于你們來說用處不大,可對于某些靈異而言,卻如同至寶?!绷私饬嗽?,新月臉色一冷,哼道:“這就是你內心所想?”鎖魂笑道:“這不就是你們所想要的借口嗎?”新月不語,手中神劍高舉,眼神在瞬間變得凌厲,宛如要穿透鎖魂的防線,直入他的心內。那一刻,鎖魂不由自主的避開了新月的眼神??删褪沁@一瞬,新月抓住機會發起了攻擊,密集的劍芒鋪天蓋地,以快得讓人無法想象的速度,一晃就出現在鎖魂的頭頂。輕呼一聲,鎖魂來不及閃避,當即還原成劍體,迎上了周遭的劍芒,發出了防御。遠遠看見,琉璃色的天璃劍芒宛如一團光云,包裹著鎖魂劍,以神圣劍氣寢室鎖魂劍的邪氣。置身不利之地,鎖魂劍回旋閃避,顫抖的劍身蘊含著特殊的頻率,發出無盡的劍氣,試圖擊散新月的攻擊。然后這一次新月志在必得,天璃神劍配合天絕斬法,那可是無堅不摧,無物不滅。鎖魂雖然極力反擊,但面對可破一切法訣的天絕斬法,那也是無能為力,慘叫一聲便被天璃神劍給震飛了出去。一旁,林依雪高度關注交戰的情況,在鎖魂劍被彈飛之際,就欲上前攔截,可那時候新月已動身追去,林依雪也就打算了這個主意。一擊得手,新月緊追不舍,眨眼就逼近鎖魂三丈之內,手中神劍翻滾回旋,數不盡的劍芒層層擴散,宛如一道道琉璃光芒,以不同的頻率朝著鎖魂劍涌去。劍身一轉,呼嘯閃避。鎖魂又驚又怒,更多的是對新月的仇恨。每一次遇上新月,鎖魂都有一種被人壓制的感覺,那來源于新月的天絕斬法與天璃神劍,仿佛新月就是他的克星。想到這里,鎖魂心頭怒極。曾經的他一度想要征服世界,可現在他卻受制于新月,這讓他怎能咽下這口氣?然而事實如此不容無視,鎖魂雖然忌恨新月,卻也并不魯莽,理智的選擇了避重就輕,但卻不肯輕易離去。新月牢牢鎖定鎖魂的蹤跡,天絕斬法嫻熟無比,配以天璃神劍,在半空中營造出一種威臨天下的氣概,看的觀戰之人大為心折。附近,絢麗的劍芒生動逼人,縱橫交錯的劍雨帶著艷麗的色彩,宛如一尊尊色彩各異的小人,從不同的角度朝鎖魂靠近,逐步封死他的退路,讓他無可逃避。面對這種情形,鎖魂并無太大的反應,劍身幽光閃爍,無形的攻擊悄然而至,瞬間作用于新月身上,使得新月心神一震,出現了短暫的空隙。抓住這個機會,鎖魂一閃而逝,下一刻就擺脫了新月的糾纏,出現在數十丈外的半空里。那一刻,瑤光感應到了鎖魂身上的某種變化,提醒道:“新月小心,這家伙精通魔宗的心欲無痕?!毙略聦Υ瞬⒉惑@異,沉聲道:“天麟曾言,鎖魂吞噬了九九八十一位修道之人的元神,精通那些人的諸多法訣,目前我們看到的僅是其一?!辨i魂聞言大笑出聲,有些自負的道:“看不出你們還蠻聰明啊,竟然知曉這些?!绷忠姥┛床粦T鎖魂那倨傲的神態,反駁道:“雜而不精,有什么了不起?!辨i魂幻化成人,眼神無情的瞪了林依雪一眼,陰森道:“精與不精,很快你就能體會?!绷忠姥┖叩溃骸坝斜臼履憔湍贸鰜?,看我可會怕你?”身體一挺,林依雪傲氣襲人,頗有幾分英氣。鎖魂神態輕蔑,不屑道:“小丫頭,就你那點本事,我勸你還是回去多練練,不要出來丟人現眼?!闭Z含諷刺,鎖魂似乎有意想要激怒林依雪。眼神一變,林依雪恨恨道:“就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中你的計?”鎖魂臉色陰冷,殘酷道:“臭丫頭休要嘴硬,信不信我馬上殺了你?!绷忠姥┮荒槻恍?,輕哼道:“大言不慚,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鎖魂有些生氣,冷冷道:“你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痹挭q在耳,鎖魂的身體已一閃而至,穿越了數十丈空間,出現在林依雪身前,化身為一把漆黑而邪惡的長劍,直射林依雪胸前。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林依雪神情微變,下意識的揮手攔截,看上去是那樣的茫然。后方,江清雪、舞蝶等人大感意外,紛紛驚呼出聲,提醒林依雪速速閃開。對此,林依雪宛若不覺,鎖魂則得意大笑,一種即將獲勝的喜悅充斥在他的心間。那一瞬間,牡丹、玫瑰與瑤光都欲上前,可由于距離的關系,顯然已經太晚。唯一不為所動的是新月,她正無聲而來,目光牢牢將敵人鎖定。屆時,黑芒一閃,劍氣襲人。鎖魂劍銳氣驚人,眨眼就到了林依雪胸前,準備一劍穿心。是時,林依雪的右手正好揮起,看似倉促的無力一擊,卻竟然攔下了鎖魂劍,阻止的劍身的前進。那一刻,驚愕出現在鎖魂心底。等他明白之際,趕來的新月已一劍劈落,至圣之極的天璃劍氣瞬間作用于鎖魂身上,差一點震毀了他的元神?!班弧蓯?!我不會放過你們!”幽光一閃,鎖魂劍在墜落的過程中凌空一轉,呼嘯一聲便斜射出去,停留在百丈之外,劍身顫抖不已。新月沒有追擊,停留在林依雪身旁,低聲問道:“沒事吧?”林依雪臉色有些異樣,搖頭道:“還好,沒什么大礙?!毙略侣勓砸崎_目光,眼神冰冷的看著鎖魂,冷然道:“還要繼續嗎?”第五十八章天蠶老祖劍身微顫,鎖魂恨聲道:“新月,你不要逼人太甚?!憋h然靠近,新月漠然道:“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之前,九幽一脈的地獄使者也來過,現在他已經形神俱滅,你要不要也嘗試一下,看我是否能毀掉你那天煉之身,致你于死地?!辨i魂懸空而立,微微搖晃,不甘的道:“若非你有神劍在手,你根本就非我之敵?!毙略虏恢每煞竦牡溃骸八廾蚬?,莫怪天意。你只需要回答,走,還是留?”鎖魂沒有馬上回答,顯然在思考這個問題。自從他吞噬了八十一道元神,成為至邪之器后,他就擁有了極其恐怖的力量,不把世人放在眼里。如今,唯一讓他感到不安的就是天璃神劍與殘情劍,可偏偏這兩把劍都握在新月手里。作為一般人,雖然知道天璃神劍與殘情劍不凡,可并不清楚這兩把神劍的起源與來歷。鎖魂作為天煉之器,雖然也并不清楚這兩把神劍的起源,但他卻能夠清楚的感應到那兩把神劍的玄妙與神奇。就鎖魂分析,自己已然是得天獨厚,可比起天璃神劍與殘情劍,竟然還差了一個等級。換種話說,天璃神劍與殘情劍也屬于天煉之器,且比鎖魂更加完美,更加強盛,有克制鎖魂劍的功能。無聲而至,林依雪來到新月身側,看著不言不語的鎖魂劍,挑釁道:“怎么,啞巴了?你剛才不是很自負,很狂妄嗎?”輕哼一聲,鎖魂心有不甘的道:“臭丫頭不要得意,剛才我是上了你的當才會被她(新月)偷襲。若是重新來過,后悔的必然是你!”林依雪不屑道:“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你也沒有那樣的機會了?!辨i魂氣急,滿心不平,怨毒的道:“話不要說得太早,我會讓你們后悔莫及!”新月冷酷道:“鎖魂,你若執意如此,就休怪我劍下無情?!辨i魂怒笑道:“我們之間,你曾有手下留情?”新月冷漠如冰,沉聲道:“你說的很對,我們之間勢不兩立,用不著留情?,F在,就讓我……”聲音一頓,新月突然抬頭遠視,臉色凝重的對身旁的林依雪道:“你速速返回天麟身旁,關鍵的時刻即將來臨?!绷忠姥┎唤?,但沒有多問,身體凌空倒轉,眨眼就回到了牡丹、玫瑰、江清雪、舞蝶、瑤光等人身旁。其時,瑤光發出警告之聲,沉聲道:“是天蠶,他又卷土重來,還帶來了另一個強大的敵人?!蹦档つ樕幊?,憂心忡忡的道:“天蠶去而折返,必然有幾大的把握,不然他絕不會重蹈覆轍?!贝藭r,鎖魂也感應到了遠方的氣息,大笑道:“新月,強敵臨近,我看你這一次如何應對?”新月不語,目光凝視著遠方的人影,臉色神情變幻不定。天際,四道人影激射而至,當先的一人全身泛著白光,乃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眼神銳利而冷酷,隱然透露出幾分狠辣之情。老者身后跟著三人,分別是天蠶、騰飛與彩蝶仙子。注視著來人,瑤光臉色微變,脫口道:“大家小心,那為首之人修為驚人?!苯逖┮荒槕n慮,輕聲道:“瑤光,你可有把握應付此人?”瑤光遲疑了片刻,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是一個讓我無法看透的敵人?!贝搜砸怀?,眾女臉色大變,都隱然感到了一絲不安。這邊,鎖魂此刻也在留意新來的敵人,對于為首的天蠶老祖也是頗感驚訝,隱約有種不喜的感覺。新月面無表情,無聲靜立,冷漠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刃,透露出幾分排斥之心。由遠而近,天蠶老祖停在了新月面前,目光掃了一眼新月手中的兩把神劍,隨即移開目光看了看眾人,最終鎖定在天麟身上。天蠶無聲上前,輕聲道:“祖父,就是此人?!碧煨Q老祖微微頷首,贊許道:“好,干的不錯,值得嘉許?!碧煨Q有些高興,笑道:“只要我們奪下天麟,我們的愿望就能達成?!碧煨Q老祖自負一笑,有些狂妄的道:“就憑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碧煨Q點頭應是,騰飛與彩蝶仙子則略有懷疑之色,但卻不曾顯露痕跡。新月凝視著天蠶老祖,眼神有些奇異,在沉默了片刻后,沉聲道:“你身上的氣息很熟悉?!碧煨Q老祖冷笑道:“是嗎?那你何妨猜一猜我的來歷?!毙略卵鄄ㄎ?,分析道:“天蠶稱呼你為祖父,說明你也是出自天蠶一族。就我們了解,天蠶一族十分罕見,唯一引起世人注意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三千多年前,縱橫冰原八百年,有著無敵稱號的天蠶老祖,你應該就是此人?!碧煨Q老祖略顯驚異,反問道:“何以見得?”新月道:“當年你被我騰龍谷先祖封印,歷時數千年都無法脫困。如今,天蠶于一年前出世,曾前往你被封印之地,想方設法要營救你,可惜沒有得逞。此次,冰原遭逢大劫,太玄火龜突然現世,摧毀了冰原的一切,也打破了你的封印。此前,天蠶曾來此偷襲,可就在關鍵之時他突然離去。當時我們都滿心不解,可眼下看到你的出現,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甭犕赀@番話,天蠶老祖坦然道:“不錯,老夫正是天蠶老祖,你這丫頭很有幾分才智?!贝搜砸怀?,舞蝶當即驚呼一聲,瑤光、江清雪等人也是臉色驚變,顯然天蠶老祖的名頭不容忽視。新月較為冷靜,漠然的看著天蠶老祖,心中思索著對策。就眼下的形勢分析,新月一方頗為不利,在場有五位敵人,皆是非同尋常之輩,特別是天蠶老祖,其實力強悍到何種程度,此刻誰也不知。要應對這種情形,最好的方式就是躲避??涩F實情況不容許,新月等人唯有選擇反擊。這一戰關乎到眾人的安危,關系到天麟的生死,一個把握不好,就會讓大家的努力付諸流水。想到這里,新月心中升起了一股壓力,在稍稍沉吟了片刻后,開口問道:“天蠶老祖,你來這里也是為了天麟?”天蠶老祖傲然道:“不錯,你等若是識趣就乖乖交出天麟的尸體,不然到時候休怪我無情?!毙略旅鏌o情白,冷冷道:“沒有一絲余地?”天蠶老祖哼道:“老祖言出法隨,從不收回。你們最好仔細考慮,我給你們一炷香時間,莫要到時候后悔?!毙略卵凵裎⒗?,看了一眼鎖魂,淡漠道:“你呢?也打算與天蠶老祖搶奪天麟?”鎖魂暗罵一聲,回復道:“我這樣子已無力爭搶,但卻想看一看你們的下場?!毙略吕浜叩溃骸暗溂俺佤~,你最好考慮仔細,莫要好戲沒看到,反而染了一身的泥?!闭Z畢,新月一閃而退,回到了眾人身邊,開始與大家商議對策。這一次,天蠶老祖破土現世前來此地,雖然不知道為何要搶奪天麟的尸體,可他的出現卻給新月、瑤光、牡丹等人帶來了莫大的壓力,讓形勢變得極端不利。當然,這樣的事情本就在預料之內,新月等人早有準備,只是天蠶老祖的身份,卻是出乎意料的事情。接下來,雙方之間的交戰勢無可避,最終結局如何,那將關系到眾人的一生。屆時,新月等人能否抵御天蠶老祖,能否能獲得這場戰斗的勝利,此刻誰也不知道。唯一可能肯定的就是一點,新月等人不會放棄,他們會戰斗到底。遼闊的冰原寂寞無聲,讓人壓抑。片片雪花停在半空里,宛如雪白的精靈正看著腳下的大地。懸空靜立,趙玉清臉色奇異,在沉默了許久后,突然伸手摘下一片雪花,靜靜的凝視?!澳愕氖嵮蜎]不了世間的罪孽,屬于人世的東西,你何必非要去掩飾?”淡淡的聲音從趙玉清口中響起,聽得在場之人頗為疑惑,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第五十九章玄火現身“師兄,我從不曾見你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帶著幾分沉重的心情,方夢茹輕輕的問起。趙玉清嘴角微揚,露出了一絲復雜的笑意,眼神凝視著蒼穹,神態黯然的道:“我只是不忍見到那些即將發生的事情……”右手抬起,趙玉清不經意的一揮,手心玉光閃爍,發出一股莫名的吸力,眨眼就將那些停止的雪花帶動起來,讓它們紛紛朝著趙玉清的手心涌去。那一幕情形頗為詭異,整個天空數以十萬計的雪花蜂擁而至,宛如打破了一個時空,在眾人眼前形成了一道扭曲的空間,瞬間顯露出一個身影。仔細看,那是一個紅衣中年男子,背上負著一個紫紅色的龜甲,相貌丑陋卻有一股狠辣之氣,銳利的眼神殘酷無情,給人一種極端不安的感覺。凝視著此人,趙玉清臉色陰沉,抬起的右手突然朝外一揮,那些匯聚的雪花自然飄散,一切又恢復了曾經。四周,眾人都看著那紅衣中年男子,各自猜測著他的來歷,彼此有著不同的表情。五色天域一方,白頭天翁在看見紅衣中年男子時驚呼出聲,眼底泛起了一股驚恐,仿佛看到了某種可怕的事情。蛇魔心神一驚,強自鎮定的道:“慌什么慌,騰龍谷那邊都不怕,我們難道還懼怕不成?”白頭天翁駭然之極,顫聲道:“他……他……是……是……”藍發銀尊皺眉道:“是誰?”白頭天翁神色不定,遲疑了搖了搖頭,最終沒有說出紅衣中年男子的來歷。雪隱狂刀看了白頭天翁幾眼,似有領會,雙唇顫抖了幾下,但卻未曾發出聲音。騰龍谷這邊,方夢茹在看清楚紅衣中年男子的容貌后,心中立馬升起一個念頭,脫口道:“師兄,他難道就是……是……”微微頷首,趙玉清正色道:“不錯,他就是太玄火龜,騰龍谷的宿世之敵?!贝搜砸怀?,全場震驚,不管是五色天域、應天仇,或是林凡等人,都對紅衣中年男子的身份感到萬分驚奇。輕哼一聲,太玄火龜語出驚雷,撼動天地的音波卷席全場,震得眾人身體一晃,臉上流露出驚恐之色。趙玉清眉頭皺起,沉聲道:“千年歲月,眨眼即逝。你心中的怨氣卻不曾有半點消退?!毙鹄湫σ宦曂鹑缇蘩?,語氣冷漠的道:“數千年的塵封只為那段仇恨,我如今要收回屬于我的一切?!壁w玉清雙眼微瞇,質問道:“包括屬于你的罪孽?”玄火雙眼怒睜,赤紅的光焰破空而至,夾著冷冽的聲音?!俺赏鯏】?,罪孽只屬于失敗者?!壁w玉清臉色陰沉,右手掌心紅光一閃,射出兩道光芒,幻化成兩條飛龍,迎上了玄火的眼神。屆時,飛龍與光焰相遇,二者猛烈撞擊,在僵持了片刻后,雙雙化為了流光消散于風里。玄火有些驚異,哼道:“實力不弱啊,無怪敢這樣與我說話。只是就你一人,你能改變這里的宿命?”趙玉清避開玄火的凝視,語氣嚴肅的道:“天意早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運,我無須過于操心?!毙鹄湫Φ溃骸把b模作樣,你以為你故作平淡,就能掩飾你內心的不安與焦慮?”趙玉清坦然道:“我無心掩飾,卻也不懼。作為宿世的敵人,這一天的到來我早有心理準備?!毙鹇勓灶H為不悅,少了神秘色彩就等于少了震懾之力,這讓他之前可以營造的氣勢一下子消散開去。原本,玄火乃高傲好勝之人,幾千年的封印不但沒有收斂他的霸氣,反而加深了他的怨恨,使得他對世人有一種毀滅的心理。眼下,趙玉清的回答不卑不亢,似乎并未將他看在眼里,這無疑是對玄火的藐視,頓時勾起了玄火多年的怨氣。無聲拉近,玄火來到十丈范圍之內,眼神凌厲的怒視著趙玉清,冷酷道:“你既然早有心理準備,就應該知道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浩劫?,F在你是打算拼死一搏,還是乖乖認命?”趙玉清沒有立馬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扭頭看了一眼身側之人,眼神中透著復雜之情,輕聲詢問道:“大家可有什么話要講?”此言一出,身旁眾人臉色各異,馬宇濤第一個開口表明的心意?!敖弑M全力,無愧于心。我一切聽從谷主的安排?!壁w玉清眼皮微跳,語氣怪異的問道:“若是注定無法渡劫,宗主可會后悔?”馬宇濤一愣,隨即似有所悟,滄桑的笑了笑,語含悲切的道:“生有何戀,死有何懼?只要我所牽掛的人平安無事,我是死不足惜?!壁w玉清幽幽一嘆沒有言語,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眼神中帶著詢問之意。面對趙玉清的詢問,方夢茹、冰雪老人選擇了沉默。雪人則滿心不悅,哼道:“拼就拼,誰怕誰?大不了就是死?!边@一刻,雪人展露出了率直的本性,并沒有太多的畏懼。屠天輕嘆一聲,較為冷靜的道:“事以至此,我們不能后退,唯有拼死一擊?!背男鲁蠲及櫰?,沉吟道:“難道我們就沒有一點還擊之力?只能被動的接受命運?”斐云道:“就眼前的情況而言,我們有反擊的能力,只是面對的敵人非同小可,不得不萬分謹慎?!毖Ψ謇淙坏溃骸胺撬兰瓷?,何用考慮?”林凡道:“不管面對怎樣的敵人,我們都要拿出勇氣,以我們的堅強來展示我們內心的不屈?!狈綁羧阗澰S道:“林凡說的不錯,凡事不可盡信天意,我們得靠自己?!壁w玉清神情怪異,低吟道:“事在人為,只針對充滿變數的事情。而今,我們所遇上的事情,也是變幻不定?!北├先说溃骸凹热蝗绱?,師兄何必顧慮這些?”趙玉清苦澀道:“我的一句話,就可能把你們推上絕地,我豈能不在意?”眾人聞言沉默不語,大家都理解趙玉清的心情,知道他此刻所面對的壓力。數丈外,玄火并不心急,反而饒有興趣的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神態,似乎很喜歡欣賞這種場景。遠處,五色天域的四大神將關注著場中的動靜,心情頗為復雜,正處于兩難的境地。原本,五色天域的四大神將在獲悉玄火的身份后,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都一致堅持要離去,避免招惹太玄火龜??缮吣Р煌膺@個建議,他打算坐享漁人之利,找機會從中獲利,以便消滅騰龍谷的眾人。對此,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都極力反對,無奈蛇魔不為所動,藍發銀尊又自負不凡,因而四大神將便貌合神離,暫且留在了這里。至于獨來獨往的應天仇,他也感應到了太玄火龜的可怕,本打算瞧瞧離去,可發現五色天域的四人都不為所動時,他也便留了下來,打算一探究竟。沉默中,時間慢慢過去。趙玉清在考慮了許久后,最后迎上了玄火的目光,語氣堅定的道:“我們的命運注定交集,無可逃避。你既然夾怒而來,我們自當給你一個回復,以了結這段糾纏已久的宿命?!毙疠p蔑道:“真的不后悔?”趙玉清冷冷道:“這句話恐怕幾千年前也有人問過你,不知道你當時是如何回應?”針鋒相對,趙玉清毫不示弱,毅然的頂了回去。玄火微瞇著眼睛,語氣冷酷之極,宛如地獄的幽風,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氣?!霸洿_實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只可惜他已經死在了我的手里。如今,你再次詢問我這個問題,你也難逃一死?!壁w玉清道:“人誰無死,只爭早遲。我作為騰龍谷的谷主,就會擔負起當年的責任,盡全力驅逐你,以保護冰原的和平?!毙鸫笮Φ溃骸熬湍隳屈c能耐,真是不自量力?!壁w玉清冷然道:“我心坦蕩,無所畏懼。你即便擁有驚天之力,也擺脫不了宿命?!毙鹦β曇活D,有些氣惱的道:“宿命是什么東西!那不過是無助之人胡思亂想的一個寄托,一個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在這個世界里,實力才能決定一切,信仰只是騙人的玩意?!壁w玉清反駁道:“狂妄之人向來如此,豈能懂得世間真理?”玄火氣急,怒笑道:“虛假的人類就會說三道四,真的做起事來卻又推三阻四,不敢面對?!壁w玉清冷冷道:“你說這話只能表示你無知?!毙饏柭暤溃骸白∽?,你是什么東西,竟敢教訓本尊?現在我就先滅了你們,讓世人知道我的實力,知道我才是世間的主宰,掌握著生殺與奪的權利?!钡诹聤^起反擊趙玉清臉色微變,低聲道:“大家小心,全力防御,林凡到我身側來?!闭Z畢,眾人迅速調整方位,林凡來到了趙玉清身旁,其他人則圍成一圈,各自催動法訣,組成一個聯合防御結界??粗址?,趙玉清神色有些復雜,傳音道:“以我們目前的實力,硬拼絕對不是太玄火龜的對手,唯一的屏障就是你懷中的飛龍鼎?!绷址矄柕溃骸皫熥嫦M以趺醋??”趙玉清道:“以你個人之力催動飛龍鼎,根本顯露不出威力。我打算集合眾人之力,全力催動飛龍鼎,賭一賭我們的運氣?!绷址矒鷳n道:“我們若把精力全部放在太玄火龜身上,一旦五色天域的敵人發動偷襲,到時候豈不腹背受敵?”趙玉清道:“這個你無須擔心,暗處之人會留意五色天域的動靜?!绷址猜勓杂X得有理,當即不再多言,把目光移到了太玄火龜身上,臉上洋溢著堅毅的神情。眼眉一挑,玄火哼道
