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婆最新彩圖圖庫
2023-11-07 22:57:24
管家婆最新彩圖圖庫前一樣的一味躲避。危險的氣味。我喜歡。七夜嘴角露出一絲邪笑;他不知道原來正面面對危險后,他竟然會有一種無所畏懼的感覺;熱血涌上來,全身散發出殺氣,七夜決定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第二十三章亡靈法師亡靈法師是遠古時期最為邪惡的一種職業,但是,在偉大的凡伽達·七夜帝王手中,亡靈魔法成為了一種奇特的醫學魔法,對于梵天大陸上各種雜難病癥有著奇特的療效,推翻了亡靈魔法邪惡的本質,成為了一種奇特的醫術?!浴惰筇斓蹏洝菲咭孤耐崎_門,然后把門重重的關上,他決不會讓危險波及到門外的雪特貝爾。當七夜看清門后的房間,露出訝色。在門后的房間內雖然沒有七夜想像的那種血淋淋,到處是人體肢解后的場面,但是卻有著比七夜想像的還要令他驚訝的場面。一張梵天大陸上女人專用的梳妝臺,一張由黃金鑄成的大床(七夜近來對金和銀特別的敏感,只要和錢有關的東西,他都一眼看的出來)和一個血紅的池子。血紅的池子?七夜發現在池子里流動的全是鮮血,并且是很新鮮的那種。七夜不由緊張起來,牢牢握住腰間的長劍。七夜不敢想像那會是赤哈爾流出的血液。不過,七夜用他那靈嗅如狗一樣的鼻子,把聞到血池中的鮮血散發出來的血腥味,仔細聞過后,分辨出來,在血池里的不過是一些羊血。這時,七夜那提到嗓門上的心才掉了下來。只要赤哈爾沒事就好,如果赤哈爾出事了,七夜知道自己就會無法冷靜下來;而無法冷靜下來的話,那么他將要面對的敵人,就會有機會取走他的性命。這間房間的亡靈法師會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呢?七夜不由好奇的猜測起住在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間的主人來。七夜可以確定住在這里的是一個女人。只有女人才會用到梳妝臺,而那個血池,也只會是女人才會要建造出一個那么大的用來洗澡;曾經在精靈族上層貴族的貴夫人中流傳著一些傳聞:女人如果在新鮮的鮮血洗浴,就會保持住皮膚的光滑細嫩,就是其中一種傳聞。而這個使用新鮮羊血洗澡的女人,曾經一定是貴族夫人,要不然,一般人怎么會想到用鮮血來洗澡?七夜確定了住在這間房里的主人的身份后,不由就放下心來。一個還保持著貴族傳統的貴夫人,不會莫明其妙的就殺人的。七夜仔細打探著房間。這間房并不很大,光是一個血池就占用了房內一半的空間,而另一半空間就只放著一張大床和梳妝臺,如果有人在房間里,七夜可以肯定馬上就能發現對方。奇怪,房間里竟然沒有人。七夜仔細打探完房間后發覺情況不太妙。七夜不由為被他放在門外的雪特貝爾擔心。如果此時房間的主人正好在外面,那么被他打昏過去的雪特貝爾就有危險了。七夜想到這里,馬上返身,想去門外看看雪特貝爾的狀況。但是,七夜發現門竟然絲毫不動。七夜相信,就算是一扇鐵鑄成的門在他那強大的臂力面前,也會被他推開;七夜的臂力并不比赤哈爾差上多少。但是現在,這扇看起來很單薄的門,卻絲毫不為七夜力量所動,難道……“竟然進來,不看一看,就想出去嗎?!币粋€女子尖銳嗓聲從房間內傳出來,雖然尖銳但是卻十分的悅耳。七夜握劍反身,卻沒有看見任何人,不由停止想出門的想法,竟然有人在這里面,那么外面就沒什么危險了。七夜抽劍出鞘,擺出戰斗姿勢?!胺艞壋鋈チ??”七夜聽出這女子的聲音是來自房間的半空中,但是那里卻是空無一物?!澳闶钦l?”七夜知道了對方的位置,就不由有些信心了,他估計對方可能是用了隱身術?!拔沂钦l?嘻嘻,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人問過我的名字了。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訴你吧?!笨罩须[身的女人,不由停頓了一下,用一種充滿自豪的語氣道?!拔业拿纸凶龉估麃?#183;佩安蒂斯?!薄肮估麃?#183;佩安蒂斯,哈斯利亞,佩安蒂斯……蒂斯,??!”聽著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七夜不由思考起來,他在那里聽到過這個名字……七夜靈光一閃,終于想起來了?!澳憔褪峭鲮`法師蒂斯女伯爵?”“嘻嘻,你說的不錯,也有人這樣稱呼我?!钡偎古?,是七夜在《異端大全》上看到有關亡靈法師的介紹中唯一出現過名字的亡靈法師。在那上面記載著,蒂斯女伯爵原來是精靈帝國(月夜國的前身,月夜國是從前的精靈帝國分裂出來的,種族聯盟的現在地就是從前精靈帝國的一部分領土)的一名精靈魔法師,在三十多歲時,就成為了魔導師,這在精靈歷史上,是第一個在一百歲前就成為魔導師天才精靈魔法師,而七夜至今沒有再聽說過還有誰能在一百歲前成為魔導師。在那本書記載有關蒂斯女伯爵的事跡也不多,只是說蒂斯女伯爵在亡靈法師的誘惑下,也加入了亡靈法師的行列,關于她為什么會進入亡靈法師,進入后有什么做為,后來怎么樣,都沒有再提到。七夜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就算蒂斯女伯爵在這幾千年來,一直保持著她魔導師的力量,就不是七夜所能抗衡的,而且她還是學過梵天大陸上人人懼怕的亡靈魔法的精靈魔法師。這么多年來,如果蒂斯女伯爵一直是躲在這里靜靜的進行修練的話,就算學院里所有導師來到這里,大概都是徒勞無功,有去無回?!澳敲?,那,那你怎么會在這里?”七夜雖然在懼怕中,但是也不由有些好奇,按那書上的記載,所有亡靈法師應該都被消在亡靈山上了?!澳銌栁覟槭裁磿谶@里?嘻嘻,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嘻嘻……”蒂斯女伯爵像是被七夜的這句話觸怒,發瘋般的抬頭尖笑自問。過了好一陣,蒂斯女伯爵才停止下來。七夜感覺就和在地獄里走了一回似的。蒂斯女伯爵發瘋般的尖笑聲并不像剛才那樣好聽,她的尖笑聲就如同烏鴉的叫聲一般讓人難受的要命?!澳阋詾槲蚁朐谶@里嗎?”才平靜下來的蒂斯女伯爵像是要發泄出心中的不滿情緒,對七夜怒吼道?!斑@個,我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想問你。我看到書上記載著……”七夜不敢再說下去,他怕他說出書上記載的后,會被發瘋的蒂斯女伯爵當場用亡靈魔法殺死,最讓七夜感到害怕的是他死后,他的身軀還會受到蒂斯女伯爵的亡靈魔法控制,而成為一個亡靈?!霸趺床徽f下去了,說呀,是不是想說我應該早就死了,是不是?!狈块g空中漸漸出現一個人影。一頭火紅色的長發,鮮紅的貴夫人系列長裙,修長的大腿,令人抓狂的豐滿身材,再加上一副足以讓正常男人窒息的絕世面容;蒂斯女伯爵在七夜眼前現身了?!鞍?,你,你,你怎么這么漂亮?”七夜不僅吃驚蒂斯女伯爵說出了他沒說出口的話,并且對于現身后的蒂斯女伯爵的美貌感到無比驚訝。在那本書上記載著亡靈法師一個個都是有著及其恐怖的面容的邪惡法師,而蒂斯婦女伯爵這副傾城容顏卻推翻了那本書上的記載?!半y道你認為我應該是很難看嗎?”聽到七夜對她的容貌的驚嘆,蒂斯女伯爵不由露出笑意的表情。蒂斯女伯爵對自己的容貌很在意,這點從她房間里占了一半的血池就可以看出來?!安?,我不是這個意思?!逼咭辜泵忉?。如果蒂斯女伯爵誤會了七夜的意思,那他就有危險了。女人是最討厭男人說她不漂亮和對她的漂亮產生懷疑的?!澳鞘鞘裁匆馑??!薄拔抑皇求@訝你的漂亮,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么漂亮的人,就算是女神可能也沒有你這么美麗?!逼咭箣趁牡姆畛兄偎勾罅峙?。不過,七夜的話也是真話;雖然紫雪兒和妮婭茜并不比蒂斯女伯爵長的差,但是,蒂斯女伯爵有著一種成熟的美,而這樣的美才能更加吸引男人?!肮?,又是一個說我美麗的人。你可知道,我的美,就是讓我變的如此?!钡偎古粲悬c瘋狂的臉色一變,用帶著悲慘的語調說道?!盀槭裁??”七夜變的更為好奇,因為美而變的如此,蒂斯女伯爵說的如此又是指什么呢?“你是我近千年來,碰上的第一個好奇心如此之重的人類,看樣子,我不回答你,你心里是不會放棄對我的疑問的?!钡偎古裟撬曝堁郯惆l出光芒的雙眼,像是看透了七夜,點出七夜的好奇心來?!安诲e,如果你不說出來,我想我會一直很困繞的?!逼咭共辉賾峙?。蒂斯女伯爵這么多年,可能很少見到人;而在寂寞了這么多年里,她一定很想找個人說說心里的話,要知道寂寞可比什么都可怕。那么,現在和她交談的自已,暫時就沒有危險?!澳阋詾槲蚁朐谶@里嗎?”蒂斯女伯爵突然臉上又出現怒容道?!耙阅愕哪Х?,應該可以輕易離開這里,你怎么又會呆在這里呢?”七夜聽到這句話,不由有些迷惑的問蒂斯女伯爵。從那本書上的記載上看,亡靈法師的魔法,幾乎只在神和魔之下,而且讓當時消滅他們的魔法師死亡人數遠遠超過他們自身的幾十倍?!拔业姆??哈哈,如果我的法力還在,我早就出去殺光那些精靈魔法師了,我還會在這里?哈哈!”“你的法力沒了?”七夜原本好像已經駝了下去的背,突然一下子挺直了?!安诲e,我的亡靈魔法已經沒有了,沒有了?!钡偎古粢а狼旋X說出她的亡靈魔法?!盀槭裁茨銜]有?難道有人比你的亡靈魔法還要強大?”七夜本來僵硬著的身體,現在似乎靈活的可以做各種高難度的軟體體操了。七夜一屁股坐在那張黃金鑄成的床上,感覺不錯,很柔軟,然后再問蒂斯女伯爵。七夜似乎不在意那張床的女主人是不是歡迎他穿著臟衣服就那么坐上去。沒有亡靈魔法的蒂斯女伯爵在七夜眼中,已經沒有什么可怕的了?!霸谶@個世上,還會有什么魔法能夠比亡靈魔法更為強大?把我的亡靈魔法奪去的,當然就只有亡靈魔法?!钡偎古魶]有在意七夜,她似乎陷入了從前的回憶中?!斑€有人的亡靈魔法比你的亡靈魔法還強?能夠奪去你的魔法力量?”七夜被蒂斯女伯爵的這句話嚇住。沒想到,亡靈魔法竟然還能奪去亡靈魔法,如果亡靈魔法用來對付其它魔法,是不是一樣能奪去別人的其他魔法呢?!爸辽?,教我亡靈魔法的就會比我強?!薄敖棠阃鲮`魔法的?”“嘻嘻,你難道以為亡靈魔法是想學就可以輕易學的到的嗎?”蒂斯女伯爵又有點發瘋般的發出嘻笑聲?!安?,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么是誰教你的呢?我是說,你的亡靈魔法是從誰那里學來的?!逼咭谷滩蛔〈蚱粕冲亞柕降?,他實在是太好奇了,也不顧晚點可能會陷入回憶里發瘋的蒂斯女伯爵會殺了他?!八固亓?,偉大的亡靈法師領袖。也只有他,才有資格教我佩安蒂斯?!钡偎古裟浅錆M憤怒的雙眼之中透露出了一絲柔情,也帶著一絲自豪?!八固亓??亡靈法師的領袖?”七夜發現此刻蒂斯女伯爵對他所說的事,是從來沒有在任何書上記載過的。想像一下,一個能在近乎于無敵的亡靈法師中當領袖的亡靈法師,那會是多么利害的亡靈法師呢?但是為什么對于曾經存在過這樣利害的一個亡靈法師,雖然他可能是邪惡的,但是,也不至于沒有任何記載吧。而現在,一個知道當年發生的一切的,并且經歷過那些的亡靈法師就在他面前說著那遠古亡靈法師之事跡,七夜不由得的興奮起來?!澳撬麨槭裁匆獡屓ツ愕耐鲮`魔法呢?我是說那個亡靈法師領袖斯特林,你不是說是他教你亡靈魔法的,后來為什么要奪去你的亡靈魔法?”七夜很奇怪,照理說,那個叫斯特林的亡靈法師領袖竟然教蒂斯女伯爵亡靈魔法,但是,為什么后來又要奪去?難道他們之間產生了仇恨?但是又不對,剛才蒂斯女伯爵說出斯特林的名字時的表情,可以說是七夜進來后,見到她的唯一一次表現出和她一直表顯出來的憤世表情不同的柔情?!盀榱俗屛易杂?,為了讓我生存,斯特林他要帶領所有的亡靈法師同精靈王召集的精靈自然法師以及其他各族的魔法師決一死戰,所以才會拿走我的亡靈之力?!薄皼Q一死戰?那,那是亡靈山戰役嗎?是那一場戰役嗎?”七夜不由想到書上曾記載著的亡靈法師被消滅在亡靈山上的那場戰役?!安诲e,如果用你們以后對那場戰役所用的稱呼,那一場決戰就是亡靈山戰役。斯特林和除我以外的所有的亡靈法師都在那一場戰斗中被徹底殺死。不過,精靈王和其他的各族魔法師,死的可比我們多上幾十倍?!钡偎古粽f到后面時,眼里透露出來的怒火仿佛可以燒光整個世界?!盀槭裁赐鲮`法師要和精靈王決一死戰?”七夜現在可以肯定,那本《異端大全》上寫的,并不全是真正的事實。因為只有勝利者寫出來的事實,只會是偏向勝利者自己的事實,而現在,七夜要從失敗者這邊來看事情的真實了?!盀槭裁??哈哈……那場造成死傷無數的戰役,就是為了我,為了我,亡靈法師全部消失于世間?!钡偎古舻男β暲飵е鵁o限的自責,她悲痛的說出讓七夜驚異的事實?!盀榱四??只是為了你?”“不錯,精靈王為了從斯特林手中得到我,不惜發動了對亡靈法師的亡靈戰役,并且還召集所有厭惡亡靈法師的魔法師來對付亡靈法師?!逼咭箍粗鴥A城容顏的蒂斯女伯爵,不由認為這個可能是真的。如果說精靈王為了得到她而發動戰爭,是有可能的。七夜相信,現在還沒有幾個人能抵擋住她的魅力,不過七夜卻對她沒什么感覺,只是覺得蒂斯女伯爵很美,雖然比紫雪兒美,但是他的意識里又覺得紫雪兒好似比她又美一點。七夜自己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了?!澳悄銥槭裁从謺谶@里呢?”“斯特林為了保護我,把我的亡靈魔法奪去后,并且下了封印,讓我不會被精靈王和其他魔法師們發現。而我,也因此失去了自由?!薄澳敲?,你只能在這里,不能出去?”“不錯,我是不能出去,不過,我創造出來的女影者,還是可以自由的出入的?!薄芭罢??那是什么?”“就是我用亡靈魔法改造出來的一種傀儡,可以在十里內由我控制的一種亡靈體?!薄澳氵€可能使用亡靈魔法?”七夜不由一驚,從床上跳了起來?!拔抑皇峭鲮`魔法被搶走,我的其它魔法當然還在了。要不然,我早就在這里活活餓死了?!钡偎古粲行┖闷娴目粗呀浵萑氚l呆狀態下的七夜?!暗偎古?,那你還有那些魔法呀?”七夜有點懼畏的開始加上蒂斯女伯爵的名字,不敢再和剛才一樣說什么你我之類的,然后繼續問下去?!拔覐那笆悄?,會四系魔法,這么久來,我的魔法雖然沒有什么進展,但是,魔力應該比從前大了幾十倍了吧?!逼咭共挥蓢樕盗?。不僅是魔導師,而且魔力是剛成為魔導師時的幾十倍?那不就是說,就像幾十個布里斯德副院長一樣的魔導師合成一個蒂斯女伯爵?!芭舸笕?,對不起,打擾了,我可以走了嗎?”七夜從床上小心翼翼的走下來,在他臉上堆滿了討好蒂期斯小姐的諂笑?!澳阋詾槲液湍阏f了這些事后,還會讓你你完好無損的出去嗎?再說,你進來不是為了他嗎?”蒂斯女伯爵在說話間,手指一彈。被一個圓形透明球困在里面的赤哈爾就出現在房間里血池上空。赤哈爾在看到百鬼夜行圖時,聽到女人的悲慘叫聲,當是真的有鬼,不過,半獸人可不知道鬼到底有多可怕,他只是高興終于有機會見見他們半獸一族從來都沒見過的鬼。赤哈爾本想上去叫七夜和雪特貝爾下來的,但是他又怕鬼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決定先去捉住鬼后,再叫七夜和雪特貝爾二人慢慢欣賞。所以赤哈爾一個人就向發出聲音的地下室里沖了下去,處于興奮中的赤哈爾,那里會注意那些可怕的花紋,他只想早點找出一個女鬼來,抓給大家看。半獸人常常在要夜里捕捉獵物,所以半獸人的夜眼都還是不錯的。推開第一扇門后,赤哈爾借用手里微弱的魔法燈光,他一直朝發出聲音的地下室的最里層跑去。當赤哈爾來到發出聲音的地方后,也就是第二道門前,他看到了個如鬼蜮的身影,他不知道這是蒂斯女伯爵設下的陷阱,還當女鬼終于出現了,他就一下子撲上去,然后,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知覺。等赤哈爾再度醒來時,他發現他已經在一個圓球里,然后,赤哈爾就見到了七夜,不由在里面大叫,但是因為里面傳不出聲音,于是又在里面著急的指手劃腳,搞個不清?!澳?,那你要怎樣?!逼咭雇低档南胗每臻g魔法帶赤哈爾逃出去,但是發現這個房間里的魔法元素都不受他的控制,也就是說,現在他不能使出任何魔法。知道了逃不了的事實后,七夜想知道蒂斯女伯爵會對他們怎么樣?!爸灰屛业呐罢呶銈兊囊话刖珰?,然后讓我用魔法洗去你們的記憶就行了?!钡偎古艨吹狡咭鼓强植赖谋砬椴挥捎行┑靡庹f出她將要對七夜他們做的事。這也解釋出了為什么從前敢夜探圣夜白公館的會變成那樣?!澳懿荒艽騻€商量,只洗去記憶就好了,我們很不禁吸,一吸就會變成人干了?!逼咭棺龀鲆桓笨蓱z惜惜的表情求情?!安豢赡?,我在這里的行蹤,除了那群精靈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再加上我的女影者很久沒吸到精氣了,再不吸一些,我怕她不能正?;顒??!薄拔乙矔湍切┚`一樣,決對不會說出你的事的。你放過我們吧?!逼咭乖谛睦锇盗R圣夜貴族社的社長,他在心底暗暗發誓,只要有機會,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們?!澳愫退麄儾煌?,他們可以用他們的家族發出必罰的毒誓;而你,不是任何精靈家族的,你不會做的到的,并且你發的毒誓也不會必罰?!钡偎古粽f出圣夜貴族社的社員們是怎么做出來,才逃過她的手里?!拔铱梢詫μ彀l誓,如果我透露出來,就讓五雷轟頂,不得好死?!逼咭乖俣葼幦??!拔也粫嘈?,你們人類是最出爾反爾的一群人?!钡偎古艟芙^了七夜的要求?!澳恰薄皼]有什么那了,上,女影者?!钡偎古舨幌牒推咭乖俣嗾f,今天她想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在她的招喚下,一個如同鬼影般的女武者出現在房中,只身向七夜撲過來。七夜想閃過去,然后再用劍還擊,卻發現,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他一動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蒂斯女伯爵的女影者向他撲過來?!鞍?!~~”七夜被女影者咬住脖子,疼痛的大叫。七夜感覺他的氣力在漸漸流失,視線開始變的模糊,他堅持不住了,終于在女影者一陣猛吸中,昏了過去。蒂斯女伯爵準備等著女影者吸完精氣后,就用失憶魔法。但是,突然出現異像。女影者本來正吸的好好的,突然間,昏迷過去后的七夜發出一道黑光,女影者一瞬間吐回她吸取七夜的精氣,而且還把她自身的精氣全吐出納入七夜的體內。女影者吐完精氣后,就縮成一團,化成了一灘血水。見到這怪異的一幕,蒂斯女伯爵沒有阻止,因為她不由自主的驚訝的叫了出來?!吧衔徽??他會是上位者?”要知道,蒂斯女伯爵創造出來的女影者,就算是吸一萬名劍士的精氣也不會因為受不了而吐還給對方。但是,如果七夜也是傳說中的上位者,那他就有可能……蒂斯女伯爵坐在床上思考了半天后,揮手使出魔法。一瞬間,原本有點恐怖的房間大變樣。原來是一直沸騰著的血池消失了,在那上面變出了一張銀白色的床來,而在那張床上,放著七夜和被蒂斯女伯爵再次用昏迷術弄昏的赤哈爾。而原來是黃金床的地方,卻變成了一張長桌。蒂斯女伯爵坐在梳妝臺前,雙眼透露出一絲柔情,看著躺在床上的七夜,然后拿起一把無古玉梳子,慢慢的梳起她那火紅的秀發來。第二十四章平安了當七夜醒來后,發現自己又躺在了一張床上。上回被魔龍擊傷醒來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美麗動人的紫雪兒,而這回會出現的又會是誰呢?“呼呼……”從七夜左耳邊傳來了陣陣難聽的呼嚕聲,仿佛狂風吹過破壞不堪,到處是空洞的屋頂時發出的聲音。赤哈爾。七夜可以肯定傳出這難聽的打呼聲的是赤哈爾,這樣難聽的打呼聲,只要聽過一次,就讓人終生難忘。上回七夜在給達加特和赤哈爾二人進行特訓的時候,因為不放心他們二人,七夜一直在門外守著,生怕二人會出現危險。到后來,赤哈爾因為二天內都敗給達加特,所以那二天沒有出結辦,結果赤哈爾在重力結界中累的睡著了,當時他從結界里面發出的打呼聲就是這樣刺耳難聽。七夜想轉身過去看看赤哈爾怎樣,可是他發覺自己卻移動一下身體都不能。這是怎么回事?七夜不由再度緊張起來。對,蒂斯女伯爵,一定是她。七夜回憶起在他昏迷之前,和蒂斯女伯爵之間發生的事來。不過,此時七夜很奇怪,為什么他現在還能記起那些發生過的事,要知道,蒂斯女伯爵可是說一定要洗去他那時的記憶的嗎?還有,剛才那能吸食精氣的可怕女影武呢?“你在那里,蒂斯女伯爵,出來?!逼咭闺m然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一下,但是,他的嘴還能使用,蒂斯女伯爵好像并沒有阻止他說話的意思?!罢椅矣惺裁词聠??”蒂斯女伯爵突然在七夜躺著的床上的上空出現,她那火紅的裙下風光對七夜暴露無遺,七夜一時間,看的鼻血如山泉一般噴射出來?!澳莻€,那個,你能不能先下來再說?!逼咭闺m然還在不停的流血,但是他卻不敢閉上眼睛。面對著有著幾十個布里斯德副院長魔法實力結合成一個超級魔導師的蒂斯女伯爵,他不敢有半點松馳,雖然現在他不能動。但是,蒂斯女伯爵真的太美了,七夜躺在床上,而蒂斯女伯爵就飄浮在他的上方,就算他不想看蒂斯女伯爵的裙下,也給他看的精光。雖然明知道對方是一個活了幾千年的精靈,做他的祖先都已經是足夠的了,但是,七夜還是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是男人的都忍受不了這么一個美艷刺激的場面。似乎發現自己出現的地方有些不太對勁,蒂斯女伯爵成坐姿慢慢從空中降了下來?!澳惚亲恿餮四?,嘻嘻~~”出乎七夜的意料,蒂斯女伯爵沒有對于他剛才不小心看到她的裙下風光而大發雷霆,反而露出了微笑。雖然不太對勁,但是七夜可以肯定,現在出現在蒂斯女伯爵臉上的那副表情是笑,一種散發著誘人氣息的微笑?!白罱驗檠a品吃的太多了,有點虛火上升,所以才會出鼻血的?!逼咭共恢赖偎古舻降资遣皇侵懒怂且驗榭吹剿且巳雱俚娜瓜嘛L光,才噴出鼻血的,不過,蒂斯女伯爵沒有問他,他可不會自己招供出來的?!澳峭睃c你出去后,就少吃一點補品,不然又會噴鼻血?!钡偎古糇旖锹冻鲂σ?,給七夜提出建議?!耙欢〞?,一定會少吃點的……,晚點?晚點我出去?”七夜讀出了蒂斯女伯爵話里包含的意思:他晚點就要被蒂斯女伯爵放出去了?!澳悴幌氤鋈??那你留在這里陪我也好,我好多年都沒有人陪伴了,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钡偎古袈冻隽钇咭勾蛐牡缀ε碌男θ?,對七夜說道?!安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的,還有很多人要找我做事的,我現在沒空在這里陪你,等我以后有空了,再過來陪你吧?!薄镜任宜懒撕?,然后再有空的時間再過來陪你吧?!科咭乖谛睦锇蛋笛a充道?!罢婵上?,不過,你也應該要上去了吧,馬上快天亮了,你們再不回去就不好了?!钡偎古袈冻鲞z憾的神色道?!澳恪?,不對我使用失憶魔法了?不怕我說出這里的事來?”雖然有些害怕,不過,七夜發現蒂斯女伯爵現在卻是決對不會傷害他的了,不是因為什么,只是七夜那心里突然出現的直覺讓他這樣覺得?!安挥昧?,我相信你,不過我也希望你的二個朋友也不要說出我的事來,不然……”蒂斯女伯爵沒有說下去的話,七夜知道一定是很恐怖的危脅?!胺判?,我保證他們二人不會說出這里的事的,我們會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以后有空時我們再來找你談天吧?!逼咭柜R上替門外的雪特貝爾和身邊的赤哈爾向蒂斯女伯爵做出擔保?!昂?,雖然我今天放過了你們,不過,你們以后要和那些精靈一樣,每個星期給我送來新鮮的食物和活羊,如果做不到,小心我會讓我的女影者上去找你們的?!钡偎古粽f出她的要求,同時一個和昨天晚上女影者差不多的女影者出現在房內?!澳钱斎?,沒問題,這種小事,我一定辦到?!逼咭瓜肱闹靥糯虬?,他可不想再讓女影者再來吸他的精氣,雖然現在他的精氣比明天還要好上一點。七夜還不知道昨天那個女影者早就被他體內的神秘力量消滅了。七夜想起身,卻發現自己還是動不了,只好做罷。不過他心想,只要他一出去,就離開這里十里以外,看她能耐自己如何,有本事就跑出來找他,反正她出不了這個城下室的?!安灰氲教优芑蚴嵌愕诫x我十里外的范圍,我在你們的身上下了咒,如果你們要是敢那樣的話,我可就很難說了?!钡偎古粝袷强创┝似咭鼓X中的想法,對七夜輕描淡寫的說出讓七夜一瞬間屏住呼吸面色變得慘白的話來?!澳鞘鞘裁丛{咒?會怎么樣?我們會怎么樣?”七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知道如果蒂斯女伯爵對他下的咒話會怎么樣。沒有人想被別人這樣威脅,不過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七夜還是不敢輕舉妄動,要不然別人敢這么威脅他的話,他早就殺過去了?!安灰o的,最多就讓你們變成會走路的骷髏而已?!钡偎古舴路鹪诤推咭拐f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輕松。不過聽到她這句話的七夜,可沒有感覺到輕松,他的臉色變的更加的白?!澳?,我們,只要我們不說出去就好了,那咒語能不能……”“只要你們不說出去,我敢擔保你們一定會快快樂樂的活到老的,決對不會發生一點意外?!钡偎古粜Σ[瞇的安慰七夜道。在她心里,她不由為七夜的表現感到有趣;這么多年來,那些精靈知道她的身份后,無一不是一副恐慌的模樣,那有人會像七夜這樣,明知道她是遠古的亡靈法師中的未亡者,還敢用這種討價還價的語氣和她說話?!斑@,我們一定做到的,你看能不能,把這個咒語去掉,搞不好你那天沒記起來,不小心念錯一句咒語,我們就……”七夜做出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對蒂斯女伯爵提出建設來?!爸灰銈儾徽f的話,那個咒話不會對你們有一點危害性,我就算念咒也沒用的,你不要擔心了呀?!钡偎古艉孟癫恢榔咭箵囊话?,用驚疑的語氣對七夜說道?!澳恰逼咭共桓以俣嗾f下去了,他看到蒂斯女伯爵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耐煩,他怕說下去,他今天出這個大門的機會都沒有。七夜現在真的是誤會了蒂斯女伯爵,此時在她臉上出現的急燥臉色是因為天就快亮了,而她正在挑逗著七夜這個有趣的玩具玩到有趣的時候,卻又不得不送他上面?!坝浐?,不準和任何人說起我的存在,或者把我的事記錄下來,還有每個星期的食物和活羊,以后都由你送過來,告訴那些精靈,下回再敢放人進來的話,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币驗轳R上就要天亮了,蒂斯女伯爵只得匆匆再度對七夜提出警告和交代?!拔覀円欢〞逼咭拐诒硎咀约阂欢〞袷貢r,蒂斯女伯爵對他一揮手后,魔法元素在他身邊產生了變化。七夜感覺自己一下子就進入了一個變幻無常的世界,在他的四周出現各種奇異的景象。這是空間魔法中的四級魔法‘
不知道男人的生理構造呢?別說照片了,就是A字打頭的小電影,雪嫣也偷偷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部,只不過……雪嫣有著輕微的潔癖,所以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在她看來,男人都是骯臟的東西,尤其是那個部件,更是臟的不行,要知道,那可是排泄器官??!怎么可以讓那么臟的東西碰到自己!尤其是小電影里那些惡心的花招,更是讓雪嫣嚇的臉都青了,死也不肯交男朋友!當然,她也想過同性戀,只不過……能讓她看上眼的,覺得不臟的女人也沒有幾個,就算有,人家也未必肯和她同性戀??!所以就算看小電影看的欲火焚身,她也只能自己吃自己!此刻,看著王冥那異常宏偉的家伙,說實在的,雪嫣真想拉開他的短褲,看上一看,憑借雪嫣精確的估算,王冥的家伙,絕對不會比美國小電影里的那些家伙的??!呆呆的看著床上被注射了鎮靜劑,已經昏睡過去的王冥,雖然對方渾身青紫不堪,但是第一次……雪嫣沒有感覺對方是骯臟的!雪嫣很清楚,這和自己看了那段錄象有關,在親眼看到了王冥的戰斗過程,看到了王冥有如鋼鐵般的意志,誓死不肯倒下去的信念后,雪嫣的內心,已經刻下了王冥威武不屈的身影,一切的一切,讓雪嫣拒絕把骯臟這個詞,與王冥扯上任何的關系!輕輕舔了舔嘴唇,下一刻……雪嫣不由跑到門口,并且朝走廊兩端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后,雪嫣輕輕拉上了門,輕手輕腳的走回王冥的床前,既然她沒有感覺王冥臟,那么她一定要仔細看一看王冥那可以和美國佬媲美的大家伙!反正這個家伙已經睡著了,是感覺不到的!第四十六章色女雪嫣緊張的舔了舔嘴唇,女孩輕輕推了推王冥,輕聲道:“喂!王冥……快醒一醒!”在女孩的推動下,王冥仿佛死去一般,一動不動,見到這一幕,雪嫣不由暗罵自己太過緊張,為了讓王冥好好休息,醫生已經為他注射了鎮靜劑,沒有三個小時,你就算把他大腿割了,他也不會醒過來的!想到這里,雪嫣不由緊張的舔了舔嘴唇,顫抖的伸出白玉般嫩滑的小手,朝王冥的短褲伸了過去,隨著手與短褲邊緣逐漸接近,雪嫣的心跳,不由的開始瘋狂的加速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雪嫣的小手,終于接觸到了王冥的短褲邊緣,猛的閉上了眼睛,雪嫣小嘴里念念有詞,隨后……一鼓作氣!哇!終于,王冥的短褲,被高高的掀了起來,頓時……龐大的小王冥,昂然的佇立在雪嫣的眼前,看著面前龐大的家伙,雪嫣的眼睛都亮了,果然……事實和她估算的一樣,王冥的家伙,完全可以和小電影里的美國佬相比了!看著佇立在面前的大家伙,一時間,雪嫣的內心里,不由迅速的閃過了小電影中的淫穢鏡頭,以前覺得惡心的畫面,現在想起來,竟然如此的……看著面前的大家伙,雪嫣不由的舔了舔嘴唇,她知道,王冥全身上下,已經擦了多少層藥水了,連點細菌都沒有!而且,王冥是雪嫣第一個沒感覺到臟的男人,想到這里,雪嫣的小臉不由火紅了起來,好奇之心下,雪嫣慢慢低下頭去,她很想試一下,小電影里那些女人經常做的那件骯臟事,到底有什么意思,那個家伙,到底是什么滋味?心中欲火推動下,雪嫣的頭,漸漸的朝王冥的跨下探了過去,輕輕的舔了舔嘴唇,就在雪嫣想一口……你在做什么!就在雪嫣就要得逞的時候,猛然間……雪嫣的背后,響起了一聲憤怒的嬌叱聲,聽到這道聲音,雪嫣嚇的魂飛魄散,一高蹦了起來!啪!一聲脆響間,王冥彈力十足的內褲松緊腰,猛的彈了回去,清脆的彈在王冥的小腹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驚駭欲絕的回過頭,雪嫣面色煞白的朝門口看去,在雪嫣的注視下,一個美的象畫一般的女孩,正一臉憤怒的看著自己!雪嫣知道,剛才自己太過遲疑,太過專注了,竟然拖延了那么長時間!本來,雪嫣只想看一眼就好了,可是一個女孩,做這種事情,內心的害怕,是不可避免的,一陣遲疑后,時間大量的流逝了,以至于有人來了都不知道。我……我……我……雪嫣知道這個女孩,她的名字叫雅欣,是王冥的女朋友,只是……雪嫣沒有想到,自己想嘗嘗滋味,卻被抓了個正著,而且抓她的人,還是王冥的女朋友,家里的勢力大的通天,雪嫣知道,這一下可完蛋了!看著雪嫣滿臉煞白的雅欣,輕輕的拉上了身后的門,一臉嚴肅的走到王冥的床邊,剛才的一切,她可是都看到了,王冥的床,就在門口的右手邊,一進門后,朝右一看就是病床了!本來,聽到醫生說,王冥已經醒過來了,并且脫離的危險期,雅欣欣喜的當場就要跑過來,可是醫生不讓,說她身體還虛,所以雅欣只能焦急的等待,直到醫生檢查完離開后,才偷偷的跑了出來!可是,讓雅欣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她為了避免驚醒王冥,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的時候,竟然看見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孩,正張開小嘴,眼看就要……在雅欣的心目中,王冥是她的,其他人休想得到,現在……猛然看到別的女人試圖染指王冥,那還不挺身而出!就算要親……要親那里,也輪不到這個女人??!想到這里,雅欣一邊拉過被子,蓋住王冥赤裸的身體,一邊憤怒的看著雪嫣,冷酷的道:“現在,我給你機會解釋,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別告訴我那是你的職責所在!”這個……面對雅欣的追問,雪嫣很想說,她是在檢查王冥的那里有沒有損壞,可是這話,連傻瓜都騙不了,有那么檢查的嗎?遲疑了一陣!終于……雪嫣撲通一聲跪倒在雅欣的面前,她很清楚,別說她無法解釋,就算能解釋,也行不通啊,這事一旦傳出去,只怕她只有一死,才能洗刷這個恥辱了!啪嗒……啪嗒……大顆大顆的淚水,迅速的從雪嫣的眼睛中涌了出來,與此同時,雪嫣哽咽著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剛才只是想看看而已,沒想到卻……卻……”看著雪嫣可憐的樣子,善良的雅欣不由皺了皺眉頭,雅欣最大的特點,也許就是溫柔和善良了,除非傷害了她最重要的人,不然的話,很難下狠心的!現在,王冥脫離危險的消息,讓雅欣的心情非常的快樂,要知道,本來……她以為王冥已經死了的,現在忽然得知他完全沒事了,那種喜悅是不可想象的!上下打量了雪嫣一眼,雅欣不由皺起眉頭道:“你這女人,真是奇怪,外表看起來如此純潔,怎么卻做這樣的事情啊,真是……”聽了雅欣的話,雪嫣的雙臉不由羞的火紅,支吾著道:“不……不是這樣的,事實上……實際上……反正是我不好,你懲罰我吧,無論你怎么懲罰我,我都接受,只求你不要追究,也不要把事情說出去!”恩……遲疑的看了看雪嫣,雅欣點了點頭道:“好在你也沒得手,而且就算得手了,似乎也是我們家的王冥占便宜!”說到這里,雪嫣,低聲對雪嫣道:“好吧,我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把事情的經過說給我聽聽,如果我滿意的話,那我就不說出去,不然的話,哼……”聽了雅欣的話,雪嫣心里猛的一陣激動,事情終于出現了轉機,大喜之下,也顧不上害羞,原原本本的將自己如何如何有潔癖,如何看了那個DV,又如何對王冥……好半天,雪嫣終于把所有的經過,原因和結果,連心理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為了取得雅欣的原諒,雪嫣沒有敢做任何的隱瞞!哦?聽完了雪嫣的講述,雅欣不可置信的上下看了看雪嫣,不信的道:“連這種事都能做出來,你會是處女?”說到這里,雅欣上下掃了雪嫣幾眼,眼睛一轉間,忽然湊近雪嫣道:“對了,你看看我怎么樣?你覺得我干凈嗎?”什么!聽了雅欣的話,雪嫣先是一臉的疑惑,隨后猛的醒悟了過來,雅欣這么問,無非是問她雅欣可不可以和她做同性戀而已!剛才過于驚慌,所以雪嫣一直沒有仔細觀察,現在聽雅欣這么一說,雪嫣不由仔細的朝雅欣看了起來,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雪嫣不由目眩神迷!小雞吃米般的連連點著頭,雪嫣雙目放光的道:“干凈!干凈!絕對干凈,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愿意……”停!聽到了雪嫣的話,雅欣當場伸出手,一臉嚴肅的道:“別再說了,我只是問問而已,我可不想同性戀,我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呢,對于女人,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第四十七章勾引雅欣聽到雅欣的話,雪嫣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長這么大,她第一次看到雅欣這樣完美的女孩,內心的激動,不亞與色狼見到美女,只是……雅欣斷然的拒絕,卻讓雪嫣涼透了心!就在雪嫣暗暗失望的時候,雅欣眼神忽然一轉,色色的道:“雪嫣姐姐,你為什么喜歡女人???兩個女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啊,有意思嗎?”這個……遲疑的看了看雅欣,雪嫣苦笑著道:“說實在的,雖然我很想,但是……卻沒有機會實驗過??!只是在小電影里看過而已,我想……那應該很舒服的吧!”哦!了然的點了點頭,雅欣心里也不由的癢癢了起來,她這個歲數,對男女之事,正處與朦朧的時期,對于兩性之間的話題,分外的感興趣,并不是說雅欣的性取向不正常,只是……對于兩性之間的事情,這個年齡段的人,總是渴望著去嘗試的!看著雅欣心動的神色,雪嫣心里不由一動,瞇起眼睛,媚惑的道:“雅欣妹妹,要不要和姐姐試試呢?保證滋味不錯的,姐姐雖然沒有經驗,但是從小電影上可是學到了很多招數呢!”打??!聽到雪嫣的引誘,雅欣斷然的否決了,雖然渴望去嘗試,但是雅欣可是個家教很嚴的好女孩,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一個人想做的事很多,但是真正能去做的,只有一小部分而已!想到這里,雅欣斷然搖頭道:“不許再勾引我了,我警告你,我的一切,都是冥哥哥的如果你再勾引我,我就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好好好!聽了雅欣的話,雪嫣急忙搖手道:“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可是答應我的,只要我原原本本的把事情都說出來,你就替我保密的!”哼!聽到雪嫣的話,雅欣不由嬌俏的哼了一聲,隨后朝王冥看去,憐惜的撫摩著王冥腫漲的臉,雅欣雙目中露出了癡迷的神色,喃喃的道:“對比起來,雅欣最愛的還是冥哥哥,最想的,也是得到冥哥哥的寵愛,其他的一切,轉眼就忘記了!”哎……看著雅欣嬌美的樣子,雪嫣不由失落的嘆息了一聲,雪嫣很清楚,錯過了面前的這對男女,以后想要再遇到這樣讓自己心動的人,就太難了!想到這里,雪嫣眼睛猛的一轉,一個念頭不由的升了上來,對于自己的姿色,雪嫣還是很有自信的,就算與面前這個嬌美的雅欣比起來,也絲毫不落下風,如果……她可以成為王冥的女人的話,那么……不就可以同時得到兩個自己看中的人兒了嗎?想到這里,雪嫣的眼睛興奮的亮了起來,沒錯……就是這樣,雪嫣對王冥很感興趣,對雅欣更是心動的不行,既然這樣,那還猶豫什么??!看著雅欣和沉睡的王冥,一個個計劃,迅速的在雪嫣的腦海中翻騰著,先取王冥,再去雅欣,這可真是左擁右抱,一箭雙雕??!呃!等等……雪嫣忽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她哪來的箭啊,有箭的只有王冥而已,她最多算一只雕而已!不過……不管了,反正意思就是那個意思!恩哼!想到這里,雪嫣不由咳嗽了一聲,在吸引了雅欣的注意力后,雪嫣嘿嘿笑道:“雅欣妹妹,你看……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恩?疑惑的看了看雪嫣,雅欣不解的道:“什么事情???你說好了……”深吸了一口氣,雪嫣小心的道:“你看……現在的男人啊,一個比一個壞,家里明明有著老婆,卻偏偏還要在外面養個情人,就算沒錢養情人,也要去那些骯臟的場所去風流,你就不怕王冥將來也那樣嗎?”哼!聽了雪嫣的話,雅欣嬌哼一聲道:“少來這一套,你休想拆散我們,先不說冥哥哥絕對不會這么做,就算會,我也不會離開他的,我愛他……這個世界上,我只愛他!”嘿嘿……聽了雅欣的話,雪嫣不由尷尬的笑了笑,隨后繼續道:“你看,雅欣妹妹……我知道你們是相愛的,只不過……這男人啊,就是這樣,吃著碗里的,還要想著鍋里的,就算努力的克制著自己不去做,但是其實,他們的內心,還是渴望著外面的女人,這一點上,你不會不同意吧?”這……遲疑的看著雪嫣,雅欣知道,雪嫣說的是對的,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一個女孩子,總是想一生守護著一個男人,一直到老,可是一個男人,雖然可以守著一個女人度過一生,但是想讓她不渴望其他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要不怎么說,老婆都是別人的好呢?見到雅欣沒有反駁,雪嫣不由內心一喜,繼續道:“我相信王冥是一個好男人,他不會背著你養情人,也不會去那些骯臟的地方,可是你要知道,這樣一來,如此壓抑自己,他還會幸福嗎?你難道忍心讓他如此難過嗎?”哼!聽了雪嫣的話,雅欣雙眼鎖住了雪嫣的雙眼,撅著小嘴道:“我會努力讓冥哥哥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的,不讓他看其他的女人!”這……看著倔強的雅欣,雪嫣不由一陣氣餒,雪嫣知道,如果沒有雅欣的幫助,雖然自己如此美麗,但是最到王冥的可能,是無限渺茫的!大腦飛快的思索了一會,雪嫣心里一動,繼續道:“雅欣妹妹,你還是認清現實吧,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有一天,你的冥哥哥壓抑不住,去了那些骯臟的場所,一旦染上什么那些病的話,那一切都晚了呀!”聽到雪嫣的話,雅欣的身體不由一緊,雙臂緊緊的抱住了王冥的身體,仿佛害怕他會隨時消失一樣!經過這次的事情,雅欣意識到一個現實,人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隨時都有可能一個小小的意外,就這么魂歸冥冥,雪嫣的話,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嗤之以鼻,但是現在,卻正好擊中了她的軟肋!看著雅欣緊張的表情,雪嫣不由內心暗喜,不動聲色的繼續道:“雅欣妹妹,人生不過數十年而已,為了你的冥哥哥的幸福,你必須做出犧牲啊,不然的話,他就算在你身邊,也不會快樂的,而且……還隨時面臨著那樣的威脅,你看……”不要說了!聽著雪嫣的話,王冥欲血奮戰的一幕幕,不斷的出現在雅欣的腦海里,終于……在崩潰的邊緣,雅欣大聲的喊了起來!聽到雅欣的喊叫聲,雪嫣滿意的閉上了嘴巴,癡癡的看著面前的玉人,說真的,她對王冥的興趣,遠沒有對雅欣的興趣大,如果說,雪嫣對王冥的興趣有三分的話,那么對雅欣的興趣卻最少有七分,最少現在是這樣的!在雪嫣的眼里,王冥不過是不骯臟而已,可是雅欣就不同了,在雪嫣的眼里,雅欣簡直就象一塊潔白的蜜糖一般,無時無刻的散發著致命的誘惑,這種誘惑,是男女通殺的!為了得到雅欣,別說王冥看起來不惡心了,就算是惡心,雪嫣也愿意為了雅欣付出任何代價!第四十八章雅欣之妻眼淚汪汪的看著雪嫣,雅欣緊緊的抱著王冥,可憐的道:“雪嫣姐姐,你說我到底該怎么辦???我不想把冥哥哥讓給別人,但是又不想他難過,更不想他因為找女人而染上病,你說我該怎么辦??!”哎……看著雅欣垂淚的樣子,雪嫣不由心痛的都揪了起來,愛憐的看著雅欣,雪嫣呢喃著道:“不要哭雅欣,姐姐有辦法!”聽到雪嫣的話,雅欣驚喜的抬起頭看著雪嫣,急切的道:“什么?你有辦法?快說說看,到底是什么辦法?”聽到雅欣的話,雪嫣不由,陰險的道:“具調查,有情人的男人,一般出去亂搞女人的比例,是非常低的,所以……”聽了雪嫣的話,雅欣不由皺起了眉頭,不解的道:“所以什么???你可不可以把話說清楚點!”雪嫣點了點頭,柔聲道:“我的意思是,我來做你冥哥哥的情人,和你一起好好把他看住,每天都把他所有的庫存都榨干,這樣一來,就算他想胡來,也有心無力了!”雪嫣姐姐你!聽了雪嫣露骨的話,雅欣不由羞紅的面龐,她實在沒有想到,這個雪嫣竟然這樣大膽的話都可以說出來,什么叫榨干??!太羞恥了……哦!羞澀了好一會,雅欣的腦海中猛的一亮,瞇起眼睛看著雪嫣道:“我明白了,你繞來繞去,目的是這個??!嘿嘿……真是名修棧道,暗渡陳倉,明著說是要幫我,實際還不是為了得到冥哥哥嗎?”聽到雅欣的話,雪嫣不由一驚,她沒有想到,雅欣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竟然如此的聰明,看來……自己有點小看人了!不過……深深的看著雅欣,雪嫣溫柔的搖了搖頭,真摯的道:“不……雅欣妹妹,你錯了……事實上,我之所以這么做,確實不是為了幫你,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的目的不是王冥,而是你啊……”我!聽了雪嫣的話,雅欣先是一驚,隨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羞憤的道:“你這個色女,我說過了,我……”噓……不等雅欣把話說完,雪嫣猛的豎起了手指,擋在了雅欣的嘴唇前,夢幻般的對雅欣道:“不要拒絕我好嗎?我的心會碎的!”你……看著雪嫣迷離的眼神,雅欣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這個瘋狂的女人,竟然真的是……一想起那個羞恥的字眼,雅欣的臉蛋不由的更紅了,與此同時……雪嫣的聲音繼續道:“我已經決定了,就算你不答應,我也要這么做,就算你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了,我也不會退縮的,無論你最后跟了誰,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成為那個人的情夫的,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你!”??!聽到雪嫣誓言般的話語,雅欣不由嚇的跳到了床上,看著雪嫣癡迷的表情,一時間,雪嫣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不光是對男人,即便是對女人,自己也擁有著如此毀滅性的殺傷力!相公!就在雅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雪嫣癡纏的朝雅欣靠了過去,雙目迷離的道:“相公,從今天起,雪嫣就是你的小妻子了,答應我,好嗎?”惡!聽了雪嫣的話,雅欣不由一陣發麻,迅速的從床上彈了起來,凌空一個翻騰后,落在了床的另一邊,雙手劇烈的互挫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顫抖的道:“得了!你得了吧!你別叫我相公,我可是女人,我還要叫別人相公呢!”呵呵……聽了雅欣的話,雪嫣微笑著道:“怎么都好了,我不在乎,除非你答應我剛才的要求,不然的話,我天天追著你喊相公!”這……一想到雪嫣隨時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用這種膩死人的聲音叫自己相公,雅欣便不由渾身直起雞皮!無奈下,雅欣顫抖著道:“我……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冥哥哥喜不喜歡你,我可沒辦法決定,如果你有本事,盡管去追好了,我不阻攔就是了!”真的?聽了雅欣的話,雪嫣不由興奮的亮起了眼睛,對于雪嫣來說,有沒有那張結婚證,一點意義都沒有,如果能夠同時擁有王冥和雅欣,對于她來說,簡直不亞與一個男人同時取了兩個老婆一樣幸福!在得到了雅欣肯定的答復后,雪嫣不由朝床上的王冥看去,心臟不由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想到將來,即可以享受到如此“偉大”男人的伺候,又可以享用雅欣這樣可人的小白兔,一時間,雪嫣簡直恨不能時間加快,瞬間去到未來的那一天!不過,夢想總是夢想,要想實現,那是一定要付出艱苦的努力的,對于即將面臨的困難,雪嫣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拼了!正思索間,雅欣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喂!雪嫣姐姐,我可提醒你,雖然我答應了你,不過……在我和冥哥哥沒有……沒有那個之前,你不許搶在我前面??!”那個?聽到雅欣的話,雪嫣不由疑惑了起來,不過很快,從雅欣那羞紅的小臉上,雪嫣明白了一切,吃吃嬌笑著道:“好拉,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姐姐已經不小了,你可要抓緊時間啊,不然的話,等姐姐年紀大了,你冥哥哥可就不稀罕你姐姐了!”恩恩恩……聽了雪嫣的話,雅欣雖然異常的羞澀,但是還是連連的點頭答應了下來。哈哈哈哈……看著雅欣可愛的樣子,雪嫣不由放聲大笑了起來,剛笑了沒幾聲,一道低沉的男中音,在雪嫣的背后響了起來:“雪嫣!你在做什么,這里是特級病房,怎么可以如此放聲大笑!”呃!聽到這道聲音,雪嫣身體不由的一僵,木木的轉過身,朝門口那個一臉嚴肅的醫生看去,在確認對方的身份后,雪嫣不由吐了吐舌頭,乖乖的讓到一邊,低頭不敢說話了!隨后,門口一臉嚴肅的醫生,朝雅欣看了過去,皺著眉頭道:“雅欣小姐,你的身體還沒痊愈,不適合到處走動,所以……”不等醫生把話說完,雅欣便小跑著繞過床邊,與那名醫生擦身而過,一路朝隔壁的病房跑了過去,一句話都不敢說,因為她知道,這個人是爸爸的老同學,也是這個醫院的院長,他的話,是絕對不能違抗的,不然的話,爸爸會打她的小屁屁的!且不說,雅欣如何回到房間,另一邊,雪嫣忐忑的看著面前的中年醫生,謹慎的道:“爸爸……你……你是什么時候來的!”哼!看著雪嫣小心翼翼的樣子,中年醫生,也就是這所醫院的院長不由的冷哼一聲,低沉的道:“從你開始哄騙那個小女孩的那一刻起,我就來了,真沒想到啊,我雪天豪,竟然生出一個這么有出息的女兒!”爸爸……聽了雪天豪的話,雪嫣不由自卑的低下頭去,眼圈迅速的紅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水,奪眶而出,看來……人就是不能做虧心事啊,不然的話,肯定會被人撞破的!第四十九章北野之怒轟!當啷……一座豪華的別墅中,不斷的傳來劇烈的轟鳴聲,從聲音上判斷,應該是花瓶,或者是瓷器,凳子一類的物品砸碎的聲音!別墅二樓的一間大房間內,坐在一張大床上的北野風瘋狂的將身前一切可以夠到的東西,全部重重的砸了出去,整個屋里一片狼籍,只有對面床正對面的電視,完好如初,屏幕上,一群警察在忙碌著什么……噗……清晰的聲響,通過震撼影院,清晰的傳到了北野風的耳中,畫面上,一個美麗的女孩,凄婉的看著佇立在屏幕正中間,靠墻而立,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的男人,一口艷紅的鮮血噴處,哀怨的昏了過去……看著畫面上的一切,北野風劇烈的喘息著,真是罪過??!真是天大的罪過啊,如此英雄,竟然慘遭小人的圍攻,而且……這些小人,竟然還是因為他北野風的事而去的!對于敗在王冥的手下,北野風雖然也感到屈辱,但是作為一個武者,正面失敗也是必須具備的素質,如果連失敗都不能接受的話,那就永遠無法成為一個強者!而且,從自己的兄弟口中得知,雖然自己昏迷了,但是王冥不但沒有趁機羞辱自己,反而給予了北野風最崇高的待遇!當北野風從兄弟們的口中聽說,王冥在自己昏倒后,依然扶著自己,不肯讓自己倒下的時候,當北野風從兄弟們的口中聽到王冥告訴大家,他北野風打累了,要睡一會的時候,北野風當即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王冥是條漢子,這個朋友,他北野風交了!可是,只隔了一晚上,突如其來的一切,粉碎了北野風的美夢,當他看到由警察局送來的DV拷貝的時候,北野風愣了,他不明白,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他發誓……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找人去報復!當時,王冥是一對一的情況下,頑勝了他北野風,就算要報復,那么唯一的方式,就是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將王冥擊敗,只有如此,才可以晚會一個武者的尊嚴!更何況,雖然那天敗了,但是王冥的舉動,不但沒有讓北野風蒙羞,反而提升了他的形象,如此重義氣的男人,竟然被幾個愚蠢的王八蛋圍攻,現在生死不明,這簡直是蒼天無眼??!猛的拿起床上的遙控,北野風迅速的按了暫停鍵,隨后選擇了畫面放大按鍵,頓時……超清晰的DV畫面,迅速的將其中的一點無限的放大了起來!不得不說,十多萬塊錢的DV,質量就是好,就算距離十多米,經過放大后,依然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一般!看著胡同轉角處那缺失的一角,看著青磚上那涔涔的血跡,北野風完全可以想象到王冥內心的憤怒,北野風知道,王冥憤怒了,他在憤怒為什么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碰到自己,不然的話,他們一定會成為兄弟的,肝膽相照,生死相交的好兄弟??!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北野風知道,無論王冥的力量有多大,都畢竟是血肉之軀,這樣的一拳下去,王冥的肉拳,肯定是血肉模糊了,王冥是用這種辦法,在宣泄自己內心的郁悶,以及對北野風的欠疚之情!可是,北野風知道,那六個家伙,讓王冥的高貴情誼蒙羞了,北野風也因為這件事,而永遠也無法在其他人面前抬起頭來了,如果王冥真的死了,那么北野風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如果……王冥可以挺過來,他北野風一定負荊請罪,只不過……那可能嗎?錄象很清晰,王冥遭受的打擊,北野風很清楚到底有多嚴重,北野風一向自認抗擊打能力過人,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雖然肉體上是這樣,但是精神上,意志上,他和王冥的差距,簡直十萬八千里了!其實,從錄象中可以看出來,王冥早已經堅持不住了,但是正是他強大的精神,以及鋼鐵般的求勝意志,讓他挺到了最后,贏得了最后的勝利,只不過……在他獲得勝利的一剎那,在他意志松懈的同時,王冥基本已經等于死去了,就算王冥被救活,也已經是個死過一次的人了,在那一剎那,王冥身體,已經徹底的被破壞了,那幾個王八蛋雖然不是人,但是身上畢竟是有功夫的??!??!想到這里,北野風不由憤怒的咆哮了起來,在屏幕上的畫面播放到盡頭的同時,用盡全身力量,將手中的遙控器,朝電視屏幕砸了過去……當啷!又一聲劇烈的鏗鏘聲中,巨大的等離子電視,就這么嘩啦一聲碎裂,一道道電火花的聲音,刺耳的想著,與此同時,電視邊的窗簾,在點火花的加熱下,劇烈的燃燒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濃煙滾滾中,火焰迅速由窗簾蔓延了上去,接著是沙發,衣柜,只一會功夫,整個房間便已經被大火徹底籠罩了起來,熊熊的火焰中,北野風凄厲的仰天大笑了起來!砰!終于,外面終于看到了熊熊的火焰,以及滾滾的濃煙,一聲脆響聲中,北野風的房門猛的被踹了開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閃電般的沖了進來,一把抱住北野風,嚴厲的吼道:“風兒,你這是做什么,你瘋了嗎!”哈哈哈哈哈哈……面對著中年人的怒叱,北野風仿佛完全沒有聽到一般,癡狂的大笑著,見到這個情況,中年人痛苦的咬緊了牙關,抱起北野風便躥了出去,北野風也不反抗,就那么大笑著,被中年人抱了出去……“天??!風兒這是怎么了?”看到中年人抱著北野風沖了出來,一個中年美婦驚慌的迎了上來,關切的看著北野風!面對夫人的詢問,中年人,也就是北野風的爸爸——北野狂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對于今天發生的事情,他也感到很窩火,北野家的人,什么時候如此卑鄙了!哼!見到北野狂愁眉深鎖的樣子,北野風的媽媽,南宮無雙不由憤怒的道:“我不管對方是誰,既然敢把小風傷成這樣,我一定要他下地獄去!”夠了!聽到南宮無雙的話,北野狂不由怒吼一聲,憤怒的對南宮無雙道:“都你還嫌不夠亂嗎?作為一個武者,如果連失敗都無法接受的話
到了辰時三刻。這時候,南方的天空出現了一道青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靠近??粗巧碛?,李風臉露喜色,低吟道:“想不到她會來這?”天麟聽出一絲端倪,不由打量著來人,發現對方御劍而來,身后留下一行淡青色的殘影,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鳳凰在天際飛過。如此御劍飛行之法,天麟還是第一次見到,忍不住輕呼道:“好嬌美的身姿,這人是誰???”李風笑道:“這可是中土大大有名的人物,外號玉女青鸞,名叫江清雪,是修真界內第一大派——易園的高手?!碧祺朊H坏溃骸敖逖?,這名字不錯,只是什么第一大派,什么易園的沒聽過?!崩铒L道:“你還小,以后就會知道了?!闭f完飛身而來,朝來人招呼道:“江姑娘真是貴客啊?!卑肟?,人影一頓,劍影消散,一個青衣女子飄然而落。只見這女子體態婀娜,年約二十三四歲,長得玉雪肌膚,嬌美動人,一張亦喜亦嗔的臉龐,含著幾分清麗與嫵媚之色。左手中,一柄云氣環繞的長劍顯示出它的與眾不同,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露齒一笑,江清雪謙虛道:“李前輩哪里話,清雪來得冒昧,您可要多多包容?!崩铒L呵呵笑道:“江姑娘太謙虛了,你可是易園最有名的人物,能來我們騰龍谷,那是我們的光榮,歡迎都來不及啊?,F在你一路辛苦,還是先下去坐會,我讓天麟給你帶路?!苯逖┖c頭,目光掃了一旁的天麟一眼,頓時神情一呆,輕呼道:“好俊俏的小弟弟,真是太討人喜歡了。這是前輩收的徒弟嗎?”李風搖頭道:“他是谷中的???,并非騰龍谷門下?,F在,天麟先帶這位江姐姐下去坐坐,稍后再上來玩,知道嗎?”天麟看著江清雪,見她清秀動人,不由心生喜歡,點頭道:“好,我知道。姐姐跟我來吧?!闭f完身影一動,橫移五丈,停在了谷口上空。江清雪向李風道別,隨即來到天麟身旁,贊嘆道:“好玄妙的身法,真是看不出?!碧祺胼p笑道:“姐姐的身法氣勢如虹,那才夠威風?!苯逖╇S他下落,嘴上笑盈盈的道:“姐姐像你這個年紀時,才剛剛入門修煉,那時候連飛都不會,哪有你現在威風。對了,你的法訣哪里學的,騰龍谷嗎?”天麟道:“有一部分是,但大部分不是。好了,我們到了?!闭f完身體凌空一折,出現在騰龍洞府的入口處。這里天麟是第一次來,當他看到那座神龍石像時,臉上神色一愣,心里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什么這樣他說不清楚,他只是隱約覺得這石像古怪,可具體怪在何處,他又說不出來。一旁,江清雪也注視著那頭神龍石像,被它所吸引住。直到稍后天麟喚她,她才猛然清醒,跟在天麟身后。不一會兒,天麟帶著江清雪來到洞口,正好丁云巖走出。待天麟將事情說了一遍后,丁云巖便親自帶他二人進入洞中??粗鴮挸ǖ亩锤?,天麟驚訝極了,這樣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形成???思索著,天麟感應到前方傳來幾股探測波。對此,他收斂心神,平靜的看著前方,只見在場之人,除了丁云巖的四個師兄以及天邪宗高手外,還有坐在正中間的趙玉清與坐在左手第一、第二位置上的兩個五旬老者。這三人天麟是初次見到,他一眼就看出了趙玉清的身份,可那兩個老者是誰,他就猜不透。就天麟所見,這兩個老者神色沉默,一個瘦高如柴,著一身灰袍,渾身透出寒氣。一個矮胖如牛,穿一身紅袍,身上泛著淡淡的紅光。這兩人天麟不認得,可他們卻都是有名的人物。瘦高之人名叫寒鶴,是趙玉清的二師弟,修煉“玄寒陰煞”法訣,是一門極其霸道的絕學。矮胖之人名叫田磊,是趙玉清的三師弟,修煉“烈陽真火”法訣,其性至剛,威猛如龍。這時候,丁云巖已停下腳步,恭聲對趙玉清道:“啟稟師父,中土易園門下江清雪特來祝賀?!笔菚r,江清雪朝著趙玉清微微一禮,嬌聲道:“晚輩江清雪,此次代表易園祝賀冰雪盛會順利舉辦,預祝冰原一脈和睦相處?!壁w玉清儒雅一笑,道:“江姑娘不遠千里來到冰原,這份濃情厚意我們不甚感激?;厝ブ畷r,還請代為轉達,我們對貴派的感謝與祝?!,F在,江姑娘請先坐下喝喝茶吧?!苯逖艘宦?,在丁云巖的指引下,坐到了天邪宗主下手第三個空位上。安頓好了江清雪,趙玉清發現兩位師弟與馬宇濤都留意著天麟,心頭不由微微一動,淡然道:“天麟,到我這邊來?!碧祺胄念^微感意外,臉上卻故意露出靦腆的笑容,急步跑到趙玉清身旁。輕輕拉著天麟的手,趙玉清將他抱在自己的腿上坐著,笑問道:“你爹娘近來好嗎?”天麟微疑,稍后便猜測幾分話中的含義,回道:“他們一向很好,還說有空要來看望谷主?!壁w玉清呵呵一笑,一邊心道這孩子聰慧,一邊應道:“真的嗎?我可老早就等著他們了?!钡诙耪鹿嗜讼嘁娨慌?,丁云巖幾師兄都驚訝的看著師父,不太明白他為何初次見面,就如此寵愛天麟。剩下寒鶴、田磊與馬宇濤三人,卻聽出了趙玉清話中的隱意,知道天麟來頭不小,根本沒什么希望,因而都放棄了對天麟的念頭。留意著三人的神色,趙玉清見好就收,拍拍天麟的臉蛋,哄道:“好了,這里沒什么好玩的,你還是先出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吧?!碧祺胍荒樚煺娴男θ?,點頭道:“好,我出去找玲花他們玩去了?!闭f完彈身而起,故意在洞中露了一手絕妙的身法,隨即一晃便消失了。收回目光,趙玉清笑道:“這孩子頑皮得很,我們還是不去管他。此次大家難得一聚,我們還是談談心,敘敘舊……”出了騰龍府,天麟在經過那神龍石像時不由停下了腳步。對于這兒,他始終有股很奇怪的感覺,每當靠近之際就忍不住想駐足??伤@著神龍石像轉了兩周,結果卻沒看出什么,這讓他滿懷不解,卻找不到發泄之處。片刻,天麟收起了心中的迷惑,飛身出了洞穴,一晃便回到谷口的高臺處。這之間,一直沒有人來過,李風就默默的守在那,繼續等候。天麟走到他身旁沖他笑了笑,什么也沒說。李風似乎明白他的含義,也并不開口,兩人就那樣站在一塊,遙望著遠處。一會兒,騰龍谷正北方向出現兩道身影,由于距離太遠還暫時看不清。李風對此有些疑惑,自語道:“打那個方向而來,會是誰呢?”天麟微楞,問道:“你都猜不出是誰?”李風搖搖頭,輕聲道:“算了,來者是客,稍后就知道了?!边h處,北方那兩道身影有些奇怪,他們看似飛行但卻速度不快,這讓李風與天麟可等了好一會兒。然而當那兩道身影臨近之際,李風與天麟一見其人,頓時都雙雙驚呼,這豈非怪事?來者外形獨特,分一老一少。老者看上去六旬左右,紅光滿面光著頭,竟是和尚一個,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穿黃袍袈裟,體型肥胖,像個彌勒佛。小的一個年約十歲,清秀的臉龐有些蒼白,穿著一件狼皮制成的背心,雙臂與雙腿都赤裸在外,脖子上也掛著一串佛珠。只是這串佛珠與老和尚掛的佛珠不同,不但長度小了很多,更奇特的是,這串佛珠一直流動著一股淡淡的金芒,那是傳說中的圣佛光芒。四人朝面,老和尚一臉笑容,看了看李風,隨即饒有興趣的看著天麟。李風臉色激動,急步上前施禮道:“原來是圣僧前輩駕到,晚輩李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陛p輕揮手,老和尚笑道:“世外之人,不講禮數,免了、免了?!币慌?,天麟與那小孩彼此對望,兩人眼中都有意外與驚喜之色。天麟上前一步,問道:“你怎么來了,老和尚是你什么人???”原來,這孩子便是當年天麟在雪狼谷中所遇見的善慈。木納一笑,善慈有些生硬的道:“師父,他帶我來的?!碧祺肼勓钥戳死虾蜕袃裳?,也沒過多在意,上前拉著善慈的手道:“這里我最熟悉,待會我帶你到處玩?!鄙拼瓤戳死虾蜕幸谎?,隨即輕輕點頭,略有喜色?!爸x謝你,你比以前長高了?!碧祺肱c他比了比個頭,咯咯笑道:“你也是,我們都長大了幾歲了?!崩铒L在招呼老和尚的時候也留意著兩個小孩的舉動,見他們竟然認識,心里驚訝極了,忍不住問道:“天麟,你們以前見過?”天麟沖李風頑皮一笑,回道:“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說。對不?”最后二字,問的是善慈。用力點頭,善慈微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李風尷尬一笑,無奈搖頭。老和尚卻提點道:“不知道的事情不會煩憂?,F在你等的人來了,還不去招呼?!崩铒L一愣,朝西方看了看,沒有人影啊??删驮谡Q壑?,一串人影急射而至,其速快得讓人難以接受。李風心頭震動,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連忙上前笑臉相迎??蓙砣藗€個臉色陰沉,似乎發生了什么。天麟拉著善慈的手,注視著這批來客。只見來人共計十位,為首一人四十出頭,身材高達威猛,粗礦的臉龐配合凌厲的眼神,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他身旁,緊隨著一個三十六七歲中年美婦人,其秀麗的臉上神情微怒,隱約有幾分嚴肅。那美婦人身后,是三個二十出頭的少女,個個姿色中等,都冷得像冰人似的。另一邊,五個十四五歲到二十三四歲的少年靜立如松,其中最為耀眼的一人大約十九歲,長得虎背熊腰,有種西北人特有的剛猛。此刻,為首的離恨天尊公羊天縱勉強一笑,沖李風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目光卻落在那老和尚身上,眼神略顯驚訝,主動上前招呼道:“原來雪山圣僧也來了,真是好久不見,圣僧身體看來很不錯啊?!崩虾蜕行Φ溃骸疤熳鹕眢w也很強健,只是看樣子心情不大好啊?!惫蛱炜v氣憤道:“本來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是高高興興的,誰想在途徑天刀峰時,遇上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物,破壞了我的興致,還耽誤了我的時間?!崩虾蜕休p咦了一聲,驚訝道:“以天尊的地位與實力,能令你煩憂之人,那可是不多。不知道這人什么模樣,來至何處?”公羊天縱哼道:“那人外表大約三十好幾,長得還算勉強,但不像是西北冰原人種,很可能來自中土。他有一把很邪異的兵器,似劍非劍,似刀非刀,十分的厲害。另外,這人修為奇特,似乎已經到達歸仙的至強境界了?!崩虾蜕心樕闲θ菀皇?,沉吟道:“如此人物,世間不多,想必他定有不凡來歷?!币慌?,李風一直聽著,此刻見時機差不多,連忙上前笑道:“這里風雪大,天尊與圣僧還是先到谷中喝喝茶,歇歇氣,有什么我們下去慢慢談?!惫蛱炜v悶悶不樂,但卻不便將怒氣發泄在李風頭上,是故略微點頭,便招呼雪山圣僧一塊前往谷中。天麟與善慈走在最后,兩個小家伙這會已經很熟,正竊竊私語。片刻,李風帶著一行人來到騰龍洞天。離恨天尊與雪山圣僧直奔騰龍府,善慈與天麟卻在入口處那神龍石像前駐足。這一次,天麟拉著善慈的手,在靠近那神龍石像時,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覺更為洶涌。而善慈也明顯察覺到了那中怪異的感受,平靜的臉上神色疑惑,停在那里不肯走。直到半晌之后,李風出來招呼二人進去,他們才不舍的離開。騰龍府的大洞中,趙玉清正陪同天邪宗主馬宇濤、離恨天尊公羊天縱、雪山圣僧與易園江清雪談笑。當天麟拉著善慈進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二人,怪異中帶著幾許羨慕。趙玉清看著善慈,驚訝道:“圣僧,你那徒兒脖子上的那竄佛珠,可不是凡物?!毖┥绞ドΦ溃骸肮戎餮酃猹毜?,此物的確有些來歷,但目前小徒年紀尚小,還不宜對他多說?!甭牰耸ド脑?,趙玉清笑道:“也是,不能給他們太多依賴了。好了,現在也不早了,我們就開始吧?!闭f完看了馬宇濤與公羊天縱二人一眼,語氣中帶著詢問之色。天邪宗主馬宇濤笑道:“一切依照谷主意思,我沒有意見?!惫蛱炜v大聲道:“我也沒有意見?!壁w玉清起身道:“如此,我們就出去吧?!闭f完率眾離府。來到谷口,騰龍谷門下早已做好準備,在高臺上放置了一排座椅,并將谷中的百姓召集至臺下四周,讓他們一睹盛會的真容。如此,熱鬧的氣氛彌漫四周,一場冰原少見的盛會即將開幕。飛落高臺,趙玉清看了一眼四周,隨即招呼眾人入座。這其中,天邪宗弟子坐在右側,離恨天宮門下位于左側,趙玉清坐在正中,左邊第一位是公羊天縱,接下去是兩位師弟,右邊第一位是馬宇濤,雪山圣僧與江清雪作為貴客,坐在馬宇濤下手。天麟與善慈就站在雪山圣僧與江清雪身后,不時的低聲交流。至于趙玉清的六個弟子,他們負責比賽的事宜,不時在臺上臺下穿梭。第三十章大會開幕一會兒,趙玉清見時候差不多,起身走至高臺中央,目視四方百姓,聲音洪亮的道:“很高興,今天騰龍谷又迎來了十年一度的冰雪盛會。在這里,我首先要感謝大家的關心與支持,感謝離恨天宮與天邪宗看得起我們騰龍谷。并且,還要歡迎雪山圣僧以及易園江姑娘的到來,有了他們,我們的盛將更加精彩?,F在我宣布,這一屆的冰雪盛會正式開幕?!彼闹?,歡聲鼓舞,數百位百姓以及騰龍谷門下鼓掌祝賀。停頓了片刻,趙玉清繼續道:“現在,就先為大家送上精彩的節目,有請我們騰龍谷的參賽選手上臺表演一點小節目?!闭f完退回原位坐下。臺下,李風作為此次盛會的總負責人,迅速飛身上臺,在環顧了四周一眼后,右手凌空做了一個手勢,當即,臺下便飛出六道身影,各自凌空翻轉,以快捷、華麗的身法出現在眾人眼中。這六人年歲相差懸殊,最大的十七八歲,最小的才十歲左右,正是徐靖、雪春、玄雨、飛俠、新月、李帆等六個。出場之初,最為耀眼的有兩個,第一是徐靖,十七歲的看上去身材高大,英俊的臉龐配合一雙滿漢智慧的眼睛,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第二個是新月,今年十五歲的她,身穿一襲雪貂皮衣,宛如冰原上的雪蓮花,渾身散發出圣潔、清冷之氣,給人一種驚艷、震撼的感覺。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兩人身上。作為公羊天縱與馬宇濤來說,他們在意的是這兩個孩子未來的潛力,對冰原形勢的影響。作為雪山圣僧與江清雪而言,只是一種驚訝、新奇的感覺。作為天麟來說,徐靖的強弱,對他的未來有所影響,但他并不在意。反而是新月的清冷,讓他年僅十歲的心靈之中,印下了一種美的念頭。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對女人的美,有了一種朦朧的感覺。同門師兄,所學相同。六人施展飄雪身法,在高臺上方穿插飛行,翻滾如龍。期間,時而徐靖位于正中,有如群龍之首,時而新月傲立正中,宛如百鳥朝鳳。各種花樣應有盡有,可謂是精華所集,引人注目。臺上,天邪宗主馬宇濤笑著對趙玉清道:“谷主,此次看來這第一的頭銜,應該屬于你們騰龍谷啊?!壁w玉清謙虛道:“宗主見笑了,他們那點小把戲,也就適合娛樂、娛樂?!弊筮?,公羊天縱道:“谷主莫要謙虛,你那六個門下中,有一半都是資質極高之人,特別是那個女娃,她可是難得的罕見之才,值得栽培啊?!瘪R宇濤微微一哼,針對道:“我看這六個騰龍谷門下,最有潛能的不是那女娃,而是最小那一個?!惫蛱炜v瞪了他一眼,冷聲道:“我說那女娃最有前途?!瘪R宇濤反駁道:“那個最小的男孩將來最有成就?!币妰扇碎_始爭斗,趙玉清苦笑一聲,勸道:“二位不用為了此事大動干戈,他們成就如何,將來自有定數,范不著現在就爭論這個?!惫蛱炜v與馬宇濤聞言微哼一聲,各自別開頭,誰也不開口。雪山圣僧身后,天麟指著林帆對善慈說:“那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名叫林帆,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善慈輕聲道:“我記得,上次就是他,我們才認識的?,F在,他似乎比那一次厲害了很多?!碧祺胄Φ溃骸斑@三年他師父把他管得嚴,所以有很大進步。你呢,你都跟你師父學了些什么?”善慈遲疑了片刻,低聲道:“師父是一年以前找到我的……”天麟見他略有顧忌,知道他有話不便說,于是換了個話題道:“你現在還生活在那嗎?”善慈搖頭道:“我跟著師父住在離那數十里外的柱雪峰?!眻鲋?,一連串的精彩表演此時結束。徐靖六人在李風的指引下,站到了高臺左側最邊緣處。走到場中,李風看了離恨天宮與天邪宗的門下一眼,激情洋溢的道:“現在,我們有請兩派的參賽者上前與大家認識一下,大家鼓掌歡迎?!迸_下,數百之人掌聲如雷,熱情讓人激動。臺上,兩派的參賽弟子依言走出。左邊天邪宗有五個弟子,右邊離恨天宮也是五個,雙方眼神冷漠,顯然內心之中,早就有先入為主的仇怨與抵觸。待兩派弟子走至正中,李風讓他們分立兩側,面朝臺下,以便眾人能看清楚。稍后,李風道:“現在,就讓他們先自我介紹一下,大家歡迎?!闭坡曉倨?,騰龍谷的百姓十分配合。伴隨著臺下的掌聲,臺上的十名參賽者開始自報姓名。其中,天邪宗門下最引人注目的少年名叫夏建國,今年十九歲,生得唇紅齒白,略顯文弱。離恨天宮這邊最顯眼之人叫做薛峰,今年也是十九歲,但卻身材魁梧,相貌粗礦,給人一種霸氣的感覺。聽完了十人了介紹,李風道:“冰雪盛會流傳至今已有三百多年,是我們冰原三派相互交流溝通,和睦共處的一個象征。為了慶祝這個節日,每一次我們都回舉辦一些趣味性的比試,以增進三方的友誼?,F在,就讓我們共同見證這第一場的比試吧?!睔g呼如雷,掌聲震耳,熱情的騰龍谷百姓將氣氛推到了最高處。待歡呼之聲漸弱,李風繼續道:“與往年一樣,今年的比賽還是分為身法、修為、綜合三個項目,由谷主、天尊、宗主共同裁定勝負?,F在,我們就先舉行第一個比賽項目,有請所有參賽者上前抽取號牌,以確定先后順序?!痹捖?,臺下的丁云巖飛身上臺,送來了一個木盒。一會兒,抽取號牌的活動結束。十六人中,飛俠第一,新月第三,玄雨第六、徐靖第七,雪春第九,林帆第十二,薛峰第十,夏建國第十五。將一行十六人依照順序排好,李風開始講述規則與要求?!吧矸ǖ谋仍嚪譃閮煞N,第一是速度,第二是運用。前者由我們指定,后者由你們自己選擇?,F在,我們先進行速度的比試,每兩人為一組。誰先得到指定之物,誰就勝出。而后,勝出者進入下一輪,直到決出最后一人。當然,中途若有人出手阻攔或攻擊別人,就視為犯規,取消資格?,F在,先給大家一點時間調整狀態,稍后我們便開始?!闭f完,李風便下臺去了。留下十六位參賽者,各自緊張、激動,有些無所適從。騰龍谷口,十年舉辦一次的冰雪盛會,此刻正緊張有序的進行著。之前,李風留給了參賽者一點時間,實際上是去準備適當的搶奪之物。此刻,他站在場中,右手舉著一枚冰球,當眾道:“此時我手中之物是一枚空心的冰球,只要稍稍一捏就會碎裂?,F在,我們在場中方一張小木桌,然后將此冰球放于木桌中央,參賽者對面而立,相隔同樣距離,由我發號施令,誰能搶先一步奪得此球,并完整不裂就算獲勝。若搶先取得冰球,但卻使其碎裂,當次結果作廢,二次再來,以杜絕作弊之嫌。大家聽明白沒有?”“明白了?!笔鶄€參賽者齊聲回答。李風微微點頭,走到場中的木桌旁,輕輕將冰球置于正中。稍后,李風后退一步,看了看臺上眾人,嚴肅道:“比試現在馬上開始,不過事先還有一點申明,那就是我將站在此處,于冰球之外設立一個微薄的結界,不影響參賽者搶奪,但卻可以清楚的知道,搶奪瞬間雙方的表現。誰若想趁機取巧,身影未至而凌空取物,便視為作弊,取消這一輪的比試資格?,F在,大家都知道了規矩,就請一二號參賽者入場,分別立于兩側的起始線,然后聽我口令。到時候,我會數一二三,然后右手揮下。那一刻,就是你們開始的時候?!甭犕昀铒L的話,眾人臉色嚴肅。誰也想不到,今年盛會的第一場比試就如此嚴格??磥?,今年的比試應該與往年不同。走到李分左側,飛俠站在起始線外,神色鎮定自如。三年的歲月,他變化不多,依舊給人一種憨厚樸實之感,可他的身法卻已然精進很多。這時候,對面的二號也已經準備好了。于是李風不再猶豫,念道:“一……二……三,開始!”揮手的那一刻,只見兩道身影飛射場中,其速度之快,好比羽箭破空。這一輪,飛俠體現出了他驚人的稟賦,輕易奪取了冰球,為騰龍谷取得了一個開門紅。第三十一章身法比試接過飛俠遞來的冰球,李風將其高舉過頂,待眾人看了一會兒后,開口道:“完好無損,飛俠順利進入下一輪?!痹捖鋵⒈蚍呕卦?,隨即道:“第二組?!本彶蕉?,一身雪白的新月就仿佛一位冰雪公主,淡定而坦然自若,靜靜的站在指定位置,冷漠的看著那桌上的冰球。四號參賽者隸屬天邪宗,外表十七八歲,站在新月對面顯得有些緊張,不知道是怯場還是因為新月的緣故。李風神情嚴肅,輕輕舉起右手,緩聲道:“一……二……三,開始!”始字才剛剛出口,一縷白影便眨眼而至,以絕對的優勢將冰球取到了手中。結果,新月理所應當的進入了下一輪。兩次獲勝皆出自騰龍谷,這讓臺下觀看的百姓興奮極了,臺上的公羊天縱與馬宇濤則略顯冷漠。緊接著,第三組比試開始了。這一次,又是騰龍谷門下的玄雨獲勝,這讓臺下所有人都沸騰了。隨后,第四組徐靖出場,自然是輕易獲勝。第五組的雪春卻遭遇強敵,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最終敗于離恨天宮的薛峰之后。第六組林帆出馬,他因當年敗于徐靖手下而苦練身法,是以這是他所專長,也沒有什么難度。第七組比試的是離恨天宮與天邪宗門下,雙方初次相遇自然全力比拼,結果離恨天宮門下取勝了。最后一場,由天邪宗門下夏建國對戰離恨天宮弟子,其結果自然在意料之中。第一輪的比試耗時不多,緊接著便進入第二輪。這時候,剩下的八人有五位出自騰龍谷,其中便無可避免要同門相斗。只是他們五人中,誰勝誰敗出?很快,排在前面的飛俠與新月開始了第一場比試,結果飛俠以一步之差,敗于新月之手。對此,飛俠有些失落,看了李風一眼,苦笑著退出。李風臉色不動,作為發號施令之人,對于徒弟飛俠的落敗,他雖有所感觸,但卻不能顯露。第二場,玄雨對戰徐靖,這二人相對懸殊,因而結果明確,徐靖順利進入下一輪。第三場,林帆對薛峰,這是一組奇怪的對手,不僅因為是騰龍谷與離恨天宮的較量,更讓人別扭的是,薛峰乃所有參賽者中最高大的一個,而林帆卻是所有參賽者中最小的一個。他們之間的搶奪,給人一種不公平的感覺。然而結果與大家的猜測完全吻合,薛峰毫無疑問的取得了冰球。第四場,夏建國表現突出,輕易戰勝了對手。如此,四強便產生了。這時候,觀看的天麟對善慈說:“現在就剩四人了,你覺得誰最有肯能獲勝?”善慈皺眉道:“速度的比試,不能全憑修為,這個不好猜測。你呢,怎么想的?”天麟低聲道:“我猜啊,那新月會獲勝?!鄙拼荣|疑道:“何以見得?”天麟慧黠一笑,低聲道:“新月的修為在四人中不算最強,但身法卻有獨到之處?!鄙拼炔徽Z,靜靜沉默。臨近的江清雪卻回頭看著天麟,笑問道:“何謂獨到之處?”天麟頑皮道:“天機不可泄露,不然就不靈了?!苯逖┮汇?,隨即笑罵道:“小鬼,連我也敢戲弄。我就看你這一次能否猜中?!眻鲋?,第三輪比試正式開始了。新月與徐靖對面站著,兩人都很嚴肅。雖說是同門,可卻不是同一個師父,因而很多東西是必須要爭的。正中,李風看了兩人片刻,沉聲道:“注意了,一……二……三,開始!”那一刻,新月如仙子飄動,徐靖如云中飛龍,二人各展所學,全力以赴,瞬間就到達了場中。只是不管如何,二人之間總有先后,即便一點點,也足以分出勝負。結果,新月以分毫之差搶先一步取走冰球,徐靖只得帶著驚愕,默默退出。第二場,薛峰對夏建國,那更是激烈。因為雙方乃是宿仇,門戶之爭已經五百年之久。這一場,薛峰與夏建國的速度不分先后,可薛峰的體型偏大,這無法改變的事實讓他最終懷恨心頭。對此,天邪宗主馬宇濤得意一笑,氣得公羊天縱怒上心頭。速度的比試,不代表什么??砂底暂^勁的兩派,任何一個可以打擊對方的機會,都不會錯過。終于,最后的比試開始了。新月與夏建國彼此凝望,兩人眼中都露出了堅定之色。不管為了什么,這一戰都必須全力拼搏,是以兩人集中精神,在不知不覺間,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于無形中相遇,從而產生了一絲奇妙的感覺。那一刻,新月年紀尚小,十五歲的她一心只有練功,因而沒什么??墒艢q的夏建國卻懂得很多,因而在這一刻,心靈出現了一絲波動,悄然將新月的身影,印在了腦海深處。當李風的右手揮落,臺上之人除了趙玉清與雪山圣僧臉色平淡之外,其余之人無不高度關注。是時,新月一改之前的身法,整個人身體前傾,腳尖一點地面,身體飛旋而出,在半空形成一股旋風。夏建國垂直平射,高速移動的身影,在前行時引發出刺耳的異嘯,可見其驚人的速度。不同的方式,同樣驚人的速度,最終新月取得了勝利,勝在她的旋轉之風。物體的移動,必然受空氣的阻礙。新月選擇旋轉的方式,以最大限度的破開阻力,比起夏建國的垂直平射,那是超前了很多。至此,第一輪速度的比賽就此結束,新月為騰龍谷取得了輝煌成就。臺下,騰龍谷的百姓高聲歡呼,為新月取得勝利而祝賀。臺上,馬宇濤與公羊天縱也在向趙玉清祝賀,只是兩人唇槍舌劍,完全是在借事爭斗。在馬宇濤而言,夏建國雖然輸了,可至少得了個第二,說明他暫時取得上風??晒蛱炜v也不傻,大力稱贊新月有前途,從側面證明自己比馬宇濤更有眼光。趙玉清夾在正中,他對雙方的爭斗早已見怪不怪,也就難得多說,只當聽不懂。一旁,江清雪詫異的看著天麟,贊道:“有眼光啊,一猜即中?!碧祺牒呛切Φ溃骸爸褐?,自然不會猜錯?!苯逖┎唤?,問道:“此話何解?”天麟輕笑道:“我是這里的???,對騰龍谷的事情自然比較熟。那新月學了多少東西,我自然是……嘿嘿……”聽完此話,江清雪笑道:“你這個鬼機靈,真是聰明?!边@一刻,江清雪并不知道,天麟的那番話,其實全是瞎掰的,因為他不想太顯露。速度比完,緊接著便是身法的運用。由于這是隨意發揮,故而所謂的比試,其實與表演無疑,只是最終多了一個評價罷了。首先,第一個出場的還是飛俠,他施展的身法乃騰龍谷絕技——飄雪身法,其變化多端,令人賞心悅目。隨后,離恨天宮門下出場,施展出了他們的“離夢身法”,讓人看了有種憂悶的感覺。當天邪宗門下上場的時候,其“天風翔云”身法飄逸靈動,那又是另一種不同的風格。十六人的表演無一重復,其中值得一提的有四個,分別是新月、徐靖、薛峰、夏建國。新月的表演最為生動,她選擇了劍舞,并配合寒冰法訣,使得自己在飛舞飄動之際,
的頭,但是他又發現,只要他刺瞎那些魔獸的眼睛,魔獸就因看不到目標而相互廝咬,而且是不死不休。發現陷入瘋狂的魔獸的這個弱點后,七夜手腕一振,手中冰劍化成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所在擋在他前面或是身側的魔獸都被那繁星變成了瞎眼獸,因為看不見又痛苦的魔獸發狂的廝殺著身邊每一樣東西?!肮皇堑图壍纳?,多拖延一下時間都不能?!痹诘氐椎臏缱迦?,感覺到地面上的戰斗情況后,不悅的罵道:“四號,你那里還有多少魔力草?全部給我,我要讓那只實驗體給我們多拖一下時間?!薄斑€有四株,其中一株是母草,另一株是改良后的,若是全給實驗體,它有可能會因為魔法力太多而爆體,到時不能用實驗體來進行另一個實驗了?!薄皼]關系,反正我們已經得到我們需要的成果了,只要下次再種植好的魔力草成型后,我們就可以完成我們的計劃了?!薄澳墙唤o你了,三號,如果全給那只實驗體,到時出了什么事,二號和一號醒來,我可不會負責?!薄澳蔷陀枚旰昧?,僅用二株的話,實驗體應該不會有事的?!背聊艘粫汉?,滅族三號還是決定不能讓實驗體爆體而亡,因為那個計劃已經拖了數千年了,他實在不想再多等了,相信二號和一號也是一樣。在無數只瘋狂的魔獸群中,七夜終于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了魔獸頭領前方的半里處,在他身后,被刺瞎眼睛的魔獸們,正瘋狂的廝咬著其它想沖上來的魔獸。然而,在七夜再繼續前進了一點后,那些沒有瞎的魔獸都停在了后方,不再追上來,而是瘋狂的盯著七夜?!翱礃幼邮沁M了你這家伙私人領域了,果然是個頭領級的家伙,夠囂張的?!币姾竺娴哪ЙF都不敢進入到這里,只是露出長長獠牙在后面嘶叫,七夜也不再急著前進,已經沒有那些頭大無腦的魔獸來做替罪羊羔和肉盾,接下來的行動一定要小心一點為好。七夜慢慢的向魔獸頭領走去,雖然緩慢,但是僅僅是跟剛才飛速般穿越魔獸群的速度相比,事實上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小心警惕的到了魔獸頭領面前。走到魔獸頭領前面時,七夜從下面向上望過去,他才感覺到對手的身形巨大到令人恐怖的地步了。如果先前在遠方眺望,魔獸頭領像一座小山丘,那么此時此刻,在它面前仰望著的七夜,感覺它就是一座大山,而他本人在下面就像一只小蟲子?!暗降壮允裁礀|西長這么大的?”望著魔獸頭領那巨型的頭個,七夜眼睛卻用余光掃視著四周,注意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從他踏進魔獸頭領的領域后,原本不能聚集的外界魔法元素變的正常了,他相信之其中一定有問題存在?!伴L的這么肥,從前魔龍那家伙也沒你這么胖……”掃視完四周后,發現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七夜的目光聚集到半天沒有動靜的魔獸頭領身上,有感而言道?!澳垺垺瓕?,你這家伙噴的火球就像魔龍噴火球一樣,不過你卻比魔龍利害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吃火長大的。不過真的感覺有些像……”雖然魔獸頭領沒有動靜,卻并不影響七夜的自言自語,想起剛才的火球,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仔細辨識著這個魔獸頭領,發現它雖然和魔龍有些相似,但是身型太過巨大,而且全身長滿了倒刺和硬角。七夜越看越覺得迷茫,雖然在逃離圣夜學院后,他又借助魔龍逃離月夜國,一人一魔龍一起生活了也有一個多月,后來在月夜國邊境離開。但是他不相信那時離開的魔龍會出現在聯盟的北方平原上,而且可能會變異成這般巨型,魔力更是超強。不對,魔力超強?七夜這時才發現,魔獸頭領雖然沒有動,對自己靠近都看似不在乎,但是它的魔力正在瘋狂的上漲之中,就像一塊最上等的紫色魔法水晶正在被幾百個大魔導師注入所有的魔力一般?!安缓?!壞了!”在七夜準備想法阻止時,魔獸頭領已經開始再一次突變,已經夠巨大的它再一次開始變大,鱗甲間原本看似不動的紅色液體從縫隙間流了出來,附在它體外那尖銳的倒刺上慢慢凝固成一層紅色的外殼,遠遠看去就像是它在身上披了一副紅色的鐵甲??粗ЙF頭領超乎想像的變異,七夜沒有阻止,因為就算要阻止他也不知道如何阻止。但是七夜正在絞盡腦汁的從自己的記憶里尋找可以將魔獸頭領消滅的方法,因為此時的魔獸頭領體內的魔力已經高漲到可以比似完美禁咒的地步,雖然和斯特林或是梅利菲斯他們那種力量相比并不怎么樣,卻也到達了大魔導師的極限,幾乎有曾經的蒂安佩斯那種積累了數千年的魔力的地步。此時的情況,七夜是決對不能讓魔獸頭領在此時此地對它任意出手的,先不是打不打的破魔獸頭領的魔力防御,而是魔獸頭領若被打傷或是殺死時,那么多的魔力爆發出來,這一片地區都會被卷入,七夜自己還自信可以沒事,但是那些發瘋般的魔獸和前面的亡靈大軍不會那樣好運,這種可以比美完全禁咒的魔力爆炸,能夠變成灰燼已經是一種幸運,若不然就像是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一般,完全消失不留一點痕跡。魔法罩封住它所在空間?不行,那種強大的魔力已經不是自己所余不多魔力可以封住的,而且那樣還會大量消耗自己的魔力。立即逃跑?不行,若是逃跑的話,這個變異的魔獸頭領只需要不斷的噴射火球,就夠煩的了,魔法傳送陣也可以會被打壞。瞬間殺了它?也不行,沒有什么魔法能夠立即殺掉這樣一個超大魔力融合般的怪物,那怕是最高級的五級魔法……對,還有禁咒,禁咒。不斷的否決自己的方法后,七夜終于想到怎么解決此時情況的最佳方法了??粗碜兂裳t色的魔獸頭領,看著它那猙獰可怕的巨頭,七夜吐出一口氣,舉起了雙手,體內不多的得自‘光明神器’和近來從‘亡靈圣杯’里魔力出現在手掌上,而四周空氣中同種的魔法元素隨著他魔力不斷透體而出,而不斷的聚集在一起?!皝碜杂内さ奶斓亍薄啊瓗е诎档牧α俊薄啊瓌撛旌谏奶炜张c廣闊的時間……”“……偉大的冥神……”“……以七夜。凡達伽之名……”“……黑暗吞噬!”一個比深夜還要漆黑的東西在七夜高舉的雙手中誕生,這是他所記憶的亡靈魔法中最為黑暗和恐怖的一種魔法,這是他從斯特林上次送給他的書中學到的,當時是組建亡靈治療行會時,老約翰遜將所有分類好的書交給他審查,決定那些書可以公布給亡靈治療法師們觀看,那些書則要封禁起來,而這個禁咒魔法,正是要封禁的那些書中記載著的最強也最恐懼的魔法,也是七夜特別親自己加以封印的。死亡可不可怕?可怕,也不可怕。有著堅定信仰的人,在死亡時,以他們一直以來的信仰救助他們的心靈,所以他們并不覺得死亡可怕,反而認為死亡會帶他們進入天堂,進入現實所不在的世界。然而對于沒有信仰的人,死亡時帶來的只是恐怖,一切都失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繼續在身邊,陷入黑暗深淵中,在冰冷之中慢慢消失……而‘黑暗吞噬’就是選自死亡的恐怖而誕生出來的魔法,帶著死者臨終前的恐懼和對未知黑暗中的畏懼,這種意念所形成的最終的形態就是把所有東西吞噬進恐懼的黑暗之中的力量。七夜自從知道這個魔法后,就在當時把它完全封禁了,如果不是因為是屬于斯特林的書,他可能當場就燒毀,因為這種恐怖的魔法,他不敢想像若是使用出來時,會造成多大的危險。此時在七夜手中成形的,僅有一個拳頭大的,比黑夜還要漆黑的‘黑暗吞噬’慢慢的變大,原本在它四周的空氣不到一會兒就被它吸進去,它也慢慢開始長大,從一個拳頭大小變成一般的火球大小。在這時候,七夜將還在繼續變大的‘黑暗吞噬’拋向了前方,用意志繼續控制著‘黑暗吞噬’。拋出去的時間里,‘黑暗吞噬’的成長速度也慢慢變快,當它定格在魔獸頭領的上空時,不再只是四周的空氣被吸食,地面的泥土和雜草也被它所產生的強大吸引力而向上空飛去,進入到那漆黑的黑暗之中。七夜吃力的用自己體內的魔力控制著‘黑暗吞噬’,因為若是他不控制住‘黑暗吞噬’,到時它成長到一定地步后,對他自己也有著威脅。因為‘黑暗吞噬’是周圍所有活生生的生命或物體都吞噬進黑暗的恐懼之中,在冰冷凄涼的空間中被黑暗所腐蝕,那怕是施放出來的七夜,只要讓‘黑暗吞噬’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圍,他也會被吸進那恐怖的死亡與黑暗的空間中,這也是他在看到這個魔法時就要親自封禁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魔法書是斯特林的,他早就在見到時就燒毀了。不過他正因為見過這個魔法,所以在此時,才能憑借著他超強的記憶,施展出這個魔法,而這個魔法也正是處理魔力高漲的魔獸頭領的最好辦法?!诎低淌伞谖巢簧倌嗤梁筒莞?,終于變成了一個足有五米大的巨型黑洞一般的漆黑之球。第七十八章‘黑暗吞噬’定在半空中,七夜沒有立即將它投向魔獸頭領,因為他有些不忍心,把魔獸頭領一刀刀切死,或是一層皮一層皮的拉下來,都沒有比進入到‘黑暗吞噬’中殘忍,在半空中的‘黑暗吞噬’里的冰冷怨恨氣息,讓他疑遲下來了?!澳鞘鞘裁戳α??我們進入睡眠前好像曾經見過這種力量?!痹诘氐?,滅族五號突然對其余二人說道?!班?,是有一些印像,好像就是原人創造出來的叫做上位者的家伙們使用的一種力量,就跟前面與我們捉來的野獸一直戰斗著的就是那種力量。不過他使用的好像特別一點?!睖缱逅奶栆哺袘降孛嫔峡掌咭顾褂玫牧α??!澳欠N力量沒什么,我已經注入了一些光明的力量在實驗體的身體內,你們還是快點準備好?!睖缱迦栐捳f完后,地底的三個滅族再一次進入沉靜中,但是若地底是透明的,就可以看見他們正在地底下的同一地層上運行著一些白色的奇異魔法符號,或者說是某一種特殊的形狀?!安荒芄治?,為了草原的安寧還有艾夏洛特城,只好委屈你死的慘一點了?!逼咭菇K于還是下了決心,雖然對那魔獸頭領實在是太過殘忍了一點,但是為了遠處的亡靈大軍,為了種族聯盟北方平原的游民部落,他必需將魔獸頭領消滅?!诎低淌伞谄咭躬q豫的時候,已經從直徑五米大,變成了二十米左右,這時從空中飛向魔獸頭領,就像一個黑色的大錘從天上砸下來。七夜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魔獸頭領,當‘黑暗吞噬’只要沾上它后,它就會被慢慢吸食到‘黑暗吞噬’里的黑暗空間里去了,到那個時候,他只要再將‘黑暗吞噬’消滅掉就可以了,要不然不斷吞噬變大的‘黑暗吞噬’就算吞噬整個梵天大陸也是可以的?!皢?!嗚——”魔獸頭領的眼睛突然變的更巨大更突出,眼球上血紅的血絲似是要從眼眶中流出來,它仰首一陣長吼,接著一道巨烈的火焰從它的嘴中噴射而出,白色和紅色的火焰將空中落下來的‘黑暗吞噬’燃燒起來?!安豢赡?,它不可能有光明力量的,不可能……”看到‘黑暗吞噬’在一陣陣的波動中,慢慢的消失,遠處控制著的七夜,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诎低淌伞粩嗤淌珊统砷L,任何物質都會被它吸食進去,但是唯一可以防止它的,也是可以消滅它的,只有光明柔和的光系魔法,而且必需是純光元素將‘黑暗吞噬’包圍后,防止進一步擴大,然后才慢慢的消滅的。但是現在,七夜卻看到魔獸頭領噴出來那近十米的火焰柱,轉眼間竟然將融合自己身上所余不多的魔力創造出來的亡靈系禁咒,他不敢相信這會是現實,因為他所認為亡靈魔法中最為強大的禁咒‘黑暗吞噬’竟然會是如此輕易的就被燒掉了。其實七夜并不知道魔獸頭領被地底的滅族三號注入了光力量,而且他只是第一次使用‘黑暗吞噬’,其實真正的‘黑暗吞噬’并不是像他這樣慢慢使用出來的,而是一出現便就是把整個空間變成‘黑暗吞噬’的空間,然后一步步縮小的,到臨界點后,再一次擴張變大的,這一點只有創造出這個魔法的斯特林才知道,而且這一個禁咒所需要的魔力并不像七夜使用的那么多,而是需要更多,斯特林在亡靈山大戰時,也因魔力不足而使不出此招,要不然亡靈山戰役就不會是以精靈王為首的自然法師的勝利了。魔獸頭領的火焰從空中轉向了地面,‘黑暗吞噬’被它燒毀后,接下來它要對付的便是使用這個魔法的七夜。巨型的火焰術經過地面,原本被‘黑暗吞噬’吸引而變的凸凹不平的草地,一瞬間變成了火紅色,劇烈的高溫火焰,似乎把地面下的泥土也給點燃了。雖然震驚魔獸頭領的噴射出來的火焰,但是七夜并沒有發呆的愣在原地,做為一名合格的士兵,他在戰斗中一直都保持著冷靜的頭腦,所以當魔獸頭領的火焰噴過來時,他先前所在地變成一個巨型大火坑后,他的身影已經化成幾十個,從四面八方攻向了魔獸頭領。竟然魔法已經不能消滅這個魔獸頭領,七夜也不假思索的決定了用武技,他圍著魔獸頭領高速旋轉起來,這是他在離開帕克要塞時,梅利炎爾教他的武技,也是炎陽真氣達到斗氣境界后,才可以使用的武技。圍繞著魔獸頭領的每一個身影都是七夜使用斗氣化成的身影,而七夜的本體卻已經隱藏起來了。雖然決定近身戰,他還是要先試一下對方的實力。魔獸頭領看著飛速圍上來的幾十個七夜,它已經停止了噴射火焰,改用它那長滿倒刺的長尾橫掃過去,七夜身影一個個被它那巨大的尾巴掃成空氣,而地面則像是被人打掃了一次一樣,原本凸凹不平的地面,在一掃下變的平坦起來。見識到魔獸頭領的巨大物理攻擊力量后,七夜運集斗氣,使出了炎陽真氣固體技,炎紅的斗氣化為實體的鎧甲將他覆蓋住,原本擴散的斗氣轉變成收斂,他可不想晚點被那種蠻力打到受傷。他右手成掌,齊肩平舉,空氣中的純水元素聚集在他右手上,形成一把半米寬,八米長的巨型冰劍,而他的左手則平放著,聚集到的水元素和火元素被他壓縮在一起變成一個光球,形成了他自創的魔爆,水藍色的水元素和火紅的火元素被合成在一起,這是完成的魔爆,從前他的魔爆還需要用對立的元素去撞擊,但是現在已經全部在一起了??粗呀洿蛲昴切┒窔馍碛?,發現自己運集斗氣的魔獸頭領,七夜終于開始與它進行正面交戰了。七夜左手拋出魔爆,水藍與火紅的光芒從合在一起的光球中像煙花一般旋射而出,每一道光芒由藍和紅組成,輕柔的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近乎美麗的軌跡,然后綻放出絢麗多彩的煙花。而面對這絢麗迷人的魔爆,魔獸頭領并沒有用心去欣賞,它體內全是膨脹到極限般的魔力,它要發泄出去,剛才噴射的火焰雖然發泄了不少,但是還遠遠不夠,而現在一絲絲的光芒向它射去,它不由揮動著它的巨爪,將這些討厭的光芒打散?!Z!轟!轟轟!’魔獸頭領與七夜的魔爆相撞后,不斷發出巨大的爆炸聲,一些藍紅色的魔爆射在了地面,把已經掃平坦的地面再一次爆的坑坑洼洼,而爆炸產生的煙霧將魔獸頭領四周籠罩,看到的全是白茫茫的煙霧。聽到魔爆發揮作用,發出巨大的爆炸力,七夜并沒有停止,他繼續將完成好的魔爆投向魔獸頭領,剛才他用斗氣形成的幾十個身影,每一個都有著不亞于魔爆爆炸時產生的力量,幾乎等于是他用斗氣全力一擊的效果,但是卻被魔獸頭領的尾巴就打散了,所以他相信魔爆并不能打傷魔獸頭領,他現在需要的是用魔爆掩護自己的身影,而且他已經決定不顧一切的殺死這只魔獸頭領了,就算亡靈大軍被卷入也可以,因為若是讓這魔獸頭領離開這個紅月沼地,那它所到之處就是一片災難,它的破壞力比之前面的魔獸群還要恐怖和強大。趁著魔爆吸引著魔獸頭領的注意力,七夜用力一跳,高高躍了起來,手中純水元素化成的巨劍對魔獸頭領發起了攻擊,雪白的劍身發出炎紅的光芒從高空落下,如慧星般劃過天空,斬在了魔獸頭領的身軀上?!椤囊宦?,純水元素的巨型冰劍狠狠劈中了魔獸頭領的右肩,血紅的鎧甲般的鱗甲被劈開,原本鱗甲間的紅色似血卻又不像血的液體流了出來,冰劍的劍身被染紅?!班粏?!嗷嗚?。?!嗚——嗚??!”魔獸頭領發出痛苦的叫吼聲,巨爪在魔爆產生的煙霧里瘋狂的揮動著,而一擊成功的七夜早就靈活的跳上了天空,準備第二擊。巨大的紅色火焰再一次從魔獸頭領口中噴射而出,七夜在空中連續拋過去的魔爆碰上火焰柱,直接在紅色的火焰柱中發生了大爆炸,這樣反而讓身處半空中的他被爆炸的氣流吹的偏離了方向。雖然被爆炸的氣流卷入,但是七夜還是運起了斗氣,大部分集中在右手的純水元素的巨型冰劍上,剛才能夠劈開魔爆都炸不開的魔獸頭領鱗甲,便是由他炎陽真氣化成的斗氣無堅不催的力量做到的。原本應該正中落下的七夜,在被爆炸氣流吹偏一點后,正好再一次落向魔獸頭領的右肩,剛才劈開的肩部,鮮紅的,不知是血還是什么的液體已經凝固,看起來非常的惡心。七夜的眼睛盯著剛才那一劍的劍痕處,準備再在那里加上一劍,雖然這種做法有些卑鄙無恥了一點,但是對于剛才想要從正中一劍劈下魔獸頭領的頭額的他來說,這已經很政黨了,至少沒有一下就殺了它。魔獸頭領看到帶著紅色殘影的白色巨劍從右肩上空斬下,想要噴射火焰,但是剛剛噴了一次猛烈火焰的它,還沒有喘過氣來,于是它瞪著血紅的巨目,左爪和右爪一上一下的向那只巨劍抓去,剛才傷口的痛楚已經讓它明白這帶著紅光的巨型白劍很危險?!亍囊宦?,七夜右手注入了炎陽斗氣的巨型冰劍與魔獸頭領的右爪在空中相遇,比起魔獸頭領身軀上的鱗甲,它的右爪要結實的多,巨型冰劍只是劃破了它的表皮,血都沒有流出來。二股力量相碰后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和沖擊力讓七夜感覺像是有人在自己體內敲了自己的心臟一下,呼吸停頓住,他右手巨型冰劍上的炎陽斗氣不由變弱了一些,而這時魔獸頭領的左爪接著朝他拍了下來,他揮劍向上時,手中斗氣弱了的冰劍竟在這一爪下被拍成了碎片,看來魔獸頭領近戰的實力比之遠程更為驚人??粗冶凵夏鄣谋鶆Ρ慌乃?,七夜心中雖是一驚,但沒有絲毫停頓的將左手準備好的二個藍紅色的魔爆向魔獸頭領的右爪投去,他原本的打算是劈開魔獸頭領的身軀后,從傷口處把魔爆投進去,雖然魔獸頭領的鱗甲讓魔爆無法打穿,但是在鱗甲里面的血肉就不可能還能擋住魔爆。七夜投出藍紅色的魔爆后,右腳在魔獸頭領的左爪上用力一彈,再一次彈向空中,但是他的目光卻盯著魔獸頭領的右爪,剛才全力的一斬僅僅只是將那只巨爪斬開幾層皮,他想看魔爆能不能再加深一點傷害,可以把那只巨爪炸的血肉模糊。在藍紅色的魔爆要撞上魔獸頭領的右爪時,魔爆的光芒照亮了那巨大的爪子,這時巨爪中間一個像圓形的白色痕跡出現在七夜眼中,他突然想起了從前在圣夜學院時,魔龍正是被羅尼安一記‘破龍槍’將右爪被刺穿,而后來傷口合愈后就留下了一個白色的圓槍痕跡,在逃離圣夜學院后,又與魔龍一起逃離月夜國的他,對那傷痕有著非常深刻的印象,而現在這個魔獸頭領右爪上那相似又有些變大了一點的白色痕跡讓他不由自主的猜測這個魔獸頭領可能就是魔龍。投過去的二個藍紅色魔爆突然一改向,朝著魔獸頭領的腳下落去,地面被魔爆穿透,下面的泥土被魔爆炸的松散,魔獸頭領只感覺腳下失去支撐,右腳一下子陷了下去,向右側倒了下去,撞在地面上發出響亮的撞擊聲?!安豢赡艿?,到底是怎么回事……”七夜在空中望著向右側倒下去的魔獸頭領,他不敢相信它就是魔龍,但是右爪上那顯明的痕跡又似在告訴他,它應該是魔龍,因為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至少吐火焰球,噴射火焰柱,都是魔龍使用的招式?!班秽?!”倒在地下的魔獸頭領怒吼的撐了起來,背后的倒刺間,有二個像月牙形的縫隙突然裂開,一對血紅的肉翅從里面伸了出來,轉眼間變成紅色的翅膀,張開足有幾百米寬,只見它振翅一拍,就飛上了空中。七夜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他已經可以肯定魔獸頭領一定是魔龍了,雖然也有魔獸有翅膀會飛,但是他卻不認為它會是別的魔獸?!澳悴徽J識我了嗎?哥倫西!”看著飛到空中與自己面對面的魔龍,七夜對著它大聲喊道。哥倫西是他給魔龍取的名字,因為是魔龍當時帶著他沖破了圣夜學院的軍隊,逃了出來,而沒什么東西送給魔龍的他,就取了個名字給它?!班粏?!”七夜的叫喊沒有用,魔龍在空中一聲長吼后,對著他噴出巨大的火焰?!翱磥硭呀浲黄票旧順O限,達到那些坐騎的水平了?!痹诘氐?,滅族三號對地上魔龍長出翅膀的事說道?!叭?,你是不是喂錯了?二株魔力草不可能把實驗體的力量提升到這個地步,它現在看起來和那些坐騎笨家伙差不多了,你還可以控制住它嗎?”滅族五號發覺魔龍有些不對勁?!半y道你把母草和子草給了實驗體?”滅族四號想到什么,有些驚詫的問道?!啊乙膊恢?,剛才你傳送過來時,四株草都一樣,我隨手給了實驗體二株?!薄澳覆萑~子大一點,子草小一點,三號你再看看余下的那二株?!薄斑@二株葉子一樣……”“啊,那你剛才用的一定是母草和子草了,這下麻煩了,要是重新配制的話,又要用上不少時間?!睖缱逅奶柕穆曇舫錆M了可惜的意思?!皶r間多一點也不要緊,我到時跟二號和一號解釋一下吧。只是實驗體開始有些恢復自我意識了,剛才我并沒有讓它飛上天空,要是它恢復過來的話,它就不會再攻擊那個原人了?!薄澳蔷桶蚜硗舛耆o它吧,反正留著也沒有用了,等下把他們一起都那樣吧?!薄昂?,馬上就可以開始了,只要殺了這個原人,我們所有任務就完成了,可以去尋找他們了?!闭Z氣一直平淡的滅族三號,說到他們時,突然出現激動的情緒?!笆前?,已經過了幾千年……”“準備開始吧?!睖缱逅奶栒f完后,一道透明的光芒從地底射到空中的魔龍身上,二株紅色的小草隨著那光芒貼在了它的身軀上,原本已經穩定的魔力又再一次開始提升?!澳阏娴牟徽J識我了嗎?哥倫西,哥倫西!”躲過魔龍的噴射后,七夜對著魔龍再一次大聲的叫喊,但是魔龍那血紅的巨目中沒有一絲理智在里面,在那里面透露出來的是一種迷茫和單純的憤怒,它張開了血盆大嘴,連續不斷的暗紅色火焰球從口中吐了出來,形狀比起先前還要大?!霸趺茨Яτ珠_始增加了?”再一次躲避開暗紅的火焰球后,魔龍又定在了空中,而七夜發覺魔龍體內的魔力又一次的高漲起來。又被種植了二株魔力草后,魔龍的形態再次開始變化,紅色的魔力從它身軀中出現,原本紅色的外殼像雞蛋殼一樣開始一片片脫落,原本流動著的液體慢慢的凝固成皮膚一樣的東西,看上去和剛出生的嬰兒肌膚一樣,有著鮮嫩的光澤。在魔龍再次異化的時候,以它和七夜所在的空中為中心,地底下慢慢長出一些半透明的三面體的空間,組成一個最大的三角形?!啊笨吹讲粩嗌蚋呖盏陌胪该魉频娜骟w空間,七夜不知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不過隱隱之中,他預感到情況有些不妙,魔龍會出現在這里,而且又不斷的發生變異一樣的怪事,另外又有那么多魔獸集中在這里,他可以確定這一切都是幕后有人在操作。七夜使用魔法,釋放出一個火鳳凰,朝著地面出現的半透明的三面體的立體空間飛去,他不知道這種東西是什么東西,感覺像是魔法,但是卻又感覺不到有魔法元素的波動,他想試一下看看這個半透明的三面體空間到底有什么作用?;瘌P凰吸收著空氣中魔龍身軀散發出來的魔力,而迅速的變大,空中的火元素幾乎都被它吸引到身上,熊烈的火焰散發出的熱量讓地面上的雜草也開始變枯燥,然后燃燒起來,在空中施放火鳳凰的七夜也覺得熱浪襲人,但是在他的前面還有一個更熱的存在,魔龍脫去外面的鱗甲后,那層光滑的肌膚就像是火元素的集中體,炎熱的高溫比之飛下去的火鳳凰更是為驚人。變成近百米大小的火鳳凰撞上半透明的三面體空間后,沒有出現七夜想像般的效果,沒有發生爆炸或是燃燒,火鳳凰也沒有散開,它就像撞在一個彈性超強的東西上一樣,被彈回空中?!半y道是封印魔法陣……”看到火鳳凰無功而返,七夜一彈指,把火鳳凰分散成火元素消散在空中,他可不想被倒彈回來的火鳳凰撞到。想起曾經在魔法故事小說里,有一些魔王因為不能被殺死,而被魔法師封印的事,讓他猜測這些半透明的三面體空間會不會是那種專門用來封印用的魔法,而且他也聽斯特林說過一些有關封印魔法陣的事,因為斯特林當年就是因為不能被消滅,而被那些自然魔法師用封印魔法陣封印在亡靈空間,直到他使用禁咒打開通道才重回這個世界,而封印魔法陣的特性就是不會攻擊,只是把目標封在里面?!昂镁貌灰娏?,算一算應該也有三千多年了,當年就是因為你一個人,而讓我們不得不跟著等上這么久的時間?!笨罩械陌胪该魅骟w空間在夜空中發出微淡的光芒,慢慢的組合在一起,像疊堡壘一樣,把七夜和魔龍全都包圍在里面,最后形成一個巨大的正四面體空間,七夜在空間沒有完全封住前,試著向上空飛去,想飛出這個像是封印用的空間,但是上空雖然沒有半透明的三面體空間,卻像有無形的墻在那里擋著他,不論他用魔爆還是斗氣,都無法突破。在他準備集中魔力,使用禁咒打破這個半透明的像是封印魔法陣的空間時,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從地底升上半空,出現在半透明的正四面體大空間外?!澳闶钦l?這一切都是你在操作嗎?”看著這個有點熟悉卻確定是第一次見面的滅族三號,七夜冷冷的問道?!霸?,沒想到今天又見面了吧,不過這是最后一次見面,以后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你了?!睖缱逅奶栯S著滅族三號一起升上地面,飄幽的與滅族五號飛到一起?!霸瓉硎悄?,我們是不是在那里見過面?這是什么東西?你們準備用這個東西殺了我嗎?”七夜看到已經見過一次的滅族四號,頭腦中又閃過一些莫名的東西,感覺好似很久以前,或是說在記憶深處潛藏著的東西在見到他后開始浮了上來,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的冷靜的開口問道?!爱斎灰娺^面,不過當時實在可惜,原本那一次就想變成最后一次見面的,不過也不晚,現在你就要死了?!睖缱逅奶柪淅涞恼f道?!安贿^你也算好運,我們的實驗體會陪你一起到那個世界里去,比起其他死在我們手里的在原人,你可是有陪葬了?!睖缱迦柨粗呀洷蛔约河每臻g困在中間的七夜,露出興奮的神色,能夠在二號和一號沒有醒來前就殺了當年最后沒有殺死的原人,他實在太高興了?!澳銈兊降资钦l?”七夜再一次強調的問道,他看到滅族三號、四號和五號,心底的記憶像是快要跳出來了,但是卻還差一點,還是不能認出來?!拔覀兪钦l?我們就是奉偉大的天之命,
冥不由興奮的叫了起來,來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冥當時從世界各地請來的物理學,能量學的專家,由于研究的是王冥體內的能量,隨意研究小組并沒有留在SH,而是隨王冥來到了WH市!買了一個隱秘的角落后,建造了實驗室,持續著研究工作,時到今天,半年多過去了,他們終于有了研究成果!放下了腦海中的問題,王冥全速的朝研究室的方向趕去,這半年來,雖然大家的積極性都很高,可是一直都沒有做出突破,本來……王冥還以為最少也得十年八年的才會出成果呢,可是沒想到,今天竟然就已經開始收獲了!半個小時后,王冥趕到了秘密基地,在所有工作人員的問候聲中,王冥一臉興奮的直接闖進了實驗室,他很想知道,那么多的研究中,到底哪一項研究取得突破了?王董事!剛剛進入實驗室,一名頭發花白的專家興奮的站了起來,對王冥招手道:“來!快來這里!”聽到呼喚聲,王冥急忙快步走了過去,下一刻……王冥來到了一個單獨的研究室內,此刻……八名專家全部湊在這里,紛紛研究這一架極為普通的茶色眼鏡!見到王冥來了,所有人急忙站了起來,紛紛問候王冥,與此同時,那名頭發花白的專家拿起了桌子上的茶色眼鏡,興奮的遞給王冥道:“王董事,這就是我們的第一件成品,生物能量探測器!”恩?疑惑的看了看那面茶色的眼鏡,如果沒有人告訴他的話,王冥一定會以為這不過是一架普通的太陽鏡而已!接過了茶色的眼瞼,按照白頭專家的指點,王冥輕輕將眼鏡帶在了眼睛上,隨后……按照白頭專家的指點,迅速的將一道能量,注入了眼鏡的鏡片之中!隨著能量的注入,下一刻……王冥只感到眼前猛的一亮,與此同時,一系列的數據,在眼鏡的上邊緣快速的變化了起來!正疑惑的看著眼鏡上方變化的數字時,白頭專家一臉興奮的道:“王董事,你現在看到那些數字了吧,這個數字,就是你面前生物的能量指數,從這些數據上,你可以判斷出對方所擁有的能量到底有多少,具體的數字,精確到零點一度!”聽了白頭專家的話,王冥不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這個研究,王冥還是知道的,沒想到,這個被王冥認為不可能研究出成果的東西,竟然是最快研究出來的!思索間,王冥不由好奇的朝周圍的人一一看了過去,隨著出現在鏡片中人物的不同,眼鏡片上比那緣的數字不斷的變化著……60,67,59,70,66,72,60,68……隨著觀察的人不同,數字也快速的變化著,八個專家的數字雖然有所變化,但是變化的范圍不大,一時間,王冥不由疑惑了起來,這個東西好用嗎?思索間,王冥不由低頭朝自己看了看,下一刻……眼鏡片上的數字,閃電般的翻騰了起來,只一會的功夫,便停在了1860的高度上!吸!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他知道,這個數字基本是準確的,如果說,八個專家的能量指數是70的話,那么他的能量指數就應該是這么多!想到這里,王冥猛的抬起頭,看著白頭專家道:“這個……你所說的度,到底是什么單位???是電的單位嗎?”這……苦笑著搖了搖頭,白頭專家解釋道:“不是電的單位了,我也不知道該以什么為單位,所以暫時以度為單位,一度就等于一公斤的力量!”哦!了然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白頭專家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在王冥的眼鏡上調整了一會,隨后微笑著道:“你看,這個眼鏡一共有兩種模式,剛才的是單體顯示模式,這個是群體顯示模式!你自己看哪一種模式舒服就用哪一種吧!”隨著白頭博士的調整,下一刻……王冥右眼鏡片上的數據完全消失了,與此同時,左眼上的鏡片,出現了一個個變化的數據!所有的數據,都靠在左側鏡片的左側邊緣上,所有的數據,都按照從上到下的順序排列著,同時可以顯示三個人的數據,隨著鏡片所對的位置不同,讀取的數據也不同,尤其是當王冥慢慢轉頭的時候,所有的數據更是隨著針對的目標不同,而迅速的改變著!不斷的測試著眼鏡的功能,王冥不由興奮的笑了起來,這個東西可太重要了,以今天的戰斗為例,在沒有開打前,他只能靠直覺去猜測各人的實力如何,如果早一點擁有這個眼鏡,自己一眼就可以看出對方的實力是高是低了!思索間,王冥不由轉頭朝實驗室外的年輕助理看了過去,果然……他們的身體素質要比八個專家好的多,數據都接近100,只有幾個女孩子差點,數據沒過50,連八位專家都不如,換句話說,她們連一100公斤的力量都沒有??!嘿嘿……滿意的一笑,王冥拿下了眼鏡,一邊觀看一邊道:“這個眼鏡就歸我了,接下來……你們多制造一些,這個東西太好用了!”恩……聽了王冥的話,白頭專家興奮的點了點頭道:“你盡管拿去用好了,不過……這個眼鏡只是初級產品,以后……我會繼續開發出更多的功能的,我的研究方向,是將對方的生物場完全顯示出來,一眼看故去,對方的實力,強處,弱點,甚至體內的能量走向都完全顯示出來,我要把這個眼鏡,設計成最強大的輔助工具!”第三百五十一章生物能量研究了一番之后,王冥離開了研究室,對于白頭專家的設想,王冥真的很感興趣,事實上,所有的生物體內,都蘊涵著各種能量,雖然種類很多,但是可以歸納為生物能!生物能包括生物熱能,生物肌肉能,生物電能,生物光能……一共十多種能量形式,當然……這些都只是目前發現的而已,王冥知道,還有大部分能量在等待著人類去發現呢!以前看報紙上說,有人身體自燃,有的被自己身上產生的電給電死,有的人體自己會發光……這其實都是生物能的表現形式而已!以前,之所以沒有任何儀器可以測量這些能量,其實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隨意的掌握任何一種能量,現在……當王冥終于掌握了反物質能量的時候,以這種能量做探測,所有能量都變的可以測量了!思索間,王冥一邊走,一邊觀察著路邊的人群,經過白頭博士的講解,其實這副眼鏡,是利用眼鏡架上的一個能量波發器發出能量探測波,利用雷達的原理,進行探測的!從眼鏡匡上邊緣的一個小突起,對目標射出探測的波紋,隨后依靠反饋回來的數據,判斷該生物的各種能量!目前,可以探測的,可以命名的能量有身體的物理能量,地能,水能,火能,風能,光能,以及暗能和反物質能量,基本上,這七種能量,占了人體所有能量的99%以上!街上往來的人群中,每一個人的能量光譜都不一樣,有的是綠色的,有的是藍色的,有的是紅色的,有的是黃色的,當然……每個人都不止是這一種顏色,但是卻只有一種顏色的光是最明亮的,占據著主導地位!一路行走間,王冥不由想起了五行學說,每一個人,都擁有著自己所對應的五行,而五行所代表的顏色,也是各不相同的,不要以為五行是迷信,事實上……中醫就是根據五行推論病理的,五臟紛紛歸屬五行,然后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進行用藥,效果如神,由此可見,五行并不是迷信!一路行來,在王冥的觀察下,所有人的數據都差不多,每一個人,都有三個數據,第一個是肌體能量,也就是肉體的力量,第二個是屬性能量,也就是類似與五行屬性的能量,至于第三個,就是靈魂能量,靈魂能量的高低,決定著一個人的精神力,決定著一個人的意志品質!決定著一個人的毅力!此刻,王冥的肉體能量是500,屬性能量是2000,靈魂能量是8000,到目前為止,王冥的靈魂能量,是所見到的人中,最高的一個,普通人的靈魂能量,只有四五十而已!比較高的,也只不超過200!轟!轟!轟……劇烈的轟鳴聲中,王冥路過了一個工地旁,轉頭看去時,工地上的工人,數據都不錯,肉體能量普遍在200以上,也就是說,幾乎每一個建筑工人,都能抬起200公斤的物體,而且……他們的屬性能量也達到了150以上,只有靈魂能量偏低,不過五六十而已??粗粋€個數據,王冥不由思索了起來,一般的民眾,肉體能量只有五六十,屬性能量大約150左右,只有靈魂能量,竟然可以達到200左右!與工人正好相反!站在工地門口,王冥思索了好半天,終于……大體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工地上的工人,由于天天勞動,所以肉體力量得到了很大的鍛煉,但是與此同時,他們并不需要動太多的腦袋,所以靈魂能量偏低!至于普通的職工,由于他們上班時多動腦袋,而身體卻不大勞動,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了,所以靈魂能量很強,但是肉體力量卻很??!至于屬性能量,這個是天生的,雖然也會慢慢變強,但是卻是按比例變強的,小時候的屬性能量強,長大后屬性能量必然也強,基本上,除了屬性不同外,所有人的屬性能量是差不多的!思索間,王冥快速的做出了一個總結,肉體力量可以歸納為力量,屬性能量可以歸納位能量,至于靈魂能量,則歸于歸納為智力!其中,力量可以分為力量,敏捷,體力,屬性可以分為地,水,火,風,光,暗,智力可以分為精神,智力!綜合起來,一個人的實力,可以分為力量,敏捷,體力,智力,精神,五個數據,屬性上分為地,水,火,風,光,暗,以及反物質七種!思索間,王冥迅速拿起了電話,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白頭博士,以后……眼鏡的菜單,就按照這五種數據,以及七大屬性陳列!至于要害以及能量的分布,這就沒必要列出來了,畢竟……只要是人,要害都是一樣的,只要割斷了脖子,誰都得死!聽到王冥的話,白頭博士痛快的答應了下來,雖然王冥的想法與他的并不太一致,不過他是為王冥工作的,一切以王冥的要求為準繩!關上了電話后,王冥直接打車趕回了學校,進入校園,王冥不由嘖嘖贊嘆,放眼看去,整個學校內,所有男生的肉體力量都在100左右,屬性能量150,至于靈魂能量,基本都在200以上,走了半天,就沒見到一個190以下的!微笑著搖了搖頭,王冥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靈魂能量這個叫法也許不太貼切,但是最起碼,他代表著智力,代表著學習能量!一路趕回宿舍時,李加早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買回來的大包子都涼了,一見到王冥回來,立刻纏著王冥問今天的股市消息!看著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李加,王冥不由嘖嘖贊嘆,這個家伙真的難得啊,肉體力量,屬性能量,以及靈魂能量,竟然都在200左右,看來……他說的話也不算太假,這個家伙完全可以算是天才了!終于……王冥經不住李加的懇求,打電話詢問了沙非后,將第一手消息提供給了李加,這才甩脫了這個家伙!看著李加一跟頭翻到床上,打開電腦快速的操作著,王冥不由搖了搖頭,這半年來,李加也沒少掙,可是越是掙的多,他就越貪婪,說實在的,王冥都有點被纏煩了,如果不是交情實在過硬的話,王冥早就不理睬他了??戳丝匆呀洓龅舻陌?,王冥不太有胃口,思索了一下,王冥拿起了桌子上的包子,朝宿舍外走去,雖然已經有了無數的金錢,但是王冥還是反對浪費的,既然中午不想吃了,那帶回去晚上吃吧!離開了宿舍,王冥猶豫了一下,并沒有直接去圖書館看書,而是趕出了學校,打車朝別墅的方向趕去,書可以晚一天才看,現在……他必須去冥界總結一下今天的戰斗!一路趕到了別墅群的大門口外,下了車,交了錢后,王冥朝別墅的方向走去,由于王冥所在的別墅,屬于豪華別墅區,所以是不允許出租車進入的,別說出租車了,就算是王冥進入,都需要核對身份,以避免閑雜人等進入!正當王冥走到大門口,向門衛出示證明的時候,眼角瞥處,一道嬌小的身影,瑟縮的出現在王冥的視線中,最讓王冥感到驚訝的是……第三百五十二章小小小孩猛的收起了手中的證明,也不理會門衛疑惑的目光,王冥快步朝距離大門十幾米處的胡同口走去,他不能不去,因為剛才看到的一幕,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別墅區外的胡同口內側,是整個別墅區的垃圾站,整個豪華別墅區的日常垃圾,都由傭人送到這里存放,然后由垃圾車拉走,此刻……一道嬌小的身影,正瑟縮的靠在垃圾筒的旁邊,渾身不斷的顫抖著,就象一只生了病的小貓一樣!王冥也許善良,但是卻并不是個老好人,類似這樣的存在,王冥也沒少見過,只不過……以前王冥是從來不管的,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太多了,要管也管不過來??!看著嬌小的身軀上,那襤褸的衣衫,看著那蓬亂而又骯臟,已經被灰塵粘在一起的頭發,以及那干瘦黝黑的身材,王冥知道,這一定是一個流浪兒,或者是傻瓜一類的存在,這樣的人,每一個城市都可以見到,而且是經常見到!只不過,吸引王冥注意的是,剛才匆匆一瞥間,眼鏡上所顯示的數字,簡直讓人感到恐怖,王冥甚至懷疑眼鏡現實錯誤了!或者是壞掉了!肉體能量23,屬性火,能量200,靈魂能量148000!不明白,王冥真的不明白,一個小小的孩子,如何能有148000的靈魂能量?這簡直太夸張了!如果不是看其他人的數字顯示還算正常的話,王冥是絕對不敢相信這個數字的!顧不得骯臟,王冥猛的推了推那嬌小的身軀,急切的道:“喂!小朋友!你怎么了?生病了嗎?”恩?感受到王冥的推動,嬌小的身體迷糊的顫抖了一下,下一刻……小小的腦袋慢慢的抬了起來,一張漆黑而又骯臟的小臉迷茫的看著王冥,雙目空洞而又茫然!“我餓!”好半天,瘦小的身影,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餓了?聽到小孩的聲音,王冥不由愕然一愣,隨即猛的想起了什么,將手中的包子遞了過去,柔聲道:“這里有包子,你快吃吧!”看到王冥手里的包子,小孩的眼睛猛的亮了起來,也不和王冥客氣,猛的從王冥的手中搶過了包子,幾乎一口就咬去了半個包子,狼吞虎咽的吃著!看著面前這可憐的孩子,王冥不由心里一痛,這孩子真的太可憐了,才這么小,就連飯都吃不飽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這么大的!思索間,王冥仔細的觀察了起來,從表面上,王冥分不出他到底是男還是女,頭發蠻長的,可是卻臟的粘成了一片,衣服也是雜亂骯臟的,完全無法判斷是男還是女,不過……這似乎也不重要!小孩身體并不高,看了看旁邊的垃圾箱,王冥知道,他一定是想來這里找點吃的,只不過,這里的垃圾箱,比一般的垃圾箱要高,所以他根本夠不到??!思索了一會,王冥猛的下了決定,既然碰到了,遇到了,那么他就絕對不能這么袖手旁觀,沒錯……王冥要收養他!思索間,王冥柔和的對嬌小的孩子道:“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嗎?以后……由我來照顧你好不好?”恩?聽了王冥的話,嬌小的孩子猛的停止了進食的動作,雙目精光四射的看著王冥,雙唇顫抖了半天,嬌小的聲音顫抖著道:“愿……愿意!我愿意!”呵呵……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王冥微笑著道:“好吧,現在……你跟我來,我帶你回家!”回家!聽到王冥的話,嬌小的身影不由渾身猛顫,雙眼迅速的濡濕,兩行清淚,奪目而出,在污穢的臉上,沖出了兩道骯臟的泥流!哎呀!微笑著點了點頭,王冥輕輕拉起嬌小的身軀,正準備轉身朝別墅區走去的時候,下一刻……嬌小的身體猛的一個踉蹌,要不是王冥拉的快,這一下非摔倒不可!皺了皺眉頭,王冥顧不得骯臟,輕輕抱起了嬌小的身軀,朝別墅的大門走去,可是……當王冥出示了證明,想要帶這個孩子進入的時候,卻遭到了拒絕,根據小區管理規定,進入小區的人,都必須出示證明,無法出示有效證件的人,一概不許入內!聽到了門衛的話,王冥也很無奈,他很清楚,要想帶孩子進去也可以,但是必須孩子的媽媽來,如果是收養的話,也必須出示相關的手續證明,不然的話,是不允許隨筆那進入的!思索間,王冥將手里的包子都交給了嬌小的孩子,柔聲道:“好了,你現在外面等叔叔一會,我進去拿點東西,一會就出來接你!”聽了王冥的話,嬌小的身影猛的張開了嘴巴,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卻終于沒能開口,無奈的看著王冥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大門內。大約十五分鐘后,當王冥從別墅內趕出來的時候,朝周圍看去,卻已經不見了那道嬌小的身軀,疑惑的問了問門衛的時候,門衛確定的告訴他,就在王冥進入大門內大約兩分鐘后,一個一身土黃色衣服的中年婦女趕了過來,將小孩帶走了,具門衛說,那個中年婦女自稱是小孩的媽媽,而小孩也承認了!聽到門衛的話,王冥雖然很沮喪,但是卻也松了口氣,既然他的媽媽來了,自己自然不能將那個孩子強行收養了,不然的話,那可是犯法??!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王冥朝左右看了看,沒有一輛出租車從這里經過,沒辦法……這里可是豪華別墅區啊,一棟別墅都上千萬,住在這里的人,誰家沒車???根本就沒有的士會將車開到這里來!思索了一下,既然小孩已經不見了,那王冥似乎也不用急著離開了,轉過身,王冥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別墅,隨后……王冥開啟了冥界之門,進入了冥界!迅速的召集了三大巨頭以及龐蠻后,冥王殿內,王冥開始總結這一次的戰斗,事實上,總結是假,趁機探測一下大家的實力才是真的,在探測器的探測下,三大巨頭,以及龐蠻的數據很快便出來了!拉達曼迪斯,肉體能量500,屬性能量2000,靈魂能量300;米諾斯,肉體能量500,屬性能量2000,靈魂能量900;艾雅格斯,肉體能量500,屬性能量2000,靈魂能量1000;龐蠻,肉體能量1800,屬性能量1800,靈魂能量800;王冥,肉體能量500,屬性能量2000,靈魂能量8000;看著一個個數據,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三大巨頭和王冥的肉體能量是一樣的,屬性能量也是一樣的,都達到了二靈赤級滿的境界,唯一的區別就在于靈魂能量,很顯然,雖然王冥的靈魂能量最高,達到了8000,但是王冥可是已經修煉了十八年了,對比而言,如果自己的靈魂能量天賦上,低與米諾斯和艾雅格斯,和龐蠻處與同一個水準!總的說起來,目前數據最高的,倒是龐蠻了,他不光是屬性能量高,而且肉體能量也異常的夸張,單是靠肉體的能量,他便已經可以和王冥以及三大巨頭抗衡了!一旦再配合上屬性能量,就變成今天和北野風戰斗時那瘋狂霸道的狀態了!恩……深沉的點了點頭,王冥確定,肉體能量的鍛煉,是絕對不可忽略的,他關系到力量,速度,防御,等一系列的問題,而且……對屬性能量攻擊,也有著輔助的作用!第三百五十三章車禍事故王冥始終相信木桶理論,一個人的實力,不是按照他最擅長的那一項來計算的,而是按照他最短的那塊板來計算,現在……王冥最強的是靈魂能量,已經達到了8000,其次是屬性能量,反物質強度達到了2000,現在……最差的就是肉體的能量,才500而已,雖然已經達到了人類的極限,但是既然龐蠻能夠突破,那么他就一定也能突破!思索間,王冥對三大巨頭下達了死命令,從現在起,將全部的精力,放在肉體能量的鍛煉上,雖然三大巨頭擁有著不可破壞的骨骼,但是肉體和骨骼是兩回事,缺乏了肉體的能量,攻擊,速度,防御,都將受到很大的限制!總結完了戰斗后,三大巨頭,以及龐蠻分別報告了最近半年來的組軍情況,到目前為止,艾雅格斯已經征召了1000名骷髏戰士,米諾斯征召的比較少,只有200名,最少的是拉達曼迪斯,他只征召了100名骷髏戰士,到目前為止,除了冥王殿外,其他幾殿都已經組建了自己的鎮殿大軍,距離混戰開始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聽到了三大巨頭的匯報,王冥并不著急,要知道……冥界一萬骷髏射手,此刻正在全天候的訓練中,其中精銳的1000名已經達到藍級的骷髏射手,已經組成了冥殿射手團,有這么多骷髏射手,一旦混戰開始,冥王殿絕對是固若金湯的!宣布散會后,王冥離開了冥界,回到了現實中,考慮了好一會后,王冥終于決定開車出去,不然的話,來回打的真的太麻煩了,現在,該學的已經學的差不多了,而且他已經被四大世家和神劍山莊給盯上了,想不麻煩都不可能,既然這樣,不必再委屈自己了。加滿了油,王冥開著許久不曾開動的悍馬車趕出了別墅,轉過了別墅區前的直道后,朝主街道的方向開了過去……許久不曾開車,猛一摸到車,那種感覺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馬力十足的悍馬,在王冥的操控下咆哮著在馬路上奔馳著,就為了個痛快,王冥一路上不知道被開了多少個罰單,不過王冥并不在乎,反正有人會幫他交的!嘎吱!剛一轉過彎角,下一刻……一道嬌小的身影猛的從路邊的胡同里躥了出來,見到這一幕,王冥猛的一驚,手急眼快之下,猛的一打方向盤,腳下猛踩剎車,頓時……巨大的悍馬在路上來了一個側向漂移,旋轉了360度后,停在了馬路的左側,與此同時,見到出現了事故,周圍的行人紛紛的圍了過來!“哎呀!我的娃啊……”正當王冥皺著眉頭走下車的時候,旁邊的胡同內,一名身穿黃衣的中年婦女,猛的從胡同里躥了出來,嘴里凄慘的喊叫著,迅速的撲到倒臥在馬路中央的小孩身邊,一把抱起了那個嬌小的身影,扯開嗓門大哭大叫了起來!這個……看著那個中年婦女的表情,王冥不由頭大了起來,暗恨自己不該開的那么快,不然的話,怎么可能出這種事?思索間,王冥一臉歉意的跑到中年婦女的身邊,低聲道:“對不起,孩子不要緊吧!”聽到王冥的話,中年婦女一臉猙獰的抬起頭來,怒罵道:“你他媽開車長不長眼睛?你眼睛瞎了??!你看看……你把我孩子的腿都撞斷了!”說著話,中年婦女猛的卷起了懷內孩子的褲腿,一眼看去,孩子那細小的腿部,果然青腫不堪,就算沒斷,也好不到哪去!看著那腫漲的小腿,王冥不由冷汗淋漓,剛才開的太快了,雖然躲的很及時,但是他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碰沒碰到孩子,剛才太緊急了,只顧著躲避了,沒注意其他的事情!正在王冥思索間,旁邊一名圍觀的壯漢怒聲道:“你這個司機怎么開車的?你看把人家孩子撞的?趕快賠錢!”這……聽了壯漢的話,王冥皺著眉頭道:“錢不是問題,多少都成,不過孩子現在已經昏迷了,還是先送他去醫院吧!”聽了王冥的話,中年婦女似乎有點緊張,蠻橫的道:“去什么醫院,趕快賠錢,賠了錢,我們自己帶他去醫院!”恩?看著婦女緊張的樣子,聽著她口口聲聲要錢,本來沒有感到有什么不對的王冥,不由的疑惑了起來,這事有點蹊蹺???思索了一下,王冥試探著道:“這位大嫂,撞了孩子是我不對,不過……咱們還是快點送他去醫院吧,至于錢,一會等交警來處理,該罰多少就罰多少,我一分都不會少給的!”媽的!王冥的話聲剛落,旁邊那個壯漢勃然大怒道:“你他媽的想死啊,把人家孩子撞了還不賠錢!你他媽識數就快點賠錢,不然的話老子錘死你!”恩?聽了壯漢的話,王冥的疑惑更深了,橫了那個壯漢一眼,王冥淡淡的道:“這位先生,你是這位大嫂和孩子的什么人???”猛的一挺胸膛,壯漢理直氣壯的道:“我不是她什么人,我就是一過路的,我看不過去,替她們母子說句話而已,你小子撞了人,哪有不賠錢的道理!我告訴你,路不平有人踩,你今天要是不賠錢,老子錘死你!”聽到壯漢的話,周圍圍觀的群眾迅速被煽動了起來,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怒吼著,逼著王冥賠錢,看著周圍一群傻帽,王冥不由陰沉的笑了起來!賠!冷冷的掃視一周,王冥微笑著道:“我沒說不賠啊,不過……賠多少,怎么賠,卻必須等交警來判斷,別急……我這就打電話叫交警來!”說著話,王冥慢慢的掏出電話,做出要撥打電話的姿態!見到王冥如此舉動,那個中年婦女和壯漢頓時慌張了起來,當王冥接通了電話,向交警報告的時候,中年婦女和壯漢終于待不住了!猛的抱起孩子,中年婦女怒瞪了王冥一眼后,怒聲道:“碰上你算我們倒霉,錢我們不要了,你拿去買藥吃吧!”說著話,中年婦女抱著孩子就往人群外擠!與此同時,那名壯漢也偷偷往人群外撤!第三百五十四章超級陰謀見到這一幕,王冥什么都明白了,看著想要逃跑的中年婦女和壯漢,王冥怒聲道:“怎么?詐騙失敗了就想跑嗎?給我站??!”說著話,王冥幾步跑到前面,一把揪住了那名中年婦女!見到這一幕,中年婦女更加的慌了,聲音沙啞的對周圍圍觀的觀眾道:“大家看啊,他們撞了人不賠錢,還要動手打人拉!”面對著剛才的一幕,周圍的人群都明白了過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場車禍,而是一場有預謀的詐騙,現在詐騙失敗了就想逃跑,哪可能有人幫他們!見到王冥死死拽住中年婦女不肯松手,自稱是路人的壯漢猛的從人群里擠了出來,兇狠的道:“奶奶的,給老子松手!不然老子廢了你信不?”聽到壯漢的話,王冥不由的笑了起來,笑的很燦爛!對著壯漢勾了勾手指,王冥微笑著道:“哦?想廢了我嗎?來啊……來廢廢看?”切……看著王冥蠻不在乎的表情,壯漢撇了撇嘴,猛的掏出一把匕首,惡狠狠的朝王冥撲了過來,手中匕首閃耀著森寒的光芒,風馳電掣的朝王冥拉住中年婦女的胳膊刺了過去!在一般人眼里,壯漢的動作可謂是迅若奔雷,可是在王冥的眼里,卻慢的讓他感到不耐煩,鄙夷的一笑,王冥輕輕探出另一只手,輕輕捏住了壯漢的手腕,一扭間,頓時……壯漢身體不由自主的轉了180度,以一個怪異的姿態僵持在了那里,嘴里殺豬般的叫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聲警笛聲中,一輛交警事故處理車趕到了現場,車剛一停穩,幾名交通警察便趕了下來,大步朝王冥的方向趕了過來。愕然的看著王冥三人怪異的姿態,交警不解的道:“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出了車禍啊,還是你們打起來了?”哼!冷哼一聲,王冥右手一揮間,壯漢的身體猛的飛了出去,一直飛出了三四米,這才狼狽的摔落地面,那只被王冥拽住的胳膊,已經完全脫臼了,痛苦的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身來!轉過頭,王冥低沉的道:“我懷疑這兩個家伙惡意詐騙,請交警同志幫我調查一下!”哦?聽了王冥的話,交警愕然一愣,好奇的朝那名中年婦女看去,與此同時,那名中年婦女竟然勇敢了起來,一臉委屈的看著交警道:“警察同志,這個人開車撞了我的孩子,還想逃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的!”恩?聽了中年婦女的話,交警不由朝王冥看了過去,低沉的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仔細的說一下!”恨恨的松開了中年婦女的胳膊,王冥簡單的將事情的發展經過說了一下,聽到王冥的形容,交警不由皺起了眉頭,王冥只是懷疑而
發怒了?!斑@個地下冒險公會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組織?”王風再次的問了出來。不光王風,其他人也一頭霧水,什么時候大陸上除了三大公會之外,又出來一個地下冒險公會了?胖老倒也不拖沓,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地下冒險公會是一個和冒險者公會類似的組織。只不過,這個組織發放的任務都是那些無法在冒險者公會注冊的任務而已?!贝蠹疫€是不明白,都是一臉迷惑的望著胖老。王風心中略微有個概念,但是不是很清晰。希爾達好奇的問道:“什么是無法在冒險者公會注冊的任務?”胖老這時候表現的有些誨人不倦,笑道:“諸如殺人,搶劫貨物,偷取物品,購買對手情報,綁架等等很多事情,根本無法在冒險者公會注冊?;蛘哂行┦虑?,不希望有人知道雇主是誰,也可以在這個公會進行委托?!蓖躏L看著胖老,突然笑問:“胖老,你到底是什么人?”“哦,我老人家公開的身份嘛,是帝國皇家拍賣場的老板?!迸掷厦约旱暮勇恼f道?!澳遣还_的呢?”王風追問。呵呵輕笑了幾聲,胖老悠閑的說道:“就現在來說,我還是地下冒險者公會在天城的聯絡人。負責接受委托和發放任務?!毖韵轮?,胖老還有很多的身份。至少王風就知道,胖老還是暗夜在天城的掮客,另外,如果王風猜得不錯的話,至少胖老還在天龍帝國的軍方有很深的聯系?!凹热还椭鞑辉敢獗蝗酥?,那胖老你怎么會知道這次委托的雇主是風神帝國的皇室?”面對胖老這樣肚子里秘密多多的人,王風問的毫不客氣。胖老此時顯得有些哭笑不得,笑道:“委托是從風神帝國的分部傳過來的,時間上,大概就是風神帝國的王子殿下回國的那個時候。如果我手上的情報沒有錯的話,狼軍成立以來沒有任何人到過風神帝國,而和風神帝國有關系的,就只有那個神器買主王子殿下了。而且,能支付如此高昂賞金的人,除了皇室也沒有幾個。如果這樣還猜不出來,我還做什么地下冒險者的聯絡人?!边呎f,邊瞟了一眼王風,顯然對他的問題不屑一顧?!坝惺裁慈私邮芪袉??”琳達插嘴問道?!暗叵旅半U公會的任務規矩,和冒險者公會不同。根本不用特意過來接受。只要任務發布出去,不論是誰,只要拿著任務物品回來,或者能證明任務是本人完成的,就可以領取懸賞。任務已經掛了快一個月,估計整個地下世界都已經知道了?!迸掷现惫垂吹目粗躏L,說道:“這次委托懸賞之高,聞所未聞。你們前段時間大隊人馬在一起,那些人沒有什么機會?,F在,就看你們下一步怎么走了?!币辽瘏s是天地不怕,聞言向前一步,調皮的問道:“那這次狼軍的懸賞究竟有多高?”查克也有些好奇,也隨同伊莎問道:“是啊,到底有多高?”胖老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悠悠的說道:“普通狼軍成員,一個一萬金幣。若漢五萬,那頭狼也有一萬,王風隊長十萬?!毕栠_默默一算,笑道:“那整個狼軍豈不要差不多七百萬金幣,和神器拍賣的價格一樣了?!币辽残χf道:“狼軍這下應該在兩個冒險公會都出名了,這么高的懸賞,不知道是不是地下冒險公會最高的懸賞???”胖老輕蔑的一笑,說道:“最高,差的遠了?!边@下,連琳達都有些疑問了。上前問道:“剛剛胖老不是說這次委托懸賞聞所未聞嗎?怎么又差的遠了?那最高的又是什么人的懸賞?”胖老哼一聲,面色板了起來,傲然說道:“懸賞高低是相對于級別來說的,以狼軍一級傭兵團的級別,這個價格已經是極限了,怎么敢奢望最高。連對暗夜的懸賞都不及十一?!鄙陨缘念D了頓,胖老帶著些神往的說道:“要說懸賞金額最高的,首推各國的皇帝陛下?!贝搜砸怀?,眾人都是一驚。王風可能已經料到,倒是沒有什么驚訝的。其他人卻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膽敢懸賞刺殺皇帝陛下!很滿意的看著大家的臉色,胖老的眼光在王風的臉上停了停,中氣十足的說道:“隨便哪個帝國的皇帝陛下,每個十億金幣。而且是所有其他國家每個國家支付十億,加起來應該有五十億金幣?!北娙说南掳投家呀浀袅讼聛?,連王風都也有些眩暈。五十億金幣,這是什么概念,建立一個國家嗎?地下冒險公會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組織,竟然連這樣的委托也接受?不過,估計那些所謂地下世界的人也有自知之明,還沒有聽說過有誰去刺殺哪個皇帝陛下。只是驚訝了一會,隨后,大家聽到了查克很不忿的聲音:“憑什么我的身價只有一萬,若漢卻有五萬?”老大比自己多也就罷了,若漢居然也是自己的好幾倍,這讓查克很不服氣。查克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周圍幾員女將的共鳴,三雙秀目立刻集中到了若漢身上。饒是若漢天生狂戰士的膽量,也不由得收縮后退了兩步。胖老在一旁,又是暗暗的點頭。這些狼軍的年輕人,聽到自己被懸賞,竟然沒有一個人流露出驚惶失措的表情,反倒一個個以自己的身價作為開玩笑的談資??磥砀躏L,他們沒有荒廢。王風也在暗暗的思量。這地下冒險公會明目張膽的掛出懸賞皇帝的委托,在胖老這個天龍帝國軍方內線明明知道的情況下,竟然沒有任何意見,默默的放縱,不知道天龍帝國和這個地下冒險公會有什么瓜葛。抑或所有的帝國都有什么內幕,否則的話,那些帝國也沒有見他們提出過異議。這個組織,倒是類似以前的黑道。由一個或者幾個大的幫派控制,私下里做一些無法擺上臺面的事情。不理他們幾個的調笑,王風一個人向胖老問道:“胖老,聽你的說法,暗夜也被懸賞了?”胖老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王風,說道:“暗夜是在風神帝國的王子殿下遇刺的兩天后被懸賞的。不過,除了在風神帝國的暗夜成員損失慘重外,其他帝國的人員早就聞訊躲藏。這個委托也是風神帝國的皇室提出來的。雖然暗夜是地下世界的翹楚,但是,也不能違背地下世界的規則。既然有人懸賞,自然會有不甘其下的組織會對其下手?!边@番話,多多少少已經將暗夜在地下世界的地位和目前的處境點了出來。王風自然明白。見查克仍然在和其他人爭論,胖老低聲的問道:“王風隊長,雖然你們可以和狼軍的大隊人馬在一起,但是查克少爺和愛莎小姐目前可無法做到這一點。天城雖然穩妥,但是也不能擔保萬無一失。而且,就算狼軍大隊人馬一直在一起,也免不了會被暗中的敵人慢慢的蠶食。你得有個對策??!”這話雖然明顯的表達了對查克和愛莎的關心,但后面的話也點出了以后狼軍可能會遇到的威脅。畢竟,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誰也無法保證有絕對的安全。點點頭,王風問道:“那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地下世界的人不再盯著狼軍?”這個王風確實是真心實意的請教胖老。胖老摸了摸胡子,扭頭說道:“有兩個法子?!彼麄兊恼勗?,周圍的人已經聽到了,這時候都停了下來,聽著胖老究竟有什么辦法?!暗谝?!”胖老伸出右手的食指,慢慢的說道:“如果狼軍有和隨便哪個帝國一般讓人無法輕視的力量,正如各國的國君一般,自然沒有人敢自找不愉快?!边@話說了等于沒說,王風盯著胖老問道:“第二個是什么法子?”“第二!”胖老伸出了兩根指頭,話也越發的凝重:“如果雇主撤銷委托,或者雇主無法支付答應的賞金,地下冒險公會一經查出,自然會將委托視為廢除。這樣也可以做到?!蓖躏L這時候聽明白過來,朗聲問道:“也就是說,如果雇主死了,那么這個委托也就自然無效了,對嗎?”第九十九章反擊(上)胖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聞言很自然的點頭道:“當然,雇主死了,自然委托也無效。不過,風神帝國的皇帝,現在年紀還正當年,五十多歲,可不那么容易死?!鄙眢w猛地一顫,胖老突地抬頭問道:“你不會想做什么傻事吧?年輕人,這個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不說帝國皇帝身邊的重重護衛,就算你從這里出發,一路上能不能活著趕到風神帝國還是個問題。地下世界的殺手們可不是那么簡單的?!边@話說的在理,所以胖老著急之下,連王風隊長都不叫,直接稱呼他年輕人。王風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回敬了胖老的關心?!盀榻裰嫛迸掷系仡^沉吟著說,既然他們這些年輕人不在意,胖老也有必要提醒他們一下?!笆裁??”眾人都被胖老的話也吸引過來,伊莎問了出來。胖老摸了摸胡子,抬頭看著眾人的眼光,突地泄氣道:“沒有什么好辦法。以前有過類似的追殺,懸賞金額還沒有你們高,但在一個月之內,所有的懸賞對象沒有一個能逃脫地下殺手的追殺。除非……”胖老又開始賣關子。伊莎性子比較急,催促問道:“除非什么???你怎么總是說半句話!”胖老手指點點桌子,接著說道:“除非肯拋棄一些低級的隊員,集中所有狼軍的高級成員,全體隱姓埋名,躲過前面的一年半載,自然地下世界會慢慢遺忘這個事情。到時候,再換個別的身份重新出來。不過,這個辦法。王風隊長就比較困難了?!彼脑捴傅氖峭躏L獨特的特征,黑發黑瞳,即便是隱姓埋名,也很難保證不被認出來。眾人以為他想的是什么辦法,聽到以后齊齊的出了口氣。真是的,狼軍會這樣做嗎?胖老看大家的神色,知道他們在想什么,馬上接著說道:“當然,剛剛只是下策。上策嘛,查克也是狼軍的人,通過諾頓元帥給那邊一個照會,風神帝國也不見得不給天龍帝國面子,也許會撤銷這個追殺懸賞。不過,可能要付點代價。道個歉,那個神器怎么也得交出去,事情的起因是它,風神帝國拿到神器,自然也不會再花巨資去追殺你們?!边@從胖老的角度來說,確實是一個破財消災的法子。反正神器第一次拍賣的款項都已經收到,把神器還給買主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加上天龍帝國的壓力,風神帝國也許會賣個面子。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風身上,等著他的決定。胖老語重心長的說道:“王風隊長,不是我人老多話。這個地下世界的事情我比你知道的多的多,他們用什么手段我也清楚??赡?,面對面的情況下,你也許更本不用防備他們,但是,他們根本不會和你面對面的去戰斗。只要能殺人,無所不部用其極,防不勝防。暗夜也曾經是地下世界的霸主,但巨額的懸賞令下,還不是全部銷聲匿跡,不知所蹤。你千萬不要逞一時意氣,拿自己和同伴的生命開玩笑??!”王風看了看眾人,狼軍的這些年輕人臉上沒有一個流露出擔心害怕的神色。胖老也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仿佛等待自己趕快作出決定。沒有馬上對胖老的勸說答話,王風反問胖老:“這件事情諾頓元帥知道嗎?”得到肯定的答復后,王風帶領眾人告別了胖老,返回元帥府當中。走出好遠,大家回頭仍然能看到胖老不住搖頭的身影。諾頓元帥仿佛料定王風會找他,早就在府中等候著。王風和諾頓兩個人在一起說了好長時間,眾人都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從諾頓府中出來后,王風帶領著大家返回了天城外的駐地。天城外狼軍的住地彌漫著一股戒備森嚴的味道。離的老遠,王風就感覺到了。加快了腳步,眾人趕回了營地。帶隊的五個隊長聚了上來,報告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狼軍的大隊人馬在王風離開后,剛剛駐扎下不久,就有人發現原來的駐地中被人秘密的設置了不少的陷阱。好在這些武士們平日里警惕性很高,在只傷了三個人手的情況下,將這些陷阱都找了出來并加以破壞。魔法師們也發現幾個暴烈的魔法卷軸,被人設置在陷阱中,如果不小心觸動,肯定會有不少的傷亡。晚間,有人在暗中秘密的潛入,被白雪發現。值守的武士傷了一個,留下敵人四具尸體和一個受傷的活口。連夜審問,才知道有人要對狼軍不利。發現危機后的這些前軍人,馬上瘋狂的按照軍隊的手法防守起來。魔法師設置了多重的防護結界,武士們加大了巡查的數量。有白雪的幫助,直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什么特別強勁的敵人??磥?,地下世界的懸賞已經有人開始動心了。他們聰明的沒有在大隊人馬經過的路上堵截,而是在狼軍必然要回來的營地中設下埋伏陷阱,只要一個不察,就會有狼軍武士的生命變成那些人口袋中嘩嘩作響的金幣。如果這樣步步為營的話,狼軍的武士們恐怕撐不了多長時間。雖然他們之前都是各大帝國近衛軍中的佼佼者,但是,一旦要面對以后可能的那種鋪天蓋地防不勝防的殺人伎倆,這些出色的軍人并不一定比那些經驗豐富的殺手強。不解決這些地下殺手的威脅,狼軍今后將寸步難行。讓眾人先散去,王風獨自把琳達和希爾達叫到了自己的房中。坐下來的第一句話,王風就問希爾達:“希爾達,你從天城這里飛到風神帝國的都城需要多長時間?”遲疑了一下,王風補充道:“哦,在恢復龍身的情況下?!毕栠_也是心思聰穎,從王風的話中,她敏銳的聽出了些什么,但她聰明的沒有問。略略計算了一下,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如果我一個人飛的話,可能要整整一天。如果非得帶著人去的話,估計得需要更長的時間,可能是一天半到兩天?!笨粗躏L和希爾達兩人一臉嚴肅的問答,琳達驚問道:“風,你要做什么?”和琳達重逢后,王風就很少對琳達隱瞞什么。這回也如此,王風看著琳達平靜的說道:“琳達,我得去解決掉狼軍目前面臨的危機。不然以后狼軍的所有人都會遭到更多的暗算,包括你我在內。你知道的,要殺退所有的暗殺者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件事只能從根本上解決?!绷者_一時還不敢確認王風的意思,有些吃驚的問道:“從根本上解決是要?”“讓風神帝國的皇帝撤掉委托,或者讓他死?!毕栠_代替王風回答了琳達的問題。從王風點頭的動作中,琳達確定了王風的意思。捂著自己的小嘴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驚叫出來,好半天才平復下來,著急的問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有,胖老說的是一種,但是風神帝國不一定買帳。除非利用我五大帝國的侯爵身份,讓五大帝國同時給風神帝國施加壓力。不過,那些神圣帝國到底會不會為了我一個人去做這件事情還很難說,而且這樣會暴露五大帝國聯手的秘密,讓兩大公會有所警惕,他們不一定會做。天龍帝國和龍神帝國雖然沒有問題,但是,那個風神帝國的皇帝正在喪子之痛的情況下很難說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蓖躏L拉著琳達的手慢慢的給他分析。雖然一直對王風的能力有絕對的信心,但是,這次王風要面對的是一個帝國的皇帝陛下,琳達也不由的不安起來??粗躏L堅定的眼神,琳達突地咬牙說道:“無論怎么樣,你要帶我一起去。就算……”琳達實在不想在王風面前說出那個聽起來不吉利的字,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就算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狈词肿プ×送躏L的手,再也不肯松開。王風騰出的另一只手摸摸琳達的小臉,柔聲說道:“我告訴你,就是要帶著你,不要多想,不會有事的?!绷者_此時早已不顧希爾達還在旁邊,撲到了王風懷中,緊緊摟著王風的身體,再也不放手。向著希爾達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王風輕輕拍了琳達幾下,扶她坐好,轉身對希爾達說道:“諾頓元帥給的東西拿來,我們一起研究一下?!敝Z頓給王風提供了一份比較詳細的風神帝國的皇城的地圖,并將探聽到的一些皇城內的防衛也交給了王風。王風手上拿的是剛從風神帝國傳來的最新的情報。諾頓自從接手帝國情報處以來,進行了大力的整頓,這些情報也在第一時間傳回了天城。上午和諾頓的交談,就是為了要這些東西。當然,諾頓知道王風要這些東西來做什么。和琳達一樣,諾頓見識過王風的厲害,雖然對王風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法佩服之至,但是,這次王風的對手是皇宮里的皇帝,諾頓也沒有絕對的信心。但諾頓也沒有太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地下世界的規則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帝國元帥能改變的,更何況這次是另一個帝國的頂頭老大要狼軍所有人的性命。第九十九章反擊(下)這次,小鳳凰可能要見識很多的血了。不知道會不會被因此而叫做血鳳凰。風神帝國雖然不像天城這般戒備森嚴,士兵也不像天龍帝國這樣的彪悍,但是,不管如何,保護皇帝陛下的也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風神帝國的宮廷魔法師當中,至少有類似奇姆大師這樣的人在。畢竟神圣帝國的法師很有可能有一些不外傳的真正的各系高級魔法。對王風來說,要取風神帝國皇帝的命有一個好處,就是沒有人能想到王風會這么做。如果能成功的制造一些混亂,在大亂的時候趁機達到目的也是很有可能的。見識過王風在精靈族中驚天一刀的琳達,對王風的分析和計劃也有了一些些信心,至少,在六十四名元素精靈齊心布置的結界中安然無恙的王風應該不會在一些人類法師的圍攻下受傷?,F在想來,只要王風能偷偷的溜進風神帝國的皇城,以他的身法和武功,應該不會有問題。能不能達到目的不敢說,但是全身而退還是很有可能的。不過,王風的計劃好像并不只是偷偷的溜過去刺殺風神帝國的皇帝這么簡單。簡單計劃了一下,王風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吩咐誰也不要進去打擾。他要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諾頓元帥的那番話對王風的震動極大。天龍帝國雖然是從無到有,在別人的夾縫當中生存至今,但是,按照諾頓元帥的說法,天龍帝國從來就沒有喪失過信心和驕傲,直到今天,天龍帝國成為一個在大陸上橫行無忌的國家,和他們從不服輸的奮斗分不開。而王風自己呢?到了異界以來,雖然開始因為誓言的原因,不想太開殺戒,因而在很多事情上能忍則忍,連帶著影響到自己的同伴,自己的隊員。但后來刀已經鑄成,可是自己卻還是保持著剛到異界的那種習慣,并沒有恢復當時狼軍那種天下舍我其誰的威嚴。難道是那些原來世界食古不化的老頭子設計陷害自己的余威都帶進異界了嗎?回想狼軍的時代,王風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絲緬懷的笑容。那會大家只有幾千人,王風開始還是個小孩子,受著大家的特殊照顧,那正是王風萬念俱灰的時候。卻在大家兄弟般的照顧下,不但樹立了信心,還練就了一身的武功。能說得上話的時候,王風充分表現出了小小年紀與之不相稱的智慧。狼軍從一個炮灰軍成為了名震塞外的神奇軍團。成為兩軍的統帥都頭疼不已的軍隊。在后面兩三年時間,狼軍很多時候都是出工不出力的。那個時候,王風和狼軍的人腦子里并沒有什么為國為民的大道理,都只是保留了一個能完整復員的企盼。也許,從那個時候起,王風就有了一種得過且過的想法吧。復原后的王風,雖然被禁止殺人,但是卻也是過得最輕松的一段日子?;蛟S,多年的殺場磨礪已經讓王風厭倦了許多。到了異界,認識了幾個伙伴。雖然緊守著諾言,但也多多少少的遇上了些麻煩。從貪狼傭兵團到黑虎團,王風都是被動的去應付這些,從來沒有主動的出擊過。難道自己的血性真的已經被消磨干凈了,真的只想在異界還保持這種狀態。各大帝國確實有能人,很快的發現了自己。從開始的天龍帝國,到龍神帝國,到后來的神圣帝國,仿佛都在一夜之間看上了自己。王風知道,他們看中的不是自己的狼軍,而是自己能給他們帶來的潛在的對狂戰士的吸引力,以及能站在兩大公會和各大帝國之間的一個緩沖。被艾格家族偷襲的時候,王風立下了消滅這個大陸現有的公會制度,建立自己習慣的那個江湖的誓言。但是,一種規則的打破和另一種新規則的建立勢必要給大陸帶來很大的動蕩。如果沒有強勢支持的話,很難說這樣的道路能不能成功。和各大帝國的合作,與其說是被各大帝國利用,不如說是王風和各大帝國互相的利用。自己并不想在那些爾虞我詐的帝國斗爭中占一席之地。王風的理想是在江湖。事實上,這種三大公會控制著整個大陸上非軍方人員的制度對王風來說很不習慣。什么事情都要講規矩,相對來說,那個地下世界倒是很合王風的胃口。既然有了一個隱秘的地下世界,而且各大帝國明顯的在明里暗里的支持,那正是王風很好的一個機會融入進去。不過,可惜的是,第一次接觸這個黑暗世界,竟然是被人追殺。被人追殺!王風忽然覺得很可笑。狼軍的信條是什么?敵人聽到它的名字就會顫抖,朋友聽到它名字就安心。被人追殺的狼軍還會讓人聽著害怕嗎?還會讓同伴們安心嗎?確實,天龍帝國是張揚,可是,天龍帝國有張揚的資格。從神圣戰爭到后來的小規模糾紛,天龍帝國沒有一次忍讓,沒有一次退縮。只要有人挑釁,天龍帝國一定是主動出擊,毫不留情,因而在大陸上留下了一個鐵血帝國的威名。相對龍神帝國,雖然擁有強大的龍騎兵,但是,處事溫和,偏安一隅,反倒在大陸上并沒有多少的影響力。不過,也許是他們更多的精力面對著大陸的整個敵人,對這些大陸上的國家根本不屑一顧也是有可能的。畢竟,見識過圣地后,王風對圣地擁有的力量也是很清楚的。已經成功的挑起了天龍帝國皇帝陛下的超級野心,那么天龍帝國近期內一定會有所行動。諾頓好像已經料到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動,為自己準備了詳細的風神帝國帝都的資料。這也是天龍帝國的機會吧。這次風神帝國委托地下世界的人對狼軍進行追殺,或許,正是自己改變一貫風格的契機。雖然王風自問并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也沒有獨霸武林的追求,但是,王風也并不甘心做一個可以被人隨意的追殺的人。狼軍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侮辱的隊伍。既然在異界已經成立了狼軍,那就要把狼軍的赫赫威名流傳下去。就算對手是一個帝國的國王,也不能這樣的輕視狼軍。要達到王風成立狼軍的信條,那就只有一個字:殺。讓他們知道,讓大陸上所有人帝國都知道,讓大陸上不論是地上的三大公會,還是地下的秘密江湖都牢牢的記住,和狼軍對抗,是什么樣的下場。也許,消滅一個帝國不現實,但是,消滅一個帝國中的幾個人卻沒有那么困難。這次是帝國的皇帝,如果他們不服,那么就繼續殺,不知道他們有幾個繼承人可以用來殺的。殺一個人也許別人不怕,殺一百個可能敵人也不怕,但殺一千個,一萬個,總有人崩潰的時候。狼軍,要像天龍帝國一般,在江湖中叱咤風云。真正的成為敵人聞風喪膽的狼軍。寸步不離的小鳳凰感覺到了王風無意中散發出來的沖天殺氣,也興奮的在王風的心底長鳴一聲,配合王風的殺氣,整個鳳凰刀發出了一股血紅的氣息,直沖天際。王風也聽到了小鳳凰暢快的長鳴,索性放開心胸,肆無忌憚的將自己的刀氣釋放了開來。不過,馬上意識到正在狼軍的地盤上,瞬間將外發的刀氣收了回來,向著天空追著小鳳凰的氣息釋放了出去。狼軍的眾人從王風進屋后不久,就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些不舒服。仿佛有些心悸,連魔法師都是這樣的感覺。不過,希爾達熊貓和那幾個龍騎兵卻是一臉興奮的集中到了王風的屋外。琳達一直在外面,根本就沒有走,她也感覺到了屋子里王風瘋狂的殺意。很快,所有武士們的心悸感覺變成了一種沖動,一種瘋狂,一種需要瘋狂殺戮才能緩解的煩躁,不知道什么原因。四下巡查的武士此時唯一的希望就是,來幾個幾十個貪財送死的傻瓜,讓自己能暢快的發泄一番。王風的屋頂詭異的升起一片紅光,直沖天際,血也似的顏色映照著周圍,連天城的云也仿佛變得紅彤彤的。感覺敏銳的希爾達拉著琳達一個急退,周圍的人也有所察覺,均是一個大步跳到了后面。面前王風的房子仿佛被無數柄鋒利的巨斧輕柔的肆虐過一般,整個的現出一片規則的花紋,隨后眾人清楚的感覺到,原來急沖而出的氣刃奇跡般的收了回去,沿著那道讓人覺得心神俱震的紅光轟擊了出去。白雪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仿佛也感受到了王風心中釋放的快感,仰天長嘯起來。隨著嗚嗚的蒼涼的狼嘯,王風的屋子在眾人的目光中瞬間變成了一堆碎片。那些武士們早已被驚動,飛快的聚集到了這里。訝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王風手持長刀,仿佛一尊天神一般站在一圈碎片的當中,目光炯炯,掃視了一遍被他的殺意影響的氣勢恢弘的眾人,大聲說道:“誰想要狼軍的命,我們就先要他的命。殺!”眾人看著眼前如同血魔一般的王風,心神隨著王風的一聲“殺”字更加的激蕩起來,齊刷刷的抽出兵器,大聲喊道:“殺!”聲震蒼穹。第一百章血路(上)這是第三次遭到攻擊了。在這么偏僻的路上,對方竟然將一個巨大的攻城巨弩運了過來。如果不是伊莎他們的龍一直在上空徘徊,提前發現了敵人,這個巨弩很可能會給他們幾個帶來傷害。但也僅僅是有可能而已。事實上,這個巨弩發射出來之后,速度并沒有普通的弩箭那么快,只是威力大而已,這樣的速度,和王風在一起的這幾個人還都沒有放在眼里。王風在下定決心后,立刻果斷的將隊伍分成了幾個小隊。其實也很簡單,把原來的五個帝國的武士小隊自然的分開,每個小隊又配備了二十個精靈弓箭手,加上原來本國的三個法師,很輕松的形成一個既有遠程打擊,又有近身搏擊的精銳小隊。每個小隊的任務都很簡單,回本國去拿回自己的坐騎。路上如果有人襲擊,格殺勿論。如果能夠趕上最近帝國掃蕩神秘地區的行動,最好能爭取到一個地區。另外,一定要和當地的軍隊配合。當然,最重要的就是,所有人都要小心暗算。王風把龍族,龍騎兵,琳達,若漢都留了下來。原本打算利用希爾達的速度,變成龍身快速飛到風神帝國的帝都,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風神帝國的皇帝暗殺。但是現在王風改變了想法。既然要做,索性就做個大的。風神帝國的皇帝既然敢在地下世界里懸賞追殺王風,就要有被地下世界反擊的準備。留下的這幾個人,都是狼軍里最為強悍也最為超級不怕惹事的。希爾達和熊貓不用說,伊莎在龍騎兵訓練的時候就是一個搗蛋鬼,聽到王風的計劃,恨不得馬上就去。若漢?狂戰士什么時候怕過惹事了?琳達自然是王風說什么就是什么。何況,拿到暗精靈的弓以后,琳達還沒有痛快的使用過呢。這一隊人,王風已經和諾頓打過招呼。王風要光明正大的到風神帝國,親自去找風神帝國的皇帝。諾頓剛剛聽到的時候,也為他的瘋狂嚇了一跳。不過,王風那種充滿攻擊性的氣勢還是讓諾頓元帥看著眼前一亮,琢磨了許久,諾頓決定配合王風的行動。王風并不關心諾頓元帥如何配合他,關鍵的是,王風要用這次行動給狼軍立威。狼軍的威名,不是什么人都能肆意的踐踏。至少,這次,風神帝國的皇帝不走運。白雪也在,王風特意看了看白雪的狀態,那兩道奇怪的能量團已經被白雪吸收了一半,估計再有一定的時間,白雪就可以恢復,甚至可能更加的可怕。在天城的外圍已經沒有什么威脅了。查克帶領的天城護衛軍將御賜給王風的坐騎帶過來的時候,規模巨大的