,愛莎已經有膽受不了了,王風瞪了查克一眼,查克忙過去把自己的衣服給披上。一直沒有讓查克出手,王風不希望龍騎兵通過查克能看出絕刀的一些東西。當然,王風并不知道,查克他們殺戮黑虎團的時候,已經被那些龍騎兵看了個飽了。推門進去,眼中只看見一片白。到處是冰,墻上、地上,大家呼出來的氣都快能變成冰渣掉下來了。冷的實在不行了,愛莎自己做了個結界把自己關在了里面,才感覺好點。庫林指著正對門的一塊白呼呼的大冰球說道:“哈林就在里面?!闭f著,隨手發出一股掌風,一碰到冰塊,立刻轟下來好大一塊,但轉眼間,那塊破損的地方又被一層堅冰覆蓋了。庫林轉頭道:“看到了吧,可能哈林試煉的時候出了事情,和他一起試煉的龍是頭冰屬性的龍,所以才發生這種事情?!睈凵苫蟮膯柕溃骸澳銈兊凝埐皇遣粫Х▎?,怎么還會有冰屬性的龍呢?”庫林道:“我們的龍只是發不出魔法,但本身是有各自的屬性的,只有在生死關頭,龍才會釋放自己的生命精華,本來也沒有什么事情,只要全部發完就可以了,但不知道哈林的這頭龍有什么奇怪,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苯又溃骸伴L老們不想讓你們見也是這個原因,實在是因為目前沒有任何辦法解除這種情況,事實上現在這個樣子也見不到他?!蓖躏L點點頭,走上前去。眾人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本來王風打算在這里用老爹的咒語把冰塊融化,但聽到庫林的說法后,生怕那頭龍的生命精華會給哈林帶來什么不好的影響,決定還是先看看再說。走到冰塊前,王風伸手摸到了冰塊。眾人不知他要做什么,都看著他。伊莎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里,眼睛瞪的大大的,向四周看來看去。這是突然見王風的怪異動作,不由的注意了起來。王風手碰到冰塊,立刻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冰寒,外發真氣加強,感覺立刻正常了起來。但整個摸到的冰塊和普通的不同,仿佛更冷。加強真氣,模仿給病人看病時的灸法發氣,但強度增加了許多倍。果然,真氣到處,大冰球融化了一點點。心下一動,伸手往里探去,隨著手臂的用力,整個手臂都陷了進去。因為真氣不斷的運行,竟然沒有再封凍上。但真力不能到達的地方,仍然是堅冰一塊。見到王風的怪異舉動,連庫林都瞪大了眼,這塊冰他不知道試了多少遍,包括魔法長老用火系的魔法都不能全部融化,只要魔法不能覆蓋到的地方,馬上封凍。想不到這王風除了召喚術以外,連火系魔法都有這么深的造詣。王風伸手進去后,已經有了計較,腳下用力,全身真氣勃發,隨著走勢,擠進了冰球。走了沒有幾步,身后的冰球已經把進來的口封上了。但在眾人眼里,王風就這么硬生生的走進了冰球中。難道他還是一個冰系魔法大師?王風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帶來了什么樣的后果。至少現在連狼軍的人都不知道老大究竟還有多少他們不知道的能力了。進入冰球,王風只是想知道哈林現在是個什么情況,能不能用解開守護者的方法把他解救出來。所以,憑著高深的功力,一直向前走去。但在這么大的試煉室中,如此大的一個冰球,想要找人談何容易,況且也不知道他們原來出事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在哪個角落,只能一點一點尋找。眾人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只知道王風進去后大半天沒有任何反應。庫林暗自揣測了一下時間,即便是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也不能保持不呼吸的狀態這么久。相信整個大陸也不見得有人能夠做到,這個王風一定是另有什么方法,如果是魔法的話,也有可能。長老們通過魔晶石的鏡子也只能看到自己的魔法師能探詢的地方,王風在里面的狀態他們也看不到。王風在摸黑行走中終于發現有一個地方不對勁,寒氣仿佛能透過外發真氣,不是一般的冷,功力也有了一些損耗,看看不能前行,只得按照原來記憶的方向,往出走去。冰球中行走了這么長時間,而且必須靠功力硬把冰融化后才能行進,饒是強如王風,出來后也是臉色煞白,汗如雨下??赡芡钢У墓αμ?,王風顯得有些虛弱了。眾人忙上去要扶他,被他制止了。走過來對庫林說道:“我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被氐叫菹⒌牡胤?,兩天沒有吃東西的眾人狂吃了一頓,各自休息。王風在房間里打坐,恢復這幾天的損耗。這次可能太累了,怕大家擔心,還是只打坐了一個晚上。雖然沒有恢復,但已經好多了。這也讓龍騎兵的長老們長出一口氣,至少看目前的狀況,他還是比較弱的。冰球里面感覺到的那陣嚴寒不是普通的冷,在外面的冰球都可以隨便再生,里面的就不用多說了,看來就是守護者的威力了。外面估計是那頭龍的生命精華。哈林也一定沒有和龍騎兵的人說過守護者的事情,大家也都不知道這樣奇怪的現象是怎么回事,如果是那樣的寒冷的話,哈林在里面應該沒有問題。和大家會合后,王風打算解開哈林的冰封。龍騎兵的人因為哈林湊巧選的是一條冰屬性的龍,一直以為那個冰球是因為龍的原因,所以根本沒有想到守護者身上。當王風等人又要求到試煉室的時候,庫林還上上下下看了他們幾眼。好像奇怪他們怎么還要去,但什么話也沒有說,又帶他們去了試煉室。冰球還是那個樣子,上次王風進出了一圈,一點痕跡沒有。王風以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念出了老爹告訴他的兩個字的咒語,沒有任何征兆的,大冰球神奇的消失了。當整個空曠的大廳突然展現出來的時候,包括庫林在內的所有龍騎兵人都驚呆了。太不可思議了,封閉二十年的煉龍窟最后的試煉室竟然重新開放了,而讓它開放的居然是這個猜不透深淺的狼軍王風。龍騎兵也不是沒有試過用各系的魔法,但根本沒有一點效果,現在輕易的,也沒有看見王風有什么特殊的舉動,也沒有感覺到周圍出現什么大的魔法波動,封閉試煉室的冰球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在龍騎兵們驚訝的時候,王風已經沖進了試煉室。里面很寬大,但只有一人一龍倒在地上。沖到倒地的人身邊,伸手抓住了他的脈門。還好,還有微弱的脈搏,但脈門上卻有傷口。一股真氣從背后輸了進去,調養他久被冰凍的身體。先從五臟六腑開始,王風用他的真氣按照以往的經驗一一修整。等胸腹間有了活動,這才開始向四肢。明顯的感覺到不對,仿佛雙臂間有什么異物充滿了經脈,一時真氣還無法突破,到了這里就停止了。而且這些異物隨著解凍并在王風的調養下,仿佛也有了一些活性,開始慢慢沿著經脈往心口竄去??赡苓@就是導致哈林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的原因吧。不能讓它竄上來!王風加大了一些真氣的量,好像還是不行,不得已,只得更加勞累,不停的增加。終于向上竄的勢頭被王風遏制住了。異物不再上竄,王風松了一口氣,至少不會馬上有性命之憂了。哈林被王風的真氣刺激,臉色也好了很多,不是剛剛的煞白顏色了。眾人看著王風一把抓住哈林,然后手掌貼到了哈林背上,都知道他要幫助哈林運氣。庫林大驚,喊道:“萬萬不可,如果強行催動哈林真氣運行,馬上就會出事?!闭f著就要去拉開王風。以前的同伴出事的時候,龍騎兵也打算通過協助行功試圖把人救下,但卻沒有一個成功的,只要真氣一催動,試煉失敗的龍騎兵馬上就會進入昏迷,即使不管他,也撐不了多長時間,后果卻只有一個,就是默默的死去。這會看王風又要重蹈覆轍,庫林忍不住提醒。其他人以前見過老大這樣,有的還被老大這樣救治過,因此都明白老大在做什么。見庫林要拉老大,趕忙阻止。庫林還要堅持,突然發現哈林的臉色居然越來越好,和自己以往看到的都不同,趕忙住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兩人。阻止了異物在經脈中的竄行,王風松了一口氣,但手不敢離開哈林背后。已經察覺到哈林現在極其虛弱,王風叫道:“若漢,把我的背囊拿來?!比魸h趕忙跑開,琳達見若漢跑的不夠快,自己先出去,奔著休息的地方,把背囊拿了來,讓若漢不好意思了半天。隨著王風不斷的真氣刺激,哈林的五臟六腑已經開始恢復了技能,慢慢的,眼睛也睜開了。庫林壓抑著心中的激動,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關在這里的人,所有能看到的人都大氣不敢出,期待著奇跡出現。如果哈林能治好,那就意味著以后其他的預備龍騎兵進行最后融合的時候風險已經大大降低了。至少不會有死的風險了,當然前提是王風愿意幫忙或者是把方法教給龍騎兵。沒能最后成為龍騎兵的人也是一股不可小瞧的武力,如果能不死,將來也是龍騎兵的堅強力量。事關重大,不由的大家不緊張。好在王風的背囊里還有不少好東西,讓琳達用玉刀切了一片參片,給剛剛清醒的哈林含在嘴里。一邊幫他抵制異物侵襲,一邊住他行功。有了王風的幫助,清醒后不久的哈林也明白了現在自己的處境,按照王風的吩咐,開始自己行功。但不知道為什么,雙臂一直不能動,經脈好像被什么堵住了。王風的參對于補充元氣還是很有效果的,不一會,哈林感覺已經好多了。從哈林的行功過程中,王風已經大概知道了龍騎兵的運功方法,只是有些地方還沒有想通,而且目前也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和哈林說了一聲“忍著點?!蓖躏L開始對哈林手臂經脈中的異物下手了,好像他們反抗還很強烈,根本就推不動,更不用說要逼出去了。既然這樣生生往出逼不行,那就換一種辦法。以前看到有些石匠砸石頭,一次根本打不進鋼釬去,但只要不停的用力,每次進一點,最后還是能打進去的。除了保留能抵制它們上竄的功力外,其他的王風用一種特殊的節奏開始慢慢推擊異物。不停的敲擊下,經脈中的異物終于一點一點往下退去。哈林原來脈門處就有的傷口好像還沒有愈合,此時隨著王風的內力推擊,一點一點滲出了些金黃的血液。眾人看著這個異象,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王風。哈林也真是條漢子,強忍著經脈中要爆裂的痛苦,硬是一聲不吭,王風心中暗贊。異物一點點都被逼出去了,哈林的氣色也越來越好,龍騎兵們的臉上也慢慢綻放了微笑。隨著王風最后一次用力,僅余的一點異物也被逼出,從傷口中標出了一股鮮紅的血液。王風停手,但還是輸了一些真氣,刺激他傷口愈合。手也離開了哈林的背,眾人都看著哈林。不負眾望,哈林休息了一會,慢慢站了起來。第二十三章研究正在遠處觀看的龍騎兵長老們也都沉不住氣了,直接下達了命令:“不管什么條件,統統答應王風,換取他救活哈林的方法?!崩擒姷娜艘淮斡忠淮蔚膸Ыo他們驚奇,從若漢開始,長老們就已經下令,務必查清楚若漢的來歷背景,以及狂化后不虛弱的方法。而狼軍小隊整個的配合以及對首領的命令毫不猶豫的執行這方面,連按照軍隊方法訓練的龍騎兵們也自嘆不如。各人的實力也不用說,雖然年紀還小,但每個人表現出來的實際水平和他們的年齡實在是不匹配,而且顯然不是普通的師父能教出來的。這么一個年輕、熱情、斗志高昂的小隊,如果回到他們各自背后的勢力中,帶給他們的家族或者團隊的影響不是一點半點。即便是未雨綢繆,也需要和這些人打好關系。而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和這個狼軍的老大王風有關。雖然現在得到的情報是王風是小隊中實力最差的,但從后來的表現看來,說他是最強的也不為過。如果只是力量和魔法強橫也還好說,畢竟好手架不住人多,但王風總能把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變為可能。殺死蒼冥,救活哈林,若漢的神奇體質,包括其他隊員的所有表現估計都和王風脫不了干系。這樣的一個寶貝,連琳達在初次見面一會就能果斷決定跟著王風,龍騎兵的這些老的成了精的長老們這么多天的觀察還能不放在心上?看著哈林已經在慢慢的恢復,庫林也忍不住興奮的顫抖。以前大部分時間在出任務,為龍騎兵賺取一些經費,后來這十幾年,幾乎都是在總部訓練新人??粗麄兒芸斓某砷L,庫林又是欣慰,又是痛心。這么多優秀的人員,總會在龍騎兵的試練中損失掉八成。他們又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可以說是手把手的教出來的,看著他們要慷慨赴死,心里也是說不出來的難過。如今這個王風竟然成功的把一個要死的隊員救活了過來,既然一個可以,那么其他的人也就有了不用死的可能。什么事情能比看著一個個子弟兵相繼倒下更難受呢,既然有了不死的可能,即便是庫林,也忍不住興奮的念頭,恨不得馬上就知道如何解救類似的情況。王風看著哈林已經慢慢開始活動,心下知道已經無大礙。對自己那幾支老山人參,王風還是挺有信心的,只要不是什么大的傷病,一般的虛弱還是能在短時間內迅速進補的。低頭看看哈林流出的金色的血液樣的東西,王風找了個小瓶裝了一些,準備回去看看。哈林能走動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自己那頭龍??上У氖?,在感受到生死威脅后,那頭龍已經散盡了自己的生命精華,已然是一頭死尸了。王風也愛莫能助,畢竟自己醫術再好,也不能把已經死亡的東西救活。何況剛剛給哈林逼出異物,王風真氣已經用的差不多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粗躏L的臉色也很差,庫林知道王風也累了,趕緊讓伊莎帶路把王風等人送回了住的地方,王風把自己關在一個屋子中,開始打坐運氣。體內消耗的真氣慢慢的補充,王風也感覺到精神越來越好。這幾天連續耗盡真氣,使的王風感到極度的疲憊,每次都不能充分補充,但卻不斷消耗,也暴露了王風真氣的一個致命弱點——補充速度太慢。雖然和別人的比起來,王風在戰斗時摧枯拉朽,但王風自己明白自己的弱點,好在在狼軍的時候也不是每天都需要戰斗,因此并沒有表現的很明顯。目前已經沒有什么精神去想別的事情了,王風還是慢慢恢復一些后再說。在龍騎兵的人絞盡腦汁想辦法如何讓王風把救命的方法說出來時,王風已經慢慢的恢復了一些。有了精神,王風可以想一些別的事情了。這回救人,王風從哈林身上,知道了一些龍騎兵的行功路線,雖然和自己的大不相同,但卻也有一些借鑒之處。龍騎兵的行功方式很特別。與普通的人不同??垂值哪昙o,在冰封前也不過二十幾歲。聽伊莎的聲音,也可以斷定她的年紀也不大,但他們表現出來的功力,卻是很多普通人修煉幾十年也未必能夠達到的境界。除了因為他們是千挑萬選的精英外,龍騎兵獨特的修煉方法也功不可沒。在壓制哈林體內異物的時候,王風發現,龍騎兵的功法有兩個特點,那會沒有時間仔細研究,現在有空,正好可以好好想一想。龍騎兵的功法和和那種金色的異物好像同出一源,有著強烈的親和性,只要他們一運功,會自動的吸納那些異物沿著經脈遍布全身。如果運氣好的話,那些金色的異物將替代原來修煉的真氣,成為在龍騎兵經脈中運行的真氣。從這些金色異物的表面看,好像是一些壓縮而成的液體,如果它們替代原有的真氣后,將大大提高真氣的濃度,從而達到龍騎兵在質上的飛躍。而這些金色異物一定和龍有密切的關系。根據王風的判斷,龍騎兵之前修煉的真氣,其實就是讓這種異種真氣能快速和人體融合的一個過渡性的法訣,只有完成了和龍的融合,其實也就是和這種由龍帶來的異種真氣的融合,龍騎兵才真正變成絕世高手。如果真氣的濃度能夠達到這樣的話,那么他對真氣的方向和每次真氣的發出量都會有更為精準的控制,并且真氣的量也會達到匪夷所思的高度。不過要經脈能夠承受這樣的真氣壓力,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從哈林的身體中看起來,那種金色的真氣根本不會對經脈造成什么壓力,這樣的話也就容易了。怪不得真正的龍騎兵不管有多年輕都會有那樣的氣勢,其實并不是他們能在如此年輕就能修煉到如此的境界,而是在適當的時候吸取了龍族的力量。也不能說他們就是如此不勞而獲,畢竟這是經過生死的考驗后才能得到的能力。而且看庫林和其他人的樣子,成為龍騎兵后,還是能有極大的提高的。之前的庫林好像一直在壓制本身的力量,王風開始也不以為意,湊巧發現龍騎兵的行功秘密后,王風才從這一點上判斷出庫林的真正實力。也許比他現在表現在人們面前的要高出幾倍不止吧。和庫林比起來,估計伊莎頂多也就是比初生的嬰兒強點吧,不知道為什么,王風卻感覺庫林對伊莎有些拿她沒辦法這種感覺。也許伊莎是個大美女?不過不應該,以庫林的功力,定力也不會差到哪里去,而且看庫林的樣子,也是在殺場中出生入死的人物,怎么會對一個小女孩迷戀呢。唯一的可能,就是伊莎和庫林有一些血緣上的關系,庫林看伊莎的表情,有時候真的很像嚴父對著頑皮的女兒那種無可奈何的情形,應該是這樣沒有錯了。庫林的真正的強橫之處讓王風心中驚駭不已,雖然是有龍的幫助,但人能夠強到這種地步,也給了王風另一種異樣的壓力。龍騎兵們并不知道,王風僅僅通過哈林的一次運功就知道了這么多東西,如果他們知道的話,還會不會讓王風去救哈林呢?龍騎兵的這種方式和王風之前把自己的真氣壓縮的方法有異曲同工之處,不同的是,龍騎兵靠的是外物,而王風靠的卻是自己。既然有人能夠做到,那王風更加堅信,自己之前選擇的方法是正確的,只要自己堅持不懈,也能夠達到自己想要的高度。雖然可能帶來的還有一些經脈的承受量和真氣的壓力問題,但王風相信自己能夠找到方法來克服。龍騎兵的方法比較簡單,但沒有經脈的壓力,也就失去了真氣離體后的摧毀性的爆炸力量,只能純粹靠真氣的打擊來傷人了。但這并不是王風想要的結果。雖然一時沒有找到什么好的方法,但畢竟給王風指了一條明路。龍騎兵真氣的另一個特點就是能夠速成。通常真氣的速成有幾種方式:偶然的碰到什么可以加強真氣的天財地寶,如朱果一類的,估計白雪現在應該是很強吧?;蛘咄ㄟ^他人灌輸,利用什么灌頂大法或其他方式把別人的真氣變為己有,也可以快速成長。還有一種穩妥的方式就是尋找適合自己的修煉方式,與自己的體質相結合,爭取最大限度的發揮出體內的潛力,轉變為真氣。龍騎兵千挑萬選,估計也是在尋找體質合適的人員吧。但不論如何,龍騎兵預備隊的成員們發展的也太快了一些,和正常的人相差太遠,一定有其他的辦法。王風留意過,在幫助哈林治傷的過程中,那股怪異的內力費了王風好大的氣力才封住,當時的感覺就像是一把尖刺想要突破一個木板,王風只能不斷把真氣木板加厚,才能擋住尖刺的沖擊。應該是這樣了,龍騎兵的真氣既然和那股怪異的真氣同源,那么性質也應該很相近。如果真氣在經脈內的形狀是一把尖刺的話,豈不是很容易打通經脈,或者比普通的方法要容易的多,怪不得龍騎兵們小小年紀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力呢,原來經脈已經在修煉幾年后就打通了。修煉真氣開始最難的坎應該就是打通經脈了吧,即使是找對明師,沒有外力的幫助,也休想在短時間內過這一關。龍騎兵們不知道用什么辦法能把自己體內的真氣源頭改成這樣的形狀,但能在剛開始不久的時候就用這樣的方法來把自己的經脈打通,雖然容量不是很大,但可以說過了一個坎了,以后只要自己努力,慢慢擴充經脈,終究也能達到大成。龍騎兵們的體質又是個頂個的好,對于這種功法的適應程度遠超過正常人,從開始就比一班人快了一大步,以后和龍融合后的實力更是遠遠超過,這才成就了龍騎兵大陸最強戰士的威名。不過,王風可以想象,剛開始這些龍小兵們開始練功的時候,估計不是吃了一點點的苦吧。為了把真氣培養成需要的形狀,最初一定是跟被一把小刀在丹田挖掘一樣,少不了痛楚,也許是因為吃了苦中苦,所以才成為了人上人的吧。但這點對王風目前的困境來說,卻沒有多大的幫助。目前王風的經脈經過自己的鍛煉并有萬年朱果的生氣之源相助,基本上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了,主要還是吸收恢復的太慢,不能應付密集的戰斗。雖然對王風沒有多大的效果,但既然知道了這一點,那么狼軍中的其他人也還是有幫助的。王風在塞外狼軍中時之所以能成為眾人信服的老大,很大的原因也歸功于他對自己人的慷慨大方,從不敝帚自珍,能想到的,幾乎都和自己的兄弟們說過。那會狼軍中的人個個進步神速,與王風脫不了干系。不過好在目前不會有什么大的戰斗,即使和庫林對起來,估計勝算也不是很大,能不能解決問題并不能帶來實質性的轉變,王風倒也不是很急。聽著外面的聲音,忽然覺得龍騎兵有點太小題大做了。好像在他們休息的周圍,布置了十幾個人在守衛。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有幾個人想要靠過來,都被守衛的人趕走了,看來是要讓王風好好的休息了。用心還能聽到狼軍其他幾個人的聲音,若漢和查克好像在打坐,琳達坐著不知道干什么,愛莎好像在不停的揮舞雙手,能聽到周圍呼呼的風聲。斯諾好像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王風知道,自己救活哈林給了龍騎兵無窮的希望,龍騎兵不緊張自己才怪。換了自己,也要千方百計探聽能救治龍騎兵的秘密。畢竟和龍騎兵本身的切身利益相關。但從庫林這個人來看,王風還是很佩服的,至少龍騎兵的做事方式并沒有以強凌弱,也充分體現了庫林或者龍騎兵的武德。初到異界,能結識這樣的朋友也不錯。以王風的性格,如果被他認為是朋友,那就沒有什么你的我的之說,能幫忙救治朋友,天經地義的事情。已經有了決定,等這次恢復后,王風就和龍騎兵的人好好聊聊。許多次打坐,王風都是在想事情的情形中度過的,他獨特的真氣使得他根本不用入定就可以很容易的控制真氣的流轉,雖然有弱點,但好處也相當多。至少可以隨時都處在練功和警戒的狀態中。這次王風打算深深的入定一次,反正外面有人守著,不像以前,危機四伏,根本連這種機會都沒有。隨著意識的逐漸空靈,王風慢慢陷入了那種無我無人的境界中。只有真氣在不停的流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才又慢慢回到自己的軀體中。這樣深的打坐感覺真是好??!從入定中剛一醒來,王風就發現了身上的不同。由于最近的瘋狂消耗而一直沒有補充完全的真氣這次徹底的得到了充實,經脈中流動的真氣正如自己想要的濃縮情形,汩汩的流個不停。外發真氣強了不止一倍有余。但還能感覺到游刃有余。古人留下的這種深深入定的坐功效果真是不一樣啊,雖然自己的功法另辟蹊徑,自成一格,但在補充效果上是遠遠不如這種傳統的方法的。真氣的補足,連帶的靈覺也擴展了不少,屋子里的動靜,周圍龍騎兵守衛的位置一絲不漏的傳入王風心中。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王風站起身來,推開自己的屋門,走了出去。狼軍的其他幾位都在,正急的跟什么似的,見他出現,身上完好無缺,個個流露出了放心的神情,打起招呼來。一問才知道,王風從進去休息一直到現在出來,居然整整過了五天??磥磉@次功力消耗的是太厲害了,以前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形。不過也因為如此,剛剛濃縮不久的真氣也得到了瘋狂的鍛煉,現在已經不止是經脈習慣了真氣的壓力,而是經脈自然而然的認可了這種真氣濃度的壓力,把真氣納入一體了。前幾日靠著胸中一股豪氣發出了一道刀氣,現在心念間,已經能感覺到真氣急欲破體而出。收住刀氣,王風和幾個伙伴直奔廚房,連著五天沒有吃東西,入定的時候還不覺得什么,現在可是餓壞了。吃飯間,庫林已經得到消息,趕了過來。這個龍騎兵的元老為著龍騎兵也操了不少的心?,F在眼看著能讓自己一手訓練的龍騎兵們可以免遭死亡的厄運,自然是不遺余力的奔走。以他的身份,本可以不用做這些陪同照顧的小事的,一來比較喜歡王風的爽快性格,二來對自己部下過于關心,因此,親自奔走于王風和總部的長老會之間。直到等王風吃完,庫林才正式邀請王風到總部的議事廳,說眾位長老有請。跟隨庫林來到議事廳,幾位長老已經恭候多時了。王風實在是過意不去,讓幾位長者等候可是一件太失禮的行為,趕忙連聲告罪。幾位長老對王風的身體問候幾聲,開始言歸正傳,直接到了問題中心。飛龍長老道:“王風隊長,這幾天來,你幫助我們先殺蒼冥,后救治哈林,給我們龍騎兵直接提供了兩個訓練場所,而不取絲毫報酬和條件,對此我們感激萬分。不過,龍騎兵向來說話算話,我們承諾你的一個條件,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兌現?!鳖D了頓,接著說道:“相信你現在也知道了,每年龍騎兵都會有人在試練中死去,我們試過各種方法,魔法不管用,內力好像也不行,龍騎兵的試練一向是我們組織內的最高機密,沒有任何外人,甚至組織中的一些低級人員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包括如何解決試練過程中的犧牲,我們都沒有和不知道秘密的人商量過。不過你成功的救活的哈林,給了我們一線希望,我們和宗主,龍族的一些長老們討論過后,想向你交換你救治哈林的方法,無論用什么樣的條件,只要我們能做到,都可以?!闭Z氣誠懇無比,能讓人感受到對自己子弟兵的關心和痛惜。王風微微一笑,把自己心中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從庫林大叔和幾位對待我們的態度,我們可以感覺到龍騎兵是值得交的朋友,在我的家鄉,為朋友可以兩肋插刀。救治朋友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要說什么條件和好處什么的?!北娙寺犃T大喜,王風接著道:“我救治哈林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情況,可能有關和龍的融合部分,不知道對不對,需要和幾位一起商量一下,這可能會影響到救治的時候的一些細節,不知道各位方便不方便”因為可能涉及到一些更深一層的龍騎兵的機密,所以雖然幾個長老對王風的態度非常滿意,對他答應要求也非常高興,但聽到他后面的要求,各人卻都很為難。本身王風是個外人,不應該知道一些事關龍騎兵的機密。但偏偏他能治好瀕死的同伴,而且他已經答應了把救治的方法告訴龍騎兵,從情理上都說的過去。而且王風已經明確表示,這個方法不知道能不能適用,能不能成功,從研究的角度來說,要求知道一些細節也無可厚非。但實在是事關重大,連幾個長老們都不敢擅自作主,都不知道該如何答復王風。王風見大家為難,連忙說道:“如果不方便,那就不用這么為難了,我把我知道的方法告訴大家,你們自己試試行不行吧?!睅孜婚L老這才紅著臉點頭,王風于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說了出來。尤其是提到了龍騎兵修煉的真氣的特性導致的快速融合吸納異種物質,王風特別提出,要大家一定在救治的時候不要使用龍騎兵的修煉方法。心底認為龍騎兵的人是朋友,所以一點沒有藏私。把如何用脈沖式的寸勁緩慢逼迫異物的運氣方法也告訴了
這絕非危言聳聽,你最好三思?!彼劳龀侵髀勓砸徽?,略顯遲疑,對于天外洞天他確實頗為顧忌。然而考慮到與蛇神的賭約,以及之前囂張的氣勢,這會若是放手不干,豈不落人笑柄?想到這里,死亡城主心頭一狠,陰笑道:“你的話確實很有威脅性,但卻直接把你們推上了絕境。我若放你們離去,那只會養虎為患,因此今天你們三人都必須死?!绷峄犕隄M心失意,自己苦口婆心,連天外洞天都抬出來了,為的就是想要化解這場危機,避免這場戰爭。誰想事與愿違,白費力氣,心情自然是郁悶之極。林凡此刻已體會到玲花的用意,安慰道:“不要在意,既然宿命讓我們相遇,那我們就拿出勇氣,賭一賭今日的命運?!绷峄ㄒ荒槺?,她并不怕死,只是心中充滿了不舍,卻又不能告訴心愛的夫君。雪人怒視敵人,口中嘶吼一聲,人如閃電一閃而至,率先展開了攻擊。林凡與玲花見狀驚醒,雙雙收斂心神發起攻擊,全力協助雪人??粗鴽_來的雪人,死亡城主表情淡定,陰笑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十分愚蠢的行為?!闭f話間,死亡城主右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勁力破空而來,當場便將雪人震飛。如此實力駭人聽聞,林凡與玲花都滿心警惕,展開遠距離攻擊。死亡城主懸空而立,神情隨意,周身金光環繞,毫不在乎林凡與玲花的攻擊。地面,雪人翻滾數圈彈射而起,嘴角掛著鮮紅的血跡,竟是受傷不輕。林凡臉色陰沉,大喝道:“你們兩人從旁協助,我從正面展開攻擊?!绷峄ㄅc雪人點頭不語,雙雙展開狂攻,魔龍鞭法配合雪人的混元霹靂,卻是近不了死亡城主的身。林凡蓄勢準備,手握神兵,攀升的氣勢成倍激增,立馬引起了死亡城主的注意。嘿嘿一笑,死亡城主道:“看不出幾日不見,你的實力倒是提升得蠻快的?!绷址惨а啦徽Z,手中神兵呼嘯轉動,密集的刀罡劈開了風雪,匯聚成一道赤紅的刀罡,足有數百丈長。大喝一聲,林凡揮刀狂劈,神兵邪影呼嘯震動,刀尖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華,夾著開天辟地之威,朝著死亡城主當頭斬去。覺察到這一情況,玲花與雪人雙雙后退,密切關注著這一擊的結局。冷然一笑,死亡城主右手舉起,掌心金光凝聚,瞬間射出一束光焰,硬是把林凡劈下的一刀給牢牢凝聚在了半空里。嘶吼一聲,林凡身體彈起,被那股可怕的反噬之力所傷,當場從半空落地。玲花見了驚呼一聲,隨即朝著林凡飛去。雪人則怒射而去,夾著畢生修為,展開了瘋狂攻擊。覺察到雪人的來襲,死亡城主陰笑道:“其心可嘉,其行愚昧。你既然一心找死,我就成全你?!痹挭q在耳,死亡城主閉著右眼突然睜開,射出一束璀璨的佛光,瞬間擊中雪人的身體。那一刻,雪人前沖的身體猛然一震,憤怒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雙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點什么,可惜一切已經太遲。一直以來,雪人的混元霹靂神功讓他刀槍不入,數次從鬼門關回來??涩F在,當他遇上死亡城主那只傳說中只要睜開就會死人的佛眼,他的混元霹靂神功失效了,被那金色的光箭透體而過,吸盡了他的生命力,步入了死亡的深淵。寒風中,風雪一直糾纏,呼嘯的風聲劃過耳旁,雪人已聽不見。臨死之前,雪人只是睜著無神的雙眼,靜靜的看著眼前劃過的景象,努力想要捕捉一絲畫面,作為人生最后的一眼。天空,色彩開始轉暗,風中,隱約有人呼喚。雪人心無一念,思緒一片空白,瞬間就臨近死亡城主,在他的手掌翻轉間,化為了漫天血雨,留下了鮮紅的印記,永遠印刻在玲花與林凡心間。扶著林凡,玲花看著雪人死前的景象,眼中淚水不斷。林凡傷勢嚴峻,氣急敗壞,大吼道:“雪人”死亡城主一臉陰笑,淡漠道:“不必傷心,他只是先到地獄為你們開路去了?!绷址才溃骸白∽?,我不會饒恕你?!绷峄ò醋×址驳纳眢w,眼中含著淚水,輕聲道:“師兄,雪人已死,你該離去?!绷址惨汇?,脫口道:“你呢?”玲花復雜一笑,低吟道:“我會攔下他,給師兄爭取時間?!绷址矒u頭道:“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绷峄勓孕乃?,無比悲切,嘆息道:“師兄,我們這樣子是斗不過他的,算我求你了,快走吧?!绷址舱Z氣堅決的道:“我若走了,你怎么辦?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的?!绷峄奁溃骸拔易杂修k法,你就信我一次吧?!绷址采焓謸ё×峄?,柔聲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不會拋下你不顧的。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一塊。來,振作起來,我們一他拼死一戰?!彼砷_雙臂,林凡彈射而起,手中神兵高舉,開始蓄勢準備。玲花表情奇異,看看林凡又看看敵人,心中好生不舍,猶豫不定。死亡城主一臉淡定,對于林凡與玲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因此只要兩人不逃,他都盡力給兩人機會,沉醉在貓捉老鼠的游戲里。半空,林凡周身紅光匯聚,飛龍訣全力催動,地仙境界后期的實力在這一刻展露無疑,并不因為他的傷勢而有所降低。第一百三十三章身陷絕境長嘯一聲,林凡縱身飛起,手中邪影神兵揮舞輪轉,密集的刀罡遍布四方,雷霆三式全力施為,發出了至強的一擊??粗鴣韯輿皼暗牧址?,死亡城主微微皺眉,身體突然呼嘯旋轉,化為十八道光影,其中九尊佛陀,九具魔尊,各自擺出一個九宮方陣。這是死亡城主的絕技——佛魔雙旋斬,曾在迎戰翼天翔時施展出一次。如今再次施展,可見死亡城主對林凡的重視。凝視著敵人,林凡匯聚全身之力,厲聲道:“看招吧,橫掃天地!”這是林凡目前所能施展出最強的一擊,上一次魔鷹門主就為此吃了大虧。玲花注視著交戰的情形,身體悄然臨近,右手立掌胸前,修羅刀已蓄勢待發,尋找著下手的機會。眨眼,死亡城主的佛魔雙旋斬與林凡的橫掃天地撞在一起,兩股決然不同的力量,以不同的運行方式交匯一點,瞬間產生爆炸,當場將林凡震飛,把死亡城主震退。這時候,玲花抓住時機發動偷襲,修羅刀無聲無息,從側面擊中死亡城主,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傷害。究其原因,不是修羅刀厲害,而是死亡城主輕視了玲花,根本沒有太過在意,才會被玲花的一擊傷得不輕。微哼一聲,無形的殺念瞬間來襲,震得玲花身體一顫,當場重傷吐血,朝后飛去。這時,林凡在后退之中翻身而起,不顧自身傷勢,強行催動飛龍鼎,以無比堅定的意志發起了最后的一擊。連番交戰,林凡傷勢嚴峻,雷霆三式他僅能施展出第二式,雖然威力驚人,卻無法對死亡城主構成威脅。如此,林凡只剩下最后絕招飛龍鼎,若是這也奈何不了敵人,那么他今天便是必死無疑。由于玲花分散了死亡城主的注意力,林凡才抓住機會,順利催動了飛龍鼎,使其騰空而上,化為一尊巨鼎。覺察到飛龍鼎的強大氣息,死亡城主心神一震,頓時提高了警惕。對于這個封印了太玄火龜數千年的神器,死亡城主心里多少有些顧忌,不敢掉以輕心。然而死亡城主不同于太玄火龜,兩者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太玄火龜乃是神獸,力量源于天地,身上有無法磨滅的獸族氣息。死亡城主身份奇特,但卻并非獸類,且一生力量來源于佛魔兩道,故而飛龍鼎雖能克制太玄火龜,卻對死亡城主沒有太大的克制效應。當然,飛龍鼎剛猛絕倫,對于死亡城主身上的魔氣也有一定的克制,但卻起不到決定性的影響。翻身落地,玲花連退數步,臉色蒼白無比,清秀的臉上滿是痛楚之情,正抬頭看著天上。此時,飛龍鼎在林凡的控制下旋轉前進,朝著死亡城主飛去,架勢頗為驚人。死亡城主臉色陰沉,周身金光匯聚,理智的施展出了佛法之力,這讓飛龍鼎發揮不出應有的克制能力,交戰就變成了實力的比拼。當然,林凡透過飛龍鼎發起攻擊占據了一定優勢,可他地仙境界的實力與死亡城主凌虛境界的實力相比,那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即便有飛龍鼎的增幅,也難以與死亡城主抗衡。如此一來,雙方之戰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林凡雖然拼盡全力,飛龍鼎雖然看上去駭人,可實際上這僅僅維持了片刻,隨即就被死亡城主一掌震飛,瓦解了林凡的攻擊。悶哼一聲,林凡吐血倒飛,周身氣息瞬間驟減,傷勢極其嚴重,生命已奄奄一息。原本,林凡若是一心游斗,還能拖延一段時間。奈何他選擇了硬碰硬,身體豈能遭受得起?死亡城主沒有追擊,他只是冷冷的看著林凡,嘴角掛著冰冷的笑意。玲花悲呼一聲,顧不得自身傷勢,一下子就沖到林凡身邊,將他虛弱之極的身體牢牢的抱在懷里。微微喘息,林凡虛弱的道:“不要傷心,這點傷不礙事?!绷峄ū械溃骸皫熜?,你為何不肯聽我勸告,非要留下來?!绷址驳吐暤溃骸耙驗槲疑岵坏媚?,我不能讓你獨自去面對。我愛你,師妹?!绷峄犕隃I水如雨,哭得十分傷心,切切道:“師兄,我也愛你,我也舍不得你?!绷址沧旖俏?,露出一絲微笑,虛弱道:“此生有愛,雖死足矣?!绷峄ㄒ粋€勁的搖頭,哭泣道:“師兄,我不會讓你死,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绷址残π?,苦澀道:“師妹,你走吧,想法逃出去,只要你活著,我就算死也會開心的?!绷峄埠舻溃骸安?,我不走,我要陪著你,我要保護你?!绷址惭壑袦I光閃閃,他何嘗舍得玲花離去?然而不能離去就得死,那更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事情。這一生,玲花是林凡最心愛的東西,當死亡逼近,他可以放下責任,卻唯獨放不下心愛的妻子。輕嘆一聲,林凡虛弱之極,低吟道:“師妹聽話,我已經奄奄一息無法離去,你應該保重身體,以后為我報仇雪恨?!绷峄ㄋ宦暤溃骸安?,我不,我要留在這里,我要與你一起?!绷址脖瘋溃骸半x開之后,你去尋找天麟,他一定會為我報仇雪恨?!卑肟罩?,死亡城主陰笑道:“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你們不會有那樣的機會。來吧,我送你們一程?!彼劳龀侵饔沂忠粨],金光來襲,一束耀眼的光芒直射林凡,足以送他歸西。玲花聞言一震,來不及考慮,迅速起身攔在林凡身前,哭罵道:“你不許傷害師兄……”倉促知間,玲花雙手前推,呼嘯的掌力頗為不弱,但卻無法化解死亡城主那蓄意的必殺一擊。悶哼一聲,玲花被當場震飛,口中鮮血飛濺,落地之后久久不起。林凡因玲花的緣故躲過一劫,眼神無比焦急,虛弱的呼喚道:“玲花,你,你,怎,么樣,你,你快起來,啊?!钡谝话偃恼聼o盡凄涼死亡城主笑道:“真是夫妻情深啊,放心,她還沒死。若是你肯求我,說不定我會饒她一命?!绷址猜勓耘曋鴶橙?,虛弱的他已無力辱罵,只能做出無聲的抗議。數十丈外,玲花吃力爬起,在雪地里搖晃了好幾下,人才勉強站穩身體。這時候,玲花懷中順勢落下一樣東西,立馬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墒钱斄峄辞迥菢訓|西時,她整個人不由得渾身一顫,一股錐心的痛楚填滿了她的心靈。那是一把梳子,此刻已斷為兩截,映著潔白的雪,顯得格外清晰。這一刻,玲花低頭凝視,不言不語,腦海中浮現出往日的畫面,那熟悉的聲音又一次在腦海中響起?!斑@把梳子你收好……它預示著你的幸?!边@是玲花與林凡成親當日,燕山孤影客送他們的新婚禮物,預示著兩人一生的幸福,現在卻折斷了,這怎么不讓玲花傷心?身體一顫,玲花憂傷成疾,張口吐血一道鮮血,整個人仰面倒地。林凡一直留意著玲花的動靜,見狀后嘶聲悲叫,呼喚著玲花的名字。似乎聽到了林凡那嘶吼的聲音,躺在雪地上的玲花身體微顫,隨即慢慢坐起。片刻后,玲花起身,手中握緊那把斷了的梳子,迎著風雪表情怪異的走向林凡,每一步都顯得沉重無比。很快,玲花來到林凡身側,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柔情,小手撫摸著林凡的臉頰,輕吟道:“師兄你累了,應該好好休息。這里的一切就交給我來處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绷址部粗峄?,隱約覺得她變了,卻又說不出變化在哪,只能叮囑道:“小心點,有機會就離開?!绷峄◤碗s一笑,掩盡悲傷,低吟道:“師兄還記得嗎,你曾說過要帶我云游天下……”林凡聞言一顫,無比心傷,無比歉意,悲切道:“對不起玲花,師兄無能,不能帶你去云游天下了?!绷峄I如雨下,搖頭道:“我不會怪師兄的,那是我命不好,注定幸福不會太長?!绷址差澛暤溃骸皫熋?,你恨我嗎?”玲花落淚道:“不,我不會恨師兄,我只恨蒼天太無情了。師兄,你知道嗎?我好想永遠與你在一起,為你生兒育女,陪你遨游天地??上n天卻不肯給我這個機會。曾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你,而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好好的活下去,肩負起保護冰原的責任,不要讓冰原再染上血跡,并且把我的那份精彩活出來,我的心會一直陪伴你?!绷址矡釡I直下,悲切道:“玲花,師兄對不起你,沒能好好保護你……”玲花用手壓住了林凡的雙唇,滿眼淚水的道:“師兄別說話,聽我說。記得小時候,天麟總是捉弄我,你就一直保護我。后來,我們一天天長大,你仍舊一如既往的照顧我,呵護我,不讓我受到任何傷害。如今,師兄累了,也該輪到我來保護師兄了,就讓我用自己的雙手,為師兄撐起一片天空?!绷址矟M心感動,低聲道:“師妹,你的愛讓我感動,可是……你……”玲花似乎知道林凡想說什么,輕吟道:“師兄是擔心我撐不起這片天空?”林凡苦澀道:“那對你而言太過沉重,你才十八歲啊?!绷峄ㄐθ菘酀?,神情悲痛,滿是幽怨的道:“十八歲的我,就像是盛開在風雪中的花朵,注定沒有結果?!彼劳龀侵餍Φ溃骸斑€算有點自知之明,我就再給你們一點時間,讓你們述說心中的不舍與凄苦。嘿嘿……”林凡沒有理會死亡城主,幽幽問道:“師妹,這一生你最大的遺憾是什么?”玲花聞言一震,目光凝視著林凡的雙眼,垂淚道:“這一生我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與師兄共諧白首?!绷址矞嫔5溃骸斑@也是我最大的遺憾,來生我一定要與師妹再結連理,相伴白頭?!绷峄ㄐ撵`一顫,悲切道:“若然有來生,必結連理根,白頭共甘苦,兩心永不分?!绷址参⒁鞯溃骸按松m死,還有來生?!绷峄勓砸徽?,淚水不止,搖頭道:“師兄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绷址部酀溃骸安荒芡?,但求同死。我心雖有恨,但卻不后悔?!绷峄粗蚓?,眼神無比傷悲,卻又含著林凡無法理解的含義,在凝視了片刻后,緩緩俯身吻上了林凡的雙唇。這一吻,玲花激動而心碎,因為這是她最后的離別之吻。林凡虛弱之極,只能被動的接受,嘴角感覺咸咸的,那是血淚的滋味。這一刻,玲花仿佛用盡了一生之力,把畢生的愛都融入了這一吻中,以至于連林凡的雙唇都咬得血肉模糊,只為讓他記住自己。似乎覺察到了什么事情,林凡瞪著玲花的眼睛,口中想要說話但卻無法得逞。好一會兒,玲花松開雙唇緩緩站起,嘴角滿是血跡,既有林凡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彼此早已融合在一起。