,或者通過……”一道柔和的提示音,在飄紅的手機中響了起來。雪嫣姐姐!聽到這道聲音,飄紅頓時慌了,恐懼的扭過頭,朝雪嫣道:“你知不知道除了手機外,還能用什么方法找到冥哥哥!”這……疑惑的看了看飄紅,雪嫣皺著眉頭道:“除了手機外,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找他了,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嗎?如果可以的話,你說給我聽聽,也許我可以幫你!”雖然時間緊迫,但是既然找不到王冥,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無奈下,飄紅簡短的將目前家里的情況說了一下……聽了飄紅的描述,雪嫣微微皺起了眉頭,深沉的思索了起來,好一會……雪嫣不由苦笑著道:“看來,這件事必須得冥哥哥親自出馬了,那個刀疤似乎只畏懼冥哥哥,只有冥哥哥的話他才會聽??!”聽到了雪嫣的話,一時間,飄紅都快急瘋了,朝墻上的時鐘看了看,已經是九點半了,再有半小時,戰斗就開始了,如果不能立刻找到冥哥哥的話,過得幾分鐘,就算找到了他,恐怕也沒用了!根本來不及趕過去??!砰!正在兩女坐在雪嫣的辦公室中,抱著最后一絲希望,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王冥的手機時,下一刻……一聲沉悶的聲響中,辦公室的門,猛的被踹了開來。聽到聲響,兩人愕然轉頭看了過去,入目所見,兩女狂喜的跳了起來,門口處,一身睡衣,睡眼惺忪的王冥,正迷糊的揉著眼睛,朦朧的道:“喂!有沒有吃的啊,我好餓!”什么!聽到王冥的聲音,兩女不由猛的一愣,看了看王冥身上那套雪嫣為他買的睡衣,雪嫣不由怪叫道:“你剛才在做什么?你不要告訴我,你剛才就在樓上睡覺!”恩?迷惑的看著雪嫣,王冥迷糊的道:“我是在上面睡覺???從早晨五點回來的時候就開始睡了,你也不給我送飯,餓的我實在睡不著,下來找點東西吃!”聽到王冥的話,兩女頓時被打敗了,兩人都沒有想過,從昨天晚上十點多開始,兩人就在雪嫣的辦公室里聊天,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去過,她們沒有想到,王冥竟然就在樓上呼呼大睡,可她們卻在滿世界的找他!要不是這個家伙餓的受不了,下來找吃的,可能就這么錯過了!喂!看著兩女呆愣的樣子,王冥不由不悅的開口道:“到底有沒有吃的啊,我真的餓了!快給我弄點吃的東西……”“吃!你就知道吃,我告訴你,現在沒時間讓你吃東西,立刻跟我來……”聽到王冥的話,飄紅不由咬牙切齒的拽著王冥的胳膊,死命往門外拖,雪嫣也沒有嫌著,用力的在后面推著王冥!一臉驚訝,帶著一絲疑惑的看著兩女,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王冥不敢發力抵抗,王冥知道,自己身上的力量太大了,一個不好,就會傷到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啊,她們那香噴噴的細皮嫩肉,怎么能承受得住自己的力量!喂!一邊慢慢的跟著兩女往外走,王冥一邊不解的道:“你們要拉我去哪?我現在只想吃東西??!快把話說清楚了,不然的話,別怪我武力抵抗了!”冥哥哥!聽了王冥的話,飄紅可憐的回過頭,哀求道:“求求你了,先跟我們走吧,路上我給你解釋,現在來不及了,你要吃的話,等辦完事再吃,到時候別說吃東西了,你就算把我吃了,我都任你隨便吃!”靠!聽到飄紅的話,王冥二話不說,猛的彎下腰來,一把抱住了兩女柔軟的腰支,就那么打著橫抱起了兩女,大步如飛的朝外跑去,同時嘴里快速的道:“快說,往那跑?樓下嗎?”呀!遭受到王冥的突然襲擊,一時間,兩女不由放聲驚叫了起來,隨著兩女的驚叫,周圍的醫生,護士,以及病人的家屬,紛紛驚訝的看了過來。第一百二十六章原諒我吧唐朝夜總會門外,刀疤一臉凝重的抬起手腕,看著手上的手表,在刀疤的注釋下,終于……秒針移動到了12點的位置!行動!隨著刀疤的一聲命令,頓時……周圍游蕩的四五十個閑散路人,猛的轉過身,抽出了懷中的武器,風馳電掣的朝唐朝夜總會躥了過去……嗚……轟??!一聲劇烈的馬達轟鳴聲中,一輛大貨車猛的轉過了街角,呼嘯著撞在了唐朝夜總會的大門上,劇烈的轟鳴聲中,大門頓時四分五裂的倒了進去!隨后,大貨車猛的一個后退,讓開了大門的入口,露出了門內手持器械,一臉驚駭的人群,很顯然……他們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用這種方式破門!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門外的人群,已經一涌而入,手中砍刀鐵棍揮舞著朝門內的人群攻了過去,一時間,劇烈的交擊聲,慘叫聲,驚心動魄的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唐傲的各個堂口,同時遭到了猛烈的攻擊,看著慌亂成一團的屬下,別墅內,唐傲不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轟??!劇烈的轟鳴聲中,唐傲,以及站在唐傲身邊的唐媽媽,清晰的看到別墅前的圍墻,在瞬間轟然倒下,圍墻外,幾臺挖掘機,正揮舞著強壯的機械臂,很顯然……剛才就是他們拆毀了圍墻!隨著圍墻倒塌,一時間,在四冥年輕人的帶領下,上百名黑西裝,手持著砍刀,緩緩的迫了過來……唐傲手下,一共有九大堂口,按照每處堂口分配一名洪門十三英算來,正好剩下了四個人,很顯然,帶頭走過來的四人,正是洪門十三英的其中四人!雖然明知道無用,但是不抵抗可不是唐傲的風格,猛然一揮手間,唐傲身體周圍的五十多名手下,手握著砍刀,大步的迎了上去!當!當!啊……很快,雙方接上了手,刀光棍影中,不斷有人倒了下去,唐傲悲哀的發現,倒下的大都是自己的兄弟,反觀對方,卻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打擊,洪門十三英,果然名不虛傳??!只微微一個接觸,唐傲的屬下就渾身是血的倒地不起,慘嚎聲,呻吟聲,在院落內劇烈的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四名銀衣人,手持著滴血的砍刀,帶領著屬下一步步朝唐傲,以及他的十七個夫人逼了過來!哎……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唐傲絕望的道:“不想受辱的話,趁現在,都給我自盡吧!”老爺!聽到唐傲的話,一時間,所有的女人都嚎啕大哭了起來,面對死,誰能從容不迫,面對自殺,誰又能無動于衷?何況,她們不過是一群柔弱的女人而已!見到女人們都沒有動作,唐傲猛的睜開眼睛,陰森的抽出了腰中的砍刀,低沉的道:“怎么?要我親自動手送你們一程嗎?”聽到唐傲的話,雖然不愿,不舍,但是十七個女人,包括飄紅的媽媽,都不得不抽出腰中的匕首,微微閉上了眼睛,將鋒利的刃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嗚……住手!都給我住手!”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轟鳴的馬達聲中,一道熾烈的聲音,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聽到這道聲音,四個銀衣人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四個家伙便猛的一揮手,爆喝道:“大家給我沖,滅掉他們!”隨著銀衣人的命令,上百名黑西裝,紛紛提著帶血的砍刀,朝唐傲一家人躥了過去。媽的!見到這一幕,一聲爆喝聲中,一道人影仿佛蛟龍般的騰空而起,橫空跨越了二十多米的距離,猛的落在了上百名黑西裝中間,怒罵道:“操!老子叫你們住手聽不到嗎?”當當當!隨著怒罵聲,一連串的轟鳴聲中,一道道人影猛的飛了起來,手舞足蹈的飛出人群,遠遠的落了下去……見到這一幕,四名銀衣日呢以為對方來了強大的援兵,不過……他們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手,不然的話,也不會四人一起來這里了,想要殺唐傲,不可能這么容易的!思索中,四人猛然轉過身,朝著人群中那道挺拔的身影殺了過去,不得不說,洪門十三英,盛名之下,實力非虛,只一剎那間,四人就到達了各自的位置,從四個方向,完成了對王冥的合圍!與此同時,洪門十三英的屬下,也是訓練有素,他們知道,現在不是殺唐傲的時候,如果不能盡快干掉這個強援的話,就算殺了唐傲,他們也將付出慘痛的代價,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橫空一越二十米的!這簡直是超人類??!看著從四個方向,將自己圍在中間的銀衣人,看著周圍漸漸朝自己圍攏過來的人群,王冥不由噬血的笑了起來,雖然人很多,多出了上百倍,可是今天的王冥,已經不是那個不擅長群戰的王冥了!雖然經驗還算不得豐富,但是在與黑山區惡靈戰斗中,王冥已經找到了幾種突破重重包圍的方法了,雖然能量耗費巨大,但是卻絕對的夠猛,絕對的強悍??!哈哈哈哈哈……仰天長笑聲中,在四名銀衣人揮舞著砍刀攻過來的同時,右手一展間,金色戰刀,赫然出現在右手之中……當當當當!一連串密集的聲響中,王冥身體回旋一周,金色戰刀準確的與四名銀衣人的戰刀對撞在一起,劇烈的轟鳴聲中,四名銀衣人踉蹌后退,一連退出五六步,這才在圍困上來的手下攙扶下,站住了腳步,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信心爆滿,他知道,這幾天以來,斬殺了那么多的惡靈,雖然沒能讓噬靈斬突破到綠級,但是毫無疑問,噬靈斬的威力,卻提升了很多!與此同時,另一邊,見到自己,當著這么多屬下的面,被人一刀掃飛了出去,差點連褲衩都給劈下來,四名銀衣人不由爆怒,大腦一熱間,也顧不得多想,匯同上百名屬下,瘋狂的朝王冥攻了過去!吸!場外,看著潮水般朝王冥涌去的人群,唐傲和他的十七個夫人,不由駭然的倒吸了一口冷起,在這種情況下,先不要說有高深莫測的四個銀衣人在,就算沒有他們,也沒有人可以抗下來??!哈哈哈哈哈哈……看著蜂擁而來,即將將自己淹沒的人潮,王明不但不懼,反而縱聲長笑了起來,大笑聲中,王冥的身體狂旋了起來,蛟龍般的騰空而起!哧!哧!哧……伴隨著王冥風車般的旋轉,下一刻……一溜溜,一排排,一列列金色的刀氣,呼嘯著從王冥手中的金刀上躥了出來,以王冥身體為中心,縱橫交錯的朝四面八方橫掃而去!砰!砰!砰……刀氣過處,人影翻飛,沒有人能夠抵擋住如此強悍刀氣的打擊,刀氣所過之處,所有人都騰空飛了起來,即便是在半空中,依然要接受著持續的打擊!終于……王冥一口氣將七七四十九道刀氣瘋狂的發泄了出去,同時完成了回旋,身體奇跡般的在半空中一頓,虛空漫步慢的凝立在空中,與此同時,千百道金色的光線,紛紛從四面八方朝王冥手中的金刀上聚集著!第一百二十七章八面威風放眼朝周圍看去,一切都慢了下來,上百道黑色的身影,緩緩的在半空中漂浮著!呈一個立體的球狀,環繞在王冥身體周圍十米左右的空間中!呵呵呵呵……低沉,陰森,詭異的笑了起來,下一刻……王冥猛的舉起了手中的戰刀,配合著從上而下沖力,瘋狂的一刀朝下方劈了過去!轟??!劇烈的轟鳴聲中,別墅前的地面上,石板一塊塊的離地飛升而起,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金色骷髏,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無限的朝周圍蔓延了開去!咚咚咚!下一可刻,無限虛幻,無限擴大的金色骷髏過處,所有的黑色人影,猛的變成了人體炮彈,呼嘯著朝周圍射了出去,一直飛出了二十多米,這才紛紛掉落地面,一聲不響的昏了過去!一時間,整個場上,只剩下了五道人影,一道是王冥,另外的四道,就是那四個銀衣人,不過……他們現在的狀況也不太美妙,渾身顫抖的半跪在地上,雙眼空洞的看著王冥,此時此刻,在他們的眼中,王冥就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撒旦,剛才的一擊,王冥已經成功的將恐懼的種子,播種在了他們的靈魂深處!手提著戰刀,傲然橫掃了一周,王冥爆喝道:“媽的,聽不到我說話啊,我不是說了住手嗎?當我的話是耳旁風是不是!”聽到王冥的話,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猛的從四個銀衣人的靈魂深處涌了出來,恐懼的看著王冥,四個銀衣人渾身哆嗦著道:“對!對不起老大,我們不知道是你!”緊緊的皺了皺眉頭,王冥也不好太過呵責,畢竟……對方也是因為自己才來到這里的,之所以這么做,也是為了替他維護尊嚴而已,出手傷他們已經不該,如果再繼續責怪下去的話,那就是他王冥不知道好歹,恩將仇報了!想到這里,王冥皺著眉頭道:“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立刻聯系你們的其他兄弟,立刻停止破壞,撤出唐老大的地盤!”是!聽了王冥的話,四個家伙立刻掏出了呼叫機,聲嘶力竭的大聲呼叫著,命令兄弟們立刻停手,并且撤出唐老大的地盤!見到一切都處理完畢了,王冥冷冷的掃了遠處的唐傲,以及那群女人一眼,暗暗贊嘆唐傲艷福不潛,想一想就知道了,能夠生出飄紅的女人,能差得了嗎?而且同樣水準的女人,唐傲有十七個!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美女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并不是只有王冥才可以碰到美女,唐傲在這方面,顯然遠遠的把王冥拋在了后頭。暗暗羨慕中,王冥冷淡的轉過身,朝大門外走去,那里……一輛潔白的跑車,正停在那里,跑車上,兩個美麗的女孩,正一臉歡喜的看著他?!巴踮ば值?,請留步!”看著王冥離去的身影,唐媽媽猛然伸出手,大聲的道!聽到唐媽媽的話,王冥猛的停下了腳步,與此同時,唐媽媽真誠的道:“王冥兄弟,對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真誠的向你道歉,請你看在飄紅的份上,無論如何要原諒我們,昨天是我們狗眼看人低,怠慢了英雄,以后……”猛的揚起手,制止了唐傲的話,一時間,王冥苦笑著道:“拜托……無論如何,你是飄紅的媽媽,叫我兄弟的話,不是亂了輩分嗎?”說到這里,王冥轉過身,看了唐傲,以及唐媽媽一眼,淡淡的道:“昨天遭受的一切,我確實很生氣,不過……你們畢竟是飄紅的媽媽,我未來的丈人,丈母娘,我不會真的怨恨你們的!”說到這里,王冥的表情猛的一肅,傲然道:“不過,我會用自己的行動向你們證明,無論是金錢,權利,還是勢力,我都會擁有的!你們仔細的看著吧!”說完話,王冥迅速的轉過身,大步朝門外走去,任唐媽媽和唐傲如何呼喚,再沒有回頭,他還記得自己的誓言,終其一生,永不踏入唐氏別墅半步??粗苘嚭魢[著駛出了別墅,唐傲不由微微嘆息一聲,來不及多想,迅速掏出電話,撥打著各個分部的號碼!“什么!”下一刻,唐爸爸不由恐懼的叫了起來。面如死灰的放下電話,唐傲絕望的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所有的兄弟都被打昏了!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了!”聽了唐傲的話,唐媽媽不由渾身一緊,跟了唐傲這么多年,她已經算是個黑社會通了,她很明白,這昏和死之間,雖然差別很大,但是對于他們來說,這并沒有什么不同,失去了屬下的保護,他們的仇人依然可以肆無忌憚的找上門來??!渾身一個哆嗦,唐媽媽立刻拿出電話,手腳顫抖著撥出了飄紅的號碼!滴滴滴……與此同時,剛行駛出不到一公里的跑車上,飄紅胸前的手機猛的閃耀了起來,發出一連串悅耳的鈴聲!疑惑的接起電話,微微看了一眼后,飄紅皺著眉頭接通了電話,下一刻……隨著電話里的聲音,飄紅不由的渾身僵硬了起來!終于……顫抖著掛斷了電話,飄紅恐懼的轉過身,抓緊抱著她的王冥,顫抖的道:“冥哥哥!無論如何,你要幫幫我??!無論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恩?不悅的皺緊了眉頭,王冥認真的道:“飄紅,雖然咱們還沒有突破最后的關系,但是在我王冥心目中,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以后不要這么和我說話,無論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王冥能做到的,都拼命去做,不要再說什么條件,那真的讓我感到心涼!”感激而又幸福的看著王冥,飄紅欣慰的點了點頭,心里的最后一個家落,在王冥的話聲中,轟然陷落,飄紅知道,天崩地裂,??菔癄€,她的心目中,不可能再有被人絲毫的影子了!輕輕靠在王冥的懷中,飄紅呢喃著道:“老公……爸爸的手下都被打昏了,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所以……爸爸的仇人肯定會趁機滅掉爸爸的幫會的,所以你看……”這個……聽了飄紅的話,王冥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微微思索了一下后,王冥斷然對雪嫣道:“立刻調頭,咱們回唐宅!”雖然不知道王冥要做什么,但是接到命令,雪嫣立刻一個剎車,跑車良好的性能頓時展露無疑,一個原地甩尾,潔白的跑車頓時來了個180度轉頭,隨后一腳油門下去,潔白的跑車,風馳電掣的朝剛剛離開的唐宅方向躥了過去。當跑車趕回唐宅門口的時候,唐宅院落內,四名銀衣人正指揮著一群黑衣人,一一將地上昏迷不醒的同伴抬上車,送往醫院!啪!汽車停穩后,王冥猛的打了一個響指,在吸引了四名銀衣人注意后,對著他們微微勾了勾手指,見到這一幕,四名銀衣人簡直就象受到了上帝的召喚一般,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一路小跑著趕到了跑車前,生怕慢了一步,會被王冥責怪!輕輕的從車上探出頭,對著四個銀衣人交代了幾句后,在唐家夫婦的注視下,潔白的跑車猛的一個倒車,隨后呼嘯著離開了唐家宅前,從來到走,只不過二三十秒而已。正驚疑不定,不知道王冥搞的是哪一出的時候,唐媽媽的手機響了起來,迅速的接通電話,聆聽了一小會后,唐媽媽眉開眼笑的合上了手機,放心的道:“好了老爺,妮子剛才打電話來說,王冥已經囑咐洪門十三英暫時幫咱們守住堂口了,不會有問題的?!焙簟牭搅颂茓寢尩脑?,唐傲不由松了口氣,確實……有洪門十三英幫著看門的話,那簡直比他原本的勢力還要強大上好幾倍,絕對沒有任何值得擔心的!看著老爺大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唐媽媽驕傲的昂起了頭,雀躍著道:“還是咱們飄紅有本事啊,竟然交了這么一個了不起的男朋友,我現在越來越喜歡那個小子了,簡直比老爺當年還要威風一百倍??!”切……聽了唐媽媽的話,唐傲不由吃醋的道:“得了吧你,你不是只看重錢嗎?嘖嘖……看看你的大戒指,看看你的鉆石項鏈,你昨天不是挺美嗎?”聽到唐傲的話,唐媽媽不由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上的祖母綠,以及脖子上的鉆石項鏈,下一刻……唐媽媽猛的拽下了戒指,剝下了項鏈,羞怒的摔在地上,指天劃地的道:“從今天起,老娘要是再貪戀這些沒用的垃圾,天打五雷轟!”第一百二十八章黑山真相“老公!你今天好厲害哦……”甜蜜的依偎在王冥的懷里,飄紅夢幻般的道。呵呵……微笑著輕輕用手撫摩著飄紅毫無多余脂肪的小腹,王冥平淡的道:“還可以了,既然是我們家飄紅要我幫忙,我當然要多用把子力氣了,你王冥哥哥要錢沒錢,要勢沒勢,要權也沒權,也就這一把子力氣還算過得去了!”聽了王冥的話,飄紅不由呼吸急促了起來,由于跑車只有雙座,所以此刻……她正打橫坐在王冥的懷里,身體緊緊的貼著王冥,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迅速傳達到了王冥的肌膚上。老公……呢喃聲中,飄紅興奮的道:“你剛才表現的好夸張哦,簡直象是電影里的功夫皇帝一般,竟然還可以發出刀氣,快老師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電影里面的大俠嗎?”切……聽了飄紅的話,王冥不由撇了撇嘴道:“大俠?我還大蝦呢,我可不稀罕當什么大俠,就算要當,我也只當自己的大俠,當我乖乖小妮子的大俠!”聽了王冥的話,飄紅不由不依的嬌嗔了起來,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雪嫣正色接口道:“說真的冥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別騙我們,我清晰的看到你發出的月牙形刀氣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特異功能???”這個……聽了雪嫣的話,一時間,王冥不由的遲疑了起來,他這哪是什么特異功能啊,明明就是冥界的戰技,不過這能解釋嗎?就算解釋,也不那么容易解釋清楚啊,何況……難道要王冥告訴她們,自己是什么冥王嗎?鬼才信呢!思索到這里,王冥微微搖了搖頭,對兩女道:“不是什么特異功能了,我所施展的,其實就是武術中的一種,至于到底是什么,就算我說了你們也不懂,而且我也說不清楚!”若有所思的瞥了王冥一眼,雪嫣微微搖了搖頭道:“你啊,一聽就是你有所顧及,不過不重要了,你到底施展的是什么,我們不關心,不過你可要小心啊,千萬不要打死人了,那可是要償命的!”聽了雪嫣的話,王冥不由微笑著點了點頭,殺人嗎?暫時他還不想,不然的話,他的噬靈斬也不會是逆刃的了,如果刃是正的話,那么到現在為止,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了。接下來,三人直接趕到了一座很特別的餐館,吃了簡單的午餐后,由雪嫣繼續開車,朝醫院的方向開去,微微看了看車上的計時器,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這一頓飯,足足吃了兩三個小時,光顧著說話去了!微微思索了一下,王冥轉頭對雪嫣道:“對了雪嫣,這里離市政府好象不遠吧,你把我送過去吧,我有點事要辦?”聽了王冥的話,雪嫣果斷的在馬路上來了一個180度轉彎,背后的方向,亮光頻閃,看著身后光芒,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他很清楚,剛才違規的舉動,已經被交通的監視器給拍下來了,恐怕……雪嫣得挨罰了!正思索間,雪嫣平淡的開口道:“這里往東,一直十多里都是不允許左拐的,太浪費時間,也不知道你什么事,所以直接拐了!”呃!聽到雪嫣的話,王冥不由疑惑的看向雪嫣,心里暗想,不知道什么事,你可以問啊,何必這樣……微微橫了一眼,看著王冥疑惑的表情,雪嫣溫柔的笑道:“作為一個聰明的女孩子,男人的事是不要問太多的,更何況……”說到一半,雪嫣微微頓了一下,隨后轉頭看著王冥道:“就算我問了,你會說嗎?”看著一身靚麗白衣,線條優美,容顏絕美的現代女孩,王冥不由嘆息了一聲,冥界戰技的事,他確實不能說,也沒法說,不過這不代表他什么事都不會說啊,有些事,就算他不說,大家也都會知道的。想到這里,王冥微笑著道:“其實,我是看中了一塊地皮,所以想去政府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弄過來!”哦?聽了王冥的話,雪嫣不由疑惑的上下看了看,不解的道:“如果是要買地皮的話,你直接去土地辦就可以了啊,干嘛去市政府?哦!對了……你看中的是哪塊地皮啊,能說嗎?”“黑山區!”聽了雪嫣的話,王冥平淡的道。嘎吱!王冥的話聲剛落,雪嫣猛的一腳剎車,跑車當街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雪嫣驚恐的轉過頭來,大叫著道:“你瘋拉!那塊地皮你也敢要!聽我的……雖然那塊地皮真的太便宜了,不過那塊地皮是真的不能要的!我了解真實的內幕,你……”聽著雪嫣的話,王冥微笑著比了個手勢,示意雪嫣繼續開車,見到王冥的手勢,雪嫣無奈的嘟著嘴,再次開動了跑車,既然王冥說了,她就一定要做,想要說服他也不怕沒時間,路還長著呢。果然,跑車剛剛跑起來,王冥開口問道:“你知道真實內幕嗎?那快說說看!”恩……微微點了點頭,雪嫣一臉凝重的道:“大約十年前,一名富豪為了買這塊土地,請來了大量的秘門中人,對這里進行了勘測!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這里是雙劫三兇之地,上接天煞,下接惡脈,中間有惡鬼作怪,無人可破,而且……這塊地皮的風水,由于是天地所成,也是不可更改,不可破壞的!”說到這里,雪嫣認真的看了王冥一眼,繼續道:“所謂的雙兇,一是天地劫,二是惡鬼,所謂的天地劫,就是尋常所說的風水的作用,得到這塊地皮的人,都會在一個月間,運數逆轉,必然破產,至于惡鬼,據說這里是整個大陸的陰穴之一,陰陽交感之下,天生便可以誕生出很多惡鬼,為數甚眾,生人長居其中,必受鬼害!”聽了雪嫣的話,王冥內心不由一陣嘀咕,沒想到還有天地劫這一說,還什么風水,這些他可一點都不懂啊,這種神秘的東西,很難說到底是真的有,還是假的有,不過有一點王冥可以確定,整個黑山區內,并沒有能讓人一個月內破產的東西,就他所知的知識里,也沒有這樣的存在!至于惡鬼,王冥并不是太擔心,有什么好擔心的呢?他可是冥王啊,就是管鬼的,而且有了三個骷髏幫忙,已經沒什么好操心的了,惡鬼就算再多,隨著三個骷髏實力的提升,總有殺完的一天,他現在只擔心惡鬼太少,根本就不夠殺??!至于天地劫,這方面就不大好說了,不過……什么叫運數逆轉???他現在可是窮命,身上從來就沒有多少錢,有了錢,也會很快就花光的,以現在為例,昨天買了西裝,買了鉆石項鏈后,他的存款只剩下了20萬左右,猛一看挺多,但是對比起他要做的事,其實根本沒多少??!想到這里,王冥的眼睛不由的亮了起來,興奮的朝雪嫣道:“雪嫣,你說的那個什么天地劫,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嗎?真的不能破解?不能改變嗎?”恩!為了打消王冥的念頭,雪嫣斷然道:“絕對是這樣的,如果光是地氣的話,就算再難,也還可以改變,可是現在關系到天劫,那就不能改變了,地面上的每一個變化,都會導致天上的相應變化,這個劫,是永恒的平衡,不可能被破掉的!”說到這里,雪嫣認真的轉過頭,對王冥道:“你必須要知道,從自古到現在,這樣的地方并不只有這一個,歷史上有名的十大兇地,都是這樣的,千百年來,沒有任何一個能被破掉,而且……黑山區更是不弱與十大兇地中的任何一個,以現在所知道的方法,絕對不可能破掉!”第一百二十九章小李秘書嘿嘿……聽到雪嫣的話,王冥不由興奮的低笑了起來,奶奶的……反正他王冥現在就一窮二白的,惡鬼他不怕,而且還由衷的歡迎,至于天地劫,不是有逆轉運數的說法嗎?既然這樣,讓你逆吧,本來就一窮二白的,我看你怎么逆!難道讓他欠債嗎?拜托……王冥是從來不借錢的!想到這里,王冥猛的一揮手,斷然道:“好了,我想……黑山區的恐怖,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我還是要得到那塊地皮!”你!聽了王冥的話,雪嫣不由焦急了起來,急切的對王冥道:“冥!雖然現在SH市寸土寸金,而且黑山區的環境也真的很好,但是你怎么不想一想,如果那里能要的話,還能等到你去要嗎?你就聽我一句吧!”雪嫣的話聲剛落,王冥嚴肅的舉起了手,做出了制止的手勢,同時低沉的道:“好了,你的忠告我已經聽了,我已經決定了,希望你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說到這里,王冥看了看雪嫣,又看了看懷中的飄紅,認真而又嚴肅的道:“為了以后咱們能相處的更愉快,有些事,我必須要提前說明,你們可以提意見和建議,但是一旦我決定了的事,那就是不可更改的,我不喜歡有人質疑我的決定,作為一個男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對……對不起冥哥哥……”聽到王冥的話,雪嫣不由滿含歉意的道,她很明白,雖然自己也是一片好意,但是過度的干涉別人的決定,確實不太恰當!看著雪嫣一臉歉意的樣子,王冥不由微微一笑,平靜的道:“雪嫣,其實你不需要擔心,我現在也沒什么好失去的,我本就一窮二白,又絕不借債,而且我不怕惡鬼,至于破產,我有產可破嗎?”這……聽了王冥的話,雪嫣不由愣住了,是啊……王冥現在哪有產可破???住的房子是別人的,全身上下,也就兩套衣服是他的,難道要破的他連褲衩都沒了嗎?想到這里,雪嫣不由笑
他首要的目的就是吸納這股浩瀚無邊的力量,其次才考慮如何去運用它。當然,只懂得壓縮真元囤積力量,而不懂得釋放真元發揮功效,那也是白費??赡壳疤祺腩櫜涣诉@些,他只是固執的想要吞噬那股力量,以此來展現自己的決心。找到了方法,天麟立馬靜下心去,身體盤坐在石墩上,開始運行那繁瑣的不知名法訣。起初,由于法訣過于繁瑣,天麟體內的真元運轉比較吃力??呻S著時間的過去,天麟逐漸熟悉了那套法訣,體內真元一下子順暢了許多,不一會兒就完成了一個周天的運行。是時,天麟體內真元一下子減弱了六層,這讓他驚訝之極。繼續修煉,天麟絲毫不停,一邊催動法訣,一邊留意著自身的情況。上一次,天麟由于初次施展,心有所驚,不曾仔細研究這套法訣的功效與性質,以至于對它毫不了解。這一次,天麟打算認真分析,到底這套繁雜之極的法訣,都有些什么特性?凝神靜心,天麟動用了靈魄之力,一邊留意著真元運行的情況,一邊分析自己身體的變化。很快,靈魄之力收集到了一些信息,自行整理分類,以天麟可以理解的方式,傳入他的意識之內。原來,就在天麟運行那套神秘法訣之際,他的身體出現了三個方面的明顯變化,各有不同的特性。首先,天麟的經脈變得比以往堅韌,伸縮性也提升了數倍。這就使得天麟的經脈能承受更大強度的壓力,可以擴張更大的容量,以吸納更多的真元靈氣。同時,天麟體內的真元因為那套神秘法訣的關系,其真元密度正以十倍、百倍、千倍的速度逐次遞增,進行壓縮,變得越發的純粹。其次,隨著天麟體內真元的高度壓縮,他腦海之中那腦域元珠的氣息變得越發強盛,似乎與那套神秘法訣有莫大的關系。針對這一點,天麟并不驚訝。因為他的腦域元珠原本就是那不知名的生物所演變而成,那套神秘的法訣也出自腦域元珠,只是天麟至今還不明白它的來歷。只是就靈魄之力反饋回來的信息,天麟腦海中的腦域元珠,似乎與天麟運行的那套法訣之間,取得了某種天麟都不明白的聯系,致使天麟壓縮的大部分真元都被腦域元珠所吸納,直接損害了天麟的修為。了解到這一點,天麟驚愕無比。若然靈魄之力反饋的消息屬實,自己腦海中的腦域元珠就等于是寄存在自己的體內,靠著吸收自己的精華而壯大它自己。那樣一來,天麟豈不是白忙一場,成了腦域元珠利用的傀儡?想到這,天麟頓時不安,有種莫名的氣憤。然而就在這時,天麟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讓他激動的情緒稍稍平息?!盁o需擔心,它的存在對你而言是一種幸運?!碧祺脬等?,意念在腦海中對發話的聲音道:“冰魅,你不是要在冰魂原界才能出現嗎?”腦海中,冰魅回答道:“我現在能與你進行心靈溝通,完全是因為你目前所施展的這套法訣?!碧祺塍@訝道:“這是什么法訣,如此怪異而繁雜?”冰魅道:“這個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暫時不便告訴你?,F在你只要記住一點,你腦海中的腦域元珠可以改變你的一生,你要好好珍惜,切不可胡思亂想?!碧祺牒闷娴溃骸氨?,你告訴我,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冰魅道:“那是世上最神秘的一種存在,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目前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你要好自為之?!碧祺氲溃骸白钌衩氐拇嬖?,那是什么玩意?”冰魅不答,天麟的腦海中恢復了寧靜。察覺到冰魅已經隱去,天麟頗為不悅,但也無可奈何,繼續分析靈魄之力傳回的信息。剛剛,天麟身上的兩處變化,皆是驚人之極。而剩下的第三種變化,卻與靈魄之力有密切關系。原來,隨著那套神秘法訣的持續運行,天麟靈魂深處的靈魄也受到了極大的滋潤,不但個頭變大了許多,就連活躍的程度也是幾何倍增,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對于這一點,天麟十分高興。因為靈魄越是強大,對天麟就越是有利。因此天麟在掌握了這一情況后,決定以后多加鍛煉靈魄,讓靈魄成為世上獨一無二的靈魂念力。時間在無聲中過去,當天麟連續將真元運行了四個周天后,他體內的真元已經壓縮到只有平日的十分之一,整體實力一下子降低了百分之九十。然而有一點天麟覺得很詫異,那就是他體內的真元雖然急速下滑,可他的精神力卻絲毫不減,反而提升了近一倍。換種話說,此時的天麟在對敵之時,雖然諸般法訣都會受到莫大的限制,但魔宗的心欲無痕卻會威力倍增,靈魄之力也異常的強盛。第十三章 地玄陰煞起身,天麟給上方的赤炎送去一個放心的眼色,隨即移身來到那小孔處坐下,右手掌心壓在小孔之上,開始吸納地底的那股龐大神力。這一次,天麟由于身體的變化,經脈變大了數倍,吸納的速度也隨之增加,只一會兒時間,全身就充滿了強大的力量。在這個過程中,天麟分析了一下黑獄森林地底那股力量的屬性,發現這股力量毫無雜質,極其的精純,帶著陰暗的氣息,充滿了勃勃生機。一會兒,天麟的身體到達了飽和狀態,他又開始催動那套神秘法訣,開始壓縮體內的真元。很快,真元運行了一個周天,天麟體內的真元大幅度下降,手心自動了涌入大量的靈氣。至此,天麟心念一轉,一邊施展那套法訣,一邊吸納地底的力量,一心二用雙管齊下,將速度大大的提升。崖上,赤炎看著天麟,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復雜之情。對于天麟的情況他看得明白,知道天麟已經掌握了個中的奧妙,心中不免為他高興,可與此同時,心底又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傷悲。抬頭,赤炎看著天上的太陽,古銅色的臉上映著幾許光輝,嘴角微微牽動了幾下,露出了一絲嘆息的表情?!爱斏窳ο?,黑獄森林失去神秘,我們的生命也將步入黃昏?!钡曇綦S風而去,赤炎獨立崖上,身體對著太陽,留下的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風,輕輕吹起,帶著幾分涼意,像是某種信息,朝著整個黑獄森林散去。屆時,萬千的樹木與花草發出嘶嘶的呼聲,似乎想挽留什么,可最終留下的只有那無聲的嘆息。深坑內,天麟專心致志,一邊轉化體內的真元,將其高度壓縮,一邊吸納地底那股巨大的靈氣。這是一種漫長的過程,可天麟卻憑借那套神秘的法訣,大大縮短了吸納的速度,這個中的奧妙連天麟自己都感到萬分震驚。原來,剛開始的時候,是由天麟主導著一切。速度不慢不快,算是中等??珊髞?,隨著天麟腦海中那腦域元珠的不斷成長,它主動發出了一種奇異的信號,協助天麟更好的控制那套法訣,使得天麟體內真元運行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數十倍,并自行轉變了運行線路,構成了雙線運行,速速大大提升。對此,天麟有所察覺,但卻不曾阻止,反而仔細分析從中學習。然而這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變化讓天麟瞠目結舌,幾乎難以置信。隨著吸納靈氣與壓縮真元的速度大幅度提升,天麟把一切交給了腦域元珠運作,自己只是控制著靈魄之力,認真的觀察與學習。腦域元珠在得到了完全的自主性后,開始賣力的施為,一邊保持著高速運行,一邊開始探測那地底深處,剩余力量的具體情況。在察覺忙了半天僅吸納到千分之一的力量時,腦域元珠頓時做出了相應了反應,猛然加速一倍,在持續吸納了一會兒后,再一次轉變了真元運行的線路,又開辟了一條新的路徑,構成了三線同時運行。這樣一來,速度再次提升數十倍,大大縮短了時間。然而有利就有弊,天麟吸納靈氣的速度雖然提升了,可經脈所承受的壓力也隨之提升。好在腦域元珠十分珍惜天麟的身體,在壓縮真元的過程中,分出部分力量來滋潤天麟經脈,加強經脈的承受力,使其能夠跟上當前的形勢。然而,腦域元珠很是怪異,似乎有著無窮潛力,永遠都不會滿足現狀,總是在找尋最佳的方式。這一點,在隨后的時間,天麟可謂是親眼見證。無聲的光陰看似平靜,可天麟的身上卻發生著驚人的變異。他體內的腦域元珠在三線運行的情況下,很快又開辟出了第四條線路,構成了四線同時運行。這樣,速度自然是成倍提升,天麟的經脈也相應受到了一些待遇。然后這只是一開始,在隨后的時間里,腦域元珠又開辟出了第五條、第六條、第七條、第八條、第九條線路,構成了九線同時運行,速度瞬間激增數百倍。對此,天麟驚駭之極,佩服之極,完全被那腦域元珠所震驚。只是天麟有些不解,這腦域元珠是如何一絲不差,精準計算出那些線路的呢?帶著疑問,天麟催動靈魄之力,打算解開其中之秘。然而經過靈魄之力一番分析與探測,最終得出的結果是,腦域元珠開辟出來的九條線路,正好對應腦域元珠內部的九條經脈,那是它的九種變化,可謂是玄妙之極。至此,天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可還是不明白,這腦域元珠到底是什么玩意,為何出現在那冰洞,又有這諸般神異?思索之中,天麟心神一震,感覺到腦域元珠關閉了一條吸納的線路,開始減慢了速度。隨后的時間,腦域元珠控制著天麟的身體,開始逐一關閉吸納靈氣的線路,最終只剩下一條,在天麟完全吸納之后,便停止了那套法訣。如此,天麟全身充斥著最后一刻所吸納的靈氣,實力與進入深坑時相比,大致持平。至于黑獄森林底部那股浩瀚龐大之力,被高度壓縮數千倍,保存在天麟的經脈之中,卻不能為他所用,因為他還不曾學到釋放力量的法訣。同時,天麟體內的靈魄之力比起以往至少增加了近百倍。那腦域元珠更是成長迅速,似乎瞬間跨越了幾個階段,進入了一個神奇的領域。起身,天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體內經脈至少變粗了數倍,全身肌肉也有了明顯變化,整個人多了一份勁爆的感覺。以前,天麟只是英俊,身材修長而略顯文靜。如今,天麟身體健壯了許多,文靜中透著剛勁,給人一種全新的感覺。同時,天麟還發現了一點異樣,自己腦海中的腦域元珠隨著這一次的成長,原本微弱的氣息一下子清晰起來,透露出一股勃勃生機,這讓天麟很是驚異。之前,因為腦域元珠的那股氣息很微弱,天麟只能勉強感應到它的存在,并不十分清楚它的情況??扇缃裉祺胍馔獾陌l現,那股氣息極其熟悉,就仿佛是另一個自己,正在腦海中成型。這種感覺怪異之極,天麟無法理解,也難以明白,只能無奈的接受這一現實。收起思緒,天麟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正打算飛身而上,腳下的石墩突然碎裂,化為了石粉。同時,整個黑獄森林所在的范圍出現了劇烈的地震,時間持續了一會兒,最終整個地面都下沉了數尺。見此,天麟臉色怪異,輕嘆道:“這就是我在這里留下的痕跡?”語畢,天麟飛身而上,落在了赤炎的肩上,臉上并無喜色。似乎了解天麟的心情,遲疑一邊轉身離去,一邊安慰道:“不要自責,這是蒼天對你的恩賜,也是劫難的開始?!碧祺塍@異道:“劫難的開始指什么?”赤炎道:“你看看現在的黑獄森林,與之前有什么不同?”天麟聞言扭頭四顧,發現那些樹木花草開始落葉,原本翠綠的枝葉也瞬間失去了光澤,變得奄奄一息,毫無生氣。對此,天麟大感意外,質問道:“為什么會這樣?”赤炎道:“因為這些植物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地靈之氣,不久之后這就將變成一片荒漠,從此再無生命痕跡?!碧祺氪篌@,有些痛心的道:“那樣的話,我豈不成了罪魁禍首?”赤炎道:“存在與毀滅,其因不在你?,F在你應該回到屬于你的世界去,那里還有未了的宿命在等著你?!碧祺胗行┎簧?,問道:“那你們怎么辦?”赤炎道:“我們也有屬于我們的宿命,你莫要擔心?!碧祺肟酀粐@,輕聲道:“離開前,你能告訴我有關黑獄森林地下那股力量的來歷嗎?”赤炎聞言停身,巨大的雙眼凝視著天麟,沉聲道:“你就肯定我知道它的來歷?”天麟點頭道:“開始我不敢確定,但現在想來,你應該知道,只是之前你不愿意告訴我而已?!背嘌滓颇窟h視,神情復雜的道:“你真的想知道?”天麟道:“是的,我很想了解,因為我身上有許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我不想永遠用猜測的語氣向別人去解釋?!背嘌壮聊艘魂?,輕聲道:“黑獄森林地下的力量的確屬于大荒九大神力之一,可這股力量很詭異,是九大神力中最為神秘的一股力量,名為地玄陰煞魔靈氣。有關它的傳說十分罕見,我也只是耳聞并不熟悉,因此你獲得這股力量,其結果是好是壞我也說不準,全憑你的命運?!碧祺氚櫭嫉溃骸暗匦幧纺ъ`氣?好古怪的名字?!钡谑恼?搶奪靈芝赤炎道:“去吧,莫再多問,該知道的事情,時間到了你自會獲悉?!币姵嘌撞挥嘌?,天麟也不便多問,當下道別道:“多多保重,以后有事只管找我,我會盡全力幫助你與你的族人?!背嘌讖碗s一笑,輕聲道:“下次相逢,或許就在你們的世界里?!碧祺胄Φ溃骸笆謿g迎,到時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告辭?!睋]手道別,天麟隨后飛身而起,朝著那時空之門射去,眨眼就消失了蹤影。赤炎收起笑意,低吟道:“下次相遇,便是你我離別之期?!鞭D身,赤炎朝著七星谷走去,背影顯得十分孤寂。天空,這時候狂風突起,一股寒流隨風而至,不一會兒,黑獄森林上空就見雪花飛起。一朵、兩朵,由疏而密,成千上萬,遍布天地……懸浮半空,瑤光看著地面的不速之客,臉上掛著幾分笑意。從離開騰龍谷開始,八寶就顯得躁動不已,帶著瑤光直奔此處,結果遇上了黑獄森林中陸生異形部落里的八爪部落,雙方見面就彼此仇視,大有幾分天生仇敵的架勢。打量著三只巨型蜘蛛,瑤光心里頗為意外,這樣巨大的怪獸,以往他想都不會去想,如今卻在冰原這種極寒之地見到,這如何不讓他吃驚。地面,三只巨型蜘蛛煩躁無比,它們感應到了八寶身上的氣息,心中多少有些恐懼,還有幾分焦躁之情。一般這種情況下,八爪部落的高手都會選擇逃避??扇缃裰蒙肀?,無處可避,它們只能選擇原地不動,準備與八寶僵持下去。似乎明白三只蜘蛛的心理,八寶突然低吼一聲,帶著瑤光從半空飛落,朝三只蜘蛛逼近。怪叫一聲,八爪部落的族長黑色鬼爪迅速后退,巨大的眼珠中透著警惕與憤怒之情。身后,另外兩只蜘蛛焦急怪吼,一直舞動著銳利的爪子,像是在警告八寶,讓它不要太過靠近。見狀,瑤光笑道:“八寶,看不出你個頭不大,面子倒是不小,它們都很怕你啊?!卑藢毼⑽⒌网Q,似乎有些驕傲,周身光芒一直在閃耀?,幑庑π?,問道:“八寶,你能把它們都收拾掉嗎?”八寶低鳴幾聲,持續時間稍長,似乎在與瑤光對話。眼眉微挑,瑤光沉吟道:“看這三只丑八怪也沒多大本事,有利用價值嗎?”八寶輕鳴幾聲,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幑獾溃骸凹热贿@樣,就先留著它們,我們開始下一步計劃吧?!卑藢気p嘯一聲,閃光的身體一閃而逝,眨眼就消失了。地面,黑色鬼爪有些驚訝,它搞不懂八寶的意圖,當即帶著兩位族人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離開了。屆時,八寶突然現身,遠遠的跟著三只蜘蛛,留意著它們的去向。一路疾馳,黑色鬼爪的速度極其驚人,就宛如是貼地飛行,比之尋常修道之人還要快上幾分。天空,風雪不停。三只蜘蛛毫不在意,在連續前行了七八十里后,前方的一條峽谷讓它們停了下來。仔細看,這是一條長達數里,寬有一兩百丈的大峽谷,直接切斷了去路??蓪τ诤谏碜@等異獸,這區區峽谷真的就能阻止它們的前進嗎?這個念頭在瑤光腦中一閃而過,下一刻他就知道了答案,原來在峽谷深處,還另有玄妙。地面,三只蜘蛛繼續前行,直接從陡峭的石壁上順勢而下,朝著峽谷底部靠攏。八寶帶著瑤光來到峽谷上空,一眼就看見底部正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圍成一圈,中間困著一個全身閃光,類似小孩的生命體。有些驚訝,瑤光對八寶道:“你就呆在這,防止那血靈肉芝從空中逃離,我下去會一會那些人?!卑藢毜网Q一聲,隨即隱去?,幑鈩t飄然而落,來到了峽谷之底。這里,人獸混雜,正邪對立。有騰龍谷的新月與斐云,五色天域的白頭天翁,黑獄森林中的飛猿部落、八爪部落、紅羽部落,以及天蠶、應天仇、鎖魂等人。落在新月附近,瑤光看了一眼在場之人,目光停在那血靈肉芝身上,問道:“你們是如何發現肉芝的?”新月淡然道:“我先是發現了這四只長著翅膀的猿猴,然后尾隨它們來到這里,那時鎖魂與肉芝就已經在這,彼此對峙不下。至于其他人,都是隨后趕來的?!币慌?,斐云道:“我是跟著天蠶來的,那家伙十分邪門,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直接就找到了這?!爆幑饪戳艘谎郯最^天翁,輕笑道:“此時此刻,若是出手消滅五色天域的敵人,我們可是很占優勢啊?!毙略碌溃骸澳菢幼?,最終會便宜誰呢?”斐云道:“估計會便宜天蠶與應天仇這兩個家伙,那對我們可不妙?!爆幑饪戳藨斐饚籽?,質疑道:“他就是魔神宗主白云天的徒弟,精通綠魂劍訣與瘋魔喪心訣?”新月道:“正是此人,十分陰險?!爆幑馕⑽櫭?,沉吟道:“他身上的氣息有點詭異,得盡早解決掉,不然必是一個禍害?!膘吃频溃骸把巯虏皇菚r候,搶奪血靈肉芝才是關鍵?!眻鲋?,白頭天翁、天蠶、應天仇、鎖魂幾人在瑤光出現之時都頗為警惕,顯然瑤光的實力給了他們很大的威脅。至于黑獄森林的異獸,除了八爪部落的三只蜘蛛有所不安以外,飛猿與紅羽部落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在意瑤光的來到,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血靈肉芝身上。眼珠直轉,血靈肉芝留意著四周的情況,在瑤光現身之際,它曾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顯然是察覺到了八寶的存在。只是血靈肉芝的舉動很反常,它一早就可以逃走,但它卻一直拖延,到底這是為什么呢?針對這一點,在場之人一部分是忽略了,另一部分則認為血靈肉芝無處可逃,因此才會這樣。只是結果真的如他們所想嗎?沉默中,天蠶突然扭頭看了一眼西邊,這個舉動看似隨意,但卻引起了瑤光與白頭天翁的注意。仔細留意,瑤光臉上泛起了一絲冷意,提醒道:“小心,又有人靠近?!毙略旅鏌o表情,淡然的看了一眼西邊,只見一道身影飛射而來,宛如拉長的身影,在經過之處留下了明顯的痕跡。是時,另一個方向一道幽影無聲而至,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朝著血靈肉芝撲去。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不少人感到詫異,紛紛做出不同的反應。其中,鎖魂最是生氣,當即化身為劍,朝著那幽影射去。血靈肉芝見此,周身微光一閃,在鎖魂移開劍氣的一瞬間,身體一分為三,朝著三個方向逃去。如此一來,在場之人各自追擊,唯有天蠶原地不動,眼神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輝?,幑馀c斐云同追一道分身,同行的還有飛猿部落的一位高手,以及紅羽部落的一位高手。白頭天翁與飛猿族長騰飛、紅羽族長紅菱去追另一道分身,三者速度驚人,眨眼就遠去。剩下新月、應天仇、與剛趕來的張帆,以及其余黑獄森林的高手,都選擇了追蹤那第三道分身。至于鎖魂,他正與那幽影交戰,在察覺到血靈肉芝消失后,這才怒吼一聲,朝著新月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而那現身的幽影,他便是九幽一脈的風幽,此次也是為了血靈肉芝而來,自然是緊隨鎖魂身后,眨眼就遠去??粗娙穗x開,天蠶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意,輕聲道:“出來吧,那些人都上當離去?!蔽⒐庖婚W,血靈肉芝憑空而現,眼神驚異的看著天蠶,用嬌柔的聲音問道:“你如何知道我還藏在這里?”天蠶淡然道:“凝元分身乃是靈影玉兔的保命絕技,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天蠶?!毖`肉芝聞言,驚呼道:“你是天蠶?我怎么不曾感應到你身上的天蠶氣息?”第十五章 今古之戰天蠶笑道:“那是我刻意收斂,為的是不想驚動你。此次你前來冰原,似乎在找尋什么東西,能告訴我嗎?”血靈肉芝搖頭道:“不能?!碧煨Q道:“為何?”血靈肉芝道:“因為你的心不純?!碧煨Q大笑道:“我的心不純?難道世上真有心純之人?”血靈肉芝道:“有,那人就在附近?!碧煨Q皺眉道:“這就是你來冰原的目的?”血靈肉芝坦然道:“這就是我來冰原的目的?!碧煨Q笑道:“可惜啊,你這目的是不會有機會完成了?!闭Z畢,天蠶一閃而至,出現在血靈肉芝身側,伸手就朝它的脖子抓去。眼波微動,血靈肉芝頗為警惕,但卻并不驚訝,周身微光閃動,身體瞬間一化萬千,遍布整個峽谷,讓人難以辨認那一具才是真身。見此,天蠶并不在意,探測波高速運轉,追尋著血靈肉芝真身的痕跡。然而結果讓人驚異,天蠶一向自負的獨門絕技,上一次被天麟所破,這一次在面對血靈肉芝時又突然失效,這讓他簡直無法置信??帐幍膷{谷幻影隱去,除了天蠶還愣愣的懸浮在半空上,附近早已失去了血靈肉芝的痕跡。怒哼一聲,天蠶恨聲道:“別得意,你覺得逃不出我的手心?!闭Z畢,天蠶飛身而起,正打算離去之際,卻見半空中青云一閃,蛇神與兩位侍女憑空出現在那里。有些不安,天蠶輕聲道:“你也是為了血靈肉芝而來?”蛇神微微搖頭,神情奇異的道:“我只是隨處走走,想看一看某些人的結局?!碧煨Q愕然道:“這話什么意思?”蛇神道:“生滅隨緣,宿命天定。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的走完一生。就好比像你,一心期盼的愿望,最終就算是實現了,可結果又如何呢?”天蠶臉色驚變,質問道:“你能看透我的宿命?”蛇神淡然道:“我看到的只是結局?!憋h然遠移,蛇神就那樣離去。一路追蹤,新月速度驚人,在臨近那血靈肉芝之際,眼前突然光芒一閃,張帆憑空而現,一舉攔下了血靈肉芝。是時,血靈肉芝方向轉移,朝著左側飛去,卻被隨之而來的風幽攔下。倒射而回,血靈肉芝繼續逃竄,可惜應天仇、鎖魂與其他人已經圍堵上來,封死了所有路徑。察覺到無處可去,血靈肉芝立時停身,不言不動的懸浮在半空,看不出絲毫表情。周圍,搶奪之人各思對策,都在考慮如何下手,以及出手后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情。新月神色淡定,心中并無搶奪之心,她只是不希望此物被敵人得去,因而打算適當之時出手阻止。其余之人并無新月那種坦蕩的氣節,他們暗自考慮,心思急轉,一時間場中的氣氛顯得緊張無比。突然,鎖魂打破了平靜,搶先發動了攻擊。張帆、風幽、應天仇、以及黑獄森林的異獸同時怒吼,以分毫之差發起了追擊。這樣一來,混戰頓起,除新月之外,所有追擊之人全都加入了這場搶奪的戰爭。飄然后移,新月留意著場中的情形,發現張帆與風幽的氣息時強時弱,竟然是帶傷參與。很顯然,他們是想得到血靈肉芝,一來可以療傷,二來可以增加修為。至于應天仇,他的綠魂劍訣霸道無比,縱橫交錯的劍芒起伏不定,給黑獄森林的異獸造成了不小的威脅。人獸混戰,黑獄森林的異獸也展現除了驚人的實力。特別是兩只飛猿,它們行動敏捷,背上的翅膀每揮舞一次,就能爆發出可怕的力量,連應天仇的綠魂劍芒都被其震碎。黑色鬼爪攻擊的方式很是怪異,它揮舞著爪子,在半空中自顧自的亂劃一通,看似無可理喻,而實際上在稍后的瞬間,空中就會出現一些縱橫交錯的白色絲線,具有極強的粘性。一旦有人被其粘上,就會陷入困境。至于紅羽部落的高手,她以利爪為武器,配合口中吐出火焰,往往給人一種防不勝防的感覺。劍光一閃,鎖魂直刺血靈肉芝。這是鎖魂獨有的方式,只要劍身刺入血靈肉芝體內,他就能瞬間吸光血靈肉芝的靈氣。然而讓鎖魂驚訝的是,這一次他的偷襲十分成功,一劍就刺穿了血靈肉芝,但卻半點靈氣也不曾吸到,究竟這是怎么回事呢?正自思考,鎖魂突然感應到危險逼近,當下劍身一轉,朝一旁移開。然而避得開初一,避不開十五。鎖魂雖然躲開了張帆與風幽的攻擊,卻被應天仇一劍給劈了個正著,當即從半空落下。屆時,鎖魂怒吼一聲,在綠魂劍訣那可怕的劍氣侵襲下,當即受傷不輕。都說禍不單行,鎖魂這一次便有親身體會。被應天仇一劍劈落之后,正好落在一只巨型蜘蛛身上,還不曾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無數的蛛絲給裹了一個嚴嚴實實。察覺到情況不對,鎖魂開始掙扎反擊,只是他不曾想到,這些從黑獄森林出來的異獸,看上去雖然丑陋,可手段卻是極其驚人。那些纏繞在鎖魂身上的蛛絲,不但具有極強的粘性,還帶著一種侵蝕性,能透過鎖魂劍身的表面,直接對鎖魂的元神造成極大的傷害。掙扎了數次,鎖魂擺脫不了蛛絲的粘力,反而被蜘蛛送入口中,直接吞到了肚子里。如此下場,出乎鎖魂的估計。他在進入蜘蛛的體內后,被蜘蛛的腸液浸泡全身,原本堅硬無比的劍身竟然出現了軟化的痕跡。察覺到環境對自身的不利,鎖魂再也按捺不住,開始想法設法擺脫這種困境。由于鎖魂是天煉之身,與尋常靈異絕然有異,雖然置身高度腐蝕的蜘蛛腸液之內,但他依舊擁有一定的活動能力。為此,鎖魂開始打量所處的環境,在大致了解了情況后,劍身突然竄起,以銳利的劍鋒在巨型蜘蛛體內橫沖直撞,專門破壞它的內臟器官,直接將那只倒霉的蜘蛛送上了絕地。從外面看上去,那蜘蛛在吞服了鎖魂,只眨眼時間,巨大的身體就出現了劇烈顫抖,嘶吼翻滾的跡象,這讓黑色鬼爪與另一只蜘蛛大感震驚。然而一切都已太遲,當鎖魂劍從蜘蛛體內飛出時,那體型駭人的蜘蛛早已血流如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在此之際,張帆、風幽、應天仇三人為了搶奪血靈肉芝,不可避免的與兩頭飛猿、一只巨鳥發生了沖突,彼此之間相互仇視,誰也不客氣。其中,張帆與風幽應付兩只飛猿,形勢頗為不利。飛猿的強悍出人意料,其敏捷的動作,可怕的力量,加上聰明的頭腦,使得原本有傷在身的張帆與風幽應付起來頗為吃力。應天仇迎戰紅羽部落的巨鳥,其綠魂劍訣縱橫交錯,密集的劍芒層層延續,逼得巨鳥四處躲閃,穩占上風之勢。場外,新月細心觀戰,對于血靈肉芝的突然消失頗為不解,對于飛猿的強大卻感到頗為吃驚。就新月了解,張帆與風幽乃是九虛一脈與九幽一脈的頂尖高手,二者實力之強驚世駭俗,雖說有傷在身,但要應對妖獸之身的飛猿,照說是輕而易舉,誰想結果卻是被逼得連連后退。如此情形讓人匪夷所思,自然也引起了新月的高度注意。場中,風幽頗為生氣,近來諸事不利,這讓他積怨在心,有一種想要發泄的心情。之前,風幽對于飛猿十分不屑,認為不過是一頭畜生而已,就多了一對翅膀,有什么了不起??烧嬲佑|之后,風幽才意外的發現,這看似尋常的飛猿竟然有著出人意料的實力,這讓風幽差一點吃了大虧,心中頓時惱怒無比。收起輕視之心,風幽開始專心應敵,周身涌現出大量黑色的氣體,形成一黑云,朝著四周散去。感應到風幽身上的氣息有些詭異,飛猿立時怪叫一聲后退數丈,眼神中流露出幾絲風幽看不懂的神情。第十六章 弱肉強食冷然一笑,風幽道:“怎么,你怕了?”飛猿眼波微動,以生硬的聲音道:“你來自黑暗世界?!憋L幽哼道:“看不出你這畜生還有幾分眼力,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地獄使者的威力?!庇墓庖婚W,人影逼近,風幽宛如幽靈一般,不帶絲毫聲響,就逼近飛猿三尺之內。面對風幽的攻擊,飛猿沒有選擇躲避,而是靜立不動,任由風幽的身影靠近自己。如此舉動反常而怪異,風幽頗為驚愕,但卻毫不遲疑。眨眼,風幽的影子附著在了飛猿身上,化為了一種黑色屬性的力量,朝著飛猿的體內滲透,打算以這種方式破壞飛猿的經脈,來一招釜底抽薪。然而讓風幽驚駭的是,他所發出的黑暗屬性之力在滲入飛猿的身體后,瞬間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吞噬,繼而轉化為了飛猿的力量,這讓風幽得不償失。幽光一閃,風幽倉惶后退,驚怒道:“這是怎么回事?”飛猿裂嘴一笑,怪叫道:“想知道很容易,我這就告訴你?!闭Z畢,飛猿背上雙翅急揮,強大的勁風含著黑色的絲線,形成一張交合的氣網,籠罩在風幽的周圍。怒哼一聲,風幽喝道:“不要得意,惹怒我你會后悔?!闭f話之際,風幽一閃而逝,下一刻就出現在飛猿背后,一掌將飛猿左邊的翅膀劈斷。刺耳的慘叫風雪中響起,這讓另一只飛猿震怒無比,當即丟下張帆,朝著風幽撲去。陰笑一聲,風幽橫移數丈,大笑道:“這就是招惹我的下場,我要你們死無全尸?!睋淇盏娘w猿一把抓住受傷的飛猿,當即毫不停留,眨眼就朝遠處飛去。風幽有些詫異,原本以為它們會報仇,誰想飛猿竟是這般狡猾,直接選擇了離去。張帆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形,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新月,隨即一閃而逝,選擇了離去。風幽稍稍遲疑,凝視了新月片刻,最終也消失在空氣里。剩下應天仇與巨鳥之戰仍在繼續,黑色鬼爪則與鎖魂對峙,彼此間氣息詭異。突然,交戰中的紅羽巨鳥悲呼一聲,艷紅如血的羽毛飛落而下,巨大的身軀沖天而上,朝著遠處逃去。應天仇冷笑一聲,收起手中之劍,眼神孤傲的看了新月與鎖魂一眼,隨即轉身離去。鎖魂察覺到眾人都已離去,也無心與黑色鬼爪僵持,當即厲嘯一聲,帶著滿腹的不甘破空遁去。新月半空而立,看著地面的黑色鬼爪,其接下來的場景讓新月震撼無比。當鎖魂離去,黑色鬼爪少了勁敵,當即緩緩收起了架勢,與另一只蜘蛛前往查看那已經死去的蜘蛛。隨后,二者竟然將死者當成了食物,就那樣分食了它的尸體。生存的殘酷在這一刻展現在新月眼里,她很難想象,這些巨大的蜘蛛連同類都毫不留情。微微搖頭,新月離去。她沒有出手偷襲,因為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如此。迎風飛行,新月一邊前行,一邊發出探測波,收集附近的信息。很快,風雪中傳來真元波動的氣息,這讓新月精神一振,立時朝著氣息的來源地趕了過去。翻過幾座雪山,新月來到一處掌平的雪地上空,發現雪地里一場生死之戰正在進行。交戰的雙方新月都認識,一方是離恨天尊公羊天縱,另一方則是四翼神使與三只巨鶴,情況已然十分危機。來不及多想,新月飛身而下,手中天璃神劍配合天絕斬法,以大開大合之勢橫劈豎斬,大有無堅不摧的架勢。四翼神使在新月出現之際就已警覺,因而早有防備,揮舞著雙翅迎上了上去。剎時,四翼神使與新月在半空相遇,天絕斬法遇上風神絕技,彼此間氣流涌動,光芒四射。驚呼一聲,四翼神使橫移數尺,贊道:“好劍法,竟然能破我的翼風旋?!毙略碌溃骸斑^獎。域外風神派與騰龍谷素無恩怨,你今日之舉動到底有何目的?”四翼神使笑道:“亂世之中,立場不定。往日沒有恩怨,不代表沒有利益關系?!毙略吕淠溃骸斑@樣說來,我們之間光是動口是解決不了問題了?”四翼神使聳聳雙肩,無奈的道:“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什么異議?!毙略吕淙坏溃骸凹热蝗绱?,你就接招吧?!笔滞筠D動,神劍飛起,盤旋的劍身流光四溢,散發出浩瀚無邊的神圣之氣,使得方圓數百里空間內充斥著一種奇異的氣息。四翼神使臉色微驚,看著新月頭上的天璃劍,質問道:“此劍是何來歷?”新月眼神冰冷,漠然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事情?!闭Z畢,新月右手高舉,一把抓住神劍,周身紅光急速上涌,流入天璃神劍之中,使得神劍微微顫抖,發出了一陣奪魂攝魄的劍嘯,震得四翼神使身體一晃,地面交戰的天鶴部落三大高手心神不寧。屆時,新月劍指天際,赤紅的劍芒破空而上貫通天地,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數十里外都能看清。傲立半空,新月周身霞光匯聚,眼神凝視著四翼神使,冰冷的道:“出招吧?!彼囊砩袷鼓樕幊?,哼道:“上一次見你,你似乎還并未如此?!毙略路瘩g道:“上一次見面,你還沒有將自己推上絕境?!彼囊砩袷古Φ溃骸澳悴挥X得太狂妄了一些?!毙略碌溃骸笆欠窨裢?,一試便知?!睋]劍而下,光柱隨行,赤紅的劍罡破云裂天,瞬間就出現在四翼神使的頭頂。怒哼一聲,四翼神使不閃不避,雙手扣訣胸前,一邊催動體內真元,一邊揮舞著背上的兩對翅膀,身體在原地凌空旋轉,眨眼就凝聚成一道青色的光柱,迎上了新月的一擊。雙方的力量在半空相遇,赤紅的劍柱與青色的光柱激烈碰撞,當即產生爆炸,無數火花與光芒彌漫在方圓數十丈空間里。震耳的霹靂連續不停,新月與四翼神使各盡所能,雙方的第一招都充滿了殺機。在四翼神使而言,他有著絕強的實力,純以力量比較,新月還差了一截??伤囊砩袷共⒉涣私庑略碌牡准?,不知道新月是天絕邪神朱喜的徒弟,擁有天絕斬法與天璃神劍,可破世間一切法訣。這樣一比,四翼神使發出的反擊之力固然驚人,可在遇上新月的攻擊之際,其屬性的差異使得四翼神使發出的光柱被一劍劈開,新月見無堅不摧的攻勢立時直逼四翼神使的身體。驚呼一聲,四翼神使倉惶閃避,以分毫之差避開了新月的一劍,可心里卻是震駭無比。屆時,新月一擊落空攻勢再起,就那樣簡單的一劍橫掃,除了速度驚人外,并無什么出奇。然而這就是天絕斬法的精華所在,沒有任何花招,一招一式都采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取最短的距離,以加快攻擊的速度。以前,新月以普通長劍施展天絕斬法,雖然不能達到無堅不摧,但依舊可以破解諸多法訣。如今,新月有神劍在手,天絕斬法頓時威力激增數十倍,頗有天下之大,唯我獨尊的氣勢。避開一劍,四翼神使驚魂未定,還不及多想,新月隨后的一劍就又來到附近。搞不懂新月的底細,四翼神使格外小心,雙手掌心光華匯聚,凝聚出一顆蘊含強大力量的光球,朝著那橫掃而來的一劍沖去。剎時,光球與劍芒相遇,當即產生爆炸,可結果劍芒卻不受影響,在四翼神使身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悶哼一聲,四翼神使迅速后移,打算先擺脫新月的糾纏,然后再思索對策。新月對此早有算計,以快若閃電的速度緊追不舍,手中神劍縱橫翻飛,發出密集的劍芒,在附近形成一張劍網,正迅速收緊。察覺到情況不利,四翼神使心頭怒極,他空有驚人的本領,卻處處受制于新月之手,這讓他差點氣炸了肺。第十七章 異幻之能情況危機,四翼神使顧不得考慮,周身光影幻化,施展出分身之術,朝著四面八方逃去。新月臉泛寒意,對此視而不見,依舊推動著劍式運轉,朝著既定的軌跡斬去。很快,四周的幻影紛紛散盡,露出了四翼神使的真身,他正雙手捂胸,臉色震怒的出現在數丈外,眼神中充滿了仇恨?!斑@是什么劍訣?”咬牙切齒,四翼神使神色猙獰。新月淡漠無情,眼神冰冷的看著他,毫不留情的道:“我說過,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事情。出招吧,血流盡了你就會全身乏力?!彼囊砩袷箍衽畼O,生平還沒有遇上過這樣窩囊的事情,這讓他如何面對?然而即便動氣,四翼神使依舊還保持著幾分清醒,在摸不透新月底細的情況下,理智的選擇了離去。臨別之際,四翼神使道:“不要狂妄,等我搞清楚你劍訣的來歷之后,我會前來找你?!陛p嘯一聲,四翼神使騰空而上,朝著遠處飛去。地面,天鶴部落的三只巨鶴聽到嘯聲,紛紛退出戰事,尾隨那四翼神使而去。新月沒有追擊,因為公羊天縱傷得不輕,她必須保護他的安危??酀恍?,公羊天縱看著飄落的新月,感觸道:“老而無用,我真是愧對離恨天宮的列祖列宗啊?!毙略旅靼姿捴械暮x,安慰道:“前輩以一敵四,那也是形勢所逼,切莫失去信心?!惫蛱炜v滄桑一笑,抬頭望著天際,自語道:“你不用安慰我,最終的結局我已然是心底有數?!毙略鲁聊?,她本就不擅言辭,如今更是無話可說,只得靜靜的站在那。片刻,公羊天縱清醒了幾分,對新月道:“走吧,該回谷了?!毙略挛⑽Ⅻc頭,不急不緩的跟在公羊天縱身后,陪著他朝騰龍谷飛去。路上,新月與公羊天縱遇上了斐云,雙方交談了幾句,然后便一起同行。靜立山巔,冰雪老人看著四周的雪景,臉上流露出一絲懷念之情?!皫熋?,還記得當年我們在此玩耍的情形嗎?”方夢茹眼神迷離,低吟道:“那時候我們還很年輕,師傅與師兄都疼愛我們,根本不知道煩惱是什么東西?!北├先烁杏|道:“純真的少年,無暇的感情,這是多么珍貴的記憶,可留給我們的卻是數百年都揮之不去的陰影?!狈綁羧愕溃骸皫熜?,雖然我們受盡苦難,可我并不后悔?!北├先藝@息道:“但我覺得愧對于你?!狈綁羧銚u頭道:“于我有愧的不是你,是天意?!北├先丝酀溃骸吧n天最大,誰又敢埋怨他呢?”方夢茹低吟道:“世上有許多埋怨蒼天的人,我也曾是其中之一?!北├先说溃骸皫熋谩狈綁羧阈π?,搖頭道:“師兄,不要自責,我們應當拋開過去,珍惜余生?!北├先宋⑽Ⅻc頭,臉上泛起了幾分笑意?!皫熋?,想不想再回味一下當年玩耍的感覺?”方夢茹臉上流露出一絲羞澀,點頭道:“想,我一直在想,可……注意,有高手靠近?!闭Z氣一變,方夢茹立時恢復了冷靜。冰雪老人心神一驚,扭頭看著四周,卻絲毫感應不到任何氣息。就在此時,方夢茹突然輕喝一聲縱身而起,揮手就是一掌,朝著上方劈去。屆時,一聲冷笑隨風而至,一個周身籠罩著淺灰色霧氣的身影出現在那里。冰雪老人心神一驚,此人無聲無息而來,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其實力如此自然是可想而知。方夢茹橫移數尺,飄落在冰雪老人身旁,眼神凌厲的看著那道灰影,質問道:“你是誰?”灰影陰森道:“我來自黑獄森林,你還是不問好些?!狈綁羧惆櫭嫉溃骸昂讵z森林?你是那里的妖獸之一?”灰影冷笑道:“妖獸?在我眼中,你們又何嘗不是妖獸呢?”冰雪老人沉聲道:“大膽,還不速速道明來歷?!被矣安恍嫉溃骸熬蛻{你們兩個妖獸,也敢對我如此無禮?”冰雪老人怒道:“好狂妄的口氣,我倒是要瞧瞧你都有多大本事?!狈綁羧憷”├先?,輕聲道:“師兄莫要激動,此異靈十分古怪,氣息虛實不定,時有時無,讓我來好好詢問幾句?!北├先寺勓?,當即收起怒氣,眼神不悅的看著灰影?!澳阏f你來自黑獄森林,有何證明?”語氣平淡,方夢茹輕輕詢問?;矣靶Φ溃骸翱床怀瞿氵@妖獸還蠻聰明,竟然想到用這種方式來套取我的來歷??上О?,我不需要什么證明,只要黑獄森林的靈異見到我,它們自會知道我是誰?!狈綁羧泱@異道:“這樣說來,你在黑獄森林有很高的地位了?既然這樣,你又怕什么呢?”灰影道:“錯了,我不是怕,我只是喜歡神秘,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的事情?!狈綁羧惴瘩g道:“既然不想被別人發現,你又為何出現在這里?”灰影道:“我高興,沒必要告訴你?!狈綁羧阌行┥鷼?,冷冷道:“是嗎?那我非要詢問呢?”話猶在耳,方夢茹周身無風自動,一股極寒之氣瞬間凝聚方圓百丈空間,將那灰影定在半空里。驚呼一聲,灰影自動分離成一團氣體,于片刻后在另一個地方又再次凝聚成之前的樣子?!安诲e,很有趣,就是太冷了一些?!狈綁羧隳樕幊?,心里震驚無比。自己蓄謀已久的一擊竟然奈何不了對方,這如何不讓她吃驚。冰雪老人見此,自告奮勇的道:“師妹,讓我來對付他?!狈綁羧銚u頭道:“師兄不用急,待我先摸一摸他的底細?!鄙眢w橫移,方夢茹瞬間跨越數十丈距離,出現在灰影身外三尺處,纖纖玉手輕描淡寫的一揮,附近就出現了一個封閉的結界?;矣坝行┚?,再次施展相同的辦法,可這一次卻被結界所阻,被鎖定在狹小的區域里。感覺到不利,灰影冷哼道:“看不出這個世界也是危機四伏,隨時隨地都會遇上可怕的敵人?!狈綁羧愕溃骸跋啾群讵z森林,冰原的環境是好上了千百倍?!被矣暗溃骸笆菃??那我可要好好領略一下這里舒適的環境?!闭f話之際,灰影身上微光一閃,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于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個女人,其外貌模樣與方夢茹一般無二,連同衣著打扮都是完全一致,找不出絲毫瑕疵。見此情形,不但方夢茹大感驚愕,就是地面的冰雪老人也是驚駭莫名。奇異一笑,假方夢茹活動了一下四肢,輕吟道:“不錯,這外表看上去很順眼,我很高興。只是聲音還有點差別,我要好好修正?!闭f道修正二字,那假的方夢茹,其聲音已經由男變女,與真的方夢茹有七八分相似。收斂心神,方夢茹氣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假冒我的樣子?”假方夢茹氣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冒我的樣子?”聲音語氣一般無二,只一句話功夫,那假的方夢茹就已然做到了以假亂真的境界。方夢茹怒極,心知不能留下此人,不然對騰龍谷將是一個致命的打擊。拿定了注意,方夢茹周身寒氣大盛,瞬間就充滿整個結界內部,化為可以封印萬物的玄寒之氣,開始凝固四周的區域。假的方夢茹眼神微驚,她雖然可以幻化成別人的樣子,但卻無法掌握方夢茹所擁有的實力。如此,假的方夢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反擊,周身泛起了灰色的霧氣,在冰層之中逐漸蔓延,不一會兒就將全身籠罩在內。方夢茹臉色嚴厲,體內冰玄玉華神訣高速運轉,控制著附近的冰層逐步壓縮,越收越緊。這一來,冰層中的霧氣停止了擴散的痕跡,并隨著冰層一倍、兩倍、四倍的壓縮,最終慢慢還原,退回了原位,露出了假的方夢茹的身體。第十八章 諸夢黃昏這時候,那神秘異靈已經不復之前的樣子,變成了薄如紙張的一個灰影。方夢茹有些吃驚,但卻沒有放松警惕,依舊催動真元,繼續壓縮冰層,同時朝著地面落去。眨眼,方夢茹連同巨大的冰球出現在冰雪老人附近,外圍的結界此時自動消失,還傳出了她的聲音?!皫熜?,這家伙很詭異,估計需要用烈火才能煉化他的身體?!北├先嗣靼追綁羧愕囊馑?,沉聲道:“師妹你放心,剩下的交給我就行?!闭Z畢,冰雪老人周身紅光一閃,發出純陽真火,圍繞在冰球之外,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結界。方夢茹見狀,收回了冰球內部的寒氣,隨即退出了結界?;矣爸蒙砹一鸾Y界之內,薄薄的身體慢慢恢復原樣,口中輕笑道:“冰火兩重天,這可是難得的待遇??上也桓信d趣,走也?!痹捖渲H,灰影朝外射去,在觸碰到結界時,身體逐漸光化,隨即巧妙的穿過了烈火結界,眨眼就消失無影。冰雪老人一臉震驚,收回發出的烈火,驚嘆道:“好古怪的靈異,簡直讓人無從防御?!狈綁羧隳樕珣n慮,輕嘆道:“此事詭異,我們得立馬回稟大師兄,找出應對之法,不然事情就麻煩了?!北├先说溃骸笆虏灰诉t,我們這就回去?!狈綁羧阄⑽㈩h首,與冰雪老人一起,匆匆趕回騰龍谷去。靜靜的坐在石床邊,玲花臉上神色黯然。林凡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至今都毫無起色,這讓玲花十分不安。以前,騰龍谷熱鬧非凡,生機一片。有師傅、師伯們在,玲花可以無憂無慮的陪著師兄玩耍。如今,騰龍谷歷經劫難,師傅死了,師伯死了,胖子他們也死了,這讓玲花失去了依靠,心中頓覺凄苦極了??粗采系牧址?,玲花悲切的道:“師兄,你快醒醒啊,我好擔心,我好害怕,你知道嗎?”林凡靜靜的躺在那,沒有絲毫的回答。這昏迷的一天一夜里,林凡看似沉睡,可實際上身體正處在時刻變化的一個關鍵階段,這對他而言,是改變他一生命運最重要的時間段。以前,林凡憑借飛龍訣而打敗徐靖,成為了年輕一輩中杰出的人才。那時候,林凡只是初識門徑,并沒有真正領會飛龍訣的玄奧。如今,丁云巖死了。林凡受到刺激,大腦出現了高頻率的波動,致使他陷入懵懂狀態,無意中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功境。同時,在林凡異變昏迷之前,那股破空而來的神秘力量進入了他的大腦,取代了林凡的意識,暫時掌控了他身體,導致他昏迷不醒。如今,林凡躺在石床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異樣,可內在的變化卻是神秘莫測,非玲花所能感應得到。幽幽一嘆,玲花很是感傷,自語道:“師兄,你曾說過要為胖子他們報仇的,你難道忘記了?如今師傅死了,他還期盼著你為他報仇,你怎能就此昏睡,不聞不問呢?師兄……”輕輕的腳步聲突然傳來,拉回了玲花的思緒,讓她不由得回過頭來?!皫熥?,你來了?!壁w玉清微微頷首,看了林凡幾眼,輕聲道:“玲花,莫要悲傷,時候到了,林凡自會蘇醒過來。這段時間,你應該抓緊修煉,以后才能更好的協助他?!绷峄ㄆ嗫嗟牡溃骸皫熥?,我靜不下心,根本無心修煉?!壁w玉清道:“玲花,你要堅強。等林凡蘇醒之后,他將不同以往,那時候你若成為他的累贅,你就會拖累他,明白嗎?”玲花臉色微變,嘆息道:“師祖,我明白了。我會盡力振作,好好修煉?!壁w玉清聞言,眼神復雜的看了玲花片刻,最終一言不發轉身離開。那一刻,玲花并沒有發現,趙玉清在轉身之際,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哀嘆??戳肆址矌籽?,玲花輕聲道:“師兄,你好好安睡,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F在我要加緊修煉,將來與你一道為所有死去的人報仇雪恨,與你共同維護冰原?!闭Z畢,玲花朝后退開,就地盤坐在洞穴中,開始閉目修煉。對于玲花而言,她唯一值得稱道的法訣就是趙玉清傳授的魔龍鞭法,可那套鞭法她已然學成,若沒有絕強的實力為基礎,再練也是枉然。鑒于這種情況,玲花選擇了苦練玄冰訣,以期能有所精進,在修為上更上一個階段。然而玲花自幼修煉玄冰訣,十多年來一直堅持不斷,結果也僅僅修煉到不滅初期,這都還有賴于那千年人參的功效,不然還不知道要修煉到何年何月。而今,她想短期內有所精進,那顯然是異想天開。時間,在寂靜中走遠。當玲花睜開雙眼,口中發出一聲輕嘆,神情多少有些悲哀。剛才,玲花將玄冰訣溫習了一遍,結果修為毫無增進,看來想通過這種方法增強修為,短期內那是不可能了。同時,玲花不比林凡,她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奇遇,雖有心上進,卻毫無門路,只能暗自哀嘆。起身,玲花走到石床邊,看了看昏迷的林凡,隨即坐在石凳上,心情顯得很無奈。大約一會兒時間,玲花覺得難耐,不由伸手入懷,取出一塊玉石,一邊輕輕撫摸,一邊自語道:“師兄,你還記得這塊玉石嗎?這是我們在冰河谷,雪域顛怪的住處里找到的。這上面有一套奇怪的法訣,名叫諸夢黃昏,我們都搞不明白?!闭f到這,玲花突然臉色一變,一個念頭在心中閃現。諸夢黃昏,這不是一套法訣嗎?既然是法訣,就一定有其特點。自己何不試一試,看這套法訣對自己能否有幫助呢?想到這,玲花頓時振奮起來,開始仔細觀看手中的玉石,留意那玉石之中的法訣都有些什么玄妙。然而一番觀看,玲花頗為失望。這所謂的諸夢黃昏只不過是一首凄涼哀怨的詩詞,由三個部分組成,根本就不是什么法訣。細看那首詩詞,玲花心中多了幾分幽怨,似乎被那詩詞感染,思緒陷入了一種淡淡憂傷的氣氛間。幽幽一嘆,玲花低吟道:“悄無言,思綿綿,無限柔情,分付與春山……再團圓,是何年,可是當初,兩個真無緣……可是當初,兩個真無緣……”切切幽思,紛紛哀怨,像是一種數不盡的纏綿,無聲的籠罩在玲花的心間。這一刻,玲花身體微顫,沉浸在憂傷氣氛中的她,并不曾發現,就在她滿心凄切之際,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她身體內部升起,迅速的貫通了幾條玲花所不熟悉的經脈,組成了一個奇特的回路,凝聚起了一股特殊的力量。人說少女最易傷感,特別是戀愛中人,更是異常的敏感。這一點針對玲花而言,那是再恰當不過,她就屬于那種比較感性之人,很容易為外物所影響,心情陷入某些特殊的狀態。眼下,玲花就處在悲傷的狀態之下,神智有些懵懂,口中喃喃自語,不時的輕吟著諸夢黃昏那首詩詞中的片段?!把銉尚?,淚兩行,心上離情似秋霜。別時綠窗人似花,幾番風雨又轉黃。玉釵敲斷音信緲,誤了佳期又重陽,只剩幾滴黃昏淚,寄與郎君換凄涼?!币鉂u悲切,情更悠長,刺骨的情傷讓人肝腸寸斷,玲花臉上更是淚水流淌。然而越是悲傷,玲花越是癡狂,她完全沉浸在這種無盡幽怨的氣氛中,連身體的變化她都完全忽略了。此時,玲花體內又多了幾股力量,它們分別位于不同的位置,彼此有著各自的回路,在特定的區域內運轉,誰也不干擾誰,就仿佛毫無瓜葛一樣。然而它們真的毫無瓜葛嗎?這當然是否定的,只是此時的玲花心不在此,對于自身的情況毫不了解,仍舊深陷在奇異的狀態下。第十九章 尋思對策“漠漠輕陰籠竹院,細雨無情,淚濕霜花面。試問愁腸何樣斷,殘紅碎綠西風片。千遍相思才夜半,又聽樓前,叫過傷心雁。不恨天涯人去遠,三生緣薄吹簫伴?!比壉?,真是無緣,好一段凄涼哀怨的情感。身體一顫,玲花聲音突斷,整個人從石凳上倒下,口中鮮血飛濺。這一剎那,玲花因為憂郁沉積為情所傷,致使五臟受損,經脈大亂,從而導致吐血重傷。然而世事無常,得失相伴。就在玲花重傷倒地之際,她體內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幾股強大的力量,彼此橫沖直撞,對玲花虛弱的身體進行了一番無情的摧殘,可謂是雪上加霜。只是讓人意外的是,就在那幾股力量肆意橫行之際,它們彼此之間的隔膜突然打通,幾股力量迅速融合,從而演化成了一股浩瀚驚人的力量,自行在玲花體內運轉,并修復玲花受損的經脈,使得她在片刻之后身體痊愈,修為一下子激增數百倍,直接從不滅境界跨入歸仙境界,并持續增長,最終進入了地仙境界,到達了地仙境界的后期,這才逐漸平復下來。至此,玲花突然清醒過來,在仔細回想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后,突然恍悟道:“原來這就是諸夢黃昏的修煉之法,真是太讓人難以置信的?!绷私饬饲闆r,玲花強忍心中的激動,開始仔細分析自身的情況,并將剛剛領悟的諸夢黃昏法訣從頭到尾仔細回想一遍,然后開始催動法訣,以加深印象。然而諸夢黃昏法訣十分古怪,玲花在分析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獲悉的法訣并不完整,似乎缺少了一些連接處的關鍵。仔細回想,玲花覺得這與之前自己吟唱的那首詩詞有關。當時玲花只是吟唱了整首詩詞的一些片段,并沒有完整的將其從頭到尾念完。這樣一來,玲花雖然領悟了其中的精華,可法訣卻還有所不全。想通了這層道理,玲花立時專心一致,將整首諸夢黃昏從頭到尾吟唱出來。期間,玲花最開始還無法進入狀態,直到好一會兒后,她才完全進入那悲傷而又奇異的功境,通過這種特殊的方法,去領會諸夢黃昏的玄妙。當玲花將諸夢黃昏一連吟唱了三遍之后,她最終掌握了完整的法訣,從悲傷中清醒過來。只是那一刻,玲花臉上有的不是喜悅,反而是一種滄桑的神態。對于這一點,其實很難說得明白。就玲花個人而言,當她完全掌握諸夢黃昏法訣之后才明白,這套法訣之所以取名諸夢黃昏,那是有它的意義所在。不明白底細的人,只會覺得這名字有些英雄末路的意味,可真正了解其含義的玲花知道,諸夢黃昏所蘊含的意思遠遠不止這些。長長一嘆,玲花站起身來,周身真元如潮水般退去,體內強大的力量在這一刻瞬間倒退,讓玲花的修為一下子從地仙境界的后期,降到了歸仙境界的初期,變化是十分的明顯。針對這樣情況,玲花臉色平淡,她在掌握了完整的諸夢黃昏法訣之時,就已然明白了這一點。為此,她并不惋惜,也無遺憾,拾起地面的玉石,將其放入懷中收好,隨后坐在石床邊,眼神復雜的看著昏迷的林凡。這一天,玲花發生了異變,她仿佛一下子成熟,身上再也找不到往昔的那種茫然與無助,焦急與不安。玲花將自己隱藏起來,有關諸夢黃昏一事她不曾告訴任何人,她把這當成了秘密,永遠的藏在心間。到底諸夢黃昏寓意了什么,玲花為何要如此做,這當中又有何玄妙?一切除了玲花,誰又知道呢?騰龍府中,除了天麟與嘯天外,其余外出之人都已陸續回來,大家此時正在交流意見。