死亡城主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對于人間的情愛感到很是有趣,心中充滿了戲弄與嘲諷之情??粗膼壑?,玲花的眼神有了一些變異,輕吟道:“昔日佛前燈,今朝雙生蓮,并蒂花映月,得失亦枉然。師兄還記得嗎?”林凡有些愕然,仔細回想了一會兒,低聲道:“還記得,那與燕山孤影客有關?!绷峄ㄎ⑽㈩h首,轉身看著死亡城主,口中卻在與林凡交談?!皫熜挚擅靼?,燕山孤影客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們?”林凡道:“我曾想過,卻不甚明白?!绷峄ń獯鸬溃骸耙磺卸寂c我有關,與那玉石有關?!绷址脖瘒@道:“可惜他已經離開,不然我們還有希望?!绷峄ㄕZ氣怪異的道:“他雖離開,還有我在?!绷址层等?,不甚明白。死亡城主嘲笑道:“你當然在,不然又怎會有這么多的幽怨?”第一百三十五章別無選擇玲花怒視著死亡城主,心中充滿了咒怨,這個把她逼上絕路,讓她無從選擇的仇人,她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坝浀梦艺f過,你會后悔的,可惜你未曾放在心上?!彼劳龀侵鞑恍夹Φ溃骸熬蛻{你一句話,幾個仇恨的眼神,你以為能嚇到本城主嗎?”玲花冷然道:“枉你自命不凡,卻愚不可及。你知道蛇神為何要與你打賭,為何賭你殺不了師兄嗎?”死亡城主質疑道:“你知道?”玲花狂笑道:“我自然知道?!彼劳龀侵鬏p哼道:“為何?”玲花笑聲一頓,雙眼寒光爆射,冷喝道:“因為我!”死亡城主大笑道:“因為你?哈哈……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绷峄ㄐ念^恨極,周身氣息詭異,原本重傷的她竟然瞬間痊愈,周身出現了一道奇異的光芒,瞬間凝固了天空中的風雪。那一刻,死亡城主笑聲一頓,眼神驚訝的看著玲花,皺眉道:“有意思,你竟然還隱藏了部分實力?!绷峄ê蘼暤溃骸爸拔覄襁^你,可恨你一心執迷,非要致我們于死地。如今,我不會放過你,我要你后悔莫及?!闭f話間,玲花身上氣勢激增,正已快得驚人的速度成倍增長,修為瞬間從地仙境界的后期進入了天仙境界的中期,并持續暴漲,不一會兒就到達了天仙境界的后期,且一直上升。屆時,死亡城主臉色震驚,心中泛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作為當世強者,死亡城主的實力處于凌虛境界的中期,這是罕見之極的修為,普天下都找不出幾位。誰想眼前的玲花更是詭異,其實力增長之快,簡直駭人聽聞。為了安全考慮,死亡城主不敢遲疑,立馬展開了主動攻擊,揮手就是一掌,夾著九層以上的實力,一心想致玲花于死地。古怪一笑,玲花不閃不避,揮手硬接了死亡城主一掌,雙方的掌力瞬間交匯,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轟然一聲便將玲花與死亡城主震飛。悶哼一聲,玲花張口吐出一道鮮血,眼神略顯暗淡,可身上的氣勢依舊保持著上升的趨勢。死亡城主翻身而退,身體受到劇烈的沖撞,當即受傷不輕。低吼一聲,死亡城主怒視著玲花,質問道:“你這是什么法訣?”玲花冷酷道:“怎么,你怕了?!彼劳龀侵髋溃骸昂f,我豈會怕你??凑??!绷杩找晦D,黑白相間,死亡城主呼嘯射出,人如光箭,眨眼就到了玲花眼前。緊咬雙唇,玲花催動體內的仇恨之力,身體逆轉飛出,又是一招硬拼。二次交鋒,死亡城主依舊占據著絕對優勢,再一次將玲花重傷擊飛。轟然落地,玲花十分狼狽,周身衣衫破碎,原本驚人的氣勢也因為傷勢的緣故,瞬間黯淡下去。見狀,死亡城主松了口氣,嘲笑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原來也不過如此?!绷峄⊕暝钠鹕?,憤怒之極的瞪著死亡城主,口中鮮血不停。林凡斜視著玲花,虛弱的道:“師妹,不要管我,你快離去?!绷峄ㄐ纳褚徽?,目光又一次落在林凡身上,眼中不期然的又出現了淚水。緩步走近,玲花搖頭道:“師兄,我不會離你而去,我會保護你?!绷址部酀溃骸皫熋?,以你剛才所展現的實力,你完全有機會離去,你為何就是不肯?”玲花笑笑,神情苦澀,低吟道:“因為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師妹,我是你最親的人?,F在,師兄請睜大眼睛,看我為你報仇雪恨?!绷址猜勓运坪跻庾R到了什么,急切道:“師妹,不要做傻事?!绷峄ň従忁D身,淚水如雨,懷著無盡傷感的道:“人生有許多事情早已注定,由不得我們?!憋w身而起,玲花來到死亡城主面前,彼此相距三丈,四目凝視。此前,玲花曾催動諸夢黃昏法訣,動用了仇恨之力,試圖與死亡城主一決生死。然而結果讓人失意,仇恨之力雖然可怕,但卻無法讓諸夢黃昏晉升至最高境界,以至于玲花的實力一直無法突破凌虛境界,兩次交鋒都敗在死亡城主手里。對于諸夢黃昏法訣,玲花十分熟悉。這個法訣十分怪異,須得以哀傷之極的情緒來催動法訣,才能使其快速提升,從而到達極境。此前,玲花心存僥幸,希望能對抗強敵,給自己一個機會。然而諸夢黃昏十分玄奇,要想進入最高境界,非得傷心欲絕。一旦達到那個境界,愛恨之力便可平分秋色。這些,玲花完全了解,但卻一直猶豫,只因她心有不舍。而今,事到臨頭別無選擇,玲花才突然明白那浩劫臨頭真愛無敵的真正含義。輕嘆一聲,玲花打破了沉寂,語含恨意的道:“冰原的雪潔白無比,適合你長眠此地?!彼劳龀侵骼湫Φ溃骸爸灰阌心莻€本事,本城主定當奉陪到底?!绷峄淠幌?,眼神如冰的看著敵人,問道:“你可知道冰原的夕陽是何種景色?”死亡城主聞言一愣,覺得這話有些熟悉,仔細一想才記起蛇神曾說過類似的話語。收起思緒,死亡城主哼道:“冰原常年風雪,豈會看到夕陽墜落的景色?”玲花冷然道:“別人或許看不到,你卻有那個機會?!彼劳龀侵髀勓砸徽?,隱約有種不祥的感覺,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玲花陰森道:“當你見到之時,你就會明白一切?!狈砗笸?,玲花騰空而起,位于死亡城主上方,周身光芒匯聚。覺察到玲花想要攻擊,死亡城主提高了警惕,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玲花,等待著她的攻擊。然而玲花只是傲立半空,低頭凝視,眼神中充滿了無盡傷悲,神情專注的看著地面的心愛夫君,口中幽幽低吟道:“悄無言,思綿綿,無限柔情,分付與春山……再團圓,是何年,可是當初,兩個真無緣……”第一百三十六章諸夢黃昏切切幽思,寸寸哀怨,像是一種述不盡的纏綿,無聲的籠罩在玲花的心間。這一刻,玲花身體微顫,沉浸在憂傷氣氛中的她,正用自己一生的悲涼與滄桑來催動體內的奇異力量?!把銉尚?,淚兩行,心上離情似秋霜。別時綠窗人似花,幾番風雨又轉黃。玉釵敲斷音信緲,誤了佳期又重陽,只剩幾滴黃昏淚,寄與郎君換凄涼?!币鉂u悲切,情更悠長,刺骨的情傷讓人肝腸寸斷,聽得林凡淚流滿面。然而越是悲傷,玲花體內的力量于是瘋狂,正以快得驚人的速度一路暴漲,瞬間突破了天仙境界的后期,進入了凌虛境界初期。屆時,狂風靜止,雪花停息,一股奇異的力量封鎖了方圓數百里范圍,使其形成一個特定區域,牢牢將死亡城主凝固在原位。覺察到這一情形,死亡城主驚駭無比,迅速展開防御,強大的氣勢在身后形成兩道巨大的光影,分別是佛陀與魔尊,彼此背對背緊貼在一塊,抗衡著玲花所散發出來的那股驚天地,泣鬼神的可怕之力?!澳p陰籠竹院,細雨無情,淚濕霜花面。試問愁腸何樣斷,殘紅碎綠西風片。千遍相思才夜半,又聽樓前,叫過傷心雁。不恨天涯人去遠,三生緣薄吹簫伴?!比壉?,真是無緣,凄涼哀怨的遭遇讓玲花身體一顫,張口吐出一道鮮血,無盡的悲涼讓諸夢黃昏瞬間攀升至極限。那一瞬間,天象異變。原本陰暗飄雪的天空突然陰云散開,一束陽光斜射進來,正好照射在玲花身上,賦予了她無限的力量。附近,空間凝固,時光停下,浩瀚無極的力量讓天地為之震動,山河為之色變。死亡城主身體一顫,身后的佛陀與魔尊影像瞬間消失,體內經脈盡斷,元神重創,遭受到了毀滅性的傷害。睜大雙眼,死亡城主一臉驚駭,一動不動的看著玲花,心中滿是不甘。地面,林凡眼中射出喜悅的光芒,他怎么也想不到,玲花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天際,夕陽西下,大雁晚霞,一副精美的景象,述說著別樣的情懷。日光下,玲花周身霞光萬道長發飛揚,飄逸的身姿宛如天仙,閃爍著奇異的色彩。仰望蒼天,玲花表情奇怪,似有無盡幽怨,又有無限傷感。凝視了半晌,玲花收回目光,眼神奇異的看著地面的林凡,揮手間發出一股柔和之力,將他移到了身前,開始為他療傷。眨眼,林凡的傷勢就有所好轉,急切開口道:“玲花,你這是怎么回事,為何我一直不知道?”復雜一笑,玲花移開目光,眼含仇恨的怒視著死亡城主,恨聲道:“我說過,你會后悔的?!彼劳龀侵鳂O力掙扎,奈何力量懸殊,無法對抗,口中嘶吼道:“為什么這樣?”玲花扭頭看著夕陽,幽幽問道:“冰原的夕陽與中土相比怎么樣?”死亡城主氣得發狂,這一刻他已然明白了當日蛇神的意思,可惜一切似乎都太遲了。怒視著玲花,死亡城主黑白相間的臉上肌肉扭曲,嘶吼道:“這是什么法訣,竟然讓人無法反抗?”玲花幽幽嘆道:“諸夢黃昏,見者傷悲,愛恨之力,無堅不摧?!绷址猜勓砸徽?,脫口道:“這就是諸夢黃昏法訣?你什么時候煉成的?”死亡城主愕然道:“諸夢黃昏……諸夢黃昏……原來結局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指的便是這個意思。蛇神你夠狠,竟然早已看透了我的命運?!辈桓实呐鹗稣f著死亡城主心中的悔意,可惜一切已經來不及??粗址?,玲花眼神奇異,剛想說點什么,天邊的夕陽卻開始下沉。那一刻,玲花身體一震,一股錐心的痛楚填滿了她的心靈??酀粐@,玲花眼含傷悲,極力保持著平靜,柔聲道:“師兄,你所欠缺的只是修為,我今天便助你一臂之力,往后一切便要靠你自己,記得凡事謹慎,莫讓我擔心?!绷址猜勓砸汇?,質問道:“師妹,你說這話什么意思?”玲花悲嘆道:“師兄覺得諸夢黃昏是什么意思?”林凡不解,問道:“什么意思?”玲花忍不住落淚,神情凄涼哀怨,語氣充滿了傷悲道:“諸夢易逝,夕陽易墜,所謂黃昏,黑暗的前身,那是萬物步入黑暗的開始?!绷址猜勓砸徽?,苦澀道:“為何如此?”玲花落寞笑道:“諸夢黃昏,源于傷悲,愛恨之力,滅地傷身?!彼劳龀侵髀勓源笮Φ溃骸霸瓉砟阋搽y逃一死,真是天大的諷刺,哈哈……我詛咒你們永遠無法在一起,你們……”玲花怒道:“住嘴,給我去死?!庇冶垡粨],一束透明的光焰破空而至,瞬間擊中死亡城主的身體,當場將其形神俱滅。林凡注視著玲花的眼睛,急切道:“師妹,你告訴我,他說的話不是真的,他是故意騙人的?!绷峄ú徽Z,滿臉苦澀,眼神中充滿了不舍。林凡見狀心神一震,無法接受事實,口中發出瘋狂而悲切的叫喊聲。玲花聞言落淚,強忍傷悲,源源不斷將力量輸入林凡體內,協助他提升實力。很快,林凡的修為就突破了天仙境界,朝著凌虛境界逼近??粗偪窠泻暗姆蚓?,玲花感動無比,卻又難以割舍,正想說點什么,身上的夕陽余暉卻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燒熱的火焰,正焚燒著玲花的身體。林凡嘶聲狂叫激動無比,心中滿是悲傷與憂郁,正好暗合諸夢黃昏的修煉之法,順利的接受了玲花輸入了真愛之力。對于死亡城主,玲花心中充滿了仇恨。對于心愛的夫君,玲花心中則充滿了愛意,不惜一切保護他,哪怕獻出自己的生命。隨著力量源源不斷的入體,林凡的情緒開始逐漸平靜。這時候,林凡突然發現,烈火已燒毀了玲花的小腿,并迅速蔓延至上身。第一百三十七章陰陽兩隔驚呼一聲,林凡大叫道:“師妹快住手,我不要力量,我要你永遠與我在一起?!绷峄勓愿袆訜o比,欣慰中透著幾分凄切,輕吟道:“此生有愛,雖死足矣。師兄,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分析,覺得其中頗為古怪,似乎這變化的速度來得太陡了一些。照之前兩日的情況分析,那神秘的腦域元珠靠著吞噬天麟的記憶碎片而維持一個穩步的增長狀態。如今,腦域元珠突然加速變化,這是源于它神秘莫測的本性,還是因為受到了外界因素的刺激?想到這里,天麟突然聯想到眼下的情況,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剛才吸納了大量的神秘力量,從而導致腦域元珠開始加速成長呢?此念一生,天麟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只是這黑獄森林地下的神秘之力,與自己體內的腦域元珠之間,到底存在何種必然的關系呢?還有,即便自己猜測正確,可眼下自己已無法容納更多的靈氣,那又能怎樣呢?諸多疑慮填滿天麟的心扉,這讓他十分苦惱,卻又煩躁無比。然而情緒的變化牽動思緒的波動,當天麟感到無能為力之際,內心的焦躁就轉變成了一種急需找到破空口的潛意識,在天麟并不察覺的情況下,向他大腦深處發出了一個尋求破解之道的命令。這樣一來,天麟體內的靈魄之力受到了這股潛意識的驅使,開始自發的運轉,以其獨有而神秘的方式,去順應天麟的心意。很快,靈魄之力找到了解決的方式,自行的轉化為一股意念,呈現在天麟的腦海里。是時,天麟只覺得腦海深處波動了一下,隨即一副畫面出現,顯示著他與玉心那晚在冰洞中觀看那不知名生物結繭的場景。對此,天麟頗為不解,意念朝著靈魄發出了詢問信息。很快,靈魄給出回應,腦海中的畫面一轉,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真氣運行的線路圖,這讓天麟頓時驚醒。那夜,天麟與玉心在觀看那不知名生物時,天麟曾獲悉了那種生物獨有的真氣運行方式,這等同于人類的修煉法訣。當時天麟還試著運行了一遍,結果體內的真元瞬間壓縮了數倍,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的力量,這讓天麟又驚又怒,立馬停止了嘗試。如今,靈魄之力給出提示,天麟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意。就天麟分析,靈魄之力是希望天麟修煉那種神秘法訣,借助那種法訣繁雜的運行方式來壓縮體內的真元,使得自己能容納更多的靈氣。這種方法很別致,常人若在一般情況下修煉,會將苦練多年的修為壓縮成一點,從而實力大減,出現實力減退的反?,F象??扇羰窃谔厥馇闆r下修煉,這就成為了一種積累力量的最佳辦法。眼下,天麟正好就處在這種情況下。他首要的目的就是吸納這股浩瀚無邊的力量,其次才考慮如何去運用它。當然,只懂得壓縮真元囤積力量,而不懂得釋放真元發揮功效,那也是白費??赡壳疤祺腩櫜涣诉@些,他只是固執的想要吞噬那股力量,以此來展現自己的決心。找到了方法,天麟立馬靜下心去,身體盤坐在石墩上,開始運行那繁瑣的不知名法訣。起初,由于法訣過于繁瑣,天麟體內的真元運轉比較吃力??呻S著時間的過去,天麟逐漸熟悉了那套法訣,體內真元一下子順暢了許多,不一會兒就完成了一個周天的運行。是時,天麟體內真元一下子減弱了六層,這讓他驚訝之極。繼續修煉,天麟絲毫不停,一邊催動法訣,一邊留意著自身的情況。上一次,天麟由于初次施展,心有所驚,不曾仔細研究這套法訣的功效與性質,以至于對它毫不了解。這一次,天麟打算認真分析,到底這套繁雜之極的法訣,都有些什么特性?凝神靜心,天麟動用了靈魄之力,一邊留意著真元運行的情況,一邊分析自己身體的變化。很快,靈魄之力收集到了一些信息,自行整理分類,以天麟可以理解的方式,傳入他的意識之內。原來,就在天麟運行那套神秘法訣之際,他的身體出現了三個方面的明顯變化,各有不同的特性。首先,天麟的經脈變得比以往堅韌,伸縮性也提升了數倍。這就使得天麟的經脈能承受更大強度的壓力,可以擴張更大的容量,以吸納更多的真元靈氣。同時,天麟體內的真元因為那套神秘法訣的關系,其真元密度正以十倍、百倍、千倍的速度逐次遞增,進行壓縮,變得越發的純粹。其次,隨著天麟體內真元的高度壓縮,他腦海之中那腦域元珠的氣息變得越發強盛,似乎與那套神秘法訣有莫大的關系。針對這一點,天麟并不驚訝。因為他的腦域元珠原本就是那不知名的生物所演變而成,那套神秘的法訣也出自腦域元珠,只是天麟至今還不明白它的來歷。只是就靈魄之力反饋回來的信息,天麟腦海中的腦域元珠,似乎與天麟運行的那套法訣之間,取得了某種天麟都不明白的聯系,致使天麟壓縮的大部分真元都被腦域元珠所吸納,直接損害了天麟的修為。了解到這一點,天麟驚愕無比。若然靈魄之力反饋的消息屬實,自己腦海中的腦域元珠就等于是寄存在自己的體內,靠著吸收自己的精華而壯大它自己。那樣一來,天麟豈不是白忙一場,成了腦域元珠利用的傀儡?想到這,天麟頓時不安,有種莫名的氣憤。然而就在這時,天麟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讓他激動的情緒稍稍平息?!盁o需擔心,它的存在對你而言是一種幸運?!碧祺脬等?,意念在腦海中對發話的聲音道:“冰魅,你不是要在冰魂原界才能出現嗎?”腦海中,冰魅回答道:“我現在能與你進行心靈溝通,完全是因為你目前所施展的這套法訣?!碧祺塍@訝道:“這是什么法訣,如此怪異而繁雜?”冰魅道:“這個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暫時不便告訴你?,F在你只要記住一點,你腦海中的腦域元珠可以改變你的一生,你要好好珍惜,切不可胡思亂想?!碧祺牒闷娴溃骸氨?,你告訴我,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冰魅道:“那是世上最神秘的一種存在,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目前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你要好自為之?!碧祺氲溃骸白钌衩氐拇嬖?,那是什么玩意?”冰魅不答,天麟的腦海中恢復了寧靜。察覺到冰魅已經隱去,天麟頗為不悅,但也無可奈何,繼續分析靈魄之力傳回的信息。剛剛,天麟身上的兩處變化,皆是驚人之極。而剩下的第三種變化,卻與靈魄之力有密切關系。原來,隨著那套神秘法訣的持續運行,天麟靈魂深處的靈魄也受到了極大的滋潤,不但個頭變大了許多,就連活躍的程度也是幾何倍增,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對于這一點,天麟十分高興。因為靈魄越是強大,對天麟就越是有利。因此天麟在掌握了這一情況后,決定以后多加鍛煉靈魄,讓靈魄成為世上獨一無二的靈魂念力。時間在無聲中過去,當天麟連續將真元運行了四個周天后,他體內的真元已經壓縮到只有平日的十分之一,整體實力一下子降低了百分之九十。然而有一點天麟覺得很詫異,那就是他體內的真元雖然急速下滑,可他的精神力卻絲毫不減,反而提升了近一倍。換種話說,此時的天麟在對敵之時,雖然諸般法訣都會受到莫大的限制,但魔宗的心欲無痕卻會威力倍增,靈魄之力也異常的強盛。第十三章地玄陰煞起身,天麟給上方的赤炎送去一個放心的眼色,隨即移身來到那小孔處坐下,右手掌心壓在小孔之上,開始吸納地底的那股龐大神力。這一次,天麟由于身體的變化,經脈變大了數倍,吸納的速度也隨之增加,只一會兒時間,全身就充滿了強大的力量。在這個過程中,天麟分析了一下黑獄森林地底那股力量的屬性,發現這股力量毫無雜質,極其的精純,帶著陰暗的氣息,充滿了勃勃生機。一會兒,天麟的身體到達了飽和狀態,他又開始催動那套神秘法訣,開始壓縮體內的真元。很快,真元運行了一個周天,天麟體內的真元大幅度下降,手心自動了涌入大量的靈氣。至此,天麟心念一轉,一邊施展那套法訣,一邊吸納地底的力量,一心二用雙管齊下,將速度大大的提升。崖上,赤炎看著天麟,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復雜之情。對于天麟的情況他看得明白,知道天麟已經掌握了個中的奧妙,心中不免為他高興,可與此同時,心底又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傷悲。抬頭,赤炎看著天上的太陽,古銅色的臉上映著幾許光輝,嘴角微微牽動了幾下,露出了一絲嘆息的表情?!爱斏窳ο?,黑獄森林失去神秘,我們的生命也將步入黃昏?!钡曇綦S風而去,赤炎獨立崖上,身體對著太陽,留下的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風,輕輕吹起,帶著幾分涼意,像是某種信息,朝著整個黑獄森林散去。屆時,萬千的樹木與花草發出嘶嘶的呼聲,似乎想挽留什么,可最終留下的只有那無聲的嘆息。深坑內,天麟專心致志,一邊轉化體內的真元,將其高度壓縮,一邊吸納地底那股巨大的靈氣。這是一種漫長的過程,可天麟卻憑借那套神秘的法訣,大大縮短了吸納的速度,這個中的奧妙連天麟自己都感到萬分震驚。原來,剛開始的時候,是由天麟主導著一切。速度不慢不快,算是中等??珊髞?,隨著天麟腦海中那腦域元珠的不斷成長,它主動發出了一種奇異的信號,協助天麟更好的控制那套法訣,使得天麟體內真元運行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數十倍,并自行轉變了運行線路,構成了雙線運行,速速大大提升。對此,天麟有所察覺,但卻不曾阻止,反而仔細分析從中學習。然而這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變化讓天麟瞠目結舌,幾乎難以置信。隨著吸納靈氣與壓縮真元的速度大幅度提升,天麟把一切交給了腦域元珠運作,自己只是控制著靈魄之力,認真的觀察與學習。腦域元珠在得到了完全的自主性后,開始賣力的施為,一邊保持著高速運行,一邊開始探測那地底深處,剩余力量的具體情況。在察覺忙了半天僅吸納到千分之一的力量時,腦域元珠頓時做出了相應了反應,猛然加速一倍,在持續吸納了一會兒后,再一次轉變了真元運行的線路,又開辟了一條新的路徑,構成了三線同時運行。這樣一來,速度再次提升數十倍,大大縮短了時間。然而有利就有弊,天麟吸納靈氣的速度雖然提升了,可經脈所承受的壓力也隨之提升。好在腦域元珠十分珍惜天麟的身體,在壓縮真元的過程中,分出部分力量來滋潤天麟經脈,加強經脈的承受力,使其能夠跟上當前的形勢。然而,腦域元珠很是怪異,似乎有著無窮潛力,永遠都不會滿足現狀,總是在找尋最佳的方式。這一點,在隨后的時間,天麟可謂是親眼見證。無聲的光陰看似平靜,可天麟的身上卻發生著驚人的變異。他體內的腦域元珠在三線運行的情況下,很快又開辟出了第四條線路,構成了四線同時運行。這樣,速度自然是成倍提升,天麟的經脈也相應受到了一些待遇。然后這只是一開始,在隨后的時間里,腦域元珠又開辟出了第五條、第六條、第七條、第八條、第九條線路,構成了九線同時運行,速度瞬間激增數百倍。對此,天麟驚駭之極,佩服之極,完全被那腦域元珠所震驚。只是天麟有些不解,這腦域元珠是如何一絲不差,精準計算出那些線路的呢?帶著疑問,天麟催動靈魄之力,打算解開其中之秘。然而經過靈魄之力一番分析與探測,最終得出的結果是,腦域元珠開辟出來的九條線路,正好對應腦域元珠內部的九條經脈,那是它的九種變化,可謂是玄妙之極。至此,天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可還是不明白,這腦域元珠到底是什么玩意,為何出現在那冰洞,又有這諸般神異?思索之中,天麟心神一震,感覺到腦域元珠關閉了一條吸納的線路,開始減慢了速度。隨后的時間,腦域元珠控制著天麟的身體,開始逐一關閉吸納靈氣的線路,最終只剩下一條,在天麟完全吸納之后,便停止了那套法訣。如此,天麟全身充斥著最后一刻所吸納的靈氣,實力與進入深坑時相比,大致持平。至于黑獄森林底部那股浩瀚龐大之力,被高度壓縮數千倍,保存在天麟的經脈之中,卻不能為他所用,因為他還不曾學到釋放力量的法訣。同時,天麟體內的靈魄之力比起以往至少增加了近百倍。那腦域元珠更是成長迅速,似乎瞬間跨越了幾個階段,進入了一個神奇的領域。起身,天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體內經脈至少變粗了數倍,全身肌肉也有了明顯變化,整個人多了一份勁爆的感覺。以前,天麟只是英俊,身材修長而略顯文靜。如今,天麟身體健壯了許多,文靜中透著剛勁,給人一種全新的感覺。同時,天麟還發現了一點異樣,自己腦海中的腦域元珠隨著這一次的成長,原本微弱的氣息一下子清晰起來,透露出一股勃勃生機,這讓天麟很是驚異。之前,因為腦域元珠的那股氣息很微弱,天麟只能勉強感應到它的存在,并不十分清楚它的情況??扇缃裉祺胍馔獾陌l現,那股氣息極其熟悉,就仿佛是另一個自己,正在腦海中成型。這種感覺怪異之極,天麟無法理解,也難以明白,只能無奈的接受這一現實。收起思緒,天麟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正打算飛身而上,腳下的石墩突然碎裂,化為了石粉。同時,整個黑獄森林所在的范圍出現了劇烈的地震,時間持續了一會兒,最終整個地面都下沉了數尺。見此,天麟臉色怪異,輕嘆道:“這就是我在這里留下的痕跡?”語畢,天麟飛身而上,落在了赤炎的肩上,臉上并無喜色。似乎了解天麟的心情,遲疑一邊轉身離去,一邊安慰道:“不要自責,這是蒼天對你的恩賜,也是劫難的開始?!碧祺塍@異道:“劫難的開始指什么?”赤炎道:“你看看現在的黑獄森林,與之前有什么不同?”天麟聞言扭頭四顧,發現那些樹木花草開始落葉,原本翠綠的枝葉也瞬間失去了光澤,變得奄奄一息,毫無生氣。對此,天麟大感意外,質問道:“為什么會這樣?”赤炎道:“因為這些植物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地靈之氣,不久之后這就將變成一片荒漠,從此再無生命痕跡?!碧祺氪篌@,有些痛心的道:“那樣的話,我豈不成了罪魁禍首?”赤炎道:“存在與毀滅,其因不在你?,F在你應該回到屬于你的世界去,那里還有未了的宿命在等著你?!碧祺胗行┎簧?,問道:“那你們怎么辦?”赤炎道:“我們也有屬于我們的宿命,你莫要擔心?!碧祺肟酀粐@,輕聲道:“離開前,你能告訴我有關黑獄森林地下那股力量的來歷嗎?”赤炎聞言停身,巨大的雙眼凝視著天麟,沉聲道:“你就肯定我知道它的來歷?”天麟點頭道:“開始我不敢確定,但現在想來,你應該知道,只是之前你不愿意告訴我而已?!背嘌滓颇窟h視,神情復雜的道:“你真的想知道?”天麟道:“是的,我很想了解,因為我身上有許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我不想永遠用猜測的語氣向別人去解釋?!背嘌壮聊艘魂?,輕聲道:“黑獄森林地下的力量的確屬于大荒九大神力之一,可這股力量很詭異,是九大神力中最為神秘的一股力量,名為地玄陰煞魔靈氣。有關它的傳說十分罕見,我也只是耳聞并不熟悉,因此你獲得這股力量,其結果是好是壞我也說不準,全憑你的命運?!碧祺氚櫭嫉溃骸暗匦幧纺ъ`氣?好古怪的名字?!钡谑恼聯寠Z靈芝赤炎道:“去吧,莫再多問,該知道的事情,時間到了你自會獲悉?!币姵嘌撞挥嘌?,天麟也不便多問,當下道別道:“多多保重,以后有事只管找我,我會盡全力幫助你與你的族人?!背嘌讖碗s一笑,輕聲道:“下次相逢,或許就在你們的世界里?!碧祺胄Φ溃骸笆謿g迎,到時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告辭?!睋]手道別,天麟隨后飛身而起,朝著那時空之門射去,眨眼就消失了蹤影。赤炎收起笑意,低吟道:“下次相遇,便是你我離別之期?!鞭D身,赤炎朝著七星谷走去,背影顯得十分孤寂。天空,這時候狂風突起,一股寒流隨風而至,不一會兒,黑獄森林上空就見雪花飛起。一朵、兩朵,由疏而密,成千上萬,遍布天地……懸浮半空,瑤光看著地面的不速之客,臉上掛著幾分笑意。從離開騰龍谷開始,八寶就顯得躁動不已,帶著瑤光直奔此處,結果遇上了黑獄森林中陸生異形部落里的八爪部落,雙方見面就彼此仇視,大有幾分天生仇敵的架勢。打量著三只巨型蜘蛛,瑤光心里頗為意外,這樣巨大的怪獸,以往他想都不會去想,如今卻在冰原這種極寒之地見到,這如何不讓他吃驚。地面,三只巨型蜘蛛煩躁無比,它們感應到了八寶身上的氣息,心中多少有些恐懼,還有幾分焦躁之情。一般這種情況下,八爪部落的高手都會選擇逃避??扇缃裰蒙肀?,無處可避,它們只能選擇原地不動,準備與八寶僵持下去。似乎明白三只蜘蛛的心理,八寶突然低吼一聲,帶著瑤光從半空飛落,朝三只蜘蛛逼近。怪叫一聲,八爪部落的族長黑色鬼爪迅速后退,巨大的眼珠中透著警惕與憤怒之情。身后,另外兩只蜘蛛焦急怪吼,一直舞動著銳利的爪子,像是在警告八寶,讓它不要太過靠近。見狀,瑤光笑道:“八寶,看不出你個頭不大,面子倒是不小,它們都很怕你啊?!卑藢毼⑽⒌网Q,似乎有些驕傲,周身光芒一直在閃耀?,幑庑π?,問道:“八寶,你能把它們都收拾掉嗎?”八寶低鳴幾聲,持續時間稍長,似乎在與瑤光對話。眼眉微挑,瑤光沉吟道:“看這三只丑八怪也沒多大本事,有利用價值嗎?”八寶輕鳴幾聲,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幑獾溃骸凹热贿@樣,就先留著它們,我們開始下一步計劃吧?!卑藢気p嘯一聲,閃光的身體一閃而逝,眨眼就消失了。地面,黑色鬼爪有些驚訝,它搞不懂八寶的意圖,當即帶著兩位族人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離開了。屆時,八寶突然現身,遠遠的跟著三只蜘蛛,留意著它們的去向。一路疾馳,黑色鬼爪的速度極其驚人,就宛如是貼地飛行,比之尋常修道之人還要快上幾分。天空,風雪不停。三只蜘蛛毫不在意,在連續前行了七八十里后,前方的一條峽谷讓它們停了下來。仔細看,這是一條長達數里,寬有一兩百丈的大峽谷,直接切斷了去路??蓪τ诤谏碜@等異獸,這區區峽谷真的就能阻止它們的前進嗎?這個念頭在瑤光腦中一閃而過,下一刻他就知道了答案,原來在峽谷深處,還另有玄妙。地面,三只蜘蛛繼續前行,直接從陡峭的石壁上順勢而下,朝著峽谷底部靠攏。八寶帶著瑤光來到峽谷上空,一眼就看見底部正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圍成一圈,中間困著一個全身閃光,類似小孩的生命體。有些驚訝,瑤光對八寶道:“你就呆在這,防止那血靈肉芝從空中逃離,我下去會一會那些人?!卑藢毜网Q一聲,隨即隱去?,幑鈩t飄然而落,來到了峽谷之底。這里,人獸混雜,正邪對立。有騰龍谷的新月與斐云,五色天域的白頭天翁,黑獄森林中的飛猿部落、八爪部落、紅羽部落,以及天蠶、應天仇、鎖魂等人。落在新月附近,瑤光看了一眼在場之人,目光停在那血靈肉芝身上,問道:“你們是如何發現肉芝的?”新月淡然道:“我先是發現了這四只長著翅膀的猿猴,然后尾隨它們來到這里,那時鎖魂與肉芝就已經在這,彼此對峙不下。至于其他人,都是隨后趕來的?!币慌?,斐云道:“我是跟著天蠶來的,那家伙十分邪門,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直接就找到了這?!爆幑饪戳艘谎郯最^天翁,輕笑道:“此時此刻,若是出手消滅五色天域的敵人,我們可是很占優勢啊?!毙略碌溃骸澳菢幼?,最終會便宜誰呢?”斐云道:“估計會便宜天蠶與應天仇這兩個家伙,那對我們可不妙?!爆幑饪戳藨斐饚籽?,質疑道:“他就是魔神宗主白云天的徒弟,精通綠魂劍訣與瘋魔喪心訣?”新月道:“正是此人,十分陰險?!爆幑馕⑽櫭?,沉吟道:“他身上的氣息有點詭異,得盡早解決掉,不然必是一個禍害?!膘吃频溃骸把巯虏皇菚r候,搶奪血靈肉芝才是關鍵?!眻鲋?,白頭天翁、天蠶、應天仇、鎖魂幾人在瑤光出現之時都頗為警惕,顯然瑤光的實力給了他們很大的威脅。至于黑獄森林的異獸,除了八爪部落的三只蜘蛛有所不安以外,飛猿與紅羽部落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在意瑤光的來到,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血靈肉芝身上。眼珠直轉,血靈肉芝留意著四周的情況,在瑤光現身之際,它曾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顯然是察覺到了八寶的存在。只是血靈肉芝的舉動很反常,它一早就可以逃走,但它卻一直拖延,到底這是為什么呢?針對這一點,在場之人一部分是忽略了,另一部分則認為血靈肉芝無處可逃,因此才會這樣。只是結果真的如他們所想嗎?沉默中,天蠶突然扭頭看了一眼西邊,這個舉動看似隨意,但卻引起了瑤光與白頭天翁的注意。仔細留意,瑤光臉上泛起了一絲冷意,提醒道:“小心,又有人靠近?!毙略旅鏌o表情,淡然的看了一眼西邊,只見一道身影飛射而來,宛如拉長的身影,在經過之處留下了明顯的痕跡。是時,另一個方向一道幽影無聲而至,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朝著血靈肉芝撲去。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不少人感到詫異,紛紛做出不同的反應。其中,鎖魂最是生氣,當即化身為劍,朝著那幽影射去。血靈肉芝見此,周身微光一閃,在鎖魂移開劍氣的一瞬間,身體一分為三,朝著三個方向逃去。如此一來,在場之人各自追擊,唯有天蠶原地不動,眼神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輝?,幑馀c斐云同追一道分身,同行的還有飛猿部落的一位高手,以及紅羽部落的一位高手。白頭天翁與飛猿族長騰飛、紅羽族長紅菱去追另一道分身,三者速度驚人,眨眼就遠去。剩下新月、應天仇、與剛趕來的張帆,以及其余黑獄森林的高手,都選擇了追蹤那第三道分身。至于鎖魂,他正與那幽影交戰,在察覺到血靈肉芝消失后,這才怒吼一聲,朝著新月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而那現身的幽影,他便是九幽一脈的風幽,此次也是為了血靈肉芝而來,自然是緊隨鎖魂身后,眨眼就遠去??粗娙穗x開,天蠶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意,輕聲道:“出來吧,那些人都上當離去?!蔽⒐庖婚W,血靈肉芝憑空而現,眼神驚異的看著天蠶,用嬌柔的聲音問道:“你如何知道我還藏在這里?”天蠶淡然道:“凝元分身乃是靈影玉兔的保命絕技,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天蠶?!毖`肉芝聞言,驚呼道:“你是天蠶?我怎么不曾感應到你身上的天蠶氣息?”第十五章今古之戰天蠶笑道:“那是我刻意收斂,為的是不想驚動你。此次你前來冰原,似乎在找尋什么東西,能告訴我嗎?”血靈肉芝搖頭道:“不能?!碧煨Q道:“為何?”血靈肉芝道:“因為你的心不純?!碧煨Q大笑道:“我的心不純?難道世上真有心純之人?”血靈肉芝道:“有,那人就在附近?!碧煨Q皺眉道:“這就是你來冰原的目的?”血靈肉芝坦然道:“這就是我來冰原的目的?!碧煨Q笑道:“可惜啊,你這目的是不會有機會完成了?!闭Z畢,天蠶一閃而至,出現在血靈肉芝身側,伸手就朝它的脖子抓去。眼波微動,血靈肉芝頗為警惕,但卻并不驚訝,周身微光閃動,身體瞬間一化萬千,遍布整個峽谷,讓人難以辨認那一具才是真身。見此,天蠶并不在意,探測波高速運轉,追尋著血靈肉芝真身的痕跡。然而結果讓人驚異,天蠶一向自負的獨門絕技,上一次被天麟所破,這一次在面對血靈肉芝時又突然失效,這讓他簡直無法置信??帐幍膷{谷幻影隱去,除了天蠶還愣愣的懸浮在半空上,附近早已失去了血靈肉芝的痕跡。怒哼一聲,天蠶恨聲道:“別得意,你覺得逃不出我的手心?!闭Z畢,天蠶飛身而起,正打算離去之際,卻見半空中青云一閃,蛇神與兩位侍女憑空出現在那里。有些不安,天蠶輕聲道:“你也是為了血靈肉芝而來?”蛇神微微搖頭,神情奇異的道:“我只是隨處走走,想看一看某些人的結局?!碧煨Q愕然道:“這話什么意思?”蛇神道:“生滅隨緣,宿命天定。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的走完一生。就好比像你,一心期盼的愿望,最終就算是實現了,可結果又如何呢?”天蠶臉色驚變,質問道:“你能看透我的宿命?”蛇神淡然道:“我看到的只是結局?!憋h然遠移,蛇神就那樣離去。一路追蹤,新月速度驚人,在臨近那血靈肉芝之際,眼前突然光芒一閃,張帆憑空而現,一舉攔下了血靈肉芝。是時,血靈肉芝方向轉移,朝著左側飛去,卻被隨之而來的風幽攔下。倒射而回,血靈肉芝繼續逃竄,可惜應天仇、鎖魂與其他人已經圍堵上來,封死了所有路徑。察覺到無處可去,血靈肉芝立時停身,不言不動的懸浮在半空,看不出絲毫表情。周圍,搶奪之人各思對策,都在考慮如何下手,以及出手后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情。新月神色淡定,心中并無搶奪之心,她只是不希望此物被敵人得去,因而打算適當之時出手阻止。其余之人并無新月那種坦蕩的氣節,他們暗自考慮,心思急轉,一時間場中的氣氛顯得緊張無比。突然,鎖魂打破了平靜,搶先發動了攻擊。張帆、風幽、應天仇、以及黑獄森林的異獸同時怒吼,以分毫之差發起了追擊。這樣一來,混戰頓起,除新月之外,所有追擊之人全都加入了這場搶奪的戰爭。飄然后移,新月留意著場中的情形,發現張帆與風幽的氣息時強時弱,竟然是帶傷參與。很顯然,他們是想得到血靈肉芝,一來可以療傷,二來可以增加修為。至于應天仇,他的綠魂劍訣霸道無比,縱橫交錯的劍芒起伏不定,給黑獄森林的異獸造成了不小的威脅。人獸混戰,黑獄森林的異獸也展現除了驚人的實力。特別是兩只飛猿,它們行動敏捷,背上的翅膀每揮舞一次,就能爆發出可怕的力量,連應天仇的綠魂劍芒都被其震碎。黑色鬼爪攻擊的方式很是怪異,它揮舞著爪子,在半空中自顧自的亂劃一通,看似無可理喻,而實際上在稍后的瞬間,空中就會出現一些縱橫交錯的白色絲線,具有極強的粘性。一旦有人被其粘上,就會陷入困境。至于紅羽部落的高手,她以利爪為武器,配合口中吐出火焰,往往給人一種防不勝防的感覺。劍光一閃,鎖魂直刺血靈肉芝。這是鎖魂獨有的方式,只要劍身刺入血靈肉芝體內,他就能瞬間吸光血靈肉芝的靈氣。然而讓鎖魂驚訝的是,這一次他的偷襲十分成功,一劍就刺穿了血靈肉芝,但卻半點靈氣也不曾吸到,究竟這是怎么回事呢?正自思考,鎖魂突然感應到危險逼近,當下劍身一轉,朝一旁移開。然而避得開初一,避不開十五。鎖魂雖然躲開了張帆與風幽的攻擊,卻被應天仇一劍給劈了個正著,當即從半空落下。屆時,鎖魂怒吼一聲,在綠魂劍訣那可怕的劍氣侵襲下,當即受傷不輕。都說禍不單行,鎖魂這一次便有親身體會。被應天仇一劍劈落之后,正好落在一只巨型蜘蛛身上,還不曾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無數的蛛絲給裹了一個嚴嚴實實。察覺到情況不對,鎖魂開始掙扎反擊,只是他不曾想到,這些從黑獄森林出來的異獸,看上去雖然丑陋,可手段卻是極其驚人。那些纏繞在鎖魂身上的蛛絲,不但具有極強的粘性,還帶著一種侵蝕性,能透過鎖魂劍身的表面,直接對鎖魂的元神造成極大的傷害。掙扎了數次,鎖魂擺脫不了蛛絲的粘力,反而被蜘蛛送入口