管家婆最新彩圖圖庫?”搖搖頭,王風苦笑道:“至少表面上,他做的很成功,外人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不知道他怎么解釋你和瑞查得不在身邊的問題?!绷者_實在是很困惑:“我實在看不透他,真不知道他這樣做有什么作用?!蹦闷鹚种械哪菑堒洸?,王風說道:“我們走之前,兩大工會和六大帝國之間已經是一觸即發的狀態??墒?,在這里,我沒有看到任何兩大公會的消息。如果不是消息沒有傳過來,那就是兩大公會偃旗息鼓。暗地里他們在做什么,很值得玩味?!饼堊搴湍Х◣煿珪年P系,王風并沒有告訴琳達,怕增加她無謂的擔心。所以,這里說的話,琳達有一部分是不知道情由的。不過。聰明的琳達也馬上就想到了:“難道他已經和兩大公會勾結了?”“很大的可能?!边@已經不是猜想。在這個大陸,龍族暗中控制著兩大公會,在那個大陸,即便是沒有這么勢大,相信也不會差到哪里。龍族如此的處心積慮,難道只是為了讓人類不停的內耗?想不明白的事情,王風就不去做無謂的猜測。伸手拉過琳達,在一旁坐下,笑著說道:“只要他還沒有興風作浪,我們就暫時不用害怕。把獸人這邊的事情做個交代,我們回去看看?!绷者_滿臉高興,顯然也對回去這個主意十分的開心。不過旋即問道:“那這邊的精靈族還想要我們過去一趟……”話雖然這么問,但臉上的神色卻好像有些害怕王風做出某種決定。王風只是笑了笑,說道:“到時候,我們先一走了之。他們到哪里找我們?這次就這么算了。如果他們真的不識相,那就不能怪我們不客氣了?!绷者_心中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把自己向王風靠的更近了些。低頭看了看琳達,王風伸手把她抱緊,低聲說道:“我讓默頓和休斯去精靈族那邊和他們打個招呼,至少我們也做的仁至義盡了?!薄班?!”琳達的手臂緊了緊,再也不想從王風身邊放開。麗塔這幾天十分的無聊。王風和琳達在一起,也沒有多余的時間管她。和那幾個侍衛,又實在沒有什么可以玩的很開心的。瑞查得現在忙的像個小大人一般,比起王風還要累,根本沒時間理她。就連幾個熟悉的狼族武士,也因為狼族的關系,悉數不在身邊。唉,小公主最近十分的不開心。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那個死靈法師那里,至少提心吊膽也是一種非常刺激的過程??!聽到王風主動找她,麗塔立刻興奮的跳著跑了過來“什么事情?好悶??!我們要在這個地方呆多久???什么事情都沒有?!蓖躏L把情報交給她,讓她把這些消息傳給她的父親。并委托她帶個話給魔龍一族的族長,王風希望能和他面談一次。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大概是想象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麗塔歡快的答應一聲,又繼續跳著跑了出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傳遞消息去了。琳達看著麗塔遠去的背影,問道:“這樣,把龍族拉進來,合適嗎?”看了看善良的琳達,王風笑道:“這已經不是合適不合適的問題了,如果魔龍一族還不重視的話,等待他們的可就是滅頂之災了。相信除了麗塔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其他的魔龍早就開始戒備了。你沒看到麗塔的那四個侍衛幾乎是寸步不離的保護在她身邊嗎?”想想最近龍族的情形,琳達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這兩天的事情可以用一帆風順來形容。禁忌平原的醫館竄起的速度如同夜半拔節的竹筍,不但看的到,而且還聽的到。聽說是解決獸人的事情,幾乎全部附近的獸人以及大部分在軍營無事的獸人士兵都熱情的參加了這個工程。城內精明的商家已經開始在醫館周圍大興土木。數萬焦急熱情的獸人,還怕沒有生意做?龍族很快的傳回了消息。不知道麗塔是怎么送的消息,回話是消息收到,近期內龍族的族長會親自拜會。同時在消息里提出一個要求,希望王風在診治獸人的時候,可以允許龍族的成員在旁邊旁觀。這個要求莫名其妙。但大家都知道,這個旁觀的龍族肯定不是麗塔。這個丫頭雖然經過了很多事情,卻一直沒有長大的樣子。就算讓她在旁邊看,估計也看不出什么門道來。當然,有之前希爾達和艾曼的榜樣,魔龍一族估計也是有樣學樣,反正,對王風來說,并沒有壞處,因此,王風很爽快的答應了。獸人長老們的隊伍,已經到了不遠的地方,相信再有三四天,就可以到達布魯斯城。這些長老們雖然赤腳步行,但獸人們的強悍體質還是讓他們保持了不弱與正常人的速度。就在王風吩咐城主,準備迎接獸人長老們的時候,翠宮迎來了兩個特殊的客人。來人是一個中年人相貌的白骨王阿爾卡,以及他活色聲香容顏不老的戀人。第一百七十二章書眼(上)阿爾卡再次來訪,而且還是這么明目張膽的出現,倒是很出乎王風的意料。不過,當見到阿爾卡的第一眼,立刻放下了心中的疑慮?,F在的阿爾卡,哪里還是兩個月前白骨王的模樣???一身合體的普通魔法袍,豐腴的臉頰,中年略帶些滄桑的外貌,和死靈法師的模樣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怪不得可以隨便出現在大街上。就他老人家現在的相貌,十足的普通人一個,走在人堆里,估計也就是魔法師的身份可以讓人們注意一下,誰會知道他就是名震天下的白骨王呢。他旁邊的那位明艷的女子,王風也一眼就看出來,正是當時一直趟在箱子里的阿爾卡的戀人?,F在的她,早已沒有了那種被傷痛折磨的凄慘模樣,容光煥發,好像仍然是青春年少一般。雖然現在阿爾卡的相貌相對戀人來說還有些偏大,但也不是差很多。只是,兩個加起來肯定超過兩百歲的老人家,就這么出現,如果知道的人看了,打死也不敢相信。當然,王風和琳達他們是為數不多的敢相信也同時堅信不移的角色。但饒是如此,甫一見面的王風,還是被阿爾卡的相貌嚇了一跳。在不少經常注意翠宮的人們懷疑的目光中,王風十分禮貌的將阿爾卡二人迎了進去。這也引起一陣暗地里的騷動。進去的兩人是誰,怎么會王風親自迎接?一道道命令在明里暗里傳送,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兩人的身份信息?,F在,只要和狼軍接觸的,能被狼軍看的上眼的,都已經成了香餑餑,值得大家搶破了頭。不用說遠的,只那地精老板來說,如果現在不是對外號稱只為狼軍提供服務,早被無數的巨賈吞并待若上賓了。阿爾卡的突然造訪,王風也是又驚又喜。以他老人家的魔法造詣,在醫館里隨便施展幾個天使降臨,絕對能讓整個部族聯盟驚動。驚的卻是一旦有人識破了他的真面目,布魯斯城之內少不得刀兵相見,說不定還會血流成河。當然,王風是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一進翠宮的大門,王風就笑著問阿爾卡的來意。不知道是因為困擾自己百年的問題得到解決,還是因為遲來的愛情滋潤,現在的阿爾卡比起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可是溫和許多。說話不但彬彬有禮,而且臉上一直掛著經久不散的笑容,加上三系魔法到達大師級別帶來的氣質和相貌上的改變,乍一看,一定以為他是一位謙和的長者。阿爾卡的拜訪,純屬私人性質的道謝。在王風等人離開后的不多長時間內,阿爾卡憑借王風留下的草藥和超級的神圣系魔法,硬是將自己的相貌恢復了差不多八成。這個時候,阿爾卡才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戀人的傷勢抑制住,開始慢慢的治療。當然,在他這樣級別的高手出馬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什么問題出現。幾乎在片刻間,傷勢就已經完全的復原。而且,在熟睡了數十年的時間后,戀人第一次清醒過來。也許在阿爾卡的眼中,兩人再次清醒的會面已經是百年以后,但在戀人的心中,只不過是一夢之間。阿爾卡也沒有隱瞞,把自己歷年來的所作所為一一如實的告訴了戀人。百年來的堅持,他的癡情足以感動任何一個女人。他的戀人也不例外,撫摸著阿爾卡已經年過中年的臉龐潸然淚下。已經歷盡滄桑的阿爾卡,仿佛對這樣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戀人的眼淚,也許是對他百十年來的作為最好的報答,一剎那間,嚴謹的死靈法師也陷入柔情的氛圍之中,陪著戀人好好的溫存了幾天。但不管怎么說,從內心深處對死靈法師的懼怕還是慢慢出現在戀人的心頭。尤其是周圍都是一片“乖巧”的死靈,回過神來的阿爾卡的戀人慢慢開始表露出來。雖然明明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愛人聽話的寵物,絕對不會侵害自己,但還是忍不住的害怕。這種情況下,阿爾卡決定,帶著戀人實現自己年輕的時候許下的諾言——游歷大陸。離開的時候,只是簡單的告知了一下其他的死靈法師,沒有帶一個隨從,僅僅兩人上路。路上,阿爾卡也仿佛再次煥發出青春,帶著自己“涉世未深”的女友沿著黑暗森林,死亡之海這些以前只是聽說過甚至在她昏睡之前還沒有存在過的地方一路游玩過來。雖然是阿爾卡單身上路,但也不乏隱秘的后勤大軍。路上一應物事齊全,很是享受。百年來經歷的風風雨雨,足以變成一個房間的厚厚的書本。每天陪著阿爾卡游玩,停歇的時候聽他講述這些驚險刺激的冒險歷程抑或是風趣幽默的風土人情,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覺得枯燥和厭煩過。當然,經過禁忌平原的時候,阿爾卡著重的介紹了這次拯救女友最大的功臣王風。出于對王風醫藥的好奇以及對救命之恩的感謝,兩人都決定到這里來親自拜會王風。王風當然求之不得,雖然阿爾卡在大陸的名聲不怎么樣,但他的學識和經歷卻是對于指點后輩來說最好的老師。這次主動送上門,正是馬上需要人手的王風怎么會輕易的放過。尤其是阿爾卡大師現在還是唯一的一個人類當中的集光明和黑暗于一體的大魔導師。當然,死靈大法師的名頭就先不宣揚了。這次,阿爾卡才有機會,正式的將戀人介紹給了王風和狼軍一行。她的名字叫做娜莎,十分動聽的貴族少女名字。今年的年齡是“十八”。麗塔見到兩人,雖然對娜莎很熱情,但對阿爾卡,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害怕。前幾天無聊的時候,覺得和阿爾卡在一起應該會很刺激,但現在阿爾卡真實的站在面前,相貌也變得更加和藹可親,但是麗塔卻一點沒有當時想象中的好玩,乖巧了許多。把自己的打算向大師提了出來。正發愁沒有辦法報答王風的阿爾卡一口答應。同樣,娜莎也許久沒有接觸過真正的人類城市生活,也需要熟悉一下。兩人在眾人盛情的款待之下,順水推舟留了下來。因為顏面已經大變,所以阿爾卡的名字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只要不公開喊出白骨王就行。不知道什么目的,默頓和休斯再次出現。每次有什么事情,兩人都是出現最快的。這次,阿爾卡是正大光明的站在他們面前,由王風鄭重的介紹給他們。雖然對阿爾卡這個仿佛有些熟悉的名字感到一絲疑惑,而他這副模樣,也和死靈法師相差的太遠,所以,兩人并沒有把他聯想到著名的白骨王身上。當然,對于阿爾卡的身份,王風在經過阿爾卡同意的情況下,介紹他為狼軍的新成員??粗車擒姷娜硕紝@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樣子,默頓和休斯立刻知道阿爾卡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不過,一直拉著娜莎小手的阿爾卡在兩人的初次印象中,可是個老牛吃嫩草的不良中年。獸人長老的隊伍已經接近禁忌平原了。早有不少流落在外的獸人們列隊迎接。蜂擁一般將長老們迎接到剛剛建好的房舍中。到達的消息馬上就傳到了王風耳中。原先戰狼帶領的武士,也陸續回到翠宮,繼續擔任起警戒的任務。在默頓看來,這種警戒真的是可有可無。不過,只要能多一份這個大陸羈絆王風的籌碼,他們都會熱烈歡迎??吹胶髞淼睦亲逦涫繉Π柨ㄒ彩潜毓П鼐吹哪?,對一直不能查到阿爾卡身份的疑惑也越來越重。龍族也再次傳來了消息。這次,很快會有人到達布魯斯城,希望王風能夠多照顧。語氣是以魔龍一族族長的口氣說的,十分誠懇。至于王風提醒的武龍一族的事情和那個王風的情報,族長只是很淡然的表示知道了,不清楚他們對此是什么態度。麗塔對新近要派來的這個家伙很是期待,不知道是她故意提出的這個要求,還是龍族刻意的安排。但看麗塔的目光和表情,前者的成分居大。默頓和休斯已經去獸人的長老那邊安排,明天應該會有一次很嚴肅的會面。對于這些,王風有些期待。應付完這次,應該會找個時間和龍族的族長會面,然后,自己就該安排回那個大陸的事情了。龍族這次來的家伙,不知道能不能代表族長的意思。王風現在,迫切需要一個可以和這邊上層溝通的人物。默頓和休斯算是部族聯盟的代表,而麗塔卻無法擔任龍族的代表。希望龍族這次派來的人有這個覺悟和能力。真是不經念叨。就在王風想著的時候,一個很是出塵的年輕人出現在視野中。面對王風,好像早已認識一般,十分優雅的行了個禮,對王風說道:“您好,我是魔龍族的代表。您可以叫我‘書眼’”第一百七十二章書眼(下)書眼的態度很讓人舒服,王風也很禮貌的回禮??床贿h處帶路過來的麗塔興奮的眼神,就知道這個一定是她強烈要求過來的。人倒是十分的文質彬彬,不管怎么看都很遵從溫良恭儉讓的好性格,應該是很容易相處的。溫和的書眼不是那種十分囂張的人,也不是那種過分懦弱的,站在那里,總是給人一種很合適的感覺,覺得他就應該站在那里,就應該用那個姿勢站著。一點都不突兀,也一點都不覺得勉強??傊?,從外表和第一面的感覺上看,他是一個可以穩重辦事情的人。龍族挑選這個人,應該是很合適的。眾人對書眼都有一個很好的印象,說話也很是隨和。按照他的介紹,書眼并不是他的真名,實際上是他的綽號。這個綽號,是被麗塔公主叫開的。書眼從小就是龍族典籍的保管員,每天的任務就是精研這些龍族故老相傳的珍貴典籍。而不懂事的麗塔從小就對這個溫和的大哥哥很是依賴,沒事都要到他那里去調皮搗蛋。因為麗塔的頑皮,經常會將他負責的書籍搞的亂七八糟,甚至偶爾還會損壞。好在有些東西書眼是背熟了的,而這些典籍的珍貴也在于它們的內容,并不是典籍的載體,這才沒有出什么問題。每次被麗塔禍害過,書眼總是一個人默默的修復這些被損壞的典籍。在龍族不少的成員還熱衷珠寶發亮的東西的時候,只有書眼一個人呆在書籍的世界里。用麗塔的話說,別的龍都是掉進錢眼的,而他則是掉進書眼的。所以,以后麗塔不再稱呼他的名字,而叫他的綽號書眼。很快,書眼這個貼切的名號在龍族內部流傳開來,族人們也一半開玩笑,一半順應著麗塔小公主的意思,全部都稱呼他書眼。而書眼也反倒是很喜歡這個名字,現在自我介紹,也是要大家叫自己書眼。這么隨和,而且還不避諱自己的糗事,大家調笑一陣,登時熟悉起來,有說有笑。等到眾人慢慢的散去,書眼還是靜靜的呆在原地。眾人都知道他一定和王風有話要說,都迅速的離開。阿爾卡離開的時候,甚至留了一個很特異的眼神。只剩下兩人,王風笑著開口道:“書眼,你在族內負責所有龍族的典籍,應該在族內的地位不低吧。這次你過來,貴族長有什么話要交待?”面容一整,書眼肅容道:“族長確實有些話要我帶給您?!蹦堃蛔?,一直以來在大陸上保持著超然的地位,基本上沒有什么煩擾的事情。族人也都一心撲在魔法世界的終極追求上,沒有閑心去管大陸上這些鉤心斗角爾虞我詐的閑事。這些事務一段時間以來,一直是原龍在負責處理。但慢慢的,魔龍的族長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尋常,但是,大陸上一直風平浪靜,沒有什么事端。所以,魔龍也一直沒有什么干涉。和武龍的認知不同,導致種族內部分裂成三個方向。武龍在那個大陸迅速發展,魔龍也不敢落后,因此,這些不尋常的小動作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仍然沉浸在對魔法的追求之中。知道最近麗塔公主的事情發生,魔龍一族這才感覺震怒。盛怒之下,暫時不知道內情的魔龍聯合原龍,給大陸上的部族聯盟造成了巨大的壓力。當然,王風過來的時候,原龍也大概知道事情暴露,除了開始抱著僥幸的想法想繼續蒙混,卻發現王風他們居然鬧了個勢頭頗大的地龍拍賣。名聲雀起,所以根本無法掩藏。事情敗露,魔龍一族從上到下都是異常的傷心。畢竟,不論是原龍也好,武龍也罷,說起根本都是龍族,都是同樣的祖先,何苦為了一些小小的認知不同,非得分裂。最可悲的是,武龍還好,不過是潛心對武技進行研究,以證明魔龍的追求是錯誤的。但原龍一族,可就不是那么的顧念同是龍族的香火情,竟然對龍族的內部也下這種殺手。在魔龍一族全力的追查之下,慢慢的發現了許多隱藏在表面之下的陰謀。不但兩個大陸的戰爭,就連魔龍和武龍的分歧越來越大,也幾乎全是原龍搞的鬼。魔龍和武龍,現在分別呆在兩個大陸,老死不相往來的格局,也是原龍刻意造成的。這時候,魔龍已經無法繼續保持超然物外,開始積極的打算自保的謀略。即便在這種情況下,魔龍一族也并不希望龍族內部自相殘殺,僅僅是自保而已。但是,收到王風的情報,魔龍一族也感覺到了事情并不是僅僅自保退讓就可以了結的。原龍一族的少族長,已經到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步??显跇O端藐視普通人的心態下,毅然化身成為一個普通人,以推進更大的陰謀發展,這已經不是魔龍一族可以通過私下的行動所能控制的。這個時候,魔龍一族也只能下定決心,堅決和原龍周旋到底了。書眼是熟知一些龍族內部事務的成員,而且做事穩重謹慎,因此被派來和王風聯系。并且因為書眼和麗塔十分的熟悉,而且很是關照她,也兼做麗塔公主的保姆。魔龍的族長,已經開始尋找和武龍一族接觸的方法。說來可笑,魔龍和武龍也不過是因為一些簡單認知上的分歧,就造成了數百年的不相往來,實在是令人搖頭扼腕。雙方之間的聯系,竟然一直都是通過原龍來進行的。王風腦海中出現了那個在那邊圣地中給麗塔治療的時候出現的神秘的原龍舒亞,心中也不禁搖了搖頭。這樣重要的互通有無的橋梁,居然是在一群心懷叵測的家伙手中,武龍和原龍在數百年來沒有直接互相的發動戰爭,已經是那些家伙看在同屬龍族一脈的情況下手下留情了。魔龍和武龍此舉,實在是太過兒戲。當然,這些想法也僅僅是在王風的腦子里,并沒有說出來。書眼雖然很是溫和,但當面這么指責,也會導致龍族的面子放不下來。不過,書眼比起看到的,還要顯得謙恭。他很坦然的承認了魔龍和武龍對待這件事情上的失誤,并希望這次能夠和王風精誠合作,最好能夠兵不血刃的化解這次危機。心中嘆了口氣,王風沒有說什么。龍族還是太過天真。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結局。怎么可能因為一點點同為一個祖先的香火情,就可以抹煞這種天大的仇怨。再次看著王風,書眼描述了現在龍族的安排:“關于龍族的事情,我是指魔龍和武龍之間的聯系和其他的事情,由我們來負責?,F在族長已經開始向那個大陸派出人員,估計在短期內可以和武龍直接聯系上。事實上,我們派出的先遣人員,已經在風暴島的附近。我相信武龍也有相同的打算,應該在不遠的將來會出現在這個大陸?!笨赐躏L對這個做法頻頻點頭,書眼接著說道:“至于人類和其他種族的事情,就需要拜托您了。我相信,沒有人能夠在兩個大陸同時擁有這么高的聲望,能同時認識兩個大陸的這么多高層人員。您是最合適的?!闭f話的時候,書眼的口氣決沒有一點阿諛拍馬的意思,完全是真真實實的內心寫照。微微的點了點頭,王風問道:“我需要怎么做?”在和龍族合作對抗另一批龍族的事情上,王風并沒有一個人能夠解決所有事情的狂傲。魔龍武龍,加上兩個大陸無數的種族,這決不是一個人可以辦到的事情。能夠聯合越多的朋友,就能同時減少相應數量的敵人,這是顛簸不破的真理,也是王風現在的信條。所以,這個時候,盡量的配合龍族的行動才是正確的做法。帶著一臉的崇敬,書眼說道:“您要做的,就是盡量的制造更大的轟動,把您的名聲推向顛峰。越多的人注意您的時候,也就是越多的人可能會相信您的時候。只要您的影響力足夠大,您就可以越容易的揭開這個陰謀?!蹦懿挥嬜约旱牡匚?,說出配合的話來,本身就不是那些事事以自己為主的自私者所能擁有的胸懷。這也是書眼崇敬的理由?!半y道龍族的影響力還不夠大嗎?”王風笑著問道?!白銐?!”書眼斬釘截鐵的說道:“但是,畢竟這次的陰謀中牽涉到原龍一族,他們在大陸的聲望和我們同樣大。而普通的人們并不知道龍族當中還有不同的派系,所以,我們出面,反而會讓整個大陸無所適從?!焙蜁壅勗捄苁禽p松愉快,沒有一點那些所謂政客的嘴臉和氣氛。說完了正事,書眼開始給王風介紹一些圣地當中的事情。剛說了沒有兩句,外面忽的傳來一陣騷亂,好像是遠處有人迅速的趕來。聽聲音,好像是一個狼族的武士?!笆裁慈??”早有警戒的衛士大聲的吆喝??赡懿皇鞘裁葱枰C艿氖虑?,趕過來的武士大聲的喊道:“城外禁忌平原那邊,獸人長老會的長老們被襲擊!”第一百七十三章事端(上)獸人長老們在禁忌平原被襲擊?在層層的各部落獸人精銳戰士的保護下,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什么人做的?想要做什么?更重要的是,現在是什么時候,竟然發生這樣的襲擊,難道是針對獸人們獸化的秘密?一瞬間,離開的眾人飛一般的出現,齊刷刷的目光看向王風。此時王風黑色的頭發靜靜的融在夜色中,只有兩點黑色的亮光反射在本該是眼睛的位置,亮晶晶的。這個時候發生襲擊,幾乎可以斷定,肯定是沖著獸化和王風來的。伸手摸了摸鳳鳴刀的刀柄,王風低沉的喝道:“走,去看看!”眾人齊聲答應一聲,抄起家伙,向城外出發。剛剛王風摸刀柄的動作,已經讓熟知他脾性的人心底一沉。既然這樣,大家也都不再說話,迅速的向出事的地方飛奔。雖然狼族的武士們有魔狼作為坐騎,但是,魔狼全力沖刺起來,也不過和王風琳達跑個齊頭并進,而且顯然兩人都沒有盡力。這個情況下,王風沒有坐騎,琳達也不會騎著金角的。剛出城,還沒有等到靠近禁忌平原,遠遠就可以看到一片一片的火光。好在火光還是舉在大量獸人的手上,沒有狂亂的燃燒。不過,光看火光的分布,就可以看出大概獸人們的分布情況了。幾十人的隊伍剛一靠近,立刻被人發現。大批敏感的獸人戰士們馬上聚集過來,喝斥聲,怒罵聲,武器的碰撞聲合成一片,亂哄哄的??吹綄γ娴拇蟛糠质抢亲宓奈涫?,前面擋路的獸人戰士態度才好一點。不過,對隊伍中王風等人,還是很虎視眈眈,不放心的模樣。王風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獸人長老們的傷勢,其次是發動襲擊者的身份。但看現在現場亂糟糟的樣子,已經不可能,長嘆一聲,轉身回城?,F場的長老們遇刺,竟然變得如此混亂。心中不住的慨嘆,怪不得以獸人戰士的勇猛,在大陸的軍隊中還是居于被支配者的地位。這些戰士,勇猛有余,謀略不足,如果是王風,這樣的混亂情況下,里面想要任何人的命,都不會有意外。當然,這話有些過了點。以王風的能力,就算他們個個都警備森嚴,王風想要一個人的命,也不會有什么大意外的?;氐酱鋵m,王風只是吩咐狼族的武士們盡快去打探消息,自己則讓人馬上休息。這么亂的夜里,出現大量的傷者一點都不意外,何況還有人暗中襲擊。既然獸人們已經警覺,估計也沒有什么暗藏的隱匿者可以在獸人們靈敏的嗅覺和聽覺之下再有什么作為,今夜應該是不會再有什么事情發生了。至于可能的魔法攻擊,剛剛已經讓書眼帶了兩個麗塔公主的侍衛在那邊遠遠的盯著,只要有什么不同尋常的魔法波動,一定逃不出三個人的感覺,相信在這個大陸上,還沒有人能夠在魔法造詣上能同時單挑三個魔龍高手的。襲擊者的目標是獸人長老們,在大批的護衛之下還敢如此,估計是騷擾制造事端的成分居多,不會有人拼命的。果然,一夜無事。這邊只是辛苦書眼和兩個魔龍以及所有的狼族武士們輪流回報。天明的時候,終于有了準確的結果,被襲擊的長老們只是其中的幾個,但都是重傷,不過據隨性的祭祀們講,沒有性命危險。晚上的騷亂中,倒是有不少獸人的戰士們因為混亂誤傷。這些傷勢相對來說都是小事,比較麻煩的是,獸人長老們被襲擊的地方,是新建的房舍。而發動襲擊的,好像是在房舍內的地面下早已繪制好的魔法陣。這些魔法陣被獸人們在房舍的地面下挖出來,能隱藏這么深,而且是建在房舍下面,顯然是早有預謀。獸人們對此議論紛紛,回來傳遞消息的狼軍武士說到這里也有些吞吞吐吐。麗塔最見不得這樣,出去追問幾聲,那個狼族的武士才期期艾艾的說道:“他們很多人都說,這是我們特意安排,想要把長老們引誘離開獸人部落聯盟,暗算他們的?!币苍S是這些暴躁的獸人們,尤其是獸人戰士們,實在是太容易煽動,那些襲擊者的目的可能也就是在于此。不過這些難道就能阻止王風透露獸化的秘密嗎?實在是太兒戲了吧?王風等人還沒有表現怎么樣,麗塔卻是大怒。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麗塔已經把自己當作狼軍一員自居?,F在王風幫他們解決了獸化的難題,那些人竟然還敢這樣的猜度,實在是讓人生氣。當即麗塔就要發飆,拉著報信的狼族武士就要沖出去:“我倒要看看,我們想要他們的命,他們有什么辦法能阻止?”一番話說的殺氣騰騰,被拉住的狼族武士一個勁的冒汗,卻不敢分辨,不停的把求救的眼神拋向王風。別人不知道,他們還能不知道麗塔的厲害嗎?說真的,就算是在獸人部落聯盟當中,以她小姑奶奶的手段,真的想要做什么也不是什么難事,這么怒氣沖沖的出去,碰上那些正在火頭上的獸人戰士,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后果。雖然同樣是獸人的戰士,但是,狼族的武士們明顯對于紀律方面比起其他部落的戰士來說要注意很多,因此,在很多事情上也比其他的獸人戰士冷靜,這也是大部分的軍隊喜歡狼族戰士的原因。昨天晚上的情況,出了事情,大部分的狼族戰士都在保護長老們,其他部落的大部分戰士卻都是在亂哄哄的四處瞎撞。王風他們碰上的,也是這些莽撞的人?,F在麗塔扯著武士要走,王風也只是笑著喝斥一聲。麗塔怎么說,也還是個孩子脾氣,不見長大。獸人長老們都還沒有發話,下面人的一些臆測之詞算的上什么,這么怒氣沖沖的,真是有些小題大做。反觀書眼,雖然忙亂了一夜,但還是那樣一副溫吞吞的表情,養氣功夫比起麗塔來就勝了不知道多少倍。須臾,又一個狼族的武士回來報告,這才止歇了麗塔暴怒的念頭。因為天色已經放光,禁忌平原上的獸人們已經沒有那么混亂,開始各就各位,按部就班起來,秩序也慢慢的好轉。幾個沒有受傷的長老出面,很快平息了騷動。狼
雅欣和飄紅,還有雪嫣那里,你也注意一下!”第四百八十五章安營扎寨恩……聽到王冥的話,六令主遲疑了一會,隨后快速的道:“冥王陛下,我看要不這樣吧,讓三個女令主,專門負責女孩子們的安全吧,你也知道的,很多時候,男人做女孩子的保鏢,總是不大方便的?!焙呛恰犃肆钪鞯脑?,王冥不由的笑了起來,對于六令主主動提出建議,王冥感到很高興,經過上次的恐怖事件后,血羽十三令終于成長了起來,現在……他們已經成為可以信賴的強悍屬下了!思索間,王冥斷然道:“好吧,四個女孩子的安全,就交給她們三人了,至于我這邊,不需要任何的保護了,你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了,有事我打電話給你!”“哦!好的,既然這樣,那我和其他十大令主正好完善一下全國防御體系!”電話內,六令主興奮的道。輕輕放下手,隨手掛掉了手機,王冥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隨后邁開腳步,和三三兩兩的學子一起,踏進了BJ大學的校園。剛一走進大學門口,大門右側的一座樓內便迅速的躥出了一道矯健的人影,筆直的朝王冥走了過來……“六先生讓我把這個鑰匙還有這張地圖給你!”走到王冥的面前,年輕人平靜的道。輕輕接過了鑰匙和一張折疊起來的地圖,道過謝后,王冥直接朝學校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開了地圖,按照地圖上的標記,王冥直接朝宿舍樓的方向走去,現在……正是上課時間,得等到下課了,才可以去辦理入學手續,而且……王冥隨身攜帶了很多日常用品,總不能背著這么多東西去辦理入學手續吧!十分鐘后,王冥一臉苦笑的看著雄偉的住宅樓,和地圖上的標記對比了半天后,王冥終于確定,這所高檔的高層住宅樓,就是六令主幫他找的住處了!不得不贊嘆,六令主的辦事能力越來越強了,這棟大樓,大概是學校內最好的住宅樓了,而且……王冥所在的房間,是在頂層,只要站在房間的窗口,就可以俯視全校了,絕對是絕好的位置??!只不過,別說房間的位置了,就這棟大樓的位置,就不符合王冥的要求,王冥這次來的目的,是盡快修完生物肌體學,尋找肉體鍛煉的道路,所以要盡可能的避免被人注意,而一旦主進了這棟大樓,那他王冥想不出名都難,一個學生,竟然能住在這里,光是這棟住宅樓里的老師,就會把一切都傳的到處都是??嘈σ宦?,王冥還是走進了大樓內,既然已經租下來了,那總不能浪費了吧,雖然不能常住這里,但是有空來這里享受一下,總是可以的。思索間,王冥走進了大樓,并且坐上了電梯,直接上到了20樓,按照鑰匙上的號碼,進入了2001號房間,也是20樓唯一的一個房間……喀嚓……推開房門,下一刻……王冥不由贊嘆的搖了搖頭,沒錯……正如六令主所說的,這就是一個三室一廳的結構,不過這個三室,可都是他媽的開放是的房間,三室的面積,都有五六十平,最夸張的是那一廳,光是那一個廳的面積,就在100平以上了!裝潢什么的,倒是不復雜,甚至可以用簡單來形容,簡單的包了個地腳門邊,墻上是雪白的墻面,棚頂柳了一圈石膏線,然后就是地面上的乳白色地磚,這些都沒什么,但是……裝潢雖然沒什么,但是房間里的各種擺設,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夸張!看著大約300平的房間,以及房間內的各種家界器皿,王冥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就算古代帝王的皇宮,最多也就這樣了,唯一差的地方,就是沒有雕梁畫柱了吧!不光是這樣,說是頂樓,但是事實上,在2001的上面,還有一層閣樓,拿過了門口的一個遙控器,輕輕一按間,天棚上一陣機械響動,隨后……一道吊橋式的樓梯,在兩條鐵鏈的牽扯下,慢慢的放了下來,露出了通往上方的通道,好奇的將包裹放在一邊,王冥快步順著樓梯來到了閣樓上!哇!看著夢幻般的閣樓,王冥不由的叫了起來,整個閣樓是一個金字塔的形狀,上方只是一個透明的藍色玻璃幕墻,整個閣樓的面積,大約有二百平,呈一個正方形。閣樓內沒有任何的擺設,正方形閣樓的中間部位,是一個直徑大約十米的大圓盤,大圓盤上鋪著柔軟的長毛地毯,原盤的周圍一片空曠,什么擺設都沒有,見到這一幕,王冥知道,這里是一個最好的休息場所,躺在厚厚的長毛地毯上,便可以看到上方的天空了,下面的面積,已經足夠大了,不需要再在這里填加任何的設施了。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于六令主的辦事能力,王冥再次贊嘆了幾句,隨后轉過身,走到了樓下,打開帶來的包裹,將一些不是必須的物品留在了房間內,隨后……王冥只帶著一些生活的必須品,離開了房間,朝教師樓的方向趕去。一切都很順利,在出示了相關證明后,王冥分好了班級,并且分配了宿舍,既然不能引人注意,那住宿舍似乎是唯一的選擇了吧!按照地圖上的標記,王冥先是確定了班級的位置,隨后拎著包裹,朝宿舍樓的方向趕去,十幾分鐘后,王冥終于來到了一棟只有七層高,外表已經很破舊了的樓前。哎……看著門窗都已經掉漆,墻面更是一片斑駁的宿舍樓,王冥不由的嘆息了一聲,已經有三年,王冥沒有住過這樣的破樓了,一時間,王冥不由的感慨了起來。微微嘆了口氣,王冥一路進入了宿舍樓,通過了黑暗的樓梯,王冥來到了位與四樓的宿舍區,沿著一排木門,終于……王冥找到了404房間!門沒有鎖,王冥直接推門而入,下一刻……四張上下兩層的鐵床,出現在王冥的面前,與此同時,一個位與上鋪的男學生,正一臉疑惑的朝王冥看了過來。微微推了推眼鏡,瘦弱的男學生疑惑的道:“你找誰?”呃……微微支吾了一下,王冥苦笑著道:“我誰也不找,我是新來的,學校安排我住在這個宿舍!”哦!了然的點了點頭,瘦弱的男學生迅速的爬了起來,微笑著對王冥道:“你好,我叫江澤,很高興認識你……”微笑著點了點頭,王冥開口道:“我叫哈得斯,以后希望你多多照顧了!”這……聽了王冥的話,江澤神色似乎有點異樣,尷尬的撓了撓頭,江澤低聲道:“盡量……我一定盡量,不過我的能力實在是有限,如果幫你上什么忙的話,你可不要怪我?!蔽⑿χc了點頭,王冥知道,這個小子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打擊了,不過王冥并沒有打算追問,在瘦弱男生的指點下,挑選了一個靠窗的空床坐了下來??吹酵踮ひ苫蟮谋砬?,江澤微笑著道:“喂,那里的窗戶壞了,你最好別住那,晚上的時候,那里老往里透風,不然的話,早就有人去住了!”聽到江澤的話,王冥不由一愣,隨即朝周圍打量了起來,雖然有四張雙層床,可以供八個人睡覺,但是事實上,算上王冥在內,一共才使用了六個床位,還有兩個空位沒有人住。啪!猛的一拍床板,王冥微笑著道:“窗戶壞了怕什么,找人來修好了就是了,我就住這里了!”第四百八十六章宿舍風波對于一般人來說,這個窗戶壞了,也許只能搬到旁邊去睡,畢竟……這扇窗整扇都變形了,要想修好,恐怕要花不少錢,而且也很費功夫!可是對王冥來說,一切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已,摸出了電話,王冥一個電話打了出去,很快……幾個專業的修理工便找上了門來,窗戶雖然壞的比較嚴重,但是在專業人員的面前,只花了半個小時,便徹底的修好了!打發走了修理工后,王冥將領來的被褥放了開來,隨后……打開了自己的包裹,將里面的床單被罩都拿了出來,一番收拾后,一張整潔干凈的床鋪,出現在王冥的面前,這樣的床鋪,讓人一看就想躺上去睡一下。砰咚……在王冥將所有的垃圾扔進垃圾袋中的時候,一聲沉悶的聲響中,宿舍的門猛的被踹了開來,隨后……四個衣衫不整的家伙,紛紛從門外走了進來。剛一進門,四個家伙便疑惑的看了看王冥那簇新的床鋪,以及被修繕好的窗戶,隨后……四個家伙不由的朝王冥看了過來。微微直起腰,王冥微笑著道:“你們好,我是哈得斯,是這個宿舍的新成員,希望大家以后多多照顧!”冷漠的看了王冥一眼,下一刻……四個家伙仿佛沒有聽到王冥的話一般,各自朝自己的床邊走去,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不屑的撇了撇嘴,這幾個菜鳥,還是太嫩了點,上不了臺面??!王冥懶的和這樣的人計較。要知道,真正的大人物,是不會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的,以王冥和五大世家而言,就算處在現在的立場上,一旦見了面,大家一樣要互相尊重,尊重自己的敵人,就是尊重自己!象這四個家伙這樣,那只是無知,只是幼稚的體現而已,越是高人,就越是和藹可親,就越是平易近人,只有低層階級的人,才回表現的這樣趾高氣揚!如果給他們按條尾巴,王冥相信,他們的尾巴一定可以翹到天上去!思索間,王冥合上了垃圾袋口,一臉平靜的拍了拍手,隨后朝自己的床走了過去,動手將被子疊了起來,放在床頭,又將枕頭壓在了被子上面……“喂!”正當王冥一屁股坐在床上,準備養養神的時候,下一刻……一道兇厲的聲音響了起來。疑惑的轉頭看去時,四個垃圾中,其中一個板寸挑釁的道:“新來的!誰讓你住在男那個床鋪的!我們同意了嗎?知不知道凡事都講個先來后到!”板寸的話聲剛落,另一個門牙特別長,特別大的齙牙接口道:“對啊對啊,那個位置是這個宿舍里最好的,你倒是不客氣啊,連問都不問就住過去!”齙牙的聲音剛落,一名尖聲尖氣,仿佛太監的聲音開口道:“沒錯,那個位置,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別說我們不講理,大家投票決定吧!”哼!太監的聲音剛落,四個家伙中,唯一一個坐在上鋪的家伙一臉陰沉的冷哼了一聲,皺著他那一雙掃帚眉,冷酷的道:“小子,立刻把被褥給我搬走,現在我要住那,如果你不服的話,咱們可以宿舍投票決定,凡事都要講個民主嘛?!焙呛恰牭剿膫€垃圾你一言我一語的討伐,王冥不由的笑了起來,猛一聽起來,他們似乎很有理,又是先來后到,又是民主投票的,可是事實上,這張床是因為旁邊的窗壞了才沒人住的,現在倒好,王冥修好了窗,他們卻要不勞而獲了!王冥很明白,雖然自己不想惹事,不想引人注意,但是……他是絕對不受人欺負的,不為別的,只為了冥王的面子和尊嚴,就不能接受!微微一笑間,王冥微微指了指剛剛修好的窗戶道:“別和我說什么先來后到,以前是因為窗壞了,才沒人在這里住的,如果你們要住過來也可以,把我修窗戶的錢給我!不然的話,難道讓我白掏這600塊??!”你!聽了王冥的話,坐在上鋪的掃帚眉猛一皺眉頭,低沉的道:“喂!你修窗戶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們又沒有逼你,憑什么要給你錢,倒是你,必須把鋪位讓出來,或者說……一定要投票選舉你才肯信服嗎?”哦?微微橫了掃帚眉一眼,王冥點頭道:“你說的有點道理,確實……窗戶是我自己愿意修的,沒道理找你要錢,可是……我還是不會搬出去的,如果你們要投票的話,盡管投好了!”嘿嘿……聽了王冥的話,掃帚眉不由陰笑了起來,拍了拍巴掌,掃帚眉得意的大聲道:“好了,現在宿舍的人都在,大家表決一下,同意他把鋪位讓出來,由我過去住的,請舉手!”隨著掃帚眉的話,板寸,齙牙,太監,紛紛舉起手來,見到這一幕,掃帚眉哈哈大笑著看向王冥道:“好了小子……你也看到了,我這個人就是這么大公無私,我可沒投自己的一票啊,不過……就算你自己投自己一票,而且小江也支持讓你留在那,現在的票數依然是三比二,所以……立刻捆起你的被褥爬開……”嗤……聽了掃帚眉的話,王冥不屑的嗤笑一聲,鄙夷的橫了掃帚眉一眼后,王冥撇著嘴道:“喂!就我所知,BJ大學好象沒有表演系吧,你這倒是演的哪一出???還他媽的民主投票呢,你當是選總統吶!”小子!聽到王冥的話,掃帚眉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不悅的道:“你不會耍賴吧!這次投票,可是你要求的,既然這樣,你就得支持投票的結果!”沒錯!痛快的承認了掃帚眉的話,王微笑著道:“我是同意你們去投票了,不過投票的事,似乎是你們提出來的吧,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服從投票的結果的,你們四個人愛玩過家家,我可不陪你們幼稚,從上小學開始,我就不玩那么幼稚的游戲了!”你!聽了王冥的話,掃帚眉不由怒火爆燃,可是……不等他開口說話,王冥便懶懶的開口道:“宿舍的規章制度嘛,我剛才都看了,我可從來沒有看到哪一條規定指出,宿舍床鋪的分配要投票的,所以嘛……你們投你們的,盡管投,但是想讓我就此讓出鋪位嘛——免談!”看著王冥平靜的面孔,聽著他那能把活人氣死,把死人氣活的話語,掃帚眉終于徹底的怒了,猛的伸出右手,指著王冥的鼻子道:“小子!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再問一次,這鋪位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不讓!”掃帚眉的話聲剛落,王冥便無比堅定的回答道。好好好……聽了王冥的話,掃帚眉渾身氣的顫抖了起來,猛一跺腳間,掃帚眉瘋狂的朝王冥撲了過去,就在王冥準備抵擋的時候,下一刻……掃帚眉卻沒有攻擊王冥,而是歇斯底里的探手將王冥的被子和枕頭拽了下來,就那么扔在了骯臟的水泥地面上??粗鵂顟B癲狂的掃帚眉,王冥不由愕然的愣住了,真是人才啊,竟然能做出如此潑婦的事來,他到底要怎么應對呢?第四百八十七章徹底降伏動手嗎?顯然不成,如果動起手來,掃帚眉的其他三個兄弟肯定不會坐視的,雖然王冥就算以一對四,依然可以輕松滅掉他們,可是這樣一來,他王冥可就出了名了,這學還要上嗎?動手是要不得的,可是……就這么讓人把被子枕頭扔在地上,也不是個事啊,一旦被人家欺負住了,那以后這宿舍還能住的下去嗎?那還不得天天被人欺壓??!思索間,王冥朝江澤看了過去,這個家伙大概就是飽受這四個垃圾欺凌的吧,此時此刻,王冥終于知道初見面時,當王冥拜托江澤以后多多照顧的時候,江澤為什么會一臉的復雜了。思索了半天,王冥默默的站起身來,完全無視身邊喘息著的掃帚眉,就那么走到掃帚眉的床邊,在宿舍內其他五人的注視下,學著掃帚眉的動作,將他的被褥枕頭,一股腦的拖了下來,狠狠的摔在地面上!見到這一幕,掃帚眉的三個兄弟猛然站了起來,一副就要動手開打的架勢,見到這一幕,王冥雖然不怕,但是他很清楚,這架是萬萬不能動手的!陰陰一笑,就在四個垃圾剛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王冥一臉平靜的抱著胳膊,低沉的道:“在動手前,我想提醒各位一下,我是不會還手的,你們絕對可以打個痛快,不過……處與人道主義考慮,我覺得必須提醒你們一下,一旦你們動上了手,我保證你們的檔案上,會記上濃重的一筆!”吸!聽到王冥的話,四個垃圾猛的站住了腳步,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很清楚,一旦真的打了起來,必然會引起其他同學的注意,現在正是中午的熱鬧時間,只要一開打,幾分鐘內,這里必然聚集上百人圍觀!而且……就算沒有人知道,但是王冥身上的傷可抹不掉,除非他們殺了王冥,不然的話,一旦王冥去學校告發,那么他們一輩子都完了,一旦檔案上記上了王冥所說的那濃重的一筆,他們以后別打算找到好工作了,那后果可太嚴重了!看著四個垃圾驚駭的面孔,王冥不由的陰笑了起來,低沉的道:“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講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文人就該用文人的方式解決仇怨!”聽到王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話,四個家伙的怒火猛的再躥了起來,看著四大垃圾漲紅的臉龐,王冥不由陰險的瞇起了眼睛。這就是選擇住學生公寓的好處了,住在這里的,基本都是平民人家的孩子,沒什么勢力和背景,如果這四個家伙中,有一個人有后臺背景,那王冥的計策就不能奏效了,象王冥這樣,根本就不怕所謂的濃重一筆的人,怎么會在乎這樣的威脅呢?象四大垃圾這樣,就算被氣個半死,可是他們就是不敢惹王冥,他們必須為自己的未來考慮??!好好好……好半天,掃帚眉豎起大拇指,連聲道:“小子,你有種……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咱們走著瞧!”哦!聽到掃帚眉的話,王冥危險的瞇起了眼睛,低沉的道:“喂……我怎么感覺,你好象是在威脅我???我沒有感覺錯吧!”操!聽了王冥的話,掃帚眉怒火終于徹底的爆發,咆哮著道:“媽的,老子就威脅你怎么了,你他媽以后最好小心點,我不會讓你好……”哼!不等掃帚眉把話說完,王冥便冷哼一聲打斷了掃帚眉的話,目光森寒的看著掃帚眉,王冥低沉的道:“大家初次見面,你們可能不太了解我,不過不要緊,現在……我來告訴你們,我這個人,一不受欺負,二不受威脅!”說話間,王冥不由的露出了陰森的笑容,右手微微拿起了掃帚眉床頭飯盒里的勺子,緊緊的將勺子頭握在手心,與此同時,王冥冷冷的對四人道:“你們如果有膽,就盡管找我來抱負,不過……”噗嗤……話說到一半,王冥右手猛的一揚一揮間,不銹鋼制的勺子長柄,就那么瞬間洞穿了王冥的左腕,嫣紅的鮮血,順著不銹鋼勺柄匯聚成一條細流,快速的流淌著。見到這一幕,四個垃圾不由嚇的面色蒼白,渾身因為恐懼而顫抖了起來,與此同時,王冥噬血的抽出了勺柄,輕輕放在舌頭上舔了舔后,開口說道:“如果被我知道你們背后陰我,或者是我懷疑你們陰我,我就會自己用刀子,在身上開出幾道傷口,然后找學校告發你們,就說是你們刺的,大家都是聰明人,你們知道后果會是什么吧!”吸!聽到王冥的話,四大垃圾的面色不由更白了,后果是人都知道,尤其是BJ大學這樣校風嚴謹的學校,如果敢持刀行兇的話,那么后果只有一個——開除學籍!當啷!滿意的看著四大垃圾蒼白的面色,王冥信手將鋼勺扔回了掃帚眉的飯盒里,隨后對著掃帚眉努了努嘴,冷聲道:“還他媽愣著做什么,把我的被子和枕頭撿起來,重新給我鋪好!”聽到王冥的話,掃帚眉不由的猶豫了一下,不過隨后……也不知道是被王冥的兇殘給嚇住了,還是顧慮到王冥的威脅,總之……這個家伙乖乖的轉過身,將地面上,王冥的被子和枕頭撿了起來,默默的幫王冥重新的鋪好。你你你……看到掃帚眉乖乖的動作,王冥毫不客氣的指了指其他三個垃圾道:“你們三個傻站那做什么,你們看看,宿舍都臟成什么樣了,不知道去打點水拖拖地??!”聽到王冥的話,三個家伙沒有一點脾氣,迅速的跑到墻角,紛紛拿起拖把和水桶朝門外跑去,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皺了皺眉頭,大吼道:“把垃圾袋拿出去,把里面的垃圾倒了,媽的……這么點小事也得我吩咐嗎?”聽到王冥的話,落在最后的齙牙急忙退了回來,一把拽起了垃圾袋,迅速的跑了出去,看著齙牙那慌張的樣子,王冥不由的笑了起來,這惡人還需要惡人磨??!所謂熊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這三個家伙畢竟是BJ大學的學生,怎么能和王冥這樣的存在比,就剛才那鋼勺穿腕這一手,就足以嚇住他們了,更何況……王冥還警告他們,一旦他感到不爽,那么這四個家伙,幾乎注定會被退學!從某種程度上講,王冥無論從膽略上,還是從智慧上,都戰勝了他們,基本上,王冥不需要再害怕四個家伙對他不利了!不光不會對王冥不利,甚至與……為了洗脫嫌疑,他們還會有意的保護王冥,盡量別讓他感到不爽。很快,打水洗拖把的都回來了,一時間,404宿舍忙碌了起來,四大垃圾來了個大變身,一個個勤快的洗刷著,擦洗著,兩個小時后,整個宿舍煥然一新,每一張床,每一寸地面,每一個細小的地方,都在陽光下閃耀著燦爛的光芒!看著整潔干凈的宿舍,王冥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概……從這個宿舍建成那一天起,這個房間,從來沒這么干凈整潔過吧!看著依然在反復擦洗著的四大垃圾,王冥大聲道:“恩……今天辛苦大家了,不過……以后可都要保持這個狀態啊,不然的話……我很容易不爽的!”撲通……王冥的話聲剛落,四個忙碌的家伙猛的一個踉蹌,紛紛跌倒在地……第四百八十八章女友行蹤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都很順利,不過……王冥可不會幼稚的以為自己這么容易就降伏了四大垃圾,所謂書生報仇,三年不成,他們有的是耐心和時間,隱忍的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事實上,王冥從來沒有指望和這四個家伙走的太近,雖然同是大學生,但是他們的素質,王冥實在不敢恭維,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妙。那天,王冥雖然利用血腥的手段,暫時嚇住了四大垃圾,但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就是他媽的不一樣,只過了一天,掃帚眉便一臉蠻橫的找到了王冥,宣布以后不再接受王冥的威脅!并且告訴王冥,如果感到不爽,那王冥盡可以去揭發他們,不過……如果他們上不成學了,王冥也別想繼續上下去!面對四大垃圾的逆襲,王冥并沒有多做糾纏,只是簡單的告訴他們,以后大家路歸路,橋歸橋,誰也別惹誰,并且再次重申了不受欺壓,不受威脅的性格,并且警告對方,如果敢陰謀陷害,那絕對是兩敗具傷的結果!面對王冥的威脅,對方雖然看起來似乎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但是王冥知道,他們還是不敢惹自己的,如此血腥瘋狂的人,真正人都不會去惹的,何況是他們這樣的BJ大學的高才生呢!王冥來BJ大學的時候,正好是寒假剛過,新生陸續來報道的時期,學校雖然已經開課了,但是很顯然,并不是所有的學生都來了。不說別人,以雅欣,飄紅,雪嫣而言,她們大概還在外面玩吧,值得一提的是,本來……三女今年同時上的大學,和王冥一樣,都是大一的新生!雪嫣沒什么好說的,她是由于兩女和王冥都要來這里上學,所以硬是要根過來的,至于雅欣,本來已經該上大二了,可是這丫頭高中并沒有直接考大學,說學知識沒用,硬是跑到冥朝實習了半年!知識的作用,世人的看法各不相同,有人認為,知識沒什么太大用處,很多大學生還在掃馬路呢,就算上了大學,也未必有工作,現在這個年月,大學生可不值錢了!很顯然,雅欣雖然未必是這么認為的,但是她的想法是,社會也是一個大學,要想學知識,并不一定要在學校,所以……高中剛一畢業,雅欣便直接進入了冥朝,接管了一家下屬公司。本來,以雅欣的資力,是不可能直接做上層領導的,可是在雅欣一通軟語下,王冥二話不說,將一個價值千億的公司交給了雅欣管理,對于王冥來說,這和給雅欣買了件衣服沒什么區別,錢這個東西,對王冥來說,就是一個數字而已??墒呛茱@然,知識雖然很多人看不起,但是真的離了它,是玩不轉的,只一年的時間,雅欣便將那個價值千億的公司玩的接近崩潰了,盡管一再的努力,可是卻不見任何的成效,直到這時,雅欣才明白了知識的重要,果斷的拋開了一切,從新上學,并且輕松考取了BJ大學,以雅欣不服輸的性格,這一次……想必會發狠努力了吧!不過,畢竟是價值千億公司的總裁,手下員工過十萬人,不是說走就能走的,最近一段時間,正在忙碌著和沙非派過去的人進行交接手續,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到達了。至于雪嫣,這丫頭這幾年也沒閑著,自從黑山恐怖事件后,雪嫣的醫院也被炸毀了,無聊了一段時間后,雪嫣終于閑不住了,從王冥那里申請到了無限的資金供應,隨后……雪嫣和她的爸爸——雪天放一起,組建世界級的網絡醫院!由于有無限的資金支持,所以只三年間,雪嫣便將自己夢想中的醫院體系完善完畢,此刻……雪嫣將直接歸屬與王冥的生命醫院,遍及了全世界,即便是非洲的一些小國家,也有分院的存在,至于強大一點的國家,更是連小城鎮都建起了醫院。這個世界上,醫院永遠是最掙錢的,其他的倒也罷了,最關鍵的是,這藥品實在是沒價啊,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這不象買菜,還可以討價還價,老百姓又不懂藥,所以里面的利潤,不是論百分之多少的,而是論倍的!一憑進價三毛的藥,賣出去卻可以賣30塊,百倍的收益,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雖然不可能每一種藥都這么賣,但是大體上,翻個十番是很輕松的事情。此刻,王冥名下的生命醫院,一共有上萬所分院,雖然耗費的資金,只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但是同樣的,掙來的利潤,更是無法計算!眾所周知,一旦形成了網絡式的連鎖,其利益之大,簡直是無法計算的,無論是藥品的進價,還是藥品的出售價,都異常的夸張,而且……由于形成了連鎖,所以整個連鎖體系,也被世人所信任,這不是小醫院可以比擬的。以前,雪天放橫霸了SH市的醫療界,便已經可以牛B的橫著走了,可是現在,同樣的橫霸,卻多出了上萬座城市,其地位的提升,簡直不可以道理計!不過,就算是這樣,雪嫣和雪天放依然不滿意,雖然藥品的進價很低,但是再怎么低,還是要把利潤分給別人啊,所以……醫院的管理上,暫時由雪天放負責,并且……全世界網絡生物制藥界的頂級牛人。至于雪嫣則進入BJ大學,學習生物制藥,要知道,不了解的東西,是做不好的,只有深入的了解了生物制藥的原理,才可以建設,管理,和經營好這樣的工廠!不過,現在雪嫣也沒有到達學校,她和雅欣是一樣的,都在忙碌著交接的工作,過去的三年,雪嫣一直負責醫院的部分管理,現在要暫時抽離出去了,必須要將手頭的工作交接下去才可以,所以一時間,是不可能來的。最后要說的就是飄紅了,這妮子現在不得了,憑借著窈窕的身段,修長到夸張的白皙美腿,以及優美到使人沉醉的舞步,這妮子紅遍了整個世界,現在到底在哪,王冥也不大清楚,據說正在歐洲巡演呢,得巡演結束了,才可以趕過來上學。飄紅這妮子,舞學上的天賦,絕對是驚人的,在裴澀琪的復古舞的基礎上,融合了眾多舞種的精華,自創了主流舞,和一群月牙廣場上發掘出的人才一起,成立了主流舞團,開始進入世人的視覺!本來,雖然有天分,但是飄紅是很難出頭的,可是……飄紅的男人是誰???一通撒嬌后,王冥只是打了通電話,飄紅的一生便徹底的被改寫了。在沙非親自主持下,主流明星公司,正式成立了,而主流舞團,更是公司唯一的品牌,在耗費了天文數字的金錢做宣傳后,這妮子先是紅透了C國,隨后沖出了亞洲,走向了世界,成為了世界公認的舞林皇后!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雖然沒有經過刻意的包裝,但是主流舞本身的特性,決定了主流舞團的風格是健康向上的,舞蹈的每一個動作,動充滿青春和現代的氣息,為了讓主流舞團真正走向世界,沙非做了太多的功夫!主流舞團的名震天下,可不僅僅是依靠飄紅的身段臉蛋和天賦,最重要的是,在她的身后,有一個由3000多職業舞者所組建的舞蹈設計團隊,以及一個4
與刀皇冷云傷重不起,瑤光與江清雪傷痕累累,雪人與玲花重傷危機。剩下趙玉清全力奮戰,如今也傷勢不輕。覺察到五大殺手相繼死去,原本冷傲的宏影終于領略到了人間高手的可怕,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心中頓時又氣又急,不免有了退卻之心。屆時,宏影一掌震飛雪人,抽身而退,利用空間之術,眨眼就來到天蜈神將身側,大聲喝道:“宮主,情況不妙,我們得另想對策,不能再拖延下去?!碧祢谏駥⑴鹊溃骸斑€不與我攔下此人?!焙暧吧眢w一震,下意識的出手迎戰趙玉清,替下了天蜈神將絕欲。抽身而退,天蜈神將一見場中情形,當即怒吼一聲,整個人沖天而上,施展出了黑暗法訣。見此情形,趙玉清心神一震,顧不得傷敵,閃身來到朱雀星君身旁,一掌將其逼退,順利帶走了玲花,將眾人召集到一塊。此時,宏影與朱雀星君都已退到天蜈神將后方,天空也迅速黑暗下來,一股詭秘的黑暗之力籠罩著這個區域,開始發起可怕的攻擊。面對這種情形,趙玉清當機立斷,吩咐道:“先把重傷之人送走,我留下拖住敵人?!爆幑獾溃骸斑@黑暗法訣我們無法應對,眼下眾人傷勢嚴峻,我這就讓八寶先護送一部分人離去?!睂Υ?,眾人沒有異議,將傷勢較重的林凡、雪山圣僧、刀皇冷云、玲花送上八寶背上,讓八寶帶著他們以及還在閉目療傷的陳玉鸞離去??粗O碌乃娜?,八寶道:“若是無心再戰,我就帶著你們一起離開,不必分作兩批?!苯逖┛粗w玉清,問道:“谷主前輩,你覺得呢?”趙玉清考慮了一下,頷首道:“此次戰果輝煌,已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等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來收起他們?!爆幑獾溃骸叭绱?,我們就一起離開?!闭f完,瑤光牽著江清雪的手,趙玉清帶著雪人,一起飛落八寶背上,由八寶馱著九人一閃而逝,消失在黑暗里。屆時,天蜈神將有所察覺,口中怒吼不止,于片刻后收回了黑暗法訣,眼神陰冷的看著地面遺留的痕跡。朱雀星君一臉悲切,感懷同伴之死。宏影一臉震驚,這一次的親身經歷讓他幡然醒悟,原來人間高手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好對付。收回目光,宏影臉上傲氣盡失,略顯落寞的問道:“宮主,接下來我們怎么辦?”天蜈神將怒哼一聲,眼神凌厲的瞪了宏影幾眼,冰冷的回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返回五色天域,二是跟我離開這里,前往中土與其他人會合?!焙暧奥勓砸徽?,低頭避開天蜈神將的注視,恭聲道:“我愿隨宮主前往人間,另找機會一雪前恥?!碧祢谏駥⒗淙灰恍?,哼道:“如此,你可不要后悔?!眮G下這句話,天蜈神將轉身離去,直奔南方。朱雀星君一言不發,默默跟上。宏影臉色復雜,心中又恨又惱,但卻毫不顯露,低調的跟在朱雀星君身后,默默的飛向南方。這一戰以五色天域的慘敗落幕了,接下來,天蜈神將絕欲將進入中土,冰原就只剩下騰龍谷,到時候這里還會發生什么?中土之行,天蜈神將必然會受到人間正道的阻截,那時候,他與綠娥勢必相見,他們之間又會發生些什么呢?善緣,孽緣,一線相連,異界,人間,姻緣糾纏。午時,人間,須彌山。晴空,烈日,殺氣寒。曾經一向神秘的須彌山,而今殺氣彌天,太玄火龜正以他獨有的方式,向山中的靈異宣戰。第九章一柱擎天來此數天,太玄火龜聽信金翅血影的讒言,一心想著征服這里的靈異,讓它們歸順自己,以便更好的稱霸人間。只是愿望雖好,卻不易實現。須彌山中的靈異大多與世無爭,除了少數一些秉性邪惡的靈異歸附太玄火龜外,絕大多數的靈異都選擇了躲避或是反抗,不欲卷入這場劫難。如此,太玄火龜心生不滿,在連續多日沒有明顯成效后,今天心中的怒氣終于爆發。烈日下,太玄火龜懸空而立,周身烈火環繞,翻滾的怒焰述說著他此刻的心情,眼神中透著凌厲的殺氣。金翅血影面無表情,率領著暗魅鷹雕、單翅狼、霹靂虎、閃電豹及一干歸順的靈異站在太玄火龜身后,數量約有近百,其中卻不見四翼蜂王的身影。原來,就在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趕到奇花谷時,四翼蜂王早已接到木魈的通風報信率先離去,這讓太玄火龜撲了個空,心中很是郁悶。須彌山中有萬千生靈,數千靈異,其中能被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看上眼的并沒有幾位,烈焰黑鷹與四翼蜂王就是個中的佼佼者,可惜他們都不肯歸順,這讓太玄火龜很是震怒,忙碌了多日卻只招募到一些蝦兵蟹將,心中自然生氣。對此,金翅血影也很氣憤,于是便有了今日這鐵血屠殺的場景。這是一個山谷,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等靈異正位于山谷中央的半空上,前方是一面絕壁,高入云霄,感覺頗為怪異。在絕壁之上,分布著大小不一數十個洞穴,彼此排列奇特,隱約含著某種玄機。這些洞穴里,住的都是一些修真靈異,它們或隱或現,正密切觀察著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的情況,雙方間氣氛緊張,大有一觸即發的征兆。怒視著眼前那些弱小的靈異,太玄火龜心頭氣急,怒聲道:“最后給你們一次機會,馬上歸順就可免去一死,不然我就把這里夷為平地?!泵鎸ε瓪鉀_沖的太玄火龜,誓死守護家園的靈異們驚恐無比,它們根本不需要出手,僅太玄火龜身上的那股怒氣與殺氣,就能讓它們膽戰心驚,不寒而栗。這是靈異等級的差別,太玄火龜乃上古神獸,豈是這些尋常靈異可比?然而為了自由,為了榮譽,這些靈異雖然沒有什么特殊的本領,卻依舊選擇了面對,這是它們多年以來刻苦修行所換來的堅定決心,雖然微弱,卻矢志不渝。風,呼呼作響,日光中透著寒氣。在這須彌山中的山谷里,眾多靈異沉默不語,它們不與太玄火龜正面硬拼,只能選擇沉默面對。覺察到這些靈異的頑固本性,太玄火龜再也沒有耐性,他要殺一儆百,以震懾這須彌山中的靈異,讓它們盡快歸順自己,然后好離開這里。想到就做,太玄火龜毫不猶豫,口中怒吼一聲,周身烈焰自動飛出,宛如火蛇般朝絕壁飛去。屆時,洞穴中的靈異倉惶閃避,眨眼就飛出數十道靈光,朝絕壁頂部沖去。殘酷一笑,太玄火龜恨聲道:“想逃,可惜已經太遲?!闭f話間,太玄火龜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右手凌空一揮,一股空間凝固之力瞬間作用于絕壁頂端,一舉將那數十位靈異全部定住,讓它們動彈不了。如此景象,金翅血影視若平常,可其他歸順太玄火龜的靈異卻無比驚慌,暗自慶幸自己選對了。置身困境,不愿歸順的靈異們極力掙扎,雖然沒有任何成效,但心中的不甘始終驅使著它們努力掙扎。怒聲一笑,太玄火龜厲聲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們就到地獄去慢慢懺悔吧?!闭f話間,太玄火龜高舉的右手猛然一翻,一股毀滅之力瞬間襲來,當場就將部分修為較弱的靈異殺掉,把其余靈異擊傷。是時,受傷的靈異中有的極力反抗,有的發出大叫,聲音清晰入耳,回蕩四方?!绊殢浬裆?,一柱擎天,善心化劫,保我平安?!彪S著這聲音的傳開,那高如云霄的絕壁突然活了過來,頂端部分突然彎曲,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方式,快若驚鴻般撞擊在太玄火龜身上,硬生生的將他從半空擊落地面。如此一來,那些受困的靈異得以喘息,迅速趁機逃離,眨眼就如煙四散,沒了蹤跡。金翅血影一臉驚奇,愕然的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還沒有回過神。后方,一些歸順的靈異見此情形,頓時驚慌無比,口中大叫道:“是一柱擎天,它又出現了?!边@時,絕壁已恢復如昔,一切宛如不曾發生,剛才的一幕就仿佛只是幻覺。谷底,太玄火龜突遭重創,雖然不曾受傷,可心里卻怒火中燒,在落地后迅速彈射而起,口中狂吼道:“什么人,出來?!睕]有回應,四壁空蕩,無聲的寧靜讓人感到可怕。太玄火龜氣極了,怒視著眼前的絕壁,揮手就是一掌。這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半空回蕩,宛如驚天巨雷,深深印在太玄火龜心上,讓他收回了那一掌?!笆俏?!”冷漠的語氣,巨雷般的聲響,在散開之后,接跟著是一陣沉悶的腳步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絕壁后方出現,逐漸進入大家的視線??粗蝗缙鋪淼牟└妇奕顺嘌?,太玄火龜臉色微變,恨聲道:“陰魂不散,可惡!”金翅血影眼神古怪,對于赤炎頗為顧忌,靜靜的沒有說話。暗魅鷹雕、單翅狼、霹靂虎、閃電豹及其他靈異,都感應到了赤炎身上那股強者的氣息,心中又驚又怕,不免胡思亂想。迎上太玄火龜那仇恨的眼光,赤炎冷喝道:“宿命注定,勢必糾纏,你逃不了?!碧瘕敽鸬溃骸肮菲ǖ乃廾?,老子不信這一套?!背嘌桌湫Φ溃骸澳悴恍?,不表示它就不存在?!碧瘕敽鸬溃骸吧賮磉@套,你想怎樣直說就是了?!钡谑抡乐Τ嘌滓荒樐?,冷冷道:“這是清幽之地,由不得你在此胡鬧?!碧瘕斉Φ溃骸澳闶裁磿r候變得有同情心,有情感了。死在你們手中的生靈難道還少了?”赤炎哼道:“那是以往,不破壞生態。而你現在的做法卻包藏禍心,危害天下?!碧瘕斄R道:“放屁,你殺生就是不破壞生態,我在這里就成為了危害天下,這簡直豈有此理?!背嘌桌淅涞溃骸澳闳绱说淖龅哪康?,難道不是為了為害天下?!碧瘕敽叩溃骸拔易鍪裁词俏业氖?,輪不到你管?,F在你馬上給我滾開,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氣?!背嘌桌淅湟恍?,目光掃了金翅血影等人一眼,輕哼道:“一旦開戰,后悔的是你?!碧瘕敋饧?,當著眾靈異的面被赤炎輕視,這讓他如何放得下面子?如何在須彌山立威?低吼一聲,太玄火龜怒道:“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當我怕你。來吧,今天我們就在這里一較高低?!苯鸪嵫奥勓园櫭?,移身來到太玄火龜身側,安慰道:“不要動氣,這一戰對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只會浪費精力?!碧瘕敼虉痰牡溃骸斑@是我與他之間解不開的結,你不會明白,也無須阻止?!苯鸪嵫斑t疑道:“可是這一戰……”太玄火龜打斷金翅血影的話,喝道:“這一戰我心中有底,你不必過問?!币娞瘕攬桃馊绱?,金翅血影也不便多說,當即移身后退,回到了原位。赤炎看到這一切,扭頭對身后的炎赤馬道:“你且退下,并保護好自己?!毖壮囫R神情略顯憂慮,在這種環境下要想安然無事全身而退,那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然而炎赤馬明白赤炎說一不二的性格,他既然開了口就不會改變主意,因此炎赤馬只得選擇了點頭同意,并叮囑道:“多加小心?!闭Z畢轉身,炎赤馬朝后方飛去,很快就消失了蹤影。收回目光,赤炎看著怒氣騰騰的太玄火龜,冷然道:“既然不怕,那何妨一試?!闭f話間,赤炎邁步而出,巨大的身軀順著那陡峭的絕壁一路而上,眨眼就來到絕壁峰頂。日光下,赤炎高大的身軀顯得異常驚人,宛如一尊巨型戰神,正俯視蒼生,讓人心生畏懼。怒嘯一聲,太玄火龜騰空而起,停在與赤炎平行的高度上,眼神凌厲的瞪著赤炎,厲聲道:“試就試,我難道怕你?”身體前傾,殺氣外溢,數不盡的烈火迅速匯聚,在太玄火龜的意念控制下,形成一朵巨大的火云,朝著赤炎頭頂飛去。面對太玄火龜的攻擊,赤炎顯得從容淡定,手中石斧順勢一揮,看上去輕描淡寫,可發出的光刃卻輕易就將飛來的火云劈碎,暫時化解了太玄火龜的攻擊。一擊不成,太玄火龜并不在意,他曾與赤炎苦戰多時,知道彼此間的實力,因而立馬發動第二輪攻擊。面對太玄火龜的主動攻擊,赤炎不甚在意,他只是順其自然,看不出絲毫求勝或是急切的表情。山谷上方,金翅血影率眾觀戰表情各異,對于上方兩位強者的交戰,那些原本在太玄火龜與赤炎看來很平淡的招式,落在觀戰者的眼中就成了驚天動地,讓他們真正領略到了強者的實力。天空,狂風呼嘯,烈火成云。大量真元匯聚在太玄火龜與赤炎附近,形成了一個玄火結界,滾滾怒焰飛舞翻騰,在太玄火龜與赤炎的控制下,不斷的變幻著形勢,最終結界破碎,鋪天蓋地的烈火籠罩著方圓數百里區域,致使處身其中的生靈遭受到了可怕的打擊。那一刻,須彌山上空充斥著烈火所帶來的毀滅氣息,那種炙熱難耐,令人窒息的感覺,讓須彌山中絕大多數的靈異都心生畏懼,倉皇無比。顯然,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面對兩大絕世強者所散發出來的驚天氣勢,大多數的靈異都無法適應,有種惶惶不安,大禍臨頭的感覺。金翅血影一臉陰沉,雖然自己不曾受到多大影響,可太玄火龜與赤炎的這一戰,卻對須彌山的靈異有著太大的沖擊力。鑒于目前的形勢,金翅血影開始考慮,要如何才能左右形勢,讓大局朝著自己設定的方向駛去?沉思中,金翅血影暫時忘記了眼前的一切,思緒變得空靈,四周數不盡的信息涌入腦海,讓他猛然覺察到了一些事情?;厣?,金翅血影看著遠處的山林,那里正有一行人飛射而來,速度奇快卻不易察覺。微哼一聲,金翅血影陰森道:“大家注意,有敵人靠近?!卑调鳃椀衤勓砸徽?,回頭仔細一看,脫口道:“是人間高手,其中半數來自冰原?!眴纬崂?、霹靂虎、閃電豹不甚在意,它們與來人初次相會,并不很了解對方的底細,因而不知者不懼。日光下,須彌山上空火云罩頂,強大的氣流波動數百里外都能清晰感應,這讓置身須彌山中的人間高手很快就覺察到了這里的動靜。沒有遲疑,林云楓、許潔、林依雪、新月、揚天、綠瑩、焚天、司徒晨風、佛圣道仙、北風、寒玉陽等人迅速靠近,在看清楚眼前的形勢后,一個共同的想法浮現在眾人心底,那就是趁此良機,先鏟除金翅血影及這些邪惡的靈異??粗R近的人間高手,金翅血影微微皺眉,對方有十一人,這可是個很大威脅。冷然一笑,金翅血影不行于色,目光在來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東海龍女綠瑩身上,語氣略顯驚訝的問道:“你是龍族后裔?”綠瑩道:“我乃東海龍女綠瑩是也,你就是那傳說中的金翅血影?”漠然點頭,金翅血影哼道:“原來是海域龍族,想不到你們也開始插手人間之事,我勸你們最好返回海域,莫要引火燒身?!狈偬煨Φ溃骸昂靡痪湟馃?,用得真是貼切?!钡谑徽麦@人之戰此言一出,林云楓、揚天、北風、司徒晨風等人頓時大笑,這讓金翅血影心生不悅,喝道:“住嘴,有什么好笑的?!北憋L大笑道:“實話告訴你,這焚天與綠瑩乃是夫妻,他們一個是東海龍女,一個是天火一脈的傳人,二者的結合在綠瑩而言,正好就是引火燒身,貼切之極?!毙略侣勓杂行@奇,輕聲自語道:“原來如此,真是讓人驚異?!苯鸪嵫拔⒑咭宦?,冷然道:“那不過是巧合,不值一體?!彼就匠匡L笑道:“這般巧合之事你都能說中,看來今天你是注定要死在這里?!苯鸪嵫把凵褚焕?,陰森道:“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招惹我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你們若是現在離開還來得及?!焙耜柪淅涞溃骸昂每裢慕鸪嵫?,今天我們倒是要見識一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敢這般目中無人?!陛p哼一聲,金翅血影陰笑道:“既然你們誠心找死,我豈能不成全你們?”說話間,金翅血影右臂一揮,下達了進攻的命令。屆時,暗魅鷹雕、單翅狼、霹靂虎、閃電豹怒嘯沖出,各自率領數量不等的邪惡靈異展開攻擊,一場大戰就此拉開序幕。面對敵人的進攻,林云楓、綠瑩等人早有準備,采取速戰速決的方式,揚天負責收拾暗魅鷹雕,焚天對付單翅狼,新月迎戰閃電豹,北風攔下霹靂虎。剩下金翅血影,由于他實力驚人,為了慎重起見,大家商議之后,由南海寒玉陽與東海綠瑩聯手出擊,先試探一下雙方的實力,稍后再依照具體情況隨時調整。至于那些原本屬于須彌山中邪惡靈異,就由林云楓、許潔、林依雪、司徒晨風、佛圣道仙五人應對,這樣的安排算不上精心設計,但也合情合理。日光下,山谷上空戰火云集。太玄火龜與赤炎之戰最是激烈,一招一式無不地動山搖,時空破裂,可惜卻一直保持著僵持的格局。當人間高手現身,太玄火龜第一時間就有所警覺,心中震怒無比,立馬加大了攻勢,想要擺脫赤炎的糾纏,以便協助金翅血影。這一點赤炎心知肚明,迅速調整作戰方式,牢牢纏住太玄火龜,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半空,金翅血影看著臨近的寒玉陽與綠瑩,眼神中透著幾分殺氣,對于敵人采用的策略他是一清二楚,心中頗為焦慮,可表面上卻不行于色,保持著冷傲的神情。須彌山之行,金翅血影目的明確,只為招兵買馬,以便為日后準備。而今,人間正道前來阻止,這無可避免的一戰不但阻礙了他的計劃,還會讓他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對此,金翅血影很是生氣,但卻無可逃避,心中充滿了怨恨。當然,這一戰若能消滅眼前的敵人,對金翅血影而言,也算是掃除了一大障礙,對以后稱霸人間將會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只是僅憑這些招募而來的靈異,金翅血影又能否消滅眼前的這些強敵?思索中,綠瑩的聲音傳入金翅血影的耳朵里,這讓他猛然驚醒,思緒一下子回到了現實里?!敖鸪嵫?,你若束手就擒,我們可饒你不死?!蓖I砣赏?,綠瑩發出了最后通牒。金翅血影冷然一笑,哼道:“好狂妄的口氣,你真以為這一戰你們就必勝?”質問聲中,金翅血影周身光芒一閃,一股銳利的氣勢猛然擴散,夾著如山的壓力,瞬間作用于綠瑩與寒玉陽身上,震得二人猛然一顫,臉上流露出驚駭之情。那一刻,金翅血影氣勢凌人,周身血光閃耀,散發出威臨天地的霸氣,逼得綠瑩與寒玉陽全力防御,身體不住后移。四周,交戰的雙方都感受到了這股可怕的壓力,無不扭頭觀望,對于金翅血影的實力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綠瑩與寒玉陽臉色陰沉,二人全力反抗,卻依舊無法扭轉局勢,這是兩人此前完全不曾預料到的事情。傲立半空,金翅血影霸氣沖霄,盛氣凌人,一副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架勢,完全不把人間高手放在眼里。這一刻,金翅血影展現出了隱藏已久的真實實力,其修為之強悍,比之太玄火龜或有不足,但卻相差無幾。這樣的實力令人驚奇,無論是綠瑩、寒玉陽,還是林云楓、新月、北風等人,都深深為之震驚,內心深處隱約有種不安。針對這種情況,林云楓當機立斷,抽身來到金翅血影上方,展開了主動攻擊。見狀,金翅血影漠然一笑,身體瞬間出現在林云楓面前,揮手就是一掌。對此,林云楓早有防范,迅速調整狀態,以八層實力攻出一掌,眨眼就與金翅血影的掌力相撞。屆時,兩股力量交匯一點,金翅血影紋風不動,可林云楓卻身體一顫,被一掌震飛,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詭秘一笑,金翅血影橫移數丈,避開了寒玉陽的偷襲,語含譏諷的道:“所謂的人間高手,就這點實力嗎?”寒玉陽怒道:“休狂,稍后就讓你知道厲害?!本G瑩來到金翅血影數丈外,眼神凌厲的瞪著他,沉聲道:“不要囂張,先接我一招?!彪p手展開,身體前傾,綠瑩周身五彩匯聚,施展出了定天神針。屆時,散發著五色光芒的定天神針在綠瑩的控制下迅速膨脹,化為一枚數尺大,數丈長的光針,自發的朝著金翅血影飛去。感受到定天神針所散發出來的神圣之氣,金翅血影頗為謹慎,當即發出一束血色光芒,作用在定天神針之上,試圖將其擊落,結果卻失敗了。橫移數丈,金翅血影注視著緊追而來的定天神針,質問道:“這是什么玩意?”綠瑩冷冷道:“這是我東海鎮宮之寶定天神針,你就慢慢領略吧?!币饽钜粍?,定天神針突然加速,宛如有意識般,自發的展開進攻。金翅血影皺眉道:“原來是定天神針,難怪與眾不同?!钡谑孪麥鐝姅抽W身躲避,金翅血影收斂氣息,強大的氣勢瞬間隱去,整個人宛如幽靈般在空中來回移動,躲避著定天神針的追擊。對此,綠瑩冷笑一聲,加大了攻勢,定天神針一化萬千,瞬間封死了金翅血影的退路,讓他無處可避。眼神微變,金翅血影神情詭異,身體凌空一旋,眨眼就沒了蹤跡。綠瑩見狀一驚,立馬展開防御,讓定天神針圍繞在身外,以免金翅血影偷襲。寒玉陽提高警惕,緊握七彩琉璃劍的劍柄,做好了隨時拔劍進攻的準備。然而綠瑩與寒玉陽的擔心都是多余,金翅血影在突然消失后,并沒有對兩人展開偷襲,而是悄然來到許潔附近,發起了突然襲擊。其時,許潔正在與須彌山中的那些惡靈交戰,手中長劍翻飛如浪劍氣彌天,殺得惡靈們倉惶躲避,驚叫連連。當金翅血影出現,許潔很是意外,在覺察到被襲之后,倉促間作出了一定的防御,可惜這對金翅血影而言,就宛如不存在。一掌揮出,金翅血影迅速移開,來到了林依雪身邊。這時候,佛圣道仙有所覺察,大聲提醒道:“依雪快閃?!绷忠姥┞勓砸徽?,橫移數丈,玄之又玄的避開了金翅血影的偷襲,扭頭查看時,卻正好見到許潔被金翅血影一掌擊飛,口中鮮血飛濺,情況不容樂觀。驚呼一聲,林依雪顧不得金翅血影,快速沖到許潔身旁,一把接住她。這時候,佛圣道仙已移身攔下金翅血影,雙方展開了激烈交戰。從此前的情況來看,金翅血影詭計多端,先以強大的氣勢震懾住綠瑩與寒玉陽,引得林云楓出手相助,再出其不意將其擊傷。隨后,綠瑩展開強攻,其定天神針無堅不摧的特點讓金翅血影有所收斂,選擇了隱身偷襲,把目標鎖定在實力較弱的許潔與林依雪上,最終偷襲得手,許潔身負重傷,林依雪分神照看。如此一來,易園的林家三人自顧不暇,人間正道的實力大大削減。這般手段算不上毒辣,但在這種場合下卻堪稱巧妙,對于雙方之間的這一戰,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F在,林云楓身負重傷,正被一群惡靈圍在中央,雙方戰況激烈,林云楓卻保持著不敗,只是一時間很難擺脫,無法抽身罷了。百丈之外,林依雪抱著重傷的許潔也被惡靈圍在中央,許潔傷勢雖不致命,但卻極其嚴重,這給林依雪帶來了極大負擔,目前只能全力防御,暫時保持著不敗。在山谷東面,司徒晨風與惡靈之戰極其精彩,五行劍招式精妙,威力強悍,從出手到現在,死在司徒晨風手下的邪惡靈異已超過十位,目前還有近二十位惡靈在瘋狂進攻。半空上,綠瑩與寒玉陽在覺察到金翅血影的企圖后又氣又怒,迅速趕到佛圣道仙身旁,三人聯手進攻,將金翅血影團團圍住。面對三大高手的圍攻,金翅血影臉色微變,特別是佛圣道仙的佛光,使得金翅血影無法隱身,只能正面迎戰。如此一來,金翅血影壓力大增,情況略顯不妙。好在綠瑩、寒玉陽、佛圣道仙三人聯手,有些招式施展不開,這倒是給了金翅血影可乘之機,雙方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就在金翅血影及大批靈異與人間高手交戰之際,新月、揚天、焚天、北風四人與敵人的交戰也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四人中,揚天與北風同屬當年四大絕地之一,與南海神龍寒玉陽齊名。焚天乃天火一脈的傳人,九幽晶焰舉世獨一,連當年的陰帝都十分忌憚,其威力之強那是可想而知。至于新月,她算得上是年輕一輩中最為杰出的人才之一,身為騰龍谷門下與邪神弟子的她擁有雙重身份,其天璃神劍傲視無雙,一身修為驚人之極,已超越了揚天,成為了繼海夢瑤、天麟之后的又一個傳奇?,F在,他們四人為了人間和平全力出擊,迎戰四位上古異獸,戰況各有不同,精彩紛呈。首先,焚天迎戰單翅狼,雙方實力驚人,交戰之初就異?;鸨?,單翅狼兇狠毒辣,出招快捷凌厲,讓焚天大吃一驚。面對這種速度驚人的敵人,焚天選擇了小心防御,大膽反擊,以至陽至剛的天火法訣為武器,在身外布下層層防御,消磨著敵人的耐心。單翅狼是一個特殊的族類,數量不多其極其聰明,它們生活在上古時代,以速度與狡詐出名。當年,它們能夠僥幸存活,除了憑借它們狡詐的本性外,族類融合體也是一個關鍵原因?,F在,這只單翅狼還擁有七條生命,可惜焚天卻并不知情。翻身而退,單翅狼注視著全身烈火環繞的焚天,心中思索著對策,行動十分小心,因為每一條生命對它們而言都無比珍貴,它們從不會輕易浪費。見單翅狼停止攻擊,焚天立馬把握時機,以烈火為武器,在單翅狼身外布下一個封閉的結界,并逐漸收緊。低吼一聲,單翅狼彈射而起,朝焚天飛去,在臨近結界時,背上那怪異的翅膀突然揮動,發出一束弧形的光刃,瞬間就擊穿了焚天布下的烈火結界,沖到了焚天的附近。有些驚愕,焚天迅速躲避,可惜卻未能如愿,被單翅狼背上的翅膀擊中,身體斜飛而出,傷得不輕。一擊得手,單翅狼緊追不舍,其一閃而至的速度快若驚鴻,給焚天造成了很大威脅。輕哼一聲,焚天頗不甘心,自己成名二十年,今日卻被一頭妖獸逼得東躲西藏,說出去豈不丟人?想到這里,焚天騰空而起,周身烈火匯聚,形成一道赤紅的光柱,在焚天的控制下,宛如靈蛇般朝著單翅狼飛去。嚎叫一聲,單翅狼不甚在意,身體左右移動,避開了光柱的糾纏,直沖焚天而去。屆時,焚天眼中含著冷意,待單翅狼靠近之后,額頭上紅光一閃,九幽晶焰如箭飛出,正好擊中單翅狼,引發了一陣凄厲的慘叫,隨即單翅狼身體破碎,被烈火焚毀。第十三章暗魅鷹雕一招滅敵,焚天化解了心頭之恨,臉上不由露出了笑意,這樣的敵人雖然不弱,卻也很好應對。然而事情總是出乎人意,就在焚天松懈之際,單翅狼突然憑空出現在焚天身后,背上的翅膀一開一合,瞬間就穿透了焚天的身體。那一刻,焚天渾身一震,低頭看著穿胸而過肉翅,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厲吼一聲,單翅狼翅膀一揮,在甩出焚天之后,又朝著他追去,張口就想將他撕碎。這時,焚天已回過神,肉身雖然遭受了重創,可元神卻十分清醒,理智的選擇了躲避,暫時不與單翅狼硬拼。知道焚天傷得不輕,單翅狼趁火打劫,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加快進攻速度,完全控制了局面,將焚天推上了不利的境地。由于大意輕敵,焚天吃了大虧,眼下只能暫時隱忍,一邊療傷一邊尋找機會反擊。如此,雙方之戰陷入僵局,單翅狼犧牲了一條性命,卻占據了絕對優勢。焚天西面,揚天與暗魅鷹雕之間情況怪異,開戰之初,暗魅鷹雕就恢復了真身,其巨大的身軀宛如大山,翅膀揮舞間狂風怒嘯,氣流匯聚,看上去駭人之極。對此,揚天毫不在意,施展出神魔法訣,以隔空之術發起攻擊,雖然攻勢凌厲,可對于暗魅鷹雕而言,卻不具威脅。原因是暗魅鷹雕那巨大的身軀有著極強的承受力,揚天雖然實力驚人,可隔空攻擊卻很那體現出他法訣的威力。了解了這一情況,揚天迅速轉變方式,利用快速移動來靠近暗魅鷹雕,雙手實實在在的擊打在暗魅鷹雕的身軀上,威力頓時大增。然而即便如此,僅憑強勁的掌力,揚天依舊無法對暗魅鷹雕構成威脅,一連數十掌打在敵人身上,就宛如在拍蚊子,根本沒有效應。陰森一笑,暗魅鷹雕挑釁道:“你就這點本事嗎
迅速的布了下來。武當的真武七截陣就不必說了,娥眉的四象劍陣,昆侖的寒梅劍陣,恒山派的恒山劍陣,少林的十八羅漢陣,還有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陣……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大陣,將王冥緊緊的圍繞在正中間,沖宵的殺氣,有若實質般的朝王冥壓了過來??酀目粗車囊磺?,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王冥想留手,可是現在的情況下,他如何去留手?看來……上天要他們滅亡??!正思索間,先天噬靈斬的聲音不由的響了起來:“奶奶的,這些家伙瘋了嗎?竟然和冥王為敵!難道他們不知道后果有多嚴重嗎?”呵呵……苦笑一聲,王冥知道,周圍的這些家伙,還真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知道的話,到底還敢不敢這么做,恐怕是個未知數了。正思索間,娥眉掌門猛然斷喝一聲:“各位!大家一起動手,把他給我拿下!”隨著娥眉掌門的聲音,下一刻……十幾個大陣,同時舞動了起來,飛快的朝王冥掩殺了過來,與此同時,先天噬靈斬怒罵道:“這些垃圾,竟然想以多為勝,冥王陛下!快讓我和后天噬靈斬融合!”呃!哦……聽到了先天噬靈斬的話,王冥也不多想,按照先天噬靈斬傳授的辦法,迅速的將其收回體內,并且與自己的后天噬靈斬融合在了一起。下一刻……王冥雙手微微一展間,一把精亮的赤紫色鐮刀,一寸寸的出現在王冥的手中,從表面上看,和原來似乎沒什么不同,不過王冥知道,到此為止,再沒有什么能量,可以傷害到他了,任何能量,在他的面前,都不過是微風而已。思索間,周圍的十幾個大陣,同時攻了過來,面對著暴風驟雨般的攻擊,王冥不由的哈哈一笑,右手倒持鐮刀,隨手一記橫斬間,靠近王冥的所有敵人,紛紛尸橫就地,完全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不由的愣住了,這一鐮之下,破掉了真物七截陣,破掉了108羅漢大陣,破掉了四象陣,破掉了……一時間,所有人的面色不由的蒼白了起來,沒有動手時,大家都覺得王冥很是稀松平常,可是一旦動起手來,才感覺到對方竟然如此強橫霸道!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由的瑟縮著,不敢靠近王冥的攻擊范圍之內。哼!眼見戰斗進入了僵局,娥眉掌門不由冷哼一聲,低沉的道:“喂!你真的不顧及你小女友的命了嗎?如果這樣的話,那我不介意當眾割下她的腦袋!”說話間,娥眉掌門手中寶劍微微一緊,剎那間,鋒利的劍刃,在孫靜咽喉部位的嬌嫩肌膚上,勒出了一道紅色的印跡,見到這一幕,王冥的面色更加的陰沉了,他很清楚,只要娥眉掌門再用一點點力量,那層嬌嫩的肌膚,就會被劃破!“冥哥哥!不要管我,你快殺出去??!”見到這一幕,孫靜不由掙扎著叫了起來,完全不顧自己咽喉上那柄森寒的寶劍!第六百九十一章情之一字在孫靜的劇烈掙扎下,娥眉掌門雖然很小心的控制著寶劍,但是鋒利的劍刃,還是不小心劃破了孫靜頸部嬌嫩的肌膚,嫣紅的鮮血,迅速的從傷口流了下來,可是孫靜卻似乎沒有任何的感覺一般,繼續大力的掙扎著。媽的……見到這一幕,娥眉派掌門不由低罵一聲,猛的低喝道:“你們這些蠢材,還不快上去把他給我拿下,都在等什么呢,放心好了,他不敢還手的!”說到這里娥眉掌門惡毒的抬起頭,對著王冥道:“小子……你給我聽著,如果你敢動一根手指,我立刻把這個妮子的腦袋割下來,神仙來了都救不了她!大家上!”伴隨著娥眉掌門的聲音,下一刻……十幾個大陣在補齊了人后,再次朝王冥聚集了過去,看著周圍慢慢朝自己圍來的人群,王冥不由的微微嘆息了一聲,雖然……他很不想這么做,但是現實,卻逼迫著他不得不如此做??!思索間,王冥還是想給對方最后一次機會,森冷的看著娥眉掌門,王冥懷著最后一絲僥幸道:“立刻停止你愚蠢的行為,你不會知道那后果會是多么可怕的,相信我,你會后悔的!”聽到王冥的話,感受到王冥森寒的殺氣,一時間,娥眉掌門不由的渾身一顫,不過很快,她便惱羞成怒的道:“少給我羅嗦,這妮子肯為你舍身擋劍,你們之間的感情肯定非常深,我就不信,你可以不顧她的生命!”呵呵……聽到娥眉掌門的話,王冥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老尼姑看的還真準,確實……在孫靜那么做了之后,王冥確實不能任由娥眉掌門去割斷她的喉嚨,雖然……王冥完全可以將已經死去的孫靜再救回來,可是這樣薄幸的事,一旦做了出來,那冥王可就威嚴掃地了!看著周圍漸漸圍上的人群,王冥不由苦笑了起來,怎么辦?動手嗎?那自己可就名聲掃地了,可是不動手的話,自己的肉身,必然被破壞,自己這么多年的修煉,必然將會白費??!思索間,周圍的人群終于靠近了王冥十米之內,下一刻……所有人鼓起了勇氣,吶喊著朝王冥擁了過來,森寒的刀光,滾滾的朝王冥碾了過去!眼看著王冥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雙眼苦澀的看著自己,一時間,孫靜終于意識到,自己和冥哥哥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思索間,孫靜哀嘆一聲,隨后猛然一咬牙,高手叫道:“冥哥哥!快動手,孫靜先走一步了!”說著話,孫靜猛然一咬牙,微微一轉頭間,猛然朝娥眉掌門的寶劍橫了過去!本來,以娥眉掌門的實力,就算孫靜想自殺,都不可能,可是……由于所有人都已經沖到王冥的身邊,眼看著王冥就要被抓了,所以娥眉掌門不由的緊張了起來,這一分神間,直接讓孫靜成功的……不要??!噗嗤……一聲悶響間,血花四濺,就算是王冥的大喊,也依然沒有阻擋住孫靜的決定,剎那間,孫靜只感覺渾身懶洋洋的,所有的力量,正飛快的從身體中流瀉,雙目中,王冥的身體,也漸漸的扭曲,搖擺了起來!呀!見到這一幕,王冥終于不再忍受下去了,狂吼聲中,身體猛然一個閃爍,瞬間出現在娥眉掌門的身邊,一掌將徹底呆掉的娥眉掌門擊飛后,迅速將孫靜抱在了懷里??粗阱氤?,并且將自己緊緊抱在懷內的王冥,孫靜不由幸福的笑了笑,微微張了張嘴,喃喃的,無聲的道:“真的好想和冥哥哥在一起啊,只可惜……沒有機會了,但愿來生,能和冥哥哥……”說到一半,孫靜終于虛弱到無法思考了,一屢香魂就要就此散去,見到這一幕,王冥不敢怠慢,迅速的抬起手,放在牙齒上用力一咬,鮮血如注中,迅速的抹在了孫靜咽喉上那猙獰的傷口上,鮮血過處,那猙獰的傷口,奇跡般的消失不見!這還不夠,在頸項間的傷口徹底消失后,王冥迅速將手指放進了孫靜的嘴里,任由汩汩鮮血迅速的流淌進孫靜的嘴里,只可惜……王冥體內的百草靈氣太濃郁了,雖然在指頭上咬的傷口很大,可是只一剎那間,整根手指就已經恢復如初,光滑的讓人羨慕。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了,在王冥的鮮血滋養下,孫靜的精神,竟然奇跡般的恢復著,雖然身體依然虛弱,精神依然衰竭,但是卻顯然是不會死去了。懶懶的靠在王冥的懷里,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不過……只要能靠在王冥的懷里,孫靜就已經很開心了,根本不會去考慮其他的什么,甚至與,連兩千名漸漸將兩人圍住的敵人都沒有注意??瓤取巳和?,娥眉掌門痛苦的咳嗽了幾聲,每一咳之間,都咳出了大量的鮮血,由此可見,王冥剛才那倉促的一掌,雖然根本沒怎么發力,可是卻依然嚴重的震傷了她的內臟!感受著渾身的疼痛,娥眉掌門不由獰聲叫道:“還看什么,大家快上,趁這個家伙傷心,直接把他剁成肉醬!”感情,娥眉掌門身在人群外,還沒看到孫靜再次被救了回來。雖然,娥眉派掌門是一界女流,但是她的惡毒和狠辣,那在武林中是出了名的,所以這一次的聯盟,雖然明里是少林方丈是盟主,但是暗地里,各派的精英,卻只以娥眉掌門馬首是瞻!此刻,伴隨著娥眉掌門的一聲令下,所有人迅速的動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從四面八方朝王冥攻了過去,在他們看來,即便他王冥三頭六臂,在十幾個大陣組成的混元大陣中,也要立刻敗下陣來!哼!見到這一幕,王冥的最后一絲耐心終于失去了,右手輕輕摟著孫靜,左手微微探出,下一刻……八面猩紅色的骷髏旗,旋轉著出現在王冥的左手心上。去!下一刻……伴隨著王冥的一聲低喝,八面猩紅的小旗凌空飛出,隨后……劇烈的轟鳴聲中,一座座骷髏山,鏗鏘有生的自天而降,八八六十四道骷髏山,將整個山頂徹底的覆蓋!吼!吼!吼……隨后,六十四道骷髏山紅霧飄處,八道血魔的身影,由淡到濃的出現在那里,瘋狂的仰天咆哮著,雖然只是半個月不見,可是……這八道血魔,卻已經完全凝聚成了實體,一個個身高十米,四頭八臂,身體粗壯無比!咔啦……咔啦……咔啦……下一刻……六十四道骷髏山上,探出了成千上百雙白森森的骨臂,紛紛拽住一個個陣中的高手,朝骷髏山拖了過去,一時間,整個大陣內哭嚎四起,哭爹叫媽聲此起彼伏!可是,無論你的實力有多強橫,在八大血魔的鎮壓下,一旦被骨臂抓住,基本就被判了死刑,一個又一個高手,紛紛被拽到了骷髏山上,上萬個骷髏大嘴開合處,紛紛被啃的連點骨頭渣子都不剩!見到這一幕,娥眉掌門不由亡魂盡冒,轉身就想朝山下跑,可惜……都天冥王旗,是基與八陣圖而設計的,近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娥眉掌門剛跑出沒幾步,便被一只血魔趕了上去,粗壯的大手探出,迅速將娥眉掌門的頭,雙臂,雙腿抓在手里!五馬分尸!伴隨著王冥森冷的聲音,下一刻……娥眉掌門連聲慘叫都沒來的及發出,便在血魔餓大手中四分五裂,暗紅的鮮血,伴隨著五臟六腑,揚揚灑灑的從天而落,見到這一幕,所有人紛紛一愣,隨即更加瘋狂的咆哮了起來,試圖沖出這座大陣!第六百九十二章滅絕天下正幸福的依偎在王冥懷中的孫靜終于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微微皺著眉頭,她不明白,那些家伙為什么叫的那么難聽,下一刻……孫靜的雙眼,終于看到了周圍的一切!不!在孫靜的注視下,她的爸爸,華山派掌門孫正泰,以及一眾華山弟子,正被一只只慘白的骨爪拽著,朝骷髏山的方向拉扯而去,盡管他們雙手努力的想要抓住點什么,可是卻只能徒勞的在暗紅色,泥濘的路面上抓出一道道痕跡而已。在他們的后面,巨大的骷髏山,已經被暗紅色的血肉所遮蔽,不斷有尸體被拖將上去,一個個骷髏大嘴啃咬處,瞬間便將一個大活人咬的支離破碎!住手??!眼看著孫正泰,以及一眾華山弟子就要被拖上骷髏山,下一刻……孫靜猛然大聲的叫了起來,聽到孫靜的聲音,王冥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立刻下達了停止的命令,一時間,所有的骨臂,紛紛停止了拉扯,整個大陣中,終于靜了下來。微微轉過頭,看著孫靜,王冥低沉的道:“這些家伙,竟然敢要挾與我,竟然傷害我冥王的女人,他們都得下地獄去!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可是……支吾了一陣,孫靜艱難的道:“可是冥哥哥……那里面有我的爸爸,還有我的師兄師弟們??!我不能看著他們去死!”你!聽到孫靜的話,王冥先是一怒,隨即怒聲道:“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和我在一起,另一個,就是讓我放了他們,解救你的爸爸,還有師兄弟,你自己選擇吧!”吸!聽了王冥的話,孫靜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了看王冥,又看了看眼看就要被拽到骷髏山上的爸爸,以及眾師兄弟。哎……幽幽嘆息一聲,孫靜凄迷的一笑,搖頭道:“看來……孫靜都是福薄,不能跟在冥哥哥身邊了,無論如何,孫靜不能就這么跟著冥哥哥離開,卻放著爸爸和師兄弟的死活與不顧??!”說話間,孫靜輕輕離開了王冥的懷抱,朝爸爸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見到自己的女兒走了過來,孫正泰不由慌亂的大叫了起來:“靜靜!快……快幫爸爸一把,這些骷髏爪子要把爸爸拽到骷髏山上?!笨粗职掷仟N的樣子,孫靜不又凄涼一笑,微微回過頭,哀怨的看著王冥道:“無論如何,放了我爸爸和師兄他們好嗎?”寒著老臉,王冥也不說話,右手微微一揮間,華山弟子紛紛脫離了骨爪的拖拽,一時間,所有人都慌亂的聚集在孫正泰與孫靜的身邊,惶恐的朝周圍看著。見到這一幕,王冥冷冷的道:“你們立刻離開吧,看在孫靜的面子上,我饒你們不死,不過……下次再被我看到,你們都得下地獄去!”聽了王冥的話,華山派眾人不由的連連點頭,剛才那比地獄還要恐怖的一幕,早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苦膽了,現在逃得性命,恨不能夾著尾巴王外跑。很快,在王冥的操作下,八陣圖運轉了起來,幾旋幾轉之間,華山派的眾人,已經脫離了大陣的范圍,下一刻……王冥大手一揮間,整個大陣再次開始運轉了起來,一支支強壯的骨臂,再次開始拖拽了起來。大陣之外,看著血紅色的霧氣就要將出口掩蓋,看著出口內,一個個絕望的被拖向骷髏山的各武林高手,下一刻……孫靜猛然一咬牙,轉身沖回了大陣中!見到這一幕,孫正泰不由驚叫了起來:“快回來!你不要命了啊你!”聽到爸爸的話,孫靜微微一頓,隨即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內跑去,與此同時,孫靜堅定的道:“我不能就這么看著他們去死,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做點什么!”說話間,濃重的血霧,瞬間遮蔽了整個出口。說實在的,王冥很后悔,剛才……孫靜要求自己放了那些家伙的時候,王冥很生氣,可是現在平靜了下來,王冥才忽然發現,孫靜這么要求,才算是正常的,自己讓她做的那個選擇,根本就是個混帳的選擇!如果,孫靜真的為了和自己在一起,而拋棄了家人和朋友,那他才會真正的失望呢,一個這樣的女人,哪有資格做冥王的女人!可是,雖然孫靜做出了王冥認可的選擇,可是王冥卻被自己的話給套住了,王冥雖然不是皇帝,但是他可是神王啊,一言九鼎那是絕對的,即便他想反悔,也做不到了,很多時候,帝王自有帝王的煩惱啊。就在王冥懊惱間,出口處人影一閃,孫靜的身影竟然去而復返,并且堅定的朝王冥走了過來,一時間,王冥不由期待的亮起了眼睛。另一邊,見到孫靜只一句話,就救下了華山派的眾人,周圍的各派高手不由紛紛叫了起來,懇求孫靜救他們一命。反觀孫靜,目不斜視的走到了王冥的身邊,認真的看著王冥道:“我相信……就算你現在放過他們,他們以后也不敢和你做對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放過他們,不然的話,C國武林,恐怕就要……”說到一半,孫靜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她要說的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了,聽到孫靜的話,王冥的面色不由的沉了下去,冷冷的道:“你是在替他們求情嗎?”恩……勇敢的看著王冥,孫靜斷然道:“沒錯……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們吧,他們雖然無知的冒犯了你,但是請你原諒他們一次吧!”冷冷的看著孫靜,王冥猶豫了半天,隨后低沉的道:“要我饒恕他們可以,不過……他們的罪行,必須要有人來承擔,你想好了,如果……你要替他們求情的話,就必然要接受我最殘酷的懲罰!”聽到王冥的聲音,孫靜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沉默了半天,終于……孫靜慢慢點了點頭,哀傷的道:“無論你要怎么懲罰我,我都認了,能死在你手里,總比死在別人手里要好!”哼!壓抑著內心翻騰的情緒,王冥冷哼一聲,大手微微一揮之間,一道道骨臂紛紛消失,隨后……一座座骨山,紛紛化做了虛無,最后……八道猩紅的骷髏旗,紛紛躥上了半空,回到了王冥的手里。信手將都天冥王旗收回了冥界內,下一刻……王冥轉頭看著那些狼狽的倒臥與地面的家伙道;“都立刻給我滾蛋,從今天去,如果哪一派還有人敢去黑道搗亂,那么第二天,都天冥王旗,就將出現在你們的山門之內,到時候……再沒有人給你們求請,唯一的結果,就是全門滅絕!”說著話,王冥冷冷的探出大手,一把抓住孫靜纖細的手腕,身體微微一閃間,瞬間消失在遠處……呼……看到王冥的身影迅速消失,所有人不由的松了一口冷氣,開什么玩笑,誰還敢和這個家伙做對啊,這簡直就是仙法,哦不……是魔功??!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對抗的!更何況,王冥說的很清楚了,只是不允許他們接觸黑道而已,至于白道,從來就沒有約束過他們啊,只要老老實實的呆在白道中,是沒有人會管他們的,各大門派的復酥,也未必需要依靠黑道??!第六百九十三章最大懲罰緊皺著眉頭,王冥靠坐在椅子上,在他的身邊,孫靜正一臉緊張的佇立在那里,內心暗暗的猜測著,王冥到底要怎么懲罰自己呢?孫靜!就在孫靜越想越害怕的時候,王冥終于出聲了,一時間,孫靜不由嚇的大叫一聲,猛的跳了起來,一副我很害怕的表情??粗鴮O靜害怕的表情,王冥很想笑,事實上,雖然她替很多人求了情,不過一來,王冥本就不打算滅絕各大門派,給他們點教訓就夠了,二來……他怎么可能舍得對孫靜狠下殺手呢?恩哼!咳嗽了一聲,王冥努力的壓低了聲音,沉重的道:“你既然愿意代替他們受過,那么我也不好徇私,作為懲罰……”說帶一半,王冥不由的停了下來,有趣的看著孫靜緊緊的閉著眼睛,咬著嘴唇,一副怕的不得了的樣子,卻始終不說出懲罰的內容。足足的等了好半天,就在孫靜疑惑的稍稍睜開眼睛,朝王冥看去的時候,王冥猛然開口重復道:“作為懲罰!”聽到王冥的聲音,孫靜急忙再次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緊咬著嘴唇,一副大難臨頭的俏樣,看起來可愛極了!終于,王冥不忍心讓她遭受太多的折磨,快速道:“作為懲罰,從現在起,你的靈魂和肉體,都是我的了!”??!聽到王冥的話,孫靜驚訝的睜開眼睛,愕然的大叫了起來,這……這算什么懲罰??!什么叫靈魂和肉……肉體什么的??粗鴮O靜目瞪口呆的樣子,王冥不由微笑著敞開雙臂道:“來……到我的懷里來坐,嘿嘿……你要是敢違抗,我現在就回去……”不等王冥把話說完,孫靜便已經歡呼一聲,快樂的投入到了王冥的懷抱中了,緊緊的抱著王冥的脖子,孫靜嬌呼道:“人家的靈魂,還有肉……肉什么的,早就是你的了,你故意嚇我,都快把我嚇死了?!惫牭綄O靜的話,王冥不由仰天大笑了起來,是啊……他又怎么人心真的去懲罰她什么呢,輕輕抱住懷內的孫靜,這個小家伙,雖然給自己填了不少亂子,不過一切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這女人嘛,就得多寵著點嘛。且不說王冥和孫靜這邊如何的打情罵俏,另一邊,伴隨著武林各大門派的撤出,C國的黑道,迅速的統一了起來,隨后……整個冥界勢力,波浪一般的以C國為中心,朝周圍的國家和地區擴散開來。與此同時,三大巨頭方面,也發展迅速,在三大巨頭的帶領下,各大州的黑道,以奇跡般的速度被吞并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王冥并沒有沉溺與男歡女愛之中,這一次的華山約戰,讓王冥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單就能量的數量而言,王冥已經很強大了,可是……比起精純度,王冥甚至不如一個普通的江湖武者!王冥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狀態,對付一般的小兵小蝦固然可以,可是一旦對上了神魔兩族的高手,那肯定是大敗特敗,輸的找不到北!事實上,當實力達到一定的境界后,需要修煉的,就不是能量了,而是一種境界的修煉,近呼無限的,將體內的能量精煉提純,只有最精純的能量,才可以爆發出最強大的攻擊!真正的高手,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不能對自己的能量進行枯燥的千錘百煉,你永遠也不可能成為高手!幽靈大陸內,王冥終于停了下來,仰天一聲咆哮聲中,王冥終于完成了能量的十一倍精煉階段,時到今天,王冥體內的能量,已經達到1100萬了,身后的羽翼內儲存的能量,也已經接近了兩個億之巨!對于身體的開拓,王冥已經達到了極限,有限的身體內,已經開辟出了最大的空間,接下來王冥要做的,就是不斷吸收和精煉能量,隨著精煉的進行,王冥身體所能容納的能量也就越高!微微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距離當天和李瑤以及北野風約好的時間,只有十幾分鐘了,朝周圍看了看,雖然王冥很想再滅掉一波幽靈才離開,可是王冥知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思索間,王冥身體微微一閃間,身體由濃化淡,漸漸的消失在了冥界中,下一刻……王冥出現在一座宏偉而又華麗的大殿只內,這里……正是新建成的,C國黑道勢力的總部所在地——黑樓!報!剛剛坐定身體,下一刻……一道嘹亮的通報聲中,一道身影迅速的躥了起來,在王冥身前大約20米處,翻身跪道,高聲道:“五大世家家主到,請冥王指示!”微微點了點頭,王冥沉聲道:“讓他們進來吧,另外……吩咐下面上茶!”聽到王冥的話,黑色的身影恭敬的應命后,迅速的躥了出去,不一會……一行清脆的腳步聲中,由李瑤帶頭,五道矯健的身影,慢慢的從大殿的入口處走了進來。對著五人微微一擺手,示意他們坐下來談,雖然……王冥和北野風是老兄弟了,可是王冥知道,他們這一次來,不是私人性質的拜訪,既然這樣,很多情緒,就必須要壓抑起來了。在五人坐定的同時,自有人端上了茶水水果之類的物品,只不過……在座的人,卻并沒有去動,畢竟……他們來此的目的,可絕對不是來喝口茶水的。沉默了一小會,王冥沉聲道:“李家主,不知道你們約見我,有什么事情嗎?”這……聽到了王冥絲毫不帶感情的詢問,李瑤不由尷尬的支吾了起來,雖然她也知道來這里是什么事,但是……她更清楚的是,如果這件事由她開口來提的話,王冥八成不會答應,想到這里,李瑤不由的轉過頭,對北野風使了個眼色。接到李瑤的眼神,北野風猛一咬牙,利索的站了起來,坦然道:“冥老大,小弟這次來的目的,憑冥老大的智慧,肯定早已經洞悉了,只希望冥老大看在往日的兄弟情面上,放了那些蒼穹軍團的兄弟們吧!”哦?微微皺了皺眉頭,王冥一邊思索,一邊端起面前的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借助著喝茶的動作,拖延自己回答的時間。雖然早就想到了他們來這里的目的,可是王冥沒有想到的是,北野風竟然如此直接的以往日兄弟的情面來要求自己,這就不好回答了。思索間,王冥輕輕放下茶碗,不動聲色的看著北野風道:“以咱們倆的交情,這點小事,你帶句話來就可以了,只不過……你也該知道的,我王冥,與五大世家,已經世不兩立了,就這么放了那些強橫到變態的蒼穹戰士,這顯然不是我該下的命令??!”說到這里,王冥表情猛的一肅,斷然道:“北野兄弟,站在兄弟的角度,我該答應你,可是站在對手的角度,我不能答應你,現在……你以兄弟的身份,要求我放了自己的敵人,這不是放虎歸山嗎?這樣的要求,簡直太難為我了!”呵呵……聽了王冥的話,北野風不由的一聲苦笑,搖頭道:“你說的我也知道,只不過……北野風不會與大哥為敵的,就算大哥不能原諒五大世家,可是我依然還是那句話,不管大哥怎么對我,我都不會與大哥為敵,如果……你認為五大世家真的不可原諒的話,那么你就出手滅掉我們五人吧,我們不會還手的,我只希望,能用我們五個人的鮮血,來換取冥老大的諒解!”第六百九十四章免卻仇怨靠!聽了北野風的話,王冥不由惱怒的靠在椅子背上,笑罵道:“你這個家伙,和當年還是一樣,死纏爛打的,你名知道我不可能干掉你,又何必在那胡說八道!”嘿嘿……聽到王冥的話,北野風不由的笑了起來,懶散的道:“這也是被你逼的啊,你這家伙,從以前開始就是油水不進的,軟的不吃,硬的更不吃,除了跟你賴皮,我也沒辦法了??!”說到這里,北野風一搖三晃的走到王冥的旁邊,也不詢問,直接坐在了王冥桌子旁邊的一張蹲椅上,二話不說,拿起王冥面前的水果大嚼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嘀咕道:“靠,你這里的水果,明顯比我那的大,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見到這一幕,李瑤和其他四個年輕人不由嚇的臉都白了,這個冥王的恐怖,他們可是很清楚的,一個不好,那就是翻臉殺人啊,這北野風的膽子也太大了!思索間,四人不由的擔心的朝王冥看去,在四人的注視下,出奇的,王冥不但沒有惱怒,反而一臉微笑的坐在那里,搖頭道;“你這家伙,這么多年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什么叫我這里的大,你自己去比一比,明明是一樣大的嘛!”說話間,見到北野風絲毫不理財自己,下一刻……王冥終于急了,怒聲咆哮道:“喂!你這家伙……你倒是給我留一個??!靠了……我自己搶!”說話間,王冥再也顧不得玩深沉了,大手閃電般的探出,終于在最后關頭,將一只橘子,還有一個已經被北野風咬了一口的蘋果搶到了手里,美孜孜的吃了起來。見到這一幕,李瑤和其他的幾個年輕人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這冥王,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這個……不會是假冒的吧!就四個年輕人猜疑間,王冥滿足的將最后幾瓣橘子扔進嘴里,模糊不清的對北野風道:“你小子,真是穿了龍袍也不象太子啊,有你這樣搶水果吃的族長兼加主嗎?”聽了王冥的話,北野風滿足的拍了拍肚皮,嘿嘿笑著道:“是沒有我這樣的族長兼家主,可是同樣也沒見過你這樣的冥王??!”呃!聽了北野風的話,王冥先是一愣,隨即默契的,和北野風一起仰天大笑了起來,去他媽的家主,去他媽的族長,現在的兩個家伙,就是兩個很久沒見面的朋友而已。大笑聲中,王冥猛然一拍桌子,大聲道:“立刻給我準備好飯好菜,我要和好兄弟多喝幾杯,奶奶的……不記得多久沒痛快的喝上一頓了!”說話間,王冥微微探過身體,左手閃電般的一探間,從北野風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盒香煙,抽出一根迅速點著了,愜意的抽了起來。北野風也不甘落后,一把搶回了煙盒,跟著王冥一起吞云吐霧了起來,呼出嘴里的煙霧,看著淡藍色的煙霧,在空氣中裊裊的升騰著,北野風不由感慨的道:“時間過的真快啊,幾年前,咱們還只是在高中逞義氣的小屁孩,可是現在,咱們卻已經各自有了自己的事業了,真的好懷念過去的一切??!”呼……聽了北野風的話,王冥不由的呼出了胸膛內的煙氣,點頭道:“是啊……一眨眼之間,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如果今天不是你來,我簡直都忘記了自己還曾經那么的幼稚過呢!”微微瞇起眼睛,美美的吸了一口香煙后,北野風暢快的道:“現在,你已經從英才教父變成了堂堂的冥王,而我也從英才的一個老大,變成了五大世家之一的家主,這世界的變化,真的太快了??!”微微嘆息一聲,北野風將煙頭在一張橘子皮上按滅,隨后認真的看著王冥道:“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五大世家,由我和其他的幾個兄弟姐妹當家,幻之一族,由我們幾人來執掌,看在我們的面子上,
月這看似簡單的一劍,卻當場將風幽劈飛,口中發出意外的怒吼聲?!俺粞绢^,你這是什么劍訣?”新月不語,一邊扶住天麟的身體,一邊卻在想,為何師傅天刀客傳授自己的七式劍訣,總是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以往,任何結界新月都能一劍劈開,任何防御都擋不住她的攻擊。到底師傅傳授的是什么劍訣,竟然這般神奇?苦澀一笑,天麟對新月打破:“我不要緊,這家伙十分可怕,你出手也討不到便宜?!毙略碌溃骸澳悻F在這個樣子,還是讓我試一試吧?!碧祺霌u頭道:“有我在的時候,就不會讓你冒險。放心吧,我還有辦法對付他?!睊觊_新月的手,天麟倒轉而回,出現在風幽上空,大笑道:“敢不敢與我比試三招,以定輸贏?!憋L幽陰森道:“天麟,你一身法訣不少,可惜修為限定了你的實力,再怎么比試,也不過是徒勞無益?!碧祺敕瘩g道:“如此你何必擔心?!憋L幽道:“我不是擔心,只是不想與你浪費時間而已?!碧祺氲溃骸澳?,三招很快就過去,接招吧?!贝蠛嚷曋?,天麟雙手高舉,周身光芒匯聚,赤紅的流光層層環繞,沿著天麟的雙腳一路而上,匯聚在他雙臂之上,掌心出現了兩個閃爍著電光的晶團。凝神靜氣,天麟專心一志,掌心相對的雙手慢慢的靠近,手心處的閃光晶芒吱吱作響,在天麟的控制下,瞬間粘連在了一起。剎時,一道強光淹沒了一切。等光芒消失之后,天麟全身霹靂閃爍,數不盡的雷電之光環繞在他的身外,將他襯托得宛如天神在世。天麟胸前,粘連在一起的晶芒已經化為一個直徑一尺的光球,閃爍著霹靂雷電之光,正透露出毀天滅地之狂橫氣息。天空,原本飛雪不停,此時卻布滿了烏云,整個天色都陰暗下來。天麟雙手托起胸前的霹靂光球,它正處于飛速暴漲的階段,只眨眼功夫直徑就超過三尺,并繼續攀升。突然,天麟大吼一聲,胸前的光球被他凌空托起,懸浮在頭頂上方一丈處。第七十四章烈火真陰屆時,天際一道強光破空而下,劈在那電光球上。頓時,光球吸收了驚雷之力,猛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華,并以驚人的速度增長。隨即,無數的九天神雷瘋狂下劈,每一次都劈在那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霹靂光球上。這一來,天空烏云密布電光閃爍,滾滾驚雷長空而下,如蒼天詛咒,像雷神震怒,使得整個冰原都彌漫上了一層驚心動魄的氣氛。新月見此驚訝極了,她雖然知道天麟會一套什么星辰法訣,可施法之時的情形卻與眼前所見絕然不同。如此,天麟此刻施展的是什么法訣呢?與此同時,風幽在看清楚天麟的情況后,忍不住驚呼道:“不好,是雷神訣!”心神震動,風幽顧不得許多,周身氣勢瞬間百倍激增,發出一股漆黑的云霧,在身外形成一朵巨大的黑云,并時刻轉變,很快就凝聚成一尊惡魔形態的魔云,散發出至陰至邪,至毒至厲的陰暗氣息。傲立半空,天麟周身電光環繞,雙手高舉過頂,穩穩的托住上空的霹靂光球,眼神冷酷的看著風幽,殘酷的道:“來吧,第一招,讓我見識一下,你虛而不實的身體是否真的可以不在乎任何實質性的攻擊?!毙哪钷D動,天麟雙手前傾,那緩慢的速度夾著萬鈞之力,驅使著吸納雷電之力的光球朝風幽飛去。天際,神雷破空,閃電不絕,氣勢驚人的雷電之力源源不斷朝光球匯聚,使得光球在膨脹到一定程度后有逐漸縮小,表面上電光閃爍,發出滋滋的閃電,朝著風幽所在的魔云劈去。是時,至陽至剛的天威之力遇上至陰至邪的暗黑之力,二者相互排斥,瞬間就產生激化,形成大面積的爆炸,毀滅的風暴朝著四周散去。那一刻,天地色變,舉世震驚。觀戰的新月連忙退開數里,以躲避那飛射的氣勁。交戰場中,天麟周身電光交織,被震得昏頭轉向,但卻依舊阻隔了那層毀滅風暴的侵襲。風幽這邊,他倉促之間做出反擊,雖然暗黑屬性的力量十分強大,但面對天威之力,依舊顯得不足為憑,最終魔云四散,他也當場受傷不輕。持續的爆炸鋪天蓋地,囊括了方圓十數里范圍。當一切恢復平靜,只見天麟與風幽相距數丈,天麟臉上神色灰暗,可眼神卻十分的銳利。風幽由于沒有實體,只能從他變幻不定,不太穩定的身影上推斷出他也受了重傷,可到底如何,這一點不好判斷?!暗谝徽泻軓姾?,只可惜還差了一點點?!闭Z氣冷酷,風幽心頭恨極。天麟默然不動,冷冷道:“別急,還有第二招,你試過之后在評論也不遲?!闭Z畢,天麟眼中黑芒閃爍,一股高度密集的意念波無聲而至,瞬間擊中風幽那虛而不實的身體。對此,風幽怒吼一聲,厲聲道:“心欲無痕!看來你真的與那人有很親密的關系?!痹挭q在耳,風幽身外紅光一閃,天麟隨之而來的攻擊將他困在了一個結界里。不屑一笑,風幽道:“天麟,你以為先用魔宗心欲無痕偷襲,讓我分心,然后再以烈火結界將我困住,就能奈何得了我嗎?”天麟冷酷道:“誰告訴你,此刻我用的是烈火結界?”風幽不在意的道:“難道不是嗎?”天麟語氣陰森的道:“你何妨試一下?!憋L幽不語,周身黑氣彌漫,打算直接吞沒天麟發出的這股赤紅結界。然而結果令人詫異,就在風幽發出的黑色霧氣接觸到那層赤紅的結界時,不但沒有將赤紅結界吞噬,反而被赤紅結界瞬間擊得粉碎。如此情況,風幽驚怒之極,厲聲道:“這是什么鬼玩意?”天麟聲音陰冷的道:“這是專門對付你的玩意,現在就讓我送你歸西吧?!奔行哪?,天麟不顧身體重傷的情況,開始全力催動攻擊。原本,在天麟而言,滿以為之前的一招能將風幽擊得魂飛魄散。誰想風幽實力驚人,身為地獄使者的他,有著絕對優勝天麟的修為,以至于天麟剛才的一招功敗垂成。而今,天麟傷重之極,再想施展剛才那樣的強烈攻勢,顯然已經是無能為力。因此,天麟換了一種方式,利用體內“烈火真陰”的獨特屬性,對風幽發起了第二輪攻擊。曾經,天麟就曾以這種方式重創九幽一脈的敵人。如今,他再次利用這種方法,結果依然有效,牢牢的困住了眼前的地獄使者。察覺到危機,風幽驚怒無比,但卻并不驚慌,在思索了片刻后,周身黑氣瞬間凝聚成一點,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朝結界外射出。剎時,黑點與結界相遇,在速度的作用下,二者之間發生了高速摩擦,最終黑點蘊含的邪惡之力有近半被烈火真陰煉化,剩余的部分則最終突破了結界?!疤祺?,這次先繞過你,下一次我一定會要你的命?!眮G下一句狠話,風幽毫不停頓,消失在虛空里。天麟有些失意,卻又帶著幾分欣慰。自己以絕對懸殊的實力,最終擊退了風幽,這也算是一種勝利。當然,代價是驚人的,可天麟并不在意。他反而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只是為何曾經的自己不曾發覺呢?來到天麟身邊,新月扶住他的手臂,輕嘆道:“你傷得不輕?!碧祺肟酀溃骸笆前?,但我還是打退了風幽,也算是為姐姐出了一口氣?!毙略掠行?,輕聲道:“走吧,我們回去?!币婚W而至,新月來到江清雪身邊,一手托起江清雪的身體,一手扶住天麟,施展出咫尺天涯的驚世奇學,眨眼就遠去。微光一閃,人影浮現。在一處冰天雪地里,丁云巖破空而出,臉上全是茫然之色?!皠倓偽疫€在谷中,怎么一下子就跑到這來了?”看著周邊的環境,丁云巖喃喃自語。突然,一陣寒風吹起,丁云巖身體一震,整個人立時清醒,在大致辨認了一下方向后,朝著騰龍谷方向飛去。然后就在丁云巖剛飛出數里之際,前方突然光芒一閃,一道人影憑空而現,攔住了他的去路。停身警戒,丁云巖在看清楚來人后,臉色頓時一變,脫口道:“是你!”黃杰淡漠一笑,不甚在意的道:“是我,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倍≡茙r留意著四周的環境,心中一邊考慮著對策,嘴上一邊道:“是有些意外,你難不成還打算告訴我原因?”黃杰笑道:“對于一個將死之人,我豈能吝嗇?!倍≡茙r心神一緊,橫劍胸前,冷冷道:“想殺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秉S杰不屑道:“錯了,要殺你就好比踩死一只螞蟻。不過不用急,我會先告訴你原因,讓你當個明白鬼?!倍≡茙r聞言,也不急于出擊,只是冷冷的看著黃杰,心中思考著對策。就丁云巖了解,自己的實力遠不如黃杰,真正一戰那是必死無疑。在這種情況下就是逃走,估計也逃不了多遠,那該如何是好呢?黃杰似乎明白丁云巖的心情,以不急不緩的語氣道:“你會出現在這,那是因為被人運用特殊手法傳送而來。至于那人的身份,他其實是我九虛一脈三大圣使之一?!倍≡茙r冷冷道:“這樣說來,你們是早有預謀了?”黃杰坦然道:“沒有幾分把握,我們豈敢硬闖騰龍谷?!倍≡茙r哼道:“我不過是騰龍谷中無關緊要之人,你們即便殺了我,也不會對本谷造成什么影響?!秉S杰笑道:“若然只為你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們犯不著這樣費力。這一次我們一共帶出了六人,并將你們分散于六個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距離。這樣,騰龍故勢必會派人尋找。到時候只要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你說五色天域或許其他人會怎么做呢?”丁云巖聞言臉色大變,怒聲道:“好卑鄙的手段,你們簡直無恥之極?!秉S杰淡漠一笑,不在意的道:“罵吧,反正你也活不過片刻?!钡谄呤逭铝址伯愖兌≡茙r心頭一震,恨聲道:“想殺我,我不會任你宰割的?!痹挭q在耳,丁云巖的身體猛然彈起,宛如獵豹般敏捷,繞過黃杰的身體朝著遠處飛去。陰森一笑,黃杰道:“想走,太遲了?!绷俗殖隹?,黃杰急追而至,以更快的速度出現在丁云巖上空,揮手就是一劍,夾著耀眼的光芒破空而下。逃走中,丁云巖高度警覺,在發現黃杰的攻擊時,前沖的身體突然左轉,以分毫之差避開了敵人的一擊,然后繼續逃離。黃杰輕咦了一聲,一擊不中立馬如影隨形,跟在丁云巖身后,揮劍發出密集的劍芒,形成一個交錯的劍網,封住了四面八方的去路。這一來,丁云巖無處可避,只得揮劍反擊,借助身體的前沖之勢,試圖震開黃杰發出的封鎖劍幕。然而實力的差距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清晰。修為僅僅到達不滅境界的丁云巖,與修為處于歸仙中后期的黃杰相比,那可謂差了十萬八千里,劍與劍相觸,當即便慘叫一聲,被擊落在地。翻身而起,丁云巖全身是血,眼神憤怒的瞪著黃杰,咬牙啟齒的道:“來吧,想殺我你就過來?!秉S杰諷刺道:“怎么,不打算逃了?”丁云巖心知無法逃避,當即冷然道:“騰龍谷門下從無貪生怕死之輩。今日即便我死在你手里,他日本谷高手也會十倍收回?!秉S杰不屑道:“臨死前還想恐嚇我,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懼生死?”丁云巖不語,他身上劍傷不輕,但那只是外傷,此刻他正蓄勢準備,打算拼死一擊。黃杰見他不語,當下也不再多言,手中長劍猛然一抖,震動的劍嘯破空而至,發出強烈的音波,當場將丁云巖震退數尺,口吐鮮血。隨即,黃杰手腕轉動劍芒飛起,連綿不斷的劍式一環扣著一環,以鋪天蓋地的方式出現在丁云巖身外。察覺到危險,丁云巖大吼一聲,仿佛用盡了全身之力,在揮劍反擊的那一刻,眼神飄向了天際。死,人所厭之,丁云巖也不例外。然而當死亡無可逃避之際,他并沒有太多的恐懼,有的只是不甘與不舍,腦海中泛起了林凡的身影。作為騰龍谷目前的第二代傳人,丁云巖師兄弟六人,皆是資質平凡之輩,沒什么值得一提??上乱淮?,新月、林凡卻是杰出人才,這讓丁云巖對自己的徒弟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有一天名揚天下。而今,丁云巖知道死期將近,他有太多的不舍與話語,想要對林凡傾述,可惜卻已然沒有機會。如此,在臨死前的一瞬間,丁云巖將滿心的祝福與期望,化為了一縷執念,用盡了畢生所有的心力,對著遠方的徒兒發出了臨死的呼聲。那是一種無聲的念力,不因時間與空間的距離而消失,有的只是延緩與推遲而已。當黃杰的一擊撞上丁云巖的身體,彼此的長劍連續撞擊,在持續了眨眼光陰后,丁云巖手中長劍碎裂,口中發出了最后的慘叫,以及林凡的名字。下一刻,丁云巖四分五裂,肉身粉碎,苦練多年的元神也只是稍稍延緩了片刻,就隨著那收緊的壓力而猛然破碎。如此,交戰結束,黃杰很輕松的就收拾了丁云巖,隨即朝下一個方向飛去。然而就在丁云巖叫出林凡名字的那一刻,在數百里外的一處冰谷中,林凡正抱著飛俠冰冷的尸體,口中發出憤怒的吼叫聲。斐云一旁靜立,臉上神情傷悲。他與林凡趕到之時,那白發仙童的元神剛剛離開,兩人追之不及,見到的卻是飛俠那已然沒有氣息的尸體。突然,怒吼中的林凡身體一震,猛然回頭遠望,眼神中流露出駭人的神光,口中爆喝道:“不!”短促的一聲吶喊,蘊含著無窮的悲憤。這一刻,林凡似乎聽到了師傅丁云巖臨死前的呼喚,整個人激動異常,那股潛藏在深心之中的思念,隨著他一聲大吼,猛然朝四周散開。那一刻,斐云被嚇了一跳。還沒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身體就被一股擴散的氣流當場震飛數十丈,臉上流露出驚駭之情,呆呆的看著林凡。雪地上,林凡周身無風自動,一股強大的氣勢正以成倍激增的速度瘋狂暴漲,致使附近的冰雪寸寸碎裂,眨眼就將方圓數里之內的冰雪全部驅散,形成一個張平的凹面,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震撼。然而這還沒有完,林凡身上的氣勢依舊在繼續暴漲,一股潛藏在身體內部的力量,正以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方式在發生異變。當林凡的身體自然升空,他四周匯聚了大量的金紅色光芒,正繞著他的身體高速旋轉,變幻著模樣。這一幕大約持續了片刻時間,隨即那些光芒宛如氣體一般涌入林凡的體內,使得他的身體出現了膨脹的跡象,眼中流露出一股奇怪的光芒,整個人在這時候有了很大的改變。斐云躲得遠遠地,眼神疑惑的看著林凡,搞不懂他是怎么回事,身上竟然無端出現這樣的變化。天空,雪花不見,晴空一片。一個以林凡為中心的超大氣場正逐漸形成,籠罩的范圍至少有方圓數百里之寬。此刻,林凡身體異變,已不知不覺放開了懷中的飛俠,雙手死死的抱著頭部,臉上流露出一股苦痛之極的表情,就仿佛整個人都要瘋了一樣。這情況大約維持了一會兒,林凡身上突然金光一閃,身體逐漸裂開,眨眼就變成了一條通體閃光的龍形怪獸,頭上長著一對鹿角狀的東西。這時候,林凡除了頭部之外,身體以完全化龍??煽此谋砬?,似乎正在忍受某種無法抑制的痛苦,身體在半空不住扭動,口中發出刺耳的怪叫。斐云見狀完全驚呆了,他簡直搞不懂狀況,不明白林凡為什么會這樣。這時候,大地開始出現顫抖,一股奇異的氣息從天際而來,環繞在林凡身外。那感覺就像是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正在與林凡的身體接觸,彼此間有些排斥,卻又相互吸引,關系顯得十分復雜。難以解釋的現象持續不斷,林凡在痛苦的吼叫了一陣后,頭部突然泛起了一道金光,一束奇異的光芒自虛空中浮現,瞬間射中林凡的頭部,使得他猛然大叫,頭顱仿佛被從中劈開,出現了一條貫穿腦部的金線,在持續閃爍了片刻后,隨即就消失了。這時候,林凡的頭部突然變成了龍頭的模樣,巨大的身軀在半空盤旋了一圈,隨即周身光芒散去,四周的氣場急速收緊,化為了一種透明的力量,吸附在林凡的身體表面,一會兒就消失了。至此,奇異的現象完全不見,林凡恢復了原樣,整個人從半空墜落,直直的朝堅硬的地面沖去。斐云有些驚訝,瞬間就感應到林凡已經昏迷,于是一閃而至,在林凡落地前接住了他的身體。查看了一下林凡的情況,斐云意外的發現,林凡體內蘊含著極為強大的力量,正自行的運轉,可林凡卻毫無所覺,昏迷不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想,斐云沒有結論,也不敢輕舉妄動,當下帶著昏迷的林凡與飛俠的尸體朝騰龍谷飛去。就在丁云巖遭遇黃杰之際,作為四師兄的李風也正在處在一生中最關鍵的時刻。他的遭遇與丁云巖類似,不同的是他遇上的敵人是張帆,而不是黃杰。由于不知道敵人的底細,李風顯得十分小心。然而無法跨越的差距,即便他再小心也無法扭轉那注定的結局。如此,李風雖然奮力反擊,可最終一招不到,就死在了張帆手里。收拾了李風,張帆并沒有急著離去,他將李風的尸體放置在一處冰山頂部,自己則靜立一旁等候著找尋之人。張帆心里有底,知道騰龍谷會派人找尋,所以他選擇了等待,想了解一下來人的實力,然后再做決定。第七十六章兩敗俱傷至于其他方面,張帆與黃杰早已放出消息,剩下的就全憑天意了。大約半個時辰過去,等待中的張帆突然奇異一笑,周身光芒浮現,掩蓋了他的真是容貌,自語道:“修為不弱,看樣子騰龍谷方面很謹慎?!币粫?,遠處的天空就出現一道身影,正朝著這邊靠近。張帆觀察了片刻,沉吟道:“看樣子得費點手腳,還是留著對付其他人比較好些?!闭Z畢,張帆身體淡化,無聲無息的消失。半空,公羊天縱在找尋了許久之后,心頭已然不抱任何希望。然而誰想就在這時,他突然見到前方的冰山之上有一道身影,這讓他大為振奮。加快前行,公羊天縱很快就來到冰山之上,一見李風在此,他先是一喜,隨即一愣,然后憤怒取代了一切,怒聲道:“可惡的賊子,讓我碰上我非要殺光你們?!本彶缴锨?,公羊天縱神情凄切,輕輕抱起李風的尸體,帶著幾分落寞與滄桑,朝著騰龍谷而去。一會兒,公羊天縱飛出十數里,正自傷懷之際,突然一股銳利的殺氣襲來,這讓他猛然一震,身體當即橫移數丈,避開了敵人的一擊。穩住身體,公羊天縱環顧四野,在看清楚敵人的模樣后,脫口道:“是你?!毙镑纫恍?,應天仇道:“是我。聽說騰龍谷發生了一些變故,我特來看看,想不到卻遇上了你??磥砦覀冎杏幸粋€人是運氣不濟?!惫蛱炜v略微警惕,冷然道:“應天仇,據說你出自魔門,又身懷魂劍門的絕技,還修煉什么瘋魔喪心訣,這些可對?”應天仇不甚在意的道:“這話應該是我那可愛哥哥應天邪告訴你們的吧?不錯,他說得都對,只是他沒有把事情說完而已?!惫蛱炜v問道:“后面還有什么?”應天仇邪笑道:“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F在還是讓我試一下,看你這位離恨天尊到底有幾分本領?!卑蝿χ柑?,應天仇右手漆黑如墨,閃爍著異樣的光輝。公羊天縱放開李風的尸體,雙手緊握成拳,周身散發出強橫的氣勢,化為一蓬烈焰,環繞在他的身外。陰森一笑,應天仇道:“不錯,架勢十足,只是不知道遇上我的追命綠魂劍,你能不能僥幸活命?!惫蛱炜v喝道:“休要狂妄,本天尊近來憋了一肚子氣,今天正好拿你開刀?!痹挭q在耳,公羊天縱采取了主動進攻,雙拳施展出離恨天宮的玄陽神拳,一招一式剛猛直接,可拳勁之強震撼人心,速度之快令人詫異。面對公羊天縱的快攻,應天仇只是閃避。他今天現身攔截,其實為的是想借助公羊天縱之手,來試探一下自己這幾日的修為可有長進。一直以來,應天仇對于瘋魔喪心訣都抱著猶豫的態度,若非上一次楚文新等人逼得太急,他也不會如此。而今,他既已下定決心,便再無二心,這幾日加緊修煉,一直不知道進度如何,這才想到找人試探一下自己的修為。留意著應天仇的神情,公羊天縱心思急轉,在連續數十拳落空后,猛打猛沖的他突然一閃而逝,瞬間出現在應天仇身后,一拳直逼其背心。驚呼一聲,應天仇有些詫異,想不到人高馬大,外表魯莽的公羊天縱竟然也會耍心機,這讓他大為驚愕,一時間閃避不及。危險時刻,應天仇眼中黑芒一閃,施展出魔宗的心欲無痕法訣,以精神異力對公羊天縱發起了突然攻擊。由于精神異力無聲無息,難以防御。公羊天縱根本不曾提防,當即便被應天仇的詭秘攻擊震得渾身一顫,攻勢出現了一絲破綻。抓住這個機會,應天仇反手一劍,綠色的劍芒破空而至,夾著無堅不摧的劍氣,猛然與公羊天縱剛猛絕倫的一拳撞在了一起。屆時,強光一閃,霹靂震耳。交戰的兩人各自后退,被那股可怕的爆破力給當場震飛。左邊,公羊天縱臉色陰沉,眼神中含著震怒之情。右邊,應天仇身體一顫,在后退之際嘴角溢血,被公羊天縱一拳傷及了根本。穩住身體,公羊天縱揮拳追上,密集的拳頭宛如一顆顆火球,以連綿不斷,快捷驚人的速度朝應天仇沖去。眼神陰冷,應天仇揮劍反擊,震動的劍身發出細碎的聲響,宛如有魔力一般,對進攻中的公羊天縱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飄身而退,應天仇身法怪異,整個人頭下腳上,雙腿快速旋轉,配合手中揮舞的短劍,就像呼溜溜轉動的陀螺,朝著公羊天縱沖去。屆時,隨著身體的轉動,應天仇周身魔氣驚人,烏黑的霧氣層層收緊,宛如無數的枷鎖捆綁在應天仇身上,使得他越陷越深,最終在忍受到極限時,猛然爆發出一股撼動山河的驚世魔力,與公羊天縱那至陽至剛的玄陽神訣撞在了一起。這一擊,公羊天縱只是施展出八層實力。而應天仇卻是全力以赴,在旋轉的過程中施展出了瘋魔喪心訣,借助前沖與旋轉之力,瞬間將修為提升了五倍,來了一次硬碰硬的對決。其時,不同屬性的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當即形成尖銳的激化過程,從而產生大量擴散的真元,形成了一輪連環爆炸,一舉將交戰中的二人吞噬。這一戰氣勢驚人,公羊天縱雖然只是施展出八層實力,但卻保留了兩層實力用以防御。應天仇毫無保留,其可怕的瘋魔喪心訣威力驚人,夾著驚世魔氣,具有腐蝕與吞噬之力,當場將公羊天縱震飛數十丈,整個人口吐鮮血,臉色死灰。然而應天仇自己也受到了極大的重創,被公羊天縱的玄陽神拳與自身瘋魔喪心訣的反噬之力當場彈飛,落地后連退數步,吐了不少鮮血,才勉強穩住身體。這樣的結果令人詫異,不管是公羊天縱,還是應天仇,誰都不曾想到是這樣的結局。就形勢而論,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蛇M一步分析,公羊天縱傷勢較重,他以離恨天尊的身份,實際上是敗在了應天仇手里。當然,應天仇也傷得不輕。只是他發現一個問題,自己這幾日修煉,似乎沒什么長進,與當日同楚文新幾人交戰時,實力幾乎持平。有此發現,應天仇頗為驚詫。難道是自己修煉不得其法,還是因為當日被燃燈佛印所傷,沒有完全恢復?或者是這里的環境不適應自己修煉?種種問題,應天仇一時間找不出答案,只得暫時放棄。移動了一下身體,應天仇眉頭皺起,看了看前方站起身子的公羊天縱,輕哼道:“離恨天尊也不過如此?!惫蛱炜v臉色灰白,怒視著應天仇,反駁道:“你的瘋魔喪心訣也似乎沒什么威力?!睉斐鹄淠溃骸安灰靡?,下次遇上我定會取你老命?!闭Z畢,應天仇不待公羊天縱回話,立馬縱身而起,朝遠處飛去。公羊天縱沒有追擊,此時此刻他能做的便是帶著李風的尸體返回騰龍谷去。馬宇濤的運氣比公羊天縱好些,他雖然沒有找到丁云巖,卻也沒有遇上敵人。反倒是寒鶴與田磊,他二人卻遇上了五色天宇的白發天翁與藍發銀尊。當時,寒鶴剛找到譚青牛,白頭天翁就出現在兩人眼里。想到師兄的提醒,寒鶴沒有逞強,一手提著譚青牛的身體,選擇了離去。白頭天翁緊追不舍,試圖攔下二人,可惜寒鶴一心逃避,白頭天翁一時間也奈何他不得。另一邊,田磊與陳風運氣稍稍差了一些。兩人雖然也選擇了撤退,可藍發銀尊出自五色天域,擅長一種奇異的空間移動之術,在追蹤方面遠勝白頭天翁,眨眼就攔住了田磊二人。由于知道藍發銀尊實力驚人,加上此前雙方曾交過兩次手,田磊知道自己比藍發銀尊遜色一籌,于是不敢正面交鋒,而是一味采取回避的方式,帶著陳風迂回游走,以躲避敵人的攻擊。第七十七章背水一戰然而一味的躲避終究不是可行之策。田磊在連續轉換了數百個方位后,最終還是不曾躲過藍發銀尊的追擊。面對這種的情況,田磊怒氣上升,當即停身不動,凝視著眼前一臉冷酷的藍發銀尊。陳風臉色焦急,看看田磊又看看藍發銀尊,忍不住提醒道:“前輩,硬拼我們多半要吃虧,還是選擇離去?!碧锢趽u頭道:“他身法詭異,這方面我們比不上他,根本不可能從他手下逃離?!彼{發銀尊冷笑道:“還算你有幾分自知之明。來吧,我們之間數次交鋒,誰也容不得誰。今天就讓我們一決生死,分個高低?!碧锢谀樕珖绤?,對陳風道:“稍后我一出手,你就馬上離去,不要回頭?!标愶L遲疑道:“前輩,我怎能……”田磊喝道:“你留下只會礙手礙腳,記住我的話就是了?!闭Z畢,不待陳風回答,田磊揮手就是一掌,率先發起了攻擊。藍發銀尊殘酷一笑,手中藍光一閃,蜂王刺破空而至,朝著田磊的手心刺去。知道蜂王刺能令人昏迷,田磊快速移動身體,避開了藍發銀尊的一擊,掌心發出赤紅的烈焰,在雪地上布下了數十朵烈火紅蓮。陳風見此,當即飛身離去,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騰龍谷飛去。藍發銀尊沒有在意,他的目標是田磊,陳風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待陳風遠去,田磊抽身而退,身體懸浮半空中,周身氣勢逼人,眼神凌厲的看著藍發銀尊,冷然道:“來吧,讓你見識一下騰龍谷的絕技?!彪p手張開,氣勢凝聚,滾滾烈焰自田磊體內飛出,在體外形成一個擴散的區域,只眨眼間就擴散到數百丈范圍。藍發銀尊冷笑一聲,不屑道:“虛有其表,枉費你苦練多年,卻是毫無長進?!边@話有些狂妄,不過卻也全無道理。在騰龍谷上一代的五人中,趙玉清的修為深不可測,方夢茹的修為出類拔萃。剩下冰雪老人修煉飛龍訣,寒鶴修煉玄寒陰煞,田磊修煉烈焰真火,五人中就以田磊的成就最低。時至如今,田磊苦練數百年,其修為也不過是歸仙后期,連第十一層地仙境界也不曾到達。見藍發銀尊看不起自己,田磊怒吼道:“住嘴,有本事先接下我這一招再說?!彪p掌交錯,掌心聚力,赤紅的霞光從田磊手中飛出,瞬間化為兩道青色光龍,夾著焚燒萬物之力,朝藍發銀尊射去。雙眼微瞇,藍發銀尊嘴上說的輕松,可心里卻不敢大意,手中蜂王刺藍光匯聚,瞬間射出一束藍色的光焰,與田磊發生的青色光龍撞在一起。屆時,光華一閃,光芒破碎,二者之力瞬間散開,一舉將兩人震退。田磊騰身而起,雙手高舉,將畢生修為提升到極限,使得四方云動,風云匯聚,數不盡的狂風盤旋飛騰,形成一個收緊的氣罩,并融入了高溫烈火,朝著藍發銀尊逼近。冷哼一聲,藍發銀尊右臂高舉,手中的蜂王刺流光四散,映著周身藍綠色的光芒,顯得十分的邪異。藍發銀尊左手前伸,手掌變成藍色,掌心自動冒出一個藍色光球,閃爍這藍光閃電,在他的控制下慢慢的飛到蜂王刺的頂端,開始吸納蜂王刺上的光能。這一幕持續了片刻,那藍色光球就膨脹了數倍,形成一個拳頭大小,蘊含著
新月的情況有些奇怪?!苯逖┘甭晢柕溃骸笆裁雌婀??應該是危險!”牡丹提醒道:“大家留意新月的神態,并無驚慌與不安?!钡诎耸苏码p雄爭霸舞蝶質疑道:“恐怕這都是天蠶老祖所制造出來的假象?!泵倒弩@疑道:“你是說新月已經完全陷入困境,連神態表情都凝固了?”舞蝶點頭道:“我是這樣想?!苯逖┘鼻械溃骸澳秦M不是更加糟糕?”牡丹安慰道:“冷靜一點,新月即便有危險,我們也不能自亂陣腳。并且,新月的眼神十分平靜,應該對眼下的情況早有預料?!泵倒宓溃骸凹幢氵@樣,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蹦档そ忉尩溃骸拔艺f這個是想提醒大家不必驚慌,新月的處境應該沒有想象中糟糕?!苯逖⑿艑⒁?,質疑道:“新月真的不會有危險?”牡丹道:“至少眼下還有反擊的希望?!蔽璧p聲道:“我們能做點什么呢?”玫瑰道:“靜觀其變?!蹦档さ溃骸笆刈√祺?,是我們最大的目標。至于其他,就只能聽天由命了?!蔽璧c江清雪聞言苦澀一笑,雙雙收回注意力,把目光移到了天麟身上。場中,天蠶老祖陰冷的臉上掛著一絲微笑,眼中閃爍著一種幽暗的光芒,正鎖定新月的雙眼,控制著她的意識。身外,一股無形的力量迅速累積,控制著周遭的區域,在極靜之中產生了一種曲張之力,無聲的朝著新月逼近。致敵先機,天蠶老祖以絕強的實力,配合自身的優點,不給新月絲毫反駁的機會,一開始就來了一個下馬威。面對天蠶老祖的強勢攻擊,新月顯得十分平靜,采用以靜制動、示敵以弱的方式,了解敵人的實力。這種方法看似愚笨,可實際上卻頗為高明。首先,新月知道天蠶老祖實力驚人,在不了解敵人底細的前提下強行硬拼,只會遭到天蠶老祖猛烈的攻擊。其次,攻強守弱乃必然之理。新月若把力量放在攻擊上,其防御之力必然薄弱。在硬拼不過天蠶老祖的情況下,其自身所遭受的創傷,必然是嚴重無比。第三,新月的沉默以對,能夠換來天蠶老祖的自負得意,從而給他產生一種錯覺,認為新月實力一般,在攻擊上形成一個緩沖,攻勢的強度也隨著心態的轉變而有所降低。如此,新月雖然失去了先機,卻也得到了相應的回應,自身承受的壓力也相對較輕。第四,新月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有足夠的時間蓄勢準備,在大致了解了敵人的實力后,再做出相應的反應,或全力防御,或奮力反擊。針對新月內心所想,天蠶老祖其實可以猜到一些。只是天蠶老祖自負過人,其實力絕非天蠶可比,因而并不把新月放在眼中,反而有幾分期待之心。三千年封印,天蠶老祖首現人世,其內心的想法復雜而矛盾,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更非常人可以揣測。眼下,面對騰龍谷弟子新月,天蠶老祖恨不得一掌斃了她,卻又想慢慢折磨她,以發泄自己多年以來的仇恨。此種復雜矛盾的心理,充分反映出天蠶老祖內心的不甘與憤恨,以及對自身命運的不滿意?;谶@種原因,天蠶老祖把怒火發在新月頭上,一出手就是狠招,直接凝固了新月的身體,讓她失去了反擊的機會。同時,天蠶老祖利用天蠶一族特有的腦域精神異力,對新月的大腦進行入侵,試圖摧毀或者控制她的大腦中樞神經,從而達到毀滅新月的目的。針對天蠶老祖的念力攻擊,新月在身體無法動彈的情況下,選擇了全力防御,以天璃神劍為武器,牢牢地守住大腦中樞的各個入口,與天蠶老祖的意念之力展開了正面交鋒。這種情況,天蠶老祖事先略有所知,但卻并未在意,認為新月即便有神劍相助,也絕難抵御自己強大的攻勢。然而事情總是不盡人意,天蠶老祖雖然輕易就凝固了新月的身體,念力侵入了新月的大腦,可結果卻頗為怪異。何謂怪異呢?這要從兩個方面解釋。第一,天蠶老祖的精神念力確實入侵了新月的大腦神經,對新月的意識構成了一定威脅。第二,這種威脅在遭到天璃神劍的反擊后迅速較低,但卻并未完全消失。故此,天蠶老祖對新月的威脅依舊存在??商煨Q老祖卻又奈何不了新月,雙方形成了一種僵持,一時間情況顯得晦暗不明。同一時期,天蠶與瑤光之間氣氛詭秘,彼此蓄勢待發,進入了一個關鍵的時刻。突然,一聲低吼從八寶口中響起,驚醒了二人,雙雙大吼一聲,各自出招攻擊?!皝戆?,先接我一掌試試?!崩湫β曋?,瑤光彈射而起,如雄鷹撲兔,雙掌在推出之際瞬間變黑,夾著烏黑亮麗大的光柱,直逼天蠶頭頂?!霸嚲驮?,誰怕誰?”輕蔑一笑,天蠶雙手高舉,一招雙柱擎天,掌心發出銀白色的光芒,眨眼就與瑤光的掌力相遇。剎時,黑白分明的光柱連接在一起,瑤光的魔宗掌力與天蠶的靈異妖力瞬間激化,形成一道亮麗的光柱,大量火花飛濺四方,正隨著光柱的減短而越發激烈。終于,雙方的掌力接觸在了一起。兩人四手相連怒視而視,滾滾真元交匯掌心,出現了短暫的僵持。隨即,天蠶身體一震,口中爆喝一聲,硬是將上方的瑤光震退,自己也迅速墜地。一擊完成,瑤光立馬展開二次攻擊,半空中等的身體凌空一轉,整個人瞬間高速轉動,周身黑霧彌漫,形成了一道漆黑的光柱,呼嘯一聲便逼近天蠶的頭頂。落地一晃,天蠶臉上浮現出幾分驚異,在覺察到瑤光二次來襲之際,心中又驚又怒,連忙就地一轉,以相反的旋轉方向逆沖而上,在離地一丈高的位置與瑤光相遇。這一次,黑白分明的光柱剛一接觸便產生刺耳的呼嘯與耀眼的火花,隨即煙霧涌出霹靂驚雷,連綿不斷的爆炸此起彼伏,形成連鎖反應,淹沒了交戰的二人。劇烈的爆炸引人注意,江清雪、牡丹、玫瑰、舞蝶高度關注,眼神與表情都透露出擔憂之情。天蠶老祖目不斜視,但意念之中卻分出一部分精力來留意天蠶與瑤光之間的結果,顯然他對天蠶還是頗為關心。持續的爆炸很快完結,滾滾迷霧中人影射出,卻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翻身急退,瑤光很快就穩住了身體,眼神凝視著地面的天蠶,語含諷刺的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也就這點能耐?”搖晃著落地,天蠶連退數丈距離才御掉那股可怕的沖勁,誰想耳中就傳來瑤光譏諷的嘲笑之聲,心中頓時憤怒無比?!靶菀靡?,剛才是你取巧,現在我就讓你知道我的本事?!迸鹇曋?,天蠶一點腳尖,整個人瞬間一分為六,朝著瑤光沖去。前行中,天蠶的六道身影姿態各異,施展出六種不同的招式,各自閃爍著六道不同的光芒,巧妙地融合成一種混合攻擊,目標鎖定瑤光。冷然一笑,瑤光在天蠶開口之際就已然有所防備,整個人凌空一轉,漆黑的魔氣瞬間四散,形成一團魔云,并迅速演化成四頭魔獸,咆哮著朝四方飛去。同時,瑤光身上魔芒匯聚,滋滋的火花聲起伏不斷,漆黑的光芒變幻不定,凝聚成黑色的閃電,如一道光網等待著天蠶的來臨。眨眼,天蠶的攻勢臨近,六道身影有四道與瑤光身外的魔獸相遇,雙方互不相讓激烈火拼,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奇景。剩余兩道身影避開了魔獸的方式,直接撞在了瑤光身外的黑色閃電光網之上,頓時引發了強烈的爆炸,一舉震碎了周遭的一切。悶哼一聲,瑤光縱身后移,剛避開爆炸的區域,眼前就出現了天蠶那冷笑的眼睛?,幑庑纳褚惑@,意念轉動間佛光大盛,璀璨的金光如烈日懸空,凈化與驅散附近的一切邪氣。第八十九章魔龍出戰天蠶見狀輕哼一聲,眼睛微微瞇起,高頻率的精神攻擊瞬間而至,震得瑤光猛然一顫,口中發出沉悶的痛哼之聲。閃身而來,天蠶逼近瑤光身體,右手立掌如刀揮斬而下,掌沿爆發出銀白色的光刃。左手橫掃而過,掌沿褐綠如墨,烏黑詭秘的光芒像死神的鐮刀,朝著瑤光的腰間斬去?,幑怆p眼緊閉只留一隙,腦海中飛速運轉著念頭,思考著應對之策。時間一閃而逝,天蠶的攻勢瞬間逼近,瑤光在考慮了一下后,身體突然懸空一轉,于轉瞬間幻化出另一種形態,演變成佛魔同體,背靠背貼合正在一起。屆時,魔云與佛光同現天際,佛陀與魔尊雙分天地,在天空中出現了圣邪同存的奇特景致。天蠶對此毫不在意,只是提升了幾分修為,加大了攻擊之力。如此,銀白色的光刃朝著斬向瑤光佛陀一面的化身,橫掃而至的烏黑光刃則擊中瑤光魔尊一面的化身。其時,銀白色的光刃在佛光的凈化下消失無影,那烏黑大的光刃遇上魔尊的魔氣卻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形成一個擴散的區域,眨眼就籠罩了兩人。微光一閃,人影倒退,天蠶與瑤光同時飛出,臉上神色各異。這一戰,由天蠶發起攻勢,對于最終的結果天蠶臉色頗為得意?,幑庾鳛榉烙囊环?,雖然化解了這一輪的危機,但臉上的神情頗為凝重,顯然天蠶的實力讓他倍感壓力。輕嘯一聲,瑤光招來八寶,一邊接受八寶的靈氣滋潤,一邊留意著天蠶的動靜。得意一笑,天蠶迅速穩住身體,眼神不屑的看著瑤光,冷笑道:“都說你是繼二十年前陸云之后的又一奇才,誰想卻是浪得虛名,真是見面不如聞名?!爆幑饴勓阅樕F青,怒道:“休狂,待會我就讓你后悔?!碧煨Q挑釁道:“就憑你,恐怕還沒有那份能力?!爆幑庋凵袼查g冷冰,強大的氣勢成倍激增,營造出一種逼人的氣氛。天蠶見此頗為警惕,周身銀光浮動,一連布下三十三層結界,做好了最佳防御?,幑廨p哼一聲,冷冷問道:“你不是自負不凡嗎,何以此刻這般警惕?”天蠶笑道:“膽大心細乃高手必備的常識,你難道不知?”瑤光陰森道:“我若不知,何必問你?”這話有些矛盾,讓天蠶頓時一愣。而就正在此刻,瑤光突然出手,整個人瞬間幻化為十二道身影,出現在天蠶六尺之內。突如其來的攻勢讓天蠶一驚,可隨即天蠶就恢復了冷靜,眼中寒光爆射,詭異的精神異力以每瞬息超過十八萬次的頻率有針對性的朝著瑤光射去,立馬就引來陣陣驚呼與悶哼聲。同時,瑤光的攻勢也逼近天蠶的身體,除部分攻勢被天蠶的精神異力集散外,有近半的攻擊力依舊擊中了天蠶的身體。其中,有兩道分身一金一黑,以佛魔姿態旋轉而至,彼此融合一體,在臨近之時瞬間光化,變成一道紫色的光箭,連破天蠶三十三層結界,擊中了天蠶的眉心。那一刻,天蠶怒吼一聲,整個人瞬間恢復了蠶蟲之身,以閃電之勢猛然收緊,正巧將瑤光束縛在內?!巴狄u我,你以為我就沒辦法收拾你?”語含怒氣,天蠶顯得有些生氣?,幑廨p哼一聲,周身魔氣外泄,形成一個漆黑的防護罩,借助魔氣的侵蝕之力,來抗衡天蠶的肌肉收縮之力。詭異一笑,天蠶對此毫不在意,體表白光涌現,層層蠶絲洶涌而至,片刻之間就在瑤光身外結下了一個蠶繭,將他與外界隔絕。置身其內,瑤光對身外的環境十分了解,在覺察到天蠶的舉動后,雙手分別運起佛魔之力,隨即雙掌合十,瞬間產生爆炸,一舉焚毀了身外的天蠶絲,成功的脫離了天蠶的限制。趁此機會,瑤光翻身激射,雙手快速揮動,時而施展出佛門降魔金剛訣,時而施展出魔宗的魔滅其心,展開連綿不斷的攻擊。天蠶遭遇這樣的攻擊,最開始顯得有些慌亂,但片刻之后就逐漸適應,施展出天蠶一族特有的絕技,與瑤光展開了硬碰硬的比拼。正面的交鋒考量彼此的實力,雙方在一番苦戰之后,竟然是平手之局,這讓彼此都感到震驚。八寶一直留意著天蠶的動靜,在觀看多時后,口中突然輕嘯一聲。屆時,瑤光聞聲而退,回到八寶身上,輕聲問道:“看清楚了?”八寶微微低鳴,給予呼應。天蠶見此有些不解,譏笑道:“怎么,打不過我就要詢問求助?”瑤光瞪了天蠶一眼,不悅道:“莫急,馬上就讓你知道我的實力?!闭Z畢,瑤光收回目光,與八寶低聲交談了幾句后,縱身朝天蠶飛去。殘酷一笑,天蠶道:“交戰多時,該結束了??次疫@招‘冰封蠶印’送你下地獄?!彪p手高舉,旋轉身體,天蠶左手掌心寒氣凝聚,右手掌心蠶絲如密,彼此巧妙結合,在身體轉動之際宛如兩道光帶,自動的朝著瑤光飛去。附近,空間受寒氣侵蝕開始凝固結冰,唯有那銀白色蠶絲來去自動,追尋著瑤光的身影。微瞇著雙眼,瑤光凝視著天蠶,在前行的過程中蓄勢準備,并分析天蠶的攻勢。當雙方的距離拉近,瑤光開始扣訣施法,周身魔氣狂涌,大量的黑霧環繞身外,形成一道特殊的隔離帶。同時,瑤光頭頂黑氣匯聚,一股狂野而霸道的氣息破體而出,宛如關閉多時的野獸,帶著極強的野性與兇性,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當天蠶的攻擊臨近瑤光的身體,雙方所處的區域已寒氣襲人、一片漆黑,銀白色的光帶極具靈性,自動繞著瑤光的身體旋轉,宛如一條靈蛇,越收越緊?,幑鈱Υ嗣鏌o表情,頭頂的黑氣已蔓延數十丈區域,一條黑龍時隱時現,在天蠶臨近之際突然咆哮,張著血盆大口朝著天蠶沖去。那一刻,天蠶突然驚呼一聲,怒道:“魔龍!這怎么可能?”瑤光冷笑道:“你有天蠶重生體,我有魔龍不滅魂?!碑斈?,瑤光因吞食魔龍珠而巧得奇遇,成就了一身本領。后來,隨著瑤光修為的提升,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瑤光憑借自身的佛法,牢牢將魔龍的元神壓制在體內,以增進自身魔法的修為。如今,瑤光得八寶提示,放出體內魔龍以對付天蠶,方才有了這一幕情形。凝視著沖來的魔龍,天蠶神色古怪,在稍稍沉吟了一下后選擇了避讓。一擊撲空,魔龍顯得十分狂躁,迅速掉頭急追,死咬著天蠶不放?,幑庖慌杂^望,輕吟道:“八寶,這招真的有效?”微微低鳴,八寶給出了回答,結果卻讓瑤光頗為失望?!胺且绱藛??”八寶輕嘯一聲,肯定的回答。獲悉了確切的答案,瑤光遲疑了一下,隨即猛然點頭道:“好,就照你說的辦,我今天非要滅了他!”長嘯一聲,瑤光沖天而上,位于天蠶與魔龍交戰的上方,開始催訣施法。八寶身影一晃,橫移數百丈距離,出現在交戰的場中,如影隨形般鎖定天蠶與魔龍的蹤跡。覺察到這種情況,天蠶暗道不妙,周身真元頻率突變,整個人瞬間消失了。魔龍低聲咆哮,周身黑氣彌漫,眨眼就形成一個黑霧籠罩的區域,淹沒了一切天光。八寶見狀低聲輕嘯,周身絢麗的光芒如怒海浪濤,遍布于整個天際,在黑霧中形成獨特的奇異光芒。屆時,本已隱去身體的天蠶在這種光芒的照耀下顯露行藏,立馬被魔龍發現,雙方相距不遠,迅速展開了交戰。八寶一旁觀望,牢牢鎖定天蠶與魔龍的氣息,并無上前插手之意。天際,瑤光懸空盤坐,雙手合十,璀璨的金色佛光鋪天蓋地,夾著佛門神圣之光,有如萬佛吟唱,出現在半空里。天蠶有些心緒不寧,在遭遇了新月的第一輪打擊后,這一次他顯得有為在意。雖然,眼下的天蠶比起之前實力增加了一倍,可面對魔龍的進攻,八寶的虎視眈眈,瑤光的佛門圣法,心中還是免不了有種擔心。鑒于這種情形,天蠶開始思索對策,在仔細分析了目前的情況后,天蠶有了兩個選擇。第一,暫避其鋒,擺脫魔龍的糾纏與八寶的窺視。第二,第二,強勢出擊,先收拾了魔龍,再對付瑤光與八寶,結束這場戰爭。這兩個選擇,第一個比較謹慎,但可行性較低。第二個選擇風險較大,不過卻值得一試。相通了這些,天蠶當即大吼一聲,閃避的身體突然一頓,雙手交錯穿插,整個人凌空旋轉,發起了主動攻擊。第九十章再敗天蠶魔龍低吼一聲,見天蠶不再閃躲,心中壓抑已久的怒氣頓時找到了宣泄點,咆哮著朝天蠶沖去。剎時,天蠶與魔龍這兩大生物糾纏在了一起,雙方皆是怒氣沖霄,異能天生,彼此的交戰可謂是地動天驚。論實力,天蠶本有兩千年修為,加上天蠶老祖重塑其身,使其修為倍增,相當于有四千年修為,那可謂驚人之極。魔龍源于魔域,雖然肉身已毀,但不滅的魂魄歷時千百年,實力依舊如昔。二十年前,魔龍進入瑤光體內,雖然最終被瑤光壓制,但多年來也從瑤光體內吸取了大量的靈氣。如今,魔龍好不容易脫困,心中的怒氣累積到了極限,在顧忌瑤光的情況下,把一切的仇恨都轉嫁到了天蠶身上,恨不得扒了它的皮。如此,雙方決然對立,勢同水火的交戰那是不惜一切。同時,作為大自然中的強者,天蠶一族與魔龍一族可謂世代仇敵。天蠶有重生異能,魔龍有不滅元神,二者針鋒相對,孰強孰弱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此際,天蠶與魔龍各展絕技,二者都十分擅長精神攻擊,雙方可謂勢均力敵。之前,瑤光在精神攻擊方面敗給天蠶,而今魔龍卻是旗鼓相當,究其原因就在于瑤光是人族,在某些方面有著天生的區別??焖僖苿?,揮掌出擊。天蠶招式精妙,速度驚人。魔龍體型巨大,魂魄玄虛,根本不在乎天蠶的實體攻擊,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精神異力方面,與天蠶展開了持續性的交戰。作為魔域的不滅生靈,魔龍在精神異力方面有著驚人的修為。作為天蠶一族的后人,天蠶在這方面也是稟賦異常,雙方對抗多時,竟然是平手之局。凝視著魔龍,天蠶氣惱無比,自己實力強剩于對方,但卻奈何它不得。想到這里,天蠶開始轉變策略,一邊繼續抵御魔龍的精神攻擊,一邊暗中蓄勢玄冰之氣,于片刻之后發動極地寒冰,瞬間凝固了周遭的黑霧,限制了魔龍的活動區域。隨即,天蠶恢復了本體,肉呼呼的身體白光四射,數不盡的蠶絲鋪天蓋地,宛如一個雪白的蟲繭,暴漲至數十丈大小,一舉將魔龍包裹在內。其后,蟲繭開始收緊,雪白的蠶絲流光四溢,散發出莫名的香味。八寶見此情形,口中低吼一聲,并迅速移到天蠶下方,八只眼睛與八個小孔同時射出光芒,組成十六道光柱,如盛開的花朵,先是擴散上蟲,在包裹住了天蠶的身體后又迅速收集,形成一個封閉的光界。同時,天際的瑤光在接收到八寶的信號后,身體凌空墜落,周身佛光迅速匯聚,組成一個金色的佛界,與八寶發出的光界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隨即,瑤光轉變手勢催動真力,周身金光開始外散,體表處泛起了一層灰褐色光芒,迅速在胸前凝結成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閃爍著詭異的光輝。這一幕持續了片刻,隨即那灰褐色的珠子一閃而逝,眨眼就從天而降,射入光界之內,直逼天蠶的身體。那一刻,八寶、瑤光、奈何珠三者齊聚,三種不同的力量瞬間融合,作用于天蠶身上,宛如天雷隕落,震得天蠶身體一顫,口中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白光一閃,天蠶瞬間恢復了人形,松開了魔龍的元神。四周,絢麗的光界急速收集,融合了佛門神圣金光,將魔龍的元神壓制成一團黑云,幾乎失去了掙扎之力,只能艱辛的做著無奈的抵御。奈何珠盤旋在天蠶頭頂,有意識的鎖定天蠶,并射出一束奇異的光芒,連接至天蠶的身體。面對這種情形,天蠶臉色驚恐,叫聲凄厲,雙眼死死的瞪著頭頂的奈何珠,厲聲道:“我不會輸給你,不會!”隨著這聲怒吼的響起,天蠶開始全力反擊,周身白光涌現,匯聚于雙臂。隨即,天蠶雙手舉起交錯頭頂,身體用力一旋,在呼嘯聲中逆沖而上,直射奈何珠而去。八寶見狀輕鳴一聲,十六道光柱猛然收緊,致使光界內空氣被抽干,凝固之力瞬間作用于天蠶之身,硬是將其凝固在結界中,身體動彈不得。嘶吼一聲,天蠶驚怒無比,掙扎著想要反抗,可身上的束縛之力過于強盛,總是一次次壓下天蠶的反抗之力。同時,天蠶還發現了一個殘酷的現實,八寶的十六道光束含著吞噬真元之力,在束縛住了天蠶的身體后,便開始瘋狂的吸取他的真元,導致天蠶越發虛弱,數千年修為轉眼就有大半被八寶吸去。為了擺脫困境,天蠶開始轉變體內真元的頻率,從而產生排斥性,以杜絕八寶的吸取。而后,天蠶奮起余力,試圖震開八寶的束縛,可頭頂的奈何珠卻在此刻發出一股詭異的力量,瞬間擊穿天蠶的防御,進入了他的身體。那一刻,天蠶陡然厲吼一聲,體內真元瞬間潰散,整個人眨眼間便陷入了絕境。留意著天蠶的情形,瑤光繼續催動奈何珠,以奈何珠的詭異之力,配合八寶的光界,迅速摧毀天蠶的身體機能。結界內,魔龍雖然沒有遭遇奈何珠的迫害,但在八寶所發出的光界作用下也是深受其害,從一團黑云縮成一點,以減少自身所遭遇的壓力。遠處,江清雪、舞蝶、牡丹、玫瑰見此情形,大家都松了口氣,心中略感欣慰。天蠶老祖在稍后片刻也覺察到了這等情形,心中又驚又怒,更多的卻是詫異。在天蠶老祖的心里,天蠶經過一次重生后,實力已然倍增,絕對有能力與瑤光一較高低??扇缃?,天蠶竟然重蹈覆轍,再次陷入敵人的手中,這怎能不讓天蠶老祖感到驚異?然而就在天蠶老祖驚愕之際,瑤光與天蠶之間的戰斗又有了新的結局。借助奈何珠之力,瑤光破壞了天蠶體內源源滋生的真力,使其失去了防御之能,肉身眨眼就化為了灰燼,元神縮成一團,被八寶所控制。至此,瑤光與天蠶的一戰,以完勝結局。他收回了奈何珠,然后催動佛法,將魔龍的魂魄收入體內。完成了這些,瑤光松了口氣,飄落八寶背上,一把將天蠶虛弱的元神攝入手心,詢問道:“八寶,現在要如何毀滅它的元神?”微微輕鳴,八寶突然道:“要毀滅它的元神并非易事……”瑤光聞言一震,驚愕道:“八寶,你會說話了?”八寶道:“這要歸功于天蠶,是他畢生的修為完善了我的缺失。在自然界內,有許多靈異,各自擁有不同的異能,也存在致命的缺失?!爆幑饣腥坏溃骸霸瓉砣绱?。那你可知道天蠶的致命缺失?”八寶沒有馬上回應,似乎在考慮。片刻后,八寶道:“天蠶一族應該不止一個族系,不同的族系有著不同的特征。眼下,我們所見到的天蠶生活在冰雪世界,說明這里的環境適合它們。若是換了極熱之地,估計會對它們的生存造成一定的威脅?!爆幑獍櫭嫉溃骸澳闶钦f天蠶怕火?”八寶道:“此火非凡火,乃天火也?!爆幑鈫柕溃骸疤旎鸷翁帉??”八寶道:“自然界的諸多族類都有天敵,天蠶也有,只是具體是誰,我還不敢肯定?!爆幑庥行┦б?,苦澀道:“如此說來,我們現在時奈何他不得?”八寶道:“短期內確實如此??芍灰袝r間,你可以借助奈何珠之力,慢慢的煉化天蠶的元神?!爆幑獾溃骸澳魏沃槌鲎阅愕捏w內,你難道就沒有辦法消滅天蠶?”八寶道:“奈何珠乃我畢生結晶,個中玄機非三言兩語可以言明?!爆幑庖汇?,凝視了八寶片刻,隨即感觸道:“你既然不愿意多說,我也不再多問?,F在我們先設法擊退天蠶老祖,其他事情稍后再考慮?!卑藢毬勓陨眢w橫移,帶著瑤光回到江清雪等四女身旁,彼此問候了幾句,隨即便交流討論。玫瑰道:“眼下就剩下一個天蠶老祖,我們得盡早把他解決?!蹦档さ溃骸耙阅壳暗那闆r來看,聯手圍攻并非良策,我們得考慮智取?!蔽璧溃骸疤煨Q老祖狡詐無比,我們雖有天蠶在手,也不見得就能占到便宜?!苯逖┑溃骸爸辽傥覀兛梢岳锰煨Q來威脅天蠶老祖,暫時化解新月的危機?!爆幑赓澩溃骸敖憬愕目紤]有一定道理,我們先保住自己,然后再考慮反擊?!蹦档づc玫瑰沉默不語,舞蝶點頭同意,大家立馬便達成一致。然而就在這時,八寶突然開口道:“事情恐怕不會盡如人意……”突然的話語讓瑤光與四女心頭一驚,五人目光齊聚,還不及開口詢問,一聲尖銳的厲嘯便在虛空中響起。第九十一章嘯天突現這一刻,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始料不及,打破了冰谷的寧靜?,幑馀c四女聞聲望去,四周空無一物,看不到任何敵人。遠處,天蠶老祖微微皺眉,似乎覺察到了什么事情,但卻并未言明。八寶沉默不語,它明顯知道一些情況,但卻不曾說出,到底這是怎么回事?寧靜的冰谷寒風徐徐,無聲的沉寂讓人壓抑?,幑?、江清雪、舞蝶、玫瑰與牡丹五人目顧四野,搜尋著附近的情況,可誰也沒有查出半點痕跡。天蠶老祖控制著新月的身體,嘴角泛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有意無意的看了看瑤光等人。似乎感應到了天蠶老祖那藐視的眼神,八寶發出了一股奇特的回應,這讓天蠶老祖笑容一僵,臉色滿是驚愕之情?,幑馓綔y了片刻,找不出隱藏的敵人,求助道:“八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沉默了片刻,八寶回答道:“敵人擅長隱身,施展的法門不同一般,非人類可以察覺?!苯逖┎话驳溃骸澳窃撊绾畏烙??”八寶道:“張開結界,以你們各自的方式占用每一寸空間。屆時只要感應到波動,就說明有敵人靠近?!蔽璧麊柕溃骸耙菙橙艘恢辈滑F身,我們豈不很被動?”八寶道:“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這說明來者自負不凡,絕無不現身之理?!蔽璧溃骸熬团聰橙寺晼|擊西,一部分現身,一部分試機偷襲?!蹦档ぐ参康溃骸安灰^擔心,我與玫瑰分析了一下,敵人行蹤如此詭秘,只有一個可能,它們來自地下,絕非來此天際?!苯逖@疑道:“你肯定?”牡丹頷首道:“我之前說了,我們擅長空間之術,任何敵人只要從空中靠近,都逃不過玫瑰的探測?!爆幑獾溃骸凹热恢罃橙藖碜缘叵?,那就很容易防御?!卑藢毺嵝训溃骸安灰笠?,這一次的敵人很詭秘,絕非你們想象中那般容易應對?!泵倒宓溃骸拔覀冏詈媒谢亓忠姥?,以免意外發生?!苯逖┘鼻械溃骸艾幑?,你快把師妹叫回來?!爆幑馊崧暤溃骸敖憬隳?,我這就去……”正說著,五人身旁銀光一閃,立馬就出現了江清雪與嘯天的身影。輕呼一聲,瑤光驚疑道:“是你!”嘯天一臉苦澀,眼神凝重的道:“是我!”江清雪問道:“易園與除魔聯盟情況怎樣,什么時候前來支援?”嘯天道:“我回到易園時,林云楓已南下海域,我把天麟的事情給許潔說了一下。除魔聯盟那邊,陳玉鸞親自前往海域找尋海女,其他人則負責聯系當年的那些高手,盡可能早一點趕來冰原?!爆幑鈫柕溃骸澳闶莿偦貋??”嘯天搖頭道:“我先回的騰龍谷,那邊情況也十分糟糕……”舞蝶聞言一驚,追問道:“騰龍谷發生了什么事情?”嘯天苦澀一笑,岔開話題道:“眼下實時間緊迫,我們先說正事,有關騰龍谷的情況我稍后再抽空告訴大家?!蹦档た粗鴩[天,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在來路上發現了什么情況?”嘯天微微點頭,臉色復雜的道:“原本我早就該回來了,可誰想卻在途中遇上了同類,差一點就回不來了?!绷忠姥@疑道:“同類?你是指妖獸,還是……”嘯天道:“我離開騰龍谷后,就施展空間跳躍之術趕往此地。照理只要眨眼光陰就能趕到,可誰想卻被另一個力量轉移到了一個峽谷中央。在那里,我看見了二十二位形態各異的上古妖獸,有的人頭獸身,有的獸頭鳥身,還有鳥頭獸身,以及一些體型巨大或是怪異的獸類。其中,我就發現一頭紅毛獅狼,它擁有轉移空間的能力,能瞬間獵殺敵人,實力極端可怕?!蔽璧闷娴溃骸昂髞砟??”嘯天道:“我現身之后,就引起了那些妖獸的敵視,它們一同圍攻我,其目的只為吃掉我,以填飽肚子。在那里,我被迫反擊,殺掉