四翼神使一愣,看著離去的蛇神,突然大聲問道:“他來這里,又將有什么結局?”蛇神飄然遠去,僅留下一段聲音回蕩在風雪里?!靶娜魺o物,不染凡塵。俗念纏身,歷劫輪回?!彼囊砩袷购叩溃骸昂f八道,一派胡言,我不會相信?!鄙呱襁h去,不曾回應,只留下四翼神使神色猙獰的對著風雪咆哮不已。片刻,四翼神使也隨風遠去,只留下地面那交錯縱橫的裂谷,述說著日漸臨近的浩劫??耧L呼嘯,飛雪襲人。在一座冰山之上,兩道身影正彼此凝視。這二人有些奇特,因為他們無論長相還是打扮都一模一樣,讓人一時間很難分辨兩人的身份。這樣的兩人,如此特征,除了應天仇與應天邪外,還會有誰?此時,應天邪看著弟弟應天仇,沉聲道:“收手吧,我可以在師傅面前為你求情,讓他老人家原諒你?!睉斐鸫笮Φ溃骸笆帐??太遲了?!睉煨皠竦溃骸澳悴荒芤恢卞e下去,快跟我回去。只要你洗心革面,我會設法彌補你曾經犯下的過失?!睉斐鸸Φ溃骸澳銜浹a?我要你來彌補嗎?從小到大,我們之間就暗中較勁,誰都想壓倒對方,成為師傅眼中最得意的門人。結果你技高一籌,獲取了師傅的歡心。我只能選擇鋌而走險,離開師門……”應天邪道:“那些都已經過去,師傅那樣要求我們,也只是為了激勵我們,并非偏愛于誰?!睉斐鸬溃骸凹热贿^去,你就不要再提。你我之間血脈相連,注定了這一生要一較高低,只能留下一人?!睉煨翱酀溃骸澳阏娴膱桃馊绱?,不肯回頭嗎?”應天仇大笑道:“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就不會后悔?!睉煨翱嘈陕?,隨即收起失落的表情,沉聲道:“你既然不聽勸告,我就只能出手將你拿下送回師門?!睉斐鸩簧踉谝獾牡溃骸耙梦?,恐怕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容易?!睉煨暗溃骸斑@一點我早有準備,出招吧?!蹦耢o氣,應天邪臉色嚴厲,周身流露出一股冷冽的氣勢。應天仇雙眼微瞇,一邊打量著應天邪,一邊蓄勢準備,隨時準備出擊。如此,一場兄弟之間的戰爭即將開啟??删驮诖藭r,風雪中突然傳來兩股氣息,正迅速朝這邊靠近,引起了應天仇與應天邪的注意。對望了一眼,應天邪與應天仇突然收起了架勢,靜靜的等待來人的來臨。少時,風雪中飛來兩人,彼此一左一右,出現在應天邪與應天仇附近?!昂俸?,兄弟會啊,真是難得?!贝潭淖I笑含著幾分挑釁,從風幽的口中響起。應天仇眼神微冷,看了看風幽,又移目朝另一方的張帆看去,口中反駁道:“九幽九虛,勢不兩立,你們何時也同穿一條褲子了?”張帆冷哼道:“禍從口出,你說話最好小心,我可不管你是什么魔神宗的傳人?!睉煨袄湫Φ溃骸伴w下不覺得太狂妄了一些?”張帆不屑道:“狂妄?就算魔神宗主白云天見了我,也得退讓三分,何況是你們?!睉煨昂鹊溃骸笆菃??那我可要領教一下,看九虛一脈的高手有多大的本事?”身體平移,應天邪瞬間出現在張帆三丈外,眼中閃爍著黑色的光輝。張帆眉頭皺起,冷酷道:“你真打算一試?”數丈外,風幽挑撥道:“沒有幾分膽識,豈敢招惹你九虛圣使?”應天仇邪笑道:“說得對,魔神宗主的傳人可不是好惹的?!睆埛湫Φ溃骸奥牰坏目跉?,是很希望我與這小子交手一戰了?”風幽道:“就怕你有所顧忌?!睉斐鸬溃骸叭羧荒銢]有本事,退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睆埛叩溃骸澳w淺的激將法,你們真以為本圣使會上當嗎?”質問聲中,張帆身體一閃而逝,出現在風幽附近,避開了應天邪。見狀,應天邪并沒有追擊,他之所以擺出高調姿態,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想在語氣上爭個贏。幽光一閃,風幽警惕的后退一定距離,嘿嘿笑道:“正邪之力,不宜靠近。我們還是保持一定距離,免得發生不必要的事情?!睉斐鸪靶Φ溃骸霸瓉砭庞囊幻}還懼怕九虛一脈啊,真是奇聞?!睆埛湫Φ溃骸澳悴恢乐荒苷f明你孤陋寡聞?!睉斐鹳|問道:“如此說來,九幽一脈懼怕九虛一脈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了?”張帆冷哼道:“你認為呢?”風幽有些生氣,陰森道:“張帆,你可不要王婆賣瓜自賣自夸,我可不怕你?!睉煨白I諷道:“不怕?那你干嘛躲???”風幽哼道:“我只是不想殺他,留著他還有利用價值?!睉煨暗溃骸昂尾徽f是你怕死,才會躲得遠遠的?”風幽怒道:“住嘴,當心我滅了你?!睉煨安恍嫉溃骸熬蛻{你,恐怕這種情況下你還不敢放肆?!睉斐鹛翎叺溃骸澳强烧f不準,或許人家一狠心,就忘了顧忌,要出手教訓你?!睉煨拜p蔑道:“若然如此,他早就出手了,也不至于等到如今?!憋L幽氣急,怒道:“臭小子,錯過今日,我定讓你們后悔莫及?!睉煨暗溃骸敖袢罩?,你還不一定能存活于世?!睉斐鹦Φ溃骸澳悖☉煨埃┮侨ニ忝?,多半會被餓死?!睉煨皢柕溃骸按嗽捄谓??”應天仇笑道:“讓你算命之人不是橫禍就是慘死,連個回頭客都沒有,你何以為繼?”風幽怒道:“休要在這里演戲,得罪本使者,你們絕沒有好日子?!睉斐鹦Φ溃骸拔液门掳?,可惜九幽一脈不如九虛一脈,不然我可得找個地方多起來才是?!睆埛勓?,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對于應氏兄弟譏諷風幽,他心中是快意無比。同時,張帆也看清楚一個現實,在面對外敵之際,應天邪與應天仇之間,無論關系怎樣,都一致選擇了先對外,后對內,由此可見他們身上那股血濃于水的血緣關系終究難以磨滅。風幽心頭不悅,思索著對策,在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勢后,突然選擇了離去。如此一來,張帆的存在就顯得有些不受歡迎,應氏兄弟的目光都一致落在他的身上,這讓張帆頗為警惕。作為九虛圣使,張帆并不懼怕應氏兄弟??赡壳氨蝿荻嘧?,張帆還不想與這二人為敵。有此顧慮,張帆稍事停頓便飛身離去,原處又只剩下應天邪與應天仇二人。淡漠一笑,應天仇道:“被他們這樣一打擾,我已經沒有心情與你一較高低。待下次有機會,我們再比試?!睉煨澳樕娈?,沉吟道:“我要是不答應呢?”應天仇狂妄的笑道:“用得著你答應嗎?”看著一臉自負的弟弟,應天邪冷哼道:“就因為瘋魔喪心訣?”應天仇傲然道:“你覺得呢?”應天邪道:“若是遇上燃燈佛印,不知道你的瘋魔喪心訣能抵抗多久呢?”第四十七章 一筆交易臉色一變,應天仇冷酷道:“威脅我?可惜你不是天穆風,沒有燃燈佛印?!睉煨暗溃骸耙讏@與除魔聯盟已經介入冰原之事,天穆風早晚會現身。你若一直執迷不悟,最終必將走向毀滅。你最好三思?!睉斐鸷叩溃骸按艘粫r,彼一時,等天穆風現身之際,我已經不再是如今的樣子。奉勸你一句,不要與我糾纏不清,不然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狈矶?,應天仇的身體一分為九,眨眼便朝著九個方向飛去,一晃便沒了蹤影。應天邪沒有追擊,他似乎知道追不上,只是對著遠去的應天仇大聲道:“我給你一次機會,下次相逢你若不知悔改,就不要怪我不念手足之情?!憋L雪中沒有回應,彌天的大雪淹沒了一切,天地間只剩下一片雪白。頻率的地震,導致冰原上出現了無數交錯縱橫的裂谷與裂痕,加之大量冰雪累積,形成了一種全新的地貌,看上去蛛絲密布,將原本完整的冰原劃分成了大小不同的區域。在天河平原附近,一條巨大的裂谷縱貫南北,長達數十里,深有數百丈,宛如鬼斧神工,令人難以置信。在這條裂谷中部,有一個隱秘的洞穴,位于地面之下百丈深處,入口位于一塊凸出的巖石之下,不靠近那里根本無法察覺。沿著洞口一直前行,穿過大約四十丈距離后,那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天然巖洞,長寬各有數百丈,高約數十丈,是一個藏身的極佳之地。此時,洞穴之中氣氛詭異,五只形態各異的人獸齊聚一塊,彼此間相互仇視。這些人獸皆來自黑獄森林,分別是巨翅族長雙頭鳥、飛猿族長騰飛、八爪部落族長黑色鬼爪、彩蝶仙子、紅羽族長紅菱。他們或幻化人形,或保持本體,各自位列一方,齊聚于這個地下的神秘洞穴之內,舉行著一場特殊的議會。曾經,他們生活在黑獄森林,是那里的強者,主宰著其他生靈的命運。如今,他們來到冰原,才短短的一天一夜,他們就歷經了生死劫難,成為了人類手下的獵物,在一次次相逢與分別里,品味到了死亡的滋味。這種變化太過離奇,讓他們這些整天生活在生死邊緣的強者也感到無比艱辛。沉默中,騰飛打破了沉靜,詢問道:“你們有什么好的建議……”見騰飛開口,紅菱沒好氣的道:“我們種族不同,習性有異,有什么討論的必要?還是各自逃命要緊?!彪p頭鳥道:“如今之計,我們要么聯合起來,要么離開這里?!焙谏碜﹃幮Φ溃骸澳惴诺孟履茄`肉芝,甘心空手而去?”雙頭鳥哼道:“命都沒了,誰還顧得了血靈肉芝?!辈实勺拥溃骸把巯挛覀冏畲蟮臄橙耸侨祟?,我們得設法避開他們才行?!彬v飛道:“除了人類,這冰原之下冰封的神獸也是我們的天敵?!奔t菱道:“若然離開,我們要去哪里?這可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誰能肯定別的地方就比這里強呢?”騰飛道:“森林才是我們的領地,冰原食物斷絕,絕非久留之地?!辈实勺拥溃骸芭戮团挛覀儧]機會離去?!彪p頭鳥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彩蝶仙子道:“同我們一起來到這里的還是幽幻異影,它們可是防不勝防,隨時隨地都可能偷襲我們?!焙谏碜Φ溃骸霸搧淼谋懿坏?,既然走到這一步,又何必在意?!彪p頭鳥哼道:“你不惜生命,我們還不至于蠢得要死。即便……咦……這……是……什么人,出來!”猛然轉身,雙頭鳥看著入口處,只見一道身影破空而至,竟是那天蠶。騰飛、紅菱、彩蝶仙子、黑色鬼爪都警惕的看著來人,明顯感應到天蠶身上那股靈異的氣息,心中多少有幾分排斥。身影輕移,彩蝶仙子迎上前去,驚異道:“天蠶,你可是罕見之極?!逼娈愐恍?,天蠶道:“在你們那個地方,我自然罕見無比。同理,在我們這里,你們五位也一樣是罕見難尋?!彪p頭鳥質問道:“你如何找來這里,有何目的?”天蠶笑道:“我如何找來這根本不需要問。至于目的,其實是想與你們談一筆交易?!彬v飛皺眉道:“交易?你覺得我們信得過你嗎?”天蠶笑道:“你們誰又信得過身邊的人呢?”黑色鬼爪問道:“什么交易,你說來聽聽?!碧煨Q道:“我知道冰原之下的封印即將破裂,到時候太玄火龜就會出世,同時還有一些你們的同類也將重現這個世界。若是你們想好好的活下去,我可以給你們提供足夠的食物,并幫助你們逃避那些人類的追擊?!奔t菱問道:“你的目的呢?”天蠶道:“我與那些人類也有仇恨,我希望你們協助我,共同對付他們?!彪p頭鳥冷笑道:“你肯定我們就會答應你?即便答應,我們一定會守信?”天蠶坦然道:“我自然信不過你們,但為了利益,我們可以彼此利用,這不失為一個好的計策?!彬v飛道:“以你對冰原的熟悉,我們跟著你,恐怕會成為你對付敵人的犧牲品?!辈实勺訂柕溃骸疤煨Q,你能給我們什么樣的保證?”天蠶搖頭道:“我不能給你們任何保證,但我可以讓你們置身絕境,因此你們最好考慮仔細?!焙谏碜淇岬溃骸澳憔筒慌挛覀儦⒘四??”天蠶自負道:“來者不懼,我敢來自然有一定的把握?!贝搜砸怀?,在場五大高手頓時陷入了沉思,考慮著天蠶的提議。說實話,他們皆是野性難馴,不會聽命于任何人。天蠶雖然是靈異之身,但其心可鑒,用意明確,在場五位也絕非癡愚之輩。片刻,雙頭鳥開口道:“天蠶,我寧可離開,也不回相信你?!奔t菱道:“我也信不過你這不長毛的東西?!焙谏碜﹃幮Φ溃骸拔铱梢钥紤],不過你得先拿出誠意?!彬v飛與彩蝶仙子不曾馬上回應,而是留意著天蠶的神態,觀察著他的反應。邪魅一笑,天蠶并不失意,淡然道:“飛猿、彩蝶,你二人可要考慮仔細?!辈实勺計陕暤溃骸澳阄叶际峭粋€祖先,我自然相信你??蓛H憑我一人,似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沒意義嗎?”騰飛道:“一句答應,并無多大實際意義。關鍵是你要讓我們如何相信你?!碧煨Q道:“命運就是這般神奇,一個選擇一個賭注,就能改變一生。我現在最后問一次,你們之中有誰愿意與我合作?”雙頭鳥與紅菱雙雙否定,黑色鬼爪不置可否,彩蝶仙子與騰飛最終選擇了同意。陰冷一笑,天蠶對騰飛與彩蝶仙子道:“跟著我保證你們不會后悔。至于他們三位,不日之內,必將死在這里?!彪p頭鳥哼道:“你也不見得就能逃過宿命?!焙谏碜Φ溃骸罢f不定跟著你,只會死得更快而已?!碧煨Q道:“那就走著瞧好了?!鞭D身揮手,天蠶帶著騰飛與彩蝶仙子離開了那里。紅菱見此,略顯焦躁的道:“此非善地,我要離開這里?!彪p頭鳥道:“你想南下?”紅菱道:“至少南下比留在這里安全一些?!憋w身而起,紅菱就此離去。雙頭鳥沒有跟去,目光移到黑色鬼爪身上,問道:“你呢?”黑色鬼爪嘿嘿笑道:“我覺得這個地方很適合藏身?!彪p頭鳥哼道:“藏身是不錯,可沒有食物,你能維持多久?”黑色鬼爪陰森道:“這一點無需你操心?!闭Z畢,黑色鬼爪移動身體,朝洞穴深處而去。雙頭鳥有些氣憤,原本他想占據此地,可如今黑色鬼爪賴著不肯走,這讓雙頭鳥頗為顧忌,不敢貿然留在這里。第四十八章 湖心之秘為此,雙頭鳥微哼一聲,只得不甘的離去。海域,天地玄門之內,天地門主與萬象玄尊正津津有味的聽著海夢瑤述說曾經的往事。當聽到海夢瑤與葉心儀被時空之門卷入其內時,萬象玄尊忍不住驚呼一聲,詢問道:“后來呢?你們是如何脫險的?”海夢瑤臉上泛起了一絲懷念之情,輕吟道:“那一次的遭遇十分離奇,我們被卷入了一場詭異的爭斗之中,差一點葬身其內?!碧斓亻T主沉吟道:“你說的那副畫卷有些神秘,似乎是遠古時期的神器,如何會出現在你們隱居之地的附近呢?”海夢瑤道:“關于此事,我們當時并不知情,直到后來才慢慢了解了個中的隱秘?!比f象玄尊道:“既然如此,你就繼續說一說后面發生的事情?!焙衄幬⑽㈩h首,思緒再次陷入了回憶,慢慢的講述起了那一次所發生的事情……當海女與葉心儀發生意外之際,陸云與張傲雪已回到谷中,一看映日湖風平浪靜,心里都覺得有些奇怪??烧Q壑?,陸云的臉色就變得有些怪異。張傲雪察覺到不對勁,停下腳步追問道:“云,怎么了?”陸云看了她,輕聲道:“爹不在谷里。大靈兒來了?!蔽宀室婚W,微風襲來,四靈神獸經過四年的成長,外表看不出什么變化,還是當初的模樣。落在陸云肩上,四靈神獸開口道:“你感應到?”陸云道:“不是感應,是另有所見。說吧,怎么回事?”四靈神獸道:“我一直在上面(峰頂)修煉,剛剛突然發現湖水波動了一下,查看時只見一道光芒宛如觸手一般,卷起你爹就飛射而退,追趕已然來不及了?,F在三個頭的還在湖底守著,等你回來?!标懺颇樕聊?,考慮了一下,吩咐道:“你先回去守住我娘,我呆會再回來處理此事?!彼撵`神獸道:“放心,剛才那是趁我不備,現在絕不會出錯?!标懺莆⑽㈩h首,遣走了四靈神獸,隨即帶著張傲雪轉身出谷,卻正好遇上返回的百靈與滄月?!澳銈冊趺匆不貋砹?,心儀與夢瑤呢?”有些驚詫,張傲雪問道。滄月苦笑道:“她們被那畫卷吸進去了?!标懺婆c張傲雪聞言一驚,急忙追問緣由,在了解了情況后,陸云沉聲道:“看來是早有預謀,只是很奇怪,這會是誰呢?”百靈搖頭道:“我想了很久,也不曾想出有誰會這樣做?!睆埌裂┑溃骸盎蛟S并不是我們熟知的人,可對方為什么要這樣做呢?”這話無人回答,顯然大家都難下定斷。陸云想了一下,沉聲道:“回去再說吧?!痹捖鋷е?,直奔母親張華鳳所住的竹樓。這時候,張華鳳還不知道陸文宇不見的消息,見兒子媳婦一起趕來,不免有些奇怪?!霸苾?,你們怎么來了。還不倒吃午飯的時候啊?!标懺频溃骸澳?,谷里出了一些事情,我們想與你商議一下?!睆埲A鳳笑道:“有什么事情你們拿主意就是了,娘沒什么意見?!睆埌裂┥锨袄?,輕嘆道:“婆婆,你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很突然,公公不見了,海女與心儀也都被卷入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睆埲A鳳聞言一驚,追問道:“什么時候發生的,我怎么不知道?”陸云道:“娘,這是剛發生的,我就打算與您說一聲,然后去把他們找回來?!睆埲A鳳擔憂的道:“云兒,你可一定要把他們找回來?!蔽⑽Ⅻc頭,陸云道:“娘放心,我會把他們安全的帶會來?,F在海女與心儀無處找尋,唯有從爹消失的地方著手,然后一路追尋?!卑凫`聞言,沉吟道:“映日湖底的秘密,關系到整個五鳳朝陽谷的靈氣,你最好慎重一些?!睖嬖碌溃骸按送?,這一次我們是全部出馬,還是留下誰鎮守此地?”陸云看著三女,緩緩道:“關于留守之事,就交給大靈兒,由它整天跟在娘身邊,三頭靈蛇守住入口,負責一切安全?!睆埌裂┑溃骸笆虏灰诉t,我們這就去湖底看一看?!币娝娜笋R上要走,張華鳳叮囑道:“云兒,你可要看好她們,別讓她們受到傷害,另外把你爹與心儀、海女救回來?!标懺频溃骸澳锓判陌?,我會的?!痹捖淞粝滤撵`神獸,隨即四人出了竹樓,進入映日湖。一路而下,陸云帶著三女很快來到映日湖底,老遠就見到三頭靈蛇正盤踞在那。百靈上前詢問了一下,得知今日映日湖底有些古怪,彌漫著大量的奇怪氣息,那湖心的光云也波動異常。了解了情況,陸云來到湖心,眼前紫光彌漫,一團高速旋轉的光云直徑超過六尺,這與往日不到三尺的直徑有了很大的變化。另外,這團光云表面多了一些奇怪的光符,每六個光符就自動形成一個六角菱形,能發出奪目的光華,隨著光云的轉動,顯得美極了。張傲雪與滄月一旁觀察,初次見到這一景象的她們,不好做什么評價。百靈來到三人身旁,問道:“怎么樣,有什么發現?!标懺颇曋菆F光云,淡然道:“這里隱藏著很多東西,我估計這光云內部有一個未知的神秘空間,爹可能就是被卷入其內。至于心儀與海女是不是也在那里面,這個暫時還不敢肯定?!睆埌裂┑溃骸霸?,你有把握進去嗎?”陸云沒有馬上回答,分析與觀察了一會兒,點頭道:“要進去不難,不過估計要出來就有點麻煩。我必須在這里留下一個坐標,以方便回來的時候尋找?!卑凫`不解道:“坐標?你怎么弄呢?”陸云遲疑了一下,隨即手心攤開,隱藏體內的神兵破蒼自動浮現,在湖水中閃爍著七彩光華,并有一道透明的光罩,將湖水隔開?!盀榱朔乐惯@里的變化,我要留下破蒼神劍壓制這光云的擴散,同時也方便取得聯系,回來的時候才好尋找方向?!卑凫`、滄月與張傲雪沒有多言,對于陸云的修為她們都十分了解,要不要兵器,都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隨后的時間,陸云在破蒼神劍之上留下了一道意識命令,讓它懸浮在光云上空,以自身的靈力壓制光云的擴散,并一直鎖定陸云的氣息。完成之后,陸云將三女叫到身邊,體內法訣一轉,身體散發出一團七彩光罩,四人眨眼就隨光罩化為一團細小的光粒,射入湖心的光云之中,消失不見。突然的意外,未知的空間,到底是什么敵人在等待著陸云呢?此去何處?結局怎樣?陸云等人會不會如愿而返?浩瀚的星空繁星閃爍,如螢火蟲遍布無限蒼穹。這是一個奇妙的時空,單調的只有黑白兩色。第四十九章 奇異世界黑色是那無盡的虛空,白色是那閃耀的螢火,彼此融合一體,構成了一個廣闊的星域,暗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奧秘。在這個空間里,閃爍的星光明滅不定,誰也說不準哪一道亮光什么時候會消失,或許永遠不會,也或許剎那而已。未知的領域,無限寂靜。光與暗的對立,是個恒古不變的主題。這樣的廣域空間,一切顯得渺小無比,流失的光陰在這里,也成了永恒不變的寂靜。如此,一切了無生趣,這就是時間與空間的特性。萬千螢火,光芒不一。有的明亮一點,有的黯淡一些,可大致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然而恒古不變未必就是真理,當意外出現,一切都將打破定律。這時,廣域空間里,一道原本微弱的光點,突然奇光一閃,隨即璀璨的光華覆蓋了整個無限空間,使得一切都消失在絢麗白光里。那一幕不知道持續了幾許,只是當白光消失,整個廣域空間內,一個旋轉閃爍的奇異光屏,取代了原本所有的光點,成為了黑暗空間中唯一的景色。那是一幅巨型的光屏,上面流光四溢,在黑暗中發出無數光線,宛如一條條觸手,延伸至空間的每一個角落。這其間,有七道方位不一的光線出現了異常,時間前后相差不遠,各自發出一閃而逝的強光,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明亮。那七道光線與一般的光線相反,是倒卷而回,最終的光芒消失在光屏之上,留下了七個光點,形成了一個光環。細看此環,直徑占據了光屏的一半,內部正好圈住了一座明滅不定的城池,外圍是虛無縹緲的空白空間。七個光點在光屏上逐一閃亮,唯有最后一個,光芒黯淡。黑暗中的光屏幻化演變,一邊旋轉一邊相應的轉換景致,感覺十分玄妙。光屏里面,蘊含著一個神秘空間,有山有水,卻光線奇怪。原來,那個空間并不像人間,光源來自太陽。而是來源自身,山水萬物都能發光,只是各具色彩。整體而言,這個神秘空間以紅、綠、藍三色為主色,夾雜著一切其他色彩。其中,山峰所發出的是綠光,水發出藍光,云霧是紅色的。一處未知的群山之間,綠光幽幽連成一片。突然,亮光一閃,一道光影從天而降,帶著一連串的噼啪聲響,落入了密林深淵。四周,怪叫連連,一些無法辨認的嘶吼、驚叫聲四下散開,很快就寂靜下來。這是一處連綿起伏的群山,泥土山石連同樹木花草的枝葉都散發出淡淡的綠光,唯有稀疏的幾點白光,那是不知名的花瓣,還有一些潛藏在樹林深處的動物,各自散發出不同的光芒。密林中,一個淡黃色的身影站了起來,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驚訝道:“這是什么地方,這般奇怪?”聲音清脆悅耳,仔細辨認竟是那葉心儀。此時,她正打量著四周,并整理褶皺的衣裙。在大致了解了附近的情況后,葉心儀自語道:“奇怪,這難道是畫卷之中的世界,不然為何這般?海女呢?她與我一起被卷入,為何卻沒有與我一同出現?”帶著不解,葉心儀邁步移動,心里有些緊張。不管她在人間修為怎樣,到了一個陌生環境,身為女子的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為了安全,葉心儀催動體內真元,打算在身外設下一個防御結界??梢辉囍掳l現,自己的修為竟然大受限制,在這里最多能發揮以前的四層水平,這讓她更是不安。停身,葉心儀默默思考,于半晌之后恢復了平靜,開始探索附近的情況。起初,葉心儀為了安全,強提真元設下防御,可不久之后她發現,這里并沒有什么兇殘的野獸,于是收起防御,改為御氣飛行,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置身半空,葉心儀發現這里的浮力比人間大,飛行顯得很容易,可光線不好,抬頭一看一片漆黑,反倒是地面明亮。有此了解,葉心儀飛身而上,打算先看一下附近的大致情況。然而當她上升到一定高度時,身體就受到了一股極強的壓迫力,根本無法再升高。下降之后,那壓力又突然消失,這一點讓她很驚訝。無奈之下,葉心儀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不急不緩的朝前飛翔。一路上,葉心儀仔細觀察,發現群山之中極為荒涼,她飛行半天竟然沒有看到任何人,這一點她覺得奇怪。此外,這群山仿佛無窮無限,以她的速度早已飛出數百里之遙,可依舊在群山之間,就像是被困在某個陣法中間一樣。強忍心中的迷茫,葉心儀堅持飛翔。終于又過了一陣子,前方出現了一束金光。加速飛翔,葉心儀很快便來到一處山谷中,發現了那束金光所在。原來那是一朵一丈大小的奇花,六片花瓣完全張開,平躺在地上,發出六蓬光芒?;ㄈ锾幗鸸饬鬓D,形成一個橢圓形的光球,表面景物萬千,時刻轉變,竟與那幻壁幽影很是相像。奇花附近,是一片空地,泥土散發出淡淡的綠光,稍遠處是草木,看上去沒有奇怪。飄落地面,葉心儀凝視著眼前的景象,正欲靠近之際,那花蕊處金光一閃,附近空白的區域突然浮現出一些花紋,發出纖細的光線,一層層朝葉心儀卷來。察覺到不妙,葉心儀反應極快,身體彈射而起,雙手快速揮舞,在身外設下防御。然而事有蹊蹺,葉心儀雖然已經做好了防備,身體卻依舊不曾逃脫,被那奇異的花紋所發出的光線所纏繞,硬是拉了下來,牢牢的定在地上。奮力掙扎,葉心儀發現身上那些明滅不定的光線極為堅韌,當即停了下來,目視著附近的情況,冷喝道:“什么人,有本事現身一見?!睕]有回答,四周一片寂靜,情況詭異極了。葉心儀有些心慌,再次詢問了一遍,結果依然沒有回應,她只能把一切寄托得自己身上。