善慈無心細想,搖頭道:“應該沒有了?!碧祺胄θ菀皇?,正色道:“錯了,有東西可以換取此劍!”善慈一愣,問道:“是嗎?什么東西?”天麟莊嚴的道:“那些東西很珍貴,世間罕見。但你身上就有,我想與你換?!闭f完把那不知名的神劍塞到善慈手中,自己卻順手取過他手中的玉石,還頑皮的笑道:“這不就是嗎?”善慈愣住了,這一回他完全搞不明白天麟的想法。就他所見,自己手中的玉石可能也有什么特殊功效,但相對于那把神劍來說,那是不足以交換的。而現在,天麟卻主動交換,難道自己低估了玉石的價值?大致一想,善慈馬上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天麟根本不曾看過那玉石,又如何判斷玉石是否有價值呢?想到這,善慈不由問道:“為什么?”天麟撫摸著手中的玉石,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把神劍,隨即笑道:“此物其實我很喜歡,真心的喜歡。但我看得出你也喜歡,所以我用它與你交換。換取的不止是這塊玉石,更主要的是你心中的友情。我們兩個,雖然才只見過兩次面,但卻彼此投緣。我相信這份友情,遠勝于這柄神劍?!甭牰颂祺氲囊馑?,善慈將神劍交還,并道:“謝謝你,天麟,我會永遠記住這份友誼。但此劍是你先搶到的,應當屬于你?!碧祺肟粗矍暗纳駝?,甚是留戀,但卻沒有去接,反而正色道:“我先搶到,它就理當屬于我。既然屬于我,那我把它送給你,算是我們友誼的見面禮,你難道不肯收下,不愿意接受我的這份友情嗎?”善慈沉默了,他的話已經被天麟堵死,不收是不領情,收了又感覺對不起天麟,一時間他顯得很矛盾。天麟知道他的心意,輕笑道:“一件無價之寶所換取的友情,自當是世間獨一。就讓我們在此立誓,此生此世,永不忘記這份友誼,永不拋棄這段友情。無論任何險阻,都斬不斷我們這堅比金石的關系?!鄙拼雀袆又畼O,平靜的臉上流露出激動之色,正色道:“好,我們就此立誓,永生永世,永不相棄,永遠都是好朋友,好兄弟?!闭f完伸出右手,與天麟擊掌為誓。這一刻,兩個宿命糾纏的孩子立下重誓,言明永不相棄。這對于后世,對于天下,對于兩人,將意味著什么呢?誰也不知。收回右手,天麟笑道:“即是好朋友、好兄弟,你就不用再推遲?,F在你去試試劍,看感覺如何。我則看看這塊玉,它存在于這里,應該也是別有玄機?!鄙拼刃α诵?,卸下了沉重的心情,手持神劍飛身而上,在半空開始試起劍來。眨眼,彌天的劍芒籠罩著整個區域,善慈所施展的劍訣驚人之極。只是有一點兩人沒有留意,那就是神劍在善慈手中施展出來,其色彩與天麟施展之時明顯有異??戳藥籽?,天麟對善慈的修為有些驚異,但卻沒有過多去想,反而低頭留意起手中的玉石。那是一塊半透明的玉石,正面透明而反面呈灰白色。玉石之中,能看見一絲玉氣在游動。它時而停在中央,幻化成一柄透明的玉斧,時而分散四周,去得無影無蹤。時而匯聚邊沿,化為一柄玉劍,時而又宛如流云在玉石內飄動。天麟見了有些喜愛,心想這玉石也不錯,雖不能當兵器,但也算是一樣難得的奇珍異物。這時候,善慈一臉興奮的自半空墜落,拉著天麟道:“這神劍太好了,就仿佛知道我的心意,我想什么它都完全清楚,能自動的配合我?!碧祺胗行@愕,之前自己可沒有這種感覺,難道這神劍真的該屬于他?這些天麟沒有顯露,反而笑道:“這樣正好,說明我送你的東西,就如同我一樣,能明白你的心思,還一直陪伴你左右?!鄙拼刃Φ溃骸疤祺?,你真會說話,比我強多了?!碧祺氲溃骸靶愿竦牟町惷總€人都有,你不用在意這些的。好了,我們還是仔細看看附近,看怎么回去吧。要是回不去,一切都完了?!鄙拼纫幌胍彩?,連忙收起激動的心情,與天麟一左一右的認真觀察此處??戳撕芫?,兩人沒有絲毫收獲,心中不免擔憂。而就是這時候,腳下的空間突然自動旋轉,帶著二人迅速上升,一晃便神秘消失了。虛空中,此時一個得意的聲音傳來?!岸衿湟?,我總有收獲?!逼讨?,另一個聲音道:“是福是禍,隨緣而過。未來的事情,誰能把握……”簡單的對話之后,便是永久的沉默。究竟這說話的誰,那話中又寓意了什么?純白的空間光華閃過,天麟與善慈眨眼回來,臉上還帶著驚愕。地面,淡淡的圓圈正逐漸褪色,連同四周那氣墻上的文字,也由淡轉無。天麟低頭看著右手,之前的玉石不知何故消失了,可他的掌心卻浮現出那玉石的縮圖,一眨眼就不見了。一旁,善慈也同樣看著右手,那把神劍化為了一道圖案,藏在他手臂之中,這讓他心里充滿了迷惑,不明白為什么。短暫的驚訝之后,天麟回過神來,發現四周的景象正迅速改變,不由輕呼道:“善慈,這里好像不太對勁了?!碧ь^,善慈看了看四周,只見那些文字此刻已完全消失,地面的圓圈也早已不見,感覺像是回到了最初。有此念頭,善慈道:“這里的變化,應該是一個通道的轉變。我們之前找到這,才進入下一個空間。而此時這里的一切消失,說明通道已經轉移,我們無法返回之前那層空間,只得找尋途徑回騰龍洞中?!碧祺雽λ姆治霰硎举澩?,目光卻停留在頭頂處。那兒,一個微不可見的光點就迅速靠攏,迅速長大,眨眼就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球。那一切,天麟突然回想起了來時的一幕,不由驚呼道:“小心,那東西又來……”了字還沒有說出,那金色的光球便化為了一個漩渦,一舉將二人吸入其中。是時,天麟與善慈陷入了一個時空漩渦,再次體會到了那種頭昏目眩的感覺。騰龍洞天的入口處,天麟與善慈呆坐龍角之上,一坐就是一炷香功夫。這期間,此地沒有任何人光顧,因而也沒人察覺到他們的異常之處。這時候,神龍石像的頭部,一道微弱的金芒一閃而逝,隨即兩道元神一晃消失,那呆坐不動的二人立馬渾身一顫,自失神中醒轉過來。第三十六章故人相逢活動了一下身體,天麟驚呼道:“我們回……”剛說到三字,天麟便意識到不對,連忙住口。善慈稍顯穩重,看了一眼騰龍府入口處的職守弟子,發現他們被天麟的聲音所吸引,連忙大盛道:“是啊,我們該回去了,免得他們擔憂?!闭f完拉起天麟,彈身便射出洞口。出了洞,天麟看了看手心,發現那玉石的圖案隨心而現,心里頓感欣慰,小聲問善慈道:“你那劍還在嗎?”善慈道:“在我體內,很聽話。你的也應該在吧?!碧祺胄Φ溃骸霸?,而且很有趣。對了,上去之后,剛才的事情我們誰也不說,包括你師父?!鄙拼瓤紤]了一下,點頭道:“好,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絕不告訴第三者!”天麟贊同道:“行,誰也不說?!痹捖浼涌焖俣?,眨眼就到了谷口。這時,離規定的半個時辰還有一會兒。臺上參賽者仍在抓緊時間恢復,臺下的百姓則靜靜等候。天麟與善慈見此一幕,頓時笑上眉頭,立馬放下懸著的心,不急不緩的走入人群中。是時,天麟無意中的抬頭,發現了意外的情況。原來就在他們兩人離開之后,臺上卻多了一對陌生人,這是怎么回事呢?默默的看著遠處,趙玉清強忍內心的激動,起身緩緩走向了場中。沒有開口,沒有理由,他就那樣突然站起,立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臺上,公羊天縱、馬宇濤、江清雪臉色迷惑,搞不明白趙玉清此舉是悶了想起身走走,還是另有緣故。寒鶴與田磊眼神微動,彼此對望了一眼,臉上露出激動之色。雪山圣僧笑容一收,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仿佛察覺了什么。臺下,李風見師父突然起身,心里頓生疑惑,連忙與身旁的三位師兄,兩位師弟招呼了一聲,隨即飛身上臺,恭敬的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弟子們去辦?”趙玉清沒有理他,眼睛看著遠方的天空,微顯激動的道:“把他們都叫上來,我有事要說?!崩铒L應了一聲,轉身下臺,心里卻道:“奇怪,師父為何這般表情?我從來沒見過?!闭驹趫鲋?,趙玉清漠然不動。他知道所有人都看著他,但他沒有解釋什么。片刻,李風帶著三位師兄與兩位師弟上臺,六人滿心好奇卻不敢開口,乖乖的站在趙玉清身后。不遠處,寒鶴與田磊也站起身來,緩步走到趙玉清身邊,由田磊開口道:“師兄,是她嗎?”趙玉清輕輕點頭,語氣凝重的道:“是她。五百年了,她終于又回騰龍谷?!蔽灏倌?,這是何其之久?到底趙玉清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呢?此刻,遠處的天空一朵白云飄動,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行來,一晃便到了眼前??諝庵?,一股清冷孤傲的氣息籠罩四周,讓所有人都為之震動。趙玉清一行人身后,公羊天縱、馬宇濤、江清雪在感應到那股強大的氣息后,無不豁然起身,體內真元高速流動,全力抗衡著那股氣勢。雪山圣僧見了,輕道了一聲佛法,提醒道:“三位不用如此緊張,來者是客,并非如你們所想?!比寺勓砸汇?,似有疑慮但卻不便多問,不由一邊坐下一邊注視著情況。騰龍谷上空,飄然而至的白云此時突然散開,露出一位風姿卓絕的中年美婦與一個十歲左右,粉雕玉琢的女童。那中年美婦臉色冷漠,一雙如夢似幻的眼睛正遙望著高臺上的趙玉清等人,帶著幾分復雜之色。趙玉清有些激動,寒鶴與田磊更是身體顫抖。唯有張重光六個后輩一臉茫然,不明白那中年美婦是誰。雪山圣僧微微搖頭,低吟道:“宿世的糾纏,起于何處而歸于何處。幾百年的滄桑,最終還是看不破一個情字。唉,這就是世俗?!苯逖M心疑問,低聲問道:“圣僧前輩,你說的話指什么,晚輩不懂?!毖┥绞ド疀]有解釋,淡然道:“馬上你就會懂了?!睌嫡芍b,宛如隔世。趙玉清看著中年美婦,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笑容。身后,田磊最為沖動,語氣滄桑的道:“師妹,五百年了,你還不肯叫我們一聲師兄嗎?”一聲師妹,讓絕大部分人都驚呆了。眼前這中年美婦,會是趙玉清的師妹,會是騰龍谷曾經的門下?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他們會如此生疏,五百年都不曾往來呢?意外出現在張重光等六個師兄弟臉上,他們無不臉色大變,齊聲問道:“三師叔,她真的是當年的五師叔嗎?”田磊沉沉點頭,苦澀道:“是她,五百年了,她雖然略有變化,但我們不會認錯。當年她離開時,你們都還未曾入門,因而誰也沒有見過?!绷鶐熜值苈勓?,連忙恭聲道:“弟子等拜見師叔?!敝心昝缷D沒有動,依舊看著趙玉清,眼神中滿是倔強之色。趙玉清對這個師妹的性格十分清楚,知道她爭強好勝,從不輕易認輸,也絕不會率先開口認錯,因而緩聲道:“師妹,歡迎你回來,我們一直在等待你?!敝心昝缷D臉色微動,有些艱難的道:“師兄,我……”趙玉清知她難開口,打斷她的話道:“回來就好,什么也不用再說?!币慌?,寒鶴道:“師妹,下來吧?!碧锢诘溃骸笆前?,快下來了,五百年了,你就不想看看我們嗎?”中年美婦有些哽咽,激動道:“師兄……我……我……”趙玉清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回來,就已然說明一切了?!敝心昝缷D輕輕點頭,帶著幾分歉疚之色,攜那女童緩緩飄落。急步上前,張重光六人正式施禮,拜見了師叔。中年美婦雙唇微動,欲說點什么,卻被趙玉清勸?。骸澳鞘撬麄兊囊稽c心意,你莫要辜負?!敝心昝缷D一聽,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坦然接受。稍后,寒鶴與田磊上前問候,師兄妹間五百年不見,那份滄桑與激動自然是令人感觸。待所有人完畢之后,趙玉清上前看了中年美婦一會兒,感觸道:“師妹,你變了?!敝心昝缷D苦澀道:“幾百年了,誰能真正不變?你不也變了嗎?”趙玉清輕嘆道:“是啊,幾百年了,好漫長啊?!崩铒L走到趙玉清身后,低聲道:“師父,大家還看著?!壁w玉清聞言立時清醒,輕聲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幾個先下去吧?!痹捖滢D身,帶著中年美婦來到公羊天縱、馬宇濤、雪山圣僧與江清雪面前?!拔襾頌榇蠹医榻B,這是我小師妹方夢茹。這位是……”含笑點頭,中年美婦方夢茹與四人打招呼。這其中,她與雪山圣僧原本認得??吞字?,眾人落座,方夢茹坐在之前田磊的位置上,身后站著那女童。由于距離第三輪比試開始還有一會兒功夫,眾人便趁此聊了起來。當然,主題是在方夢茹身上,兩派與雪山圣僧、江清雪都沒怎么開口。這時,寒鶴問道:“師妹,這么多年了,你過得好嗎?”方夢茹有些苦澀,反問道:“三位師兄又過得好嗎?”寒鶴沉默了,簡單的一句問話,卻不是輕易就能說得清楚?;蛟S五百年過去了,有些過往是該忘記之時了,只是真的忘得了嗎?田磊修煉的是剛陽法訣,性格較為直率,開口道:“師妹,五百年來,我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整整等了五百年??!”方夢茹臉上肌肉微顫,低吟道:“對不起,師兄?!壁w玉清見此情形,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憂傷,但他身為谷主,又當著外人的面,豈能輕易流露?為此,他只得岔開話題道:“過去的往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師妹回來與我們重聚,這是高興的事情,大家應該說點開心之事?!焙Q點頭道:“師兄所言有理,我們不說這些。師妹,你這次帶回的這個女娃天資不錯啊,是你門下嗎?”方夢茹看了一眼那個女童,眼中流露出復雜之色,輕嘆道:“這孩子名叫舞蝶,是我那徒孫所生,自小由我帶大。說起天資她的確過人,可一想到她娘,我就氣上心頭?!钡谌哒氯∠嘧R寒鶴勸道:“算了,看開點。每一代與每一代不同,我們也莫要過問太多。以后你就住在這里,慢慢忘記那些事情,開心的活著?!狈綁羧愕吐涞穆曇舫錆M了沉痛:“忘記?真的能夠忘記就好了?!迸ゎ^,方夢茹看著趙玉清,一臉憂傷卻不曾開口。趙玉清避開她的目光,有些心痛的道:“師妹,五百年了,你何必還要追問呢?”方夢茹凄然道:“是啊,五百年了,師兄為何還是不肯告訴我,為什么?”趙玉清沉默了,他能說什么。田磊見此,一臉滄桑的道:“師妹,你就不要再逼問師兄,這么多年來,他也過得很苦?!狈綁羧阄⑽Ⅻc頭,心碎的道:“是啊,五百年了,我們誰又不苦呢?只是這蒼天的詛咒,是不是也太狠、太沉重了?”悲涼的語氣令人感觸,趙玉清、寒鶴、田磊都一臉滄桑,誰也沒有開口。一旁,公羊天縱四人,除了雪山圣僧知道當年的往事外,其余三人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懂他們師兄妹間,究竟發生過什么。時間在沉默中溜走,距離比試的開始已經越來越來近了。這時候,天麟與善慈自臺下飛起,打破了寂靜的沉默,讓眾人都清醒過來。輕笑一聲,天麟一個箭步便來到舞蝶身旁,問道:“你剛來一會兒吧,你叫什么名字?”舞蝶看著他,冷冷的小臉上有幾分驚慌之色,顯然她還不太適合天麟這種突如其來的問候?!拔医形璧?,你是誰?”天麟笑道:“舞蝶,很好聽的名字。我叫天麟,那邊那個是善慈,我們過去一起玩吧?!蔽璧壑新冻鰩追中膭?,但卻不曾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方夢茹。天麟看出她的擔憂,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拖著她就跑,并道:“別怕,她不會責怪你的?!蔽璧行┑钟|,掙扎了起來,可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曾掙脫。方夢茹看著這一幕,沒有阻擾,只是眉頭微皺,輕聲道:“大師兄,這孩子身上我感到有幾分熟悉的氣息,應該不是你門下吧?”趙玉清道:“不是,他的法訣傳承于他父母。而他父母就住在不遠出的天女峰?!狈綁羧闵裆淮?,臉色奇異的道:“天女峰……那邊那個呢?”不待趙玉清開口,雪山圣僧笑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兒,以后多照顧?!狈綁羧憧戳怂谎?,點頭道:“圣僧之徒,果然不同?!毖┥绞ド畵u頭道:“其實他們三人中,天資最好的還是天麟?!狈綁羧銢]有反駁,輕吟道:“是啊,只不知將來他會是誰人之徒?”雪山圣僧道:“那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未來的就成?!边@時候,臺下的李風見時間差不多了,于是飛身上臺,將十六位參賽者召集一塊,當眾道:“現在半個時辰已過,我們馬上進行第三輪綜合的比試,大家都準備好了嗎?”“好了?!北娍谝恢?,堅定的回答。滿意的點頭,李風道:“很好,現在我就先說一下比賽的規則與形式。綜合一門,考驗的是大家的整體水平,包括身法、修為、劍術等一切技能,是一門比較復雜的比賽。要想分出勝負,最好的辦法是相互比試。但那樣難免會傷及他人,有違我們的宗旨,因而現在我們換種方式,請一位德高望重而又公正無私之人,由他出面進行第一輪的篩選,淘汰一部分選手。剩下過關之人,又開始新的淘汰賽,一直到決勝者出現為止?!眳①愓哂行┮苫?,今年的比試與往年的不同,到底李風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觀戰處,公羊天縱皺眉道:“谷主,這次……”趙玉清笑道:“天尊莫要擔憂,不過就是換個方式,其實沒什么?!瘪R宇濤譏諷道:“可能某些人怕換了方式,門下不適應?!惫蛱炜v聞言大怒,喝道:“姓馬的少在那里胡說八道,本天尊何時怕過?”趙玉清見此,忙勸道:“兩位莫爭,還是等小徒說完之后,若覺得不妥,我們再行商議?!惫蛱炜v與馬宇濤齊聲微哼,雙雙別開頭。趙玉清苦澀一笑,眼神示意李風繼續說。得到了恩師的指示,李風道:“今年的比賽與上一次有所不同,但公平與公正的原則是不會變得。為了盡量做到最好,這一次我們請雪山圣僧前輩作為裁判,由他為我們進行第一輪的篩選,大家覺得如何?”最好的一句,顯然是問離恨天宮與天邪宗。聞言,雪山圣僧苦笑道:“一輩子勞碌命,走到哪都逃不脫?!壁w玉清笑道:“今天這里,唯有你最為適合,就當給這些小輩指點一下了?!惫蛱炜v道:“谷主所言不錯,由圣僧出面,我離恨天宮沒什么說的?!瘪R宇濤道:“天邪宗也信得過圣僧,一切就有勞圣僧了?!焙呛且恍?,雪山圣僧道:“如此我就來活動一下筋骨?!闭f完起身,緩步走至場中。含笑施禮,李風道:“事前未曾通知圣僧前輩,還望見諒?!毖┥绞ド辉谝獾牡溃骸笆劳庵?,不講那么多。說吧,如何篩選?”李風恭聲道:“篩選分為兩步,第一是以十招為限,十六位參賽者全力發揮,由圣僧篩選出一批相對較弱之人。第二輪以二十招為限,進一步了解參賽者的綜合能力,以便給出更為公正的結果?!泵靼琢吮仍嚨男问?,雪山圣僧玩笑道:“如此說來,我可是責任重大啊?!崩铒L笑笑,不便說什么。稍后,比賽便正式開始,以雪山圣僧為攻擊對象,以展現自身的實力。首先出場的是騰龍谷下飛俠,他以雙手為武器,施展飄雪身法配合寒冰法訣,展開了一系列的猛攻。雪山圣僧含笑不動,周身佛光涌現,布下一個防御結界,隨后雙手輕撫,看似緩步的佛門法訣,實際上大氣磅礴。臺下,百姓們無不神情專著,看著這精彩的比試。臺上,趙玉清、公羊天縱、馬宇濤、方夢茹、江清雪以及天麟三人也在觀戰,但神情卻各有不同。對于大人來說,這比試較為嚴肅。對于天麟三人而言,這比試就像是一種游戲,不在意輸贏只在乎好玩否。十招的限制眨眼即過,飛俠退下后,二號又加入。如此一個接著一個,看得人眼花繚亂,卻也暗暗點頭。三個小孩中,天麟今年九歲,最小,但卻最為主動,牽著善慈與舞蝶的手,討論道:“你們猜第一輪有多少人會淘汰?”善慈看著舞蝶,文靜的道:“你先來?!蔽璧^察了片刻,沉靜的道:“我想大致是六個?!鄙拼鹊溃骸拔艺J為是五個。天麟,你呢?”天麟笑道:“我猜七個?!鄙拼葐柕溃骸盀槭裁??”天麟解釋道:“第一輪只是基本篩選,不會太狠,所以過關的人數應該相對較多?!苯Y果,一切正如天麟所猜測。第一輪下來,雪山圣僧淘汰了九位參賽者,只剩下薛峰、夏建國、徐靖、新月、飛俠、玄雨、林帆。對于這個結果,舞蝶與善慈都有些意外。在舞蝶的分析中,是不應有玄雨的。而善慈則認為,飛俠也是應該淘汰的。一旁,公羊天縱與馬宇濤有些失望,七個入選者五個都是騰龍谷的,這似乎也差異太大了。趙玉清知道他們的感想,但卻只能裝作不知,畢竟這時候,不說話最好。很快,第二輪的比試又開始了。這一次更為關鍵,是否過關直接影響最終的結果,因而無論是參賽者還是三派的首腦,都顯得極其在意。飛俠依舊是第一個出場,二十招的機會,他能得到雪山圣僧的認可嗎?一旁,六個參賽者也都心情緊張,關鍵的時刻終于來到,如何更好的發揮實力,展現自己,將成了他們所關注的??粗鴪鲋锌焖僖苿拥纳碛?,天麟輕吟道:“善慈,你師父的本領你學了多少?”善慈臉色平靜,輕聲道:“一年多的時間,我還沒有學到多少?!蔽璧溃骸澳銕煾赋鲎阅膬??”善慈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他從來不提過往。就連為何收我為徒,他也不愿意講?!碧祺胄Φ溃骸皠e在意,大人們就是喜歡故作神秘?!苯逖┮宦牬嗽?,反問道:“你們不也喜歡故能玄虛嗎?”天麟瞪了她一眼,撅著嘴道:“我們那樣叫做聰明,你們大人那樣叫做虛偽?!苯逖┮汇?,隨即笑罵道:“你個小天麟,還會拐著彎罵人,就不怕我生氣后出手教訓你?!碧祺牖埙镆恍?,眨眼道:“姐姐這么漂亮,要是欺負小孩子,說出去好沒面子?!钡谌苏麓髸]幕江清雪聞言哭笑不得,舞蝶與善慈的臉上卻露出了笑意。第二輪的比賽耗時與第一輪相近。當夏建國最后一個比試完畢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著雪山圣僧,等待著他的決定。天麟低聲問起:“這一次,你們覺得會剩幾人?”“三人?!蔽璧c善慈異口同聲,隨即二人都露出了笑意。天麟含笑點頭,頑皮道:“英雄所見略同?!苯逖┬αR道:“才一丁點大就自稱英雄,不害臊?!碧祺牒俸傩Φ溃骸坝⑿蹚膩硎怯尚〉酱?,順著長的,沒有從老到少的,倒著長的?!币娝妻q,江清雪輕哼道:“難得理你這個小鬼,與你有理也說不清?!碧祺牍室夤纸幸宦?,在吸引住了眾人的注意力后,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小孩子從來都是不講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要是懂得講道理,那我們就成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苯逖┠樕⒆?,想不到天麟如此頑劣,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天麟見狀,語峰一轉,笑盈盈的道:“經常生氣的人很容易老,姐姐這么漂亮,一定很少生氣,那說明姐姐是一個大度善良之人,是不會與小孩子計較的?!苯逖┲戆褢蚨?,想氣卻又氣不起來,只得板著臉道:“剛奚落了我,又來哄,你當我是小孩啊?!碧祺胄Φ溃骸笆前?,小孩子最喜歡與小孩子玩了。我這么喜歡與姐姐說話,自然當姐姐是我們自己人啊?!彼闹?,趙玉清、馬宇濤、公羊天縱、方夢茹等人聞言,各自臉泛微笑,被天麟的能言善辯給逗笑了。江清雪又好氣又好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于是不理會他。場中,李風看著雪山圣僧,詢問道:“前輩,這第二輪的結果……”雪山圣僧略顯嚴肅的道:“結果已經出來,三派各有一人過關,騰龍谷是徐靖?!比绱?,三強產生,他們是徐靖、薛峰、夏建國。此時,其余四人自動退開,剩下三個入選者彼此凝望,一種屬于強者之間的無形爭斗,在這時候展開。李風微微頷首,感激道:“此次有勞圣僧前輩費心費力,晚輩真是過意不去?,F在前輩先請回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晚輩便行了?!毖┥绞ドα诵?,回到座位上。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則再次匯聚在李風身上。淡然點頭,李風環顧四周,沉聲道:“每一屆的綜合比賽,最終都不免一戰。只是以往每一屆都是剩下兩人比試,而今年卻剩下三人,這一點有些不好安排。簡單想想,為了公平公正,三人中的每一位都將分別進行兩次比試,這樣就會出現兩種情況。第一,全勝或全敗,第二,一勝一敗。若是前者,勝負自然一目了然??扇羰呛笳?,就成了彼此相克,循環流動,分不出高下。因而有鑒于此,這最終的一場將請三位裁判定奪?!北娙寺勓砸黄瑖W然,想不到結果會出現意外。趙玉清臉色平淡,看了看左右之人,問道:“二位有何看法?”馬宇濤面無表情,平靜道:“一切谷主說了算?!惫蛱炜v道:“我沒什么想法,谷主做主就是?!壁w玉清微微點頭,沉聲道:“綜合的比試涉及了很多因素在里面,所要考驗的是他們的修煉成果。就冰雪盛會的宗旨而言,友誼第一,比試第二。我們不在乎第一是誰,只要大家都盡了全力,專心的修煉,那就是好的。眼下,他們三人各有特點,我們用不著非要分出強弱,就讓他們并列第一。以鼓勵他們用心修煉,未來能有更大的成就?!壁w玉清的決定有些令人意外,不過想想也有道理,冰雪盛會本就不是什么比武大會,這些十多歲的少年,他們都還處于修煉學習階段,此時的勝負有何意義呢?是以,觀戰的百姓很快平靜下來,可公羊天縱與馬宇濤卻心情復雜。來此之前,他們就抱定了必勝之念,一心想壓倒對方??扇缃袢龍霰仍囅侣?,騰龍谷得了第一,他們打成平手,這如何能不失望呢。高臺上,李風觀察了一下眾人的表情,見大家雖然意外卻不曾發言,于是開口道:“既然結果已出,那么這一輪的綜合比試,徐靖、薛峰、夏建國三人并列第一。希望他們以后再接再厲,在修為能有更大的成就?,F在,三場比試全部結束,我們有請三派首腦發言?!痹捖渫酥烈慌?,臺下掌聲想起了。趙玉清作為地主,第一個上前發言?!笆暌淮蔚木蹠?,是三派友誼的橋梁。在這里,我衷心的希望,冰原三派能永遠和睦,冰原百姓能平平安安。今天,精彩的表現讓我們大開眼界,也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這種祥和喜悅的氣氛能一直延續下來?!钡ㄆ胶?,盡顯風范,不愧是冰原第一大派的首腦人物。見趙玉清退下,公羊天縱上前道:“此次大會,公平公正,我很欣慰。同時對騰龍谷門下的出色表現也表示祝賀,希望他們能越來越強。至于離恨天宮門下,我會加緊督促,希望下一次能有更好的成績?!闭Z氣直率,卻帶著幾分不服,顯然他想下次重來。馬宇濤待公羊天縱落座之后,這才緩步上前,對臺下眾人道:“首先,感謝大家的熱情與支持。天邪宗與騰龍谷一向和睦友好,彼此關系密切。此次,盛會圓滿舉行,無論結果如何,友誼始終第一。我相信,下一次盛會召開之際,我們兩派將會有更多更杰出的弟子。在此,我祝賀盛會圓滿成功。謝謝?!焙Χ?,馬宇濤顯然極為圓滑。走至場中,李風目視臺下,大聲道:“現在,冰雪盛會圓滿結束,大家請各自回谷,晚上好好慶賀一番?!鞭D身,李風對臺上眾人道:“天色已然黃昏,各位前輩、師叔、貴客請入谷用飯?!壁w玉清起身,招呼兩派首腦與雪山圣僧、江清雪同行,寒鶴與田磊陪同
淡然道:“你兄妹二人并非不如它們,只是一直殺不死它們,所以心中有了恐懼,繼而屢戰屢敗,一路逃亡至此?!崩枋ソ茳c頭道:“你說得不錯,這四只妖物怎么也殺不死,我們已試了很多次,消耗了大量真元,被迫只能逃離?!碧祺胄柕溃骸澳銈兛芍渲性??”黎圣杰一愣,反問道:“你知道?”天麟笑道:“原因其實很簡單,它們并非殺不死,而是擁有多條生命?!贝嗽捯怀?,四只妖物神色驚變,在場之人卻是無比驚奇。趙韻婷問道:“多條生命?這是什么意思?”天麟解釋道:“簡單來講,這四位都來自上古時期,擁有一個特殊的名字——族類融合體。所謂的族類融合體,指的是同一種族多位成員經過某種特殊的方式,將彼此的生命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外表一致,內部擁有多個生命印記的新個體?!弊虾闷娴溃骸盀槭裁匆@樣做呢?”天麟道:“這樣做是為了種族的延續,因為當時它們正遭遇毀滅性的危機,多個生命融合一體,能提高存活率。并且,若是九個生命融為一體,它就擁有九次生命,要想徹底殺死它,就得連殺九次以上?!崩枋ソ芑腥坏溃骸罢漳氵@也說,我們之前看似殺不死它們,實際上已殺掉了它們幾條生命。只要繼續殺下去,終有一刻能殺光它們?!碧祺胄Φ溃骸澳阏f的不錯,對付族類融合體,唯一的方法就是斬盡殺絕,重復的殺下去?!壁w韻婷感嘆道:“想不到世上還有這么古怪的妖物,能融合多種生命?!碧祺氲溃骸耙匝矍暗乃奈粸槔?,這雙頭蛇便是一個奇異的混合體,是蛇馬融合所形成,它們最少融合了三條生命,因此要殺死它,須得連殺三次以上?!被㈩^牛身怪驚怒道:“小子,你到底是誰,竟然知道這些事情?”天麟道:“我從冰原而來,那里的事情我完全熟悉?,F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馬上離開還來得及,遲了保證你們后悔?!钡谝话倭阄逭律埔馓狳c虎頭牛身怪喝道:“想嚇唬我們,沒那么容易。你即便知道我們的來歷,也不見到能殺得了我們?!碧祺胙勖家惶?,冷哼道:“既然這樣,那就休怪我無情?!本彶蕉?,天麟左手提著劍,右手自然下垂,看上卻淡定而隨意。四位妖物怒視著天麟,口中怒吼咆哮,彼此傳達著信息,在天麟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四只妖物同時發起進攻,快若流光般直射天麟。神秘一笑,天麟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身體繼續前進,就仿佛不曾覺察到敵人的攻擊。眨眼,四只妖物逼近天麟,各自張牙舞爪,恨不得將其撕碎??删驮谶@時,四只妖物前沖的身體突然凝固,距離天麟僅僅一尺不到,被極寒之氣凍結在了半空里。隨即,四只妖物的身體支離破碎,灑落在狂風里。同時,天麟身外氣流旋轉,一個赤紅的漩渦以天麟為中心,迅速朝外散去,熊熊烈焰憑空而現,焚燒著漩渦所涉及的區域。日光下,天麟周身烈焰環繞,旋風護體。整個人宛如烈火使者,正焚毀附近的一切??罩?,凄厲的慘叫不絕于耳,四只妖物被天麟以特殊的結界限定在烈火焚燒的區域內,任由它們一次次轉換生命,而后又一次次將其毀滅。如此,時間在慘叫中流逝,大約片刻之后,天麟收回了周身烈焰,語氣淡漠的道:“上蒼有好生之德,我今日姑且饒你們一命。若然今后你們危害世人,我必取你們性命,快滾?!币宦暢饬R,四條身影電射而去,眨眼就消失在山林里。黎圣杰有些不解,問道:“天麟,你為何放它們離去?”天麟笑道:“它們昔日曾遭遇磨難,被迫融合一體,活著也不容易。而今,我已教訓了它們一頓,并取走了它們各自五條生命,何必趕盡殺絕?!崩枋ソ苈犕?,贊許道:“你做得很對,這一點我該向你學習?!碧祺氲溃骸敖袢瘴沂切那楹?,所以放它們一命。若是遇上我心情不好時,我也不會考慮這些?!卑装l老人笑道:“如今事情已圓滿解決,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好好聊聊?!碧祺肟戳丝刺焐?,頷首道:“也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問一問你們?!弊虾c海夢瑤沒有異議,于是一行人回到了廟內??粗装l老人,天麟問道:“你們是怎么認識的?”白發老人笑道:“我原本是這秦嶺山中的一塊頑石,因為植根于靈脈之上,多年來得天地靈氣滋潤,漸漸有了意識,從而開始修煉,立時千年方才修得人身,自號白石。而就在我修煉成人后不久,圣杰與韻婷便時常來此游玩,久而久之,我們就成為了好朋友。原本,我千年修煉僅得人身,并不具備什么攻擊能力??勺蛲砉釉诖诵逕?,周身靈氣外放,致使小老兒沾了公子的光,修為有了極大的提升,今日才能暗下殺手,助圣杰與韻婷一臂之力?!弊虾犕?,好奇道:“你既然在此修煉,何以要弄出這間廟宇?”白發老人道:“此廟乃我真身所化,為的是與圣杰、韻婷相會,免得引起別人注意?!弊虾Φ溃骸霸瓉砣绱?,你可真是想得周到?!壁w韻婷道:“我從十歲開始便經常與師兄來此,在結識了白石之后,得他指點,采此地靈之氣加以修煉,八年來修為進展神速,略有小成?!碧祺氲溃骸澳銈兗热怀鲎詿捚魇兰?,想必對于煉器一道十分熟悉,我有一物不知何名,想問一問你們?!崩枋ソ艿溃骸爸灰俏覀冎赖?,一定告訴你?!碧祺肼勓?,自懷中取出一物,遞給黎圣杰。仔細看,那是一塊烏黑的石頭,約有數寸大小,黎圣杰在接過手時差點沒拿穩,驚呼道:“好沉?!壁w韻婷看著那塊石頭,皺眉道:“這個好像是烏晶玄鐵,據說極其罕見,是制造神兵的最佳材料?!崩枋ソ艹烈鞯溃骸按宋锊辉娺^,不敢肯定是否就是烏晶玄鐵。不過就這大小重量而言,確實極其罕見?!碧祺雴柕溃骸叭羧淮宋锞褪菫蹙F,能煉制什么兵器?”趙韻婷道:“以此物大小而言,可煉制一把短劍,或是一些體型較小的兵器?!崩枋ソ艿溃骸按宋镫m然不大,若真是烏晶玄鐵,卻也是無價之寶?!碧祺氤了剂似?,輕聲道:“此物在我手中用處不大,我打算送給你們,看能否煉制出什么兵器,也算是物盡其用?!崩枋ソ荏@呼道:“不可,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壁w韻婷道:“不管這是什么東西,就其稀有的程度而言,我們都不能接收,你還是收回去吧?!碧祺胄Φ溃骸耙贿@樣,你們將此物轉交令師,拜托他為我打造一把兵器,這樣總可以吧?!崩枋ソ苓t疑道:“這個倒是可以,只是……”天麟道:“行了,此事就此說定?,F在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壁w韻婷問道:“你們要去哪?”天麟道:“我們打算到易園去一趟?!崩枋ソ軉柕溃骸氨鳠捴坪煤?,我們如何找你?”天麟笑道:“找我很容易,不然把兵器送到易園,拜托他們交給我也行?!崩枋ソ苈勓圆辉傺哉Z,與趙韻婷、白石一道,將天麟、海夢瑤、紫寒三人送出了廟門。離別時,天麟看著黎圣杰與趙韻婷,神秘笑道:“你們的修為已遇上瓶頸,若想進一步提高實力,我有一個好的建議?!壁w韻婷好奇道:“什么建議?”天麟笑道:“早點成親?!鞭D身,天麟大笑離去,紫寒與海夢瑤左右隨行。趙韻婷臉色通紅,低罵一聲,只當天麟是在取笑,不曾在意。黎圣杰偷偷看著師妹,見她臉色羞紅,心中既有幾分期盼,又有幾分不安。白石輕捋虎須,笑道:“好建議,真是一針見血?!钡谝话倭懔码p重含義趙韻婷羞怒道:“白石,你還來取笑人家?!卑资Φ溃骸霸┩靼?,我說得可都是實情?!崩枋ソ茌p聲道:“此事非同兒戲,萬不可亂說?!卑资溃骸拔覜]有亂說,天麟建議你們成親,并非取笑你們,而是在暗示你們,要想修為更進一步,你們必須陰陽交泰,剛柔相濟?!崩枋ソ苜|疑道:“這是為何?”白石道:“因為你們修煉的法訣一陽一陰,一剛一柔,相生相克,相輔相成?!壁w韻婷狐疑道:“你說的都是真的?”白石道:“不信回去問你們師傅,他會告訴你們?!壁w韻婷不語,看了黎圣杰一眼,臉上神情羞喜交集。黎圣杰留意到這一情況,低聲道:“師妹,要不我們回去問一問師傅?”趙韻婷低吟一聲,算是同意。見狀,黎圣杰心情振奮,對白石道:“我們這就回去,下次再來看你?!卑资π?,揮手送別了二人。中午時分,黎圣杰與趙韻婷回到了師門所在的山谷,那里有幾間草屋,看上去極為普通?!版脙?,你們回來了?!甭曇羯n老卻充滿慈愛,給人一種親切感覺?!皫煾?,我們回來了?!眿尚β曋?,趙韻婷率先跑入草屋之內。黎圣杰緊隨其后,間隔不過數尺。草屋之內,此刻正坐著一個白發老人,年約七旬開外,精神飽滿,面色紅潤。趙韻婷跑到老人身邊,拉著老人的手臂一邊撒嬌,一邊講述起了今日的遭遇。黎圣杰一旁靜立,時不時插上兩句,進行補充說明。半晌,白發老人聽完了趙韻婷的講述,沉聲道:“圣杰,你且把那東西取來,讓為師辨認?!崩枋ソ墚敿慈〕鰹鹾诘氖^,遞到了老人手里??粗种兄?,老人臉色奇異,在認真仔細的觀察了良久后,最終開口道:“不錯,這就是傳說中,極其罕見的烏晶玄鐵?!壁w韻婷嬌聲道:“師傅,既是玄鐵,您打算用它煉制什么兵器?”老人沉吟道:“煉器之法分很多種,作為煉器世家的傳人,自然要竭盡所能,煉制出絕世神兵。以目前的條件,有此玄鐵在手,憑師傅的技術,要想煉制出一把神劍并非難事??晌铱紤]了一下,若是借助你們之力,神劍就可變成神兵,等級將更高一層?!崩枋ソ荏@異道:“師傅,我們火候尚淺,只怕難當大任,煉不好神兵,反而浪費了玄鐵?!崩先诵Φ溃骸斑@個我已經仔細考慮,神兵的煉制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我會完成,你們只需完成第二個階段就可以?!壁w韻婷問道:“師傅要我們做些什么,又打算煉制怎樣的一把神兵?”老人神秘一笑,輕聲道:“神兵不止一把,而是一對,有雌雄之分,名為日月金輪,與你們的日月神弓正好配對?!崩枋ソ茔等坏溃骸叭赵陆疠??這可是奇門兵器,一般人很難駕馭?!崩先说溃骸斑@是為師為你們量身打造的神兵?!壁w韻婷道:“師傅,這烏晶玄鐵可是天麟的,我們怎能占為己有?”老人笑道:“傻孩子,這是天麟送你們的一份大禮,只是你們還不明白而已?!壁w韻婷疑惑道:“什么大禮?就因為此物珍貴?”老人笑道:“天麟走時不是送了你們一個建議嗎?此物與那建議有很深關系?!壁w韻婷臉色一紅,嬌哼道:“師傅討厭了,就會取笑人?!崩枋ソ艿溃骸靶贼斺g,不明白師傅的意思?!崩先说溃骸疤祺虢ㄗh你們成親,其用意與白石所言基本一致。至于這烏晶玄鐵,與你們的成親也有極其密切的關系。簡單而言,要煉制日月金輪,除了為師的努力外,最關鍵的還是在于你們。屆時,在為師完成第一階段后,進入第二階段時,日月金輪需要吸食你們的精血,方能與你們達到心神合一,意念相通的境地?!壁w韻婷道:“這個道理我們明白,可那與我們成親有何關系?”老人笑道:“你二人目前還是元陰元陽之身,成親之日須得定在月圓之夜。而為師口中的精血,指的是圣杰的童男與韻婷之血,并非一般意義上的精血。如此說,你們可明白了其中的關系?”趙韻婷臉色通紅,一下子跑出屋外,顯然不好意思。黎圣杰一臉尷尬,輕聲道:“師傅,有必要如此嗎?”老人笑道:“這是最好的方式,你們應該感謝天麟,是他提醒了為師。一旦日月金輪練成,你們就有了防身之器,配上無堅不摧的日月神弓,你們將無往而不利?,F在,距離月圓之夜還有七日,你們好好準備,到時候雙喜臨門?!崩枋ソ苈勓源笙?,激動道:“謝謝師傅,我會好好疼愛師妹的?!崩先诵Φ溃骸叭グ?,我也得抓緊時間準備,不然就來不及了?!崩枋ソ軡M臉笑容,高興之極,興奮道:“師傅,我去告訴師妹這個好消息?!闭f完不待老人發話,轉身就跑了出去。老人見狀哈哈大笑,隨即起身朝內屋走去。第一百零七章巧遇本一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太玄火龜與蛇神相距數丈,彼此迎面而立,四目相對。數里外,金翅血影遠遠的觀望,并不上前打擾這對故人?!翱茨隳樕惶?,近來可是過得不怎么如意?”輕輕地,蛇神問起。太玄火龜哼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過問,你最好離我遠些?!鄙呱癖砬榈?,輕聲道:“我來只是想最后勸你一次,可惜看你這樣子,顯然是聽不進去?!碧瘕敳恍嫉溃骸坝貌恢慵傩市实?,我還沒到需要你來關心的時候?!鄙呱褫p吟道:“如今的騰龍谷已被你摧毀,可你心中的怒氣卻越發的強勢,連這極北之地的寒之氣都無法抵御。長此下去,你必將被自己的怒火所吞噬,走上萬劫不復之地?!碧瘕斉溃骸白∽?,就算那樣,也不管你的事?!鄙呱褫p嘆道:“若真是與我無關,我何必來此。算了,臨別前我再送你一句話,你若以為金翅血影是你的良師益友,跟著他大有前途,那么你必將后悔莫及?!鞭D身,蛇神停頓了片刻,隨即便消失了蹤影。太玄火龜哼道:“你的鬼話我從來不信?!币娚呱耠x去,金翅血影緩緩飛到太玄火龜身邊,輕聲問道:“又斗嘴了?”太玄火龜不悅道:“休要提她,你還是說一下如今我們該怎么辦吧?!苯鸪嵫暗溃骸澳壳暗那闆r很明顯,騰龍谷一方多了一批高手支援,加上博父巨人的存在,我們若繼續與之糾纏,不但浪費精力,也浪費時間?!碧瘕攩柕溃骸耙滥阒娫撛趺崔k?”金翅血影沉吟道:“我考慮了一下,我們目前最大的障礙就是博父巨人,得設法甩開他。至于騰龍谷方面,他們與五色天域之間勢同水火,勢必還會糾纏一段時間,我們可以暫時不管。這期間,我們不妨南下中土,先到那里去鬧個底朝天,等驚動了博父巨人后,他勢必會追趕至中土。那時候我們再突然返回,你便可毫無顧忌的收拾騰龍谷了?!碧瘕斪屑毾肓讼?,大聲贊賞道:“好辦法,等博父巨人前往中土,我們就趕回這里,雙方正好錯過,到時候誰也救不了騰龍谷了?!苯鸪嵫暗溃骸俺酥?,我們還可以去了解一下中土的情況。若是那邊適合生存,我們就將其占為己有,統治那片肥沃的土地,在那里稱王稱霸?!碧瘕敶笮Φ溃骸罢f的好,就依你之言,我們這就南下?!苯鸪嵫岸挷徽f,當即便帶著太玄火龜朝南方飛去,不一會兒就消失了。此去中土,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勢必會給人間帶來一場災難。而等待著它們的,又會是什么呢?它們的南下,又預示著什么?遼闊的冰原上,本一與鬼巫糾纏僵持,不知不覺間已是一個時辰。這期間,本一憑借如意金環勉強維持著不敗的局勢,可身上的內傷卻在不斷加劇。鬼巫被強行糾纏了一個時辰,心中震怒之極,但卻因為如意金環的緣故,只能怒吼咆哮,卻奈何不了本一。這時,交戰的雙方再一次硬拼。本一雖然有如意金環在手,無奈內傷極重,雖然擊退了鬼巫,自己卻落得吐血重傷,從半空墜落下去。見此情形,鬼巫首先想到的就是偷襲??衫^而一想,鬼巫轉變了念頭,趁著本一重傷墜落之際,一閃便消失了身影。微微一嘆,本一沒有追擊。能纏住敵人這么久,已經十分不易,他還不至于蠢得自己找死??人砸宦?,本一吃力的起身,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最終在不遠處挖了一個雪洞,鉆進去開始療傷。天空,寒風呼嘯,大雪飄飛。不一會兒就淹沒了雪洞,掩蓋了本一的身體。不知何時,一個身影出現在半空里,正低頭四顧,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突然,那身影停止了前進,目光凝視著本一藏身之處,緩緩飛近。這時候,處于療傷狀態的本一也感應到了某種氣息的靠近,連忙從入定中醒來,主動的鉆出了雪洞。四目相對,本一有些驚疑,質疑道:“你是?”“黃天,你呢?”原來,這突然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前往找尋善慈的黃天。本來他找尋的不是這個方向,可尋找多時未曾見到善慈的蹤影,他又轉變了方向,結果卻遇上了本一??粗S天,本一臉色奇異,輕聲道:“原來是你,想不到我們會在這里相遇。貧僧本一,二十年前曾是菩提禪院的?!秉S天臉色一驚,脫口道:“你是菩提禪院的本一?據說二十年前你就失蹤,如今怎會出現在這里?另外,當年的事十分抱歉,我本無心要毀掉菩提禪院,那都是天煞的意思?!北疽坏坏溃骸安槐刈载?,一切皆是天意,貧僧并不責怪任何人。至于來到這里,是因為善慈?!秉S天驚喜道:“你見過善慈?”本一頷首道:“昨日曾見過一面,我對他頗為好奇,故而一路尾隨,想一探究竟?!钡谝话倭惆苏乱馔庵凕S天失落道:“我還以為你之前見過善慈呢,誰想卻是昨日。對了,你為何對善慈感到好奇?”本一道:“善慈身懷佛門至寶,可體內卻隱藏極為強盛的邪之氣,這讓貧僧很是不解?!秉S天道:“原來為了這個,我怕告訴你吧。善慈是雪山圣僧的徒弟,自小修煉佛法,修為精深??缮拼冗€有另一個來歷,他的母親曾是黑水一族的圣女,善慈傳承了其母遺傳的黑水神力,據說那是一種邪惡之極的力量。目前,我們大家都正在想辦法,希望能化解善慈體內的邪惡之氣,阻止善慈變成魔鬼。今日我們本想對付五色天域,誰想太玄火龜突然出現,不但打破了我們的計劃,還打傷了我們。屆時,善慈也發生了意外,不知何故突然消失……我一路找來,不想卻遇上了你。要不,你隨我一道,也免得在這遼闊的冰原上四處亂跑?!北疽宦犕挈S天的講述,了解了部分情況,沉吟道:“既然陳盟主與林掌教都來了,貧僧就去見一見他們,看能否幫上一點忙?!秉S天道:“人多力量大,這里的情況可比你想象中嚴峻多了。走吧,我們邊走邊講?!北疽晃⑽㈩h首,當即便跟著黃天離開了那里。且說鬼巫神甩開本一之后,沒有再繼續之前的行動,而是立馬返回。屆時,星璇早已回到陽煞身邊,兩人正在交談,話題都圍繞著善慈。見鬼巫出現,陽煞笑道:“可真有你的,竟然把赤炎給引來了,說說你是怎么辦到的?”鬼巫神情不悅,不答反問道:“先說說你們這邊的情況吧?!标柹沸Φ溃骸澳阕吆蟛痪?,那赤炎就出現了,并驚走了太玄火龜,化解了中土那些人的危險,讓他們有機會前去協助騰龍谷的高手,一起對付五色天域。趁此機會,我現身襲擊,本想殺掉雪山圣僧等人,卻不想一個神秘人物出現,而善慈又即將趕回,最終只得選擇放棄?!惫砦孜⑽櫭?,目光移到星璇身上,問道:“善慈那邊如何?”星璇笑道:“我辦事你放心,我已經與善慈見面了,還交手過了招,一切都很順利。不過,那天佛琉璃珠確實討厭,得盡早想法將其毀滅?!惫砦椎溃骸澳?,時機未到,不可魯莽。之前,我本想去將赤炎引來,誰想半路遇上一個和尚,被他糾纏了半天,還好博父巨人自己出現,也算是如了我們的心愿?!标柹敷@異道:“什么和尚這樣厲害,能纏你半天?”鬼巫微怒道:“那和尚并不厲害,可恨他有一樣佛門圣器,浪費了我不少時間。算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先離開這里,等這一次的事情過去,再找機會與善慈親近?!标柹放c星璇沒有異議,三人一閃而逝,眨眼就神秘消失。微光一閃,人影浮現。在一處冰谷中,五色天域的高手同時墜落,隨行的還有那紅云五彩蘭。穩住身體,天蜈神將絕欲環顧四野,語氣陰森的道:“可恨的女人,竟然把我們移到了這里?!卑最^天翁道:“宮主不必生氣,依照之前的形勢,就算繼續苦戰下去,那也是兩敗俱傷的格局,沒必要非得如此?!鼻嘤傲鞴獾溃骸鞍最^天翁所言有理,我們要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有計劃有目標的消滅敵人,而不是這樣一味的與敵人死拼?!苯^欲哼道:“你這是在說我指揮無方了?”青影流光道:“宮主莫要誤會,我只是提出一點自己的看法。另外,臨行前神王也有吩咐,讓我們見機行事,莫要意氣用事,白白折損了人手?!背嘤疤炖堑溃骸盀榱诉@一次的入侵人間,神王大人已經先后派出二十六位高手。前后經歷才短短月余時間,就死了十五位高手,一位被俘,僅剩下我們十人,且傷勢各自不同。這樣的結果估計神王知道后,一定會勃然大怒。因此我覺得,在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我們得調整戰略,不可再像以往一樣猛打猛沖。宮主覺得呢?”天蜈神將絕欲微哼一聲,不予回應。白鶴仙子見此情形,連忙岔開話題道:“好了,大家打斗了半天都累了,不如先療傷,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講?!钡谝话倭憔耪卤謨陕反搜砸怀?,大多數人都表示贊同,畢竟受傷的占多數。絕欲沒說什么,一個人飛到紅云五彩蘭上方,靜靜的看著遠處。其他人各自找尋療傷之所,不一會兒冰谷就安靜下來。時間在療傷中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白天變成了黑夜,黑夜又轉為白天。一夜的時間,傷勢較輕的人都基本復原,傷勢較重的人也都恢復了大半。早上,天蜈神將絕欲把眾人召集到身邊,開始談論下一步的計劃,商討如何盡早鏟除騰龍谷。針對這個話題,白鶴仙子道:“就之前了解的情況分析,短期內要消滅騰龍谷似乎不太現實?!卑最^天翁道:“眼下刀皇冷云還在敵人手里,宮主要不要表明一下態度,我們是救還是不救?”絕欲冷然道:“此刻談救人,你們覺得還有意義嗎?”赤影天狼道:“宮主此言有理,那刀皇冷云既然落在敵人手中,不外乎兩種結果,第一是被殺,第二是投靠敵人。不管是哪種結果,我們都不必要為此浪費時間與精力?!卑Q仙子有些不悅,哼道:“照你們這樣說,那就是沒必要營救了?若是將來某一天你們被俘,我們是不是也該置之不理???”赤影天狼哼道:“若是我落在敵人手里,誰也不必來救我,我會自絕以謝神王的栽培之恩?!边@話一出,四星君與白頭天翁都略感不悅,顯然這將直接損害大家的利益,把大家推到死亡的絕地上。蛇魔見氣氛不太對勁,忙岔開話題道:“我覺得這里天寒地凍,我們沒必要在這里與騰龍谷死拼。還不如換個地方,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毙湫蔷溃骸吧吣Т搜圆粺o道理,我們就算爭得這個地方的控制權,又有什么意義?神王絕不會喜歡這樣一個鳥不拉屎,人之罕至的苦寒之地?!卑Q仙子道:“中土地大物博,景色秀麗,我們不如直接南下,甩開騰龍谷的糾纏,到南方一展身手,開疆擴地?!鼻嘤傲鞴獾溃骸鞍Q仙子的建議值得考慮?!敝烊感蔷溃骸熬退阄覀兡舷?,估計也甩不開騰龍谷那些人?!鄙吣У溃骸斑@個不必擔心,到時候主動權在我們手里,我們就可以牽著他們的鼻子走,而不必像現在這樣,整天呆在這鬼地方,除了騰龍谷就是太玄火龜,不然就是冰天雪地?!鄙吣У脑捯鹆瞬簧偃斯缠Q,至少白頭天翁表示贊成。天蜈神將絕欲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在考慮什么,又似在等待著眾人的討論。赤影天狼留意著絕欲的神情,輕聲問道:“宮主,你覺得南下如何?”絕欲掃了眾人一眼,淡漠道:“此事既然關乎大家的生死,那就舉手表決,贊同南下的舉手?!边@話一出,白鶴仙子、白頭天翁、蛇魔、玄武星君、青影流光、赤影天狼都紛紛舉手贊同。對此,絕欲并不詫異,冷然道:“既然大多數人贊同南下,那么此事就此說定。只是這南下的時間與具體事宜,還有待商議?!鄙吣б苫蟮溃骸皩m主還想商議什么?”絕欲反問道:“你覺得我們一起南下適合嗎?”蛇魔一愣,愕然道:“宮主的意思是……”絕欲道:“兵分兩路,前后照應?!鼻嘤傲鞴獾溃骸皩m主高明?!背嘤疤炖菃柕溃骸皩m主打算如何分配人手?”絕欲眼眉一挑,眼神凌厲的掃了一眼眾人,沉聲道:“目前我們這里共計十人,先行南下之人務必要對中土有一定的了解。同時,考慮到某些人的私心,這分配一事須得認真謹慎。我打算讓蛇魔、天翁、仙子隨流光、天狼先行一步,趕往中土。我率領四星君暫且逗留此地,一來留意騰龍谷的動靜,二來也可牽制他們?!甭勓?,青影流光與赤影天狼毫無意義,雙雙點頭同意。白頭天翁與白鶴仙子卻是臉色一變,明顯聽出絕欲話中所指的便是自己。蛇魔似有領悟,正色道:“宮主放心,我們絕無異心?!苯^欲冷哼道:“希望如此?!鼻嘤傲鞴獾溃骸笆虏灰诉t,我們這就南下,宮主以為如何?”絕欲眼珠微動,頷首道:“一路小心,我會盡早趕來與你們相會?!鼻嘤傲鞴鈶艘宦?,當即便帶著赤影天狼、白頭天翁、白鶴仙子、蛇魔離開了冰原,南下中土。目送五人離去,絕欲看了看四星君,問道:“知道我為何要留你們正在身邊嗎?”玄武星君不解道:“宮主請講?!苯^欲淡然道:“因為你們不愛說話,不喜炫耀。我最討厭自以為是,自認聰明之輩?!毙湫蔷勓陨?,當即不再多問,靜靜的站在那。其余三位星君也都沉默不言,靜靜的等候絕欲的安排。天空,風越來越急,雪越下越大。一場暴風雪由北至南,席卷天下。天女峰上,云霓圣女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心情有些異樣。從蘇醒之后,她見得最多的就是雪花??蛇@一次,她卻明顯感覺到天氣有了極大的變化。第一百一十章花影離去幽幽一嘆,云霓圣女自語道:“或許,我離開的日子就要到了?!蹦档ぢ勓月燥@詫異,輕聲問道:“你怎么了?今天似乎有些異樣?!痹颇奘ヅ戳丝茨档?、玫瑰、花影三人,輕吟道:“我只是感覺到天氣有了變化,我離開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我們相處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泵倒宓溃骸熬凵㈦S緣,不必傷感。我們能相逢此地,那已經是一種難得的因緣?!痹颇奘ヅ幌?,輕聲道:“不必安慰我,我早已習慣寂寞。若是某一天我走了,你們也記得離去吧?!蹦档柕溃骸盀槭裁??”云霓圣女表情復雜,輕嘆道:“宿命如此,不必多說?!泵倒宓溃骸凹热贿@樣,我們就說點別的。這一次天麟南下中土,也不知道情況如何,會遇上些什么?”花影笑道:“天麟才走了兩天,你就想念他了?”牡丹輕笑道:“所謂度日如年,兩天就好比兩年,自然讓人思念?!泵倒宓闪四档づc花影一眼,哼道:“我說正經的,你們休要瞎攪和?!痹颇奘ヅ溃骸疤祺氪巳ケ亟浿刂貎措U,那對他而言是一種磨練,直接影響到他的未來?!蹦档さ溃骸爸灰獩]有危險,適當的磨練對他而言有利無害?!被ㄓ暗溃骸皠e擔心,我看天麟聰明得緊,不會有事的?!泵倒蹇粗ㄓ?,問道:“你近期會不會回去?”花影沉吟道:“這要看情況,若是這邊能抽出空,我倒是想回去一趟,把這事的事情稟報給圣女,以方便她隨時做好準備?!蹦档さ溃骸把巯鹿烙嫊簳r會平靜一兩天,要不你現在就回去一趟,隨便了解一下我們那邊的情況?!被ㄓ斑t疑道:“回去不難,怕就怕五色天域戒嚴,到時候我想盡早出來,恐怕就沒有那么容易?!泵倒鍝暮诔厥ビ虻陌参?,鼓舞道:“沒關系,你記得小心便是?!被ㄓ暗溃骸凹热贿@樣,我這就回去一趟,
計也很不妙,我打算讓你們夫妻二人隨圣主趕回,先穩住那邊的情況,待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之后,再趕回孤星云崖?!碑斨蠹业拿?,天麟沒有透露自己與一夕如夢的關系,因而稱呼她圣主,顧及了她的顏面。黎圣杰與趙韻婷沒有意見,一夕如夢略顯擔憂的道:“你一人留下,是不是……”天麟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別忘了,還有影魔在我身邊,他可是一張王牌?!币幌θ鐗艨戳擞澳б谎?,叮囑天麟道:“小心點,不要輕易冒險?!碧祺氲溃骸胺判陌?,我不會有事的?,F在我先瞧瞧圣杰的傷,稍后你們就離開?!彼砷_玫瑰,天麟來到黎圣杰身邊,抓住他的手探測了一下他的傷勢,隨后便輸入一股真元,助他打通經脈,傷勢頓時好轉。驚訝的看著天麟,黎圣杰脫口道:“好神奇,你是如何辦到的?”天麟笑道:“不必多問,記得好好保護圣主與牡丹,不可讓她們受到絲毫傷害?!崩枋ソ苷溃骸胺判?,我們會全力保護她們的安全?!碧祺腩h首道:“行,你們去吧?!崩枋ソ芘c趙韻婷聞言走到一夕如夢身邊,三人當即與屋內的眾人道別,隨后借助時空傳送陣,眨眼就回到了孤星云崖。送走了一夕如夢,天麟把目光移到了不老玄尊身上,沉吟道:“玄尊傷勢不輕,可愿讓我看看?!辈焕闲疸读艘幌?,想不到天麟這般禮貌,心中對他頗具好感,點頭道:“有勞你了?!碧祺胱叩讲焕闲鹕磉?,抓住他的左手查看他體內的情況,發現全身多處經脈斷裂,須得以靈氣修補才能復原??紤]了一下,天麟輸入一股柔和之力進入不老玄尊體內,利用自身強大的修為,以及真元擁有多重屬性的特點,逐一接上了他斷裂的經脈,讓他傷勢迅速好轉,不一會兒就好了七八分。屆時,不老玄尊驚訝極了,起身拍著天麟的肩膀,驚呼道:“你真是奇才,簡直讓人無法想象?!碧祺胄Φ溃骸靶鹂洫?,我不過是得天之巧?,F在玄尊傷勢已無大礙,還請馬上趕往前線,暫時穩住那里的情況。待我抽時間為玫瑰與花影療傷?!辈焕闲疬B忙點頭道:“好,我這就去守住前線,這里就交給你了?!碧祺敕愿赖溃骸坝澳汶S玄尊一起前往,記得好好保護玄尊安全,在我沒有現身之前,切不可擅自離開?!庇澳艘宦暠硎久靼?,立馬隨同不老玄尊離開了玫瑰的房間??戳颂祺胍谎?,花影識趣的道:“你先給玫瑰療傷吧,我出去瞧瞧,一會兒回來?!痹捖滢D身,消失在門外。如此一來,墨香居內就只剩下天麟與玫瑰,兩人四目相對,立馬點燃了激情的火花。輕呼一聲,玫瑰撲到天麟身旁抱著他的身體,神情激動的哭述道:“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以為會死在這里,我心里好怕,好不甘心,好想念了你……”抱著激動的玫瑰,天麟明白這是她的真情流露,以往性格冷傲的她,從來都很堅強??蛇@一次她顯然受到了極大打擊,承受了極大的壓力,不然以她的性格絕不會這樣。親吻著玫瑰的臉頰,天麟溫柔的吻去她的淚水,柔聲道:“別怕,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一絲的傷害,決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來,笑一笑,我的玫瑰最最漂亮?!泵倒蹇奁艘粫?,心中的憂慮頓時發泄出來,情緒有所好轉,雙手捶打著天麟的胸膛,罵道:“討厭,你哄小孩子啊?!碧祺腚p手環住她柔軟的柳腰,把頭貼在她的額頭上,笑道:“你是我心中的寶貝,就像小孩子一樣,我當然要寵著你,哄著你,呵護你啊?!彪p唇逼近,天麟親吻著玫瑰的臉頰,在她嬌羞反抗的過程中,輕易就攝取了她紅艷的雙唇,溫柔的品嘗起來。第一百四十三章香艷療傷嬌吟一聲,玫瑰頓時渾身發軟,似羞還喜的白了天麟一眼,隨即閉上眼睛,任由天麟攻城掠地,品味著自己的芬芳。緊摟著玫瑰發軟的身體,天麟一邊在玫瑰口中追逐著她的丁香小舌,一邊右手下移,來到玫瑰誘人的圓臀上,用力的感受著那彈性十足的美妙觸感。身體一顫,玫瑰頓時臉色發燙,口中嬌喘吁吁,雙手推開天麟的身體,無限嬌羞的道:“不……不……要心急……”天麟興奮道:“好美的感覺,我很喜歡?!庇沂植煌?,撫摸著玫瑰挺翹的圓臀,感受著她動人的曲線,以及那嬌羞的神韻。玫瑰臉紅似玉,扭動著身體,低聲求饒道:“天麟,等這場危機過去,我……我……就……給……你?!敝肋@并非最佳時機,天麟也不勉強,不舍的在她圓潤柔滑的豐臀上撫摸了幾下,便收回了右手,雙手環住她的柳腰,笑道:“記住你的話,到時候可不許撒賴?!泵倒逦⑽Ⅻc頭,用低得只有天麟能夠聽到的聲音道:“我會把一切都給你,任你盡情盡興?!碧祺氪笙?,笑道:“好,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F在就讓我為你療傷吧?!彼砷_玫瑰的柳腰,天麟握住她的雙手,開始查看她的傷勢,并針對她的情況采取了相應的對策為她療傷。很快,玫瑰的傷勢在天麟的協助下開始好轉,經過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就基本痊愈了。松開玫瑰的雙手,天麟笑道:“好了,感覺怎么樣?”玫瑰活動了一下身體,笑道:“已經恢復如初了,你真是厲害。記得在人間時,你還不能為我和牡丹療傷,何以現在會出現這么大的變化?”天麟笑道:“我在藍光圣域時,牡丹傳授了我一些簡單的入門法訣,以便讓我適應這里的環境?,F在,我就是通過那些基礎的法訣為你們療傷,想不到效果很好?!泵倒逡苫蟮溃骸皟H僅這樣?”天麟反問道:“你還想我怎樣?”玫瑰看著天麟,沉吟道:“我覺得你變化很大,與以前不太一樣了?!碧祺胄Φ溃骸澳鞘切盎试E的緣故,我現在已掌握了邪皇訣的正確修煉之法,實力有了很大提升。就我估計,我目前的修為已達到凌虛境界的中期,有實力與那五色神王一較高低?!泵倒弩@訝道:“真的?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天麟看著玫瑰,笑道:“我若告訴你,我想扳倒五色神王并取而代之,你可相信?”玫瑰聞言一震,眼神古怪的看了天麟好一會兒,最終確定他不是說笑,心中頗為意外,但卻十分支持,點頭道:“我信,并且全力支持?!碧祺雴柕溃骸拔胰粢唤y五色天域,到時候黑池玄域豈不要歸順于我?”玫瑰白了天麟一眼,哼道:“你若真的一統五色天域,你會如何對待黑池玄域?”天麟笑道:“我會首先娶你做我的妻子,然而把黑池玄域交給你處理,任由你支配?!泵倒鍕陕暳R道:“算你有良心?!碧祺牒俸傩Φ溃骸拔以跎岬米屇闶艿轿??”玫瑰瞪了他一眼,把頭靠在他的懷里,輕輕問道:“若然真有那一天,你還回不回人間去?”天麟想了想,回答道:“不管回不回去,我都不會拋下你,不會拋下我喜歡的任何一人,我要永遠與你們在一起?!泵倒逍π]有言語,這樣的回答雖然不甚滿意,卻也無可挑剔。摟著玫瑰的身子,天麟輕輕在她耳邊低語,述說著相思之情,沉浸在愛的領域。不知何時,花影出現在了墨香居外,引起了天麟的注意??粗T外的花影,天麟松開懷中的玫瑰,輕聲道:“你先去瞧瞧前線的情況,我好為花影療傷?!泵倒蹇戳嘶ㄓ耙谎?,輕輕點了點頭,隨即離開。目送玫瑰遠去,花影愣愣的站在門外,并不進來。天麟笑問道:“干嘛一直站在那,進來啊?!被ㄓ斑t疑了一下,搖頭道:“你變化很大,讓我不敢靠近?!碧祺脬等坏溃骸安桓铱拷??我成兇神惡煞了?”花影臉色復雜,遲疑道:“你這一次的魔云大沼澤之行,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不然為何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充滿了霸氣,讓人無力抗拒?!碧祺肼勓灶D時明白,眼神奇異的看著花影,問道:“你不敢靠近我,是怕被我吸引?”花影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回應。天麟笑笑不甚在意,刻意收斂了一下身上的邪皇氣息,輕聲道:“現在呢?”花影看著天麟,輕輕道:“現在好些了?!碧祺氲溃骸叭绱?,你就進來吧?!被ㄓ斑t疑了一下,邁步走入墨香居,來到了天麟身旁??粗⌒囊硪淼幕ㄓ?,天麟皺眉道:“我真這樣可怕?”花影搖頭道:“不是可怕,是你的魅力太強,讓我不得不全力抗衡?!碧祺胙凵裎?,問道:“現在的我若是遇上你家小姐,我能俘獲她的芳心嗎?”花影臉色微變,遲疑了甚久,最終點頭道:“能,但我希望你不要用這種方式去對待她,我希望你能用你的真心與你的愛,去呵護她?!碧祺胄Φ溃骸澳愫荜P心你家小姐啊?!被ㄓ暗溃骸靶〗阒鞠蜻h大,心懷天下,乃是一位奇女子,值得我這樣對她?!碧祺氲溃骸斑@樣的奇女子,我可得抽空見識一下?,F在伸出你的手,我為你療傷?!被ㄓ蔼q豫了一下,慢慢伸出右手,頭卻扭向一旁,似乎不敢看他。抓住花影的手,天麟感受著那份柔軟,突然問道:“這應該不是你本來的面貌吧?!被ㄓ吧眢w一顫,艱難的道:“是與不是對我而言并不重要?!碧祺肼勓圆辉俣鄦?,開始查看花影的傷勢,并為她療傷。第一百四十四章當前形勢半晌,天麟松開花影的手,淡然道:“你的傷勢已經痊愈,我們來談一談你家小姐吧?!被ㄓ皼]有拒絕,問道:“你想了解什么?”天麟想了想,微笑道:“就從你家小姐的身世開始吧?!被ㄓ翱戳颂祺胍谎?,隨即移開目光,輕聲道:“小姐出生于一個大富人家,自幼聰慧過人,深得家人喜歡,在當地有不小的名氣,因而被彩玉仙宮看中將她帶走,成為了圣女的候選人。此后,小姐便一直生活在彩玉仙宮,直到成為圣女,都再不曾回去過?!碧祺牒闷娴溃骸澳撬母改讣胰四??”花影輕嘆道:“小姐的家人一直期盼著能家人團聚,可惜因為小姐身份特別,家人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同時,為了控制小姐,神王抓走了她的家人,以此來警告小姐,希望她不要心生叛逆,要永遠聽從神王的號令?!碧祺塍@愕道:“你家小姐就不曾設法營救家人?”花影苦澀道:“在五色天域里,神王主宰一切。小姐即便有心營救家人,也只能隱忍在心,從不敢有絲毫表露?!碧祺氤烈鞯溃骸斑@就是你家小姐想扳倒神王的原因?”花影搖頭道:“這只是其中之一,并非主要原因?!碧祺胗行┮馔?,問道:“那主要原因是什么?”花影遲疑了一下,輕嘆道:“由于小姐的美貌與智慧,神王一直對她虎視眈眈,想占有小姐。出于對神王的了解,小姐心里明白,雖然目前身為圣女,神王還不敢碰她??蛇t早有一天,神王會忍不住下手。那時候小姐即便想要反抗,也絕對不是神王的對手?!碧祺胍苫蟮溃骸凹热簧裢踔髟滓磺?,何以現在不敢冒犯你家小姐?”花影解釋道:“這是神王自己的承諾,圣女須得保持圣潔之身,即便神王自己,也不能觸碰?!碧祺腩h首道:“原來如此,你接著說?!被ㄓ暗溃骸霸谖迳煊蚶?,圣女教如今擁有極大的影響力,小姐負責祭天祈福,身受百姓愛戴,神王雖然對她意圖不軌,可表面上還是很尊重。當然,小姐也不敢過分激怒神王,畢竟惹怒神王,最終吃虧的是自己。此外,彩玉仙宮作為圣女的搖籃地,宮主霧青絲不僅是小姐的師傅,還是上一任的圣女,其容貌之美自然可想,神王對她那是志在必得,可惜卻因為小姐之故數次落空,心中很是震怒?!碧祺雴柕溃骸八齻儙熗疥P系很好?”花影頷首道:“關系親密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彩玉仙宮與圣女教唇亡齒寒。一旦神王占有了霧青絲,小姐的處境就將極其不利,那時候小姐孤立無援,就很難與神王對抗了。目前,小姐已經與宮主達成協議,會在暗中全力支持我們,希望借助你與人間的力量,推翻神王殘暴的統治?!甭牭竭@,天麟突然一笑,邪異中帶著幾分玩味,讓人看不透?!澳慵倚〗憔驼J定我有希望推翻神王的統治?”花影一直側對著天麟,并沒有留意到天麟的神色,輕聲應道:“小姐其實也很擔憂,但這卻是唯一的機會,小姐只能賭一賭?!碧祺胄Φ溃骸翱磥砟慵倚〗阋炎龊脺蕚?,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見上一面?”花影道:“這要看情況,小姐那邊隨時可以安排,關鍵是你這邊什么時候有空?!碧祺氲溃骸熬脱巯碌男蝿輥砜?,估計短期內是脫不開身了。目前,你家小姐對這邊的形勢,可有什么叮囑?”花影聞言看了天麟一眼,不答反問道:“你如何肯定我家小姐會有所叮囑?”天麟笑道:“你不是說你家小姐志向遠大,聰慧過人嗎?既然這樣,她豈能不說點什么?”花影沒有反駁,輕聲道:“你猜的不錯,小姐確實曾叮囑我,讓我密切注視這邊的情況,盡早帶你前往圣女教與小姐會晤?!碧祺氤烈鞯溃骸盎ò猎逻@般心急,原因為何?”花影遲疑道:“小姐擔心這邊的戰事一旦失去控制,神王就會借機對彩玉仙宮與圣女教不利。到那時,我們若不能及時營救,小姐她們就會落入神王手中?!碧祺氚櫭嫉溃骸澳阆M页雒嫦劝阉齻兙瘸鰜??”花影苦笑道:“我是這樣想,但小姐不同意。她說她不能離開圣女教,不然就幫不上你們的忙。一旦小姐失去圣女的頭銜,形勢只會對我們更加不利,她必須留在那?!碧祺胭澰S道:“你家小姐很有遠見,她目前影響力極大,這是扭轉局面的一個關鍵?!被ㄓ暗溃骸靶〗阏f了,以目前的情況而言,正面交鋒我們必敗無疑,須得各個擊破才有希望?!碧祺胙凵裎?,問道:“你家小姐有何良策?”花影道:“小姐讓我傳話給你,穩住陣腳,引蛇出洞。利用孤星云崖與血龍星璇的有利條件,牽制住神王的大軍,不要表現得過于強勢。如此,神王即便震怒也不會太過在意,只會分批派出大軍鎮壓,那樣就可有效避免直接沖突?!碧祺肟紤]了一下,問道:“五色神王手中有多少兵力?”花影道:“五十萬大軍?!碧祺肽樕蛔?,五十萬大軍對于藍光圣域與黑池玄域而言,無疑是個天文數字?!翱磥泶_實不能與他硬碰,得想一個好的對策?!被ㄓ翱嘈Φ溃骸氨Φ膽沂飧緹o法彌補,這是一個致命的傷口?!碧祺氤烈鞯溃骸按耸聲簳r放一放,現在我們先設法解決眼前的危機。走吧,出去瞧瞧?!边~步而出,天麟顯得淡定自若?;ㄓ案谔祺肷砗?,輕聲問道:“你有辦法應對著一萬三千士兵?”天麟笑道:“兵不血刃就是對策?!被ㄓ安唤?,但卻沒有多說,跟著天麟來到了血龍星璇的入口處,不老玄尊、玫瑰、影魔正守在那,密切注視著敵軍的行動。第一百四十五章深入腹地看了看血龍星璇外敵軍的分布,天麟沉吟道:“以他們的兵力要拿下血龍星璇并非難事,何以擺出這個圍困陣勢?”玫瑰道:“估計與昨晚的一戰有很大關系。那一戰幾乎持續到今天早晨,敵軍至少損失了兩三千士兵,最終被迫下令撤退,暫時停止了攻擊?!辈焕闲鸬溃骸拔也聹y他們目前正在商議,如何才能拿下此地,又不必付出太大的代價?!被ㄓ翱粗矍暗那闆r,略顯擔憂的道:“一旦等他們想出對策,那時候我們就將面臨生死一戰?!泵倒蹇粗祺?,見他一言不發,忍不住問道:“你一向機智聰明,現在可有什么退敵之法?”天麟古怪一笑,神情自若的道:“眼下的情況有兩種解決方法,一是消滅他們,二是收服他們?!辈焕闲痼@愕道:“消滅?收服?這只怕不太可能吧?!碧祺胄Φ溃骸安⒎遣豢赡?,只是我不想過于殺生,所以在猶豫。同時以我們目前的處境,收服這一萬精兵,比殺了他們要強上無數倍?!泵倒逡苫蟮溃骸叭绾问辗??”天麟嘴角微揚,頗為神秘的笑道:“四個字,兵不血刃?!泵倒邈等坏溃骸氨谎??可能嗎?”不老玄尊質疑道:“以我們目前的情況,如何兵不血刃???”天麟收起笑容,正色道:“首先,我們要弄清楚敵軍有多少高手,誰是統帥,兵符在誰的手中。而后,再針對具體情況,實施相應的計策?!被ㄓ皢柕溃骸笆裁从嫴??”天麟道:“這個暫時不提,稍后你們自會明白?,F在影魔隨我前去探一探敵人的情況,你們暫且守在這?!泵倒鍝鷳n道:“深入敵后十分危險,你二人千萬小心?!碧祺胄Φ溃骸胺判?,這些人我還不放在眼中?!闭f完叫上影魔,輕聲叮囑了兩句后,兩人便一閃而逝,消失得無影無蹤。下一刻,五色天域一方的軍營上空,天麟利用太虛法訣隱身,與影魔一起仔細留意地面的數十個營帳,很快就發現了目標。為了不打草驚蛇,天麟與影魔刻意收斂氣息,在天麟太虛法訣的掩飾下,兩人悄然無聲的進入了營帳,見到了敵軍的首腦。這是一個普通的營帳,外表毫不起眼,帳內圍坐著八人,此刻正在商談進攻血龍星璇之事。就天麟觀察,這營帳不大,里面的八人外貌各異,坐位也很有講究。八人中,坐在營帳入口正對面的是一位身材魁梧,面貌威嚴的五旬老者。此人一身黑衣,神情冷漠,周身洋溢著王者霸氣,讓人心生畏懼。只一眼,天麟就看出了他的身份,他便是震宮的二把手——西邪王。在西邪王左側坐著三人,為首之人乃是一白發蒼蒼的老丑婦人,她是營帳中唯一的女人,天麟雖是初見,卻也知道她就是那玄陰鬼母。在玄陰鬼母下首,一個青衣中年神色激動,正極力勸說西邪王讓他發兵強攻,并稱呼西邪王為二哥。根據這一點,天麟分析他應該就是震宮老四鬼影旋,這副軀體很可能是從剛死的士兵中挑選出來的臨時肉身。確定了西邪王、玄陰鬼母、鬼影旋三人的身份后,天麟對于西邪王的五大隨從只是大致看了幾眼,雖然相貌各有特色,但卻并未引起天麟太多的關注。影魔一直跟在天麟身側,既不詢問也不多說,默默扮演著貼身隨從的角色。這時候,玄陰鬼母開口道:“經過連日交鋒,我估計那黑池玄域早已兵盡糧絕,如今只是擺出空城計在那死撐著?!蔽餍巴趼曇艉榱?,語氣冷漠的道:“鬼母之言不無道理,但就昨夜一戰來看,我們若不能一舉拿下血龍星璇,就勢必會損失大量士兵,這對于占據上風的我們來說并不值得?!惫碛靶辛思?,反駁道:“那這樣一直困守下去,就能獲勝嗎?”西邪王瞪了鬼影旋一眼,哼道:“你只顧報仇,不顧士兵死活,這樣領兵打仗,士兵會聽你號令,為你賣命嗎?不要忘了,敵人一方共有五位高手,他們若是拼死反撲,我們這里至少有半數都無法存活。這樣的代價值得嗎?”鬼影旋被西邪王一頓叱喝,頓時閉嘴低頭,不敢多說。玄陰鬼母略顯不樂,岔開話題道:“你是三軍統帥,一切由你做主。既然你不主張強攻,那就慢慢等待機會。今日的會議到此為止,多說也商議不出結果?!逼鹕?,玄陰鬼母徑直離開,這讓西邪王臉上微露不悅,但卻沒有發作??吹竭@,天麟沒有繼續逗留,帶著影魔悄然離開了營帳,回到了半空中。撐開一個虛無結界,天麟看著影魔,問道:“你能否變成那西邪王的模樣?”影魔道:“我雖擁有變化之術,但卻很少使用,須得試一下才知道效果?!碧祺氲溃骸艾F在就試一試,讓我瞧瞧?!庇澳Ф挷徽f,當即身體一轉,周身光芒一閃,瞬間就變成了西邪王的模樣,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唯有氣質略有差別。西邪王的氣質霸道冷漠,影魔的氣質則略顯陰森冷漠,二者間不盡相同。微微頷首,天麟道:“模樣不錯,但氣質還得調整一下。另外聲音也很重要,你說上兩句讓我聽聽?!庇澳⑽㈩h首,模仿著西邪王的口氣,哼道:“你只顧報仇,不顧士兵死活,這樣領兵打仗,士兵會聽你號令,為你賣命嗎?”天麟仔細辨別了一下,笑道:“不錯,有八分相似,這就夠了?,F在我們就開始行動,你負責殺掉鬼影旋與玄陰鬼母,西邪王與他的五位隨從就交給我?!庇澳柕溃骸鞍禋⑦€是突襲?”天麟看著腳下,笑道:“我們這種應該算是突襲?!庇澳勓晕⑽㈩h首,隨后便一閃而逝,消失了影蹤。第一百四十六章誘殺敵將待影魔走后,天麟又回到了營帳中。這時候,鬼影旋已經離開,營帳內就只剩下西邪王與他的五位隨從??粗矍暗牧?,天麟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原本隱藏的身體無聲而現,立馬就引起了營帳中六人的注意?!笆裁慈司垢疑藐J軍營,還不束手就擒!”叱喝聲中,西邪王的五大隨從同時撲出,目標鎖定天麟,打算把他擒住。邪魅一笑,天麟右手一舞,一股無聲的力量瞬間而來又瞬間消逝,宛如夜空中的流星眨眼即過。那一刻,五大隨從飛出的身體出現了瞬間的停頓,隨即四分五裂,眨眼就化為血雨,灑落在軍營中。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西邪王神情驚愕,幾乎無法接受。作為震宮的頂尖高手,西邪王座下五大隨從無一不是精挑細選,實力強悍,都已跟隨他多年,可謂是南征北戰感情深厚。如今,一個突然出現的天麟,舉手之間就滅了自己的五大高手,即便西邪王自負不凡,也被這一幕驚呆了??粗錾竦奈餍巴?,天麟沒有趁機進攻。剛才的一擊連天麟自己都嚇了一跳,想不到與一夕如夢合體后,自己的實力竟然提升到如此程度,已達到意動身隨,殺人無形的地步。難道這就是凌虛境界的實力?若然如此,比起天仙境界的實力而言,簡直有天壤之別?;叵胍郧霸谌碎g之時,天麟重生之后實力大增,無形殺念也能致人重傷,卻還達不到致人死地的程度。雖然,天麟可以利用自身所學的法訣做到殺人無形,但那是借助了法訣的威力,比起這一次而言,那是完全不同?,F在,天麟修為激增,實力深不可測,究竟達到何種境界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只是知道,如今的自己想做什么都不需要準備,只要想到就能做到,只是還不夠完美罷了。驚訝了片刻,西邪王就瞬間恢復,眼神凌厲的看著天麟,周身怒氣沖沖,厲聲道:“你是何人,為何行兇?”天麟神色自若,眼神邪魅的看著西邪王,回道:“對你來說,我只是你生命中最后一個過客?!蔽餍巴蹶幧溃骸澳阆霘⑽??”天麟笑道:“你不該來這?!蔽餍巴踬|疑道:“你是黑池玄域派來的?”天麟不置可否的道:“不全然這樣,不過對你而言,這樣理解也不錯?!蔽餍巴醢櫭嫉溃骸皬奈绰犝f黑池玄域有你這樣的人物,你應該是來自人間吧?!碧祺胭澰S道:“你很冷靜,一下子就猜出我來自人間,可惜這并不能改變今日的結果?!蔽餍巴趵湫Φ溃骸澳愫茏载?,但卻不一定能殺得了我?!碧祺胱旖俏?,邪笑道:“或許你還不知道,無情老人就是死在我的手中?!蔽餍巴趼勓砸徽?,沉聲道:“你與藍光圣域也有關系?”天麟大笑道:“藍光圣域的圣女牡丹與黑池玄域的圣女玫瑰都是我的嬌妻,這樣的答復你覺得如何?”西邪王冷哼道:“原來是為了貪圖美色,當心你命喪于此?!碧祺氚寥坏溃骸拔揖驼驹谶@,有本事你就來殺我?!蔽餍巴趵淅涞溃骸安患?,反正你也逃不走?!碧祺胄Φ溃骸拔也履悴皇桥挛姨幼?,而是在等玄陰鬼母與鬼影旋,對吧?”西邪王聞言一震,怒道:“那又如何?”天麟冷笑道:“不好意思,他們現在恐怕已兇多吉少,你還是自求多福吧?!蔽餍巴跄樕@變,脫口道:“你此言當真?”天麟詭笑道:“你可以當我在胡說,用意不外乎是打擊你的信心罷了?!蔽餍巴跻汇?,天麟這話不無道理,這倒讓他有些看不透。覺察到西邪王的疑惑,天麟繼續道:“你猜我殺了你之后,會如何收拾你這一萬多士兵呢?”西邪王微怒,哼道:“不要高興太早,鹿死誰手還要比過?!闭f話間,西邪王身上突然爆發出可怕的氣勢,一舉震碎了營帳,其擴散的氣流宛如平地一聲雷,立馬引起了大批士兵的注意,紛紛朝這邊匯聚。覺察到西邪王的意圖,天麟笑意陰森的道:“現在才出手已經太晚了?!痹挭q在耳,天麟突然發起了進攻,以幻滅絕殺為手段,瞬間作用于西邪王身上。屆時,只見西邪王身體一顫,周身氣勢瞬間消散,璀璨的眼神立馬黯淡,一臉驚駭的看著天麟,雙唇顫抖間鮮血外溢,竟然已無法動彈。傲然一笑,天麟飄然而上,連同西邪王的身體一道,眨眼就到了半空中央,搶先一步避開了士兵的圍堵,但卻讓這一幕清晰的呈現在所有士兵面前。隨后,天麟巧妙的在身為布下了一個結界,阻隔了地面士兵的視線。如此一來,大家就看不到結界內的情況,只能憑著猜想去推斷。結界中央,天麟看著一動不動的西邪王,心情有些復雜。對于這一次幻滅絕殺的威力,天麟十分滿意??蓪τ谖餍巴跄撬啦徽J輸的眼神,心中就卻破不好受。感覺就好似自己以大欺小,勝之不武。輕哼一聲,天麟收回了作用在西邪王身上的束縛之力。頓時,西邪王身體一軟,全身筋骨盡碎,癱軟在了天麟面前?!拔抑滥氵€有一口氣,只是已說不出話來?;蛟S在你而言,這一戰你輸得很冤,可就實力而言,你無論如何也是必敗,區別不外乎時間的長短?!蔽餍巴鯘M心不甘,但卻正如天麟所言,他已經無力說話,他的肉身已完全毀壞,元神也支離破碎,剩下的只有一股不甘的怨念。一直以來,西邪王都頗為自負,即便面對五色神王,也自認不會輸得很慘??涩F在,天麟僅僅一招,雖然毫不征兆,但卻瞬間擊潰了他的防線,直接把他送上了死亡之巔。這如何不讓他感到驚駭,感到傷感?第一百四十七章魚目混珠怒視著天麟,這是西邪王最后能做的,也是他不屈的一種表現。天麟沒有理他,揮手震碎了他的衣衫,很順利的就找到兵符,并取到手上。這一幕讓西邪王眼神一變,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可惜一切已然太晚。然而事情并沒有就此結束,片刻后影魔突然出現在結界中,引起了西邪王的注意。淡然一笑,天麟問道:“怎么樣,順利嗎?”影魔搖頭道:“鬼影旋死了,但玄陰鬼母卻施展出解體大法,以自毀元神的方式逃走了?!碧祺氚櫭嫉溃骸靶幑砟柑恿??”影魔道:“是我太大意了,不過玄陰鬼母元氣大傷,根本無法恢復,從此也只是一個廢人了?!碧祺雴柕溃骸澳憧稍嘎度魏涡畔⒔o她?”影魔道:“沒有,她幾乎什么也不知道?!碧祺肽樕院?,頷首道:“這就沒有關系,現在西邪王快死了,就讓他死前瞧一瞧新的西邪王是否合格吧?!庇澳Э戳藨蛐巴跻谎?,隨即身體一轉,眨眼就變成了另一個西邪王,無論衣著相貌,神情舉動都十分相像??吹竭@一幕,西邪王眼中流露出了絕望,他已經明白了天麟的意圖,心中好生不甘。順手將兵符交給影魔,天麟暗自叮囑了一番,隨后目光移到西邪王身上,笑道:“一切結束了,我送你去見無情老人吧?!币饽钜粍?,西邪王瞬間化為飛灰,消失在天麟眼前。淡然一笑,天麟與影魔對望了一眼,隨即結界破碎,天麟做出受傷逃離的樣子朝后飛去,影魔則變成了西邪王,沖著遠去的天麟吼道:“小子,下次見面本王定饒不了你?!迸鹬?,影魔飄然墜地,看著四周的士兵,怒氣騰騰的吼道:“傳我口令,加強防御,并讓前方的士兵后撤一里,暫時停止一切攻擊事宜?!贝嗽捯怀?,立馬就有士兵負責傳令,西邪王所統帥的士兵動作神速,不一會兒就完成了影魔下達的指令,全線后退一里,展開了嚴密防御。且說血龍星璇這邊,玫瑰、花影、不老玄尊在天麟離開之后就密切注視敵軍的動靜
激烈的交戰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檔,雙方都從對方的視野里消失了。?;⒖吭诤谑洗⒉欢?。其實幾次交鋒都是電光石火,真正動手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半袋煙,可是?;缀趵勖摿诵?。打仗不是平日里舞刀弄槍,明明是同樣的招式,在戰場上使出來就要耗盡渾身的力氣。沙萬青倒下以后,?;⒑痛鞫Y庭對付了最后一波攻擊。他顫抖的雙臂甚至不能平平地把長槍刺出去,看著眼前血色的皮甲和冷冷的刀光,他知道自己完蛋了。然而倒下的居然是赤旅,腹中還帶著折斷的長槍,到現在?;⒁膊荒芑叵肫疬@是怎么發生的。當時只要對方再上來一個人,再多一個人,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當然,?;⒁矝]有力氣去想。?;⒕湍敲醋?,喘息著。沙萬青的身體正在旁邊慢慢冷卻,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交鋒過后的極度疲憊全面占據了他的身心。打仗原來是這樣的。既沒有想像中的激烈,也來不及感受血腥。刀光劍影下面,身體是在依據本能行動。?;⒂幸环N可笑的虛幻感,就好像自己站在半空中觀看著另一個自己與赤旅廝殺,而那個旁觀的自己完全關閉了心靈。?;]有打過仗,但是他打過架,而且經常打架。十三歲,?;⒕烷_始長個子,足足比同年的孩子高了一個頭。他不識字,自然不知道“橫行鄉里”是什么意思,但是鄉親們就有深刻的體會。楊萬村附近十里八鄉,人人都聽說過“拳頭最大的?;ⅰ?。對于這點,很難有個客觀的評價,不過每個挨拳的人都會覺得那只在眼前驟然放大的拳頭實在是大!?;⒑芟矚g這種感覺,拳頭砸在人臉上那種沉悶中帶著清脆的聲響讓他渾身的毛孔都吱吱歡叫。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很難打到人,而尋找些雞毛蒜皮的借口去打人足以消耗一半的快感。楊萬村最德高望重的老者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他說:和鎮衡玉那里有種特別適合?;⒌幕顑?,那邊的人最喜歡看人打架,喜歡到了要出錢雇人打架的程度。這對?;⒌拇_是不小的誘惑——打架居然還有錢拿!?;ⅠR上離開了楊萬村,這使那位老者越發德高望重。但是?;⒉]有到達他的目的地,才走到青石,他就發現用拳頭換飯吃要比在楊萬村打架難得多。在一家燒餅鋪子門口,鼻青臉腫的?;⒈凰膫€同樣鼻青臉腫的城守按倒在地上,那個頭目模樣的城守看了?;⒑靡魂囎?,刀子一樣的目光緩和了下來。他指著自己的軍服問?;ⅲ骸跋氩幌肽缅X打架?”那個頭目倒不是拿?;㈤_涮,不過?;⒁矊嵲诿?,才穿上軍服就把伙頭給打了?;镱^階級不高,卻是軍中最有勢力的那種兵。沒過幾天,?;⒕蛠淼窖嘧硬﹫蟮?,緊接著就被戴禮庭扔到了干涸的溪溝里。被扔了三次以后,?;⒉幌朐俅蛄?。打架和被打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后者實在沒有什么快感可言。而且他漸漸發現,原來不打架,也還有很多又不無聊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像沙萬青一樣,?;⒁灿X得燕子博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只是有一點點可惜,即使是釣魚捉蟹的快感,也和打人臉有所不同,似乎總是少點什么。直到突襲燈塔中那三個赤旅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原來打仗是比打架更刺激更過癮的事情。然而和打架一樣,敵眾我寡的打仗一點都不刺激。準確地說,那比打架糟糕得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有一點點失誤就會送掉性命。這讓他全身都緊張起來,即使是最有效的刺殺也沒能令他體會到一丁點的快感,他已經神游物外了。這時他能體會到的是另一種東西,或許可以稱作責任。?;]有力氣多想,他只知道,如果赤旅從他的眼前沖了過去,博上的弟兄就完了。責任感與快感完全不同,即使?;F在渾身都輕飄飄的,心里卻很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這個感覺,但這感覺在心中盤桓不去。戴禮庭又下來了,扛著老大一只油桶?!霸谔羁幽?!”戴禮庭指著黑石的后面對?;⒄f。?;⒁材茈[約聽見兵刃敲擊地面石子的聲音,但他根本不想理會:“填唄!填完了再打就是?!贝鞫Y庭放下油桶,又聽了一陣子,臉色很不好看。赤旅沒有工具,只能用刀劍掘地,效率肯定很低,但是他們一直在干。大隊的赤旅已經轉去南暮山麓,黑石后面頂多就是十來個兵士。主攻方向已經換了,這些赤旅還是主動而努力地準備著下一次攻擊?!安┥弦彩??!贝鞫Y庭陰沉著臉說,“那些赤旅都去砍樹了。人影都看不見,光聽見砍樹的砰砰聲?!薄鞍??”?;]聽懂?!八麄円鷺蚰??!贝鞫Y庭解釋,“我是說,那么點人都能各自為戰,不用等上面的命令……這些赤旅實在很厲害?!背嗦靡坏骄桶l動攻擊是對的,地形不利,他們不該給城守任何反應的機會。惟一的問題只是城守們的堅韌超過了赤旅的想像。赤旅一擊失手,馬上轉換方式準備再戰,不愧是天下強兵,單這份應變就不是青石六軍中任何一支可以比擬的。戴禮庭不知道這兩個月的仗到底是怎么打下來的,要按他的認知,青石早該知敗了?!皡柡€不是被咱們干掉了?”?;⒉恍嫉卣f,“再來還是一樣死?!逼鋵嵥痛鞫Y庭想的一樣,等到赤旅準備好了,只怕城守們再也頂不住這一波攻勢。他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是:“無非一起死?!睅状闻c死亡擦肩而過,現在這個詞僅僅是一個詞而已,不再具有原來的威力?!皠e守了?!贝鞫Y庭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指了指腳邊的油桶,“把這個點起來,他們一樣過不來,再上去幫我扛兩桶下來?!焙;⒌菚r一愣:“你用了這個,航燈怎么辦?”燕子博的鯨脂只能用來點航燈,規矩幾十年下來都沒破過,何況存油本來不多了,如果用來放火阻敵,不知道還有多少夠點燈的。戴禮庭苦笑不語。他和谷生榮、羅麻子已經搬了十來桶鯨脂到溝邊上,除去運到山路上的幾桶,庫房里剩下來的也就夠燒三五天??梢浅嗦霉ド蟻?,還談三五天以后的事情做什么?這些鯨脂就是能多擋住赤旅一刻也是好的。?;⒁慌念^:“我是糊涂了?!碧ь^正色跟戴禮庭說,“火準備好,可我人還是呆在這里?!彼位问种械牟杰婂?,“還有三支箭,一把刀。庭哥,你只管去幫爛疙瘩他們守博上,我頂到最后一刻再放火,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贝鞫Y庭見他神色鄭重,也不多勸,微微沉吟一下,說:“?;?,我在上面看著兩頭,不叫你一個人扛著?!焙;Ⅻc點頭。戴禮庭轉身要去扛那幾桶鯨脂,忽然聽見?;⒄f:“庭哥,你說爛疙瘩說的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霧漸漸薄了,這是近黃昏的標志。燕子博的海霧在第一顆星星升起來的時候一定會徹底消散。沒有了海霧的遮蔽,城守們的機會更加渺茫,援兵到底會不會來呢?這個問題人人都想了無數遍,可是誰也不肯問出來。即使是蘭子詠,心中也在打鼓。上燕子博快三個月了,跟扶風營都沒有聯系。青石戰事吃緊,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惦記著南暮山上的那支小部隊。趁著戰事暫歇,蘭子詠又去吹了一遍霧笛。他是吹給城守們聽的。?;仰L脂倒在地上,險些把自己都滑了一跤。他把燈芯也鋪開,罵罵咧咧地說:“這下子連使刀都要當心?!彼а弁送?,戴禮庭果然手持弓箭坐在博邊??伤睦锴宄?,如果赤旅真沖了上來,他沒有什么時間退上去,沒到戴禮庭面前就會被赤旅射死。命運既定,他也安心,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死法。他蹲下來拍拍沙萬青的肩膀:“我陪著你怎么樣?還得給我煮螃蟹吃?!闭f著嘿嘿傻笑。才笑了一聲,就聽見戴禮庭怒喝:“頭頂!”開弓放箭,不料博上風大,距離遠了就失了準頭,“?!钡囊宦曒p響,在黑石上濺起一?;鸹?。?;⒁惶ь^,黑壓壓落下一個影子,正好砸在他身上。黑石兩面都內傾,他和戴禮庭都沒有想到赤旅竟然能在這樣的巨石上搭了人梯爬上來。兩個人都倒在鯨脂里。那赤旅顯然沒想到滿地是油,慌忙間沒掙起來。?;⒎词忠患?,那支弩箭從赤旅的嘴里穿進去,射進了他自己大腿,痛得他悶哼了一聲。再睜開眼,轉角處也沖出個赤旅來,?;⒉换挪幻蹌渝髾C,那么近的距離,就是海燕也射中了。他拋下弩,看見戴禮庭正沖下來,手中弓弦響動,頭頂又掉下個黑影,正好落在他身邊,肩頭是半截箭羽毛。?;⑼蝗粊砹伺d致,一拳砸在那赤旅的鼻子上,登時砸出兩條黑血來。長笑聲里,他看見沖到面前來的赤旅滿臉驚恐地盯著他左手的火石?!班?,?;⒋蛄艘幌禄鹗?。霧終于散去了。山路上的大火比溝里的旺,鯨脂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對面殺聲如潮,赤旅抬著一個長長的木筏子沖了過來?!胺偶?,放箭!”羅麻子大聲呼喝,躲在門板后面奮力開弓?!笆翘碛桶?!”谷生榮取笑他,拔腿往溝邊沖。三張弓能射出多少箭?赤旅的弓箭比城守們的密集多了。門板在博上顯得突兀,幾十名弓箭手列了一排,朝著門板亂射。好在博上風大,一多半的箭矢都被吹歪了。饒是如此,門板上還是“篤篤”聲不斷。羅麻子貼著門板,不時探出身子去放上一箭,瞄也不瞄。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風勢,也只有亂射。戴禮庭卻跳出門板的遮掩,挺直身軀,射得有模有樣。蘭子詠吃了一驚:“副尉!副尉!”戴禮庭理也不理,已經有弓箭手注意到了谷生榮,他要吸引盡可能多的注意。蘭子詠會意,也從門板另一邊站了出來。第一桶油在木筏子搭上溝沿的時候傾倒下去。已經黯淡了的火焰頓時竄高了一大截。這一下谷生榮成了眾矢之的,再也沒有弓箭手理會戴禮庭、蘭子詠。谷生榮的動作出人意料的敏捷,在箭雨里成功推下第二個油桶,只是在跑向第三個油桶的時候呆了一呆,火光掩映下,能看見他背上多了一條細細的影子。戴禮庭的雙臂已經腫了,再也拉不動弓弦,他看到谷生榮身上的那種細細的影子越來越多,眼睛忽然一熱——他已經想不起上次是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感覺了?!俺返綗羲锶??!贝鞫Y庭嘶啞著喉嚨說。依舊沒有赤旅的弓箭手射擊逃向燈塔的城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谷生榮身上。他已經推下了第三個油桶,正在踉踉蹌蹌地走向第四個。戴禮庭用腰刀別住燈塔的門板。他知道這是徒勞,但總要做個樣子。羅麻子呆滯地趴在二層的窗前,眺望著夜色中的滁潦海。蘭子詠輕輕拍擊著從航燈機關里盤繞出來的蟒狀霧笛,他背著身子,看不見臉上的表情。援兵還沒有來,現在已經太晚。他俯下身去,奮力吹響霧笛,低沉悲愴的角聲在海上回蕩?!坝写?!”羅麻子突然站直了身子,他轉過頭來再說,聲音就平和了許多,“有船來!”像是回應他的話,從敞開的塔頂傳進來幾聲斷斷續續的螺號,這是夜航船在對霧笛致謝?!疤m子詠,”戴禮庭說,“你的扶風營到底來是不來?”他終于問出這句話,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博上燈 尾聲又是捕蟹的季節,燕子博外的海面上來來去去的都是蟹船。大猛咀上炊煙裊裊,許多的蟹船都要在這里打尖休息,讓這原本空空蕩蕩的廢村忽然變得生機勃勃了。捕蟹人們也許不知道,大猛咀的人都去哪里了?也許,他們根本就不關心——都是櫛風沐雨的海上男兒,誰沒有看過生死變遷?天色將晚,博尖上的燈亮了起來。不是博上那座白塔,是博下新修的燈塔,形制與博上的燈塔頗為相似,但使的是北邙晶鑲嵌的燈頭,比原來不知道亮了多少倍。燕子博這一帶的海霧多,原來的燈塔位置太高,海船常??床灰?。重建青石這幾年,壞水河的水路徹底打通,燈塔的重要性也就益發突出,這第二座燈塔也迅速建了起來。守塔人不是青石的城守——重建后的青石已經不再是“宛州十城”之一,當然也就不再擁有自己的城守。但他們過的日子與當年的城守并沒有什么不同,一樣住在那幾間破舊的草屋里,一樣在巴掌大的菜園里種菜養雞,甚至一樣劃著一條舊舢板去捕魚撈蟹。不過,他們不再每天爬上高高的燕子博去點燃航燈。他們劃著船去,去那座建在礁石上面的新燈塔。燕子博上的燈塔,和廢棄的營房一樣被他們徹底遺忘了。也許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高高的燕子博上還有一座燈塔,他們來去都是海路,甚至不曾走過南暮山那漫長而美麗的山道,只有在到達和離開的時候,才會看見那座白石的燈塔吧?燕子博上的風聲呼嘯,燈塔的木門腐朽洞開,躲在里面的白海燕被沉重的腳步聲驚動了,撲啦啦從門洞里飛出來,好大的一片白影。獨臂的中年人喃喃地自語:“這便不認識了么?嚇成這個樣子?!彼磉叺纳倌旰闷娴貑枺骸按鞔笫?,這些海燕原本認得你么?”戴禮庭愣了愣,白海燕不過是三五年的壽命,住在燈塔里的這些,也不知道還有幾只是當年窩在崖邊草叢里的小燕子。他自嘲地嘆了口氣說:“就算本來認得,少了一只手,也認不得了?!鄙倌険u頭笑道:“未必就是戴大叔模樣不同,只怕是住了豪闊的房子就看不起人了?!彼哪昙o不大,聲音清朗,這一句話里卻頗有風霜的意味。戴禮庭深深凝視了少年一眼:“那也沒有什么不妥,是不是?”原來這個少年是宗繼武的胞弟宗思青,當年在淮安的商學里讀書,逃過青石大劫。不過家破人亡,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舊友故朋也多變了臉色,這幾年從一個富家子變成路護里的馬夫,自然是頗有經歷。燕子博七名城守,活下來的就戴禮庭一個,也只有宗繼武還有這么一個親人,意外相逢之下,戴禮庭總覺得自己對他負有責任。這時候聽他慨嘆,只怕他意氣不平鉆了牛角尖。宗思青微微點頭,伸出手去摸那腐朽的門框,半晌才說:“是沒有什么不妥。便是扶風營來得晚了,也沒有什么不妥,這是各自的計量??!指著別人總是不行的?!毖嘧硬┮粦?,他早聽戴禮庭講了許多遍了。戴禮庭苦笑道:“也說不上晚,只是……終于沒有什么用處!”宗思青默然不語。確實來得不晚,赤旅進山的消息早已傳進了南暮山,扶風營沒等霧笛召喚就及時向離青石最近的燕子博靠攏,幾乎和回頭的赤旅同時趕到燕子博。不過赤旅人數眾多,扶風營又辨不清博上情形,遲遲不敢發動。一直到海霧散去城守們退入燈塔,扶風營才在赤旅背后突擊,一舉消滅赤旅大部。這幾個時辰的待機,便是城守們的性命和戴禮庭身上七處傷口和一條斷臂的代價。然而,博上的燈是一直亮著的。這就是戴禮庭說“來得不算晚”的緣由——這一戰,為的不就是博上燈么?但是航燈不滅,又能如何?燮軍沒有再次攻擊燈塔,倒是后方改變了主意。第三批來自淮安的糧船在壞水河口掉頭南返,那時候,燕子博上的燈火還是亮的。那時候,守在博上的戴禮庭和扶風營戰士們是如何絕望地大聲嘶吼,就好像船上的人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心里清楚,青石陷落了,因為別人總是不可以指望的??赡切┤?,那些他們以為可以依靠的人是怎么樣變成“別人”的呢?戴禮庭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知道的是,和他一起守在燕子博的這些弟兄,也可以變成不能指望的“別人”。但是他們沒有,一個都沒有。這就夠了!戴禮庭默默地用單手打開食盒,取出一壺酒來。山路顛簸,一壺酒灑出來快一半。他掂了掂剩下的一半,遞給宗思青。宗思青鄭重地把酒壺舉過頭頂,一杯一杯地斟滿,灑在白石的塔基上。灑過七杯,他轉向深溝的方向,又灑了一杯,那是給宗繼武的。博上的風這樣大,他的心里卻是火熱一片。他知道戴禮庭為什么帶他到這里來,并不僅僅是為了祭奠他的兄長和那些與宗繼武一起戰斗的人。戴禮庭想讓他明白的,他都明白,但只有在這個地方,那些道理才變得這樣的振聾發聵:即使這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公和背棄,也還是有著這樣的一些人,他們也許平凡而渺小,卻始終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用生命實踐著他們的使命。只要相信這一點,他就能很好地活下去,比淮安天啟那些錦衣玉食的人活得更真實更痛快!相信這一點的人,還有很多。思園筆談·燈塔現在所能看見的最古老的燈塔在寧州。這是理所當然的,羽人才是航海的先驅者。其實那不能叫做燈塔,只不過是壘石的火坑而已,只有在不好的天氣里才會點上一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想一想,除去他們對于星辰的感知不算,羽人的海船上常常有著血統高貴的翼民,他們只要伸展開白色巨大的羽翼,就能飛翔在天空上面。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來導航呢?那些真正精美的燈塔都在東陸,尤其是地中三海的東岸。每一處的燈塔都能反映出當地的風土和資源。比如霍北港外小島上的七寶塔,那是一座七層木塔,雕梁畫棟。晉北地方寒涼,最出名的物產就是木材。因為天冷,樹木生長緩慢,材質細密,用于建筑造船都是一等一的好材料。泉明則是鐵塔銅燈,號稱萬年。淳國產鐵,鍛造工藝又是東陸翹楚,這座鐵塔的輝煌堪與遠古時候大晁的星殿相比——然而星殿五所,如今也只留下兩處遺跡,不知道泉明的鐵塔是不是真能夠屹立萬年。宛州海岸線上的燈塔是最密集的,這是因為宛州多山,地中三海是古陸下沉淹沒形成的,宛州海岸尤其崎嶇危險。另一個原因則更加實在些:宛州重商,海運河運都是命脈。涉及交通,宛州商會向來肯下重本。官道就是一個例子。說到燈塔,從和鎮到青石,雖然燈塔的形制各異,卻都是石塔,近年又換上了水晶燈,用的燃油也都是鯨脂,這份氣派,也只有天啟大內可以相比。但是商人們肯花本錢并不是因為愛慕虛榮,他們的理由很實惠:造一座塔花的錢,也許幾船貨物就能掙回來;可要是沉了一條船,損失的不僅是船只貨物和海員,還有來去的時間,無論如何都顯得代價高昂。人們說到宛州,往往覺得商人們重利輕義。其實真要是重利,又怎么會完全輕義呢?對于眼光長遠的商人們來說,義利原是一體的??礋羲褪且粋€例子,商人們建塔是為了牟利,可這些燈塔挽救了多少航海者的性命??!若是瀾州越州沿海能夠多建燈塔,從和鎮到夏陽的南洋海路也不會成為海運中最艱險的一條線路了吧?水晶劫 一 、宣井童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還是沒有爬上中天。沒有到正午,又不是夏天,為什么會這么熱呢?他有些心煩意亂,一時連口也干了起來。日頭真是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候它走得那么快,有時候卻又走得那么慢。宣井童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塊臥牛石上坐了半輩子那么長的時間,可實際上連一個上午都還沒有過去。他忽然很希望阿袖家門口的那塊大石盤就擱在眼前,那樣他就可以一格一格數著石盤中間那枚鐵針的影子。只要那影子挪到離紅線一格的位置,阿袖就會在門口出現了。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是采晶的日子。正午時分,山上坳的采晶人都會聚在臥牛石畔,然后阿袖就會唱著歌出現在香松林里,蹦蹦跳跳地走到大家面前,揮一揮手,領著大家去響水潭里采晶。采晶的規矩在山上坳已經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了,從來都不曾改變過。當然,在阿袖以前是風爺爺,在風爺爺以前是風太爺爺。風家祖祖輩輩都是山上坳的守潭人,但在宣井童的心里,阿袖就等于守潭人。從他第一次去響水潭那天開始就是阿袖領的路,在這以前,風爺爺的故事,他也聽長輩說過,但是那些傳說始終沒能在他的想像中沾上些許色彩,也就僅僅成為傳說而已。阿袖從來都準時得很。等日頭到了正中,采晶人的影子膽怯地蜷縮成腳下那小小的一團,阿袖的歌聲就一定會從香松林中傳來。最初宣井童可沒有留心到這一點。臥牛石邊總是這樣的熱鬧,人們歡笑著,調侃著,打鬧著,阿袖的歌聲就在不經意中像穿透林子的陽光那樣滑了進來。不記得是哪一天了,他忽然看見阿袖從香松林中輕快地走出來,好像一匹活潑的小鹿,踏著日頭的節奏走到了大家的中間。從那時開始,宣井童就越來越渴望這半月一次的勞作。不管采晶人們談論著什么樣的話題,他總是能在喧鬧的笑聲和言語聲中聽見那踩著松針而來的輕盈腳步?!鞍⑸?,你又吹牛皮了!”他笑著重重地擂了鮑樹生一拳,耳朵卻機靈地支棱起來。然后,阿袖那雙甜蜜的眼睛就會閃爍在他面前。往往都是如此。宣井童一遍一遍地想阿袖的樣子,有時候是極清楚的,有時候卻又模糊。阿袖并不美,就是在山上坳也有好幾個比阿袖更秀氣的姑娘??墒切氲桨⑿涞男︻?,就覺得一顆心都化了開來。阿袖是小巧的。她穿著大紅的衣裳,皮膚白得好像羊奶一樣,頭發又黑又長,軟軟垂在腰上。阿袖有著小小的臉盤、秀氣的小鼻子和尖尖的下巴。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雙小小的黑眼睛就瞇成了兩段彎彎的睫毛線,滿山坳里都是她清脆的笑聲。她的紅衣裳是用響水潭邊的圓仔花染的。所有的守潭人都穿這樣的大紅衣裳,寬寬大大的,紅得好像晚霞一樣。這是為了方便繪影辨認??墒前⑿浯┲褪遣灰粯?。很久以后宣井童才發現,原來阿袖悄悄地收緊了那衣裳的腰身和下擺,走起來的時候柔軟纖細的腰肢和潔白的小腿都在舞蹈。這就是說,阿袖畢竟還是個愛俏的小姑娘。這讓宣井童忽然生出一些縹緲的希望來,小姑娘要比守潭人親切得多。他覺得心慌,不知道應該怎么樣和人訴說,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向阿袖訴說。他甚至不是采晶人,只是個拾晶菇的。期盼見她的巨大喜悅和面對她時的窘迫不安交織在一起,他只有更深地把自己埋到人群中去。在紛亂里面望著阿袖的一舉一動,宣井童覺得安心了許多??墒沁@樣的日子忽然就成為了一種奢侈。每一個初一和十五,宣井童都會吃驚地發現,采晶人又少了幾個。這就好像是躲在地窖中的旱獺看見自己藏身的地道正一點一點地被人掘開,每半個月,那洞口就大了一倍,陽光不可抑止地傾瀉進來。要是這地窖完全被掘開了,宣井童這只小旱獺就不得不自己面對陽光。他還沒有準備面對這樣的時刻,可是驚慌的后面,他也還在偷偷地品味著一絲縹緲的甜意。山上坳大概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一百多戶人家倒有近一半采晶為生。黃洋嶺是南暮山的支脈,地勢也是一般的險峻,找一塊巴掌大的平地都難。山中人家都種黃黍,有村子的地方就可以看見一小塊一小塊屋子大小的黃黍田,都是一塊一塊用石頭壘起邊來造的梯田。早年有游方在霧天里看見了黃洋嶺上的梯田風光,寫在了《思園筆談》里面,以為美得很,其實這美景的后面是山里人極苦極苦的日子。因為種地不易的緣故,黃洋嶺上的人家非常稀少,一個村子也往往不超過十戶人家。若是過了十戶,要找出那么多地種可就難了些。山上坳的地勢算是平坦些,可也絕對養活不了百來戶人家。只是碰巧因為附近有個響水潭,這響水潭里碰巧又是產晶的,而中州、宛州的豪富人家碰巧還喜歡水晶,山上坳也就成為了宛州最出名的山村。整個東陸的水晶大概有一半是從黃洋嶺的山上坳來的。和鎮也產晶,不過山上坳的采晶人說起和鎮的晶來,都是一臉的不屑?!昂玩偩??嘿嘿……”“嘿嘿”背后的意思就是說,那樣的品質怎么可以跟黃洋嶺的晶相比?初初聽到北邙山的晶,山上坳的人也還是一臉的不屑?!氨壁??沒聽說過!”在他們簡單的思維里面,大概再也沒有什么地方的水晶可以和黃洋嶺的相媲美了,商人們口中的好晶無非是用來壓壓價格的工具。見他們不信,那個前來買晶的商人搖了搖頭,當他再次來的時候,從皮囊里掏出來一塊海碗大小的黃晶,居然是四方的,一點雜質都沒有,純得讓人心醉。山上坳最老的采晶人鮑九捧著那晶一時竟然忘記了呼吸?!安虏露嗌馘X?”商人的笑意里有種說不清楚的憂郁?!斑@樣大的晶……”鮑九遲疑了,采了一輩子的晶,他也沒有看見過那么好那么大的晶,“天價了……”“不算天價?!鄙倘松斐隽藘筛种??!皟扇f金銖?”鮑九吃驚地說,山上坳一個月采的晶差不多也就湊成這樣的尺寸,就算是碎晶,兩萬金銖怕也打不住。商人搖搖頭?!岸f??!”鮑九松了一口氣,這樣的價格對山上坳的晶沒有太大影響?!皟汕?!”商人咬牙切齒地說。鮑九像是被雷打了半邊,一張臉一半是黑一半是青,指著商人“噔噔”地退了幾步,說不出話來?!袄硝U,”商人把那黃晶收進皮囊,“要是二十萬金銖的晶,我敢就這么隨身帶上來只為了給你看一看?”他的笑容很難看,“都過去啦!你們也好,我們也好,今天是最后一次生意,算是盡了我們幾代生意的這份心。北邙晶這樣沖進來,大家都沒得活路了?!蹦鞘巧显鲁跗叩氖虑?。諸侯打仗是司空見慣的,多少年來人人都認為這和宛州沒什么關系,不料這一次河絡也牽扯了進來,市面上忽然到處都是極精巧的河絡制品。商人說河絡不用采晶,他們會煉,別說海碗大小,更大的也煉得出來,短短半年間,宛州最大的水晶交易地就從青石挪到了云中。買晶利厚,商人就算洗手不干,回到青石也不至于改行去賣包子。珠寶作坊的雕晶匠人都往淮安和云中跑。只有山上坳的采晶人,守著一個響水潭,什么也不能做。村子太大,要是家家都去采晶,響水潭就成了餃子潭,更別說守潭人不能答應。每一次去采晶最多只能是二十個人。每年開春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抽簽排定采晶的順序,一年每家只要排上三四次,就能保證一整年的開銷。上個月的初一,宣井童記得有還有十三四個采晶人??墒堑搅耸?,便只剩下了七個。今天又是初一,就快到正午了,會有多少人來呢?宣井童往村子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土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林間的空地上靜悄悄的,只聽見他的心“怦怦”地跳。宣井童也聽說了商人帶來的消息。只是在兩三天里,山上坳就像被抽了筋一樣軟塌塌靜悄悄,沒有了生氣。他嘆了口氣,低下頭來,盯著掌心的水晶發了一陣呆,雪亮的刀尖跳了跳,又往手掌中間落了下去?!鞍⑼?!”宣井童吃了一驚,手震了一下,那刀尖輕飄飄地在掌緣挑出一道血線來?!鞍⑼?!”這次他聽清楚了,是有人捏細了喉嚨在喊。那一定是鮑樹生,就算他的口技再出色,又怎么學得來阿袖的聲音?就是阿袖的呼吸,宣井童也聽得出來?!鞍⑸?,你出來吧!”他握住了掌緣說?!皣W”的一聲,背后的灌木叢里跳出一個漢子來。鮑樹生的臉上一點沒有把戲被揭穿的尷尬,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被你聽出來啦……”他湊到宣井童面前,還想說些調皮的話,卻一眼看見了宣井童手上的血跡,頓時驚得把方才的話頭給忘記了?!鞍パ?,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他伸手來抓宣井童的手,“見血了,今天可怎么去?”宣井童慌慌張張地把手藏到身后,“破了一點點,沒事的?!薄皼]事么?”鮑樹生將信將疑地看著宣井童。和采晶人不同,宣井童是拾晶肉的。聽說晶肉對血腥氣最敏感,沾了一絲血氣就長不開?!皼]事吧……”宣井童含糊其辭地說,心里焦灼起來。劃破了手,應該不能去拾晶肉了??梢遣荒苋ロ懰?,也就意味著這個下午不能和阿袖在一起……他急得耳根也有些發紅?!皼]事就好,沒事就好?!滨U樹生似乎看出一點宣井童的急切。若是阿袖沒有意見,他自然不會多嘴,只是臉上忽然沉重了起來,“總之都去吧!下一回是什么時候就不知道了?!薄笆裁聪乱换??”宣井童沒聽明白。鮑樹生環顧了一下四周:“阿童啊,今天要不是我爹逼我,我也不來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來,你也看見了,村子里年輕力壯的都下山啦!晶不值錢了,大家都要找活路的。我爹年紀大了心眼太死,今天我再采一回,也只是讓他安心?!彼呐男募绨?,“過兩天我也去淮安了,小山他們說海邊還有采珠的活計。那些河絡總不見得連珍珠也煉得出來!”他說著笑了起來,笑聲中有些說不出的味道?!皼]有采晶人了呀!”宣井童長出了一口氣。沒有采晶人了,只有他一個拾晶肉的。好大一個響水潭就只有阿袖和他兩個?!皼]有采晶人了,守潭人又怎么活?”鮑樹生搖了搖頭?!拔摇毙瘺_口說了一個“我”字,臉漲得血紅,卻說不出下面的話來。鮑樹生盯著宣井童看:“阿袖是個好姑娘,不過……她是守潭人哩!阿童啊……”他忽然住了嘴,看見宣井童的眼中流露出說不出的苦色。宣井童低頭看地,腳下的影子微微有些偏移,抬起頭來又撞見鮑樹生的目光,兩個人都是一樣地驚詫:阿袖居然遲到了?!翱蓜e是……”宣井童頓時慌了神,要是阿袖生病了可怎么好?一念之下,腦門上密密地出了一層汗。鮑樹生也覺得奇怪,正要說再等一等,忽然聽見什么,臉上流出笑意來。穿過香松林正是阿袖那甜美的嗓音。水晶劫 二 、風盈袖“把手拿出來?!憋L盈袖雙手掐著腰,很厲害地對宣井童說。宣井童呆了一呆,老老實實地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到了風盈袖的面前。風盈袖板著臉湊過去看,嚴肅的神情讓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宣井童忍不住把脖子都縮了起來,讓鮑樹生看得想笑?!昂蒙畎?!”看見宣井童的傷口,風盈袖驚呼了一聲,急切地扳住了宣井童的手掌。雖然只是刀尖輕輕一帶,傷口可不淺。采晶這天,宣井童一早上只做兩件事:把他那柄本來就很鋒利的拾晶刀磨得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都會閃閃發亮;到了實在不能再磨的時候,就開始神神秘秘地刻些什么。那柄鋒利的拾晶刀在宣井童手上滑過,起初只能見到一些血絲,這一會兒傷口翻開了,殷紅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皼]事的?!毙樕茈y看,“很快就好了?!币贿呎f一邊用力把手往回抽。當然不會沒事,去響水潭的規矩多,不能見血是頂大的一條。倒不僅僅是晶肉遇血則僵的緣故,主要還是因為繪影忌血,要是嗅到了血腥氣味就躲在潭底不肯出來,大家也就不能采晶了。原來宣井童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看見血流成這個樣子,心里也知道機會實在渺茫。盼了半個月的日子就這樣錯身而過,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呆呆望著阿袖的裙裾,一顆心冷冷地沉了下去。鮑樹生變了臉色,大聲說:“阿袖,阿袖……”叫了兩聲“阿袖”,卻說不出什么來。風盈袖才明白自己一直抓著宣井童不放,慌忙松開手后退了兩步,臉上飛紅一片。她手足無措地絞握著雙手,嘴里喃喃地說:“阿童哥,我……我太心急了……”守潭人在山上坳是非常特別的角色。他們守的不僅僅是這口響水潭,更是潭中的繪影。從古老的時代開始,風家就因為一個神秘的約定世世代代守在了潭邊,這日子大概比第一個到山上坳定居的山民還要早些。誰也說不清繪影的來龍去脈,可是在山鄉的傳說里,這個守護著巨大財富的生命是可以把無盡的災禍帶到人間的。守潭人自己就是明證,似乎是要應驗什么詛咒,沒有一位守潭人是平安去世的,不管年老年少,守潭人的結局總是離奇的橫死。山上坳的百來戶人家靠著守潭人才能去潭中采晶,他們心甘情愿地供給守潭人糧食日用,見到守潭人都要低下頭來行禮讓道??墒亲鹁吹暮竺媸巧羁痰奈窇?。也許,供奉的意思就是請守潭人把繪影的災禍一力承擔吧,既然他們之間有著那樣一個神秘的契約。山上坳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守潭人不到村子里來,村里人也不去守潭人的小屋子周圍。一道小山梁把山上坳和響水潭徹底分隔成了兩個世界。其實村子里人人都熟悉守潭人。每個月兩次采晶,哪個成年男子沒有跟著守潭人行走過?但誰也不敢靠近守潭人身邊一臂的距離。肢體的接觸就更是禁忌,若是坳里的人被守潭人觸及,那就是天大的霉運了。傳說、謠言在山上坳茁壯成長,讓人們再也分不清真實和想像的界限。風盈袖的父親死得早,年少的時候就接過了守潭人的職守。論年紀,采晶人大多是阿袖的長輩,人人都心疼這個小姑娘,談笑家常倒也隨意,比以往要少些忌諱??墒秋L盈袖這樣抓住宣井童的手,鮑樹生還是不免看得心驚肉跳。宣井童的臉憋得比風盈袖還要紅,他方才抽手只是擔心不能跟阿袖去采晶,哪里會想到這一節??匆婏L盈袖自責的樣子,一顆心軟得好像見了陽光的羊脂一般,黏黏乎乎流了一肚子,哪一塊碰著都痛。他嘴笨,這時候也只會結結巴巴地說:“不是,不是……沒有關系,沒有關系……”舉著兩只手,恨不得重新塞到風盈袖的手里去,卻又害羞不敢??匆娦歉斌@惶的樣子,風盈袖反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山上坳要是還有一位和大家都不一樣的,一定就是她的阿童哥了,誰叫他是宣夫子從青石城里的井邊撿回來的呢?人人都怕守潭人身上籠罩的繪影的氣息,只有宣井童是不怕的。她抬起眼來,望著宣井童柔聲說:“阿童哥,我們家里不吉利,不好碰你的。不過你別著急,這傷口不耽誤事……”說著伸手在懷里摸了一摸,掏出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來放在地上。她畢竟是小姑娘家,脾氣轉得快。剛才還是一臉的惴惴,等拿出這塊石頭來了,嘴角便微微往上彎著,精靈古怪中滿有些得意的神氣,指著那石頭對宣井童說,“阿童哥,你拿了這個放在傷口上吧?!蹦鞘^藍熒熒的十分可愛,清澈透明,藍得似乎放出光來,看著像是水晶模樣。鮑樹生忍不住“咦”了一聲,說:“這樣的藍晶倒是少見,怕是值錢……”才說了“值錢”兩個字,他就把后面的半句話咽了回去。響水潭的晶不僅是成色好,更特別的是出產彩晶。彩晶是稀罕東西,價格比黃晶白晶要高得多,這么大的一塊藍晶怕是可以供上一家人一兩年的生活。鮑樹生是鮑九的小兒子,他見過的好晶自然不少,看到這塊石頭還是忍不住驚嘆。只是才夸了一句,鮑樹生就想起河絡來,發亮的眼睛頓時就黯淡下來,重重嘆了一口氣。那些小個子什么顏色的晶都煉得出來,再稀奇的彩晶也賣不出價錢。宣井童可沒有那么多的心思,聽見阿袖這樣說,想也不想抓起那塊石頭就往手掌上放。藍石頭捏起來不像晶,暖暖的,輕飄飄的。才觸到傷口上面,就看見石頭中間升起一個奇怪的字符來,發著光越長越大,忽地沖出那塊石頭來,在他的手掌上“砰”地爆開。他吃了一驚,手一震,那塊石頭滑出手心,卻不墜地,藍熒熒地放著光,浮在空中。鮑樹生的嘴張得老大,對著風盈袖指指點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正驚疑間,忽然聽見宣井童歡呼了一聲,原來手掌已經完好如初,哪里有一點點受過傷的痕跡?風盈袖輕輕巧巧地跳了過來,伸手一捉,把那石頭抓了下來,藍光驟然散去。她那張小巧的臉蛋上也滿是歡喜,好像撿到了寶貝的孩子一般,捧著那石頭自言自語:“真的是冰炔呀!”守潭人雖然和繪影關系非常,也不過是尋常人家,沒有什么秘術的傳承。鮑樹生就是對秘術再不了解,也知道那石頭不是什么藍晶了,看看風盈袖又看看宣井童,一臉的不明白,終于忍不住張口問:“阿袖!哪里來這樣的寶貝???”風盈袖漆黑的眼睛閃了一閃,鼓起腮來得意地說:“不告訴你!”把雙手往身后一藏,竟然自顧自走了。鮑樹生與宣井童兩個面面相覷了一陣子,忽然聽見風盈袖在前頭喊:“兩個呆子!還愣著做什么?今天晚啦!”可不是,日頭都走到中天那邊去了。風盈袖的心情真好,她在前面走著跳著,斷斷續續地哼著山歌,全然不管后面兩個人趕得辛苦。穿過了香松林,霧氣就重了,道路又坎坷,宣井童幫鮑樹生扛著那些工具,走得小心翼翼,眼看著阿袖那身紅色的衣裙就模糊了起來。過了香松林,繞過那棵老柿子樹,就進了山谷。阿袖住在山脊上,天氣好的時候宣井童可以遠遠望見阿袖家的小屋??墒翘鞖夂玫臅r候不多,山谷里永遠都是那么重的霧氣,一層一層浮起來,阿袖家的小屋子就好像是建在了云海里一樣,非常好看。走在霧氣里,就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了。深一腳淺一腳,也不知道路程的遠近。進了山谷半頓飯的功夫,霧氣濃得好像凝結了一樣。那樣鮮亮的太陽似乎是懸掛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天空中,一絲光亮也透不過來。鮑樹生的眼睛瞪得發疼,也只能勉強認出阿袖的身影。谷里的路不好走。以往都是一大群人趕路,有說有笑,沒有覺得難走。今天身邊只有這悶葫蘆一樣的宣井童,鮑樹生忽然覺得害怕起來?!鞍⑿?,阿袖?!彼舐暫?,“走慢一點??!”風盈袖停下腳來,脆生生地應道:“阿生哥,你不是總說自己力氣大么?怎么扛著那么點東西就走得慢了?”鮑樹生耳朵一熱,采晶要帶的家伙一大堆,怎么是“那么點東西”,可是阿袖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反駁,只是低頭發力疾走??墒窃僭趺醇沧?,阿袖的身影也還是漸漸消失了,只有宣井童一直都走在自己前面。他心里暗暗奇怪:宣井童也好像是記熟了這里的路似的。鮑樹生正在低頭悶想,忽然看見宣井童停了下來,心里一驚,猛地收住了腳步。宣井童肩頭的那個皮管架子已經貼在了他的鼻尖上,鮑樹生背上頓時密密地出了一層冷汗?!白鍪裁囱??”他低聲呵斥宣井童,在這個山谷里要是摔上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除了守潭人,誰知道身邊是什么地勢?宣井童沒有回答,伸手抓了一下鮑樹生的胳膊,等了一下才輕聲說:“阿袖要唱歌啦!”鮑樹生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風盈袖似乎站得很近,但總是看不見,只能聽見細弱的歌聲在身邊飄起來?!凹拍郊拍郊拍健庇谓z一樣的歌聲在羊奶一樣的白霧穿行,似有似無?!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浞怕暩璩?,她的聲音高漲了起來,原來就在宣井童左前不遠的地方。她的歌聲是清亮的,忽高忽低,每一口氣息都聽得清清楚楚,每個字都輪廓鮮明。來來回回就是“寂寞呀”,可是她唱起來似乎里面有著無窮無盡的故事,有的是歡樂的,有的是悲傷的,有的是平淡的。宣井童覺得眼睛發酸。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見阿袖這樣歌唱,他都會覺得世界在面前轟然倒塌,好像春天融雪的山崖,一層一層褪去了白色以后,總是會顯出鋒利而猙獰的石壁來。然后那石壁也一層一層剝落,整個山崖都會消滅。他不知道那種悲哀從哪里來,卻能感到那是極其久遠的?!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涞母杪晱牟粩嗯试母叻迳匣?,她的吐字不再清晰,氣息也開始斷續。忽然間,她收住了歌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寂寞呀……”她長長出了一口氣,極細極高的聲音鉆進了白霧的深處去,那霧氣震蕩著,動搖著,漸漸崩潰……“呀!打傘了打傘了?!卑⑿涞捏@呼恢復了少女的活潑,再沒有剛才的壓力。隨著她的歡笑,一滴滴的水珠落了下來,然后是磅礴的雨線,整個山谷中厚重的霧氣就這樣被風盈袖的歌聲擊碎,變成了一面轟然落下的雨幕。這層雨幕過去,青翠的山峰就亮閃閃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一道細長的白線從山腰中噴出,在他們的面前悄然落下。那是千丈水,它落入的那口深潭就是響水潭了?!白呃?!”風盈袖揮了揮手,紅色的衣袖好像是一面旗幟。白色的霧氣不僅吸收了熾熱的陽光,也吸收了隆隆的水聲。雨幕落下以后,耳邊盡是千丈水的轟鳴,連阿袖的說話聲也聽不清楚。但是宣井童和鮑樹生都知道他們要到哪里去。山谷中蜿蜒伸來的泥濘道路在這里戛然而止,下面他們要沿著曲曲折折極險峻的小道下到響水潭邊去,繪影正在潭邊等待著阿袖,仿佛從世界開始的時候就是如此。水晶劫 三、宣井童站在響水潭邊往上看,天空只剩下了局促的一塊,除了那一條高高落下白茫茫的水線,視野里都是水靈靈的綠意,染得宣井童的眼神都縹緲了起來。要是沒有阿袖的歌聲,響水潭的上空就總是被濃重的白霧籠罩著,這滿山的灌木可不都是被悶著灌著,葉子里面沉甸甸的都是濕意。只有在水潭邊上一圈紅艷艷地開滿了圓仔花,讓人覺得這靜悄悄的谷底原來也是熱鬧的。風盈袖坐在潭邊的一塊大青石上,這么遠也能聽見她口中哼著的小調。她今天的心情好得出奇,一路從這樣險峻的小道上飛奔下來,好像一只紅蝴蝶一樣,讓宣井童覺得提心吊膽。那些嬌艷的圓仔花像是被她的歌聲催眠了似的,慵懶地舒展著枝條,攀援著青石爬到了她的身邊來。她伸手撫摸著碩大的花朵,兩條白生生的小腿在水面上晃來晃去,不時用腳撩起閃亮的水花來。鮑樹生從肩頭卸下兩只沉重的皮囊,嘻笑著拉了宣井童一把:“看夠了沒有?來搭一把手?!毙哪樢患t,慌忙扭過頭掩飾地說:“繪影還沒出來哩!”鮑樹生說:“等出來了可不就把時間都耽擱了?”宣井童聽得呆了一呆,連忙伸手去皮囊里面掏東西。繪影每次出來見守潭人的時間是固定的,到了時候就要躲回巢里去。要是采晶人沒有及時出水就會被繪影堵住溺死在水里,可要是出水早了又浪費了難得的采晶機會,所以時間最是寶貴。往日里采晶人成群結隊地來,哪里用得著宣井童。今日卻只有鮑樹生一個。宣井童倒不是不知道這一層,只是晶已經掉了價錢,多采一件兩件又有什么區別?他只是想了一想,終于沒有說出來。鮑樹生見他欲言又止,轉念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嘆了口氣道:“真是,都忘記了,現在采幾件晶都沒什么差別?!彼j喪地揮了揮手,高大的身子忽然就矮了一截,“阿童你去拾菇吧,這里我自己來就好?!毙膊淮鹪?,只是自顧自拾掇著囊中的器具。鮑樹生見他手上不停,心頭熱了一熱,也不多說,繼續干了起來。采晶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別的不說,單是采晶人的一身行頭就是極其繁瑣的。響水潭水一年四季冷得刺骨,要是沒有兩層鯊魚皮水靠擋著,采晶人下水一會兒就會凍死在水里。水潭雖然清澈,卻不知道有多深,水性再好的漢子也不能一口氣潛到晶巖上去。每次采晶前最費事就是搭立管架,卷軸上的皮喉足足有幾十丈長,那是給采晶人呼吸通氣用的。若是折裹不對,皮喉通氣不暢,水下的采晶人就要窒息。鮑樹生頭上戴了虎鯨目做的套子,是透明的,還接著皮喉軟管,這樣就可以在深水下視物。腰間也系著一個皮球模樣的虎鯨目,里面裹了三五條蟄伏的瑩蛄?,擈潦菍W問人的稱呼,山上坳的采晶人都管它叫火蟲子,下潭的時候用力一拍,那火蟲子就會醒轉過來?;鹣x子最恨虎鯨,一旦醒來發覺在鯨目中,立即飛速游動振節發光直到累死。三五條瑩蛄足以點亮一幢三進的宅院,可是響水潭底水流激蕩,這鯨目大約只能提供一丈方圓的照明。其他像銅墜、采晶鑿等潛水采晶的器具不一而足。購置這樣一套行頭的費用足以讓一戶農家過上一輩子,其中的火蟲子、皮喉、鯨目都是用上幾次就要更換的,又昂貴得很,難怪晶價才落下來,山上坳的人便不來采晶了——這開支本來就嚇人,要是采來的晶沒了銷路,可怎么過日子?宣井童頭一回看見響水潭的時候很是吃驚:千丈水雖然只是細細的一條,從那么高的山巔墜下來,沖力應該十分驚人才是,可這磅礴的跌水在響水潭里卻只能沖出小小的一圈漣漪,潭邊的水波還是溫柔得很?!昂孟袷怯幸恢痪薮蟮墓肢F把這千丈水都吸入喉中似的?!毙髞硗低祵︴U樹生描述他的想法。鮑樹生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有些怪異:“可不就是繪影么?是不是把水都給喝了我不知道,不過你看它出來的時候就熱鬧啦!”才架好皮喉管架,宣井童聽見水聲忽然大了許多,他抬起頭來看。千丈水落下的地方正有噴吐的白沫飛濺,一層一層的浪頭激動地涌到岸邊來。鮑樹生用力把鯨目的面具戴到了頭上,沖宣井童豎了豎拇指,兩個人都知道,繪影要出來了。響水潭的顏色最美,從山谷里往下看,那口深潭像是塊極大的翠晶,層層疊疊透亮的藍色和綠色閃動著,清涼的感覺可以從眼睛一直透到心里去??墒钦l也不知道這潭真正的顏色是什么,因為繪影的顏色和潭水交織在一起,凝成一個生動的整體。它從潭底浮起來的時候,千丈水躁動著為它加油叫好,翻翻滾滾的白浪把整個潭子都覆蓋了??墒呛鋈婚g,激蕩的水波又像犯了錯被抓住的孩子一般羞澀起來,千丈水安安靜靜地注入碧藍的水面,連一點浪花都激不起來,潭水平靜得好像是一面鏡子。采晶人都知道,這就是繪影了,雖然還是沒有人知道繪影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拔蚁氯チ??!滨U樹生面具后面的聲音顯得空洞而遙遠,他說著指了指潭那邊的崖壁,讓宣井童一同過去拾晶菇。宣井童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對著碧藍的水面長躬到地,然后帶著各自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繪影的身軀柔軟而有彈性,它稀薄得像水,卻又厚重如冰。這么多次,每次走在繪影身上宣井童總是會有一種錯覺,似乎腳下這塊起伏不定的水面會悄無聲息地裂開一個小洞,他一腳踩下去的時候就會沉入無底的深潭。誰知道繪影和這潭水的分別呢?對它來說這也許只是個小小的玩笑。當然,宣井童知道繪影不會跟自己或者任何一個采晶人開這樣的玩笑,對于繪影來說,唯一看得見的就是潭邊大青石上一襲紅衣的守潭人,所有其他的生命大概都和灰塵一樣無關輕重。撲面打來的都是千丈水的飛沫,小石子一樣撞上來,痛得厲害,這是千丈水入潭的地方。鮑樹生沖宣井童點了點頭,“撲通”一聲跳到繪影身上這個小小的缺口里去,一轉眼就被強勁的水柱壓得蹤跡全無。宣井童有時候挺羨慕他,為啥同樣生活在山上坳,鮑樹生就沒有自己想得這么多呢?他繞過千丈水,在山崖前站定。陡峭的山崖好像要倒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耳邊盡是千丈水破空的呼嘯。半個月的功夫沒來,山崖上星星點點都是晶菇,長勢很是喜人。晶菇是黃洋嶺的特產,倒不是響水潭才有。因為這里山勢險峻雨水又充足,所多的就是瀑布跌水,有瀑布的地方往往就有晶菇,都生長在瀑布后面的山崖上。崖上的晶菇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菌子差不多,粉紅色海碗口大小的一個肉疙瘩緊緊貼著崖壁生出來,那是晶菇的母菇??墒悄腹绞浅圆坏玫?,只有它長得壯大了,等它將要分生的時候把那枚子菇切落下來養著,長大了才好吃。要是一時失手沒有采下來,子菇自行脫落入水中也能長大,可是離水即壞,那就沒法養了。山里頭的拾菇人也有不少,各自都守著一處瀑布水潭,只有在響水潭這里拾的最好。一般的子菇養在水里能長到面盆大小,響水潭出的子菇卻可以養得如小桌面一般。養出來的晶菇的味道好像是豬肉,切下一塊不久還能長回去,邊切邊長總能活上兩三個月。青石城里中上的人家幾乎都在缸里養上一兩只晶菇,日常餐桌上就絕不至于寡淡。拾晶菇的收入不差,卻算不上什么好職業。本來攀援崖壁就是艱難的事情,晶菇生長的崖壁就更加險惡些,每年總有不少拾菇人摔死的消息。宣井童十三歲上開始拾晶菇,這響水潭后面的崖壁熟悉得好像他掌心的紋路一般。饒是如此,每次攀援這面滑不溜手的崖壁也總需要全力以赴。這個時候,宣井童的眼中和心里只剩下凹凸不平的石壁,就連千丈水的喧囂也變充耳不聞了。上次來的時候,宣井童留心到左邊的山壁上有一片幼菇,今天看見果然有好幾枚是要分生的樣子。他貼著一塊凸出來的石片穩住了身形,仔細觀看。那一片晶菇是一般大小的,大約會在同時分生。到時候手起刀落,一氣就能收進七八枚子菇來,那是正常一天的量。想到這個,宣井童的心頭舒暢,好像連身子也輕巧了些。時候還差一點,宣井童長長吐了口氣,一顆心拖著雙眼的視線悄悄又往水潭邊上溜。不知道什么時候,風盈袖已經跳下了青石,抱著一根開滿了圓仔花的藤條站在繪影的身上。她俏皮地曲著一條腿,身子都壓著那藤條,臉兒貼在圓仔花上,仿佛花一般的鮮艷,似乎在跟繪影說什么悄悄話。她“咯咯”笑起來的時候,震得滿枝的圓仔花一跳一跳地舞蹈。就算是隔著撲朔迷離的水幕,宣井童也覺得自己聽見了她的笑聲。繪影正在改變。它在風盈袖的面前慢慢隆起一個透明的水丘來。然后那水丘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飛快地生長。先是形成一個細長的圓柱,然后一點一點閃動著變幻。幾乎是在瞬間,那水柱就變成了風盈袖的模樣,就是世間最優秀的匠人也不能把一塊水晶雕琢成這樣生動的模樣。除了仍然是透明的藍色,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子。她捂著嘴笑,害羞地揮手,牽著風盈袖的雙手打轉,似乎是阿袖從鏡中走出來的姊妹??戳四敲炊啻卫L影的變身,宣井童每次都還是會被這美麗的變幻震撼。繪影并不總是變成風盈袖的模樣,她握著阿袖的雙手傾聽,然后她又會變成阿袖故事里面種種角色,有時候是只小兔子,有時候是滿臉皺紋的老守潭人阿袖的爺爺,有時候甚至是一起來的采晶人。守潭人的心思是透明的,他們沒有辦法在繪影面前隱藏任何的秘密,所有開心的煩惱的事情都會被繪影一一展現。鮑樹生說單是這一點就讓山上坳的許多人覺得恐懼,很多事情都是留在心里的好。宣井童聽說過,以前繪影曾經變成過一只巨大而恐怖的怪獸,讓守在潭邊的采晶人都嚇得尿了褲子。不過這對于宣井童來說倒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每次拾菇都要凝視一會兒繪影的變幻,可是它實在變得太快,他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曾經出現在阿袖的面前。有時候他是那樣渴望看見這一刻,有時候卻又極度懼怕這情形的來臨。不管變成什么,這都不是繪影,只是繪影身體很小很小的一個部分??墒切赖睦L影就是這個透明的女孩子,她先是梳著一對小小的雙丫髻,滿臉的稚氣,后來就扎著粗大的麻花辮子一身短打扮,現在的繪影是披散了長發秀拔了身材的,只是面頰上那一對深深的酒窩始終不變。她會聽阿袖說什么呢?忽然間,宣井童覺得自己被排山倒海的妒忌所吞沒。若是可以讓他站在阿袖的面前握著她的雙手傾聽,宣井童覺得自己可以放棄整個世界?!班!钡囊宦?,宣井童猛醒了過來。就在方才出神的時候,已經有一個晶菇分生了,亮晶晶的子菇跳了出來,轉眼就消失在千丈水的水幕里。其余的幾個晶菇頭上都是脹鼓鼓的,眼看也要分生。宣井童抽出那柄磨了一個早上的小刀來,一滴圓滾滾的水珠在雪亮的刀鋒走了一遭還是站立不住,滑落了下去。就在那水珠滑落的時候,宣井童伸展開手臂,穿著芒鞋的雙足飛速地在濕淋淋的巖壁上移動,薄薄的刀鋒毫無滯阻地在那一朵朵的晶菇頭頂跳躍。一朵,兩朵,三朵……剛冒出頭的子菇還沒有來得及收攏傘柄就被切斷,帶著亮晶晶的粘液下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宣井童抄過的網袋中。整整七朵。宣井童緊緊抓住石壁,收住了正從崖壁上飛離的身軀,喘了一口大氣,腦門上這才冒出汗來。雖然還是逃了一朵,成績總算不壞,宣井童回憶著自己方才行云流水的動作,不免也有一些得意。定了定神,他探出頭去又往潭邊看,不知道這時候繪影又變成了什么模樣?似乎有著什么預兆,他的視線才轉離山崖,一顆心忽然冷冷地收緊了。還是那個衣袖飄飄的少女。因為繪影背對著崖壁,宣井童看不見她的表情,可是繪影動也不動的樣子讓他心慌。繪影又開始變了,它變得更高,更大。俏麗的溜肩變得寬闊,修長的雙腿愈發挺拔,它的背后斜插了一柄長刀,滿身的甲胄似乎叮當作響。宣井童覺得那背影依稀有些面熟,卻一時沒有想起來。有什么東西在心里悄悄滋生,宣井童知道那是不好的東西。如果心是一根弦,宣井童就清楚地聽見它崩斷的聲音。并不是在繪影變化成武士的那個時刻,甚至也不是風盈袖失聲驚叫的時刻?!班辍?,清脆的一聲,就是這樣。在宣井童看見風盈袖雙頰飛紅,捂著臉扭過頭去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從胸腔里掉了出來,不知道去向何處了?!奥反蟾?!”風盈袖尖叫著后退了幾步?!奥窢繖C……”宣井童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這個名字,卻總也想不起他的面容。他是誰???宣井童用力想著,可是只能看見崩壞的畫面。水晶劫 四、路牽機路牽機到了這村子五天,現在不光是山上坳的人,連十幾個山頭外的柿子壟都知道青石城有個“大官”到了山上,這讓路牽機覺得很頭疼。從九原城從軍開始,路牽機就是斥候的出身,很知道低調行事的緊要。一向只有他認人,沒有他被別人認的道理。山上坳畢竟不是柿子壟那么封閉的地方,這里的居民和青石來的商人打交道不少,不是沒有見過世面,怎么會把他當成“大官”呢?鷹旗軍本來和青石的商會過從不密,他雖然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卻算不上青石的官員。雖然現在宛州情勢緊張,鷹旗軍要守青石,可那畢竟是協助守城。青石本有六軍,怎么輪到外地的野兵來坐大?若說他是個官,那只是個夢沼中的軍將吧。路牽機孤身上山,到了山上坳的第二天就有流言傳出來,這讓他頗為意外。這一次派出十九路人馬勘察水源,來黃洋嶺主要是扶風營的人馬,分了六路,每路都是一兩個人,一概是商人打扮,會土語。只有路牽機是鷹旗軍人,可他也是青石本地人,斷不會在言語上露了馬腳。仔細想了一回,也沒有覺察出自己這次的任務有什么泄漏的地方,路牽機心里這個納悶就大了。不過他性子細致,面上倒不顯露,還是每日里在客棧聽那些閑人講古,時時也插嘴說話。路牽機的見識當然不是山上坳人所能想像的,一開始就是鮑九都還有些怕他,聽他多說了幾個段子也就發現這位“大官”其實隨和得很,說話便少了許多顧忌。閑談起了興頭,路牽機得意起來,就讓閑人們猜測自己的來歷。鮑九跟幾個老人對視一眼,干笑了幾聲卻不說話。路牽機好奇得很,只是逼問。鮑九朝馬棚那邊指點了一下,說:“路大人,我們雖然只是山里的愚人,倒也聽說過臨夏堂的北陸馬。您這匹烏騅股上還燙了個‘筱’字,若不是瞎子,人人都知道您是在筱城主面前走動的,尋常商人哪里有這樣的坐騎?”路牽機張口結舌,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沖鮑九挑了挑大拇指說:“老先生真是好眼光……”心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原來鮑九等人的猜測并不在點子上。鮑九哪里知道,以為自己眼光了得,捻著胡子一個勁兒地笑,把許多天的長吁短嘆都暫時拋在腦后了。東陸良馬少,種系也雜些,尋常交通又哪里需要好馬,人們自然見到的少,青石城里能見到的好馬都是商會高層的。臨夏堂最好的北陸馬上都燙一個“筱”字,所以青石人看“筱”字馬似乎是身份的象征??伞绑恪弊竹R在鷹旗軍中卻比比皆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用的戰馬都是臨夏堂從北陸運過來。大批騾馬交易非常引人注目,宛州臨夏堂明里做的生意,實際上多有青陽部呂歸塵的捐疏。說起來,傳聞說鷹旗軍要接守青石,固然因為青石城是姬野南下宛州的門戶,可青石城主筱千夏是臨夏堂的大老板怕也是一個考量吧?其實路牽機自己是青石土著,怎么會不知道黃洋嶺的山路難行,上來采晶的客商從來沒有騎馬的??墒曲椘煊螕舻膽瘃R就如手足一般,一天都不能離開身邊。何況他對自己的馬頗有自信,以為再難走的路也上得來。哪里知道牽著馬走黃洋嶺實在是吃透了苦頭,不要說行動遲緩,烏騅馬也幾乎在半路上摔死,只是咬住牙關才終于帶了上來。黃洋嶺上沒有騾馬,役獸多用大角,最大的牲口也不過是大塊梯田上養著的黃牛??匆娺@樣雄駿的馬匹上來,人人投來的目光都是閃亮的。老人還能持重,不過在面上露出些驚奇羨慕的神色而已,小孩子們可是整天圍著那匹馬打轉,笑啊跳的,比過節還要喜慶得多。路牽機吃驚固然是吃驚的,心里頭卻也微微有些飄然之意,可不曾想到人們的敬意全是從這馬上來的。山上坳的人猜測路牽機是青石的官吏,自然百般恭敬。黃洋嶺上出產貧瘠,一向不向商會交納稅款,只有山上坳水晶生意做得大,每年的稅額極為高昂?,F在幾個月間晶價急落到底,要按以往的抽稅辦法,山上坳家家戶戶都只好去上吊了。青石城里忽然來了這樣一個大官,鮑九諸人心里又驚又喜,只是換著法地伺候著,希望路牽機回去可以厘清稅率。路牽機多少知道他們的心思,也不點破。其實眼下青石就要面臨生死存亡的挑戰,哪里有人顧得上山上坳的晶稅呢?不過響水潭的來歷神秘,山上坳人對于他們的采晶圣地一向守口如瓶,要是借著這“大官”的身份打聽,多半比自己一頭霧水地瞎撞要好。他只是贊嘆鮑九眼光出色,對于自己的身份終于還是含糊帶過。其實鷹旗軍里誰不知道路牽機是出了名的爭強好勝,這次偵尋固然不能露了身份,不過能過過大官的癮,大概也是好的。采晶人的忌諱多,路牽機倒不放在心上。早兩日,他就去過了守潭人的那座小屋,村子里的人都還不知道,要不然大概現在也得坐得遠遠地提高了聲音說話。不過那一趟去得多少有些失望。前一輩的守潭人去了山里采藥,只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留在那里。這女孩子倒也知道響水潭和里頭住著的繪影。只是她口中的繪影便如一只小貓小狗,那潭子她也沒下過。路牽機聽得懵懵懂懂也沒打聽清楚響水潭的來龍去脈,心中失望,只好坐等老人。那女孩子叫阿袖。整整一個白天,路牽機都呆在那古松下的小茅屋里,喝著山里的松針水,嗑了一地的松子,漫無邊際地把大半個東陸的風物都聊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在阿袖面前,路牽機覺得很放松,說說笑笑隨口聊著,就逗得那女孩子笑得合不攏嘴。除了這次上山的目的沒說,倒把這些年的征戰經歷都講了出來,哪里還想著隱瞞身份,連路牽機自己都覺得吃驚。阿袖長了這么大,連村里都沒有去過,自然聽得心馳神往。只是天色將晚,卻還是不見老人歸來?!芭率遣换貋砹??!卑⑿湔f,“爺爺年紀大,現在上山腿腳慢了,一天里未必回得來?!甭窢繖C嚇了一跳:“那要是出了點事怎么好?”阿袖淡然答道:“我們守潭人,出事只是遲早……”面色雖然從容,可眉峰還是微微一抖。她指著正在躲去山峰后面的太陽,“要是天黑了爺爺還不回來,我就上山去找,反正也就是那么一條路?!蓖n莽的山色,路牽機暗暗吸了一口涼氣,搖頭說:“這怎么可以?我去村子里找些人來,大家一起找吧?!卑⑿洹翱┛毙α似饋恚骸奥反蟾缡峭饷鎭淼?,不知道山上坳的規矩。莫說叫村子里的人來這響水潭周邊的山上,就是我們去村子也是不可以的?!甭窢繖C面上是隨和的,內里卻極為執拗,雖然已經聽過一些村子里的禁忌,見阿袖說得這樣直白,還是忍不住心頭火起。明明一個村子都是靠著守潭人活著,卻防著擋著好像是怕山賊似的,想了一想,路牽機臉上都是不平意氣。阿袖看他如此,微微覺得害怕,輕輕拉了他的衣角說:“路大哥!路大哥!爺爺多半沒事的……”她頓了頓,指著自己的心口說,“若是爺爺有事,我大概也能知道的?!笔靥度撕屠L影訂立的契約沒有人知道,但他們有些奇怪的本領也不出奇。如若不然,代代橫死的守潭人早就斷了香火,哪里還能延續得下去?路牽機見她說得鄭重,也不再勉強,只是從懷里拿出一塊很好看的藍晶給阿袖。那不是尋常彩晶,而是叫“冰炔”的寶貝,路牽機教了她一句口訣,說是爺爺倘若有個意外,不嚴重的話都可以拿那枚冰炔醫治。阿袖歪著頭看了他半天,只是微笑,笑得路牽機的心中有些發毛,連忙告辭說隔日再來?!懊魅绽锊恍械??!卑⑿湔f,看路牽機微微愕然的樣子連忙補充,“明天就是采晶的日子了,生人不好過來。路大哥,你等后天過來,我讓爺爺在家里等你,還煮最好吃的東西給你吃。你來么?”問了這句,阿袖臉上發紅,眼波里都是期盼的意思。她的眼睛并不大,但卻黑幽幽又深又亮的,看得路牽機的心頭震了起來,只好仰臉笑著說:“阿袖姑娘的手藝,一定要嘗嘗?!卑⑿涞拖骂^來說:“路大哥真是好人?!毖哉Z中竟然有些哽咽了。路牽機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匹“筱”字烏騅的影響那么大,是在路牽機意料之外的,這會兒心里頭翻翻滾滾總跟阿袖有關。還沒結束與鮑九等人的閑聊,一個念頭已經清晰了起來?;氐娇头坷?,他把行囊中的軟甲找了出來。這一次是斥候的任務,他沒有攜帶全套游擊鋼鎧??墒撬緛須庥钴幇?,再穿上這一身的鑲金絲的犀牛皮軟甲,配上四尺鯀皮鞘的長刀,在這山上坳的小村子里無論如何都是無雙的人才了。走出客棧,路牽機抬頭望了望天,正是黃昏時分,采晶的人都該回來了。他翻身跳上烏騅馬,高喝了一聲“走”,揚著一股黃塵消失在了香柏林中。他去的方向正是守潭人的小屋,路邊的人看得明白,只有面面相覷,沒有一個說得出話來。走出山谷的時候,阿袖悄悄拉著宣井童的衣襟問他:“阿童哥阿童哥,我問你討兩件東西行不行?”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他,“阿童哥你待我最好了,一定會給我的是吧?”不待宣井童回答,又追問一句,“是吧?”風盈袖問宣井童討要兩樣東西。一樣是養了半個月的晶菇,一樣是半扇奶酪。收晶菇的商人每過兩個月才上山一次,這時候的晶菇都能長到面盆大小,拿回青石就能賣,價錢最好??蓪嶋H上,養了半個月碗口大小的晶菇是最味美的,只是尋常沒有人舍得吃。宣家做的霉奶酪那是拿到青石城里也算頭等的,雖然宣井童是撿來的孩子,宣夫子待他卻如同親生的一樣,做奶酪的本事也沒有藏私。宣井童養了四頭大角,都是產奶的母羊,除了拾晶菇,平日里就是做奶酪。只是他性子慷慨,若有村子里的人來買奶酪從來都不肯收錢,到了月底就沒剩多少奶酪可以拿出來賣。旁人來討奶酪宣井童尚且如此大方,何況是風盈袖。就算只有風盈袖的一個眼色,宣井童也會樂呵呵地送過來。若是風盈袖想要什么,宣井童就是傾家蕩產也是心甘情愿的,雖然他總共也沒有多少家產。他可不是希冀有什么回報,讓阿袖開心,在宣井童而言,這絕對是不容置疑的一等大事。何況是風盈袖軟語央求呢?可是阿袖肯求的眼神讓他瞬間想起了繪影變的那個武士,這一回阿袖是要做了最拿手的晶菇燉麂子腿和奶酪松仁糕請那個武士來吃。宣井童也見過路牽機,騎著“筱”字駿馬來到山上坳的“大官”是近日里最大的新聞,可是他不知道那人竟然是個武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阿袖會知道大官的另一個身份。那一刻宣井童什么也想不到,只覺得一顆心不斷地沉啊沉啊,沉到了極深極冷的一個地方,那地方一定比響水潭的深處更加陰寒?!鞍⑼?,好不好嘛?”風盈袖搖晃著他的衣袖開始撒嬌了?!鞍 毙托蚜诉^來,“好啊好啊,當然行??!”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努力用正常的聲音說話,“我這就回去拿?!彼谛?,可是他知道自己肯定笑得很生硬?!暗共挥媚敲醇??!憋L盈袖的臉紅了,她也覺得自己實在急迫了些,“明天早上我在臥牛石那里等你好么?”還沒有走到村口,宣井童就看見一名亮閃閃的武士騎著俊美的黑馬從村子里沖了出來,眨眼就沖過了他的身邊。這條路的去向,只能是守潭人的小屋。他干燥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嚅動了起來?!罢婧每茨?!”他望著那縷黃塵,贊嘆地說。從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可以相差得那么遠。他想他可以理解阿袖閃爍的目光了,只是這并沒有讓他覺得輕松些,相反的,那顆冰冷的心似乎在麻木中刺痛了起來。鮑樹生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說:“嘖嘖!阿童,你看看,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彼仓旖欠粗つ抑械木?,今天收獲其實不錯,找到了三塊很純的彩晶,可他臉上都是不屑,“就敲敲打打這個東西,有什么出息。聽說現在青石城里的募野兵的很多,要是河絡早點煉出晶來讓咱們塌臺,說不定咱們也能這個打扮了?!毙斩吹貞艘宦?,黯淡的心頭閃爍了一下,隱隱約約想到了什么。水晶劫 五、風盈袖風盈袖的臉比身上那條紅色的裙子還要紅。她雙手緊緊地抓著鞍橋,胸口起伏好像顛簸的馬背。她閉著眼睛,生怕回頭看見身后那個著甲的武士。其實騎馬一點也不舒服。烏騅的步子大而快,硬革的馬鞍又滑又硬,一下一下地撞擊著風盈袖的雙股,讓她疼得皺起眉來?!巴罂??!甭窢繖C告訴她,他的聲音溫和,卻有著無法抗拒的威嚴。風盈袖還沒有來得及猶豫,就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托起了她的肘彎。她不由自主地靠在了路牽機的懷里。路牽機的甲胄是堅硬的,卻沒有像馬鞍那樣撞擊她的身體。他和他的戰馬保持著一種讓人驚奇的默契,每一步的顛簸都被吸收到了路牽機踏著馬鐙的靴中,就好像這一人一馬從來都是一個整體?,F在風盈袖也成為了這個整體的部分,這種奇特的韻律讓她驚奇地睜開眼來,這才赫然發現山上坳就在眼前。如果山谷里的霧氣偶然不是那么重,從守潭人的小屋可以清楚地看見整個山上坳:每一座屋宅、每一條巷道……山風吹過來的時候,帶來村子里的煙火氣、飯菜的香味、斷斷續續的笑聲或者是叫罵。這一切似乎都是觸手可及的,但是在風盈袖十幾年的記憶中,她不曾從臥牛石畔朝那個喧鬧的村莊走出過一步。她是守潭人。當她還是個小孩時,爺爺就告訴了她許許多多不能做的事情?!安还芩麄儗δ愣嗝从H切,如果你走到他們的中間去,他們臉上就再不會有你所熟悉的笑容了……”風盈袖自己無數次地體會過這一點。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誰可以讓她握住雙手聽她傾訴,大概就是響水潭中的繪影了。有時候她也想像那客商盈門的客棧、鮑家豪闊的院子,還有宣井童無數次講給她聽的那口養著晶菇和胭脂魚的大瓷缸……想像那些近在咫尺的東西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因為容納想像空間的并不是只距離本身。這兩里路外的村莊對風盈袖來說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那是神通廣大而又細致入微的繪影也不能給予她的。而現在,她來了??此撇豢捎庠降慕缦拊跒躜K的蹄下踏得粉碎,甚至沒有給她一點震驚的時間。她貪婪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一一掠過身邊。那些面孔的變化驚人的一致:從好奇到吃驚繼而恐懼。如果是以往的風盈袖,她早該滿懷歉意地退到一邊去,可是身后的路牽機托住了她的臂膀和身軀,也托住了她那顆活潑潑跳動著的心。風盈袖臉紅著,嘴角翹著,眼睛閃閃發光,面頰上那兩彎酒窩足以讓所有的路人醉倒,要是他們還沒嚇跑的話。山上坳就算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畢竟也只是一個村子。烏騅的腳程快,“得得”的蹄聲中他們已經穿到了村子的那一頭。路牽機有心炫耀,并不勒住韁繩,膝蓋微微磕了一下馬肚,烏騅調轉頭又跑了回去:按他的意思,是要在山上坳來來回回地跑上幾個回合好好展示一下馬鞍上端坐著的風盈袖。他本來以為會在村子里遇到一些阻礙,甚至都準備好了應對的言辭??墒侨巳硕级愕搅碎T后頭,小心翼翼地在門扇的遮蔽下打量著在路上奔行的烏騅,似乎那些薄薄的門扇多少可以擋住一些守潭人身上的晦氣??煲獾耐瑫r,路牽機多少也有些失望。若是可以當面斥責那些村民的愚昧和怯懦,風盈袖一定會更加揚眉吐氣。風盈袖是個守潭人,可她首先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一定像所有的女孩子那樣期待被注目被尊重。等到第二次經過客棧的門口,風盈袖終于惴惴了起來。路牽機第一趟跑馬,村人只是奇怪,等到第二趟跑回來,村人就明白了那馬蹄聲里面示威的意味。門簾后的那些面孔上又是驚懼又是憤怒,要不是心中憤懣得厲害,怎么能現出這樣的表情來?村子里的人雖然忌諱守潭人,畢竟面子上都還客客氣氣的。風盈袖有時候郁悶,看看藍天看看青山也就作罷,不會一直掛在心上。這時候看見村人憤怒無奈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們這樣可憐?!奥反蟾纭憋L盈袖扭過頭來,兩個人靠得近,她的嘴幾乎貼到了路牽機的面上,不由驚呼一聲慌忙轉了回去,把話頭都忘記了。路牽機沒有料到風盈袖忽然回頭,一時也有些尷尬,馬背上的氣氛就有些曖昧。他心思靈敏,風盈袖話沒出口,只是看她一臉憂慮的神色,也已經猜中了她的心思。于是清清嗓子,低聲對風盈袖說:“風姑娘,原來說是讓你看看村子里的風景,可是這些人也是膽小得厲害,咱們這就去拿菜好不好?”風盈袖不敢再轉過臉來,只是用力點了點頭,指了指村西頭,那是宣井童住的地方。路牽機到守潭人的小屋,著實出乎風盈袖和風老爺爺的意料?;琶χ?,風盈袖倒還記得問宣井童討的晶肉和奶酪都還沒有拿來。才說了一句,路牽機就伸出手把她拉上了馬背。晚上風盈袖煮什么并不重要,路牽機總歸是要帶她去山上坳走一走的,村人對守潭人的態度實在讓他憤怒。尚慕舟說他浮躁,便是指他縝密心思后面依然是熱血沖動。路牽機是鷹旗軍統領界明城由宛州帶到九原的那批游擊之一,武技相當出色??墒悄軌蛟诙潭虜的曛畠扔梢幻卤阶舐酚螕舾苯y領,不是只靠著打打殺殺就可以的。鷹旗軍諸將,有武力冠于全軍并稱“雙杰”的尚慕舟和駱七笙,有神力無敵的賀南屏,有百步穿楊的索隱,甚至有善工機巧的水磨奧努,但是要說到心機深沉,一定就是路牽機了。尚慕舟那么吝于夸贊手下的人也忍不住對界明城評價過路牽機:“可惜年輕了些,總還有些浮躁,要不然……”界明城笑了起來:“也好也好,要不然不是又多了一位項公子?”其實路牽機的胸中雖然沒有項空月那樣的丘壑,也稱得上算無遺策了。帶著風盈袖在山上坳跑馬,不是上集市買菜那么簡單。在路牽機的心中,還有個他自己也不想翻開的念頭:若是能讓風盈袖折服于他,那也許更容易打探出響水潭的秘密來。這一次出動了十九路的斥候尋找青石六井的源頭,路牽機始終都認為山上坳的這個方向才有正解。去一趟神秘的響水潭,那可比什么都強。就算要過風盈袖爺爺這一關,也還是從風盈袖身上打開缺口更容易些。只是這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些理由該擺在前面還是后面,畢竟起意帶風盈袖進村是因為村人對她的歧視。風盈袖還是很緊張,她僵硬的肢體說明了這一點。即使從后面望過去,也能清晰地看見她小巧的耳垂通紅一片。路牽機有些想笑,卻又不敢,忽然看見風盈袖回過頭來,一字一字地說:“路大哥,我一直都想到村子里來?!闭f著倉促地扭轉頭去。路牽機看見兩滴晶瑩的水滴飛入了烏騅蹄下的黃塵。一剎那間,路牽機把響水潭和六井都深埋到了心底。他扶著風盈袖柔弱的雙臂,鼻梢飄動著她長發上的松針香氣,他心中一片柔軟清明。這時候烏騅馬好像又跑得太快了些。天晴的時候,風盈袖可以從自家的小屋門前望見宣井童家的屋頂。那屋頂上總是白花花地曬著奶酪,好認得很??墒窃诖遄永镒叩臅r候,就看不見屋頂了。風盈袖指不清路,對路牽機說了聲:“我要下去?!甭窢繖C呆了一呆,手上才用了點勁,風盈袖就已經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地上。山里的女孩子身子靈便,路牽機是知道的。不過風盈袖下馬這樣從容漂亮,他還是忍不住喝了一聲彩。風盈袖眉梢嘴角都是笑意,卻對他連連擺手道:“路大哥不要笑話我?!甭窢繖C正要辯解,忽然看見風盈袖忸怩了起來,一臉肯求地說:“路大哥,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好么?”路牽機心里動了一動,點點頭,不聲不響勒馬站定。村子里的房舍都是差不多的樣子,風盈袖仔細看了一陣也沒確認宣井童的屋子。她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卻聽見左近的門樞“吱”地一響,宣井童拿了一只籃子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風盈袖吃了一驚,回頭看了一眼路牽機,臉上熱辣辣的,倒說不出話來。宣井童把籃子朝她一遞,說:“阿袖,剛剛收了幾頭晶菇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割奶酪呢!”風盈袖“呀”了一聲:“阿童哥,你怎么就知道……”宣井童淡淡笑了笑說:“騎馬進村子,好大的動靜呢!怎么能不知道?!蓖种型倭艘豢?,摳著墻兩下就竄上了屋頂,大氣也沒有喘一下。他一邊翻看著屋頂的奶酪一邊對風盈袖說:“真不好意思,這一批的奶酪還差幾天,我找塊熟點的,你等我一會兒?!憋L盈袖應了一聲,心想:“原應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毕胧沁@么想,卻慌慌張張地說不出來,仿佛那歉意別有原因,全然和晶菇奶酪無關。說話間,宣井童手中刀光閃了一下,人就從屋頂跳了下來,原來奶酪已經割了下來。路牽機自己是用刀的好手,看見宣井童的動作,不禁心中震動。這個山里的小伙子明明不曾練過武技,可是揮刀割奶酪如行云流水。這樣用刀,就是鷹旗軍中也找不出幾個來。他催馬走了一步,有心認識一下宣井童,卻聽見宣井童對風盈袖說:“奶酪還沒有烤過,要切了皮在鍋蓋上熱一頓飯的功夫,要不太硬……趕緊回去吧!晚了煮飯來不及?!弊允贾两K也沒有轉過臉來看他一眼。風盈袖提著那只籃子,看著宣井童走回屋去,心里總覺得不安。一直以來宣井童都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從沒有聽見過他催自己回家的。宣井童的脾氣還是那么的好,對她笑得還是那么真誠,然而他畢竟是走回屋子去了,都沒有寒暄兩句,順手把門也掩上了。難道阿童哥也是顧慮晦氣的么?風盈袖在門前站了一刻,想起等在一邊的路牽機來,笑吟吟地沖他舉了舉籃子,意思是“晚飯在這里啦!”路牽機催馬上前,伸手一拉風盈袖,那襲紅裙子就好像怒放的圓仔花一樣在空中轉了一下落在了馬背上。聽見馬蹄聲逐漸遠去,宣井童一顆冰窖里的心滾了一滾,終于落到無邊無際的太空里去了,整個人的氣力都抽得干干凈凈。他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聽椅子咔咔作響,原來這一下坐得太狠,生生把椅子給震裂了。水晶劫 六、宣井童帶風盈袖進村是犯眾怒的事情。路牽機的舉動突然,山上坳的人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夜才紛紛回過味來,很激憤地推舉鮑九去客棧彈壓這位青石來的大官。鮑九也覺得自己是身負眾望,打扮光鮮地沖到客棧里去講理,不料從客棧出來卻換了一副嘴臉。原來路牽機脾氣好得很,只是推說自己不知道村里的規矩,完了還很含蓄地點出來,山上坳的人認為守潭人進村會帶來霉運,可河絡不用到黃洋嶺上來,他們的水晶給這個村莊帶來的霉運反而更大。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鮑九想想山上坳也是氣數已盡,頓時連問罪的心思也沒有了。路牽機綿里藏針地道了一個歉,這事情就算完結,畢竟他是青石來的“高官”??墒歉鞣N關于路大人的小道消息卻在巷子里面長了八條腿似的飛竄。最初說的都是風盈袖:她坐在馬上的姿態大家都看得清楚。風盈袖雖然算不得美女,畢竟青春可人,路牽機要是動了心思也不奇怪。這樣的閑言碎語原本是眾人的最愛,只是幾個山上坳的姑娘咽不下氣去:烏騅馬固然在山上坳嚇得雞飛狗跳,騎士的翩翩風采卻是她們從來不曾見過的。大家還在猜測路大人怎么會看上阿袖這樣的鄉下丫頭,客棧里又傳出消息來說路牽機住到守潭人那里去了,難得的是風老爺爺也讓他住著。這一下越發熱鬧,村子里說什么的都有。自從見到河絡的北邙晶以后,還不曾有什么消息讓這個日漸消沉的村莊如此生氣勃勃。采晶是命根子,那是不能不關心的??墒秋L盈袖和路牽機都不是山上坳的人,眾人的矚目就純粹是看熱鬧。又過了幾日,村人說起路牽機來,曖昧的眼神都變成了茫然和惶恐。原來上山打獵的人看見風盈袖帶路牽機去了響水潭。誰能去響水潭,一向都是守潭人說了算??墒菑膩硪膊辉型馊诉M過響水潭,守潭人和繪影的干系太大,哪里肯讓生人進去。但是路牽機一定是去過了,還見到了繪影,因為他回來買馬料的時候人人都看見他臉上那層青色的水銹。這樣的水銹只有接觸過繪影的人才會有,山上坳家家都有采晶人,這水銹向來看得熟。外人去了響水潭!若是以往,村子里早就翻了天,那是山上坳的命脈。如今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懵懵懂懂地只是覺得有極大的陰影壓了過來。這天開始,關于路牽機的流言就漸漸稀少。過了半個月光景終于有人發現,路大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對于宣井童來說,這半個月的時間過得比半年還長,每天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那些采晶的日子,后院的沙地上一遍一遍也不知道寫了多少個“袖”字。阿袖的笑聲還是清晰的,可不知怎么面容忽然變得模糊,讓他背后一陣一陣地出冷汗。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發生的,他總也想不明白。一切都是好端端的,怎么幾天功夫,這個世界就調了一個個兒?然而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那日里風盈袖看著路牽機的目光他是看到的,這樣的目光不曾投射到他的身上。日子過得稀里糊涂,到了月末宣井童才猛地想起又是采晶的時候了??墒沁B鮑樹生都去青石謀生了,這一回,還有誰去?宣井童想到這里,慘然一笑。路牽機顯然已經離開了山上坳,風盈袖可也沒人看見過,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響水潭。想到這一層,宣井童的心思倒理得清楚了些。如果這輩子都是這樣過法,不如早點死掉算了。要不然,還得在地上畫多少個圈才算完?想一想路牽機的戰馬和甲胄,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在家里龜縮了半個月的原因。路牽機看起來也不比他大多少,倘若自己也是這樣的神氣,大概一早就沖到響水潭去向阿袖問個究竟了。一下子,先前鮑樹生說的話也涌進了心里,青石城正在募兵!宣井童拿定了主意。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背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正要爬上中天。他用力刻下最后一刀,仔細地把手里那塊小小的紫晶吹得干凈,滿意地凝視了一陣子,眼眶卻不知不覺有些發熱。正午時分了,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臥牛石上。阿袖怕是不會來。也許,阿袖已經不在這里。他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那塊紫晶收進懷里。身邊的四頭大角正在撕扯地上的草皮,聽見他起身,一起停下咀嚼,目光炯炯地望著他。宣井童抱了抱領頭那頭大角毛茸茸的大腦袋,說:“咱們走吧?!贝蠼菦]有動,兩只軟軟長長的耳朵豎了起來。香松林的那邊有極熟悉的歌聲響起來?!按呷顺鲩T雞亂啼,送人離別水東西。挽水西流想無法,從此不養五更雞?!痹瓉戆⑿錄]有走!宣井童忍不住跳了起來,嚇得幾頭大角后退了幾步。只是聽得兩句歌詞,他心里暗暗奇怪,怎么阿袖就知道自己要走呢?一時間滿腦袋都是稀奇古怪的念頭。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風盈袖紅艷艷的身影就出現在林中的小徑上。宣井童迎著向前走了幾步,卻猛然吃驚地站住了。就那么十幾天,風盈袖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睛沒有以往的光亮,又紅又腫,面頰枯瘦,下巴尖尖的。他幾乎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好容易壓下了這個念頭,卻聽見風盈袖說:“阿童哥,你可瘦了好多?!痹瓉硇皇钦J命,心中刀割一樣的難受,卻總記得自己是個男人,不管怎么傷心,眼淚也只是在眼眶里打個轉轉。