凝神靜氣,葉心儀周身逐漸發亮,一股神圣之氣開始彌漫四方。起初,附近沒有異樣,可隨著她氣勢的攀升,纏繞在她身上有如觸手般的光線開始微微跳動,吞噬著她散發出來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輸入那奇花身上。這一點,葉心儀很快就發現了。驚訝之余,她打算停止一切,可就在此時,奇花突然金光一閃,纏繞在葉心儀身上的光線隨之發亮,生出一股無可抵御的力量,一下子卷起葉心儀的身體,將她投入那橢圓形的光球之中,眨眼消失了。很快,奇花恢復了原狀,地上那些花紋也悄然隱藏。一切就像不曾發生,可葉心儀到底遇上了什么呢?就在葉心儀墜落的同一刻,海女也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只是她墜落的地方與葉心儀不一樣,是一座湖心的孤島。當時,海女的情況與葉心儀差不多,根本無法控制身體,直接就落入樹林之中,跌得她頭腦發脹。一會兒,海女自地上爬起來,看著四周發光的一切,頓時忘乎所以,驚叫道:“哇,太神奇了,竟然都會發光,呵呵……”第五十章 無聲水界嬉笑著在林中玩耍了一會兒,海女漸漸平靜下來,快速走出樹林,卻被眼前的景象再次吸引了。天上,漆黑無光,四周,藍光閃耀。這等景象海女還是初次見到,以她貪玩的個性,自然是興奮極了。伸手捧起湖水,海女見水呈藍色并非透明,心里有些迷惑,但想想又不明白。玩了一會兒,海女開始沉靜下來。之前,她與葉心儀一起被卷入畫卷,進入這陌生的世界,雖說剛開始還覺得好玩,可不一會兒海女就開始想念師父師娘了??纯此闹艿沫h境,海女有些氣惱,這個孤島雖然困不住她,可她該怎么回去,怎么找到師叔葉心儀,怎么與師傅取得聯系呢?考慮了一下,聰慧絕倫的海女定下心來,知道師傅一定回來找她,所以絲毫也不焦急,反而打算趁機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有了決定,海女選擇了一個方向,騰身朝遠處飛去,卻出現了與葉心儀相似的情況,體內真元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限制,她僅僅能發揮一半。帶著疑慮,海女飛越湖面,發現湖中時不時會出現一些色彩絢麗的浪花,并分布著一些漩渦,看上去就像是一幅活動的畫。海女停下觀察,發現并沒有什么好玩的,于是繼續前行,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飛行了很久,都不曾見到湖岸。起初,海女并沒有多想,可后來她漸漸覺得不對勁了。以海女的身份,自然通曉陣法??伤^察了很久,自己不像是被困陣法之內,這到底怎么回事呢?思索中,前方湖面突然卷曲一道數十丈高的水柱,頂端一朵數丈大小的橘紅色花朵,吸引住了海女的目光。迅速靠近,海女好奇的看著眼前之物,驚嘆道:“好漂亮的花,竟然還在動,呵呵……啊……開了……”驚呼聲中,那水柱頂端的桔紅色花朵慢慢盛開,散發出絢麗奪目的光彩。很快,花瓣全部展開,露出金黃色的花蕊,發出淡淡的金光?;ㄈ镏?,一只六寸大小,長著兩對五彩翅膀,全身呈米黃色的小人正瞪著海女,小小的眼珠里面透著幾分好奇與緊張。海女驚愕的看著她,小口張得大大的,顯然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突然,一個浪花襲來,海女恢復了正常,看著那花蕊之上的小人,笑嘻嘻的問道:“我叫夢瑤,你是誰,會說話嗎?”那小人看模樣有點像是個女的,見海女開口,她也張嘴嘰嘰喳喳的發出聲音,可惜海女聽不明白。撓撓頭,海女臉上露出無奈,飛身來到花蕊前,小心的伸出小手,柔聲道:“別怕,到我手上來?!彪p翅小人有些害怕,慢慢的朝后退去。許久,見海女沒有惡意,又才小心翼翼的揮動翅膀,飛到她的手上。收回小手,海女看著面前的小人,興奮的笑道:“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的話。要是……”正說著,那小人突然在她手上親了一下,頓時海女腦海中就多了一股奇異的信息?!澳銖哪睦飦?,無日城還是鏡原界?”海女一聽,驚喜道:“哇,能聽見你說話了。你叫什么名字,無日城是什么地方?鏡原界又是什么玩意???”雙翅小人嬌怯道:“我是這‘無邊湖’的東域巡使,見你一直在湖上飛行,這才出來詢問一下。你真的不是來自那兩個地方?”海女道:“我第一次來這,根本不知道什么無日城與鏡原界。你說你是無邊湖東域巡使,干什么的?這個地方到底是哪,都有些什么好玩、好看的?”雙翅小人看著她,見她不似說謊,神情略顯疑惑的道:“奇怪,除了無日城與鏡原界外,其他地方不應該有啊?!焙E娝匝宰哉Z,不理會自己的問題,催問道:“說什么啊,怎么不回答?”雙翅小人啊了一聲,回道:“沒什么,我就覺得奇怪。在我們這里,與你長相一般,體型大小相似的人,只有無日城與鏡原界才有。至于東域巡使,不過是巡視一下無邊湖東面的情況罷了?!焙E@詫道:“你說無日城與鏡原界有與我長得差不多的人?它們在哪,我要如何才能到達?”雙翅小人道:“無日城距離這里很遠,你要前往就必須穿過無聲水界,不然無法到達。至于鏡原界,那里更是神秘,必須要進入流幻空境才有機會到達?!焙E勓杂X得有意思,追問道:“無聲水界與流幻空境在哪,我要如何趕去?”雙翅小人遲疑了一下,輕聲道:“我們的世界一共分為八塊,中間是無日城與鏡原界的所在,與外圍的其余七塊區域隔開。它們彼此之間有一道界門,外圍七塊區域的生物想要進去很容易,可里面的人想出來,就十分困難。這主要是為了保護安全,因為無日城的人擁有強大的力量,一旦他們能隨意進出,就勢必要生靈涂炭?!焙E苫蟮溃骸斑@七個界門是誰設立的?”雙翅小人搖頭道:“我不知道,傳說是遠古就存在了。你要進入無日城,就一定要穿過無聲水界,那是我們這一區域與無日城唯一的界門。至于無聲水界的所在,你只要沿著這個方向一直前行,自然會見到?!焙E浵滤脑?,繼續問道:“你說除了無日城與鏡原界外,其余地方沒有像我這樣的人,那都有些什么生物呢?”雙翅小人不答,眼神古怪的看著她,許久才開口道:“傳說,這個世界原本是完整一塊,并沒有無日城與鏡原界,它們是后來才出現,至于原因沒有人知道。那時候,我們的世界也沒有人存在……”話猶在耳,雙翅小人揮翅飛起,落入花蕊之上,隨即奇花合攏,一下子就縮入水中,消失不見。海女呼喚了兩聲,見雙翅小人毫不理會,也沒有為難她,直接朝無聲水界的方向飛去了。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光,海女前方出現了陸地的影子,這讓心頭一喜,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一座直入云霄的山峰便映入眼底。細心觀察,海女發現,此峰陡峭無比,高不可見,在半山腰處,有一道藍色的瀑布飛流而下,遠遠看去氣勢輝煌??拷稽c,海女驚訝的發現,那看似洶涌的瀑布,竟然聽不到聲響,難道這就是無聲水界?帶著猜想,海女緩緩靠近,在距離大約一百丈的位置停下。眼前,藍色的瀑布飛射而下,在湖中卷起數十丈高的浪花,卻奇怪的沒有一絲聲響,感覺就像是一副畫,抹去了聲音一樣。海女靜靜凝望,仔細觀察,最終在瀑布中間的位置,發現了一絲異樣。那兒,時不時會出現一絲微弱的白光,被藍光所掩蓋,不細看察覺不出來。緩緩升高,海女凝視著那個地方,發現白光出現時,流動的瀑布上就會出現一個很難察覺的光門。知道這里就是無聲水界,海女觀看了一下,在了解了光門出現的時間間隔與停頓時間后,看準一個機會,身體飛射而出,如箭一般撞在那界門之上。是時,海女嬌小的身體猛然一顫,被界門之力所阻,隨即瀑布之力無可抵御,一下子把她的身體沖入了湖里面。置身藍色的湖水之中,海女有些難受,這里湖水的浮力比人間的小了很多,感覺很吃力。加上她修為受限,又受了瀑布重擊,體內頓時血氣翻騰。片刻,海女浮上水面,身體拔空而起,升到與界門平行的高度,小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服的神情。自從拜師陸云之后,海女還沒有遇上過什么困難,此次竟然被一個界門所阻,試想她如何心甘。調整真元,海女凝神靜氣,準備第二次闖關。當白光閃耀,界門浮現,海女口中嬌喝一聲,雙手交錯扣訣,身體旋轉飛射,整個人瞬間光華,如一道五彩利箭,眨眼就射在界門之上。剎時,微光一閃,五彩不見,海女終于沖破了界門所限,進入了另一個地方。神秘的世界,未知的空間。一切是那樣的陌生,給人詭異驚奇之感。第五十一章 各有際遇陸云帶著張傲雪、滄月、百靈從映日湖底進入那神秘光云之內,原本以為四人會出現在同一地點,可實際上在穿越那未知的時空之門時,保護四人的光罩被時空扭曲之力強行撕碎,四人最終失散。這一來,陸云獨自一人墜落在一片光禿禿的荒漠上,地面泛起淡淡的淺綠色光芒。起身,陸云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即環顧四方。入眼的是一片荒涼的大漠,除了石頭就是沙子,看不到任何生物的存在。抬頭,上空漆黑一片,感覺有點像人間的夜晚,不過地面會發光,這倒是讓他能看清楚遠處的大致模樣。淡然一笑,陸云嘴角微揚,緩步走在荒漠上,用心的感受與探測這陌生的地方。很快,陸云察覺到這里的空間與人間不一樣,彌漫著一股無形無色,卻能抑制人體潛能的未知能量。這股能量極其的隱蔽,若非陸云的修為已然到達了超凡入圣的境界,他也絕對察覺不到。除此之外,陸云還探查到,在離地大約兩百丈的高空之上,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隱藏著某些兇險。至于這片荒漠,陸云發現極為遼闊,不過在荒漠之中,有一個奇特的地方,陸云打算去看一下。于是,接下來陸云便施展御氣飛行之術,穿越了上千公里,來到一個巨型的石盤上空。從上往下看,巨型石盤雄偉壯觀,直徑約有三里,呈圓形,是一個完整的巨石,上面聳立著九座石峰,彼此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個鮮紅色的血潭。整個石盤通體發光,綠色中帶著幾分深藍,與中間那個血潭交相輝映,顯得極為壯觀。另外,換個角度看,那九座石峰就像是九條形態不一的石龍,彼此凝視著血潭,有點像九龍奪珠的情況。石盤冒出地面約有三丈,在一眼無邊的荒漠中,就像是一個古老的坐標,在指引著方向。陸云懸浮半空之上,并沒有馬上下來。他在認真觀察,分析著這個地方的情況。就陸云所想,此地必然隱藏著絕密,可到底是什么,那還需要經一部觀察。另外,這個地方的氣息有些古怪,明顯的排斥陸云的探測波,讓他很難有更進一步的發現。觀看了一會兒,陸云緩緩落在,在靠近石盤之際,眼前突然光華一閃,一道深藍色的光界籠罩著石盤,將他阻隔于外。伸手,陸云輕輕壓在那光界之上,用心的感應它,很快就了解了一些情況,身體一閃而逝,進入了里面。由于石盤過于巨大,陸云采取了飛行的方式,圍繞這九座石峰轉了一圈,發現它們遠看似龍,近看似像非像,也說不清楚這是啥。飛行了一圈,陸云落到那血潭旁邊,只覺一股森寒之氣透體而過,以他的修為都感到有些心寒。血潭不大,直徑約有十丈,潭水一平如鏡,表面卻有一些光芒在流轉。陸云緩步上前,正打算細看,突然間,一股警兆出現,這讓陸云心神一驚,瞬間后退十丈。穩住身體,陸云定眼一看,血潭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石人,身高八丈,體型魁梧,手持一柄丈二石斧,一雙眼睛泛起綠光,正狠狠的瞪著他。陸云有些驚訝,見到此人讓他不免回想起了揚天,兩人初次相遇是在蒼山血河,情況與如今有些相仿。血潭邊,石人一聲低吼,聲音洪亮,震得陸云身體一顫,有些駭然?!澳阕?,這里不歡迎你?!标懺坪笸藬嫡?,留意著石人的表情,發現他神情憤怒,心里有些奇怪?!霸谙玛懺?,初次到此,不知閣下是誰,為何不歡迎我?”石人咆哮道:“這里不歡迎永夜城的人,你快滾,不然我就不客氣?!标懺企@訝了,問道:“永夜城?什么意思?我可不是什么永夜城的人,你莫要看錯了?!笔算读艘幌?,隨即吼道:“胡說八道,整個世界除了永夜城與鏡幻時空外,根本就沒有人類?!标懺埔娝袂?,知道他所言不假,當下解釋道:“你莫激動,聽我把話說完。我來著另一個世界,不屬于你們這個空間,對這里的一切毫不知曉。之前,我徒弟與家人被莫名其妙的卷入這個空間,我來只是為了找回他們,并無心打亂你們原有的世界?!笔瞬恍诺牡溃骸坝酪钩堑娜似D險狡詐,我不會相信你的,快滾吧,不然我就動手了?!币娝恍?,陸云略微思考,笑道:“你既然如此痛恨永夜城的人,想來一定對他們很了解,不如我們做一個測試,分析一下我是不是永夜城的人?!笔撕傻目粗?,疑惑道:“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愚蠢嗎?”陸云淡然道:“自古以來,最笨的辦法最有效。為了表明我的來歷,讓你不至于誤會我,這樣做也是值得的?!笔寺勓?,遲疑了甚久,最終點頭道:“好,我就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來吧,我們開始?!标懺坪ι锨皫撞?,與石人一問一答,進行測試了。同一時間,另外三個不同的地點,張傲雪、滄月、百靈各自墜落,身處不同的環境,遭遇卻大致一樣。簡單而言,這是一個奇妙的世界,有八個區域。葉心儀、海女、陸云、張傲雪、滄月、百靈六人,各自進入了外圍七個區域中的不同區域,遇上了一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情。要進入最中間的區域,六人就必須找到界門,目前海女已經進去,張傲雪、滄月、百靈三女也正各自找尋,唯有葉心儀下落不明,陸云遇上了這固執的石人。最終六人能否相遇,在什么樣的情況相遇,這一點誰也心中無底。此外,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這里面又隱藏著何等秘密?寒風刺骨,飛雪襲人。在天女峰南面數里外,一個孤單的身影靜立風中,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天女峰上的神女冰雕,眼神中含著幾分嘆息。天女峰上,牡丹與玫瑰早有所覺,但二人卻不曾阻擾,只是默默的留意,誰想轉眼便是幾個時辰過去,那凝望之人不曾有絲毫的改變,就宛如不知疲憊,眼中除了神女冰雕之外,似乎已容不下任何事情?!懊倒?,你說他若真是這女子的情郎,他們之間是不是也太凄涼了一些?”幽幽一嘆,牡丹頗有感觸的詢問。玫瑰臉色奇異,輕吟道:“若天麟昨晚所言當真,這男子也真的算得上是一位可憐之人?!蹦档た酀溃骸霸旎?,這或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泵倒宓溃骸安唤洑v磨難,他有豈會有今日的實力?”牡丹看著風雪中的傲天君王,輕嘆道:“或許他所渴望的并非實力,而是那份真摯而樸實的愛情?!泵倒逵挠牡溃骸盎蛟S吧。只是有多愛就有多恨,不然他又怎會要殺盡天下人?”牡丹道:“那可能只是他發泄的一種方式,雖然錯得很深,但卻令人惋惜?!泵倒宀徽Z,似乎贊同了牡丹的話,天女峰上頓時恢復了平靜。這時,遠處的天空飄來一朵黑云,在風雪中顯得十分清晰,不一會兒就來到天女峰附近。第五十二章 追尋失物傲天君王動了動身體,凝視的目光慢慢移開,淡漠道:“你是誰?”黑云一收,化為人影,出現在傲天君王左側數丈外,竟然是那相貌怪異的死亡城主黑白顛。凝視著傲天君王,黑白顛冷漠道:“死亡城主黑白顛,你可聽過這個名字?”傲天君王看了他幾眼,淡漠道:“略有耳聞,此來何事?”黑白顛道:“路經此地,特來瞧瞧而已?!卑撂炀趵淠溃骸澳阋亚七^了,可以離去?!焙诎最嵮凵耜幊?,冷冷道:“你很傲氣?!卑撂炀蹩粗?,反問道:“你不服氣?”黑白顛身體一震,避開傲天君王的目光,漠然道:“我只是久仰傲天君王的大名,想看清楚一些?!泵鏌o表情,傲天君王冰冷的道:“如今可看清?”黑白顛反駁道:“似是而非,不容易分辨得清?!卑撂炀趵淇岬溃骸盎蛟S交手之后,你會對我的印象會更深?!焙诎最嵮凵褚惑@,警惕的看著傲天君王,移開話題道:“詛咒的封印即將開啟,你此時介入可并非恰當時機?!卑撂炀醯溃骸澳慵热坏弥?,此時離開還不遲?!焙诎最嵱行┥鷼?,哼道:“我只是提醒你,莫要太過得意。一旦封印開啟,上古神話就將重現人世?!卑撂炀醯溃骸澳闳粜拇嫔颇?,又豈會博得死亡城主之名?”一句反問,讓黑白顛無言以對,當即怒哼一聲,飛身離去。傲天君王不予理會,繼續凝視著神女冰雕,臉上泛起了罕見的柔情。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曾經,眼前出現了一張絕美的笑臉,那明媚的眼中含著萬千風情。站在谷口,透過那層無形的結界,玉心凝視著眼前的風雪。對于冰原而言,風雪是???,并無什么值得驚奇??删褪沁@每天都能見到的風雪,依舊掩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天麟站在玉心身側,臉上掛著淡定的笑意,對于未來,他的心中充滿了憧憬,想象著與玉心一起遨游天地,身旁還陪伴著新月、舞蝶等人。相對于天麟的樂觀,玉心顯得很沉寂,因為她的心中藏著一個秘密,那就宛如一把劍,深深的插在她的心上,讓她踹不過氣。背對著天麟,玉心掩飾著內心的憂郁,她想得到的東西,天麟都已經給予,如今她只是希望靜靜的陪著天麟走完這最后的光陰。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心意,不能言明。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8 ○. C ο M不知者無憂,天麟此時腦海中滿是美好的憧憬。他想了許多事情,全都與玉心有關,期盼著幸福能早一點來臨。只是美好的事情總是少不了一番波折,天麟與玉心之間,最終能否圓滿結局,此刻誰又說得準呢?前移一步,天麟看著玉心那絕美的臉蛋,輕聲道:“時間尚早,我帶你去冰湖玩玩,那可是難得一見的景致?!庇裥哪抗廨p移,從遠處拉回到天麟身上,看著他那極富魅力的雙眼,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天麟心喜,臉上泛起儒雅的笑意,伸手握住玉心的小手,打算就此離去。這時,結界外突然傳來一股奇異的氣息,引起了天麟與玉心的注意。兩人凝目遠視,只見距離谷口大約一里外的雪地上,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黑衣男子,三十五六歲的模樣,相貌頗為英俊,周身流露出冷厲的氣息。他的手中提著一把奇門兵器,閃爍著詭綠色的光輝,給人一種殘酷冰冷的感覺??粗巳?,天麟心中泛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有種似是而非捉摸不定的疑慮。玉心臉色平靜,輕吟道:“此人很特別,實力相當驚人?!碧祺腩h首道:“這個我明白,我們還是去會一會他,問一問敵友是非?!憋h身而起,天麟就那樣牽著玉心,穿越了防御結界,朝那黑衣男子靠近。留意著眼前的俊男美女,燕山孤影客眼中泛起了一絲震驚,似乎被玉心與天麟的風采多折服,隱約有種莫名的親切。無聲飄落,天麟看著黑衣男子,輕聲問道:“閣下何人,來此不知何事?”燕山孤影客凝視了天麟片刻,淡然道:“燕山孤影客,有事找林凡與玲花?!碧祺胍汇?,驚愕道:“是你。我聽林凡說,上一次就是你救了他們,我可得好好感謝你?!毖嗌焦掠翱唾|疑道:“你是林凡的同門師兄弟?”天麟笑道:“我叫天麟,并非騰龍谷門下,但卻與林凡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深。我身邊之人名叫玉心,來自絕情門?!毖嗌焦掠翱吐勓?,冷漠的臉上泛起了難得的笑容,贊嘆道:“絕佳的一對,你可要好好珍惜?!碧祺胄Φ溃骸斑@個我明白。走吧,我帶你到騰龍谷去找林凡與玲花?!毖嗌焦掠翱蛽u頭道:“不了,我就在這里等他,你去與他們說一聲便是?!碧祺胍苫蟮溃骸盀楹尾辉赶氯??”燕山孤影客淡然道:“孤影天下行,從來只一人?!碧祺胍宦犚膊幻銖?,留下玉心在那,獨自回去通知林凡與玲花。見天麟離去,燕山孤影客凝視著玉心,驚嘆道:“你的美令天地失色,當心蒼天妒忌?!庇裥妮p吟道:“紅顏自古多薄命,獨留青冢向黃昏?!毖嗌焦掠翱湍樕⒆?,凝視著玉心絕美而深邃的眼睛,遲疑道:“你心中有恨?”玉心輕輕搖頭,低吟道:“我只是有些不平?!毖嗌焦掠翱鸵颇窟h視,神色奇異的道:“人間自多不平事,半由蒼天半由人?!庇裥难鄄ㄎ?,微吟道:“半由蒼天半由人?真若如此,又何以有這多怨恨?”燕山孤影客不語,他初見玉心,還不甚了解玉心的來歷,因而有些事情一時間還捉摸不定。這時,天麟帶著林凡與玲花從谷內趕來,很快就來到燕山孤影客附近。見面時,林凡顯得很高興,一臉喜色的道:“是你,很高興你能來這里?!毖嗌焦掠翱涂粗址?,眼神中流出一絲驚異,沉吟道:“數日不見,你的修為竟然突飛猛進,真是讓頑皮頗為吃驚?!绷峄ㄓ行└吲d,頗為驕傲的道:“師兄目前已經是騰龍谷下一任谷主的繼承人了?!毖嗌焦掠翱湍樕⒆?,凝視了林凡好一會兒,輕聲道:“恭喜你?!绷址灿樣樀溃骸斑@都是師祖厚愛,我根本就沒什么本事,你可莫見笑?!