聽見風盈袖這樣關切的一句,頓時嗓子里堵得厲害,再也按捺不住,才轉過身去,兩滴大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風盈袖嚇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話。宣井童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克制情緒,笑著說:“阿袖你還說我,自己也清瘦得厲害呢!”風盈袖低下頭去,并不作答。宣井童也知道不能再糾纏此事,清了清嗓子說:“阿袖啊……沒有人采晶啦!”風盈袖點點說:“知道啦!”兩個人再不說話,又沉默了一陣子,宣井童鼓足勇氣說:“我也不去拾晶菇了?!憋L盈袖抬起臉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幾頭馱滿了東西的大角,說:“知道啦?!闭f著眼睛又是失落又是傷悲。宣井童心頭一軟,幾乎就要說出“我在這里陪你”。定了定神,他終于沒有說出這句話,倒是咽了口唾沫說:“那我今天就走了?!憋L盈袖眼波流轉,看得宣井童一陣心虛,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念頭。嘆了一口氣,風盈袖說:“阿童哥,我送你走?!边@一回,沒有了路牽機的鮮衣怒馬撐腰,風盈袖走得倒是比先前還要從容。正午時分,街上的閑人不多,稀稀落落的那幾個看了一眼便又回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守潭人的魔咒似乎只有一次的效力,村人見過一次也就不奇怪了。這一路氣氛壓抑得很,若是以往這樣的時候,通往響水潭的道路上都是歡聲笑語。宣井童想得出神,臉上不由浮出笑意來。風盈袖見那笑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微笑著問:“阿童哥,可是想起以前采晶啦?”宣井童點點頭說:“我也不采晶,我也不管晶價,可是,那個時候大家歡歡喜喜地做著同一件事情,感覺可真是好!”“小時候大家一起抓蝴蝶也是好的呢!不過現在都長大了?!憋L盈袖的回答似乎文不對題,卻又意有所指。宣井童張口結舌,竟然接不上話。出了山上坳四里,就是十三里下山的棧道,那都是懸在絕壁上極窄極險的道路,宣井童不要風盈袖再送。風盈袖也不堅持,說:“阿童哥,山下面和山里不一樣……”宣井童聽她說得關切,忽然心里有氣,打斷她說:“知道的?!憋L盈袖被他一搶話頭,面上一紅,有些陰晴不定的樣子。宣井童沖口說出這一句來,馬上就后悔了,看著風盈袖卻說不出一句道歉的話來。他一只手在懷里掏啊掏的,把那塊紫晶摸了出來,謹慎地看著風盈袖的臉往她面前遞?!笆裁囱??”風盈袖問?!敖o你刻的?!毙粏≈韲嫡f。原來是一片紫晶刻的圓仔花葉子。宣井童實在不會雕晶,這片葉子看起來稚拙得很??墒撬墓Ψ蛳碌米?,葉子上一絲一脈的葉絡都清楚得很。風盈袖拿著那片晶看,手不由微微有些顫抖?;谢秀便钡?,她似乎記起遙遠的過去來,她坐在響水潭邊的青石上拈著一片枯黃的圓仔花的葉子眼淚汪汪地發呆。那已是久遠的事情了,現在她早已學會從容地看圓仔花開落,把那些幼稚的記憶都埋葬了。不料宣井童一直還記得。晶是好晶,掌心里的葉子剔透奪目,紫得媚人。風盈袖靜靜地凝視著那紫晶,緩緩開口:“阿童哥,你對我好,我怎么不知道?有時候啊,我也想,要是我能……”她臉紅了紅,斟酌了一下用詞,“能……能喜歡上阿童哥,那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爺爺對我說,繪影就算有壞運氣,可是我們祖祖輩輩都過得開心呢!只要想好好過就行?!彼A讼聛?。宣井童站在那里,一字一字地聽,想要把每個字都記到心里去?!鞍⑼?,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村里只有你真正不嫌棄我,事事寵著我由著我,我從來都記得。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又快活又放心。天氣好的時候,我也常??粗阍谖蓓斏戏瓡衲汤?,心里覺得特別踏實??墒?,”風盈袖接著說,“這種喜歡跟那種喜歡又不一樣,阿童哥你知道么?”她也不等宣井童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原來是不知道的。自從路大哥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想念一個人可以是這個樣子。路大哥是了不起的人物,可他到山上坳來只是為了打探響水潭的情形,那是因為青石城要打仗了。他對我好只是因為他需要進響水潭,事情一完他就走了。他的責任比我能想像的都大,不會留在這個地方??墒俏揖褪堑胗浰?,時時刻刻都想著他,再沒有別的念頭。要是那個時候他肯帶我走,我大概會把繪影都放在一邊的。你懂嗎?”如果半個月前宣井童還不能明白風盈袖的感受,這時候他可是再了解不過了。他想說“我懂”,可是風盈袖的話刺得他心里痛得發麻,哪里說得出話來。風盈袖望著連綿的群山,嘆了口氣:“阿童哥,這都是注定的。我這樣喜歡路大哥,可是我也喜歡你寵著我疼著我。要是你對我不好了,我的心里會很難過。這是不對的,我心里明白,可是我總也不愿意和你說清楚?!彼艘谎坌?,“阿童哥,你要是我親哥該有多好?可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敢跟你說,因為你一定會更加不開心……所以,最后你們都走了,那也是應該的?!甭犚婏L盈袖說到“親哥”的時候,宣井童覺得自己像是挨了一悶棍,可是挺一挺胸,他又站得直直的:“阿袖,路牽機是外面的人,他的眼界固然和我們的不一樣,可是有你這樣好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放棄的?我這次就要去青石了,見到他我要跟他說?!甭犓f得認真,風盈袖忍不住微笑搖頭:“我知道你當我是寶,可不是人人都是這樣的……”宣井童頓了一下,大聲說:“阿袖,只要你愿意,我總是會好好待你的?!憋L盈袖抬起頭,眼波如水,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宣井童的臉龐,那神情又是感動又是悲傷,好一陣才說:“阿童哥,我知道的。你好好的!不要惦記我?!鄙缴羡暝贈]有人采晶,供養守潭人的規矩就岌岌可危。宣井童這里也沒有什么余糧,只得帶了四架奶酪、晶菇打算去青石賣了換成糧食,托鮑樹生他們帶回來。想來想去,不放心的事情還多,只是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多說的余地。宣井童咬咬牙,不再去看風盈袖,趕著大角往棧道上走。走出幾百步遠回頭張望,只見風盈袖紅色的裙裾在山風里激烈地舞動著,揮著手正沖他大喊,隔得遠了聽不清楚,大概就是“小心”之類。他心頭一熱,雙手在嘴前卷了一個喇叭筒,用力喊:“到了青石我就去找他!”四頭大角被他嚇了一跳,撒開蹄子往前跑,棧道上都是叮叮當當的鈴鐺聲。山風呼嘯,也不知道風盈袖聽見了沒有。水晶劫 七、尚慕舟四百名騎士在中軍帳外列成一個方陣,黑色的盔甲遮蔽了他們和坐騎的全部身體。長槍如林,漆黑的槍身,漆黑的槍纓,只有槍尖在耀眼的日光中反射出讓人心驚的點點寒光。帶路的副將揮了揮手,那個方陣就整齊地從中間裂開,留出一條恰巧能容三匹馬并行的通道。那副將催動戰馬,先走入通道中去,尚慕舟微微一笑,輕輕夾了一下馬肚,也跟了上去。才走進那黑色的通道,兩邊的騎士齊齊大吼了一聲:“喝!”接著“咯嚓”一聲悶響,長槍交錯,這通道的上空頓時黯淡了下來。那副將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身子晃也沒有晃一下。尚慕舟的戰馬在早先的夜襲中折損了,這時候換的馬是筱千夏的花斑豹。馬雖然也是一等一的好馬,但是青石城主的坐騎什么時候見過戰陣?騎士們的一聲大吼嚇得那花斑豹猛地跳了一下,驚疑不定地站在那里,竟然不肯再走。像是要給這場面加點料,又是一聲聲的清嘯,那些騎士單手執槍,另一只手從鞘中抽出雪亮的馬刀。一眼望去,齊刷刷的果然好看。尚慕舟回頭望了路牽機一眼,路牽機手上好端端地捧著那只大紅描金的食盒,座下的烏騅依舊從容地邁著花步前行?!昂迷谑俏彝兄澈?,”路牽機笑著說,“要是你的話,該把好東西都灑了?!鄙心街蹞u搖頭,一臉無奈:“現在就看不上這匹花斑豹啦?”路牽機往前傾了傾身子,握著韁繩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烏騅的臉頰:“看上自然是看上了,不過打仗比不上我的烏騅?!眱蓚€人說說笑笑,全然沒有把兩邊殺氣騰騰的鐵浮屠重騎放在眼里。那副將也不回頭,臉上微微有些驚異的神情。離大帳還有十余步的距離,那副將已經翻身下馬,跪在帳前稟報:“公爺,青石使者到了?!笨跉忸H為尊敬,用語卻通俗得很。帳里面并沒有回答,那副將抬頭看了看,回身示意尚慕舟、路牽機下馬。路牽機有心露露身手,右腿一偏手一松,人已經站在了地上,快得讓人沒法看清,左手托著的食盒還是紋絲不動。帳里有人“啪啪”鼓掌,說:“好騎術?!甭曇羟謇?,正是項空月。尚慕舟的身子輕輕震了一下,這位項公子差不多是這三十里連營中他最忌憚的人之一。早知道今天會見到,他卻還是壓抑不住心頭的激動。路牽機在九原城不過半月,都沒跟項空月說過一句話,自然不熟悉他的聲音,只是見尚慕舟神色鄭重,心頭不忿。越過尚慕舟的身邊就往帳中走。才走出兩步,身邊有人低喝:“站住,不得帶兵刃進帳!”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銳風破空,來勢勁急,帳前衛士的兩柄長刀正一高一低,對著路牽機的肩膀和肚腹刺來,那速度力道絲毫沒有警告的意味。路牽機雖然爭強好勝,卻不是個莽撞的人,這樣闖入帳中本來是不妥的。不過尚慕舟心思也極敏捷,登時明白了路牽機的用意,搶上前去伸腳踏落長刀。左首的衛士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猛的一震,那柄長刀已經被尚慕舟踏在了腳下。路牽機面不改色,往前邁了一步,肩膀一歪,正撞上右首衛士的臂膀,左手依舊穩穩托著食盒。他的下手狠辣,一撞之下,竟然撞脫了那衛士的肩臼。那名衛士也是個狠角色,明明手上已經沒了力氣,還是死死抓著那長刀不放,側身擋在路牽機的面前。與此同時,哐啷哐啷刀聲不斷,另外幾名衛士顯然也是老手,僅僅是呼吸之間就逼入路牽機和尚慕舟身前三步,明晃晃的長刀鎖住了所有的出路。尚慕舟沉聲道:“方才魯莽了,姬公爺見諒?!闭f話間,和路牽機兩個同時急退。路牽機一挺身子,把身后持刀的衛士又撞了開去。他二人這次是信使,只配備了軟甲腰刀,退后時已就勢把自己的腰刀交在了最初那兩名衛士的手中??蓱z那兩名衛士也是軍中好手,手里多了一柄刀,卻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帳中沉默了一刻,有個高亢的聲音說:“尚慕舟,你現在出息得很啦!”聲音平淡,一點感情都聽不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接道:“進來吧?!闭窍⑥@和姬野,燮軍的三名首腦居然都在帳中。尚慕舟嘴邊露出一絲微笑,看來姬野還是很給面子的。帳篷是九撐十八柱的牛皮漆金帳,里面大得幾乎可以跑馬,中間卻只坐了五六人,顯得空曠得很。尚慕舟和路牽機走進帳來,恭恭敬敬地給中間那個年輕的武將躬身施禮,說:“見過王爺?!痹瓉砟蔷褪羌б傲?。息轅把短幾一拍,道:“還知道是王爺,也不跪下?!鄙心街鄣卣f:“甲胄在身?!奔б靶α诵?,擺手說:“原來也是不行大禮的,是不是,尚慕舟?”他說的自然是當年天驅七百將的時候眾天驅所行的軍禮。尚慕舟抬起頭來回答:“您是燮國王爵,慕舟不敢廢禮……當初行軍禮說的是‘鐵甲依然在’,如今只能和界大哥說了?!奔б暗难劬﹂W了一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很好……很好……”鷹旗軍固然自稱是真正的天驅,可是鷹首的指套還在姬野的手里,帳外那些鐵浮屠就是燮國天驅軍團最精銳的戰力,他們的口號也是“鐵甲依然在”,號稱是“天驅正統”。真假天驅的爭辯從三年前的九原易幟開始就是讓姬野切齒的話題,尚慕舟上來就提這檔子事情,大帳中的火藥味道頓時重了起來。姬野略一沉吟,問道:“尚慕舟,你跟了我多久?”尚慕舟想也不想就說:“沁陽之圍到九原易幟,差不多兩年半的光景?!薄皟赡臧肽?!”姬野長嘆了一口氣,“你可知道當年那些天驅還有多少在我麾下?”尚慕舟老老實實地說:“慕舟不知?!薄耙话僖皇呷?。你知道界明城那個鷹旗軍又有多少?”“三十一人?!鄙心街鄞鸬??!霸瓉磉@就是天驅正統了?!奔б靶α似饋?,不待尚慕舟爭辯,手指著帳外的鐵浮屠又問,“尚慕舟,你治軍的能力還在界明城之上。你來告訴我,這些人如何?”尚慕舟沉吟了一下:“沒有永寧道的好看。不過……”姬野拉下來的面孔略略松弛:“不過什么?”“不過永寧道的天驅軍團適合閱兵,而這些兵,慕舟以為可以打仗?!鄙心街垩哉Z保守,他說這些騎兵可以打仗的意思,就是說這是一支極厲害的軍隊了。方才過這些重騎的槍林,尚慕舟和路牽機表面輕松,實際上頗為震撼。如今的鐵浮屠與九原時期的大大不同。比如那些戰馬就都換了馬種,瀚州來的重馬比他們兩個的北陸良駒還要高出一個頭來。這種馬跑得不算快,卻最善負重。鐵浮屠換馬的緣由從他們的甲胄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九原易幟以后,姬野不再能獲得大批的河絡兵器,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淳國。這些黑甲樣式和當年界明城訂來的差不多,卻是中州精鍛的折鋼甲,分量比河絡造的甲胄重得多,厚度也增加了,配上全副馬鎧,防護力比鷹旗軍最精銳的左路游擊還要強。騎兵配一丈多長的長槍也是不曾看見的。這樣的長槍分量既重,穿透力也強。方才那些騎士單手持槍行禮,等他們兩個走過通道,槍林也沒有晃動過,可見騎士們臂力極強,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尚慕舟一向以為左路游擊可以算東陸最強的重騎,可是在鐵浮屠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認差距很大。聽到尚慕舟這么說,連息轅臉上也不由出現了一絲微笑。這支鐵浮屠總數不過七百,號稱天下無敵,正是他麾下的精銳?!澳阋仓浪麄兡艽蛘贪?!”姬野拖長了聲音,“那你看他們在鷹旗軍中可有敵手?”尚慕舟笑了起來:“王爺說笑了,說到打仗,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那我們現在早該遞上降表請王爺賜罪。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王爺您也早在沁陽就不在了。鐵浮屠雖然厲害,王爺可是打算驅使他們攻城么?”青石是古河絡遺城,號稱宛州第一堅城,青石城主筱千夏更是毫不慚愧地說:“青石之堅可稱三陸翹楚?!奔б皣侵两褚呀浾粋€月十六天,雖然大規模的攻城戰早在頭七日后就停止,試探性的襲擾卻一直不斷,青石易守難攻他是很清楚的。鐵浮屠再強,畢竟還是騎兵,不能飛上城頭。只要他們沖進城下百步,同樣是死路一條?!吧袑④妼η嗍欠赖故呛苡行判陌?!”項空月長身而起。尚慕舟盯著他看,五年多了,大家都不再是沁陽城里的毛頭小伙子,項空月卻依舊是那副白衣不染、出塵縹緲的樣子,俊美的面孔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暗恢历椘燔姷降子卸嗌偃笋R,可以讓你這樣有底氣?”尚慕舟閉口不言。他不是那種銳利如刀鋒的人物,面對項空月的時候,他寧可少說一句免得漏嘴,這個人的心思深沉得簡直可怕!“鷹旗軍號稱七千,我看有四千也就不錯了。筱千夏兩萬私兵加上扶風營五千,充其量也就是三萬人馬。尚將軍,我們這里放了二十萬大軍,你們怎么打?若說守城,青石城五萬居民加上三萬軍兵,糧草何來?這百里黃黍早耽擱了收割……”一直沉默著的路牽機突然高舉食盒,打斷了項空月的話:“界大哥讓我們送青石特產給姬王爺和項公子品嘗?!毕⑥@的臉上掠過了一絲愕然,隨即冷笑道:“界明城這個家伙倒會玩虛的?!彼戳搜奂б?,招了招手,“呈上來吧,看看青石產的是什么東西?!笔澈欣锖喓唵螁嗡纳?,一碟白一碟紅一碟青一碟黃,看著十分好看。息轅望了一眼尚慕舟,眼神里隱隱約約透著疑惑。項空月神態依舊從容,他伸手進去從那黃色的窩頭上掰了一塊放進嘴里咀嚼了一下,稍稍有些吃驚?!敖衲甑狞S黍?”他笑了笑,“搶收幾畝也不奇怪,可惜現在青石城外都是腐壞了的黃黍田?!毕⑥@這才明白過來,挖了一塊青色的涼粉送進嘴里,那是橡實面做的。青石又稱橡城,滿城都是亭亭如蓋的大橡樹,晚秋正是收獲橡實的季節。橡實涼粉十分滑爽,息轅忍不住又挖了一勺才說:“不錯,倒是挺好吃的,就是不耐餓……”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那碟紅色的是牡丹皮醉胭脂魚。項空月望著那碟魚,嘴里緩緩地念:“來醉莖深露,胭脂畫牡丹……想必這個就是六井的名產胭脂魚了?!鼻嗍牧吭露彘_始流三天的胭脂魚。那魚不過手指大小,色如胭脂,肥壯的魚身里多有脂肪,味道極美。傳說六井通海,胭脂魚是海底赤龜褪下的鱗甲變化而來的。流魚是子夜到天明的事情,六口井里滿滿的都是胭脂魚,滿得溢流出來,怎么撈也撈不完??墒且坏┨旃獯罅?,井里的魚就會驟然不知所蹤。白色的碟子里整整齊齊碼放著的是白切肉,一片片切得幾乎半透明,只有表皮粘連在一起。只是這肉有皮而無脂,也沒有尋常豬牛的肉紋肌理,看起來十分奇怪。項空月的臉色終于微微變了,對姬野說:“大概是晶菇,中州叫做息肉的東西?!鄙心街埸c頭稱是:“項公子博聞強識。這就是晶菇,土人也叫它晶肉。青石城里家家都在水缸里養一塊,可以長到桌面大小,若是割了一塊來吃……”“一夜就會長回來是吧?”姬野也有些好奇,“我以前也聽過,只當是傳說呢?!彼昧艘黄夥诺阶炖?,“味道倒是不壞,跟豬肉似的?!彼鋈徽诡佉恍?,“如此說來,界明城是打算安安穩穩地在青石城里守下去了?”尚慕舟說:“公爺這邊二十萬大軍,吃飯也不容易??!說起來,永寧道沙場秋點兵,十一月初四下的大雪……”姬野朗聲長笑:“你這家伙,還真會懷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替我謝謝界明城的這盒吃食!既然你們覺得可以守,不妨守下去。既然你們糧食充裕,嘿嘿……”他望了一眼項空月,“不妨再多救濟些沒打上秋糧的農人吧!”水晶劫 八、路牽機宛州十城,青石占了好幾個“最”字:最北、最老、最小,也有人說是最安逸的。與中州不同,宛州少戰事,城池結構自成一格,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無疆之城。從衡玉到白水,這些繁華的大城都是沒有城墻的,淮安也不過是在中心有一座格局窘迫的子城而已。青石卻是一個例外。不知道多少年前,河絡取了南暮山的石材造就了當時的王都,也就是今天的青石。以今人的眼光來看,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浩大工程。河絡留下的惟一一個完整的城池恰巧處在中宛交通的咽喉,歷代商會、城主都重兵事,百多年的經營加上河絡的精心布局,青石一直都有“宛州門戶”之稱。雖然說是十城中最小的一個,但是整個青石三萬人家都在七丈高的厚厚城墻后面,這在宛州是絕無僅有的。青石本地物產并不豐美。一南一北分別是黃洋嶺和南暮山,向東則是險惡的莫合山,去城不過百里。城市本身倒是造在了平原上,只是這百里平原上只有一條壞水河。青石城臨水而立,一條兩丈寬的護城河都是從壞水河引來的活水。壞水河顧名思義,河水人不能飲,也少魚蝦,若是用來灌溉,土地就鹽堿了。壞水河入海極寬,每個月十五海水倒灌,可以過青石二十里。因為這個緣故,青石周圍土地貧瘠,只能種植不怕堿的黃黍。臨夏堂在城東南九里,這是堪稱東陸數一數二的大馬場。平原上沒有什么居民,倒是南暮山上的柑橘、板栗頗負盛名,很有些山中村鎮。本來這樣的地方不宜居住,罔論建城。河絡卻偏偏有這樣的本領,在城中掘出六口井來。說是井,都有丈許的井口,六井連綿相通。主井大而方,更是有半間屋子大小。井中都是好甜水,取之不盡,不但養活了青石這十余萬的人口,也造就了胭脂魚、晶菇這樣的名產來。河絡設計得精巧,青石城里面不但水道密布,更分明渠暗溝。初一十五的時候,平井出水洶涌,抽掉井口的柵板,井水就滿滿溢出明渠來,把城里的街道沖刷一遍。所有的街道都是左手明渠右手暗溝,井水這一沖,臟污了的青石街道便又亮得耀眼,青得迷人了。這也是青石城名字的由來。盡管是古久美麗的名城,因為偏離了宛州經濟運作的動脈建水,青石城在宛州的地位說不上多高。要不是正處在中宛交通的要道上,這個城市大概會逐漸淪為二流。從姬野的角度看來,欲下宛州必然先取青石,這也是沒有懸念的:雖然青石是歷史上從未陷落過的宛州第一堅城,可這也是宛州惟一的堅城,陷青石則宛州不攻而破;城外百里平川最適合運用騎兵,而騎軍正是姬野最得意的軍力;青石城主筱千夏是宛州商會中抗拒歲募最堅決的一個,私底下跟鷹旗軍勾勾搭搭也不怎么遮掩;最妙的是青石本身只是作為交通樞紐而存在,就算打壞了也不至于傷及宛州大局。威帝十二年七月,燮軍二十萬兵發青石。這個時候,永寧道的草已經黃得透了,青石城外的黃黍才剛剛低下頭來。三次強攻過后,姬野才發現原來燮軍的攻堅能力還是比野戰弱了許多。他倒不急,從天啟到霍北都是流言的天下,這一仗拖上幾天未必就是壞事。天驅軍團的鐵騎在黃黍田里奔馳,鷹旗軍的游擊也頻頻出擊,交戰或有勝負,這滿地的黃黍可都實實在在爛在了地里。一個多月的功夫,鷹旗軍徹底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燮軍不過是在東門和西門各設大營一座,就已經把青石城困死了。尚慕舟和路牽機出使的前三天,燮軍在壞水河口剛剛截獲淮安來的糧船。以青石的存糧,想養活八萬兵士和居民實在是荒誕得很,姬野兩次以箭書催促筱千夏和界明城獻城求生了,可是界明城硬朗得很,派了尚慕舟和路牽機送來這樣一個食盒示威。雖然姬野對界明城的牛脾氣再了解不過,也還是被這個天真的舉動給氣樂了。從燮軍的大營出來,路牽機覺得心里不是很踏實,姬野說的那句話讓他琢磨不透。不管是界明城還是筱千夏都沒有打算用那個食盒讓姬野打消困守的念頭。不過糧食的難題也真的不像姬野所期望的那樣嚴峻,斷斷續續地搶收黃黍和外購糧草的動作在燮軍離開九原的消息一傳出就展開了,同時青石城內也開始對糧食進行配給。姬野和項空月一直以為青石城里還是拉家帶口的八萬居民,卻不知道疏散人口的行動已經進行了將近半年。對于這一戰,筱千夏的準備比姬野更加充分。就眼下的情形來看,再守上一個月甚至兩個月也不是不可能的。一個月后,燮國進入冬季,下宛州的道路崎嶇難行,二十萬大軍的補給只怕比青石更為麻煩。如果這一個月姬野沒有什么主動的攻擊,青石之圍應該可以自然緩解。惟一的問題是鷹旗軍的戰馬已經開始失去戰力。不過,失去外圍陣地的情況下,騎兵對于守城戰的幫助也不是那么大。問題在于,要是項空月果然像尚慕舟說的那樣神通廣大,這些事情又怎么會瞞得過他的眼睛?路牽機用力地想了好一陣子,覺得惟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還是水源。青石六井的水源是一條不知流向的地下長河,就目前所探知的情況來看,方圓百里惟一可能和這條地下河相關的就只有他剛去過的響水潭了??删退阚栖娨仓懒隧懰?,沒有風盈袖的歌聲他們又怎么進得去?都是胡思亂想吧!想起風盈袖,路牽機的心頭突然熱了一熱。從九原城開始的戎馬生涯顛沛流離,他算不上一個守身如玉的君子,雖然還不至于貪花好色,但這些年來經歷的女子也著實不少??墒前⑿涫悄敲吹牟煌?,純得好像童年時候的一個微笑,讓他心里隱隱作痛。刀口舐血的日子過得多了,幾乎也就成為了習慣,他差不多忘記了自己那么做的理由。和阿袖相處的那幾天,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是需要守護的。只有時時地去想,才不至于麻木。見過繪影以后,他原本應該立即返回青石,可是他差一點就膩在了那里,忘記了自己在青石的職責。離開響水潭的時候,他還是笑得爽朗:“阿袖,等我打完了這一仗便回來看你?!彼浀蔑L盈袖害羞點頭的神情,不舍而又期盼。從頭到尾,那個女孩子都沒有問他要過一個字,可是他知道自己把一些東西留在了那里。風盈袖不知道這一點,路牽機自己也是回到青石以后才明白?!跋胧裁茨??”尚慕舟正在琢磨姬野的應對,回首看見身邊這位素以智謀聞名的同袍一臉沉思,不由出聲詢問。路牽機一抬首,正迎上尚慕舟滿含憂慮的目光。他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哪怕陽光明媚,山坡上開滿鮮花。姬野說尚慕舟治軍在界明城之上,路牽機不能同意。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心思手段,單是界明城那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就足以讓最緊張的士兵松開握得太緊的兵刃。跟了界明城那么久,就是路牽機也沒有把握確認界明城到底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跋搿甭窢繖C浮起了一絲微笑,“老尚,你跟嫂子算不算一見鐘情呢?”尚慕舟和阿零是鷹旗軍中的神仙眷侶。一個是“鷹旗雙杰”之一,界明城的老搭檔,說是鷹旗軍幕后的黑手也不為過;一個是鷹旗軍中第一美人,傳奇一般的巫舞者。尚慕舟遇見阿零的那場巫妖峒惡斗是鷹旗軍中最膾炙人口的傳奇,軍中男兒哪個沒有幾分英雄救美的幻想呢?尚慕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猜測著路牽機又在轉什么壞點子,并不回答。雙腿一夾,花斑豹“嗖”地竄上了吊橋。路牽機喪氣地望著尚慕舟的背影,拍拍烏騅的脖子:“咱們不跟他比,不就是跑得快么?”事情來得很快。從姬野營中回來不過三日,一大早的,西關門的氣氛忽然緊張起來。路牽機在望山門上值守,隔著橡樹青蔥的半座青石城自然看不見西關門那邊的動靜??墒浅侵旭R蹄紛沓,背插紅旗的青石令兵在青石街道上來來去去,一看就知道有事情發生。路牽機把防務交代給扶風營的范西文,跳上馬往界明城住的市恩堂跑,路上截住一個令兵就問:“怎么回事?”那令兵跑得急,幾乎被他揪下馬來,咽了口唾沫才說:“西關門,西關門那里有很多人?!甭窢繖C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個青石的令兵果然不上路,話都說不清楚,比鷹旗軍的差得遠了。那令兵定了定心神,這次說得流暢了許多:“早上西關門外忽然多了許多營帳,總有萬把人,也不是燮軍,看起來古怪得很,界將軍和筱城主都過去了?!彼⌒牡乜戳搜勐窢繖C,顯然認得他,“路將軍,界將軍沒有召集會議呢!”鷹旗軍習慣野戰,守城也是頭一遭。這次駐守青石,界明城尤其強調各司其職,無令不得擅離職守。路牽機“哼”了一聲,點頭說:“你去吧?!钡艮D馬頭往望山門走,腦子里都是見姬野時他說的那句話。想到令兵方才那句“不是燮軍”,忍不住“啊”了一聲,心中霍然開朗。自從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鷹旗軍的斥候派得少了許多。這些日子燮軍在大營后面的動作都不能掌握。不過把零零星星的情報匯集起來,總是可以看出燮軍的小股部隊活躍得很,黃洋嶺和南暮山上都出現了赤旅的蹤跡。燮國多山嶺,赤旅本來精于山地戰,可是兩山去城甚遠,地勢又險惡,藏不住重兵,姬野派赤旅上山未免顯得有些奇怪。路牽機起初的猜測是項空月多疑,后來也想到大概和水源有關。青石六井的名氣太響,不管誰打青石都不能不打這個主意。對于水源問題,路牽機十分放心,就是機會真有那么巧,姬野發現了響水潭,他們也還是沒有辦法對付繪影。等到西關門出現了那么多的人,路牽機才想明白,原來赤旅那些斥候未必是找水源去的,那些山民才是他們的目標。平原上沒有水源,青石的農人大多住在城邊,戰事初起的時候不是走了就是退入了青石。黃洋嶺倒也罷了,南暮山號稱是宛州的桔園,山上的村落實在不少。姬野這次用兵掐準了黃黍收割的季節,正是針對糧食而來。困住青石不說,把山上的人都往青石趕,也是增加守城負擔的好辦法。只是,路牽機微微一笑,這個辦法雖然不錯,破解起來也很容易:只要不開城門,山民就成了姬野的問題。何況青石現在是是非之地,那些山民用刀子趕著也未必愿意進來。還沒走到望山門下,旁邊忽然躥出一個人來,一把抓住烏騅的韁繩。烏騅是久經戰陣的老馬,這一下突然被生人抓住,又驚又怒,連連嘶鳴著后退。路牽機臉色一變,手一抖,手中的破月刀已經朝那人的手臂削了下去。路牽機自認刀法比界明城或許略有不足,跟尚慕舟相比只怕還要強些,反正尚慕舟稱著的是槍法。這一刀應對突襲,又急又狠,滿有志在必得的意思。不料那人反應好快,手腕一翻,一柄冷森森尺把長的短刀貼著破月削了過來,只是才推了半把,那刀上力氣就收盡了。中州、宛州幾年的仗打下來,路牽機所見刀法極多,這樣沒有章法而又變化極速的短刀倒是頭一回見到,心里隱隱約約又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見那短刀的主人收手,他也收住了刀勢??戳艘谎圻@個一身勁裝的扶風營斥候,路牽機的眉毛揚了起來:“宣井童么?”宣井童顯然沒有想到路牽機知道他的名字,愣了一愣。路牽機微微一笑:“你來了青石,不錯呀!你的刀法很好,要不要……”宣井童卻不理會他,逼近半步,啞聲說:“你到底喜不喜歡阿袖?”水晶劫 九、路牽機宣井童問得沒頭沒腦,臉上滿是惶急,嘴唇干裂,一條條都是血口子,若是換了別人還以為他是失心瘋??墒锹窢繖C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心頭一沉已經想到來由,一把抓住宣井童的肩頭問:“阿袖也在那里么?”宣井童用力點頭,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大聲說:“路牽機,阿袖待你這樣好……你要救她?!甭窢繖C聽他說得凄厲,心下微感奇怪,說:“當然要救,你別著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臉色變了,一顆心冰涼一片,盯著宣井童的眼睛問:“是不是筱城主不讓那些人進城?”宣井童是拾晶菇的出身,雖然沒有練習過武技,峭壁練出來的身手刀法卻十分可觀。到青石的時候正好趕上燮軍南下,他賣了大角直奔募野兵的地方,稍顯身手,不過三日就進了扶風營。青石城不大,又都在軍中,宣井童見到路牽機的機會其實很多。只是大軍壓境,青石軍民都在生死線上,就算宣井童這樣不諳世事的人也知道眼下不是問阿袖之事的好時機。雖然軍中有令不得散布赤旅上山的流言,可這消息卻“撞”到了宣井童頭上。界明城沒有閑著,鷹旗的騎兵不好用,就把扶風營身手利落的本地人一批一批放出去做斥候。宣井童是黃洋嶺上的人,正好被派上這樣一件差事。他出城不久就看見燮軍一批一批押著山民下山。他心中掛念風盈袖,一路躲躲藏藏狂奔到山上坳,但還是去得晚了。山上坳狼藉一片,整個村子都空了。守潭人的小屋也不例外。宣井童呆了半晌,想起那些山民,便折回去跟了他們一路。到了青石,西關門外就是燮軍大營駐地,山民們就像牲口一樣被圈養著,藏在大營后面。宣井童在大營外伏了兩夜,奈何燮軍守備森嚴,他根本混不進去,只是心里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昨夜山民被驅趕著往西關門前走,上萬亂哄哄的人影里面,宣井童終于恍惚瞥見了一角紅裙。黎明時分,宣井童攀上城墻回到青石,急匆匆地只想去找駱七笙,卻看見西關門城頭已經忙成了一片。來來去去的令兵一道一道地發布命令,筱千夏的弓箭手和扶風營的床弩都往西關門趕。他抓了一個扶風營的弟兄打聽消息,那家伙卻只知道上面說有惡仗要打。燮軍的用意,以宣井童的腦袋是想不明白的。西關門守軍的調度,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緣由??墒?,再糊涂的人也能看出來,西關門完全是大戰前的氣氛,一旦仗打起來,那些夾在青石和燮軍中間的山民只有死路一條。宣井童越想越怕,幾乎嚇得哭出來,總算絞盡腦汁想起了路牽機。他知道路牽機是鷹旗軍的重要人物,便把心底的一線生機都放在了他身上?!爸灰芫瘸霭⑿鋪?,我便從此躲得遠遠的,再也不看他們一眼?!毙?。筱千夏自然不肯放那些山民進來,路牽機心里明白得很。若是他坐在筱千夏的位置上,只怕也是一樣的決定。茲事體大,牽涉遠不是放這些山民進城逃生那么簡單??v然是算無遺策的路牽機,急切間也拿不出好辦法來。他握著刀柄的手抓了放,放了抓,想到山民夾在兩路大軍中間的慘狀,背上涼涼的一片冷汗。宣井童見他猶疑,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冷了下來,后退幾步往地上啐了一口,笑道:“可惜阿袖一片真心?!鞭D身大步離去。沒有走得兩步,忽然覺得胸中氣悶,咳了一下,嘴里咸咸的都是血腥味道。他吐掉滿口的鮮血,心里想,要是能陪著阿袖一起死了,那倒也不錯。這一想,腳步竟然輕快了許多??纯此臉幼?,路牽機也知道了宣井童的念頭,臉上不由一寒:他也是堂堂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怎么可能連一個女孩子都救不出來,那可真是不如一個扶風營的新兵了?!罢咀??!甭窢繖C喊。宣井童扭過頭來,一點表情也沒有?!澳悴灰胤鲲L營了,就留在望山門吧?!甭窢繖C道,“我跟駱七笙打個招呼。要救阿袖,也不是你一條命就能換來的?!彼ба?,“我還真不信我們救不出阿袖來,就在今夜?!睂τ诼窢繖C的承諾,宣井童并不真的存著指望,他點點頭說:“那便好?!迸まD身又往回走,顯然沒有放棄自己的打算。烏騅馬被勒住了嚼子,四只馬蹄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來回踏得火星亂濺。路牽機看著那個倔強的少年人一步一步消失在街角,心中不知道是妒忌還是什么,竟然有些空空落落。一直到了黃昏時分,令兵才給望山門帶來口頭簡報,只有一句話:“著路牽機移交望山門防衛于范西文?!币矝]有交代移交防務后的派置。路牽機和范西文交換了一眼不安的視線,明白是上面出了問題。一起在望山門呆了那么多日子,兩個人其實也沒有多少可以交接的。范西文把路牽機送到城下,張口問他:“去哪里?”路牽機把長槍在馬鞍邊掛好,一身重裝,明顯是要出戰的裝扮,苦笑道:“你說去哪里?”范西文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頭:“不過是些山民,倒弄得我們自己亂了陣腳……路兄,您是仔細的人,見了界將軍和筱城主當善言之?,F在這個時候,亂不起??!”路牽機也不回答,心想:“你要知道我夜里去闖山民的營地豈不是更亂?”西關門上聚集了鷹旗軍幾乎所有的高階將領,倒沒有讓人看了心慌的大隊游擊。城外隱隱約約有人號哭,數量還不少??磥硎巧矫裨噲D進城,和守軍起了些沖突,路牽機的心多少定了些。以界明城的性格,這個當口和筱千夏沖突的可能性實在太小。收攏諸將的意思大半是要給筱千夏一個交待。他張望了一下,看見水磨奧努正扶著女墻用力往外看,過去拍了他一下問:“到底怎么回事?”水磨奧努拿手指一指城外:“你自己看?!甭窢繖C看了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護城河里浮滿了死尸,大概有一百來具,身上遍插雕翎。那些山民現在都遠遠地躲在城外三五里的地方,嗚咽不斷,聽起來十分凄慘。他原來也想到會有山民急于進城,城頭的守軍也必然驅趕。西關門的守將是扶風營統領邡亞銅,聽說是個厲害的角色,不想下手如此狠辣。鷹旗軍在西關門派駐的副將是神箭索隱,這時候正五花大綁地單膝跪在地上,身邊兩名扶風營的長刀手眼睛血紅,一臉的兇神惡煞??吹竭@里路牽機已經明白了大半,悄聲對水磨奧努說:“是不是索神箭又對那些山民心軟了?!彼W努吐吐舌頭道:“難怪人家都說你一肚子主意,這樣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索隱他豈止心軟,他動手把邡亞銅的兩個親衛都給廢啦!”路牽機臉色一沉。鷹旗軍與扶風營的關系本來微妙,這個時候出這種事情可是再糟糕不過。他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山民,想到風盈袖也在他們中間,心頭一陣陣地起火。諸將在囤兵洞里落座,一雙雙眼睛都盯著界明城和筱千夏。扶風營也是野兵,卻比筱千夏的私兵還要親信。這官司最后要落在鷹旗軍和青石城主的身上。筱千夏站起身來,走到索隱身邊給他松綁,索隱鼻中輕哼了一聲,竟是毫不領情。筱千夏也不在意,對諸將拱一拱手說:“今天這樁事情責任不在邡將軍和索將軍,在我和界帥。索將軍,綁你到現在你也多擔待,臨陣不遵將令……”索隱大聲道:“不錯,不遵將令殺頭也是應該的??墒勤鷣嗐~他……”界明城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索隱,一樁事只論一樁事。邡將軍雖然過激,也是他權責范圍內的事情,不可混為一談。筱城主說得對,今天這個事情主要還是我們猶豫不決,發出的命令含糊不清?!甭窢繖C聽得暗暗心焦,本來對待山民的關鍵在于“放”還是“防”,兩個字差別懸殊??傮w上看,應該是沒有太大機會放他們進來??墒窃谏项^明確之前,各門守將還有些空間可以機動,要是界明城把話說清楚了,對于他營救風盈袖也是大大不利。筱千夏嘆了一口氣:“南暮山、黃洋嶺都是青石治下,這些山民說是青石的也沒錯。城下枉死的這百余條人命,我作為青石城主,難辭其咎……”說到這里,眼中微微淚光閃動,面上沉痛之極??墒墙酉聛碓挿逡晦D,“可若是因為這一萬山民失陷了青石,城中十萬生民的性命又該由誰擔待?宛州數百萬人的命運又該由誰擔待?筱千夏不敢以一念之仁置千萬性命于不顧。這個責任,在座諸位只怕也沒人挑得起來?!比巳硕贾兰б坝帽谎@???墒前褢饒鐾獾纳矫穸既^來,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有些出格。鷹旗軍一向不承認姬野是天驅的首領,就因為他太不吝于犧牲他人的性命和尊嚴??墒侨缃?,姬野把鷹旗軍也逼到這樣一個兩難的境地,各人心頭交戰,倉促間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索隱梗著脖子說:“起碼放些老弱病殘進來,一人少吃一口飯也養得起。你們說,少這一口飯難道就餓死了么?”路牽機搖搖頭,這個索隱雖然神箭無雙,性子卻總還是天真單純,只想到了這幾天的吃飯問題。當然,首先就是糧食,青石圍城,界明城固然沒有能力正面對抗姬野,燮軍鐵騎想要沖破城墻也難得很。雙方都清楚得很,這一仗,主要是看誰耗得住。筱千夏總算準備充分,界明城也安排得細致。即便如此,是否能扛到燮軍的補給出現問題也還是未定之數。忽然增加這一萬多張嘴,青石的糧食就更加捉襟見肘。姬野當時笑對食盒,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就算沒有糧食的問題,也沒人敢擔保這一萬多人都是山民。只要放進了百十個燮軍的探子,青石的城墻再怎么堅固,城防也是岌岌可危。為了肅清奸細,筱千夏的功夫從初夏就開始做了。真要放人進來,不是前功盡棄?最后一條,西關門的大營里起碼有五千騎兵,鐵浮屠也部署在這里。面對如此強敵,西關門若是一開,關不關得住就難說得很。然而話說回來,“放”還是“防”才是最關鍵的決定,定了下來才可以根據這三項一一圖之。果然,筱千夏苦笑了一下,問界明城:“界帥,您說是不是就餓死了?”界明城皺著眉頭,良久方說:“這難說得很?!彼f難說得很,自然是承認這一萬人有吃死青石的可能。門口腳步聲響,一名什長拿著枝無頭箭走了進來,說是燮軍投書。筱千夏伸手接過,看得直搖頭說:“這人倒是寫的好文字?!鞭D手遞給了界明城,界明城看了一眼就說:“項空月寫的?!表椏赵嘛L流才子,這一封投書也是寫得四平八穩,開頭就是:“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大大咧咧擺了一通“上治以民生為重”的道理。其實宛州文風頗勝,只是筱千夏好武厭文,在宛州城主中算是一個異數。界明城是行吟者出身,讀這種東西倒不費勁,一邊看一邊就說給諸將聽。項空月對于西關門守軍射殺山民的行為“驚駭莫名”,卻又不直指守軍的過錯,只是強調兩軍交戰不涉黎民的道理。接著話鋒一轉,“月聞黃洋嶺多梯田,土人乏馴畜,乃以甜醴誘山牛之幼畜……”這個風俗路牽機在山上坳就聽過。冬季農閑,黃洋嶺上的農人用酒糟引誘山牛的幼仔攀上極高極險處的梯田,然后掘斷來路,用酒糟養著。開春的時候,那些小牛都長得壯大,修好了來路它們也不敢下來,于是一輩子就在那塊梯田里面老老實實地耕作。那書簡里說完了這個故事,竟然沒有下文。水磨奧努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終于忍不住問道:“那是什么意思?”路牽機小聲說:“意思是說,你們這些鷹旗軍啊,是不是也上到一個下不來的高度難以自處了?”說著心中竟然一驚,不知道哪里來的恐懼,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水磨奧努想了一會兒,拍了一下大腿,說:“我知道了,那個‘項月亮’是激我們把山民們都放進來呢!”界明城微微點頭,意態逐漸堅決了起來:“不錯,既然他要激我們放山民進來,那果然是不能讓那些人進城的?!彼麟[“噌”的一下跳了起來,大聲說:“界大哥!若是這樣,我們跟姬野還有什么分別?”諸將目光炯炯地瞪著界明城,多半都是一樣的心思。水晶劫 十、宣井童宣井童決定夜里到山民的營帳里去找風盈袖。整個下午他都在磨刀?,F在除了那柄薄薄的采菇刀,扶風營還給他發了一柄又長又大的樸刀。這柄刀的質地很一般,但他還是把它磨得雪亮。其實夜晚出城碰不到燮軍也就罷了,要是碰到的話,再多帶二十把刀也沒有什么分別??墒遣荒サ队帜茏鍪裁茨??要是不磨刀的話,他會想著阿袖在亂軍中的模樣想到發狂。黃昏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斥候隊的佰長到處尋找他們的副統領駱七笙。因為邡亞銅鎮守西關門,駱七笙成為了青石城內所有扶風營部隊的長官。失蹤的不止駱七笙一個,幾名副將秘術師也走得干干凈凈,駐扎在文廟的千余號扶風營野兵中居然只有一個醫官算是高階將領。那佰長正在惶恐的時候看見邡亞銅撤了下來。在跟著邡亞銅一起下來的扶風營士兵中,宣井童很意外地見到了鮑樹生。鮑樹生的臉色非常差。邡亞銅下令弓箭手射擊的時候,他看見中箭倒下的山民里面有一個是柿子壟的老泥。這讓他不能不擔心后面的人群中還有他的父母家人?!拔麝P門這個事情,要不是鷹旗軍的索神箭攔著,還能再死上幾百人,”他強打精神給宣井童解釋,“可是筱城主只是派了駱統領上去替換南統領,索神箭就被一擼到底,現在還在西關門上當弓箭手呢!”“阿生……”宣井童的聲音發顫,“那些射倒的人里只有老泥一個是認識的么?”“嗯,”鮑樹生點點頭,“阿童你別亂猜,跑在頭里的都是青壯漢子,阿袖和我爹媽要是在他們中間的話,應該都甩在后頭呢!”他用力寬慰宣井童,其實是在寬慰自己?!皩α?,現在每個城門都把鷹旗軍的守將換成了副將,上次那個來過咱們村子的路牽機現在在西關門當副將呢!”他松了口氣,“駱統領就沒有邡統領那么嚴峻,路副將跟咱們多少也有些關系,要再有什么事情,不能下手那么黑吧?”消息聽起來不壞,路牽機統率著鷹旗軍實力最強悍的左路游擊,現在又正好守在西關門,要是他真肯為阿袖出力……不過宣井童決定把路牽機暫時忘卻,想起那張猶疑不定的臉,他就替阿袖不值:“怎么會看上這樣的人呢?雖然他生得倒是好看?!蔽麝P門的守衛比以往多了一倍,城樓上森冷地架著五臺金色的床弩,小兒手臂般粗細的箭矢饑渴地望著遠處的篝火和營帳,宣井童看得心里發寒。在城頭上來來回回走了一遭,他也沒想好朝哪個方向去。從城墻上望過去,山民的營帳混亂不堪,好像沼澤里叢生的荊棘。不管怎么樣,他知道不能從西關門出城,防衛太嚴密了。他雖沒有出入城門的令牌,但對采晶菇出身的他來說,高高的城墻卻不是一個障礙。下城墻的時候,宣井童被攔住了?!澳闶悄膫€隊的?”一名鷹旗軍的武士敏感地望著他,“出示令牌?!毙钢成系牧钇旖o他看,扶風營的令兵全城通行無阻?!罢艺l?”那武士依然不肯放行?!罢椅业??!瘪R道的一半都沒在城墻的陰影里,路牽機就從那里走了出來。路牽機騎在烏騅上,一人一馬都著重甲,放下面具的頭盔遮蓋了他的面容。他看起來和一個重裝的游擊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宣井童知道是他。對面連綿的營帳里,有著把這兩個陌生人連接在一起的紐帶?!澳恪毙瘺]能掩飾住自己的吃驚。他沒有指望路牽機什么,可是方才路牽機給他解圍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暗暗期盼著援手。路牽機點點頭:“你也該知道命令,不能讓他們進來?!彼氖直蹌澚艘粋€圈子,指向城墻之外,滿身藍色的鋼甲發出悅耳的撞擊聲?!澳悄愦蛩阍趺崔k?”宣井童看路牽機的裝束,心中又點起了一絲希望?!皼]說不能出去,”路牽機無所謂地說。他已經仔細想過,界明城的命令只說不能放人進來,卻還是留了一些空隙。界明城沒有告訴諸將他的打算,但是人人都知道不是那么簡單:鷹旗軍停止出擊已經有十天了,接下來的幾天里,只怕又有惡仗要打?,F在西關門在他和駱七笙的手里,要帶著風盈袖混進來也不是不可能的?!澳愦蛩阍趺崔k?”面具后閃亮的眼睛凝視著連皮鎧都沒有穿的少年人。宣井童答不上來。一萬多的山民里面怎么找到阿袖他沒有想;找到了怎么帶她出來他也沒有想;就算是帶了出來,要怎樣游過深深的護城河攀上高聳的城墻,他也沒有想。很多事情都不能想得太多,要不然還沒有開始就先氣餒了。路牽機點了點頭,伸出手:“上來吧,我帶你出城?!毙纯茨侵还阡摷字械氖直?,搖搖頭道:“我自有辦法出去?!闭f著腿一蹬,躍上了女墻。主將和令兵在城頭交談,周圍的士兵沒有留意。忽然看見那令兵跳上箭垛,身形一閃栽下城去,臨近的幾個士兵忍不住大聲驚呼,一時間,城墻上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路牽機也吃了一驚,催馬走到女墻邊探頭張望。只見宣井童背著樸刀,手足并用,竟然從容不迫地從那光溜溜的城墻上攀了下去。這些士兵哪里見過這樣的本領,紛紛鼓噪了起來。幾名弓箭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路牽機,路牽機擺手示意不用管,低下頭來想:“這個宣井童還真有兩下子?!瘪樒唧弦脖惑@動了,沖到路牽機面前大聲詢問:“怎么回事?”居然盔甲整齊,連弓弦也絞上了,顯然這一覺睡得人不解甲馬不卸鞍。路牽機本來也沒有打算對駱七笙隱瞞意圖,他可沒有宣井童這樣上下絕壁的本領,開門放吊橋不可能繞過駱七笙。略一沉吟,他對駱七笙說:“七哥,那山民中有一個人是非救不可的?!瘪樒唧仙裆殴值乜粗?,良久,才揮揮手道:“不要逞強,不行就趕緊逃回來?!甭窢繖C本來準備好好跟駱七笙說個來龍去脈,連響水潭的繪影都要搬出來。青石水脈牽涉生死,估計駱七笙也不敢輕忽。不料駱七笙這樣爽快,他反覺得有些窘迫了,只好說:“七哥放心,我有分寸?!瘪樒唧喜唏R走到門樓前,對城門口的一名士兵做了個手勢,“軋軋”聲響,那是吊橋正在被放下來。他并不回頭,語聲中微帶笑意:“倒想看看那女子有多出色?!边@話說出來,路牽機差點摔下馬,沒有聽說過駱七笙會讀心術的。他定定心神,對駱七笙行了個軍禮,說:“鐵甲依然在?!蹦鞘潜砻髯约翰⒎侵粸樗嚼?。駱七笙回禮肅然道:“依然在!”吊橋并沒放平。路牽機用力一夾馬肚,烏騅一聲嘶鳴,奮力躍了出去。那一刻回頭張望,駱七笙還在城頭注視。路牽機暗暗地想,原來姬野這一手用得果然漂亮,筱千夏和界明城的命令雖然出于無奈,畢竟還是給守軍埋下了一顆釘子。山民的營帳外竟然沒有燮軍的崗哨,宣井童雖然意外,倒也樂得不去多想。他把樸刀卸了下來,夜色里看起來與那些山民也就相差不遠,行走在或倒或伏的眾人間偶然招來幾句惡毒的咒罵,卻沒有人想到這是青石城里來的人。其實山民們哪里有營帳,有人帶了層布單就用樹枝挑起來權做個帳篷,多數人被燮軍趕出來的時候連吃食都沒有來得及帶上,更不用說被褥了,亂哄哄地倒了一地。宣井童在幾叢明明滅滅的篝火邊轉了一圈,哪里看得清這許多面容,心中忽然虛了。要挨個看過一萬多人得花多少時間?起碼不是一個晚上可以做到的。想到了這一層,他再也沒有力氣,跪坐在地上,眼前空白一片。他閉上眼睛,用力回憶風盈袖的點點滴滴,心思忽然清明起來,只是覺得阿袖就在西北角上,深一步淺一步地往那里走去,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人。夜風中有笛聲破空,那笛聲并不高亢,舒柔婉轉,在耳邊縈繞不去,竟然是黃洋嶺上人人都會傳唱的《圓仔花》。宣井童聽得入神,也不知道多少回憶翻翻滾滾地涌進眼底,幾乎忘記了前行。他身邊的幾個山民大約也是黃洋嶺來的,這時候都坐直了身子在那里聆聽,聽到動情處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落。忽然,遠處隱隱約約有歌聲應和,那聲音聽著好生熟悉?!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宣井童一陣狂喜,胸口熱了一下,撒開腿狂奔起來。眼角的余光里面,遠遠一人一騎也在朝風盈袖的方向奔馳。身邊的人都惶惶不可終日,風盈袖的心思卻定得很。從黃洋嶺下來,她和其他人一樣的戰戰兢兢,可是到了青石城外,她就再也不怕。就像其他那些下山的人一樣,宣井童去了青石以后再沒有消息,村里的人說那是因為青石在打仗,從燮國來的兵馬把青石城圍困了起來。那些燮國穿著紅色皮甲的軍兵,他們也都看見了,一個一個都是那樣的兇惡可怕。而傳言說,山下的燮軍更加可怕,而且有三十萬那么多。三十萬人,是個什么概念,即使山上坳最有見識的鮑九也想象不出來,青石那么大的一個城,也不過十萬的人口??墒锹反蟾缇驮谇嗍?,都快兩個月了,青石城還是好好地站在那里,三十萬燮軍又如何?那些燮軍一個也進不去。她知道路大哥會來救她,村里的人都說路大哥是大官,他手下有許多比燮軍還要強悍的武士,最后會把所有的人都救出來。下午有不好的消息傳來,青石的守軍竟然放箭射殺了許多涌向城墻的山民。那時候,路大哥一定不在那里,風盈袖相信。她一點都不擔心,就像以往在小屋前那樣等待路牽機的到來??墒堑崖暯K于響起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渾身戰抖,連話都說不出來。晚風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好一陣子,她才猛醒過來似的放聲歌唱。路牽機勒住戰馬,那個嬌俏的紅色身影正立在篝火之前。篝火明滅,映出她臉上一道一道晶瑩的淚痕。他推起了頭盔上的面具,心頭滾燙。就在躍出城門那一剎那,他才忽然明白,原來風盈袖在他心里的位置是這樣的深,他還以為可以用職責和距離去阻隔,可是稍一撣拂,那雙笑吟吟的眼睛就把身前的林林總總都埋葬了。他翻身下馬,風盈袖的紅裙好像火焰一樣地飄了過來。這樣的環境中,她的紅裙居然還是這樣一塵不染。懷中的人溫暖真實,隔著河絡打造的堅固鋼甲,路牽機也能感受到那身體里“怦怦”跳動的心。他回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城頭,柔聲對風盈袖說:“阿袖!阿袖!我帶你走?!辈贿h處的陰影里,一雙眸子黯淡下來。宣井童轉頭注視燮軍大營,那里依舊燈火通明。水晶劫 十一、風盈袖“路大哥,你來了就好?!憋L盈袖忍住眼淚,努力平靜下來,“我們都已經斷糧了,要是你再不來,就要餓死人啦!”她緊緊抱住路牽機的胳膊,“快帶我們進城吧!”“還有村子里的人?”路牽機看著風盈袖的手指指向跳躍的篝火,火堆后面是星星點點期盼的目光。先前相處下來,他當然知道阿袖是個心腸極好的女孩子??墒?,山上坳的人對她這樣不好,他著實沒有想到阿袖會在這個時刻為那些人出頭?!斑@里的人呀!他們都是山里人,不是細作,也不是打仗的?!憋L盈袖有些著急,把小臂抬了一抬,手指掠過茫茫的夜色。這下路牽機真的愣住了,好一陣子,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驚訝,他沒有察覺風盈袖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他扶著風盈袖柔軟的肩頭,試圖尋找可以說服風盈袖的借口?!鞍⑿?,”他尷尬地咳嗽了一下,“你們這么多人被趕到這里來,界帥和筱城主早就知道啦!現在我們有個辦法,但是沒有那么快……”風盈袖抓住路牽機的手臂,鋼甲冰涼,她的手指捏得發白:“有辦法了么?怎么辦?怎么辦?”原本因為激動而暈紅了的雙頰在夜色里也顯得那樣鮮艷?!斑馈睙o數念頭飛速地掠過路牽機的心頭,就是在西關門的囤兵洞內,他也沒有這樣的緊迫感,“是這樣,后面就是燮軍的大營……”他遲疑地說,“這許多人動起來……”風盈袖的身子在路牽機吞吞吐吐的言語里慢慢僵硬,她輕輕把路牽機的身子推開了些,柔聲問他:“路大哥,你今天來是光打算帶我走么?”路牽機看著她清澈的目光,咬著牙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城里的糧食不夠這許多人吃的,放大家進去最后要一起餓死?!薄翱墒恰憋L盈袖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頓了頓,眼神飄向極高極遠的天幕,“路大哥,那個時候,你在大松樹下給我講故事,講那些打仗的事情。你跟我說,打仗跟打仗是不一樣的。真正的天驅武士是守護這大地的人,不會踐踏著無辜者的鮮血前行。你說那句話的時候啊,路大哥……”她臉上滿是憧憬的神色。路牽機的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喃喃地說:“如果大家一并死個干凈,也不用守護什么了……”這句話在囤兵洞里聽著理直氣壯,從自己嘴里說出來,聲音卻越來越低,“現在筱城主的命令……”他看看風盈袖的臉色,阿袖依舊是酒窩深深,鋼甲上反射出的篝火映在她臉上,淡淡的一片青色,顯得瘦削了許多。路牽機看見她嘴上大大的一個水泡,可見這兩天急得狠了。他心頭一軟,鎖著眉頭再也說不下去。其實路牽機單人匹馬深夜前來,風盈袖這樣精靈的人物,如何猜不到他的尷尬??匆娐窢繖C這樣為難,她也知道自己莽撞,努力展顏一笑:“路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這些天,我都不害怕,就是等得好心焦?!憋L盈袖不是國色天香的女孩子,難得笑容最是甜美,這情景眼淚汪汪地笑起來,就是鐵人看了也要心動。她在路牽機的胸前埋下頭去,喃喃地說:“你來了我有多開心!就是現在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甭窢繖C身子一震,沒有想到風盈袖已經用情如此?!爸皇?,”風盈袖接著說,“你們是了不起的天驅武士,當真沒有辦法救救他們么?路大哥,我求求你了?!卑狄怪泻孟褚粋€霹靂打下,路牽機仿佛又看見了永寧道那條泥濘小徑上飛揚的鷹旗和界明城騎著白馬的身影,那曾經是他們的理想,難道現在不是了么?他眺望著東方的原野,心頭滾燙一片,好像整個人都在燃燒,左手的韁繩里幾乎都要擰出水來。不錯,硯山渡,壞水河接入護城河的地方。模模糊糊的,有個想法浮了上來,一點一點脫去陰影,變得清晰了?!鞍⑿?!你放心?!甭窢繖C激動得不能自已,聲音也微微有些戰抖,“明天,最多后天,我一定把這些山民帶出去,就算不能進青石,一定也是活路?!憋L盈袖的身子動也不動,依然緊緊貼在他的胸前,細小的肩頭微微抖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抬起臉來,白瓷一樣的臉頰上都是淚痕。但是她笑得那樣燦爛:“我知道你會的,路大哥。你最了不起!”就算路牽機的臉皮不薄,這時候也有些發熱,幾乎要伸手去摸一摸。既然下了決心,他心下也就踏實了,低頭問風盈袖:“爺爺呢?我先帶你們兩個進城吧!明天我們要來很多人才能把其余的人帶走?!憋L盈袖抬頭道:“爺爺已經不在啦!”路牽機愣了一下,看她竟然沒有太多的悲哀。原來守潭人生生死死都是尋常,風盈袖小小年紀,也已經慣了,一時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心下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還沒有開口,果然聽見風盈袖說:“我不進城。路大哥。明天我們一起走吧!”她從頸子上摘下一塊藍瑩瑩的石頭來,對路牽機說,“好多人都生病啦!正好用得著我?!比羰秋L盈袖不肯進城,晚上可不就是白來了?若是城中有所動作,千軍萬馬的去哪里找她?路牽機急得連汗都出來了,可是風盈袖神態堅決,不像是可以說服的樣子。路牽機還待勸說,風盈袖忽然臉上一紅,湊過臉來在他耳邊說:“路大哥,我是你的人,不會跑掉的?!闭f著兩片溫軟的嘴唇印在了他的面頰上。這下路牽機再也說不出話來,滿心都是柔情蜜意。風盈袖大聲說:“你要來接我?!甭窢繖C點頭說:“好!”翻身上馬,催動烏騅,朝青石跑了回去。跑出很遠回頭一看,火堆邊上的那個紅色身影還是清晰可辨。路牽機一向以為自己堅強,這時候臉上卻濕淋淋的滿是淚水?!鞍⑿?!明天就回來接你?!彼蛔忠活D地在心中狂呼?!澳莻€人是誰?”火堆邊的山民們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幾天的混亂,這個營地里的人早已不是原來的自然村落,東一個西一個誰也不認得誰,若是一家老少還在一起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這堆篝火邊上,除了咳嗽不斷的鮑九,再沒有一個山上坳的人,也就不認得裹在重甲里的武士?!奥反蟾缡曲椘燔?,他是天驅武士?!憋L盈袖驕傲地說,“他會救我們出去!”對于這個答案,山民們的反應并不一致。天驅武士是什么人?身后的燮軍大營里明明就有天驅的旗幟飄揚,可叫人怎么分得清?就算路牽機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士,他也不過孤身一人,何況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了。然而,漸漸失去希望的時候,這樣的一句話畢竟還是吊起了許多人的精神。他們和風盈袖一樣癡癡地望著路牽機消失的方向,好像會看見太陽從那里升起來。鮑九見風盈袖走到自己身邊,苦笑了一下:“阿袖姑娘,你實在是應該跟路大人走的?!闭f著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氣都喘不上來。這幾天人人的性命都在生死之間,山上坳的那些規矩早被拋在了腦后。尤其鮑九被嚇了一下,出了山上坳就高燒不退,若不是風盈袖照顧他,鮑九可能已經倒在了路上。風盈袖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說:“九伯,你莫急。路大哥說話算話,他說能救大家就一定能救?!闭f著端起一只杯子來。鮑九就著風盈袖的手喝了口渾濁的水,安靜了下來,嘆了口氣,低聲說:“路大人能做主么?這青石是筱千夏的還是路牽機的?他也不過是個卒子而已,能趁夜來救你已經是莫大的情分,你要他救大家,嘿嘿……”他連連搖頭,“從山上下來那么多天,糧食早都吃完了,都不用說糧食,便是把飲水一斷大家就都完蛋了。你以為燮軍每天送些殘羹剩飯過來是好心么?我這樣一個老頭子都看得出來的事情,城里面那么多大官怎么不明白?就說是進城……”他的目光順著篝火緩緩掃了一圈,“你以為這里全都是咱們山里人么?”風盈袖垂下頭去,半晌又抬起頭:“九伯你是有見識的人,你說的事情我不明白,可是路大哥既然答應救我們出去,就一定有辦法?!被鸸饫?,一張白生生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的動搖?!昂煤煤谩滨U九又長嘆一口氣,“你信他就好。年輕的時候啊……”他斷了這個話頭,認認真真對風盈袖說,“若是路大人明天還是這樣來,你就跟他去吧!不要管我們了?!憋L盈袖笑笑,也不爭辯,扶著鮑九躺下。鮑九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這時候除了路牽機的話,她再也聽不進別人的。天漸漸亮起來,又漸漸暗下去,青石城里卻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風盈袖還是拿著那塊冰炔救治著傷病的山民。那原本是塊極其昂貴的上品冰炔,還曾經被晉北的秘術師加持過,卻也經不起風盈袖這樣用法,眼看著藍瑩瑩的光彩慢慢黯淡了下去。風盈袖有時候也停下手來眺望西關門的方向,可要是沒看見什么她也并不著急,還是繼續做她的事情。路牽機來過了,他說了要帶這里的山民出去,他一定會做到。又是一個白天,又是一個黑夜。整整兩天,路牽機沒有一點消息。倒是燮軍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尋常的氣息,大營里面亂哄哄的人聲不斷。送來的糧食和水也越發少了,山民的營帳里到處都是有氣無力的呻吟聲。更奇怪的是,明明沒有什么走動,風盈袖這堆篝火邊上的人也在悄悄變換,到了天黑的時候已經有了七八個陌生的青壯男子。風盈袖似乎沒有注意,鮑九心里卻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那些男子臉上骯臟,卻不像是山民這般餓扁了的模樣,身邊長長短短的還有不少包袱。要是路牽機還是單人匹馬地前來,這次別說是風盈袖,只怕他自己也走不成了。鮑九望著高高低低的破爛營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也不知道這些山民里面,有多少是燮軍的細作。風盈袖終于有點著急。她不是懷疑路牽機改了主意,不過鮑九說的道理,她也想得明白。只是擔心自己前天夜里逼路牽機逼得太狠,怕是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出來,連自己也被陷住了?!鞍⑿浒?!”后半夜里,鮑九呻吟了起來,風盈袖慌忙跑了過去,這兩天燮軍送來的飯食都有些發餿,風盈袖自己沒有吃上幾口,都顧著鮑九,可他的情形越發的差?!鞍⑿浒?!”鮑九有氣無力地說,眼睛倒很有神氣,“你看看那幾個人,他們的樣子好生古怪,大概都是燮軍的探子,你要小心?!痹瓉硭茄b的?!拔抑??!憋L盈袖早注意到這些山民不大對勁,只是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路大哥也看得出來的?!甭窢繖C若是看得出來,他們自然就沒有什么威脅,風盈袖這樣想?!笆墙心阈⌒??!滨U九輕聲說,“這兩天青石城里太安靜啦,比以前都安靜,路大人可能真要整出個什么事情來。他要真是來了,留心那些探子抓你要挾路大人。你年輕,腿腳便利,到時候只管快跑就是,不要管我啦!”營帳的東邊忽然騷動了起來,亂哄哄的一片。那幾個燮軍的探子猛然挺直了身子,抓緊身邊的包袱往東邊眺望。流言好像冬天的野火,瞬間就燒到了這里?!按蠹亿s緊往東跑,到了壞水河邊就沒事了!”“硯山渡,硯山渡?!薄皦乃舆呌星嗍能婈?!”“那里有飯吃!”這些消息把熟睡中的人們猛然震醒。這些沒有了氣力的山民忽然就像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跳了起來。沒有一頓飯的功夫,山民紛紛掀倒了營帳,像洪水一樣地朝著壞水河流去。風盈袖用力扶起鮑九。鮑九惡狠狠地咒罵著她:“你這個災星,不要碰我!叫你走??!早叫你走聽見沒有??!”風盈袖充耳不聞,扶著鮑九一步一步跟著人流往前走。她的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那些探子塞得滿滿的,別的山民倒也擠不到她。喧囂里面忽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笛聲傳出來,風盈袖停了下來,又委屈又歡喜地對鮑九說:“九伯,你聽!你聽!”再也守不住那副鎮定的神色,眼里水汪汪的都是淚光。鮑九也停下了咒罵,側耳傾聽,面上浮出一絲喜色,說:“阿袖好孩子,不要管我啦!趕緊去找路大人……”風盈袖挺起胸來,高聲地唱:“圓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這許多天的勞累,風盈袖的嗓子早都啞了,就是用出渾身的氣力,又怎么能蓋過這嘈雜的人聲去?!扮I鏘鏘”,身邊幾聲清鳴,那些燮軍紛紛拔刀在手,一雙雙眼睛忙忙碌碌到處搜尋?!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忽然有很嘹亮的男聲接了上來,那聲音又亮又深,不知道傳出去多遠?!鞍⑼??!憋L盈袖又驚又喜地轉過身來,宣井童正站在她的身后高唱。只是瞬息之間,那些燮軍就都倒在了地上,好像連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笛聲清晰了些,遠遠的,一騎武士正朝著這個方向奔來。水晶劫 十二、宣井童宣井童心跳得厲害,殺人果然比采晶菇要辛苦得多??此菩性屏魉囊坏稁缀鹾谋M了他全部的體力。那歌聲往高處撐了一撐,驟然落了下來,他唱不動了。馬蹄聲在面前不遠處停下,一片幽藍的微光好像矗立在涌動的洪水之中,那是重甲的騎士。為首的一名騎士掀起了面具,熾熱的目光掃過風盈袖激動的面容,人卻沒有縱馬過來。他沖宣井童微微一頷首,手中的長槍指了指宣井童手中的刀?!霸缰滥阌泻玫斗??!甭窢繖C微笑著說,“好好照顧阿袖?!币膊坏刃饛?,竟然調轉馬頭,朝著人潮涌動的方向直沖了下去。這一場仗牽涉太大,幾乎要投入全部的鷹旗和一小半青石私兵。筱千夏和界明城明里雖然還是一團和氣,但是臺面下的對立人人看得明白,沒有個三五天是做不出筱千夏所要的萬全計劃了??墒窃儆腥逄?,那些饑餓的山民只怕站都站不起來,還談什么計劃?筱千夏等得,青石等得,可是路牽機等不得。三十一名重裝的左路游擊,這是路牽機能帶出來的全部人馬。偷來的令符已經派假冒的令兵發去了所有該去的地方,但是誰也不知道到底能調動多少兵力。放他出城的駱七笙也是擔著腦袋落地的危險:三十一名左路游擊出城,便是瞎子也知道。區區三十一人,要當整整一支軍隊來用。何止如此,就算路牽機這一路走得再順,也還是要看硯山渡的戰局。硯山渡兩次惡戰,眼下在燮軍手中,前些天他們才在那里截了淮安來的糧船。若是崔羅石到時候拿不下硯山渡,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徒費人命。操不上的心,路牽機只能不操,他狠狠地踢著馬肚,烏騅幾乎飛一般地跑了起來?!奥反蟾?!”風盈袖驚呼了起來,路牽機連頭也沒有回一下。這樣嘈雜的人聲,他或許沒有聽出這一聲驚呼里的失望與震驚。宣井童默默地看著那鋼藍的甲胄轉眼消失在人群里面,他扶住風盈袖和鮑九搖搖欲墜的身軀,嘶啞著聲音說:“只有三十一個人?!薄班??”風盈袖沒有聽明白?!坝螕?,一共只有三十一名游擊?!毙钢窢繖C消失的方向,神情慘淡。他的目力和刀法都是采晶菇的時候練出來的,沒有差錯的可能?!翱取取滨U九咳嗽了起來,“這位路大人還真是敢拼命。阿袖,你跟著阿童走吧!我是不行了?!睆倪@里到硯山渡整整二十七里路,背后的燮軍大營里面是完整的天驅軍團和四萬名赤旅,三十一名游擊要為這上萬名饑寒交迫混亂不堪的山民開路,說是九死一生也太樂觀了。就算山民真的可以走到硯山渡,不知道還剩下幾條活命?路牽機如此發動,想必也是無可奈何。他不帶風盈袖走,因為夾在山民中間,多少還有一線生機吧!只是人人的脖子都架在刀口上,這一線生機又能多出多少?宣井童望了一眼眼淚汪汪的風盈袖,幾乎要伸出手去幫她擦拭淚水?!鞍⑿?,”他喃喃地說,“不要怕。我總在你身邊的,便是我死了,也要護你周全?!彼衷趺粗?,此時風盈袖的心中也是差不多的念頭:“是生,是死,我跟著你!”只是這話是對路牽機說的。燮軍大營里旌旗招展,角聲不斷。山民一直在燮軍的監視之下,他們本來就是對付青石守軍的香餌,大營里當然有著一整套的應變方案。只是山民沒有按預想地往青石跑,而是向東狂奔,息轅多少有些意外。七隊赤旅在號角聲中沖出營門,赭紅的皮甲在黯淡的月光下泛出死血的顏色來。天驅軍團從容地在營外列陣,對面前驚慌奔過的山民置若罔聞。這些人就是跑得再快,又怎么比得過赤旅天下聞名的腳力,更不用說天驅軍團的精甲重騎了。真正讓息轅關心的是鷹旗軍的用意。收到的消息說只有三四十名鷹旗游擊沖在山民的最前面,雖然那可能是最精銳的左路游擊,可是這么些人還不夠給天驅軍團塞牙縫的。除了超過平常三倍的斥候四處奔走,所有的人馬都靜靜地守在營前,耐心地等待。這是最黑暗的時刻,再過不久天邊就要發白,一切就會真相大白?!芭榕榕?!”身后響起一連串的巨響。宣井童回頭張望,“是虎林門?!彼行┟曰?,虎林門外沒有燮軍的營盤,不知道為什么青石守軍會從那里出城。這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刻,除了號炮墜落的零星火光,什么也看不見?!八麄冮_城門了么?”風盈袖急迫地問。宣井童黯然搖了搖頭,若真要開城門,當然是開西關門最便捷了?!扒懊孢@樣安靜……”風盈袖不無擔憂地說,“也不知道路大哥怎么樣了?!毙男念^像是被帶毒的小針扎了一下,先是刺痛,然后就窩窩囊囊地脹了起來。他用力吸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來:“安靜總是好的,大家都還在走。若是前面打了起來,路大哥那么點人馬,可也難為他了?!闭f出“路大哥”三個字,倒不如他想像的那樣難。風盈袖抱歉地望著宣井童,她知道在這里說路牽機的事情并不合適??沙寺窢繖C,她又有什么可以問、可以說?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宣井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并不看她,腳下加快了些。青石城外多是黃黍田,因為圍城的關系,一多半都爛在了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十分難走。前面的山民走得慢,然而從黃黍田中踩出了一條路來,后面的人就走得快了。奔逃的山民在中間擠在了一塊,走得是越發慢了。眼看天邊正一點一點發白,前面的人也才不過走到壩頭門外七八里的位置,離硯山渡還遠?!芭椤钡囊宦?,又是號炮??墒沁@次的號炮與虎林門外的不同,才炸了一聲,硯山渡那邊就響了震天的殺聲。幾乎是緊接著,遠遠的又響起了兩聲號炮。那是青石城的另一邊,聽不出是哪一處的城門,可正是對著姬野大營的方向。宣井童的眉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不過是個新兵,怎么猜得出其中的利害?即便如此,他的身子也微微戰抖起來。這一場仗,絕不是路牽機那三十一個游擊那么簡單。他不知道會打得多大,可是青石守軍既然下了本錢,他們逃生的希望就大得多?!翱炫馨?!”他用力托了托鮑九的胳膊,另一只手伸給風盈袖,“我們都要活下來?!憋L盈袖用力點了點頭,她的臉紅得透了,額頭上滿是汗珠。是的,她很清楚,就是因為她的話,路牽機調了一城的兵馬來救她。只要有一線生機,她也不會放棄。她要好好活下來,他們都要。過了這一關,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難得住他們?天,終于亮起來了。沉寂已久的燮軍也開始動作,變化的旗幟下,一路路兵馬各奔東西。硯山渡殺聲沉寂了一陣子,又高昂了起來。燮軍大營后面也是亂哄哄的喊殺聲,不知道打成了什么樣子。宣井童很希望自己能夠高高站在城頭,這樣就可以看清正在發生的事情。其實看清形勢對他們也沒有什么幫助,四面八方都是人。先前宣井童還要提防燮軍的探子,這時候人擠人個個自顧不暇,他只能盡力用背脊為風盈袖擋住不知從何處伸來的腿腳。前進的步伐一再受阻。就是傻子也可以想見路牽機和他的游擊正在刀頭濺血,讓人吃驚的是,燮軍的阻擊看起來并不堅決,不多時,人群又重新移動起來。他們通過的地方橫七豎八地倒了不少尸體,赭紅色的皮甲上滿是泥污。這是赤旅!風盈袖失神地點點頭,五指緊緊扣著宣井童的手。驚慌的眼神茫茫然地在移動的人腿叢林間搜索。她的力氣竟然這樣大,宣井童從來不知道?!胺判?,他們沒有擋住游擊?!毙瘜︼L盈袖說,路上沒有騎士和戰馬的尸體?!班?!”風盈袖應了一聲,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人群就在這時候停住了?!翱茨?!”有人高呼。一只手臂,兩只手臂,樹林一樣的手臂都指著硯山渡的方向。硯山渡的殺聲已經漸漸沉寂下來,隔著那么遠,也能看見那個小山丘上飄揚的旗幟。瀉出地平線的第一線陽光從山丘的后面照過來,在風中獵獵飛揚的旗幟好像透明一般,這是鷹旗軍的青旗。鷹旗軍已經拿下了硯山渡!沉寂了片刻,山民們開始歡呼。硯山渡就在眼前,已經是青石守軍掌握之中的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了那線陽光。那個被朝陽照亮了的山丘上,就是活路。但是前進的方向忽然更改?,F在落在人流后面的宣井童也能看見那些領頭的游擊武士幾乎是轉了九十度,調頭往青石奔去。山民們張大了嘴,看著拖得越來越長的人流涌向壩頭門的方向?!霸趺戳??”風盈袖一臉的迷惘。宣井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茫然地搖頭。鮑九喘了口氣:“怕是來不及了?!薄笆裁??”身邊的人都在問?!澳銈兏杏X不到么?”鮑九指指地面。停下來,才能發現地面很有節奏地微微震動,非常沉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宣井童轉過身來。遠遠的是一列黑色的騎兵,中間黑色的戰旗上好大的一團火焰,是一個“息”字。鐵浮屠沒有放蹄飛奔,他們只是一步一步地前進。嗒嗒嗒嗒,那種節奏催人欲睡,讓人難以察覺他們正逐步放開步伐?!皻?!”黑色的騎兵忽然高呼,整齊得好像是一個人喊出來的。一早上各處的殺聲也不如這一嗓子響亮。逼人的殺意就在這一聲怒吼里逼近山民。風盈袖的身子晃了晃?!安慌??!毙f,他的聲音微微發抖。當兵不到三個月,他見過幾個左路游擊,就以為是了不起的威風,可是和這些鐵浮屠的殺氣相比,幾乎顯得幼稚。他也害怕?!拔麝P門開了!”有人在指。西關門果然開了,吊橋放了一半,跳下了四匹戰馬,最后那名騎士的手中也是青旗飄揚?!敖鐜浢??”鮑九指著旗上的“界”字問宣井童?!按蟾攀前??”宣井童從來沒有看見過界明城的旗幟,可是只有四騎出關,這個事實讓他口中發苦。除非界明城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否則四個騎士怎么可能擋住天下最重的騎兵——七百玄甲鐵浮屠呢?鐵浮屠也是一樣的想法吧?沒有人往界明城那邊看上一樣,只是一步一步往山民這邊追來。宣井童終于醒悟了,他用力拉了一下風盈袖:“快跑??!”龐大的山民隊伍一時跟不上頭里的變化,正在彎曲成一道巨大的半弧。人人都想快跑,可是再快也快不過身后的鐵騎。青石城外也非一馬平川,溝溝坎坎縱橫交錯。老人孩子和婦人夾在壯年中間,壩頭門外的原野上滿滿的一片,呼喊聲像瘟疫一樣在青石城頭蔓延?!凹影褎?!”宣井童用力托住鮑九的左臂。以病弱的身子急奔了那么久,鮑九已經不行了,嘴角都是白沫,眼睛也睜不開來?!熬攀?,再堅持一下。你看你看,”他指著停在了壩頭門外的游擊,“路牽機已經到城門下了,我們就要進城了?!毕袷菍λ膶捨康某靶?,背后傳來的馬蹄聲忽然變了,不再那么從容。一波連著一波,急促得很。面前的塵土都在馬蹄聲里紛紛震落?!熬让?!”不知道是誰開始呼救,每一個人都迅速地學會了傳播這無益的呼號??謶志鹑×松矫駛兊男?,他們的步伐零亂,像沒頭蒼蠅那樣地亂撞。幾乎是在一瞬間,洶涌的人流中一個又一個的人跌倒在地?!鞍⑼纭彪S著風盈袖的驚呼,宣井童的右手忽然一松。他把精力大多放在鮑九身上,只怕鮑九摔倒了風盈袖不肯離去,不料風盈袖竟然被人流擠散了?!鞍⑿?!阿袖!”他聲嘶力竭地喊?!鞍⑼?,在這……”風盈袖的呼聲忽然中斷,他的心沉了下去。水晶劫 十三、路牽機同樣嘴里發苦的是路牽機。他本該覺得高興才是。這樣的一場戰事絕不是他那幾個假令牌所能引發的,單從投入的兵力來看就遠超過鷹旗軍的全部。雖然是倉促發動的計劃,他也不能指望有更完美的安排,可是勝利偏偏就擦身而過?;⒘珠T的疑兵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七百鐵浮屠竟然對著山民們沖了過來,這樣的結果有誰能夠想到?他扭頭看看那支黑色的鐵流。那些鐵浮屠都不用沖擊,嚇也把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山民給嚇死了?!胺诺鯓?!”他對著城頭高呼?!绑愠侵?、界帥有令,一人一騎不得入城?!眽晤^門上的守軍規規矩矩地回答?!敖袠桥R川出來說話!”路牽機自然知道和這些校尉說不通,點名要壩頭門的守將。樓臨川是扶風營的將領。因為壩頭門不是青石要害,他的階級并不高,人又隨和,平時和路牽機也有交往。不料話音未落,女墻后探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路統領,我出來說話行不行?”長眉入鬢,不怒自威的面容,正是青石城主筱千夏。路牽機暗暗叫苦,可是回頭看一看正在步步逼近的鐵浮屠,實在不敢耽擱,硬著頭皮跳下烏騅給筱千夏施了一個禮道:“筱城主,還請下令開門吧!再不開可就晚了?!斌闱牡哪樕埠茈y看:“路將軍既然知道時間可貴,還不快走?崔羅石已經拿下硯山渡了?!甭窢繖C心頭的火一下就竄了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強自壓著性子指著身后的滾滾煙塵:“還請筱城主憐恤山民疲憊,他們跑不過燮軍的戰馬??!萬勿意氣!”筱千夏怒極,長嘯了一聲道:“原來還是我意氣?路牽機,你只知道身后有山民,知不知道這壩頭門后面是青石十萬軍民?”他也指向山民后面的鐵浮屠,“我開了城門,誰能擋得住……”路牽機截口道:“路某愿以死相阻?!彼h視了一下身邊的游擊。這都是他最可靠的部下,方才幾番接戰都沒有遇上硬手,這時候一個個都是渾身浴血,然而銳氣還足得很,聽見路牽機這么說,齊齊舉手說:“愿以死相阻?!薄耙运老嘧??”筱千夏搖搖頭,“那是鐵浮屠!你們填進去,連個聲響都不會出,還阻個什么?”他放緩了聲調,“路將軍不要耽誤時間,帶著山民沿著護城河走,城頭的弓箭強駑自當為你們壓制追兵?!边@次冷笑的是路牽機了:“弓箭強駑?筱城主,那是鐵浮屠!”話音未落,忽然覺得腳下忽然震得厲害,他心頭一顫,就聽見城頭有人驚呼:“過來了過來了!”這是鐵浮屠換成了攻擊的步伐,朝著山民沖過來了。雖然看不真切,連綿的慘呼也已經說明后面的山民正相互踐踏,也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路牽機膝頭一軟,跪了下去,言語間只剩求肯:“筱城主,求求你,放他們進去吧!路某愿以人頭擔保壩頭門不失?!彼那榧な?,滿面都是淚水,跪在那里連連磕頭,也不管頭上血流如注。筱千夏臉色鐵青:“路牽機,你還在這里跟我磨!你擔保得了什么?難道你的一顆頭顱便有我青石十萬顆頭顱那么金貴?難道我筱千夏是為了自己不失面子?你私自調兵出城,我可責怪過你一句沒有,滿城的軍民說你一個不是了沒有?留在壩頭門前的性命寶貴,硯山渡的漢子們難道就是白死的?路牽機,你不要逼我,快走!快走!”他手一舉,身后一片閃爍的寒光,弓箭手們都已箭在弦上。馬蹄聲越來越近,哭喊聲也越發嘹亮。路牽機面如死灰,知道沒有余地,站起身跳上戰馬。他心中激憤,再沒有一絲疲倦傷痛的意思。烏騅在城門下耀武揚威地走了一個圈子,被他勒住。他手里的長槍遙遙指著筱千夏:“筱千