碧祺肼勓?,笑罵道:“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谷主既然選上你,你就要拿出本事,不要讓我們失望才是?!毖嗌焦掠翱偷溃骸澳銘撓嘈抛约??!绷址残Φ溃骸爸x謝你們,我會竭盡全力?!绷峄粗嗌焦掠翱?,問道:“你這次來,不知道找我們有什么事?”燕山孤影客看了玲花幾眼,驚異道:“你的修為也是大有長進?!绷峄ㄐ纳褚徽?,臉紅道:“比起師兄來,我這是不值一提。你還是說一說你的來意,看我們能不能幫到你?!绷址驳溃骸笆前?,你有什么事只管說,只要我們能幫忙的就一定出力?!毖嗌焦掠翱涂戳丝囱矍暗乃娜?,淡然道:“我來是想問你們一件事情?!绷址驳溃骸笆裁词?,你說?”燕山孤影客道:“你們上一次去冰河谷,可有從雪域顛怪的住所取走什么東西?”林凡一愣,與玲花交換了一個眼神,雙雙回答道:“你問的可是魔笛?”燕山孤影客搖頭道:“不,我問的是一塊玉石?!绷峄@訝道:“玉石,你干嘛找這個東西?”林凡道:“我們確實取走了一塊玉石,就在玲花身上,你如何知道此事?”聞言,燕山孤影客眼神古怪,看了玲花片刻,輕聲道:“昔日佛前燈,今朝雙生蓮,并蒂花映月,得失亦枉然?!绷峄ㄅc林凡聞言,皆是臉色一變,脫口道:“你怎會知曉此事?”燕山孤影客臉色怪異,不置可否的道:“看來那真的就是我要找尋之物了?!钡谖迨?宿命緣由天麟好奇道:“能說一說其中的緣由嗎?”燕山孤影客沉思了片刻,頷首道:“那玉石乃是當年雪域顛怪從我師傅手上取走之物,我來便是要取回此物?!绷址搀@愕道:“你說玉石是你師門之物?你找雪人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燕山孤影客道:“我找雪人,就是為了贏回此物。當年雪域顛怪與我師傅打賭,贏走了玉石。如今我打敗雪人,可不曾在那里找到此物?!绷址驳溃骸凹热皇悄銕熼T之物,我們自當完璧歸趙。玲花,把玉石交還給他?!绷峄勓?,當即從懷中取出那塊玉石,扔給了燕山孤影客。順手接過玉石,燕山孤影客臉上泛起了一絲激動,但眨眼就隱去了。打量著手中之物,燕山孤影客突然眼神驚變,猛然抬頭看著玲花,質問道:“你觸碰過此物?”此話很奇怪,玲花剛剛才從懷中取出玉石,又豈能不曾觸碰過?玲花似有所悟,遲疑的點了點頭。燕山孤影客眼神落寞,輕聲道:“怕嗎?”玲花疑惑道:“怕什么?”燕山孤影客道:“怕不怕那個結果?”玲花猶豫道:“怕……”林凡一臉迷惑,插嘴道:“你們在說什么?”燕山孤影客看著林凡,眼神怪異的道:“此物與玲花有緣,我有些話要單獨與她說?!绷址部粗峄?,問道:“你怎么想?”玲花神情復雜,輕輕的點了點頭。如此,燕山孤影客帶著玲花飛向遠處,原地就只剩下林凡、天麟與玉心三人,在那里等候。拍拍林凡的肩膀,天麟安慰道:“別擔心,玲花不會有什么事?!绷址矐n慮道:“玲花的安危我根本不擔心,我所考慮的是,玲花與那玉石之間到底有什么關聯?”天麟問道:“那玉石你可看過?”林凡點頭道:“我看過啊。當時玲花說上面記載了一套法訣,名為諸夢黃昏??晌胰∵^一看,上面卻只有一首詩,就是剛才燕山孤影客說的得失亦枉然那幾句?!碧祺氚櫭嫉溃骸爸T夢黃昏,好奇怪的名字??磥磉@是玲花的緣分,燕山孤影客多半是要指點玲花一些關于法訣修煉的事宜,你不用擔心?!?/p>
男孩變成了一個很帥氣的王子,然后送灰男孩去參加公主的舞會。不過仙女告訴灰男孩,十二點之前必須要回來,不然她的法力就會消失,灰男孩就會從王子變回灰男孩,……灰男孩在舞會上成了最耀眼的星星,美麗的公主被他吸引住,公主和灰男孩在舞會上跳了一曲又一曲,終于,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夷泻⒂浧鹣膳脑?,匆匆忙忙的跑出舉辦舞會的宮殿,但是在跑回去的路上,灰男孩掉了一只鞋……后來,公主拿著那只鞋在全國尋找灰男孩,因為那只鞋只有灰男孩才能穿的進去……最后,灰男孩穿上那只鞋,和公主一起到王宮里過著快樂的生活?!崩蚶虬矟M臉淚花的替灰男孩和公主一起快樂的生活而高興?!安贿^?!逼咭褂旨由弦痪?。莉莉安急忙問道?!斑€有什么?七夜哥哥快說呀?!逼咭箮е吹哪樕??!捌咭垢绺绗F在過的生活就和灰男孩一樣?!薄捌咭垢绺缫步o可惡的后爸和壞哥哥們欺負?”莉莉安關心地問道?!班??!逼咭裹c了點頭,用帶著悲憤的語氣道?!爸挥心强蓯旱暮秃蟀忠粯拥膲娜嗽谄圬撈咭垢绺??!薄捌咭垢绺?,不要怕,莉莉安幫你打跑他,莉莉安會好多好多魔法?!崩蚶虬舶参恐钠咭勾蟾绺?,她要幫助這個和天使一樣的七夜哥哥。七夜露出擔憂的神色?!捌咭垢绺缗吕蚶虬驳綍r不忍下手?!崩蚶虬病尽囊幌率钩鰝€火球?!袄蚶虬蚕蚱咭勾蟾绺绫WC,一定把那可惡的壞后爸打跑?!薄窘K于等到這天了?!科咭购蹨I抬頭望著天空?!安贿^,莉莉安要先在一個地方等著,可以嗎?”七夜感激涕零的道?!昂玫??!崩蚶虬泊饝咭勾蟾绺绲囊?。跟在七夜后面的布里斯德副院長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圣夜學院這個學期的風紀情況不太好,而且,前幾天學院里面新來的學員和老學員之間有好幾起打架斗毆事件發生,新生中有三個人進了學院的醫護室,把他忙的要死。今天布里斯德副院長感到右眼皮跳個不停,總感覺有什么事要發生。七夜今天特意引導布里斯德副院長向西山方向走去。七夜已經叫莉莉安守候在西院的靈犀橋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布里斯德副院長給帶過去,并且在那里犯一點小錯誤就行。布里斯德副院長跟在七夜后面已經有一個小時左右。跟著七夜,已經成為布里斯德副院長在學院里的一個樂趣;而處罰七夜,就是樂趣達到最高峰的時刻。不過,今天他有點不耐煩了,跟著七夜都快一個小時了,七夜還沒有犯一點錯,只是不停地走路,什么都不看,什么事都不管,使他找不到借口來訓導一下七夜。正當布里斯德副院長想要放棄回家休息一下時,七夜在靈犀橋邊停住。好,停下就好,停下就會有機會出錯了。布里斯德副院長高興想。布里斯德副院長終于看到七夜趴到靈犀橋上,用石頭敲擊水面。好呀,有機會了,布里斯德副院長馬上沖上前。先從一個石頭的出生歷史到形成石頭的多種因素;然后再宣布七夜又犯了學院風紀部的第幾條風紀規則;最后再宣布七夜必需到橋下把他扔的石頭一個個撿上來,而且還要受罰到學院食堂廚房里替廚師們做勤雜工一天。不對,正在痛快用七夜來發泄這幾天不滿的布里斯德副院長,突然感覺到有二個火球從他身后身他襲來。竟然有人敢用火球來偷襲號稱圣夜學院第一魔導師的布里斯德副院長?布里斯德副院長頭也不回的,用心言召喚出二個更大的火球打散那二個小火球,再向偷襲他的人反攻而去。只聽見“啪啪”二聲,布里斯德副院長知道剛才敢偷襲他的人給他的火球擊中倒地了。七夜雙眼似乎快掉出來了,嘴巴張的能塞進二個雞蛋。真沒想到,布里斯德副院長看都不看就因為魔法出起時引起的波動發現了用火球攻擊他的莉莉安,并且一瞬間就用心言招喚出更為強大點的火球反擊回去。不過,他沒有回頭看一眼發出火球的人就反擊,這回他慘了。好在七夜在先前替莉莉安加持了防護罩,再怎么說,莉莉安這么可愛,七夜可不想她真的受傷或是怎么的。布里斯德副院長瞧見七夜那副吃驚的二眼似乎要掉出來的模樣,也有點好奇地回過頭看看那個敢偷襲他的人,因為從他擔任副院長以來,還沒有那個敢對他動武,更別說還是使用他拿為拿手的魔法。當布里斯德副院長轉身后,他的表情比七夜剛才還夸張,嘴巴張開久久不能合攏。莉莉安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魔法擊中,雖然她事先被七夜用防護罩保護,不過那個火球的威力還是把她打倒在地。莉莉安眼框里充滿了委屈的淚水??吹狡咭垢绺缰徊贿^丟了幾個石頭就給那個壞精靈罵上半天,莉莉安可以確定那個教訓七夜哥哥的就是壞后爸,她放了二個火球想把那個壞后爸燒跑。那知道還沒等她的火球飛到壞后爸的身上,就給壞后爸招喚出來的火球打散,而她也被那二個火球打倒在地,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一向是眾人萬重寵愛于一身的她,不由哭了起來。當那個可惡的后爸回過頭來時,莉莉安發現,那個后爸原來就是她爸爸?!霸瓉砝蚶虬驳陌职志褪悄莻€可惡的壞后爸,就是他專門欺負七夜大哥哥?!币粫r間,莉莉安心里全是這句話。壞后爸就是她的爸爸,她一時還不能接受過來。莉莉安不停的自已安慰自己?!八皇抢蚶虬驳陌职?,他是壞后爸,他不是莉莉安的爸爸,他是壞后爸……”看到剛才敢偷襲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莉莉安,布里斯德副院長已經嚇呆了。當聽到莉莉安說什么他不是莉莉安的爸爸,是壞后爸哭著跑開后,可把他嚇壞了。莉莉安可以說是他和妻子最為寵愛的寶貝女兒了。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敢欺負他的寶貝女兒一下,如果有人不小心碰到她,麗婭絲安就會沖動起來不顧一切痛打那個敢碰她女兒的家伙。不過剛剛,對,剛剛,他做了什么?啊,是他把他最為寵愛的女兒莉莉安打倒在地上了。布里斯德副院長想到這里,心急的追莉莉安去了。至于七夜,他早忘了。七夜看著布里斯德副院長急急忙忙跑走的背影,大叫一聲?!耙病晒?!”至此,七夜對抗布里斯德副院長反擊作戰計劃徹底成功~~當天夜里,在布里斯德副院長家里傳來一陣陣魔法波動和火系魔法特有的紅光。第二天一早,布里斯德副院長雖然和平常一樣準時出門,但是守候在那的雪特貝爾經過仔細觀查琢磨后,發現副院長大人臉上有光明系恢復魔法使用過的痕跡,身上可以確定使用恢復魔使用的更多。而在這件事后不久,七夜利用得到莉莉安的原諒為條件與布里斯德副院長進行和談交涉,整整盯了七夜三個月之久的布里斯德副院長終于在二十一班的眾學員視線中消失。但是,七夜從此多了一個可愛的小妹妹——尤里特·莉莉安。而且七夜每天都要抽空去給莉莉安講一個故事,不然,布里斯德副院長就有機會找他算帳了,而莉莉安也不會依。第六章紫雪兒清晨的圣夜學院內,到處都是圣夜學員和導師們忙碌的身影。不過,有著一群與眾人忙碌的情況完全相反的圣夜學員。他們就是圣夜學院武斗部二十一班的學員們。摩格爾現在心里真的是很爽。一手拿著面包,一手端杯咖啡在學院里的林間小徑上慢悠悠的散步??粗瑯由頌槭ヒ箤W院的學員,卻要匆匆忙忙趕著到教室去上課,而他去可以悠然自在的在這里一邊散步一邊吃早餐的散步到教室。這種感覺,就是爽??!自從布里斯德副院長在二十一班消失一個星期后,二十一班的學員才敢肯定沒有任何危險。當晚二十一班學員在圣夜學院里的一個小酒吧內舉行了狂歡活動,然后就恢復了往日里的情景。第二天開始,遲到的遲到,早退的早退,有的根本就不來上課,而來上課的人中,也沒幾個是來聽課的??咸貙熢贜次的勸說無效之下,只有放棄,任由二十一班眾學員自由化。七夜就在這種環境中漸漸融入二十一班這個班級,也開始了解了二十一班組成的原因。二十一班的學員,并不是都很笨,除去班上那幾個腦袋一直都不怎么開竅的半獸人,其余的都有副精明的頭腦;因為二十一班的各位學員,基本上是家纏萬貫的主,在做生意的方面,一個個的小算盤打的特精。二十一班的學員都有一個共識:學習劍術有什么用?天天在那里苦練,還不一定有成效;將來在圣夜學院畢業后,花點錢租個高級雇傭兵做護衛不就得了,還用自己天天苦練做什么。而魔法,更加難掌握,一不小心被魔法反噬就慘了,他們還年輕,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沒有享受的,在這種想法下,魔法的冥想課就變成坐著睡覺,魔法咒語變成算術口決;如果以后受傷?小意思,家里真的是什么都沒有,只有錢了,拿錢砸到神殿里的祭祀冶療不就得了,自已冒那么大危險學什么魔法呀。在這種觀念下,造成了一批吃的白白胖胖,一無是處,待在圣夜學院里面混日子的無能學員。圣夜學院高層本決定開除這些不學無術的無能學員的,不過,這些無能學員也真的是窮,窮的什么都沒有,窮的只有錢了。在金錢的攻勢下,圣夜學院內部高層做出了決定:把有錢的無能學員劃分出來組成個二十一班。而且這群有錢的無能學員,是決對不會惹事生非的(打不過別人,沒有人過來找他們的麻煩,就是上天保佑,阿彌陀佛了)。二十一班中僅有的七個女生,也不是七夜先前所認為的丑女;她們可都是萬里挑一的美女,不過,是半獸人和獸人族里面的美女,對于七夜來說,一個姿色中庸的女精靈都比她們好看的太多了(誰說的,她們可比那些嬌嫩嫩的看似一捏就會受傷的女精靈漂亮多了。赤哈爾在一邊對七夜提出抗議)。而她們會進入二十一班的原因是:迷上月夜國時下最為流行最時髦的言情小說。她們的課本都統統變成了一本本月夜國的經典言情小說。她們不論上課還是下課,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看個不停,天天幻想著有一天會有個白馬王子向她們走過來,乞求著她們賜于他愛。今天是二十一班的劍術實戰課。上了快半個學期的理論課,肯特導師終于要在實戰方面看一看二十一班眾學員們的劍術水平了。七夜后面跟著二個小弟外加二十一班的各位,而走在七夜前面的就是二十一班導師肯特。他們現在要去實戰區的第七練習場。今天的天氣不錯,太陽懶洋洋的躲在云層后,正是實戰的好天氣。到了實戰區第七練習場,七夜發現第六練習場也有一個班在上實戰課。和第六練習場上那些學員整齊有序的隊伍,嚴肅的氣氛相比;東邊倒一個,西邊躺一個的二十一班諸位,根本是沒得比呀??咸貙煙o奈的勸說各位站好,但是沒有幾個肯聽他的。雖然從前用精武社可以嚇到大家,但是,在金錢攻勢下,精武社的社員見到二十一班的各位都叫老板了。雖然隊伍沒站好,肯特導師也只有開始實戰?!斑_加特?!薄霸凇避浫鯚o力的聲音回答。慢慢站出列的是一個看似不弱的半獸人,雖然沒有赤哈爾那么強壯,但是也滿身肌肉,出列一站,也有一定的震憾度,不過小小的三角眼,破壞了那強悍的氣勢?!皭埯??!薄拔以??!睗M臉不情愿的把一本言情小說交給她身邊另一書友,半獸美女出場?!澳銈兌€先切磋一下?!笨咸貙熯f給達加特和愛麗二柄有于實戰的無鋒長劍?!笆?!”“好!”達加特拿著細細的長劍感覺有點不適感,半獸人一般都習慣用斧頭或狼牙棒,實戰用的長劍雖然有10多斤的重量,但是在他的手上還是感覺太輕了一點。達加特右手持劍,擺出肯特導師教授的起手式對著愛麗。愛麗雖然是女孩,不過她只是半獸族的女孩。一般女孩感覺重到拿都難拿起來的長劍,在她手中,感覺和家里的玩偶差不多重。愛麗沒有擺什么起手式,她可沒有空聽肯特導師的課,那么多的言情故事等著她去看,那還有空去學肯特導師教的那些劍術。不過,不會劍術,并不代表她就不能和達加特對戰了。愛麗舉劍就向達加特攻去,她才不管達加特用什么紳士風度在那邊擺招式??咸貙熢谝慌钥吹闹睋u頭。在肯特導師眼中,愛麗那毫無章法的舉劍亂攻和達加特那錯誤百出的劍術相比,可真的是——破綻萬出!但是,事實結果并不是像肯特導師想的一樣。二劍相碰后,就出現了讓肯特導師驚奇的怪事。達加特在愛麗的那毫無章法的亂劍攻勢下,節節敗退。愛麗看似,不,簡直就是劈柴般的劍法,卻每每擊中達加特那看來和殺豬招式一樣的長劍上,把達加特逼的險象環生??咸貙熓窃趺纯丛趺炊疾幻靼?,他從來都沒見過此等怪事。明明躲的過的那一劍,達加特卻好像被愛麗的氣勢洶洶嚇的身體動不了,讓愛麗的長劍擊中他胸口?;蛘哌_加特的劍快要擊中愛麗時,卻每每從愛麗身上的衣角都沾不到,就那么隔空滑過。終于在愛麗的艱苦奮戰、努力奮斗后,用上一招人人皆會的反手擊劍式出來,把達加特的長劍從他手中挑飛出去。達加特大口地喘著氣,擦拭額上的汗后?!肮焕?,愛麗,如果不是你讓我,我可能在你的第一招下就敗下場,我甘拜下風!”愛麗露出甜甜的可以迷倒半獸人的笑臉道?!俺凶?!承讓!”而站在場邊的半獸人卻在那里咬牙切齒?!敖o他搶先了,可惡?!逼咭挂部吹牟幻靼?,這一場可以說是亂七八糟的對斗。不過七夜的小弟哈赤爾,在七夜身邊恨恨地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話,讓他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暗认挛逸數囊欢ㄒ冗_加特還慘,這樣就有機會約她們出去了?!痹瓉韯偛胚_加特是故意讓愛麗打敗他的呀。怪不得達加特全身汗流直下,原來是要想方設法把愛麗那亂揮的劍打在自己劍上,并且還要裝做動不了給愛麗擊中,而要打到愛麗時又要裝成愛麗自己閃過去一樣,這也真的是難為死達加特了,不過,為了約愛麗的話,他一定是死而無憾吧。接下來的幾場男生女生對戰,都是以女生與男生纏斗半天后,女生獲勝結束。而二個男生對戰時,就是見到二個人用力持劍互擊對方的劍,那一方的劍被打飛,就認輸,就和比臂力一樣,沒分別。終于輪到七夜了,而七夜的對手就是他的另一個小弟雪特貝爾。七夜剛好拿起劍,一個起手式都還沒擺出來,雪特貝爾面色一瞬間臉色變得無比慘白,就如同雷擊一般,向后彈飛。然后吐出一口鮮血:“我認輸,七夜的這一招果然利害,我認敗?!币徽形闯?,就贏的莫名奇妙的七夜,看著赤哈爾把雪特貝爾拖到場旁的一顆大樹下??咸貙熞彩悄婷?,不過見雪特貝爾竟然吐血了,也任由赤哈爾扶著雪特貝爾到場邊的樹下休息,他可不想讓學員在他上的課上出事。赤哈爾把雪特貝爾放到樹下就回練習場了,在那邊還有半獸美女等他去討好呢。而剛到樹下,好似痛的要暈過去的雪特貝爾立即變的生龍活虎一般。擔心雪特貝爾,而緊隨其后的七夜奇怪的用手指著他?!澳???”雪特貝爾伸出手指“噓”,意示七夜伏下來?!皠偛拍鞘茄b的,老大,都是一些番茄汁,沒事??爝^來看那邊?!逼咭惯@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么贏過來的。七夜也學著雪特貝爾伏到大樹的另一邊的下面,向雪特貝爾指的方向看去。雪特貝爾指的方向是第六練習場,也是一同在實戰區上課的那個班級。七夜順著雪特貝爾指的方向一看,一瞬間看呆了。雪特貝爾指去在第六練習場那邊的練習場旁站著的人群中,竟然有一位絕色美女站在當中。一頭長到膝蓋的紫色長發,一張晶瑩透亮的小臉微微露出健康的粉紅,配上一張小巧的嘴,高高的鼻子,淡淡的柳眉,明亮而清澈的雙眼?!竞靡桓苯^色容顏?!科咭乖谛牡左@嘆道。而此刻被七夜嘆為觀止的絕色佳人,正在那邊同她的同學們一起在看第六練習場上的實戰。雪特貝爾善解人意的在一旁幫看的二眼發直的七夜報上美女的資料。紫雪兒,武斗部第一百八十屆二班班長,夜國大神官索拉姆家長女。從小就在神殿長大,一直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雖然她是大神官索拉姆的女兒,但是她卻對魔法沒有多大的興趣,從小就學習劍術。進入圣夜學院后,自創出一套劍法“飄雪劍法”,在學院劍法排行榜上排到第五位……七夜打斷講的正興高采烈的雪特貝爾?!笆ヒ箤W院里面還有劍法排行榜?”雪特貝爾很不喜歡被人打斷他說話,但是,七夜是他拜的老大,并且還不知道七夜到底用什么法子把布里斯德副院長擺定,只好回答道?!霸谑ヒ箤W院的明里,不只有劍法榜,還有刀法、拳法和魔法榜,每年都會重新排一次名,上榜者都是學院里的高手?!薄懊骼??”七夜又插口問道?!皩?,明里,就是可以擺在臺面上的,大家都知道的?!毖┨刎悹枱o奈地回答七夜打斷他問的問題?!澳前道锬??竟然有明里,那就一定還有暗里了?!逼咭沟暮闷嫘谋惶羝饋砹?,沒想到圣夜學院里竟然還有排行榜,真的和從前在外面見到的那些小學院不同呀?!窘心愦驍辔艺f話,我就要你急急?!垦┨刎悹柨吹狡咭怪钡臉幼?,心里暗暗奸笑?!袄洗?,你猜對了,在圣夜學院的暗里還有二個榜?!毖┨刎悹柭莱隹??!斑€有什么榜?”七夜恨不得雪特貝爾一口氣全說出來,雪特貝爾這種慢吞吞的語氣,讓他心里更為著急?!捌渲幸粋€就是圣夜學院十大美女排行榜?!毖┨刎悹栴D了一頓,讓七夜又著急一下,才接著說下去?!艾F在我們看到的紫雪兒就是圣夜十大美女排行榜的第二位?!薄咀涎﹥哼@么漂亮了,還只是排到第二位,那第一位不就……】七夜心動的想道。像是看穿了七夜想法,雪特貝爾不等七夜再次問他,就接著把沒說完的說了出來?!笆ヒ故竺琅裆?,第一位是蒼月瞳,不過,她同時也是暗地里的圣夜最可怕十人榜中,排名第二?!闭f完后,雪特貝爾生怕七夜會去招惹蒼月瞳,連忙補充道?!安祭锼沟赂痹洪L也只是在圣夜學院內最可怕十人榜中排到第四位?!逼咭瓜氲讲祭锼沟赂痹洪L那難纏的跟蹤,如同江水一樣滔滔不絕的勸說,頓時如同一盆涼水從頭上倒下來,打消了去看蒼月瞳的念頭。七夜想了一想旋而又問道?!澳鞘ヒ棺羁膳轮凶羁膳碌牡谝晃皇钦l?”雪特貝爾露出一種挫傷的表情?!芭旁谑ヒ箤W院暗榜最可怕人物的首位的,就是圣夜學院的院長梅里菲斯大人。只要惹上院長的,聽說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不過,受害人對院長大人怎么整他們的事,卻只字不提。所以大家都知道有人惹上了院長大人,但是都不知道是誰惹上了院長大人。而且院長近二年閉關不問世事,但是,院長的最可怕的位置從來都沒有動搖過。而且我,沒有收集到院長的任何資料?!逼咭共唤蟪砸惑@,經過近半年的接觸,七夜發現雪特貝爾簡直就和學校里的資料庫差不多,在學院內,幾乎沒有事他不知道的,當然,除了女生宿舍和學院禁地了。像不久前,雪特貝爾為七夜打聽布里斯德副院長時,就連他每天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